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多娇-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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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高贵的人家,但是高贵的人家未必不做生意。和铃接触的人多,他们将军府也是极好的。老爷子处处都是以将军府为重,她自然也是如此的。而且,只不过是去看看自己的铺子,倒是也没什么。除却这两点,老夫人还算计着,如若和铃能从兰大富手里扣出些银钱,也是好的。和铃的,到时候还不就是楚家的。不当家哪里知道油盐柴米贵。虽然帐都是大夫人在掌管,但是她这些年一直都有定期检查,也都暗中的记了下来,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昏老太婆。
老夫人这些里里外外的小算计,和铃心里如何不晓得,只是她并不当成一回事儿。这个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与这些人打交道!
前世她身体不好,许是下一刻就会死去,可是这个家里的温情,仍是少得可怜,大家筹谋的,只是她能为他们带来多少。而不管她心力交瘁!
翌日。
和铃并未因为出门而早起多少,她依旧是那般节奏,等到收拾好能出门,已经快要晌午。
兰大富等得都要长草,看外甥女儿出来,感慨这丫头总算是好了。不过……这这这,这也太好看了几分,他嘟囔:“还是我们老兰家风水好,如若不是你娘好看,你也不能好看成这样,你爹只算一般,只算一般人啊!“
和铃不置可否的笑,也不言语。
给外甥女儿安置到轿子上,两人很快便是出门,今天天气晴好,楚家的位置也好,很快就到了集市。听到外面的叫卖声,和铃一点都不好奇,她转着手上的金镯子,也不知想些什么。
待到了位置,兰大富可真是没有一点做舅舅的架子,在轿子外面唤道:“外甥女,来,下来吧,今个儿舅舅也带你尝尝京城最贵的馆子。”都晌午了,自然是先用膳。
巧音掀开轿子帘,和铃踩着小凳子下了轿子,她微微扬头,看到正是永安城中最大的馆子——聚仙楼
兰大富看他家外甥女这个姿态,觉得自己都听到了周围的抽气声,能不抽气吗?哪有常人能好看成这个样子,好看也就罢了,关键是浑身上下一股子贵气。
聚仙楼的小厮迎了出来,兰大富吩咐道:“我定了地字第一号。”
小厮眼睛发直,兰大富咳嗽一声,有几分得意:“我定了地字第一号房。”
小厮一下子回神,他高声:“有客到……”
兰大富与和铃显摆,“我和你说,虽然大家都说我抠,可是该花的钱,我可不省。看你舅舅在这边有面儿吧!如果不是天字第一号房被人给订了。我这还不能选地字第一号房呢!”
和铃微笑:“我从来都不觉得舅舅抠门,如若谁在胡说,您打他的脸就是了。其实啊,打人就打脸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再也不敢造次。”
兰大富:“……”我一个做买卖的,我敢打谁啊我!
“来来。”兰大富就觉得,该好好的伺候着自己的小外甥女儿,这外甥女儿这个气度,将来会有大造化的。
和铃语气里有几分天真:“舅舅,你怎么这么客气啊!”
兰大富摸着鼻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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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第一号房。
谢悠云正在与一男子对饮,男子慵懒的倚在椅上,与对面的谢悠云截然不同,他长发披肩,一身肥大的黑衣裹在瘦骨嶙峋的身上,若看容颜,竟是比女子还倾城三分。
他似笑非笑着看谢悠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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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悠云颔首:“算是认识。楚将军府三房的女儿,楚家五小姐。”
黑衣男子叩着手指,那手指更是苍白的不像话,他沉吟一下:“楚和铃!”
谢悠云点头,“正是!”
谢悠云不正常,提及楚和铃的时候不正常,这点旁人不知,他却是知晓的,算起来,两人真是认识的太久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只会喜欢梁秀妍,亦或者是赵婉茹那样的女子,倒是不知,你对一个小姑娘还有兴趣。”黑衣男子停顿一下,笑的更是厉害,“难不成,你是看陆寒沐喜欢她,所以才对她动了心思?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罢了,你们倒是也不客气。”
“梅九!”谢悠云微微蹙眉,“你都说,她是一个小女孩儿。”
黑衣男子唤作梅九,永安首富,谢悠云的至交好友。
梅九的桃花眼微闪,“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么?你很介怀她,这是为什么呢!倒是有趣,你们都知道她是小女孩儿,但是不管是你还是陆寒沐,你们都很关注她。”
谢悠云冷淡:“梅九,你想太多了。我与她,没有一分的关系。”
虽然谢悠云言称没有一丝的关系,但是梅九却是不信的。若真是没有一丝的关系,他为何只听到那女孩子的声音,就心绪不宁起来。只是这个时候,他倒是也没有再次言道更多,只是若有似无的笑,抿了抿嘴。
谢悠云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他犹自记得那晚的噩梦,关于楚和铃的噩梦,当时他惊怯之下未曾多想,现在想来,又有深深觉得其中有一股子不对劲,梦中的楚和铃,憔悴异常,满面病态,与现在这个虽然眉眼相似,但是说是一个人,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因着各自的心思,两人倒是一时相顾无言。
而另一厢,兰大富已经因为和铃的话而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仿佛不可置信。
和铃并不当一回事儿的捧着杯子,其实和铃与一般人喝茶不同,一般人都是讲究一个雍容态度,但是她偏不是,她每次都双手捧着杯子,小女孩儿一样,让人觉得没有比她更可爱的存在。
只是巧音和巧月这两个身边的大丫鬟却也是知道的,他们家的小姐,万不是旁人看到的那般。
而此时,和铃满脸的笑意,纯真清澈的笑,“舅舅何必这样吃惊呢!”
兰大富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把你的铺子交给我处理,不怕我给吞了?”他委屈,“你娘说我是个抠货。”
和铃似笑非笑的言道:“如若我说,相对来说,我还是信得过你的。这样可以吗?其实啊,哪里有什么信任不信任呢!如若你吞了我的铺子,那只说明我自己技不如人,不能说明其他的。”
兰大富觉得,他从来一定都不认识这个外甥女,从来都不认识。
“每个铺子大概能赚多少钱我都是有数儿的,若是多了,只能说明您技艺高超,我也甘愿,我要的,只是我预想的那些。”和铃继续转着手上的镯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举家迁到京城的。”
“没错,我是想居家搬过来,不过,既然外甥女自己心里有数儿,为什么不自己管呢,这两间铺子也牵扯不了你太多的精力,正好也可以让你练一下手。”兰大富察觉到和铃话中的含义,问道。
和铃翘脚晃荡,屋内响起叮铃的响声,和铃笑的快活:“不乐意!”
额……兰大富深深觉得……好任性啊!
“你还小啊,不知道银钱的重要,你知道吗?这世道,钱能通神的!说不定我办个事儿,比你祖父都迅速,这就是钱的重要性。”兰大富决心苦口婆心的好生劝一下这个外甥女儿,虽然看着是个聪明的姑娘,但是银钱上哪是这样处理的?
和铃抬头,“我比您清楚。”她难得的认真,“正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这么做,我不怎么想劳心劳力的放在怎么筹谋赚钱上,我要的,只是有足够的银钱、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是您说的吗?我是娇养的小姐,既然如此,我何必非要自己劳心劳力呢!”这辈子,她不要像前世那样了。
兰大富:“……”
“我知道,舅舅是不会坑我的,对么?”和铃微笑,“虽然贪财,但是我对您的品行还是有几分信任的。我要的利润只是固定的,只要您发挥您的正常水平,我相信您剩下的,绝对也是客观的利润。虽然只是苍蝇腿儿,但是您也不会嫌弃的,对吗?”
兰大富摸下下巴笑,小声嘀咕,“你这还挺了解我的。”
和铃挑眉:“毕竟是自家人,怎么能不了解呢!”
“成交!”兰大富笑的十分慈祥,“外甥女儿啊,您放心,我必然是一丝利润都不沾你的,但是你也要帮帮我。”他搓手笑,“那个,你知道的,我是想搬到京城的。但是吧,可是指望不上你娘的,你娘就是个拎不清的。到时候,可能还要外甥女儿帮着忙叨。舅舅都要这样劳烦你,可怎么好意思还要你的利润啊。”
“我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和铃精致的小脸儿认认真真的,“铺子我都懒得管,我哪里帮得上那些?而且,我也没有那个精力。”
兰大富哄着她,“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啊,隔三差五的帮着看看就成,你知道的,我这生意都在南方,开始的时候势必要来回跑的。要迁过来总要有个几年,不然我两头跑,难免忽略他们。我也是希望你表哥表弟能够在京中这样的好环境里好生的读书,争取金榜题名,不然我举家搬过来作甚啊!”
和铃突然就呵笑了一声,人人都道京城好,可谁又能知道七年后会发生的那场“精彩”夺嫡之争呢!多少人牵连其中,他们将军府虽然勉强站住了脚,却已经为新皇所不容。如若不是她苦苦支撑,怕是将军府早已覆灭,只可惜,没人懂她!
不是说商户就不能受到牵连,大笔的银钱正是训练军队与拉拢人脉最有效的物件。
她压低了声音,低语,“不要来。”
兰大富愣住,和铃抬头:“想活,就天高皇帝远。”
兰大富变了脸色,就在他震惊之时,又听和铃继续言道:“想活,就要学会藏拙。”
兰大富条件反射便是追问:“可是你并没有。”
和铃笑,笑的意味深长,她望着窗外,窗外晴朗、万里无云,许是真的要入夏了,阳光照射之下,仿佛可见空气中淡淡的金色的颗粒。而窗下一颗歪脖子树歪七扭八的长到了窗口,十分顽强。
“也许,你可以理解为我想作死!”和铃为自己斟了一碗酒,一口饮下,酒十分辛辣,她抿着嘴,笑了起来,不能自持!
有些人就是这样,便是一副天真可爱的脸孔,却也会让人觉得心惊胆战,而和铃就是这样的人,最起码对兰大富来说,是的。他走南闯北经商这么多年,见过各种人,但是却独独没有见过自家外甥女这种,她的不正常真的让人很忐忑。似乎,你根本说不好她什么时候就要出人意料一下。而且,根本就不似开玩笑。
说句难听的,她就好似一个患有癫狂之症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就要发作一下。
“舅舅,我可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和铃笑。
兰大富并不是傻子,他虽然不知道和铃为何如此言道,但还是点头:“多谢你的好意。舅舅知道了,我回去会仔细考量的。”
和铃点头:“那你是不是也该投桃报李一下呢?”
兰大富:“……”他抿嘴,“你说。”这个外甥女真是会做生意,比他还会算计啊!
“你帮我查一个人。江南人士,是个接生婆子,十八年前在江南颇有名气,专门为大户人家接生,后来就销声匿迹再也找不到了。人称许婆子。不过我想她现在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她本姓宁,原名宁桂兰,自从销声匿迹之后,她就以本名行走了,我不确定,但是我怀疑这个人是在蕲州,舅舅帮我找到她。”
兰大富点头,“行,我帮你找这个人。”并不问和铃为何要找这个人。
“她是江南人,从未离开过江南,但是用回本名之后为了避免被人找到,她应该是故意假装北方口音,因为她幼时的邻居是北方人,所以她故意学着那人的口音了,不过她的口音并不地道。一个五十来岁的婆子,名宁桂兰,不地道的北方口音,偶尔给人接生赚些小钱,但是不会给大户人家接生,生活的不好不坏。这样一个特征明显的人,我相信舅舅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兰大富点头:“行吧。我给你找。”
和铃点头,也不提为什么找这个人,只交待,“找到了,不要将人给我。”
“额?”兰大富不解。
“直接送去李家。我好姑母的李家,告诉他们家当家的,李显……不是他们家的孩子。其他的,就不消你多管了,自然有人处理。”和铃从来没有想放过李显。一个自小就作恶多端的人,她并不相信此人能够改正。
与其留下这样大的一个祸端,倒是不如解决掉。
兰大富:“可是这样你姑母就会为李家不容。届时就算不被赶出来,也会被苛待。她那人的性子,怕是受不住的,到时候回了京城,还是要住在你家。我记得,你们家的人都不喜欢她吧?”
“这点不劳烦舅舅操心。”表姐离开李家才是最妥当的。和铃永远忘不了那个绝望自尽的表姐,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低到了尘埃里,她哭着说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和铃忘不掉,永远忘不掉。
“如果他们那些人渣的死能换来表姐的生,那么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和铃微笑,“对我好的人,我记得,对我不好的人,我也记得。”
兰大富颔首,“那行,我帮你,你放心就是,我尽快!”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和铃当真觉得,和聪明人交流就是省事儿很多,人不怕有毛病,也要看怎么接触。他舅舅真是难得的几个让她相对放心的人了。
和铃与兰大富出门,恰好遇到了天字第一号房也出门,兰大富回头一看,惊讶的陪着小心的笑:“哎呦妈呀,这不九公子么?我这是什么运气,出门竟然能碰见九公子。在下江陵兰大富,您还记得吧?之前咱们两家也是有过生意往来的。”
梅九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并未看兰大富,倒是望向了和铃,一身红衣,眉眼如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他缓缓开口,“永安梅府,梅九,楚五小姐,久闻大名。”
和铃上下打量了一下这黑衣男子,他骨瘦如柴,但是却又美的惊人。若说是男子,倒是更像女子几分,只是那双眼中的凌厉让人知晓这并不是什么美娇娘。不过,他与谢悠云站在一起,倒是给人一种很合适的感觉。
谢悠云的至交好友梅九,她前世就听过梅九之名,只是梅九早亡,她并没有见过此人。
梅老爷妻妾众多,梅九小时候受了暗算,剧毒缠身,只是十一岁那年,梅老爷去世,他力排众议接下了梅家的产业,并且发扬光大。短短三年便是成为永安首富,只是此人属于和她一样的类型,明明身中剧毒却不好好休养,劳心劳力,最后落得个早死的下场。
“楚五小姐。”谢悠云也淡淡的招呼,他望向了和铃的脚踝,见她还是带着那个小铃铛,细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头。
和铃微微一福,之后起身,“两位公子好,舅舅,我们走吧。”
并不过多接触的样子,冷淡异常,兰大富倒是听这个外甥女儿的,嘿嘿一笑,跟了上去。
梅九突然咳嗽起来,谢悠云担忧:“你要不要紧?”
梅九摇头,他们跟在和铃身后出了酒楼,梅九觉得呼吸越发的困难,阳光之下,他仿佛看到一团火,而那团火,就是一个容颜俏丽,仿佛仙女的姑娘。
“楚……”
“天啊,九公子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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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冰凉,冷嗖嗖的凉气袭人,梅九缓缓醒了过来,汉白玉的床温润中透漏着一丝清凉,他咧嘴一笑,“我倒是没死。”
谢悠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有几分自责:“我不该约你出去。”梅九的身体已经愈发的不好了,如若没有这汉白玉的床保持他的体温,他很容易晕倒,这点他再清楚不过。每到夏天,都会是梅九最难过的日子,他需要冰冷的室温,想到此,他言道:“往后还是不要出门了。”
梅九打量满地的冰块,“还没死,就要弄得跟死人一样,当真是无趣。”
谢悠云安慰他:“活着,总是好的。”
梅九似笑非笑,“是吗?”
“我会帮你找到苏神医的。”谢悠云认真言道。
梅九无所谓,“活着死了不过就是一念之间,苏神医已经许久都没有出现在江湖上,许是早就已经不在了,也许,他死的比我还早呢!”
谢悠云沉默下来,半响,呢喃:“总是有希望的。”
梅九不置可否的笑,笑够了言道,“昏迷之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小仙女儿。”
谢悠云面色难得的不自然几分,不过很快的,他含笑摇头,“小仙女可不是善良的小仙女。”
梅九昏倒,楚和铃几乎没有什么反应的望了一眼便是径自离开。不说关心不关心的,是管也不想多管。不过这也正常,她本身就与他们不熟。也许,与她熟识的,只有陆寒?想到此,他有点不是滋味儿的笑了一下。
“你好生休养,我府中还有其他事情,不久留。”谢悠云想了一下,吩咐梅九身边的侍卫,“你家公子身子骨太弱,能不出门,就还是不出门的好。你也劝着几分。”
“是。”
谢悠云拍了拍梅九的肩膀,“告辞。”
谢悠云离开,梅九望向了窗户,竟然已经天黑了,他喃喃:“原来我又昏迷了这么久。”言罢,神色诡异难辨的笑了起来,笑声里有许多的苍凉……
傍晚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谢悠云走在雨中,并没有一丝的遮挡,待到了丞相府,已经浑身都淋湿了。门房见了,连忙就要为他撑伞,谢悠云淡然问道,“相爷回来了么!”
门房迟疑一下,禀了,“已经回了。”
谢悠云往书房的方向去,门房忍不住,“少爷,相爷今夜是梁姨娘房里用膳。”
谢悠云停顿了一下脚步,继而往后院走去,门房见情况不妥当,连忙捅身边的人,“快去告诉夫人。”
谢悠云顶着淋湿的全身来到梁姨娘的房门口,丫鬟在门口侯着,见是自家少爷,连忙招呼道:“奴婢见过少爷。”
谢悠云推开丫鬟,推开了房门,门里,梁秀妍正一脸媚笑的夹了一筷子吃食送喂谢丞相,谢悠云突然推门,吃食应声落了。
谢丞相恼怒,“你进门不知道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