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嫡杀-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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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氏却误将他一语不发的神情当作了怜惜信任,心头不禁又生出一丝希望,哀声说道:“老爷,独秀说得不错,明华容这般咄咄逼人,哪里将你我放在眼里?如此忤逆不孝,实在该死!请老爷替我们母女作主啊!”
沉默片刻,明守靖沉声问道:“你要我如何作主?”
“自然是惩治明华容这小贱人忤逆不孝,顶撞父母之罪!将她黥面刺字,流放边疆,再从族中除名,永远将她逐出府去!”白氏立即急切地说道。
明守靖面沉如水,又看向明独秀:“独秀,你说呢?”
“女儿觉得,母亲说得不错,只有这样,姐姐才会反省自己的错误,真心为今日所作的一切忏悔认罪——”
“够了!”没等她说完,明守靖突然怒喝一声。他用力拍了一下矮几,明独秀刚刚端上的精致细点顿时被震得洒落一地。
他深深看着白氏母女惊恐茫然的面孔,一字一句说道:“我一直当你们是贤妻孝女,不想你们竟然是这种人,当着我的面就敢颠倒黑白。那小婢都已经承认了,你们还有脸矢口否认,破口大骂,甚至还提出这等恶毒的法子。我在场时尚且如此,我不在时,还不知你们玩了多少花样出来!瑾王曾说我未能娶到贤妻,我当时还在心中不以为然。现在看来,他说的不错!今日事端,本就是你生出来的,结果你竟然还理直气壮,要我家丑外扬,去污蔑告发自己的女儿不孝!你只图自己一时之快,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你知不知道一旦家宅不宁,很容易被御史们上奏弹劾,非议一多,我这官位还要不要做了?!”
“这……老爷……有父亲在,你的官位必定稳如磐石啊!”白氏本能地安慰道。
明守靖父亲早逝,白氏口中的父亲,自然就是她的父亲,丞相白孟连了。
听她提起这个名字,明守靖再度想起那天她指责自己是倚靠岳父才爬到如今位置的,不禁气上加气,怒吼道:“在你心中,我就是昏愦无能,一辈子只能倚仗裙带关系的人吗?!你既然看不起我,又何必嫁给我!”
白氏本是好意安慰,结果却反而挨了斥责,不禁心头窝火。她本就不是顺从贤淑的性子,一生骄纵跋扈,只在明守靖面前才收敛一二。但几番争吵下来,那仅有的几分忍耐也被磨光了,当下不禁冷笑道:“你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你是谁?寒门出身,毫无根基!一朝中了状元还真当从此就能平步青云?若不是十五年来我父亲多番照顾于你,你还和你的同榜同年们一样,不知在哪里过着穷酸日子!和你一起名列三甲的榜眼探花,现在怎么说?除了父亲是侍郎,母族家亦任高官的那个探花郎过得不错,只比你差了一分的榜眼因不懂规矩开罪了上司,现在还在穷乡僻壤的岭南任着他的县令,过得苦不堪言!当初若不是我下嫁于你,你以为现在你能比他强?!”
她和明守靖做了十五年夫妻,对他知之甚深,故而每一句话都深深刺进他心里。看着明守靖骤然发白的面孔,白氏只觉心头一阵快意:就许他为了面子对自己随意喝斥,自己就不能骂得他不能还口?
而心病被揭的明守靖则是气得眼前发晕,手指嘴唇都颤抖起来。他指着白氐怒目而视片刻,末了转头扔下一句“将孙姨娘送回院子养病,不许出来,再将桐影拖下家规处置”,便气冲冲地掉头离开。
见丈夫甩袖而去,白氏心头的快意蓦然变为悲凉,心酸得几乎要哭了出来:自己堂堂丞相千金,下嫁于一个再醮之夫,更给他带来高官厚禄与荣华富贵,结果他却这般回报自己!这个人的良心,莫非被狗吃了不成?
一旁的明华容冷眼看着他俩吵闹,当看到明守靖虽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却还是没下决心处置白氏时,眼中不禁掠过一抹失望。
但她也知道,多年夫妻,就算吵得天翻地覆,情份也一时磨不断。只有自己再下狠招,将白氏逼得无路可退,明守靖才会与她恩断义绝。
想到这里,她淡淡一笑。那从容镇定的笑意落在白氏眼中,分外刺目,当即就恶狠狠地迁怒道:“你这贱人当真是个扫把星!将我们搅得合宅不宁!老爷也是有眼无珠,放着真正的罪魁祸首不理,反倒怪罪起我来!你休要得意,往后有你好看的时候!”
看出她的色厉内茬,明华容笑得越发灿烂:“夫人有空想我的以后,不如好好想想你的眼前才是正经。老爷又被你气走了一次,这次可不会像上次那么容易哄得回心转意了。”
说着,她又看向同样满面怨怼的明独秀:“妹妹,我早就想提醒你,想要做戏,讲究的是忍耐二字。你怎么能为区区几句话就乱了阵脚,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出来呢?你看,老爷刚才听了你的话多震惊啊,知道向来善良又可爱的女儿,其实竟是这般样人,哪个做父亲的不寒心?”
“你——”白氏气得全身打颤,想也不想便吩咐道:“快来人!将这个满口胡沁的不孝贱人押到柴房去!”
明华容毫不害怕:“夫人说笑呢,老爷刚刚才说了,这事儿全是你们挑起的,你们却厚脸皮想硬赖在我头上。你已经开罪了老爷,若再不管不顾地发落了我,就不怕老爷更加怪罪你、永远不原谅你?”
闻言,白氏神情顿时一僵,专横跋扈的话语再说不出来。而闻声赶来的下人们看到她这副样子,再听到明华容的话,不禁都迟疑起来,不敢动手。
见状,明华容冷笑一声,丢下一片狼籍,径自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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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51 黄金示好
看着明华容的背影,白氏怒恨交加,刚想不顾一切先让人将这贱人押起、给吃她吃点苦头,蓦地,一双温凉的手突然扶住她的胳膊:“夫人,这是怎么了?”
来人却是许镯。昨日她将桐影异常的举动看在眼中,立即悄悄派人通知了明华容。她估摸着这两天白氏必生事端,但没想到会发作得这么快。当下明守靖和白氏在这边闹出的阵仗传到她那边,听说又牵连到了明华容,她便连忙过来探看。没想到过来以后,明守靖和明华容已经走了,只有白氏母女还在原地。
打量下暖厅内的情形,见孙姨娘要死不活,桐影泪流满面苦苦哀求却无人理会,再看看白氏与明独秀皆是一脸怨毒之色,许镯顿时心下了然:她的小姐,又赢了一局。
见她过来,白氏仿佛找到了依托之人一样,立即死死抓紧她的手臂,恨声道:“你来得正好,快带人去把那小贱人押进柴房,不许给火炉不许给食水,冷着饿上她三四天,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张狂!”
盛怒之下她极为用力,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许镯手臂里,令许镯吃痛地皱起眉头,却不好说什么。斟酌一下,提醒道:“夫人莫急,听说老爷刚刚生气了,到底是怎么了?”
听到老爷二字,白氏总算找回了些许理智,想到明守靖失望震惊之极的眼神,神情顿时变得迟疑起来。
许镯见状,趁势说道:“外头风大,况且又人多眼杂的。夫人,咱们回房去慢慢再说不迟,那样更方便些。”
白氏一语不发,只点了点头。许镯便搀着她的手,主仆俩一起回了栖凤院。阳春亦扶着明独秀,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栖凤院离暖厅颇有一段路,沿路被冷风一吹,白氏刚才发热的头脑清醒许多,不禁深深后悔不该再度与明守靖发生口角。而整治明华容之事,也只有暂且忍耐下。再想到今天皆因女儿的莽撞才生出这番事端来,她脸色不禁更加难看,脚下却是步步生风,走得越来越快。
跟在后面的明独秀隐隐觉出母亲心情不好,不禁又添几分委屈害怕。当她刚刚跨进暖阁时,便听白氏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去外头守着,你——端起铜盆,到那边站好!”
白氏从未这般神情淡漠严厉地对待自己,更没有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过话。明独秀几乎怀疑是听错了,直到许镯悄悄推了她一把,才又急又气地喊道:“母亲!”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白氏厉声说道,目光森寒,没有半分怜爱之意。
明独秀咬了咬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捧起装满清水的铜盆站到一边。但白氏却没有立即发作她,而是重新换衣梳头,又喝了一回茶,将贴身服侍的丫鬟也打发走,直将她晾了小半个时辰,才冷声问道:“知道错了吗?”
“女儿……”铜盆本就沉重,再加了那一盆水更是雪上加霜。明独秀打小娇生惯养,从没拿过比茶杯更重的东西,抬了这半天,只觉得一双手臂酸痛难当,额上也渗出层层汗珠。若不是怕母亲生气得更厉害,简直想将铜盆砸到地上。
手上的痛楚让她将原本还想赌气的心思打消了,闻言低声说道:“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不要紧,可你也要十拿九稳了再出手!”白氏训斥道,“看看今天你办的是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假借我的名头让孙氏去陷害那小贱人 ?'…3uww'上次我不是说过,我不日就会为她指亲,将她一辈子都断送了么?你有一生的时间去看她的笑话儿,把她踩得连脚底的烂泥都不如,又何必再做这些无益之事?”
——你刚才不也想发落她么?
被她一训,明独秀不服气地想着,随即红了眼圈:“我只是不忿!论姿容论才情论名声,那小贱人哪一样比得上我?可那天瑾王居然只顾着抬举她,毫不理会我!后来连父亲也偏帮她,连我被人作践了也不管!那天顾泼妇明明是冲着她来的,结果我却被她阴了一把,反代她受了打!这算什么事?!我只是想让她在瑾王面前出个大丑,让瑾王知道我们明家的姑娘里谁才是好的!”
听着她的话,白氏起先还有几分心疼,待听到后面,却是又惊又怒:“你怎么知道瑾王那么巧一定会过去?是不是你又捣了什么鬼?”
“我……我写信给大表哥,让他设法将瑾王邀到醉白居,又让孙姨娘务必带那小贱人去醉白居对面的珠宝铺子。一切本来天衣无缝,谁知道——”
“简直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大表哥正要入仕,竟将他也卷进来,万一他败露了行迹,因此不见喜于瑾王,那你让他以后怎么办?”白氏越想越气,扬起手就想打人,但看着女儿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面庞,心中又是一片不忍,最终长叹一声,颓然垂下了手:“你啊……你啊……”
明独秀连忙分辩道:“母亲放心,我特地叮嘱了大表哥,让他不要露脸的。再说这事儿外头的人都当是孙姨娘起意要害那贱人,绝对怀疑不到我们头上来。而且看在外公的面子上,瑾王纵是知道了,也不会计较什么的。”
这番话说得白氏心里的火消了一些,她再度叹息一声,让女儿将铜盆放下,然后又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你道我恼你什么,我是恼你不知轻重缓急。上次难得请了瑾王来家里作客,最后却出了那样的事,已是白白浪费一次大好机会。你现儿就该一心一意准备腊八宫宴之事,想想该如何不着痕迹地讨瑾王欢心。虽然有你外公在,但他也不能保证你嫁过去后,瑾王待你是只看面子情儿,还是真心实意对你好。说到底,纵有娘家助力,女人自己的前程,还是要靠自己去挣,只有抓住了相公的心,这一辈子才有保障。”
白氏还是第一次跟女儿谈这些终身的话,明独秀先还不由自主羞红了脸,继而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憧憬着将来与瑾王琴瑟合鸣的美满姻缘,连手臂上的酸痛都不觉得了。
见她显然是将话听进去了,白氏又道:“你是金尊玉贵的人,将来又是王妃,那小贱人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我正准备给她议亲呢,你突然来插这一手,倘若败坏了她的名声,这亲事还如何能定下?”
明独秀当时没想到这多,听到这里才真正觉出几分后悔,连忙问道:“母亲,那你看现在这事儿还成吗?”
白氏微微颔首,道:“今儿这件事,既然有瑾王亲自给那小贱人长脸,那末到头来就是孙姨娘的不是。就算被人知道,也不碍着什么。”
明独秀这才松了一口气。
打量着女儿犹带泪痕的俏丽面庞,白氏再次告诫道:“独秀,在这府里敢刺着顶着我们母女的人,不用你动手,母亲就会替你除掉她们。你的心思,只需放在瑾王身上便行。我希望你始终记得这一点,那也就不枉今日挨这一顿了。”
“是,女儿记着了——对了,母亲,那小贱人为何会知道桐影拿了支珠钗去,莫非你院里有内鬼不成?”
白氏道:“这点我也想到了,回头我会好好清理一遍栖凤院,将那些怀二心的杀才们统统处置了。”说这话时,她首先想到那几个新添来补缺的人,全然未想到许镯身上。
明独秀点了点头,又担忧地问道:“母亲,今日父亲好凶,你们又吵了一回架,这……以后你们怎么办呀?”
听女儿提起丈夫,白氏心中酸楚难当,但面上却若无其事,冷哼了一声,说道:“无妨,横竖那姓孙的狐媚子如今是不中用了,那个周氏又是个有气的死人,也不怕你父亲移情到谁身上。只要借着给那小贱人说亲的机会,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回头我再服个软陪个不是,你父亲定会念着我的好,回心转意,待我们母女如初。”
明独秀立即释然:“还是母亲高明。”
她却没有发现,白氏口中虽然说得笃定,眼神却是一片迷惘,显然这番话只说服了女儿,并没有说服她自己。
——毕竟,连她自己想起明守靖近来的种种冷漠言行都难免咬牙切齿,在心中暗骂,又怎能指望明守靖能不计前嫌,一如继往地待她呢?
不过,思量片刻,她还是自欺欺人地盼望一切如她所愿。再怎么说,那是与她相伴了十五年的夫君啊,多年感情,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一家人,又怎么会有隔夜仇呢?所以,明守靖一定会再度原谅她的。
疏影轩。
帐幔重重,宝锦迤地,将斜倚在黄花梨月洞式门罩架子床上的主人清姿掩去大半,只有一个影影绰绰的窈窕身影,教人看不分明,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小姐,老夫人打发了人过来,想让你过去陪她用晚膳。”一个名叫落梅的丫鬟进屋禀报道。
她本是院里的二等丫鬟,青玉冷眼观察几日,见满院的这些人里就数她老实本份,且不是家生奴才,而是数月前买来的,在府内无甚背景,便提拔了她进屋里伺候。落梅倒也没辜负青玉的期望,乍然升了一等丫鬟,依旧小心谨慎,不妄议是非,替青玉揽了许多活计,让她轻省不少。
隔着帐幔,传来明华容特有的冷淡声音:“就说我今日精神不济,明日再给她老人家请安。”
落梅刚要答应,却见青玉走了进来,向她摆了摆手,她立时会意,无声地告退出去了。
“小姐,老夫人恐怕是知道您今天受了委屈,想要安慰安慰您。您为何不去呢?”青玉有些不平地说道。今天的事儿许镯都派三三来告诉她了,还提醒她说夫人和二小姐很是气恼,说不定会提前发难,让她们小心提防。
回想起刚才三三说的那些话,青玉额上不由又出了一层冷汗:夫人当真歹毒,竟然让孙姨娘在大庭广众之下污陷小姐偷窃。一旦坐实了这罪名,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今后还怎么嫁人!
她正后怕心惊之际,只听明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且放心,我没有事。只是她既担心我,那听说我精神不济,定然会觉得我被白氏欺负得狠了,会更加怜惜我。比起我此刻若无其事地去了,还不如等明天再去。让她悬一夜的心也好。”
老夫人待她既非全然真心,她也乐得有时玩点手段,让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重一些,再重一些,将来才有好戏可看。
而青玉听到这话,顿时也明悟了她的意思,不再相劝:“既是这么着,我就去打发了那人,再让厨房给小姐送些清淡的饭菜来。”
“嗯,你去吧。”
过得一刻多钟,青玉回来时,带来的却不只是饭菜,还有一只足足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的红木小箱:“小姐,有家巧工斋给您送东西来了。”
巧工斋就是明华容白天去的珠宝铺子,听说东西已经送来了,她笑了一笑:不愧是瑾王的暗桩,办事当真利落。
这么想着,她起身下榻,吩咐道:“打开看看。”
红木箱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原因无他,箱内折射的宝光实在太刺眼了。金光灿烂的黄金,明艳纯粹的宝石,毫无暇疵的美玉……满满一箱珠宝,在绚丽的夕阳下折射出耀眼光芒,刹时间晃花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青玉定了定神,少有地结结巴巴说道:“这……这么多!小姐,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老爷会同意么?”
见她对着这么多名贵首饰还能想到这一点,明华容露出赞许的神情:“不必担心,这是瑾王送的,老爷定然无话可说。”
想到瑾王面对赔礼清册时的表情,明华容不禁微笑起来,完美的唇形抿成一抹优美的弧度,衬着她秀致的容颜,满屋的珠光宝气竟似在刹那之间黯淡下去。
回明府这段时间以来,虽然每天都活在勾心斗角之中,但不可否认,条件确实比庄子上好了许多,明华容原本干瘦的双颊,如今也已圆润了几分,让她本就出色的轮廓比原先更加出挑。当下这么一笑,立即让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众人再度花了眼,心中不约而同想到:不施脂粉的大小姐这一笑,倒比成日严妆锦衣的二小姐还好看几分。
明华容前世为天下首富陈家打理生意,过手的奇珍异宝不知凡几,眼下这些珠宝虽然名贵难得,在她眼中却也不过尔尔。当注意到抬箱子的四个婆子吃力的表情时,她眸光一闪。待众人都退下后,她让青玉将珠宝一件一件取出来,等箱子腾空后,果然在底下发现了可以移动的隔板。
揭开隔板,青玉再度大吃一惊:“底下……底下居然还有黄金!”
原来,红木箱最底下平铺了一块块整齐的金砖,明华容扫了一眼,便知道这里约有一百金之数,无怪乎刚才那两个人会抬得那么吃力。
拿起金砖间平卧的一张彩笺,明华容展开后先看落款,不出所料,果然是巧工斋的掌柜王司珍。而信中无非是些感谢的话语,感谢她没有认真追究今天的事儿,这笔黄金,就权为谢礼。
以目前的比价,一百两黄金,约摸可以换得一千二百多两白银。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