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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遇见深井冰-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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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军阵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军阵一旦乱了,那么便上下不通,大将指令根本就传达不了。

战事中,上下不通,又被敌方乱了军阵,这根本就是败的趋势,而且无可挽回。

步六孤肇双目通红如同滴血,他看着面前的慕容绍,捶胸大叫,“后悔当日不听公言,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如今后悔也无用,最重要的乃是逃命。

兵败如山倒,哪怕是原先兵马远远强于对手也是一样。

李诨乘胜追击,直往晋阳而去,只要夺得晋阳,那么这北方天下,他自是大有把握。

此时洛阳里也是一片混乱,步六孤家的行事,也没有多少真正忠于他们的人,更多的是墙头草随风倒,眼瞧着步六孤家乱了,败于李诨之手,里头想着趁乱讨好的人并不少。

大都督乙弗斯便抢先一步回到洛阳,令手下大肆扑杀步六孤家留在洛阳的族人和党羽,宫内宫外乱成一片。

步六孤家留在洛阳的族人中,女子或可勉强留得一条命,但男子们几乎只有丧命。

当步六孤肇被追击的毫无退路被迫自缢身亡的消息传来,那些为首掌权的步六孤家男人的人头们被打包,随着天子的使者一同送到李诨帐中。

天子派来使者是来慰问李诨的,自然是用着除贼的名头。

李诨进入了洛阳,从天子手中接过了晋王王印和綬。

贺霖面对前来的人,简直脸都要僵掉。这贺内干出门一年有余,回来竟然成了个中军将军、金紫光禄大夫。

“郎主是特意派我等前来,接娘子和大娘子两位郎君入洛阳的。”前来的人毕恭毕敬,礼数周到。

贺霖扬起袖子掩口,天呐,这惊喜太大简直成了惊吓了!

“好。”崔氏倒是稳的住,立即让人收拾行李。

“姊姊,我们可以去见兄兄了吗?”听说父亲做了大官,次奴兴奋的脸上全是红光。

“是啊。”贺霖点头,她到此事,整个人好似还在做梦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花了几日的时间,整理家什,贺霖派人去慕容景居所告知一声,可是去的人回来禀告说居所已经无人。

贺霖没有细想慕容景究竟去了何处的时间,她迅速和崔氏一道坐上了前往洛阳的马车。贺昭启程的比她们还早,因为王妃和世子的册命已经下来,她要赶着去洛阳接受册命。她产下的那对龙凤胎身体一直不太好,便不一同前往,等身体好些再回洛阳和父母团聚。

从晋州到洛阳的这一段路并不好走,路上就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到达洛阳之时,外面传来些许骚动。

“世子!”前面有人压低了声音惊呼道。

贺霖在车中听见,伸手将车廉格开向外看去,便见着一名绯衣少年端骑在马上,头上戴着帷帽,帷帽的白纱和绯红的衣襟映衬在一起,他伸出修长的手,将帷帽垂下的白纱撩开,昳丽的面上一双狭长的双眼流光婉转。

锦衣良马,断的是鲜衣怒马的贵人儿郎。

那模样她熟悉却又陌生的很。

李桓勾唇一笑,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贺霖,少女此时已经完全张开了,一如他想象中那样,纤美动人。

贺霖被李桓那眼神看得浑身都不舒服,连忙放下车廉躲入车中。

 第59章 转变

李桓见到贺霖躲进马车里头去;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贺霖和他一年多年前分别时容貌越发长开;但是穿着上一如既往的素淡,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不盘成发髻;反而和以前未发迹时候一样;梳成两条长辫子。

以往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如今并非往日,李桓心下想着;要不自己送些许首饰过去?

“舅母。”李桓翻身下马到崔氏马车前抱拳道。

舅家为大,做外甥的和舅舅亲近乃是理所当然;李桓今日贵为晋王世子,亲自来接进洛阳的舅母入城;也无人觉得不对。

“你这孩子,也不必亲自前来。”李桓也算是崔氏看大的,对着他语气也不免放缓了几分。

“舅母一路辛苦,外甥又怎能偷这么一会的懒呢?”李桓说道。

崔氏如今回到洛阳,心情十分好。清河崔氏也曾经在洛阳安家,不过如今政局动荡,士族们也是被这些鲜卑人放在一边的多。

她轻轻将车廉掀开稍许,看着外面颇有些冷清的景色,心中顿时感叹万千。

贺内干在两日前便得知今日妻儿会来,早就派人在城门那里等着。那些奴仆都是从原来失势了的那些大臣家里接手了的,办事麻利的很。

不过有李桓这么一个世子戳在那里,一群人倒是显得有些放不开。

将崔氏一行人迎入新居,新居也是从步六孤家的人手里拿过来的,洛阳变乱的时候,大都督大肆扑杀步六孤家的人,但没把府邸怎么样,当然那些府邸里头藏着的钱帛还有美人是被搜出来瓜分一空了。

贺霖跟在崔氏的身后,李桓走在她旁边,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她总觉得李桓那双眼睛时不时的就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这一路车马劳顿,她估计自己这回都好看不到哪里去,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崔氏这一路行来,也颇觉得劳累,即使驾车的马夫御车本事再好,也不会完全让车中的人没有颠簸感。

崔氏和李桓说了几句话之后,几个小辈就很有眼色的告退,让崔氏沐浴休息去了。

次奴扯着李桓不让走,嚷着要李桓给他说战场上的事情,黑臀年纪太小,早被乳母抱去睡下了。

贺霖在一旁看着次奴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就差没挂在李桓身上了。

她被男孩子过于活力四射的嗓音闹得头疼,不得不上去拿出长姐的气势,将闹腾的有些过分的次奴从李桓那里扒拉下来,轰出去老实睡觉。

贺霖抬头看李桓,李桓笑盈盈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甚么吗?”她见李桓眼里的笑意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脸。

“嗯,这里。”李桓说着,举起手向她伸过来,他相貌生的好,从袖管里探出的那只手也好看。贺霖也不明白,明明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但是偏偏生的那样好,肌肤白皙手指修长,这样的郎君拉出去,少说也会被不少小娘子丢果物的。

想着没反应过来,李桓的指尖已经落到了她的面上,指尖一勾,好似在面上揩拭什么。

“好了,可以了。”李桓忍着将手指滑到她脖颈上的冲动,将手指移开。指尖滑腻的触感凝在那里,他抬头看她,今日她也是穿了风靡的襦裙,外面的衫子衣领堪堪的擦在肩膀处,露出里面的圆领衣。

一道略显青涩的弧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两人年岁差不了多少,他在长大的同时,眼前的少女也渐渐出落的越发水灵起来。

“这洛阳应该还有不少事要让你处理吧?”她招呼李桓在另外一张坐榻上,自己靠着凭几坐下。

在晋州的时候,因为晋州地处偏远,消息流通不畅,李诨和贺内干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也真的不清楚。李诨造了步六孤家的反,还是后来在路上才知道的,知道之后的贺霖在庆幸自家姑父和父亲胜利之余,后怕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造反这回事,即使李诨扯得大旗是讨伐弑君的步六孤肇,可是这一旦败了谁管你用的是多正义的借口,直接连男人带家眷孩子一锅全炖了。

这一次落败的步六孤家就是最好的例子,洛阳晋阳两城的步六孤家的男人基本上都杀光了,还有在路上被追杀的人,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胜了是富贵滔天,败了则是全家跟着万劫不复。

这就是一场拿着自己和全家的性命在豪赌的赌局,不过就眼下来说,他们赢了。

“那些步六孤家的人要怎么办?”她问道。

“我又不是事事躬亲,”李桓提起一边的壶给自己倒了杯酸酪,“兄兄才被封晋王,事情多的很,要是一件件都自己来,我哪怕再多生出几双手也不够用的。那些步六孤家的余孽,自然也有人去追剿,一颗人头便能换来一个好位置和许多财帛。”李桓说着便笑了,他双眼微微眯起,口中的酸酪加了蜂蜜,酸中透着股甜,“自然是有许多人愿意去做的。”

这话说的平常,贺霖听得心下一阵发寒,不过自己是得益者,被追杀的又不是她,过了会就抛在脑后了。

“听说当今皇后也是步六孤家的?”比起外头男人们互相打打杀杀,贺霖有兴趣的倒是宫廷秘史。

李桓有些惊讶的瞟了贺霖一眼,过了会他好笑的摇摇头,“问她做甚,坏了好兴致。”

“你知道西域里有葡萄吧?”李桓道。

“知道啊,以前在晋州院子里还有种,只是种的不好,每次结果,都是闻着香吃起来都是酸的。”贺霖说道。

“我这儿倒是有葡萄酒,喜欢么?”李桓的手扶着一旁的凭几,身子向她探出稍许,嗓音里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引诱。

“葡萄酒——!”贺霖压低了嗓音惊呼道,和现代葡萄酒想喝了就去买一瓶不同,在这会还是个稀罕物件,尤其还是时不时战乱的北朝。

“有吗?”贺霖双眼发亮。

“有。”李桓点头,“不过眼下我也没带着,过几日,你就喝的到了。”

说了会话,又陪着吃了点东西,李桓看着贺霖脑袋和鸡啄米一样向下啄个不停,知道她这样是累坏了,让她回去休息,李桓自己也出来。

他骑在马上,将帷帽重新戴好。洛阳城内的大道十分宽阔,中央的御道冷冷清清,没有人去在天子专用的道上行走或是驰马。

李桓别过头去,兵乱之后的洛阳城有几分冷清和萧条,所幸的是这一次的变乱主要还是在外城,皇宫所在的内城倒是勉强算是平安无事。

他口中轻叱一声,催促着马儿加快速度,向官邸行去。

贺昭受了册封,已经是晋王妃,她看着两边李诨新纳的姬妾,一阵头疼。随着李诨的步步高升,贺昭也越来不期望他会连个像样的姬妾都不会有,结果这一来洛阳,果然是多了许多莺莺燕燕,更让她头疼的是,这些莺莺燕燕里,几乎全部原来是王妃之类的贵妇。

其中还不乏汉人士族出身的女子。自从孝文帝改革实行汉化之后,元氏宗室也多与汉人世家通婚。

这一个两个的完全就不让人省心。

贺昭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姬妾中跪坐的最前面的女子。

姬妾之首的女子满脸冷漠,即使对着王妃也没多少低声下气的神色,她容貌浓艳,眉宇里更是有一份不驯。

还有个前朝皇后。贺昭心中冷哼一声。

罢了,如今她已经是王妃,这日子也必须一步一步走下去。

收拾步六孤家,李诨没有看在当年步六孤荣的面上手软,其中也有步六孤手下将领自行归顺的。

慕容绍抬头看了看外头的阳光,北地的眼光带着一份*辣的炽热。他这次是带着前丞相步六孤荣的妻子和步六孤肇的余部归顺李诨。

他并没有死守到底的心,何况这李诨自己亲自一路追来,他已经无后路可退,与其困死在孤城里,不如投降还有一条出路。

“慕容绍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阿单氏气的一双手都在颤抖不止,“丞相和太原王如何器重你,你如今是这么报答他的?”

慕容绍走在前面,听到后面阿单氏的骂声,他不去搭理。

李诨这边早就接了慕容绍的信,已经等在那里。

慕容绍走入大帐,对着李诨拜下。

李诨受了他这一礼,点点头,“我听说你曾向步六孤肇进言,不要放我离开,对么?”

慕容绍站在那里,点点头,“可惜他不用我言,落得如此下场。”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李诨身边的将领发怒扶住腰间的环首刀,作势就要拔*出。

“住手。”李诨喝住那位将领,他和颜悦色的看向慕容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先生当初听命于步六孤肇,自然是要为他出谋划策。”

“如今我正是用人之际,不知道先生可愿为我所用?”李诨问道。麾下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眼前的人有才,也不是对步六孤家忠心耿耿,可以一用。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慕容绍拱手再次对李诨一拜。

步六孤家的钉子拔干净之后,李诨返回洛阳。

这回,贺霖算是见着贺内干了,贺内干比过去稍微讲究修饰容貌了些,回到家沐浴换过干净衣裳了才去和妻女儿子见面。

一见到崔氏的面,贺内干便笑道,“在洛阳可还觉得习惯?”

崔氏平日里冷淡的面容上,此时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嗯。”

“眼下事还多,等我忙完,我就给你一个外命妇做做!”

“外命妇?”贺霖在一旁轻声问道。

“是啊,我在外头拼死拼活有了这么一番成就,哪里能不让你家家也跟着威风威风,那又有什么意思!”

“可是……”贺霖面上有些古怪,怎么这个外命妇在贺内干口里好像就是一块猪肉,说买那就买来了。

“你家家担得起!”贺内干抱起儿子笑道。

 第60章 玉簪

贺霖到洛阳的第四个月,天寒地冻;洛阳里滴水成冰的当口。天子向天下发布废后诏书;将步六孤肇的那位妹妹;曾经居于昭阳殿母仪天下的皇后废为庶人。

两代皇后都是步六孤家的人,在国朝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不过天子废后的是皇后行巫蛊这种废后万金油理由;里头的真实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步六孤家现在已经被斩尽杀绝,小步六孤氏外朝已经没有任何的援手,再占着皇后的位置难免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了。

皇帝对这位小步六孤氏也没多少感情,如今权臣换人;再这么干留着也没什么意思,便在朝堂上表露废皇后的意思,李诨自然是无不可,他几乎是将步六孤家赶尽杀绝,虽然对着步六孤家的女子们是网开一面,但不代表他愿意看到带着步六孤家血统的皇太子。皇后所出嫡长皇子不立为太子,天下的口都堵不过去,如今天子识相的来这么一招,倒也省了日后的事了。

朝堂上罕见的没有对废后之事提出多少异议,很快宗正从昭明殿收缴皇后印绶,废后被送往一家寺庙落发出家。

这么一场废后倒是最是平静的了,在洛阳里甚至连个涟漪都起不了。

也是,如今天子都能被废来废去,又何况皇后呢。

很快废后的事情就被抛到脑后,随着正月的临近,因为兵乱萧条寂静的洛阳也开始热闹起来。

北朝和南朝的风俗不同,鲜卑人和汉人庆祝新年的方式也不一样,宫廷中被汉化日久,也是汉家的那一套。崔氏是汉人,心里自然是打算按照汉人的来。贺内干左瞧右望,心里也是想看看那些达官贵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过年办法,就按照崔氏所说的来。

反正只要向先祖们奉上丰厚的祭品,祷告一番,其他的好像也不是十分重要了。

贺霖从穿越过来到长得这么大,还从来就没见过如今正统的汉人过年方式是个什么样子,在怀朔镇的时候是大家一起破冰捕鱼,巫师穿的花花绿绿聚在一起跳大神,一种群魔乱舞的既视感。

在并州饿的头发昏,压根就没有过新年的意识。在晋州,外头乱的很没心思弄这个。

崔氏一样一样的吩咐下去,准备屠苏酒,胶牙饧,桃符,门板上都贴着神萘、郁垒像。大捆的竹筒也堆近了库房。

崔氏不得闲,贺霖也忙的够呛。

余下的那一堆孩子们倒是撒欢撒的快活。

新年当晚,熬了一宿的守岁,小孩子们自然是可以去睡的,只不过起的比平常早许多而已。

元日大朝会,百官皆要去皇宫向帝后朝贺,如今皇后被废,新皇后又没有册立,外命妇们少了许多事,崔氏因为贺内干的缘故被册封县君,是外命妇,宫中无皇后掌事,连统领的嫔妃都没有,算来算去还少了许多事情了。

庭中清晨燃烧竹筒和草的灰烬还没有完全清除去,崔氏从宫中回来的时候,贺内干还在宫里。

想来皇帝是要留百官们一同宴乐,所以就到现在还没见着人。

贺霖不用跟着母亲跑宫中,她在家里看着两个弟弟不要闹的太过分,这一日里别家也给她家中送来许多帖子,新年十五日里并不是全部都是忙着拜祭祖先,也要之间有个走动之类的。

“咦?”贺霖收拾着帖子,见着一张,抽出来一看,里面自报门户是清河崔氏。

顿时贺霖有一种天上落红雨的感觉。

崔氏出身何门,她自己并没有和儿女提起过,但是贺内干私下是和女儿唠叨过的,虽然其中大半的话是表达自己对于岳父岳母和大舅子的不满。

按照一般道理,崔家的帖子哪怕是出现在李诨家里,也不该是出现在她家里。

等到崔氏回来,换去身上颇有些斤两的服饰,贺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将那些帖子给了崔氏。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晚间贺内干回来,带了岁旦酒、辟恶散还有却鬼丸。这三样都是天子赐下来的,贺内干也没多少珍惜的样子,带回来给妻儿们看看,回头就给两个儿子玩了。

贺霖拉着贺内干,将崔家的事情和他说了。

原本以为贺内干会勃然大怒,谁知道贺内干哈哈大笑,那模样简直高兴的和什么一样。

“终于,终于啊!”贺内干红光满面,他从榻上起来,在室内众人皆是脱了鞋靴,只着足袜踩在厚厚的地衣上。

贺霖看着贺内干穿着白色的麻袜,来来回回的在地衣上走来走去。

因为天冷,外头下着大雪,窗棂处都是用布给厚厚的蒙了几层,室内点着许多油灯。

灯光映照在贺内干脸上,贺霖看到他眼里都要冒光了。

“兄兄?”贺霖轻声道。

“娜古,你那个阿舅啊,一双眼睛长在这上头!”说着,贺内干用手指指头顶上,“他家里是个什么样的,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家还把小娘子嫁给氐人,结果氐人宠妾灭妻把女儿给射死了,娘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贺霖听贺内干这么不留情的掀清河崔家的短,忍不住冷汗就要冒出来,她了连忙朝帷幄那边看了看,瞧见没有崔氏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留在北朝的汉人士族和南朝的不太一样,北朝的世家比较通地气,和胡人尤其是掌权的胡人联姻之事也颇为频繁,贺内干口中的事情也是有的,清河崔氏嫁了个小娘子去氐人家里,奈何氐人宠爱妾侍,加上不懂汉人的那一套,妾侍一挑拨,就把出身名门的妻子给活活射死了,事后……也真的没见着清河崔氏怎么样。

“如今我有出息了,你那阿舅倒是知道上门来了。”贺内干嘿嘿冷笑,面上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看我这回,不把他们给堵在门外面!”

听到贺内干这一声豪气冲天的话,贺霖差点没一头从榻上给栽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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