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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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张巧嘴!”康王妃作势白了她一眼,正色道:“等回去,我便择日入宫亲恳求圣上并皇后娘娘,你给我约束着下头的人,不得失礼!”
要赐婚么?王氏微微吃惊:“那许家这边……”
康王妃淡淡地道:“许家这边,总会看到我们的诚意。”
王氏遂识趣地不再问。
丫头秋实自外间提了个食盒进来:“王妃,许家二夫人亲自送过来的汤。说是许二娘子用文火慢熬了近两个时辰的。其中只放了盐,香料调料一概不曾放得,不会与汤药相冲。”
康王妃忙道:“快请许二夫人进来。”
秋实有些为难,低声道:“许二夫人说了。她乃孀居之人,不好多扰贵人。留了位嬷嬷在耳房里候着,若是有事只管吩咐那嬷嬷就行。”
“许家女眷倒是知道进退。”康王妃亲将那食盒揭开了看。但见里头一只玉白牡丹花纹带盖子的汤碗,配着两只同款色的精致小碗并两个汤匙,两双牙筷。虽是隔着盖子,却也闻得鸡汤鲜香温纯无比,不由也有些馋了,道:“待我尝尝这许家二娘子的手艺。”
秋实先按规矩尝过无恙,方盛汤递将过去。康王妃喝了两口,欢喜赞道:“果然好手艺,一点盐就可以把味道提到这个地步,便是宫中御厨也不过如此了。快拿进去,三爷若是醒了便给他喝!”
天色微明。许樱哥稳稳地把一股银镶白玉花簪插入到发髻之中,又将脸凑到铜镜前认真打量下巴上的青紫褪去了多少。忽听隔壁孙氏的门“吱呀”一声轻响,接着就听见耿嬷嬷立在窗外低声道:“二娘子可起身了?”
“进来吧。”许樱哥回身坐好。
耿嬷嬷喜气洋洋地走进来,声音极高:“二娘子,昨夜送过去的鸡汤得了王妃的盛赞,听说三爷喝得涓滴不剩,怕是还会再传……”
许樱哥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耿嬷嬷只觉着头皮发凉,声音低了下去:“二夫人说。委屈二娘子了,但听说他们只待天晴便要回京的……”
许樱哥和和气气地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这几日我会随时备着,需要就过来取。”
“二夫人让老奴在那边听王妃差遣呢,这是趁隙过来的。该走了,怕那边有事找不到人。”耿嬷嬷的脸上再度露出灿烂的笑容。匆匆离去。
青玉恶狠狠地把一盆洗脸水用力泼了出去,又骂洒扫的婆子:“别看着下雨就偷懒,这院子里泥泞难行,又有客在,是想叫人摔跟头看笑话?快去拿干净的细沙来铺上!”
许樱哥皱起眉头:“嚷嚷什么?!”
青玉的眼圈瞬间红了,嘴唇哆嗦了又哆嗦,含着泪轻声道:“奴婢不过是觉得心寒。”耿嬷嬷为何这般欢喜?无非就是如了意。许樱哥越得康王府的喜欢,越有嫁入康王府的希望,梨哥将来的前程就更好,而不是似现在这般随着许樱哥的倒霉而跟着发霉。她倒不是希望梨哥跟着倒霉,就只是觉着难过。
许樱哥轻声道:“各有各的难处,若只往坏处看便没一个好人,多往好处想,多往好处看,便是予自己松活。二婶娘寡居之人,自来律己甚严,若非是我的缘故也不会从京里跑到这里来担惊受怕,不过是耿嬷嬷笑多了一点而已,值得你这样发作?罚你今日都去守着紫霭,不得我允许不许过这边来。”
孙氏在窗外默然立了片刻,捏紧帕子转身回房,想了片刻,指派身旁另一个大丫头珊瑚:“你去把耿嬷嬷换下来,以后那边的事情都由你负责。你记着,规矩要足,恭敬要有,但却不可谄媚,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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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3╰)╮
第98章恶事
一弯新月含羞带怯地半掩在薄云之中,上京城西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青楼里桂花芬芳,安静幽雅如同读书人家的后院。院东有小楼,楼上四面开阔,垂以轻纱,坐在上面赏月观花,再伴以佳人吹箫弄玉,最是惬意不过。
赵璀挟带着风雷之怒一路冲进来,连连推翻了好几个上前拦阻他的青衣汉子,血红了眼睛冲着坐在小楼上浅酌的白衣披发男子怒吼道:“你答应我的事情就是这样的?!”
白衣男子不悦地微微蹙眉,立刻便有身强力壮的仆从悄然朝着赵璀扑去。
“慢着……让他上来。”白衣男子捏了捏身旁美人丰满的胸脯,示意她带着周围人等尽数退下。
小楼共有三层,以最快的速度一口气从一楼冲到三楼,便是青壮年也会喘上几口,更何况是自来斯文的赵副端。赵璀立在楼梯口,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白衣披发男子安六爷,先前的勇气和怨愤尽数化成了粗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悲凉和绝望。
安六爷玉白纤长的手端过一只满载了美酒的金杯:“喝一口,消消气。”
赵璀愤怒地举手把金杯打翻落地。美酒迅速渗入到华贵绵软的宣城加丝毯里,金杯咕噜噜滚到安六爷的脚下。安六爷探身捡起金杯,放在掌中端详了又端详,轻声道:“前年,有个新晋六品秘书郎对我不敬,我挥刀将他斩首于宫门前,圣上抚掌赞好,赏了我这对金杯。”
赵璀的背心里立时浸出一层冷汗来,先前的愤怒也被恐惧迅速压了下去。他参与了贺王府最不可告人的恶事,如果对方要灭他的口,他可不是自投罗网而来?
“若朴,”安六爷亲热地喊着赵璀的字,轻轻叹息道:“公主殿下视你若亲子一般的,莫非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我的亲表弟?”
黄豆大小的一滴冷汗从赵璀的额头滑落下来。滴入到厚软华丽的加丝地毯里,转瞬间便与先前渗入的美酒混在了一处,了无踪迹。
“在你眼里,肖令是个傻子。张仪正是条疯狗,都不如你聪明识趣知识渊博,但十个你加起来也抵不过他们的一根手指头金贵。当然,除非你能再投一次胎。”安六爷慵懒地往绣金靠枕上靠了靠:“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大丈夫何患无妻?且,你若真那么喜欢她,又何必在乎她是否嫁过人 ?'…3uww'你大概不知,晋王妃便是再醮之妇。还不是一样生了黄克敌,得尽晋王宠爱?”
赵璀的呼吸声越发沉重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正待开口说话,安六爷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你听,那边有一户人家通敌被屠了满门男丁,孩子和女人哭得多凄惨……我那四叔,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啊。我们可得好好活着才是,不然可不便宜了人 ?'…3uww'”
东边一角火光冲天,越发映得天上的新月黯淡起来。
赵璀昏头转向地垂着两只手走下楼。沿着铺了鹅卵石的小径两眼无神地往前走,候在一旁的福安忙上前去扶住他,疾声道:“四爷,不能回去了,外面禁夜啦!到处抓人杀人……”
赵璀失魂落魄地看着他,两眼往上一翻,直直往后倒去。
日光穿透厚厚的云层,把许府庄子的正房里照得一片氤氲。房里一片安静,只偶尔能听见太医的问询声和衣服的细碎摩擦声,张仪正半靠在床头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立在帐幔旁已等候多时的许扶。许扶微垂着眼,清秀的眉眼间一片平和,丝毫不见焦躁郁愤之气,似在静思一般的恬然。
曲嬷嬷责怪地扯了扯张仪正的袖子,张仪正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许五哥。对不住你了,恰好伤发,让你久等,快快请坐。”又责骂一旁伺候的人:“作死的狗才,小爷的救命恩人来了也不晓得通传!自己下去领板子。”
曲嬷嬷歉意地亲手端了个锦杌放在许扶面前。
许扶谢过,微笑着坦然坐了,开口道:“三爷看似是大好了,想必痊愈指日可待。”不然如何能这般折腾?
“咳、咳……”张仪正虚弱地咳嗽了几声,声音越发低哑:“承你吉言,我也巴不得早点好起来。奈何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我内外皆伤……眼看着好些了,却又总是突然反复,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真是折腾人也。”
许扶微笑:“三爷年轻,只要能吃得下去,什么伤病都不在话下。下官瞧着三爷气色越见好转,不用太担心了。”一天一锅鸡汤,居然也没把他给喝死了。
张仪正瞥了他一眼,意态狂妄地道:“许五哥,听说你如今在刑部司门任主事,公务上都还好办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凡是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加官进爵也不是什么难事。不管是谁,看在我父王的面子上也要多敬你几分。”
许扶的笑容寡淡下来:“多谢三爷记挂,下官才疏智浅,恐怕难当大任。什么救命之恩也请三爷莫再提了,不过是机缘巧合顺手而已。下官不好意思居功。”
张仪正笑得阳光灿烂:“救命恩人就是救命恩人,许五哥快别推辞!我可是怎么也忘不掉你那活命之恩的!”话锋一转,认真道:“许五哥还领着部里的差事,我怎好意思让你日日留在这里陪伴?要是累着许五哥,更是我的不是。许五哥还是快回上京罢!”
想赶自己走?莫非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许扶沉默地看着张仪正。张仪正微笑着对上他的目光:“许五哥不想走?莫非是放不下这边么?”
许扶半垂下眼帘,轻轻一笑:“下官本是为了家务而来,遇到事情便留下来帮了几日忙。现下既有族兄在这边照料,自是要回了。时辰不早,下官告辞。”他不过是学士府的一个远房族人而已,学士府没男丁在这里操持之前他理应留下帮忙,既然学士府来了人,他再多留下去就是徒惹非议。
张仪正抬了抬身子:“嬷嬷替我送客。”
曲嬷嬷送客回来,嗔怪道:“三爷。您这又是何必?无论如何这许家五爷也救了您,且此人又得许大学士重视,王爷和世子瞧着也喜欢,您……”
张仪正惬意地翻了个身:“鸡汤虽养人。吃太多未免油腻了些,听武家大表哥说,学士府的素包子很是清爽怡口。”
许扶才进了许樱哥所居之处脸色便阴沉下来,待看到许樱哥脸上的青紫已褪去了许多,心情方好了些许:“这天已晴了几日,我本待让他不要再厚脸问你要鸡汤,差不多就赶紧回去。却不但被他给恶心着,还不得不赶紧收拾回上京。”
许樱哥吃了一惊:“怎么回事?”想了想,苦笑道:“到底名不正言不顺,你也该走了。”
许扶叹道:“从前我只当他是个草包恶棍,如今看来,恶棍还是恶棍,里面装的却未必都是草。”这样的张狂蛮横随性,虽然总是三灾八难。但在康王府却是过得最轻松的一个人。康王嘴里在骂,心里在疼;世子人前人后都在骂,却是全不设防;二奶奶王氏更是想方设法讨好安抚着;康王妃自不必说了。毫不掩饰一片深切的母爱,开口便是:“他是真性情,不会作伪,心里想的更都是家里人。”世道艰难,在自小苦大仇深、走一步看十步、谋划成了家常便饭的许扶看来,这种几乎是猪一样的人生实是不能理解。权贵之家,不是不成器和拖后腿的子弟都该被唾弃的么?
康王府主事的都走了,独留下一个王氏、曲嬷嬷并几个太医陪着张仪正在此“疗伤”,中间透露出的意味实在耐人寻味。许樱哥眉间闪过一丝阴霾,低头摆弄着纨扇上的流苏小声道:“那夜他让我躲起来。自己冲了出去……我倒不是就因此觉得他有多好,但觉着约莫不曾坏到底。”她笑了笑,自嘲道:“但他坏到底与否,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声音在她心里说,有关系的,万一果然逃不过。会心软的总比心硬如铁的好。
许扶本想宽慰她两句,但话到口边怎么都说不出来。之前他想,张仪正虽当众调戏许樱哥,但只要张仪正死了,过些日子在偏远之地为许樱哥谋一门亲事未尝不可。可过了那说不清楚的一夜,该知道这二人纠缠不清的都知道了,他又能如何?再杀张仪正一次?蛇已被惊动,哪里又能轻易得手!光看上京城中这几日的血雨腥风,便该知道康王府此番不会善罢甘休,而上头的那位闲得太久,正想弄点事儿出来敲打敲打人,两下里一拍即合,闹得满城风雨,人人自危。
正是深不得,浅不得,许扶将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莫非,又要再次逃亡?忽听许樱哥道:“他在这里养伤,我和梨哥两个到底不曾出阁,多有不便。既然上京城中形势已稳,弗如此番我们便与你一同回京,再换了家中哪位嫂嫂过来陪着二婶娘。”
孙氏二话不说,立即安排人手替樱哥姐妹二人收拾行李,半个时辰不到便迅速将人送出了门。眼看着马车远去,耿嬷嬷忍不住小声道:“要不要同那边说一声,那边又在说素包子,这闹将起来……”
孙氏板起脸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可是老糊涂了?这是我许家!我许家的女儿来去还要同人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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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警告
半斜的日光将官道两旁的柳树照得金黄一片,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路上行人却异常稀少,偶尔有马匹疾驰而过,也是刀兵与铠甲相击,冷硬铁血。许樱哥姐妹二人坐在马车上也能感受到这种冷肃凄清,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把身子绷得笔直。马车驶入上京城后这种令人不安的感觉更为深刻,且不说那往来盘查巡游的兵士,便是关得七七八八的铺子和几乎没有行人的街道也叫人无端生出几分冷凝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眼看快到学士府所居街口附近,许扶松了口气,打马到车窗前告诉许樱哥姐妹二人:“快要到了。”
梨哥抚了抚胸口,笑道:“终于快到了,坐了这大半日的车,累也累死了。”
许樱哥悄声问许扶:“不是说局势已经平稳了么?怎地还这样?”
许扶摇了摇头,忽然间,但听铠甲兵器相击,马蹄声并脚步声潮水一般地从街道另一头席卷过来。许扶勃然变色,眼看街道被封,立刻指挥众人将马车赶到街角隐蔽处,又叫了得力之人迅速前往学士府报信。才刚安置妥当,就见一群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扑过来,眨眼的功夫便将一家府邸给团团围住,二话不说便开始撞门。
“那是谁家府邸?”木柱撞击大门的声音听得人胆战心惊,许樱哥的心紧缩成一团,与梨哥十指交握,紧紧依偎在一起。
且不论小时候遭逢的家乱,便是去年秋天郴王之乱,许扶也亲眼目睹了很多事情,所以并不慌乱:“这是军器监罗毅清府上。”军器监罗毅,自来与贺王府亲近,也不知他此番是真的卷入到张仪正被刺之事中,还是康王府借机除人。
学士府与军器监府自无往来,许樱哥只记得曾在前年的某次宴席上远远见过罗家的几位姑娘。都是青春年少的年纪,活泼爱笑的性子,如今却要落得家破人亡。一瞬天堂,一瞬地狱。许樱哥正神思恍惚间,就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有人高喊道:“奉旨捉拿通敌卖国的罗毅清!但有反抗,格杀勿论!”接着兵器交集声,惨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梨哥捂住耳朵,脸色惨白地直往许樱哥怀里缩。许樱哥偷偷将被冷汗浸湿的手掌往裙子上擦了又擦,干哑着嗓子低声道:“五哥,去年崔家也是这样?”
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火,火光冲天而起,把许扶脸上的汗水照得一片冷亮,光影斑驳下,本就瘦削的脸越发瘦削。他把目光自前方收回来,静静地看着许樱哥轻声道:“不是……崔家洞门大开。男丁束手就擒,以求保住妇孺老弱。”许衡早有交代,所以崔家十六岁以上男丁被当街问斩。崔家妇孺老弱却幸运地逃过一劫,至今还好好地活在林州。萧家却只剩了他和许樱哥两个人。崔家幸运,遇到了许衡,萧家不幸,遇到了崔家。
许樱哥掌心里的冷汗戛然而止,变得又冷又干。她抬起眼,看着盘旋而上的浓厚黑烟轻轻叹了口气。
“前方何人 ?'…3uww'!”马蹄击打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又冷又硬,马背上的人白衣金甲,身形瘦削,慵懒中带了几分狠厉杀气。横在鞍前的弯月大刀上挑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热腾腾的鲜血顷刻间便在青石板上汪起很大一滩。
人头是罗毅清的人头,白衣金甲的却是贺王府那位出了名的狠人安六爷。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来亲自结果了罗毅清,并且割了人头要领首功。许扶挺秀的眉毛一下子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手扶在了腰间暗藏的匕首上,状似惊恐忧虑却迅速而清晰地大声报出了自家的身份:“我们是许衡许大学士府的!从此经过归家。断无他意!”
“许大学士府的?不知道街禁捉拿要犯么?”安六爷把许扶来回打量了一番,缓缓将目光投落在马车上:“车里是谁?”
他一路来得顺畅无比,怎知街禁?不过是嘴皮子上下一磕,想怎么找茬就怎么找茬罢了。许扶赔笑:“是下官的两位族妹,许大学士的亲女。”
安六爷的眼睛转了转,笑了起来:“罗家正好跑了两个女犯,你们也来得太巧了些……”不等许扶开口辩白,便厉声喝道:“给我搜!”
许扶又惊又怒,大喊一声,正要招呼人手上前拦阻,却见车帘被人拉开,脸色惨白的青玉和紫玉扶着许樱哥和梨哥走了下来。许樱哥仰头看着那安六爷朗声道:“我是许府的二娘子许樱哥,这是我妹妹,另有婢女两名。这上京城中见过我的人不少,谁敢说我是女犯?马车在这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