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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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花径入口处的几个宫女看着他走出来,忙战战兢兢过去行礼:“……威烈将军。”
周怀轩摆了摆手,问她们:“太子殿下呢?”
“回威烈将军的话。太子殿下带着人去水帘山庄了。”
应该是那边的事情还没有传过来吧。
周怀轩点点头,淡淡地道:“回乾元殿。”
乾元殿空无一人,周怀轩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见一个内侍过来行礼道:“威烈将军,太子说,可以散了。”
周怀轩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内侍:“水帘山庄的酒席散了?”
“散了,已经散了。”内侍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您是不晓得。那边出事了。盛国公府的大姑娘跑去飞来亭那边的瀑布顶上摘花,结果伤了养在那里的鸡冠蛇,太后娘娘大发雷霆,没法出气,只将昌远侯府的四个姑娘都叫到安和殿跪着去了。”
饶是算计了人,还说是“伤了蛇”!——太后确实护短得紧呢!
周怀轩听了,也没说话,只是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大步从皇宫离去,回神将府去了。
……
太后的安和宫里,昌远侯府四个姑娘一字排开,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铁青着脸,虽然极力忍耐,但是手背上的青筋还是显露出她是多么愤怒。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给哀家说实话!把你们那点子小心眼儿给哀家拴紧点儿,别露出来被哀家瞧见!”太后将宫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只留姚女官在宫门口看门。
宫里的人都是聪明人,知道太后这是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因此都躲得远远地,不肯淌这趟浑水。
文家四姐妹垂着头,端端正正跪在太后面前,一言不发。
“真的不说?你们以为你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你们以为你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手脚,就能瞒天过海?”太后看着自己娘家这四个侄孙女,冷冷一笑,斜着身子在凤榻上坐下来。
四姑娘文宜从到底年纪小,又极怕这个姑祖母,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不关我们的事,是她自己倒霉……”
“她倒霉?那花签难道真的是她抽到的?”太后说着,手一松,一把四五根花签掉在地上。
每一根上,都写着一模一样的话。
“曼陀罗花。——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得此签者,佳婿近在咫尺。签词曰:有花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因要折红花一朵,以应景。”
事实上,到盛思颜抽签的时候,那签筒已经被做了手脚,剩下的花签都是一模一样的。
无论她抽哪一支,都是一样的结果。
“说。这主意是谁出的。”太后不想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凭她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猫腻。
大姑娘文宜室赶紧磕头道:“姑祖母息怒,这主意是我出的。”
“你?”太后摇了摇头,“你心思缜密,为人沉稳,断不会出这样跳脱的主意。”
说着,太后看向四姑娘文宜从。
“说,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文宜从抬起头,冲着太后张开嘴,露出两颗门牙间的豁口,满脸泪痕,“姑祖母,您看,我的牙都被她打豁了……就算有错,我也受过罚了!”
※※※
第135章 处置
太后看着文宜从嘴里牙齿上的豁口,叹息道:“你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可知道,如果要修补牙齿,盛家有秘方。你这下子跟盛家结了仇,谁能帮你修补牙齿呢?”
一听自己的牙可能永远这样豁着了,文宜从顿时惊慌失措,扑倒在地上大哭道:“姑祖母,姑祖母,您下懿旨,那盛家人不敢不从……”
“下懿旨?就凭你?”太后笑了笑,回头看着文宜从,“你不过是昌远侯府一个姑娘,让哀家为你下懿旨?你也配?”
太后的声音说得轻描淡写,却如一记警钟,敲在文宜从心头。
她愕然抬头,向前膝行两步,拽住了太后衣袍的一角,带着哭腔求道:“姑祖母……姑祖母……您也是文家的女儿,您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欺侮我们文家的姑娘吧?”
太后看着她泪痕狼藉的脸,又憎恨又厌恶,一口啐到她脸上,道:“人家欺侮你们?你们不欺侮别人,别人就谢天谢地了,谁敢欺侮你们?哀家是不是看着很蠢笨,很好给你们当枪使?你们狐假虎威,仗哀家的势,当哀家不晓得是吧?”
文家大姑娘文宜室听了心头一紧。
太后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了,这件事看来似乎不能善罢甘休。
可是那盛家……那盛家……
明明当年盛家被太后下令满门抄斩了,怎会又要给盛家的女儿撑腰呢?
文宜室就是想到当初的事,才对四妹文宜从的主意睁只眼闭只眼的。
文宜从哭着道:“那盛家人明明知道我们是太后的娘家人,还要跟我们作对,要抢姐夫,我不过是……不过是要帮姐姐而已!”
文宜室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四妹!别胡说!快向姑祖母道歉!”又忙磕头,“姑祖母,四妹她年纪小,不懂事。也是不想别人看轻我们文家。看轻……”
“看轻文家,就是看轻哀家,是吧?打你们的脸,就是打哀家的脸。是吧?”太后嗤地一笑,“你们真是好大张脸!还能代表哀家说话了……”
太后站了起来,在安和殿里缓缓走了两步,看着这殿堂里高高的龙骨,绚丽的藻井,摇头轻声叹息道:“哀家原以为你们是懂事的,现在看来,哀家是想错了。罢了,你们回去吧,把你们的祖母叫进来。”
文家四姐妹的祖母就是昌远侯夫人。她在安和殿外的大门处候着。并不是十分担心。
太后是昌远侯的嫡亲妹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里人,最多把四个女孩子叫进去骂一顿也就是了,回去她再禁足她们一个月,应该就可以了。
昌远侯夫人正琢磨着要如何去盛家讨回公道。就听姚女官走过来道:“太后宣昌远侯夫人进殿。”
昌远侯夫人一怔。
以往姚女官都是笑嘻嘻地说:“太后请昌远侯夫人进去。”
今天却是格外生疏地“太后宣昌远侯夫人……”
刚走上台阶,就看见安和殿的大门轰然开启,文家四个姑娘如丧考妣地走出来。
“这是怎么啦?”昌远侯夫人走过去问话。
文宜室忙一把拉住要开口说话的文宜从,对昌远侯夫人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昌远侯夫人更加吃惊,飞快地睃了她们一眼,低头进去了。
安和殿的大门又在昌远侯夫人身后关上。
太后站在安和殿中央。束着手,仰头看着那大殿顶上的藻井。
昌远侯夫人行了一礼,笑着道:“太后娘娘……”
“太后……”太后咕地笑了一声,重复昌远侯夫人的话,转头看着她,“大嫂。哀家进宫的时候,才十六岁,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做继后。”
居然用“老头子”形容先帝!
昌远侯夫人吓得忙摆手道:“那是太后您洪福齐天……”让太后不要乱说话。
太后仰头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如今哀家也快六十了,还怕什么?!”
可是看着她姣好如同二八少妇的面容和身段。有谁会相信眼前的艳妇已经五十有九了!
昌远侯夫人模糊地想着:这个小姑,真是美得不像人。对了,像妖怪,这么老了,比自己只小几岁,却比自己的儿媳妇们还要看上去年轻貌美……
到底是宫里养人啊……
昌远侯夫人细细地道:“太后娘娘,您能有今天……”
“哀家能有今天,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别给哀家拉后腿就行。”太后沉下脸,打断昌远侯夫人的话。
这话像是当面扇了昌远侯夫人一个耳光!
昌远侯夫人脸上火辣辣地,讪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不能这么说?难道哀家还要感谢你们不成?”太后嗤之以鼻,“哀家警告你们,不要再在京城兴风作浪。”
太后这阵子心思都在二皇子那边,在给他谋划着一件大事,就忘了娘家这边。
昌远侯夫人低了头,“是。”
“哀家听说,你们的心不小啊。除了新科状元郎,还有太孙那边。你们这是显摆女儿多是不是?”太后走回凤榻上坐下来,并不叫昌远侯夫人坐下。
昌远侯夫人只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听太后说话。
太后看了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又觉得头疼,揉了揉鬓角,声音柔和了一些,“好了,太孙那边,你们就不要打主意了。文家的女儿,不许嫁给太子那边的任何人,听见没有?”
“啊?”昌远侯夫人猛地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一幅犹豫不决的样子。
昌远侯夫人怎么舍得放弃太孙那边的太孙妃的位置?
众所周知,他们只是太后娘家,太后又没有亲生儿子。等太后死了,他们在朝中无依无靠,就要垮了……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巴上太子那边,这才能保文家再一百年的富贵。
太后见了她这幅样子。刚刚歇下去的火腾地一下子又起来了。
“怎么?不听?”太后本想再次劝阻他们,但是猛然间她心念电转,又有了个主意,便笑着道:“你先回去吧。把大哥叫来说说话吧。”
昌远侯夫人惴惴不安地出去,换昌远侯进来。
昌远侯已经六十多了,但是精神矍铄,老当益壮,很是精明能干的一个人。
“听说你们在挑孙女婿。哀家看了看,觉得太孙倒是个好孩子,跟他爹不一样。这样吧,文家三个姑娘,大姑娘宜室是哀家最疼的,也最沉稳聪慧。将她嫁到神将府最好。二姑娘宜家可以考虑让她做太孙妃。至于新科状元,还是算了。根基太浅,再说他跟盛家有旧,是不可能答应你们的。至于三姑娘宜顺,就嫁给盛家的庶长子。”太后说得很直率。
昌远侯没想到唤他进来是为了说几个孙女婚事的事。忙道:“太后娘娘考虑自然周全,可是三姑娘宜顺是嫡女,嫁给盛家的庶长子……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找人提亲,哀家去把盛国公夫人叫到宫里再提点一番,她不敢不从的。”太后不当一回事。
可是昌远侯觉得很羞耻。
堂堂太后娘家的嫡女,居然要嫁给被他们差点灭了门的盛国公府的庶长子……
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昌远侯头一次驳了太后的话。
“太后娘娘。这件事,实在是不妥,再商榷商榷吧。宜顺是家里孙女中最听话的。臣听说盛国公府的庶长子其实是在乡间长大,又不懂礼,刚送到外地的书院去了。这样的女婿,我们文家要不起啊……”
“什么要得起要不起的!”太后瞪了他一眼。“这是咱们亏欠盛家的,只赔了一个女儿,你该知足了。”
昌远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方道:“那四姑娘呢……”
太后刚才只说了文家三个姑娘。
“四姑娘?”太后轻哼一声,“她既想出了那个毒辣的主意。还被人瞧见了,就得承担后果。——我们文家,就当没这个姑娘。”
这是暗示昌远侯要将四姑娘文宜从处死。
昌远侯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道:“可是那盛大姑娘听说被人救起来了……”
“救起来了她就没错了?”太后冷笑,“四大国公府你当是好相与的?你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等哀家百年之后,谁还能护得了你们?”
昌远侯暗道,就是担心你死了,没有人能护持文家,他们才处心积虑要跟太子那边套近乎……
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罢了,反正文家的姑娘多,死了一个,还有三个嫡女,十几个庶女,没关系……
……
从宫里回去之后,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一起带了重礼,来盛国公府赔罪,并且向盛七爷和王氏保证,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王氏看见他们就生气,但是听了太后在宫里说的话,又发作不得,不冷不热地道:“不敢不敢。我们思颜还在病中,等好了再说。”
也是一幅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昌远侯和昌远侯夫人这才信了太后的话。
从盛国公府回去,他们先是把四姑娘文宜从的爹娘叫去说话,然后第二天,昌远侯府就传出了文四姑娘“暴病身亡”的消息。
※※※
第136章 守护
“文四姑娘死了?”王氏愕然,追着盛七爷问话,“怎么好端端地,就死了?”
而且不是一般地死,是让盛七爷亲自去诊断的死。
“确实是死了。得了绞肠痧,一晚上就没了。我早上奉了太后的懿旨过去诊脉,看见她已经没气了。”盛七爷有些幸灾乐祸,“哼!这就是报应!那样害我们家思颜,活该她短命!”
王氏皱了眉头。
她没盛七爷那样乐观。
她看得出来,这是太后和昌远侯府故意做给他们看的,以此向盛家赔罪。
这手笔,可是大得很呢……
不过,一命抵一命,倒也公道。
不能因为盛思颜没有死,就轻而易举放过那个毒辣的小姑娘。
太后命盛七爷亲自去诊断,应该是向他们表示诚意,是真的死了,不是让这姑娘“假死遁世”什么的。
“算他们识相……”王氏轻哼一声,“跟我去看看思颜。她这两天发了高热,不知道是不是余毒未清。”
盛七爷忙拿着药箱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
她的两个丫鬟木槿和豆蔻守在床头,不断给她额头上换着沾了井水的凉帕子降温。
见盛七爷和王氏进来,木槿和豆蔻忙起身行礼。
“你们出去吧。”王氏挥挥手,让她们去外面守着。
盛七爷过来给盛思颜诊脉,诊完又看了看她的面色,道:“也快好了,这是有些吓着了。我看蛇毒早就清了。”
王氏看了他一眼,吞吞吐吐地道:“你觉不觉得,思颜有些奇特的地方?”
“你是说,她不畏蛇毒?”盛七爷也在疑惑。
上一次盛思颜被过山风咬了,她没事,过山风倒是死了。那时候他们没有多想。还以为是过山风刚刚放过毒,毒液尽了,才没有伤到盛思颜。
这一次,几乎跟上一次一样。盛思颜被鸡冠蛇咬了,她没事,鸡冠蛇……也死了。
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他们夫妻俩再没法自欺欺人了。
盛七爷两手撑在膝盖上,低声道:“这事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
“你别说我,你自己晓得才好。”王氏低声嘱咐盛七爷,“你说话经常口无遮拦。”
“这件事非同小可,我再口无遮拦,也不会拿思颜的性命说笑。”盛七爷正色说道,“宫里那边我都敷衍好了。那鸡冠蛇我说是我一怒之下给弄死了。他们没有怀疑。思颜这边,我们一直对外面说在救治当中,一个人都没放进来探视,应该能瞒过去的。”
大家都以为他们在紧张地给盛思颜治蛇毒。
应该没人发现盛思颜其实没有中毒吧?
“……王毅兴那小子知不知道?”盛七爷低声问王氏。
王氏摇摇头,“他不知道。这些天天天来家里问思颜怎样了,担心得不得了。”
“他好歹救了思颜一命。若不是他及时把思颜从水里捞起来,晕过去的思颜不会被毒蛇毒死,但是会被水淹死。”盛七爷心有余悸地道,对始作俑者文四姑娘更加痛恨,“文家人还知道壮士断腕,不然地话。哼!”
王氏跟着坐到盛思颜床边,怜惜地给盛思颜掖了掖被子,“思颜一直说她很冷,我都恨不得给她生炉子了。”
这都快夏天了,她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会不会潭水太凉,她给冻坏了?”盛七爷想起一事。“你给她好好查查。姑娘家如果冻坏了可是不好。”
王氏知道盛七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在担心盛思颜的身子被冻坏了,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能力。
女人不能受寒,一受寒就各种毛病。
王氏忙道:“我是要好好查查。”
盛七爷起身,“你快查。我亲自去给思颜煎药。”
盛七爷出去外头煎药,王氏在屋里给盛思颜做仔细的身体检查。
半个时辰之后,王氏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被冻坏。
她一直说冷,大概是发高热的缘故。
王氏又给盛思颜换了几个凉帕子,才唤了木槿进来,让她和豆蔻好生伺候大姑娘。
王氏又有了身孕,还有小枸杞要照顾,也不敢太过操劳。
盛七爷的药煎了来,由木槿喂给盛思颜喝了,到了晚间,盛思颜的高热终于退了。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看着从鲛绡帐里透过来的朦胧昏黄的光芒,觉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是还在那个深潭里面,被水浸得透湿。
盛思颜撑起半个身子,伸手撂开帐帘。
木槿和豆蔻铺了铺盖睡在她床前的脚踏上。
听见床上的声音,木槿第一个睁开眼睛,翻身一看,见是盛思颜苍白着一张脸从帐子里怔怔地往外看,忙惊喜地道:“大姑娘,您好了?”
盛思颜虚弱地笑了笑,轻声细气地道:“我身上都是汗,睡不着,你打盆温水来让我擦擦身子。”
“哎!您等着!”木槿一咕噜爬起来,又道:“您先回去躺着,奴婢马上就拎水过来。”
隔壁的耳房有薏仁在那里看着火,热水热饭煎药都方便。
豆蔻听见她们俩说话,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盛思颜对她微笑,也是很惊喜地道:“大姑娘!您好了?!”
“你小声点儿,看把大姑娘吓得一哆嗦!”木槿嗔道,“既然醒了,就去扶大姑娘起身,把铺盖给换了。”
豆蔻应了一声,起身将帐帘挂在帐钩上,扶着盛思颜起来,到对面的软榻上去,又给她披上一件软绸面子剪绒里子的外袍。
盛思颜披着外袍靠在大迎枕上,将窗户上厚厚的帘子拉开,又将窗户的槅扇推开一条缝,看了看窗外的月色。
“是要到十五了吗?”盛思颜看着窗外夜空里那轮满月,喃喃问道。
她的卧梅轩前面的院子种有很多梅花,院墙外面有一棵两人合抱那样粗的白果树。
树上长着一排排小扇子一样的叶子,很是趣致。
月光透着那些树叶的缝隙照到卧梅轩的院子里,像是铺了一排排的小扇子。
盛思颜弯了弯唇,趴在窗台上仰头看着月色。又顺着月光看向那棵高大茂密的白果树。
白果树茂密的树叶里好像银光一闪,盛思颜觉得自己看见第二个月亮,一个小小的半月……
“咦?怎么看起来那么像……”盛思颜诧异地瞪大眼睛,坐直了身子。
就在这时。小刺猬阿财从窗外溜了进来。
见盛思颜坐在这里,阿财似乎十分欢喜,拿鼻子拱了拱盛思颜的手背。
盛思颜低头看了看阿财,眼角的余光似乎看见外面那棵白果树的树枝晃动了几下。
等她再抬头看过去,那树枝间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