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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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周怀轩才退回两步,拣起地上的赤金罐子。
这一次,那赤金罐子一入手,他就知道不好,因为他马上就被那光芒带入了似真似幻的境地。
……
他又回到了堕民最神圣的地方——神殿。
同样是穿着白袍的大祭司,大祭司面前的大缸里有着五朵漂浮在水面上,含苞待放的紫琉璃睡莲,阿财蹲在石桌上,看着大祭司。
不过大祭司的样貌比上一次他看见的时候,要精神许多。
几个穿着灰袍的人站在大祭司下首,还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子,对他躬身行礼道:“大祭司大人,请问您找我们来,有何吩咐?”
周怀轩一怔。那穿着白袍的女子正是曾经的堕民公主白婉。但是比白婉的样貌要年轻稚嫩许多。——这是白婉年轻的时候?
大祭司看着在底下站着的这些人,脸上的神情悲恸惨然。
他抬头,两眼直愣愣地投向远方空旷的星空,突然说道:“……我居然睡着了。不仅睡着了,我还做了一个梦!”
中间一个穿着灰袍的人抬起头。
这人正是堕民的大长老。
堕民的大长老看着大祭司,低声问道:“大祭司大人您从来没有睡过觉,这一次是什么原因?”
大祭司看着大长老,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低声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不,也许不是梦,而是神谕。我要关闭神殿,向上天祝祷。”
几位大长老和白婉对视一眼,躬身应了,退出神殿。
周怀轩看着大祭司在神殿里对着上天祝祷了七天七夜。
然后大祭司打开神殿的大门,召集所有堕民,对他们道:“我的孩子们,我要血祭,为大家争取第二次活命的机会。你们要记住,继续锲而不舍寻找天命人。这是我推算的一些天命人会出现的地方,你们拿去,等血祭结束之后,就出发去找天命人。”
堕民们对他们的大祭司无比信服,纷纷躬身应了。
大长老从大祭司手里接过演算的手稿,给他行了堕民的大礼,躬身退下。
大祭司在众人面前再一次关闭了神殿的大门。
周怀轩如同一个影子一样站在神殿一角,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次,他确信他看见的是堕民曾经告诉他的往事。
那是三十多年前,大祭司云游归来,带回了白婉。
同时也是在那一年,从来不睡觉的大祭司突然睡着了,醒来之后,在神殿祝祷七天七夜,最后决定血祭。
周怀轩轻吁一口气。
这一次,他确信自己是在现世。
只是他看见的,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呢。
但是阿财,在那个时候却已经在大祭司身边了。
周怀轩的目光落在阿财身上。
阿财蹲坐在石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祭司,目光专注凝重,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判决和结果。
大祭司走过来,站在大缸前面,目光复杂地看着里面含苞待放的紫琉璃。
“阿财,这一次,我要费很大力气。这紫琉璃,恐已生变。但是不用它又不行。”大祭司叹了口气,伸手抚摸大缸里含苞待放的紫琉璃花苞,“本是堕民圣物,却最终会蒙尘。要用什么东西,才能将你涤荡干净呢?”
石桌上的小刺猬从石桌上笨拙地跳下来,在大祭司脚边站定。
大祭司看了它一眼,“阿财,如果我身陨,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第283章 陪伴
托付给阿财……
周怀轩默然,静静地看了阿财一眼。
大祭司说完就转身面对着装有紫琉璃花苞的大缸,双手向上展开,再次念起他的祝祷之词。
“……以血之名,助我堕民!天命在即,重返光明!……”
念完之后,大祭司便再次用那把弯刀将他的手腕割破。
这一次,他和上一次做得很不一样。
上一次他手腕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而这一次,他手腕上的血却一直汩汩流淌,流到那大缸里面,很快就将大缸里面的水染得血红。
紫琉璃睡莲一下子轰然绽放,又出现了上一次那样铺天盖地的巨大花瓣。
周怀轩定定地看着那紫琉璃花瓣,察觉到一丝不同。
这一次紫琉璃盛放的花瓣上,每一片上都有一点淡淡的血痕……
大祭司闭着眼睛,伸展双臂,一动不动地立在大缸前面,像是入定一样。
很快,通往彼岸的通道又打开了。
周怀轩看见了通道的那一断,同样是火舌和轰响,还有那穿白衣的女子将少女推倒,往通道里狂奔的情景。
但是这一次,大祭司的身影居然也出现在通道的另一端!
虽然只是一个飘忽的影子,但却赶在紫琉璃的通道关闭之前,将那被推倒在地上,快要被火舌卷起来的少女拉入了通道!
轰隆又一声巨响!
神殿里面巨大的紫琉璃消失了,通道也消失了。
大祭司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哇地一声开始吐血。
大口大口的鲜血将他的白袍染得血迹斑斑。
他看着阿财,气喘吁吁地道:“你看见了,去找她……”说着,手指了指东面的方向。
阿财爬过去。舔了舔他的手指。
大祭司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大门前。拉开大门,对着门外听见神殿里面的响动。聚集过来的堕民断断续续地道:“……找到天命人……天命人会带我们走出黑暗,重返光明……”
然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了。
周怀轩站在神殿深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角的余光看见阿财悄悄爬出了神殿,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往东面爬去。
周怀轩想要跟着阿财往前走。但是他刚走出神殿,就发现眼前的景物又变了。
这一次,他来到了郑素馨在吴家庄的那个雪洞一般的屋子里面!
郑素馨依然穿着那身白衣,带着面罩。
周怀轩明白她应该就是那个“郑医生”……
而这一次躺在那张台子上的,是两个孩子。
一个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另一个好像一岁多的样子。
郑素馨看着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笑了笑,伸手过去,从容不迫地从那孩子眼里挖出了两只眼球。当然那眼球并没有完全摘下来,只是挂在眼眶外,摇摇欲坠。
然后郑素馨走到台子的另一边那个一岁大的孩子跟前。她将那孩子抱起来哄了哄,然后将一根针扎进她的脖颈处,那孩子渐渐不动了。像是晕了过去。
周怀轩负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站在屋角,皱了皱眉,不想再看,正要别过头去,却听见大门处传来一声轰响,郑想容从外面冲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朝台子这边直冲过来,抱住台子那边那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往门外疾奔,一口气跑到那口青花瓷大缸前面。她没有回头,径直抱着孩子一起跳了进去!
周怀轩负在胸前的双手一下子放了下来。他霎时明白过来。
刚才那被挖出眼睛的婴孩,就是……就是……刚刚被大祭司强行拉过来的阿颜吧?!
周怀轩的眉梢止不住地急跳。狭长幽深的双眸闪过氤氲血色。
他面沉如水,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又缓缓松开,然后又握紧,在这反复中,他的双手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动。
曾经在西北对抗蛮族的战场上手裂敌酋,横刀扬威的周怀轩,现在却只能徒劳无功地举起双拳,对着郑素馨的背影痛击过去!
他本以为自己只是影子,不会对郑素馨有影响,但是郑素馨的身子却明显往台子上扑了过去,像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样。
她惊讶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匆匆忙忙放下手里的刀,跟着跑了出去。
周怀轩怒气充溢在胸,无可发泄。
阿颜……
他的阿颜……
就在这里,被这个女子生生挖出眼眸。
周怀轩闭了闭眼。
若是他早一点知道这些情形,郑素馨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跟着郑素馨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这间屋子,发现自己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一次,是在一个悬崖上。
看见这里的景物,他立刻想到一个地方:鹰愁涧。
这里,应该就是王氏说的,拣到盛思颜的地方。
他只看见郑想容从一个黑衣人手里抢过一个襁褓,双手一振,往悬崖下扔了过去。
“阿颜!”周怀轩怒吼出声,飞身过去,来到悬崖边上。
他看见那襁褓果然如同王氏所说,是被一丛灌木托住了,才趴在悬崖边上轻轻吁了一口气。
悬崖上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不想管。
他只在乎她。
无论生或是死,他总要陪着她。
周怀轩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悬崖边上,看着那个襁褓里面的小女婴出神。
她的样子很恐怖,但是他却无法把自己的眼睛从她面上移开。
这是他的阿颜,无论美还是丑,她都是他心里的宝。
哪怕他因此不能出去,一辈子要成为影子留在这个幻境,他也要留下来。直到王氏来找到她。
天色黑了下来,鹰愁涧的夜晚并不平静。
无数野兽的叫声在山崖间此起彼伏,如同那一次。他连夜奔去药山,从狼群中救回盛思颜一样。
这一次。他也在这里陪着她。
无论生或是死,他不能放她一个人。
他仰头,看着夜空里一轮明月,在眼里的酸涩化成泪水之前默默地咽了下去。
月光照在小女婴脸上,似乎要安抚她受到的伤害。
周怀轩看着那小女婴,看见她不同于真正婴儿的沉稳和豁达,还有她唇边不时露出的微笑,也微微地笑了。
原来阿颜小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呼呼呼!
背后传来几声野兽粗重的呼吸和腥臭的气味。
周怀轩缓缓回头,比夜色还幽深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嗜杀的血色。
那是几只野狼。
它们好像能看得见周怀轩,一见之下,立刻灰溜溜夹着尾巴逃走了。
周怀轩面无表情地回头,坐在山崖边上,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
“阿颜……”
“阿颜……”
“阿颜……”
那襁褓里的小女婴打了个小小哈欠,在他低沉厚重的声音中慢慢入睡,睡得很熟很沉。
月亮慢慢地沉下去,天空中渐渐出现鱼肚白,然后是澄净的蔚蓝。最后,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金色的阳光照在山崖上。
已经一夜过去了。
周怀轩站了起来。静静地站在悬崖边上,直到他听见有人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周怀轩回头,松了一口气。
正是王氏来了。
王氏面色惨白,脸上都是泪痕,鬓发散乱,直着眼睛从小路上走了过来。
虽然知道王氏应该看不见他,周怀轩还是退到一旁。
王氏从他身边踉踉跄跄地走过,来到悬崖边上。
她捂着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呜咽。低头正要往下跳,却一下子看见悬崖边上灌木中托着的一个襁褓。还有襁褓中唇边带笑的小女婴。
那小女婴悲惨的情形一下子吸引了王氏的注意力。
周怀轩看着她趴在悬崖上,慢慢地伸出手。将那襁褓够了上来。
王氏抱着襁褓,站在悬崖边又哭又笑,却再无寻死的心。
周怀轩转身离去。
他的脚步一迈,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座山脉,不算很高,但是却很宽广。
他看见一只小刺猬,正窸窸窣窣地在草丛间穿行,往山上爬去。
周怀轩一怔。这是阿财?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来路,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他又回到了堕民聚居地。
堕民聚居地和大夏皇朝之间横亘着一条宽阔的山脉。
而阿财,正要翻越这座山脉,往东去,寻找大祭司让它寻找的人。
它是要去找阿颜吧?
周怀轩想到刚才的情形,顿时痛不可仰,那样的情形,想一想就跟剜心一般痛楚。
他的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承载不住那样巨大的压力,只好强行遗忘。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忘,也不愿意忘。
那是他要铭记一辈子的惨痛。
她的仇,他一力抗下。
无论是谁伤害她,前世、今生、来世,他一定追究到底,决不妥协,永不放过!
周怀轩四顾茫然,只是下意识跟在阿财身后。
在这里,他无法左右自己要去的地方,也许他转个身,就会出现在一个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跟着阿财,至少还能再见到阿颜。
阿财在前面爬得很慢,但是一直努力在爬。
快要到山顶的时候,它遇到一条毒蛇,盘在它必经的路上。
阿财居然一点都不怵,它朝那条毒蛇呲了呲牙,扑过去就咬。
那蛇知道它是刺猬,不敢卷上它的身子,只得快速游走了。
阿财锲而不舍地爬了快一个月,才从这山脉上下来,来到大夏国境。
周怀轩依然跟在它身后。
这里的时间对他来说,一个月也只如同一瞬间,他并不在意。
山脉下方,是一条长河。
阿财看着茫茫的河水发呆,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前行。
周怀轩背着手站在岸边,四处看了看。
不远处好像有船。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阿财也看见了那条船。
阿财往船那边爬去。
那船是一条渡船,不过上船是要钱的。
阿财躲在岸边的草丛里,看着行人一个个上了船。
它等了半天,终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跳到浅水里,哗啦哗啦拨着水,来到船舷边上,攀着挂在船舷上的绳子爬到船里面。
上了船就容易多了。
它只是一只不起眼的小刺猬,只要躲在角落,没人会注意它。
不过……
“……喂!谁偷了老子的鸡腿?!老子好不容易才弄了只鸡,煮了吃了,特意留下鸡腿,打算晚上宵夜的,谁?!你他妈谁偷吃老子的鸡腿?!”船老大在船上破口大骂。
周怀轩负手站在一个船舱外面,看着滔滔的河水出神。
他背后的船舱里面,阿财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捧着一只小鸡腿,啃得正欢。
啃完鸡腿上的肉,它还窸窸窣窣爬出船舱,叼着鸡骨头扔到河水里面。
趴在船舷边上,小刺猬阿财愣愣地看着远方的河岸,像是在思索还有多远才能达到它想去的地方……
第284章 相逢
这条河并不算很宽,走了半天也就到了对岸。
阿财晚上吃得太饱,结果睡过劲了。
它醒来的时候,发现船刚刚又启航了。
没法子,它只好赶紧再一次跳到水里,小碎步踩着水,游上了岸。
来到对岸,抖了抖身上的水,它抬头看了看天,往草丛中钻了进去。
周怀轩沉默地跟在它身后,也往草丛中走去。
天黑了,阿财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头,窝在石头底下蜷了起来。
周怀轩就坐在大石头上面,抬头仰望星空。
算着日升日落,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
愤怒的心情日渐沉默,但是怒火并未消亡,而是如同沉睡的火山一样,将满腹烈焰封存心间,只等有一日喷发出来,将是毁天灭地般轰轰烈烈……
第二天天亮了,太阳却没有出来,天上阴云密布,很快就要下雨的样子。
阿财这一次起得很早。
但是它没有爬多远,天上就下起了雨。
先只是小雨,但是没有多久,小雨变成了大雨,后来更是狂风大作,化作倾盆暴雨。
阿财开始还能不理会,继续埋头往前爬。
后来雨越下越大,它有些扛不住了,四处找地方要躲雨。
但是这个地方只有草地和树林,它找来找去,只找到一片大叶子。
阿财便往那叶子上一滚,用身上的刺将那大叶子扎起来,权当是雨伞遮在头上,继续埋头前行。
周怀轩跟在后面,无语地看了阿财一眼。
这里的雨对周怀轩并没有影响,但是却影响了阿财的行程。
但是阿财并没有因为雨大风大就停下来。它一直在努力前行,哪怕被狂风吹得不断后退,它也没有放弃。
不管被倒退多远。它都会重新找到自己的方向,一步步继续往前爬。
因为天气不好。他们在这一片草丛和树林中走了四五天,才走了出去,来到第一个有人的市镇边上。
阿财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
它吃得最饱的一顿,还是那一天在船上吃的鸡腿。
阿财蹲在一座宅子的院墙边上,呆呆地看着院子里转来转去的鸡鸭出神。
周怀轩抱着双臂靠在院墙上,等着阿财去找东西吃。——这小刺猬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一饿就发呆,一发呆就没好事……
很快。阿财的身影消失在院墙的狗洞里。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只猫突然从宅子里冲出来,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
然后宅子里传来一阵狗叫声。
几条大狗从宅子里冲出来,追着那猫去了。
周怀轩斜睨着院门口。
果然没过多久,阿财叼着一条大鱼从院门口钻了出来。
靠坐在院墙边上,阿财将那条鱼啃得干干净净,最后还把鱼骨头放在人家院门口,才扭着胖胖的小身子爬走了。
周怀轩起身跟上,听见后面传来一个婆子粗声吼叫的声音:“……老娘的鱼啊!这遭瘟的猫!天天偷鱼吃!下次撞在老娘手里,一定剥了你的皮!”
阿财似乎爬得更快了。
这之后。阿财似乎避开了有人的市镇,专门找荒郊野外的小路走。
只在很累的时候,找个土地庙睡一觉。
这一天。阿财刚找到一个土地庙歇下,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推门进来,发现了阿财。
“咦?这里有只小刺猬!”矮一些的少年惊讶地指着阿财说道。
高个儿少年探头看了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不错,不错,刺猬虽小也是肉。——小弟,咱们今天可以打牙祭了!”说着,他扑了过来,拎着阿财背上的刺。将它提了起来。
阿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不是死了吧?”矮个少年挠了挠头,“死的刺猬能吃吗?”
“怎么不能吃?应该是才断气……”高个少年拿出一根绳子。将阿财的四条腿捆上,然后对矮个少年道:“你去打水。我来生火。等水烧开了,我就把这刺猬剥皮洗干净了。”
矮个少年点点头,拿着一个破铜盆就走了。
高个少年拎着阿财走到土地庙后面,将它放到一块青石板上,一边去找刀去了。
阿财趁着这个当口,蜷成一团从青石板上滚下来,用牙不断咬着腿上的绳子。
那绳子只是粗糙的草绳,并不算很结实,但是对于阿财来说,还是太粗了。
它咬得嘴角出血,四条腿也磨出血了,才将那粗糙的草绳咬开,自己一瘸一拐地赶紧爬开。
这一次受伤之后,阿财的行程就越发慢了。
一年之后,他们来到江南蒋州道。
阿财似乎生了病,蜷在一家大户人家的院墙边上,再也走不动路。
这一天,这家门前停下来几辆大车。
从车上下来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妇,带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阿财。
“娘,那边有只小刺猬。”那姑娘虽然才两三岁的样子,但是已经生得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
小姑娘的娘是个主母模样的妇人,她看了看阿财,顿生恻隐之心。
“嗯,让王婆把它抱回去吧。看样子是饿了。”那妇人说道。
这小姑娘十分高兴,兴高采烈地带着阿财进了她家的院子。
周怀轩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面静静地等待。
阿财在这小姑娘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