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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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面的水潭据说深不见底,那瀑布不大,但是水声叮咚,砸到水面上,水雾蒸腾,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环,很是漂亮。
盛思颜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盛大姑娘,你在家都做什么呢?在哪里上学?师从何人?”文家大姑娘文宜室一直在仔细打量盛思颜。
盛思颜回头笑道:“我在家吃了睡,睡了吃,不曾上学,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至于先生嘛,有几个教女红的绣娘,再就是跟我娘学些家事。”努力将自己说得很差,免得这些姑娘又要跟她比诗论词神马的,她可不想做“文抄公”……
文宜室愣了一下。这样的姑娘,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如何能嫁与状元郎为妻?就凭她生得好看?——自己生得也不差。
她妹妹文宜家也是这样想的,咯咯笑着道:“哟,你现在赶紧拜师学识字。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我为什么要拜师学识字?”盛思颜故作诧异地道,“我又不要考科举中状元!”
文宜室和文宜家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她们总不能说,为了嫁给状元郎。你必须学识字吧?
何必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说得好像她已经跟状元郎定亲了一样!
文宜顺见两个姐姐一时说不出话来,忙打圆场道:“女子虽然不考科举中状元,也不为官作宰,但是管家理事也要识得几个字啊,不然账本都看不懂,岂不是被家里下人诳了去?”
“你说看账本啊?这个我在行啊。字都认识。”盛思颜笑眯眯地道,一点都不生气。
郑玉儿和郑月儿都看出来这文家的四个姑娘来者不善了,便给盛思颜解围,“账本上的字也不多。自然难不倒思颜的。”又说盛国公夫人王氏博学多才,盛思颜跟着她学,比跟着任何女先生都要强。
旁边一个姑娘姓钟,是户部管盐铁经营权的衙司郎中之女,平日里跟牛小叶交好。她听了一耳朵。探头过来诧异说道:“盛大姑娘太过谦了吧?我听人说你有奇才,过目不忘呢……上次在吴国公府的洗尘筵上,还跟小王爷夏止对对联来着,难道是我记错了?”
那一次洗尘筵,太后娘家和皇后娘家的姑娘都没有去,所以不知道这一段往事。
盛思颜大囧。没想到牛小叶虽然人不在这里,她的“精神”真是永流传啊……
“……呵呵。那是闹着玩的,不能当真。再说我也没说我不识字。”盛思颜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刚才说的是“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可不是“完全不识字”,是文家姑娘们脑补她根本不识字而已。
文宜室眼珠一转,笑着拿手里的团扇点了点盛思颜的肩膀,道:“盛大姑娘这样说。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姐妹?”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盛思颜忙站起来福了一福,“我真只认得几个字而已。当不起在文家几位姐妹面前卖弄。”她一边说,一边看了那插嘴的姑娘一眼。
目光中带着股凛冽,看得那姑娘抖了一抖,缩回头去。不敢再插嘴了。
文宜室笑着道:“我看出来了,盛大姑娘是太谦虚了。不来点儿真格儿的,盛大姑娘是不想展才了。”说着,她站起来走到飞来亭伺候的宫女那边,低声对她说几句话,那宫女频频点头,从飞来亭上下去,过了一会儿,就拿着击鼓传花的器具过来了。
又要玩击鼓传花?!
盛思颜只想抚额呻吟。——还让不让人好好玩耍了?!
就听听瀑布鸟声,吃吃东西,聊聊天,不是很好吗?!
“姑娘们,小哥儿们,太子殿下带了群臣在对面山脚的水帘山庄玩流觞联句,咱们可不能输给他们。”文家二姑娘文宜家挥着手道。
盛思颜探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太子殿下带了一群人,在另一边的山脚亭子里坐下。
那亭子是建在水上,一条七弯八拐的小水道从亭子中间蜿蜒流过。
那些男人们拿清漆酒杯装了酒,放入亭子中间弯曲的水道里,让它自由自在地飘流,这杯子停在谁面前,谁就要喝杯酒,然后做一句诗,再换一个酒杯装满酒,放入水道,继续前行,直到停在另一个人面前,周而复始。
她们听了一会儿,只有今年的新科状元、榜眼和探花联句最多,简直像是他们的专场演出。
吴婵娟听了,忙挤过来看。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见她想看的人,撇了撇嘴道:“……都是些书生,有什么好玩的。”便坐回去跟李栀娘吃酒。
文宜室待大家看够了,才笑盈盈地站起来,道:“这一次,咱们玩个不一样的击鼓传花。”说着,将手里的一个签筒举了起来,“谁拿着了花,就过来抽一支签,看看这花签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不好?!”
“好!”姑娘小子们看着山脚下的那些男人玩流觞联句。早就手痒了,一听文宜室的提议,轰然叫好。这种玩法还没玩过呢!
盛思颜却觉得脊背发凉。
她想逃避,但是别人不让她躲开。
文宜室走过来。主动携了盛思颜的手,将她拉入场中坐下。
盛思颜无法,只好跟这里的姑娘小子们一起玩击鼓传花。
鼓声咚咚咚咚地响起来,那朵绢花在姑娘小子们手里传递着,一轮一轮,落到不同的姑娘小子手里。
前面抽到的花签,都是或者做诗一首,或者对个对子,都很容易。
都是世家大族,或者官宦人家的姑娘小子。随便做首诗,联个句不成问题。
问题是,每抽出一支花签之后,那支签就被放到另一个签筒,不放回去循环使用了。
眼看简单的花签都被抽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在里面,盛思颜不由心里打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次,一轮鼓声之后,那绢花恰好落在盛思颜手里。
她就知道她逃不掉的。
盛思颜笑了笑,起身随意抽了一支花签,递给击鼓传花的令官文家四姑娘文宜从。
文四姑娘笑嘻嘻展开花签,大声念道:“曼陀罗花!——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得此签者,佳婿近在咫尺!签词曰: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因要折红花一朵,以应景!”
念完这支签,文四姑娘有些不高兴。凭什么连抽个签她都能投机取巧……
得佳婿!这佳婿还近在咫尺!这不明摆着是正在下面联句的状元郎嘛!
盛思颜听了好笑,也很高兴。不用做那些诗啊词啊,也不用她唱小曲儿,真好!
“好吧,哪里有红花?我去折一朵过来。”盛思颜左右看着,见这飞来亭边尽是异草奇藤。苍翠欲滴,居然看不见一朵红花,不仅扁了扁嘴。
“咦?没有红花啊?那你得听令官的。令官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文宜从极为高兴地道,兴奋得脸都红了。
“呃,你说说看。”盛思颜一边四处看着找红花,一边敷衍文宜从。
“我听说越女踏歌采青莲,是江南蒋州道的盛景。盛大姑娘说不定要去江南做人媳妇,不如给我们跳一曲踏歌舞吧!”
踏歌舞倒是难不倒盛思颜,大夏皇朝乡村里的姑娘都会这个,并不仅仅局限在江南。她小时候在王家村,跟着村里的姑娘们学过的。
但是这舞上不了台面,像点样子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姑娘学这种舞。
跳这种舞的时候,需要脱鞋光脚,把裙子卷起来,露出莲藕般嫩生生的玉足和小腿才能跳。
文宜从提这个建议,不仅是要让盛思颜在众人面前宽衣羞辱她,更是要提醒众人,盛思颜本是个乡下丫头,不过是运气好,跟着爹娘飞上枝头了,根本不配跟她姐姐争!
盛思颜的脸色淡了下来。如果这里只有几个亲近的好友,她不介意跳给她们看。
但是不怀好意借机当众羞辱她,她可是不会奉陪的。
“如果我不跳呢?”盛思颜淡笑着反问。
“你在乡间长大,不会又撒谎说你不会跳吧?我可是听说,你惯会说白话哄人的……”文宜从年纪比盛思颜还小一岁,生得圆脸大眼,带些卷曲的鬓发,看上去一脸的无辜天真,谁能想到她能提出这样的主意呢?
文家的三位大姑娘微微地笑,并不出声制止自家的小妹妹。
郑玉儿见势不妙,忙道:“踏歌舞又不是没看过,没意思,换一种吧。嗯……要不要思颜给大家讲个笑话儿?”
文宜从笑道:“郑大姑娘,我是令官还是你是令官?——不听令官,你也要受罚!要不要跟盛大姑娘一起跳踏歌舞?”
盛思颜怔了怔,忙拉了拉郑玉儿,“玉儿姐姐,别理她……”
“哎!你说什么话呢?快跳啊,不然有更厉害地等着你哦!”文宜从笑嘻嘻地对她熟悉的姑娘挤了挤眼。
跟太后娘家交好的姑娘小子跟着鼓噪起来,声音之大,将小山上的飞鸟都惊得纷纷飞上天空。
盛思颜正踌躇间,刚才那钟家的姑娘看了文家姑娘一眼,走到盛思颜身边。指着不远处的山顶道:“那里好像有一朵红花……”
她顺着钟姑娘指的地方看过去,使劲儿瞪了眼睛,才看见在小山顶上,瀑布旁边。有一点小小的红色露出来。
盛思颜揉了揉眼睛,站到飞来亭的栏杆上再看去,才看清楚那确实是一朵红花!
盛思颜大喜,马上对文宜从道:“那边有红花,我去摘红花,总行了吧?”
本来文宜从让她跳踏歌舞,是因为花签上说要折红花,她一时找不到红花,才问可不可以做别的。
现在红花找到了,当然不用跳踏歌舞了……
文宜从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还拉长脸,瞪了那钟家姑娘一眼。
钟家姑娘忙低下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盛思颜笑着对钟家姑娘点点头,谢了她,然后拎起裙子。出了飞来亭,顺着小路往小山顶上走去。
她走得急匆匆的,没有看见钟家姑娘跟文家的姐妹们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文宜从在心里冷笑。
脱了鞋绾起裙子露着小腿跳踏歌舞,和去山顶摘红花,哪个更容易,还真说不定呢!
文宜室有些不安,想招呼盛思颜回来。匆忙间,她瞥了一眼山下那群流觞曲水联句的男人们,眼里只看见玉树临风的状元郎。
可惜那状元郎居然目不转睛看着盛思颜上山的方向。
文宜室闭了嘴,垂下眼帘,往亭子里退了一步。
飞来亭的姑娘小子们都挤到亭边,看着盛思颜拎着裙子一步步走到山顶。
就快到那长着红花的地方。盛思颜笑了笑,伸出手,往那红花处摘过去。
就在这时,从那红花底部突然蹿出一条一尺来长,头长鸡冠的小蛇。往盛思颜的右手虎口处狠狠咬去。
盛思颜只觉得虎口一麻,整个人僵硬了一瞬,便失去了平衡,滚落在瀑布里,顺着山顶轰隆的瀑布滚落在水潭里。
那小山并不高,盛思颜从山顶瀑布滚落到山底水潭,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思颜!”王毅兴在山脚下眼睁睁看见盛思颜滚落水潭,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往水边一跃而下,逆流而上,要去水潭救人。
可是从水潭流过来的水带着瀑布的威压,他用尽了力气也游不过去。
太子忙道:“快下去救人!”
几个内侍扑通扑通跳进水里,也跟着王毅兴一起往水潭那边游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如同电光火石,飞来亭里面的姑娘小子们尖叫起来。
一颗小石子突然从对面破空而来,嗖地一声,正中那文宜从咧嘴而笑的嘴巴,直冲进去,将她的两颗门牙中间撞了个豁子。
文宜从一愣,紧张之间,喉咙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居然将那米粒大的小石子咽了下去,顿时惊得大哭起来。
就在众人被文宜从的哭声吸引过去的时候,一道玄色带蓝紫的暗影如同飘移般从对面的林间飞速跃入了瀑布下的水潭中。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就连太子身边最厉害的侍卫也只以为是天边的阴云残影,并没有看见是一个人跳到水潭。
这个玄色带蓝紫的黑影正是周怀轩。
先前飞来亭里的事情他看得清清楚楚,就连文家姐妹做手脚换花签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只是没想到,盛思颜摘一朵红花而已,居然碰上了鸡冠蛇!
那蛇的厉害之处,只比剧毒的过山风差一点点而已。
而且这鸡冠蛇,还是盛思颜她爹盛七爷提议养在宫里,好提取毒液,为夏明帝治病用的。
盛七爷先前找出来的替代毒液,正是鸡冠蛇的毒液!
文家姐妹好深的心机……
周怀轩抿着唇,顶着瀑布巨大的冲力,奋力往潭下潜去。
就在潭底不远的地方,他看见盛思颜嫩黄色的裙衫在水底飘荡,如同一朵睡莲一样绝美静谧。
她一动不动,手脚舒展,闭着眼,正在缓缓下沉。
※※※※※※
第134章 握紧
蓝幽幽的潭水里,盛思颜嫩黄色的衣衫像夜空中淡黄色的月光,极为显眼。
周怀轩抿着唇,紧紧盯着盛思颜的方向,在水里如一尾大鱼一样很快来到她身边。
他潜到她下方的位置,伸开双臂,接住了正缓缓下沉的盛思颜。
在水里,她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周怀轩收拢双臂,将她护在胸前,两腿一蹬,便在潭水下向前滑行了数十尺。
身后的水流夹杂着瀑布的冲击,将他和盛思颜一起往前推。
顺着这股水流的冲力,周怀轩顺势而行,很快往水面的光亮处游去。
等他托着盛思颜的头浮出水面,他发现他们已经远离了先前飞来亭和水帘山庄的位置。
这里好像是一个小小的拐角处。
那边的水流到这里拐了一个几乎垂直的弯,才阻止了那股急流。不然他们俩停不下来。
水边有几株古树,树木参天蔽日,树根扎在水边上,露出盘曲的虬干,上面还有青苔。
周怀轩皱了皱眉头,低头怔怔地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巴掌大的面孔雪白得近乎透明,头上的发髻散乱,海藻般的长发垂了下来,一般在水里,一般在他肩上,纠缠不清。
小扇子般的长睫毛盖住了她又大又亮的凤眸,挺拔精致的鼻子,菱角般丰润的唇瓣,可惜苍白得毫无血色……
周怀轩腾出一只手,探了探盛思颜的鼻息,发现极为微弱。
大概是在从瀑布顶往下滚落的时候就晕过去了。
这样也好,掉到水潭里的时候,没有喝太多的水。
又赶紧找她被鸡冠蛇咬过的地方细看。
周怀轩不知道这蛇毒发作的有多快,但是只要还有气息,他都要试着救一救。
他记得盛思颜那时候是伸出右手摘花,被那鸡冠蛇突然暴起伤人。
周怀轩托起她的右手细看。
她的小手细白,在他的大掌上无力地蜷曲。
周怀轩强忍住想握一握那只柔软若绵的小手的冲动,轻轻将她的右手托到眼前。
那只小手的肌肤玉白滑腻,柔若无骨,除了虎口处有两点伤痕,别处都是完好无损。
看着盛思颜虎口处的伤痕,周怀轩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那虎口处的伤痕看上去不像完全的新伤,倒像是在旧伤上新添的伤口,而且那伤口的样子,好像两颗牙印,人的牙印……
周怀轩默默地看了一眼,便低头下去,含住她的右手虎口处,牙齿在她的虎口处逡巡,找到伤痕,舌头缓缓伸出,卷住她的伤口。湿润的舌头在她虎口处眷恋来去,再用力吸了一口。
然后吐到水边的湿地上。
那血甘甜芬芳,颜色鲜艳,根本就不像是中了蛇毒的血。
周怀轩一怔。
再试着给盛思颜把脉。
她的脉搏虽然跳动缓慢,但是沉着有力,并不像是中了剧毒性命垂危的样子。
周怀轩又去试探盛思颜的鼻息,发现她的呼吸也在缓慢地恢复中。
周怀轩松了一口气。
有呼吸,又有脉搏,应该不会有大碍。纵然还有残余的蛇毒,她爹是盛七爷,一定有法子给她清毒的。
“……冷……”晕迷中的盛思颜喃喃地说了一个字,头一歪,她头上那支歪歪斜斜的金丝钻明月簪便从她头上滚落,掉到水里。
周怀轩忙将盛思颜靠在水边大树的树根上,自己一手护着她,一边墩身潜到水里,要去捡她那支刚刚掉下去的簪子。
可是水边树根上的青苔太滑了。
周怀轩一不小心,哧溜一下,整个人都滑到水底。
他倒是眼疾手快,及时将盛思颜放开,才没有将她再次带入水里。
那簪子却似在跟他捉迷藏,荡荡悠悠往水底落下去。
周怀轩用力蹬腿,如一支离弦之箭一样往那簪子掉落的地方游去。
就在这时,从那边的水道上又游过来几个人。
当先一个正是王毅兴。
刚一拐弯,他一眼就看见盛思颜那嫩黄色的衣衫,在前面不远的大树树根处飘飘荡荡,她整个人趴在树根的虬干上,载沉载浮。
“思颜!思颜!”王毅兴胸中升起一阵狂喜,奋力冲了过去,游到挂在虬干边上的盛思颜身旁,托住她的头,再一次叫她,“思颜!思颜!你能听得见吗?”
盛思颜晃悠悠地睁开眼睛看了看。
原来是王二哥来救她了!
只要王二哥来了,就没事了。
她顿时全身都放松了,轻轻叫了一声,“王二哥……”然后头一歪,又晕倒在王毅兴怀里。
王毅兴在水里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在盛思颜身上,然后打横抱起她,从水边走了上来。
宫里的内侍见状,忙分了人手。
一些人回去向太子殿下报信,说人找到了。
还有人去附近找轿子或者竹辇,好把盛思颜抬回去。
一个姑娘家,总不能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地丢人现眼。
王毅兴紧紧抱着盛思颜,走到路边的大石头背后。
潜到水里的周怀轩从听见王毅兴的声音开始,就一个猛子扎下去,远远地避开这些人。
等水里的人都走尽了,周怀轩才从水里浮起来,游到另一边的大树背后,警惕地盯着对面的情形。
直到看见盛思颜的娘亲王氏和她爹盛七爷一起过来了,走到那大石头背后,又看见盛七爷将盖了两层袍子的盛思颜打横抱着,和王氏一起上了竹辇,周怀轩默默才转身离去。
他手里紧紧抓着盛思颜的那支簪子,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他抓得那么紧,簪子尖细的那一头一直抵到他的掌心,将他的掌心刺破了,流下一滴血。
地上的蚂蚁、蜘蛛,还有不知名的小虫闻到这股血的气息,都远远地避开,不敢靠近。
周怀轩对这一切茫然无知。
他的袍袖轻拂,从草丛中缓缓走过,在树林中整整绕了一大圈,直到绕得他身上的外衫干了,才走回御花园的花径。
守在花径入口处的几个宫女看着他走出来,忙战战兢兢过去行礼:“……威烈将军。”
周怀轩摆了摆手,问她们:“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