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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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全果然点点头,吩咐道:“将证物呈上来。”
几个衙差将他们搜集到的夏明帝呕吐出来的秽物,和被他吐脏了的被褥、衣袍、器皿,都一一摆了上来。
盛思颜指着那些东西问道:“这些确实是先帝吃了我爹的药之后,吐出来的?”
王之全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您能不能确认一下?”
太子沉着脸走上前,随意看了看,用手捂住鼻子,道:“就是这个味儿。那天孤带着人去见皇祖母,结果听说父皇不好了,等孤冲进去的时候,父皇已经吐得浑身是黑血,还有这股极难闻的味儿……”
盛思颜点点头,“那就是了。”她拿出一根小木棍,在那些秽物里扒拉着,给大家一一讲解。
“……我爹的药里,有干姜、郁金、高良姜、草果、草豆蔻,这些药物的气味辛辣。听那些人刚才说,先帝是喝了几口药,马上就吐了出来,那药在胃里只打了个转,它的气味应该没有变。但是各位可以闻一闻王大人收集来的秽物,根本就没有辛辣的味道,一点点都没有。有的只有恶臭酸馊。”盛思颜说完,站到一旁,看向三位国公爷。
周老爷子先走了过来,在条案前默默看了一圈。
紧接着,吴老爷子和郑老爷子也走过来,绕着条案走了一圈,默默点头。
这就是认同了盛思颜的话。
“我想大家都明白了,我的问题就是,为何我爹的药,马上被先帝吐了出来,气味就变了?我们姑且不论是不是我爹的药导致先帝吐血,我们只说为什么这药物的气味只过了短短的时候,就变了气味了?”盛思颜提出自己关于物证的第一个疑问。
王之全不是大夫,他叫了大理寺一个懂药理的堂官过来分析。
那堂官道:“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盛七爷那一天突然换了药。另一种是,这药失效了。”
盛思颜很想翻白眼,她强行忍住,淡淡地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药跟别的药混在一起,发生了反应,所以救命的药,成了剧毒之药。”
堂上的人都是一怔。
王之全咳嗽一声,“盛大姑娘,能否说得详细些?我们都不懂医……”
盛思颜将自己在家做的实验呈给王之全看,“王大人,我昨晚在家试了试。我把同样的药,喂给我家的兔子吃,然后马上让它吐出来。”揭开一个瓶盖,她指着一小块黑黢黢的东西给大家看,一股辛辣的气味马上传了出来。
盖上那瓶盖,她又揭开另一个瓶盖,道:“这也是同样的药,不过是我吃的。我吃了之后,马上用催吐法吐了出来。”这个瓶子里,也传出同样辛辣的气味,跟那兔子吐出来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这就是说,无论是兔子,还是人,吃了我爹的那种药,如果马上吐出来的话,都应该有辛辣的气味,但是先帝那里就没有。”盛思颜开始总结陈词。
“那位堂官大人有可能是我爹突然换了药,还有可能是那药失效了,这两种其实都不可能。我爹不可能换药,更不可能是药失效了。因为有一件事,大家可能都还不知道,就是先帝的病,其实已经快被我爹治好了。但是有一味药超过我爹的估计,已经用光了,为了让先帝尽快恢复,我爹求了周小将军帮他去西北多去取一些那种特殊的药材过来。”
盛思颜终于把这个最重要的消息说了出来。当然,这也是王氏告诉她的。
“很明显,先帝暴毙的真正原因,应该是头一天晚上,有人给先帝吃了一种药物。那种药物,跟我爹经常给先帝吃的药是相冲的。两相冲撞,结果成了剧毒,让先帝毒发身亡!”
王氏在家里保胎,把一切她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盛思颜,可见对她的期望也是很大的。
堂上的人,包括三位国公爷和王之全在内,都大吃一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如果不信,等周小将军回来,你们可以亲口问他。”盛思颜正色说道。这种事关人命的大事,盛思颜相信周怀轩不会沉默地一言不发。
周老爷子叹口气,道:“原来怀轩去西北,是为了这事。这孩子,一声不吭地留下张字条就走了,我还道他是舍不得西北的战场……”
周老爷子的话,从侧面证明了盛思颜的说法。
那就是,夏明帝的病情,正在康复当中。
“各位现在清楚了,我爹心心念念的就是让先帝复原,这样才能寻找到当年我祖父冤案的真相。我爹一直认为,先帝是唯一的线索,他应该知道当年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我爹既然这样看重盛家的名誉,看重先帝在为盛家沉冤昭雪这件事上的重要作用,又怎会突然去毒死先帝呢?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毒死?!——你们愿意当傻子,被人这样愚弄,可不要小看天下的大夏民众!”盛思颜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太子殿下说的。
太子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他低头转着自己腰带上挂下来的一根素白如意丝绦,并没有说话。
※※※※※※
第172章 权势
堂上堂下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
盛七爷跪在大堂中央,脸上如古井无波,一句话给自己分辨的话都没有说,反而让大家对他更为关切、痛惜。
蓝天上偶尔划过几声清亮的鸽哨,听在众人耳里格外分明。
就在这一片静寂当中,从大理寺正堂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然后一队军士走了进来。
跟在他们背后的,就是昌远侯文贤昌。
他一身盔甲俨然,先对周老爷子行了军礼,然后正色对太子道:‘太子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赶紧回宫,即日登基!‘
太子站了起来,对他笑了笑,“文将军,你来了。”
文贤昌微微躬身,看了堂上一眼。
文贤昌一来,太子的人似乎就有了底气。
太子手下的幕僚站了出来,对盛思颜道:“盛大姑娘,你的口才不错,但是可惜,你说的这些话,目前都是你的猜测而已,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话。”
盛思颜面色一沉,指着桌上那些她用来做实验的瓶瓶罐罐,还有王之全从宫里带出来的证物,道:“你也瞎了眼吗?这些东西难道不是证据?”
那人脸色一变,拂袖道:“盛大姑娘,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谁瞎了眼?我看你是昧着良心说话才是!——明明是你爹给先帝吃错药,误杀了先帝,你居然巧舌如簧,企图给你爹脱罪!——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先帝在天有灵,也当欣慰我们为他找到害他身亡的凶手!”
盛思颜气得胸脯一起一伏,面颊红得如同天边的朝霞,“什么叫昧着良心说话?难道我刚才指出的不是疑点?这些东西不是证据?!我看你才是昧着良心说话!不仅昧着良心,还睁着眼睛说瞎话!”
盛思颜万万没有想到,她费尽心机想出来的三条帮盛七爷脱罪的法子,居然在这人眼里一点用都没有!
盛思颜看向太子。“太子殿下,请您说句公道话。”
太子看都不看盛思颜,笑着道:“这件事,确实很难断定。盛大姑娘。孤知道你为了给你义父脱罪,什么都肯说,什么都肯做。可是律法就是律法,不能徇私舞弊,更不能法外容情。很遗憾,孤无能为力,不管你如何舌绽莲花,这些人却是亲眼看见你义父的药,让我父皇吐血身亡。这一点,毫无疑义。”
“明明是有人先给先帝喂了药!这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怎能将所有事情推在我爹头上!”盛思颜快要急哭了。一股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油然而生,很是难过和无助。
太子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盛思颜一眼。
大理寺丞王之全从堂上走下来,脱下头上的乌纱,抱在手上。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老臣相信盛大姑娘所言。此案确实疑点甚多,不能草率定罪。”
代表太后过来听审的姚女官也站起来道:“这件事确实很难下决断。我还要向太后娘娘通报一声。”
三位国公跟着一起点头。
太子的幕僚见状,忙和稀泥,对王之全和三位国公爷拱手道:“王大人、周国公、吴国公、郑国公,这件案子,不如押后再审。等太子登基之后再说如何?”
周老爷子眉头微皱:“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孙儿还没有回来。等他回来。一切自见分晓。”
太子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说着,带着人匆匆离去。
昌远侯回头看了跪在地上的盛七爷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自始至终,盛七爷都木木呆呆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盛思颜看着盛七爷的样子。咬了咬牙,上前安慰他:“爹,您别伤心,一切都会好的。王大人和三位国公爷都晓得爹不是凶手。”
王之全叹口气,回堂上坐下。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今日审结到此。等太子登基,周小将军回来之后,再行审理。——将罪嫌押下去吧。”
盛思颜和盛宁柏眼泪汪汪地看着盛七爷。
盛七爷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抚了抚盛思颜的面颊,低声道:“好好照看你娘,还有小枸杞。”
“爹……娘和小枸杞最想是要爹在他们身边!我也是女儿家,一个人撑不了家的!”盛思颜急忙说道,只希望让盛七爷能恢复一点斗志,不要这样万念俱灰的样子。他自己都生无可恋了,别人要怎么救他呢?
盛七爷叹口气,转身蹒跚地走向大理寺后堂。
盛思颜目送着盛七爷的背影消失在后堂的入口,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王之全看了看她,到底没有说话,说了一声“退堂”,便带着人下去了。
周老爷子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盛思颜,见她到这个时候依然不放弃,微微点头,但是也没有跟她说话,就带着自己神将府的人走了。
吴老爷子想了想,上前问盛思颜,“家里是不是缺银子?你不用去钱庄取,我等下回家,让人给你送一车银子。”
盛思颜摇头,对吴老爷子道:“吴国公,谢谢您。我家里的银子,暂时还能用。只是不知道以后还需不需要……”
吴老爷子抬头看向大理寺堂上的“明镜高悬”,低声道:“……还是多准备些碎银子在身边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郑老爷子摇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跟着吴老爷子走了。
盛思颜和盛宁柏姐弟俩站在堂上,直到周围人都走光了,他们才慢慢走向盛家的马车。
盛家的随从和婆子都在车旁等着,对盛思颜极是恭敬。
盛思颜却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抿着唇爬上马车,坐到最里面,将头靠在车壁上,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头一次,她深深觉得,在这个世间,还是权势最能说话。
什么推理、逻辑,什么证据、动机。在权势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太子一句话,就能抹杀她的一切努力,让她爹一直关在牢里。
当年太后一句话。就斩杀了盛家上下三百多口。
盛宁柏见盛思颜一直闷闷地不说话,有些不安。
他没话找话,“大姊,你真厉害!在堂上说得真好!那些人都被你震住了!”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盛思颜。
盛思颜苦笑,“说得好又什么用?爹还是被关在牢里……”
“大姊,你不要气馁啊。虽然爹没有马上放出来,但是……但是……至少已经说服很多人,爹不是弑君的罪嫌!弑君之人,另有其人!”连盛宁柏都听出来盛思颜的意思。
盛思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要振作起来。
两人在车上恢复了说话。等到下车的时候,盛思颜已经恢复常态。
……
太后的安和宫里,姚女官恭恭敬敬走进来,凑到太后的耳边,轻声道:“盛七的案子暂时搁置了。说等太子殿下登基之后,周小将军回来再审……”
太后坐在妆台前对镜梳妆。
听了姚女官的话,太后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将玉梳放下,道:“盛大姑娘说得有道理,这也是个好的,可惜了。这件事。哀家也不信是盛七所为。”
“哦?太后娘娘?何以见得?”姚女官站到太后身后,拿着靶镜让太后看刚梳的头。
太后笑了笑,“上一次哀家见……皇帝那个样子,一时急怒攻心,懿旨下得急了一些,再加上。盛家那些人都是硬骨头,吃软不吃硬,两相一对上……”
姚女官忙道:“那一次就连盛老爷子都无计可施,您就不用自责了。”
太后对着镜子皱了皱眉,“错了就是错了。哀家也不是自责。”她在姚女官面前当然不会说真心话。
她那时候确实是“急怒攻心”,但是以她的性子,倒不至于真的是莽撞下旨。那时候的举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盛老爷子也是不识相,不然……
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
盛思颜带着盛宁柏从车上下来,板着脸进了盛国公府,看也不看那些昌远侯府的守将一眼。
盛思颜先去王氏住的燕誉堂,跟她说今天的情形。
她说得绘声绘色,王氏听了欢喜,道:“那你爹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盛思颜含含糊糊地道:“等太子登基之后,周小将军回来之时就可以了。”
“唉,能不能给周小将军去一封信呢?让他早点回来就好了。”王氏叹息道。
盛思颜点点头,“我等下去神将府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有没有法子联系到周小将军。”
盛思颜从王氏的燕誉堂离开之后,就又带着盛宁柏往神将府去。
神将府的门子不让他们进去,说他们没有帖子。
盛思颜只好将准备好的帖子送上去。
那门子收了帖子,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等盛思颜他们走后,那门子将盛家的帖子,和别的女眷的帖子一起,给内院主持神将府中馈的吴三奶奶送了过去。
吴三奶奶带着这些帖子去问周老夫人。
“娘,您说,这些帖子我该怎么回呢?”
周老夫人瞧了瞧,笑道:“这些人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你这丫头,笑着跟我装憨!”
※※※※※※※
第173章 规矩
周家三爷的正室妻子吴三奶奶吴云姬是吴国公府的嫡女,从小是周老夫人看着长大的,也是周老夫人最看得上的媳妇。
虽然她不是嫡长媳,可是神将府内院的中馈,却是一直由她主持。
吴三奶奶咯咯笑着,特意把盛家的帖子抽了出来,“娘,您看,这盛家大姑娘,还在打听我们大少爷呢。”
周老夫人没有看那帖子,只是低头摸着自己怀里雪白的大食猫,笑着道:“你们不是看上她了吗?现在怎地不提了?”
吴三奶奶本来是打算为她儿子周怀礼求娶盛思颜的,但是后来传出盛思颜是王氏捡来的孩子,她就没兴趣了,皱眉道:“这孩子人是不错,可惜出身太差。唉……”
周老夫人眯了眼,抚着大食猫的手越发轻柔,“……其实,轩儿也该定亲了。”
吴三奶奶一想到周怀轩的娘亲冯大奶奶总是一副幽怨的样儿,就忍不住想撇嘴,“娘,这件事,您该和爹好生管一管。大少爷的年岁不小了,他又有病,现下虽然说好了,可是我娘家大嫂说过,怀轩那病,有可能传给他孩子……”
吴云姬的娘家大嫂,当然就是吴国公府的嫡长媳郑大奶奶郑素馨。
周老夫人脸色依然慈祥柔和,笑眯眯地道:“不会吧?我们轩儿福大命大,怎会传给孩子?不过就算能传给孩子,也得他能生出来才知道啊!”
吴三奶奶捂着帕子跟着笑了一回,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盛家的那张帖子被她遗忘在周老夫人的屋子里。
而周老夫人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看错了,将那帖子扫到熏笼里,很快燃为灰烬。
盛思颜在家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神将府的帖子,却等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盛家的庶长子盛宁松。
“大姊!我大哥回来了!”盛宁柏跑着来到盛思颜的卧梅轩,“刚刚到了大门口!”
盛思颜正伏在案上写字。
听见盛宁柏的话。盛思颜的手一抖,将写得好好的一张斗方给墨洇了。
“可惜了……”盛思颜摇摇头,将毛笔放回笔架上,拿小毛巾擦了擦手。问盛宁柏,“回来了?你去招呼你哥吧。”
虽然盛七爷和王氏都知道了盛宁芳、盛宁松姐弟不是盛七爷的孩子,但是却没有来得及对外人说。
盛思颜晓得,盛宁柏却还不知道。
现在盛七爷被关在大理寺的牢里,王氏卧床不起,盛思颜只好担起管家的重任。
盛宁柏应了一声,刚跑出去没多久,就脸色煞白地又回来了。
“怎么啦?”盛思颜走出来问道。
“大姊……我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指了指外头。
盛思颜一看,居然是昌远侯本人送了盛宁松进来的!
盛思颜猛然想起来,盛宁松是跟昌远侯府的嫡女文宜顺定了亲!
盛思颜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整了整妆,便带着丫鬟走了出去。
二门上果然传来喧哗声。
盛思颜皱了皱眉头,吩咐道:“让他们进来。”
昌远侯文贤昌穿着藏蓝色长袍,一手搭在盛宁松肩上,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盛国公府内院的正院是燕誉堂。但是王氏在燕誉堂养胎,盛思颜就把见客的地方安在离燕誉堂较远的翠竹轩,就是涂氏以前住过的地方。
昌远侯一路走,一路眯着眼睛四处看,对盛宁松道:“现在你爹犯了大罪,你该早些打算才好。不然跟着满门抄斩,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盛宁松听得满脸惶恐。惊慌失措地道:“侯……侯爷,您一定要救救我!我跟您孙女定了亲,我就是文家人,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孙女成了望门寡吧?”
昌远侯听了心里鄙夷,面上却不露分毫,笑着道:“我的孙女虽然跟你定了亲。但只是定亲而已。你们家惹下官非,我要退婚,谁都不能说我们一个‘不’字。”
“退……退婚!”盛宁松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有想到有这个可能,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愣愣地看着昌远侯,脸色都变了。
“唉,看你这个样子,也是可怜。也罢,等老夫跟你嫡母见见之后再说吧。”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翠竹轩。
盛思颜没有出来迎接,只是在翠竹轩的堂屋里站着。
昌远侯跨过翠竹轩的门槛,见没有王氏在这里,眯了眯眼,问道:“你们夫人呢?我只要见你们夫人。”
“对不住。我娘卧病在床,不见外人。”盛思颜不卑不亢地道,看也不看盛宁松一眼。
盛宁松还被昌远侯刚才的话吓住了,刚回家时候的气焰彻底被打了下去,他呆呆地在旁边站着,垂头丧气,不时打个哆嗦,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盛宁柏看见大哥回来,当然很高兴,但是看见昌远侯站在大哥身边,又很气愤。
他对盛宁松招了招手,“大哥,到这里来。”
盛宁松木木地走了过去。
盛思颜手里把玩着周老爷子给她的神将府令牌,淡淡地道:“请问昌远侯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如今盛国公府是我当家。”
“你?一个父母不详的野种,也敢当盛国公府的家?”昌远侯嗤笑一声,背着手摇摇头,很是不屑。
盛思颜挑了挑眉,笑着点点头,“原来昌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