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嫡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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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阳春的动作,主座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林氏险些惊呼出来,连忙掩住了口,又将女儿揽在怀里,示意她不要多看,但自己脸上还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怎么也想不通堂堂白府的嫡孙少爷,为何会做出这等宵小行径。周姨娘向来无甚表情的木讷面孔上也罕有地露出吃惊之色,目光在白章翎与明独秀之间来回游移,若有所思。
明华容也是一脸惊异地“失口”说道:“表少爷不是早就说要走么,原来还在山上,但是为何要深夜偷潜进院子来?”说到这里,她忽然又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也许他是有事来找四妹妹说话呢,既是和表少爷在一起,四妹妹的安危是不必担心了。”
这话一派想要粉饰太平的天真,听得老夫人面色愈加难看,罕有地斥道:“华容丫头,你说错了!你四妹妹的安危确是不必担心,但比安危更要紧的事情却是保不住了!”
她素来厌恶白家人,见惹出是非的竟是白家长孙,惊怒之余,却又立即生出一个想法:想借此事狠狠敲打白家一回,让这家自诩清高的人好好瞧瞧,他们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门庭出来的是怎样一个不守礼法,德行尽丧的下作种子,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
至于这么一闹,就会坐实了明霜月行止不检点,暗中与人私相授受,最终名声败坏的后果,正满心想着该如何狠狠扫落白家人脸面的老夫人却是压根没有想起。
自认抓住了白家痛脚的老夫人继续怒斥道:“好一个书香世家,好一个丞相府邸,竟然养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儿!深夜逾墙私会不曾出阁的大家千金,这事但凡稍微要点脸面的人都做不出来,却偏偏是你做出来了!你不是向来以丞相嫡孙自傲么?爬墙钻房的时候,你可还记得你的出身?被人抓了现行,居然还敢辱骂姑父,这简直比畜牲还要下作不可饶恕!你念的圣贤书难道都是学进狗肚子里了?”
这番斥骂听得白章翎眼迸金星,他从来不是受得气的人,立即对骂回去:“你这老虔婆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去找霜月表妹,肯定是你想借故整治我,所以设局来陷害我!我不和你这无知妇人分争,你要识相就快放了我,否则让我祖父知道了,保准饶不了你!”
老夫人不意他竟如此大胆狂悖,做下了不要脸的事后竟还敢反骂自己,不禁气得浑身乱颤,眼睛瞪得极大,却说不出半个字来。众人瞧着不对,连忙拥上去,捶背的捶背,揉胸的揉胸,端茶的端茶。
林氏急得冒汗,一边在随身荷包里翻找安神提气的保心丸,一边向白章翎说道:“你怎的如此无礼,长辈训话竟然也敢对嘴,这是什么规矩?”
闻言,白章翎冷笑道:“我乃堂堂相府嫡孙,就凭一个村妇也敢妄称我的长辈,真是好笑!不要以为泥腿子进了城别人就会忘记你的出身,真把你当官家老太太供着!”
这话实在太难听,连向来装木头的周姨娘也听不下去了。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却听明华容说道:“看来表少爷真是对四妹妹一往情深呢,为了维护她不惜口不择言辱骂老夫人,以期混淆视听,搅得老夫人只顾着追究你的失礼,无暇去责怪四妹妹。但你这样做的话,又置四妹妹于何地?难道你想让她过门后顶着成亲前不检点,并且还唆使夫君辱骂长辈的恶名么?这样的话你让她在白府如何立足?分明是陷她于不义。其实我们本是一家人,只要你诚心认错悔过,再按例让人上门提亲求娶,老夫人哪里有不依的道理?可似你这般狂放无行,当人辱骂长辈,实在是狂妄悖逆大不孝之人。我们老爷最看重孝顺,你以为经过这场大闹,他还会同意把最心爱的女儿嫁给你?你做梦去吧!私会小姐在先,而且又顶撞辱骂长辈,按律皆是大罪,两罪并加,便是到了公堂之上,你家丞相爷爷也保不了你!”
她说得条理分明,语速又快,白章翎几次想要打断,却都插不进嘴去。待听到后几句做梦等语,心中一急,脱口骂道:“你这小小庶民生的下贱之人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中意独秀,非她不娶,我倒要看看天下间有谁敢拦我、有谁能拦我!”
此言一出,原本一片混乱的房中霎时静得落针可闻。林氏刚将保心丸喂进老夫人口中,却听得愣住忘了端茶。周姨娘并其他人亦是半张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明华容见终于激出了白章翎的心里话,眼中微芒一闪,面上却是十分震惊,连连摇头:“这……难道你潜入内院竟是为了见二妹妹?可不见的分明是四妹妹啊!不过说来也是,若非此事和二妹妹有关,刚才她为何会自告奋勇出去找人,之后更不顾你辱骂了老爷和老夫人,再三再四地为你讨情。”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想起之前明独秀的种种举动,都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明独秀自己却是听得暗呼不妙,连忙辩白道:“我原是因担心四妹妹才出去的,为大表哥求情也是人之常情,哪里会是因为与他、与他——”
明华容却一脸复杂地打断了她的话:“二妹妹,我知道你脸皮薄,不愿承认。但你看看,为了你的事情,老夫人被气成这样,表少爷为了维护你更是不惜辱骂长辈。闹到这般田地,你再遮掩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表少爷若非为了见你,那深夜逾墙潜行又是何故?总不成是来这边赏月的吧?”
明独秀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再见众人都责难地看向自己,心中更是大恨,暗自翻来覆去将明华容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这当口上,心里骂得再狠又能管什么用?她正寻思该如何还击时,只听明华容又说道:“先前不是有人在院里捡到男子的物件么?且让她们将东西拿来看看是不是表少爷的,届时铁证如山,二妹妹当不至于再否认了吧?”
男子物件?之前听说这事儿的时候,白章翎检查过周身,并没有发现缺少什么事物。想到这点,明独秀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犹豫地说道:“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大姐若想验看就请便吧,但如果查明了东西不是大表哥的,我要你当众向我磕头认错!”
虽然没有铁证,但放着白章翎这个大活人在这里,刚刚又亲口说了那些话,再加上之前的种种迹像,众人心中早就认定明独秀必是与他有些首尾了。当下见她非但毫无悔意,且还态度倨傲地说要明华容给她磕头,众人心中不禁对她又生出了几分轻视不屑:这二小姐当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做了丑事被人拿住还百般抵赖,甚而还反咬一口,死命咬着是别人的错,当真毫无教养可言。
而与明华容交好的林氏母女,听到这话后在厌恶之余,又更添几分气愤。
但明华容自己却是不动声色,向想要说话的林氏微微摇了摇头,又向明独秀说道:“如此也非不可,但做事总得讲究公平二字。若是查证坐实了,不知二妹妹肯不肯向我磕头认错?”
明独秀自信绝对不会被查到把柄,立即大声应道:“这是自然!我可不像有些小人,暗中下绊子使手段比谁都狠,表面却是个缩头乌龟,一句硬气话也不敢说。”
“二妹妹做出这些事来还自认光明磊落,倒也难得。”明华容嘲讽地说了一句,尔后吩咐保管物证的下人,速将东西拿过来。
片刻之后,老夫人院内一名得用的婆子拿着个小盒走了过来,毕恭毕敬呈到明华容手中。将盒子揭开之后,明华容表情却是一愣。
明独秀在旁边看得分明,自以为得计,立马说道:“东西究竟是谁的,大姐可看真了?这寺里的油灯不如家里的亮敞,你若看不清,可以挪到灯下再细细地看。”
明华容也不理会她挑衅的话,径自将东西又看了几眼,末了神情愈发凝重,低声一叹,问道:“二妹妹,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承认?”
明独秀只当她是要诈自己答应,越发笃定盒子里的东西和白章翎不相干,遂将头一仰,说道:“若真是我做了这等下作事,我不仅向你磕头认错,还向长辈们认错,并自愿到城外尼姑庵带发修行一年,日日吃斋念佛,为家中人祈福。”
“很好……”听她为撇清干系不惜许下重誓,明华容眼中厉芒一闪,突然断声喝道:“那你还不跪下!”
见她突然这般声色俱厉,明独秀不禁一愣,然后马上反问道:“证据呢?你要我认错,总得有让我心服口服的铁证才行!”
明华容冷笑一声,说道:“那你看看这是不是铁证!”说着,她将匣子打开递了过去。
明独秀定睛一看,见这只是半颗被拦腰剖开的珍珠,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证据?”
“近来京中流行在靴上嵌珠,二妹妹,你且看看你家表少爷左脚的鞋子,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闻言,不只是明独秀,所有人都伸头去看白章翎的鞋子。只见革皮糅制的鞋面上,用珍珠拼出了一簇兰花,看着十分精美,可惜花底却缺了一角。看那空缺的大小,与其他珍珠的成色光泽,都正和匣中这半颗珍珠相符。
“你或许以为下人们拾到的物件是荷包扇子等物,但捡到这颗珍珠的妈妈恰巧精于制鞋,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男鞋上所用的珠花,所以只取半珠,不似女儿家的是将整颗珠子都缝制上去。二妹妹,是不是你已经小心谨慎惯了,根本不认为会有把柄落在其他人手上,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随着明华容淡然得不似质问的话语,明独秀连连摇头,却根本找不出什么话来为自己开脱。刚才他们确认了所有随身物件,却偏偏漏掉了鞋子。再想到刚才为示清白而故意说出的重誓,明独秀眼中不禁露出恐惧之色:要真是进了庵堂住上一年,帝京里的人该怎么猜测议论她?届时她想嫁给瑾王谋个锦绣前程、并为之付出的种种努力,岂不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这里,她乞求般向老夫人看去。但老夫人刚刚听了明华容的话,却是心中一凛,犹自沉思:对啊,明明人证俱在,明独秀却不依不饶非要一个物证,这般托大,显然是算准了绝不会有任何纰漏。这般沉着冷静,绝不会是初犯之人该有的。那么,除了她已曾多次偷会白章翎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解释!
虽说本朝并不祟尚节妇,但老夫人青年守寡,多年来不曾再嫁,一直颇以自己的贞烈自得,平生最看不惯勾三搭四的女人。当下想到这一点,立即对明独秀生出十二分的嫌恶来,之前普有的稍稍改观,亦就此彻底消失。
敏锐地察觉到老夫人眼神表情的变化,明独秀更加惶恐,情不自禁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哀声说道:“老夫人,独秀知错了,求您饶过我这一遭吧!”
话音未落,她已是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像被扯断的珍珠流苏一般顺着娇嫩的脸颊滑下,衬着娇美的容颜,说不出的惹人怜惜。但众人看着她这副样子,想到的却是她刚才死不认账还妄想反咬一口的模样,心中非但没有半分怜惜,反而不约而同想到一句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唯有白章翎,见心上人如此落泪苦求,哀婉动人,顿时心痛得无以复加,不顾自己还被绑着,连忙安慰道:“独秀妹妹莫急,只要向祖父禀报求情,他老人家必不会责怪我们的。有他老人家开口,姑父也不会怪你的。”
明独秀抽抽噎噎,尚不及回答,便听明华容接道:“表少爷这话可真是稀奇,我活这么大,还从不知道姻亲的手能伸到别人家府里,越权来管别家家事的道理。难道这也是你们白府的规矩?还请细细讲来,给我们开开眼。”
见她少有地语带讥讽,老夫人等只当是她不愤白章翎的狂妄无知,为了维护明府的颜面所以出言讽刺,不禁都向她投去赞许的眼光。
白章翎本人却是被讽刺得俊面通红,拿不出道理来反驳,索性喝骂道:“果然是个小贱人!伶牙利齿颠倒黑白,当真该死!”
这种毫无实质伤害的话,明华容原本不会放在心上,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却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含愤说道:“老夫人,你听听表少爷这话!都说白府乃是书香世家,门生天下,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实际出的竟是这种人,自己做下不知羞的事,反而要来责怪别人,这算什么道理?”
见她受了委屈,老夫人连忙安慰道:“华容丫头,这就是个连长辈也敢辱骂的畜牲,你和他计较什么?明日让你父亲将他捆到白府去,给我们讨回这个公道!”说话间勾起刚才的旧恨,她不禁更恨白家了。
明华容满面感激地向老夫人道了谢,忽然又露出疑惑的表情:“对了,他见的既是二妹妹,那四妹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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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3 祟云出手
刚才实在太过混乱,根本无人想起明霜月来。现下听明华容一提,众人不禁面面相窥:是啊,既已查明白章翎私会的是明独秀,那明霜月又去哪里了?
老夫人刚才被白章翎气得不轻,现在深感疲惫,但还有个孙女下落不明,她只能强打精神,继续坐镇分派事务。
她先命人将白章翎和明独秀带下去分别关起来,明日再做理论。之后正要让刚刚押人回来的下人再出去寻找时,先前出去的另一拔人里,领头的那个婆子忽然回来报说,找到明霜月了。
“什么?她在哪里?快带她来见我!”老夫人立即说道。
但那婆子却吞吞吐吐,闪烁其辞。见状,老夫人心中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遂将屋内下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几个主子,才命令道:“不要吱吱唔唔的,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不怪罪你。”
得了保证,那婆子才小声说道:“回老夫人的话,适才奴婢们将竹林中搜了个遍,最后在北院附近的一间耳房外发现了……发现了……四小姐的披风,同时听到房内有人声。奴婢们敲门询问,里面的人却理也不理。奴婢们没办法,又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声音,就合力撞开了房门,结果提灯笼一照,看见四小姐被个年轻男子强行搂抱着,而且……而且衣裳不整。”
担心了许久,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老夫人又急又气,胸口气血翻涌,眼前一阵发黑,几不曾急晕过去。林氏与明华容本就在她旁边站着,见势不妙,连忙替她揉捏顺气,一旁的贴身丫鬟连忙奔到另一个房间拿参片。周姨娘则皱眉问那婆子:“你们至少该去了七八个人吧?怎么没把他们带过来?”
那婆子喊冤道:“回姨奶奶的话,奴婢们本也想将那狂徒拿来的,谁知那厮竟是身手不弱,奴婢们去了八个人,还没靠近他便都挂了彩,见不是办法,只有先挣扎着逃回来禀报老夫人,让她老人家定夺。奴婢因伤得最轻,就被打发来报信儿,其他人都在厢房里躺着擦药呢。”
说着,她撩开棉裤,整个小腿上面皆是一片青紫,望之触目惊心。
听说那男子竟会武功,周姨娘眉头皱得更深。她本说再找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过去帮忙,但对方既然会武功,那去了也是白搭。当下之计唯有请寺里的僧人出面相助,但这样一来,却无异于将明霜月被人带走轻薄的事儿昭告天下,日后白氏必会找她晦气。左右对自己无甚好处,她又何苦强自出头,反而招来埋怨?
想到这里,周姨娘不再询问,退到一边看着老夫人,意思请她示下。
过了片刻,老夫人一口气总算顺了过来,狠狠喘了几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保住四丫头的性命要紧。横竖她是被掳走的,就算事发,旁人也只能说她命不好,怨不到其他上头。咱们府上纵然丢脸,也不至于牵连到其他小姐。”
听到这话,其余人皆是了然地点头:既然那男子会武,不管事实如何,届时便只推说是他强行掳走了明霜月。唯有如此,才能保得府上其他小姐的清誉不受牵连。
做了决定,老夫人刚待打发人去找方丈援手,先前奔出去拿参片的净纱突然回来,满面惶惑地禀报道:“老夫人,外面来了位年轻公子,说是已制住了惊扰小姐的贼子,特地过来交给您处置。”
——什么?这事竟然被外人知道了!这人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当下众人不禁大惊失色,面面相窥,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明华容亦是心中大惊,但想到落梅之前暗中回禀情况时所说的话,心中又转为一凛:难道竟会是他?
还好老夫人也算见过世面,片刻的惊异之后,定了定神,心道与其自己猜测,不如将人叫进来问个明白,遂说道:“既然帮了我们家,那就是四丫头的恩人,快好生请进来。”她知道那人就在门外,便刻意说得特别大声,表示自己并不气恼被他撞破了隐秘,而是十分承情,好先稳住对方。
净纱赶紧应声而去,片刻的功夫,便带进一位身长玉立的红衣少年来。男子若着红衣,未免会显得跳脱轻佻,但这身上好云锦裁剪而成的猎猎红袍穿在这少年身上,却是恰如其当。衬着他完美得找不出半分瑕疵的面庞,更显风华清贵,灿若朝日。
见他生得神采飞扬,样貌之俊美更是平生仅见,众人又是一愣,但刚才乍闻消息生出的隐约敌意,却不由自主消退了许多。
老夫人也不例外,上下打量着这举止洒脱,通身贵气的少年,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她的声音已变得十分温和:“少年人,是你帮了我们家?”
少年先向老夫人与林氏、周姨娘行过礼,趁人不备时,悄悄向明华容飞了个眼风,表面却是一派肃容,恭谨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说不上帮忙。而且说来惭愧,这贼人和我还有点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将他招来的。”
“什么?”听到这话,老夫人不禁失声惊呼。
少年解释道:“晚辈姓姬,双怀祟云。数日前与国子监祭酒叶大人家的公子一起入寺参禅,在寺间小住。今日偶然听知客僧说起,有位姓赵的公子随其母亲过来诵经祈福。我当时思友心切,误以为这是一位故交,便请小师傅等经课结束后请赵公子上山一聚。后来在等待时,与另一位小师傅聊了一会儿天才发现,这位赵公子乃是镇北将军府的少爷,并非晚辈的故友。邀请错了人,晚辈十分不安,立即着人前去查看,本说如果小师傅还未来得及过去,便算揭过此事。如果已经对赵公子提了,那么我势必就要亲自致歉了。没想到,过了片刻,那位赵公子自己倒过来了,自称刚从边疆回到帝京,朋友甚少,今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