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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玲珑社稷-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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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你当初指使人将助兴之药下到重霜的茶水里的……如今,你也正好试试这滋味是否真的那般销魂!怎么……你是要自己喝下去,还是要朕唤人进来灌你喝下去?”她嗤笑地哼了一声,微微地蹙出一抹阴云似的嘲讽,冷冷地,满是不屑,故意道:“那嘴碎的小贱人应该还剩一口气,你若是把朕伺候好了,朕还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宋泓弛久久地望着那晚药,不置可否,最终,他疲惫地幽幽闭上眼眸,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端过那碗黑黝黝的药,一饮而尽。

那药效的确烈性,很快地,他的身体便就有了反应。

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来,他急促地喘息着,脚步有些不稳,双颊透出不正常的绯红,可神色中却是透出萧瑟如秋霜一般的青灰色,睫间闪过一抹死灰般的绝望。可就在他伸手要拥抱她的时候,她却是一把推开他,很快地卸下了身上的衣裙钗环,直挺挺地躺到床榻上去,神情满是厌恶。

宋泓弛难堪地握紧了拳头,也慢慢地褪下了衣裤。

他上到床榻时,发现她闭着眼,一点也不想是要行那缠绵悱恻的情事,反倒是像要受酷刑一般,心中的难堪更甚。

欲念难抑之下,他俯身去亲吻她——

虽然年少时那般地亲密,甚至同塌而眠,可他一直不曾逾矩,对她连亲吻也不曾。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快乐,身体里灼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烧得他本就无力的身子,更像是要被熬干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肌肤相触之时,石艳妆能感觉到宋泓弛热烫得过分的身体,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是她一直熟悉的淡淡墨香,一直以来,只要闻到这样的气味,她便就莫名觉得心安,可而今——

她难以言喻地慌乱!

尤其,当他炽热的唇轻轻抚上她时,她想伸手去拥抱他的身体,想要同他唇舌交缠,相濡以沫,可是,她的理智却又迫使她不得不抗拒,尤其,当她想起沈重霜时,她便更是狠狠地鄙视自己!

都是他害的!

用这样的怨念麻醉自己,说服自己,她把脸颊偏向一侧,忿忿地拒绝了他的吻。

虽然没有看到他那一瞬的表情,可是,她却感觉到他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尔后,他没有再吻她,或许是怕她再拒绝,也或许,她这样的反应已是将他最后的希望打破。

他从没与女子有过这般亲密的肌肤之亲,再加之助兴之药的药效,生涩的举动难免粗鲁,她尚未完全适应,他便就试图前进——

“慢些,你把朕弄痛了!”石艳妆狠狠掐住他的手臂,指甲都几乎陷进了他的皮肤里,逼得他不得不狼狈地停下。

其实,真正的感觉并没有像石艳妆叫嚣的那般疼痛,她甚至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止,似乎,她就这么本能地与他作对,当他不舒坦时,她才会觉得舒坦。

甚至,待得她将某些话脱口而出时,她才惊觉自己说的是:“你这窝囊废,重霜他即便情动,也从不会把朕弄痛……”

虽然知道她所说的“重霜”是那个南蛮的战俘,可是,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女子在床笫之间与自己亲密缠绵之时,听她拿不断说起另一个男人的好,且处处讥嘲他不如人。这关乎的,不只是男性尊严!

赤红着双眼,宋泓弛忍不住愠怒,扣住她的纤腰,狠狠地入到深处!

似乎是终于抛开了这么久以来的怨怼,她吟哦着紧紧缠住他,惊涛骇浪,扣人心魂,她所有的思绪俱是一片空白,已然沉迷……

只是,宋泓弛到底是初次,再怎么卖力也不可能太过持久,当他颤抖着结束,靠在她颈间喘息时,她却突然痛恨起了自己方才的享受与沉醉,伸手推拒他汗湿的身体,那刻薄的言语也随之而出:“你真是没用,这么快便不行了——”

宋泓弛的呼吸窒了一窒,只是默默从她身上退出来,翻过身面向墙壁躺着,尔后,便就再也没有转过脸过来

石艳妆有些发愣,直到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东西缓缓流淌出来,带着他的温度,她才突然觉得这气氛太过怪异与窒息。躺了一阵之后,他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她也一时拿不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也觉得很是尴尬,不知自己方才头脑发热究竟做了些什么荒唐事,说了些什么混账话,便悻悻地唤了人进来伺候自己梳洗更衣。

就这样,直到离去,宋泓弛也只是背对着她躺着,一动不动,没再转过脸来看她一眼。

回到内廷,石艳妆自知这样去见“沈重霜”有些不妥,便打算先好好地沐浴一番,将宋泓弛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细细洗净。

不该有那样快乐和心动的感觉呵,她心中矛盾至极,承认自己听说他要走,尤其是想同别的女人一起走,心里便是怒不可遏!他是她的,一辈子都是,他说过会一辈子陪着她,怎么能就这么拂袖离去?忍不住回味方才的细节,她却突然觉得自己对不起重霜,唯有提醒自己要一直恨他,折磨他,为重霜报仇解恨。

只是,她却没有料到,她沐浴完之后,还没回寝殿,那大内影卫便领着右相府的管家来觐见。

“陛下,不好了!相爷他……”那管家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可声音却是哽咽,慌乱得不知该要说什么。

“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石艳妆并不知道事态的严重,还在兀自发着脾气奚落:“宋泓弛怎么了,难不成,他死了!?”

谁知,她这话才出口,那管家便就已是变了脸色。“陛下!”他又急又慌,语无伦次:“您、还是赶紧、赶紧带个御医去看看罢……”

石艳妆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待得她带着太医院的院判赶到右相府时,却见到这样的一番境况——

那床榻之上,浊液混合着血迹,已是一片狼藉不堪,宋泓弛躺在床榻上,嘴唇青黑,脸色更是惨白,即便已是昏死过去,可仍旧死死抠着床沿,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豆大的冷汗不断淌下早已将被褥也浸湿了!

石艳妆一下便就傻眼了,慌得六神无主,只呆呆地站在那里,竟不知自己该要怎么反应。幸好那太医院的院判见惯了大场面,一见如斯情景,立刻吩咐管家派人去取热水来,自己则是上前立刻为其号脉诊断,眉头蹙出极深的褶皱。

这太医院的院判与宋泓弛也算有些私交,在来时的路上,便从管家的嘴里得知了一些事,如今见着这样的情形,也不免低声叹惋,淡漠的言语中带着些指责:“陛下,相爷近年为了大夏政事积劳成疾,连将息修养也顾不上,仍旧时时废寝忘食地批那些公文……您明知他是童男之身,却为何还要在他久病未愈之时逼他吃如此烈性的助兴之药,你……你是存心不要他活了么?”

石艳妆愣愣地听着,只是在脑子里困难地消化着太医院院判所说的话——

……积劳成疾……废寝忘食……

……童男之身……久病未愈……

……存心不要他活了么……存心不要她活了么……

这些,都是她没有想到,甚至一无所知的!她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

敛了敛胡子,太医院院判神情黯然地收回那号脉的手,低低地又补充道:“相爷的性命即便能救得回来,只怕,这身子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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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我写H,一边写一边哭,我很心疼锦书,他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会说的人,用一生的承诺去呵护那个女子,可却反被误解遭背叛被怀疑被羞辱……我想,他在同他一直呵护的那个女子有亲密关系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对她绝望……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却可惜,任性的她不懂珍惜他的好……他对沈重霜设计,固然有自己的私心,可是,他其实并没有伤害到谁……他对石艳妆,并不单纯是男女的感情,他对她有责任,有呵护……

锦书的番外还有一章就结束了,之后,回到正文,继续小沈和小梨,请原谅我啰啰嗦嗦写了这么一大堆和锦书有关的,我想,这样的男子,在我的文里再也不会有了,如果你的身边有这样的男子,请你一定好好地珍惜他……

好吧,希望大家继续撒花留言打分,千万不要打击我的积极性哦……

☆、锦书(五)

宋泓弛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他已是昏睡了数日未醒,那双一向温柔烁亮的眼如今紧紧地阖上,看不到其中的深邃与光亮,嘴唇不再青黑,却是比绢宣更行苍白。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胸口几乎不见起伏,对什么都没有反应,就连喂他喝药,那药汁也只是沿着唇角往外流淌,喉间看不到任何吞咽的痕迹。

这模样,仿佛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是第一次,石艳妆由衷地感到害怕。

她一向无所畏惧,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一刻,她那么怕,怕她的锦书再也不会醒过来,怕他真的就这么静无声息地走了。

是的,她的锦书……

他,从来都是她的……可为何,他却想要离开她?

其实,她也知道那个南蛮的战俘并不是真的重霜,可是,她却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完美那再也无法完美的遗憾,毕竟,兴师动众攻打南蛮,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切的疯狂得来的不过是泡影,可是,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别的办法发泄了。重霜的死,令她绝望,她一向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怎能接受这样的失去?

她尽量避免与锦书见面,只是希望能尽快将这些淡忘,忘记那【“些遗憾,忘记那【“炫】些愤怒,忘记那【“书】些隔阂,忘记【“所有如同毒药一般销魂吸魄地纠缠着她的记忆,这样,她和锦书,有没有可能再回到以前那般?而前几日,得知锦书曾经入内廷找过那人,她便就直觉地认为,他一定又像当初对重霜那样,想对那人使什么阴招……

她还没来找他兴师问罪,可他,竟然敢呈上辞官让贤的奏折,想要离开她……

是因为她没有册封他做凤君么?

他真的那么在乎凤君的位子么?

石艳妆愣愣地坐在他床榻前,就这么一直看着他,回忆着这些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全然没有发现太医院的院判已经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寝房的门口。

他唤了好几声,石艳妆才回过神来,立马让他进来为宋泓弛号脉。

探着宋泓弛的脉息,太医院院判一言不发,可他表情每一次细微的变化,都狠狠牵动着石艳妆的心。

她那么怕,打从骨子里害怕,怕下一瞬就会听到一些令人绝望的噩耗……

她不想锦书有事……

许久之后,太医院院判才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宋泓弛的手臂搁回被子里。“陛下,相爷一直吃不进东西,这可不行呵……”他看着呆若木鸡的石艳妆,寻思了片刻,建议道:“不如做些他喜欢吃的,诱着他进食,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喂药……”

“锦书他喜欢吃什么?”石艳妆愣愣地问出声,这才发现这个问题的答案于自己而言,竟然是那般的陌生,她从没有在意过一丝一毫。

虽然自己说不出来,可她也不含糊,立刻将右相府中上至管家,下至厨子,全都召来询问了一遍。可出乎意料,对于这个问题,大家都支支吾吾,说不太清,只道宋泓弛平日从不挑食,总是有什么吃什么,没见他对什么特别偏爱。

最后,还是管家小心翼翼地建议——

巧冬姑娘侍奉相爷的日子最长,就连宵夜都是她亲自做,不假他人之手,或许,她会了解相爷的喜好……

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可如今无计可施之下,石艳妆也只好妥协。

“把那贱——”召来了影卫首领,她本能地想以“贱人”来称呼巧冬,可前半句才出口,后半句却不免有些语塞。其实,她心知肚明,依照宋泓弛的性子,哪里可能跟个婢女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她那时也不过是震怒于他想要离开的事,所以便抓住个借口就大做文章,想先发制人,谁知——

颓丧地长叹一口气,她自知理亏,便压低了声音:“把那侍奉锦书的丫头从天牢里放出来罢……”

巧冬虽然被投进了天牢,可却并没有遭罪受刑,毕且不说宋泓弛的影响力在那里,大内影卫个个机警,又怎会看不出石艳妆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一时愤怒?

可是,看到不省人事的宋泓弛,巧冬便就明白,她没有受委屈的原因在于——

相爷已经替她将所有的委屈都受了!

按照太医院院判的意思,她不声不响地去做了宋泓弛最喜欢的吃食,端到寝房里来时,就连石艳妆也免不了有些不可置信。

“锦书喜欢喝桂花白果汤?”她蹙起眉,望着那白瓷小碗里香味扑鼻的甜汤,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永远只在意别人喜欢什么,几时在意过相爷喜欢什么?”巧冬搁下那清甜的汤,豁出去了一般,把话回得极是讽刺。她一直对宋泓弛有着超乎寻常的尊敬,几乎是当做神祗一般放在心尖上供着,如今见他受如此委屈,哪里忍得下这口气?见石艳妆双眸黯了黯,似乎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她便更是不平,不依不饶地继续道:“陛下知道么,前两年,相爷宿疾犯了,太医院的院判给开了药方子,可却是怎么也找不齐那些调养的药材……”

“找不齐药材?”对于这样的事,石艳妆从未耳闻,自然错愕不已。她惊异地站起来,望向站在一旁的太医院院判:“不可能,各地进贡的药材,不是都在内务府的库房里么,怎么会找不齐——”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义愤填膺的巧冬给打断了!

“怎么不可能?”这是第一次,巧冬不怕死地直视天颜,可眼眸里全是讥嘲与讽刺,还有那么深切的不平。她不明白,这一直被相爷宠着惯着的陛下,为何这般地没有良心,独独无视相爷的好?

“陛下难道忘记了么?那时,内务府库房里最好的药材,都被陛下给勒令送到沈家去了……在陛下眼里,从来只有那姓沈的,几时将相爷看在眼里?!”

对于这样的说法,太医院的院判一言不发,全然默认,而石艳妆对着这样的质问,一时竟然半个字也驳斥不出!

的确,那时她只想着要讨好沈重霜,偏偏沈重霜对那些金银珠宝珍奇古玩之类的毫无兴趣,她便就寻思着给他送些难得一见的药材去。不过,她对药材毫无认识,只想着什么最好最罕有,便就笼统地谕令全都送去,以此来显示自己对他的重视。

如今细细一想,她才忆起,当初负责承办这事的人,正是锦书……

锦书他真的就按她无理要求的那般,将所有的好药材全都送去沈家了……他为何从没开口对她说过,他病了,他也需要那些药材调养身子?

是的,他一个字也没有提过,甚至于,她一度以为,他身子强壮得像头老虎,根本不会病……

可眼下,他昏睡不醒,她才知道,原来他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会病,他也可能会死……

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巧冬用调羹将那桂花白果汤和着药一滴一滴地浸到宋泓弛的唇间,并不多的汤和药,却喂了整整一个时辰,而她,一点忙也帮不上。

最终,摒退了所有人,她倚在床边,颤巍巍地抓住他的手,细细地看他——

遥想起许久许久之前,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曾这样看过他。

他的积劳成疾,其实那样明显,为何她一直就忽视了?

他的五官清隽,微微笑起来让人觉得和煦入春风,比起沈重霜寒冰般的冷峻来,一看便让人觉得温暖。而事实上,她一直依赖着这温暖,甚至肆意挥霍着这温暖,总以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她曾经给沈重霜送去那么多上好的药材,可她竟然不知道,锦书这么久以来,因为政事而积劳成疾。她那么多次丢下朝务,私下里出宫与沈重霜相会,可如今才发现,自从母皇驾崩之后,她竟然从没有与锦书用过一次膳,她对沈重霜的喜好了若指掌,却是全然不知锦书喜欢吃什么,不知道他有什么兴趣爱好,甚至于——

如今身在她的寝房里,她才惊觉自己对他的忽视。

他的寝房朴素得不像话,任谁也不会相信是当朝一品内阁首辅的寝房。除了墙角那一株养得极好的芍药,整个寝房再不见任何的修饰,没有装饰任何的奇珍易宝,也不见古玩字画的踪迹,从家什到寝具,用的全是当初从内廷砚行轩搬到右相府时带来的旧东西,一件新的物什也不曾添置过。

看他的衣橱——

她曾经给沈重霜送去那么多上好的丝绸锦缎,可她却如今才发现,锦书的衣橱里除了那紫黑直裰的官袍与皂靴,其余的便服竟然全是旧衣,似乎,自她母皇驾崩以后,这么些年生,他就再也没有为自己添过一件新衣……

甚至,她细细思量,如今才忆起不久之前自己一时兴起查阅户部发放官员俸禄的册簿,发现依照锦书如今正一品的官衔,月俸已有八十七石米,三百贯禄钞,可自他担任大理寺典簿开始,这么久以来,他的俸禄从没支取过……

当然,他身居要职,总有人想方设法弄来各种稀罕玩意儿巴结他,而且,他身份特殊,需要什么,往往都可以直接向内务府库支取……可是,这些年来,他私下里倒是将不少下属送给他的奇珍异宝送进了内务府库,或作朝用,而他从内务府库里支取得最多的,不是钱帛,只是最普通的笔墨纸砚……

握着他的手,她忆起他在上书房做她伴读之时,每一次太傅下学,她都拉住他的手飞也似地跑,那时,他指骨修长,一双手无论是提笔还是执书,都很是漂亮,如同玉雕一般,却带着暖意,常常令她一握住就不想松开,翻来覆去地在掌心里摩挲。可如今,那双曾如玉雕一般的手已是指节分明的瘦削,尤其右手的指间,那样厚的茧,一看便知是常年累月握笔而成……

这么多年,她基本不理朝政,若不是他一直主持着大局,这社稷只怕早已倾之覆之,这天下或许也已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哪里可能有如今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如今想来,他那般的玲珑心思,如果真的是为了一己之利,哪里会没有一分藏私?

他若是野心勃勃,只怕早已谋夺江山,问鼎帝位,哪里还有她大放厥词的份儿?

可是,为何他没有?

他究竟想要什么?

到了这一刻,他静静躺着,她似乎才感觉到他的疼痛,那些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疼痛。他从没有喊疼,她便就认为那不是疼。从他那素白的里衣领口,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他肩膀上的一道旧伤,那是她咬的,甚至,她还记得,他偏后颈处,还有一道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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