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男三千-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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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奔到风南空还有数米距离的时候。
那马上之人忽然凌空跃起,巨大的披风抖开,如一只俯冲的大鹰,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那大汉面色一变,以为是太子的人,喝道:“保护王爷……”
“啪……”
然而他话还没喊完,那气势汹汹跃过来的人,已经抖手挥出了一鞭子,那鞭子如毒蛇一般,好似长了眼睛,直直的绕过那大汉,狠狠的打了风南空的身上。
若是平日,风南空当然可以躲过去,但他此刻却是精神大不如前,下盘虚浮,连站立都很艰难,那里能躲得过。
所以下一刻,那鞭子直接抽在了他的肩头,甚至打烂了那厚厚的皮袄,直抽的他皮开肉绽,可见这一鞭子的力道之狠。
“大胆。”那大汉一声怒喝,见自家主子在自个眼皮子底下被打,几乎气的他双目充血,抽刀就要上前拼命。
可他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或者说,那个人根本就无心跟他动手。
虽是一身厚厚的棉衣斗篷,你此人的身法,在雪地里却快若蛟龙,与那大汉眨眼间就错身而过,一招探龙手直接就抓向了他护在身后的风南空。
而风南空这个时候那里还有分毫还击躲闪的能力,他满布风霜的容颜,几乎冷到了极致,但他知道,这个人对他没有杀心,否则刚才那一鞭子就要了他的命。
果然,他是冲着叶青璃来的。
“敢尔……”那大汉以为那人要伤风南空,立刻回身攻来。
漆黑的斗篷,如雄鹰最有力的翅膀,狠狠的一抖,浑厚的内力霎时间倾泻而出,以那人为中心,周围的风雪立时化作了一片恐怖的龙卷旋风。
远处赶来的救兵,只见前方风雪弥漫,马匹被吹的东倒西歪,他们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隐隐的,只见一道银色的雪龙,纵横急窜,而风南空与那人已经完全的被雪龙笼罩。
风南空现在就站在暴风雪的中心点,死命抱住怀中昏迷的女子,他如走到绝境的野兽,冰冷的双目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保护着他最后的一块领地。
可是精疲力竭的他,仅凭着最后的意志,又怎么可能敌的过此人,胸口立马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大口的呕出一滩血,可双臂收紧,就是不肯撒手,就那么恶狠狠的瞪着一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色。
那从风雪中走来的人,显然也没想到风南空居然有这么强的意志,微微一愣,却没有丝毫的停顿,抖手就是一鞭子,狠抽在了风南空的膝盖,他立时坚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风南空本就重伤之躯,强忍着膝盖上火辣辣的剧痛,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谁知对方竟是招招狠辣,一脚势若奔雷的就踢向了他的额头。
“哧……”
他整个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迎面朝后栽去。怀中一空,昏迷中的叶青璃已经被那人一把夺去。
“不要……”
文章正文 454 终在见
凌乱的发丝,在风雪的作用下,放肆的拍打着风南空的脸颊,他如发了狂一把,紧紧抓住了叶青璃的一截衣角,踉跄的就爬倒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喊道:“别碰她……把她还给我,还给我……”
“哼……”
那人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女子,当发现她丝若游丝的生命时,露在外面的一双目光,霎那间变的无比可怕。
然后抱着叶青璃,转身就走。
风南空被打断了几根肋骨,口中含着血,发丝凌乱,浑身瘫软的趴在雪地里,几次试图想要站起来,可每次都会更加狼狈的跌倒,就算如此,他的一双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个人,他惨然而笑,恨声喊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那人猛然回头,音色冷漠到了极点:“你且记住,我是她的男人,刚才那几鞭子和几脚,说吧,那人御起轻功,瞬间远去。
没有了内力的搅动,周围的风雪很快平息了下来,刚才那大汉,满面仓皇,无比惭愧的跪倒在了风南空的跟前,“属下无能……”
反观风南空,在听到那人的话后,惨然的神色,瞬间变的更加枯败,“她的男人……哈哈哈,她的男人……”
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风南空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的热泪滚滚,最终,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也在这一刻,啪的一声彻底崩断,身子一软,就昏死了过去。
“王爷……”
……
任凭外面风大雪大,叶青璃都没有看到。
她的意识一直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眼前是一片空白,直到,一股暖流拥入了她的身体,在她眼前苍白的世界,居然开出了一株圣洁的青莲。
叶青璃并不爱莲,也不懂得欣赏莲花所谓的高洁品格。
但不知为什么,当她一看到那株青莲,就有种出奇的熟悉。
“青璃,青璃……”
有人在唤她。
叶青璃抬头望去,就见这苍白的世界里,又长出了一棵参天的大树,树枝遮天蔽日,苍翠如茵。
而在那树下,高高隆起的根茎上,正立着一名身披七彩凤袍的女子,她头戴金冠,背身而站,一种帝王的威压,自她的周身散发而出。
对于这位总是在她梦里出现的金陵女皇,叶青璃已经是见怪不得了。只是好奇,之前灵犀说,她并不是金陵女皇的转世,那这位女皇,又究竟是以怎样的形态,存在于世呢?
并且不止一次的以梦境的方式,指点着她的命运。
她现在真的很像问清楚。
“青璃……”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唤她,音色飘渺,好似从天际飘来的,又似乎近在眼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样亲切的唤过她。
叶青璃寻声望去,见刚才盛开的那株青莲花,就在她的眼前,缓缓化作了一位青衣美人,在万千光华中,冲她微微一笑。
这个女子,竟是与叶青璃,生的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叶青璃匆忙转头,看了眼圣树下,那着七彩凤袍的金陵女皇,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此刻她们三人,都生着同样的一张脸,没有分毫的差别。
真是有些荒谬,青莲花化作了一位美人,一位和她一模一样的美人,隐隐的,她们应该有着什么关系。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围绕着她的前世。
叶青璃有心搞清楚,可在这时,她猛然被一股剧痛,生生从梦中唤醒,瞬间意识回笼,她离开了那个苍白的世界,在现实中睁开了眼眸。
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
她似乎正在马上狂奔,入眼,是凄迷的风雪,和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一双温润的眼眸正痴痴的的凝望着她,他说,“青璃,我来了,别怕。”
不过短短一语,立时令她满心的疲惫,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安。
阔别多日,在见到这个男人,叶青璃有些湿润了眼眶,可她实在是太虚弱了,连句回答的话也说不上来,只能不甘的闭上眼眸。
“青璃,别睡,很快就到了。”
耳边是他的呼唤,可叶青璃实在是撑不住了,缓缓陷入了一片黑暗,不过这次她一点都不怕:只因有你在我身边……东方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叶青璃在次从睡梦中痛醒,但这次的痛,却是极致的,几乎让她全身的肌肉开始抖颤,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疼的想哭,却是直抽凉气。眼前一黑,就在她要疼昏过去的时候,口中忽然被人塞入了参片,一股暖暖的力气,提着她最后一份精气神,终是没有昏死过去。
“好歹毒的肩头,上面都是倒刺……”一个稚嫩的声音,低呼着响起,口中满是浓浓的痛色,好像恨不得将这痛苦,替她受了一般。
“快,止血药。”
“青璃……”
“她到底怎么样了?”
“……”
叶青璃的脑子,仿佛罢工了一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麻木的听着周围的声音,微眯的眼角,可以看到一道道人影正在她的周围,焦躁的来回走动。
光影剧烈晃动,她竟是谁也看不清楚。
直到冰凉的五指被一双修长的大掌,握住,试图想要给她一份安心,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最终,还是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她这一昏迷,便整整昏迷了三日。
就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黑水帝都经过那日的刺杀,已经变的风声鹤唳,荣宠一时的睿王府忽然被查封。
满大街都是搜查此刻的军队,可是已经整整三天了,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外,根本就没查出任何有用的人来。
“难道他们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太子府书房,风南凌气急败坏的一掌拍在了身前的实木桌面上,震的周围笔墨砚台一阵晃动。
四皇子风南烈同样面沉如水的立在一旁,只见他深思了片刻,突然道:“皇兄,怕是如今在加上全城守卫,也捉不到刺客的分毫影迹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太子蹙眉望去。
文章正文 455 谋算
风南烈一声冷笑,“我们的父皇实在是太宠爱那位五弟了,恐怕,他早已将历代储君之物,转增给了他……”
“你说什么……”闻言,太子风南凌尚还算缓和的面容,瞬间蒙上了一层可怕的阴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黑水皇室,历代帝王都掌握着一只神秘的影卫,专门执行帝国最机密的任务。
对于这只神秘的队伍,太子风南凌知道的,远比风南烈了解的还要多,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十分的渴求。
正是因为这份渴求,多年来,他才如此兢兢业业的做好这个太子之位,只盼,终有一日,父皇能亲自将这只队伍交道他的手中,成为他最大的依仗。
可惜,黑水皇已经老的头发都白了,也不曾在他跟前提起过只言片语。
自古帝王多疑,他一直以为,还不到时机,不到父皇彻底放手的时机……可是如果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那只队伍已经被老东西交到了风南空的手里,恐怕他定要发狂。
而如今的种种现象,似乎已经在提醒着这个事实。
风南烈仔细望着风南凌的种种表情,眼底,开始闪动起他自己的小算计,“皇兄,赎臣弟不得不言,当日宴席上行刺的刺客,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若非风南空掌握有那只影卫,不然他那里调来的那么多高手。”
“据传闻,咱们帝都的脚下,很可能埋有一条四通八达的暗道,那晚刺杀之后,他们若不是长翅膀飞了,那就是钻地道跑了。”
不得不说,风南烈的这番推论,根本就是八九不离十。
太子风南凌听在耳中,犹如炸雷,其实聪明如他,应该早已想到这个问题。只是如今被风南烈说出,令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那依南烈的意思,要本宫如何?”
到底还是一国太子,瞬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然而那看似儒雅温和的目光,却依然变的冷冽,隐隐的,还有某种恐怖的嗜血之光。
尤其在看向风南烈的时候,仿佛可以将他的一切伪装,一眼看穿。
本就心中另有盘算的风南烈,在对上太子如此目光时,立刻无端被一股莫名的威压所笼罩,如做错了事的孩子,本能的想要去躲闪,却是无论如何也躲闪不过。
可他已经不是孩子了,索性把心一横,忽然上前一步,俊气的脸上,因为紧张,开始出现微微的扭曲,伴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勃勃野心,沉声道:“皇兄,事到如今,你以为天下人还能如何看你,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掉那个老不死的,然后登基称帝……而风南空,就会成为刺杀父皇的凶手,就算他逃了,这辈子也休想在有出头之日。”
风南烈最后几句话,不可谓不毒,但他们现在似乎也只能这么做。
风南烈是被风南凌手把手带着长大的,他心里想什么,这个做皇兄的比谁都明白,“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前线肃亲王还在对赤月用兵,虽是捷报连连,但越是如此,太子就越是心惊。储位一旦有乱,难保肃亲王不会倒戈一击。
不要忘记,肃亲王身上流着的,也是黑水皇室的血。
这大概就是所有帝王的通病,疑心生暗鬼。
当初之所用启用肃亲王,一来是看重肃亲王的本事,二就是因为肃亲王是个光杆王爷,除了封号几乎一无所有,与朝中势力更是没有太多牵扯。
但如今,这位老王爷却是功高震主了。
风南凌一直以为,他可以很好的掌控这场战局,完成历代黑水皇梦寐以求的大功,之待他呼声最高之时,顺应天命,顺应民心的登上皇位,让天下所有人知道,他才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偏偏如今出了变数,他一直倚重的谋臣居然接连被杀,风南空不仅逃脱,还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那只最具威胁的影卫。
将他逼至了,内忧外患的境地。
若内忧不能除,那远在边陲的肃亲王,就很可能成为最大的外患,他绝不准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风南烈明白太子的忧心后,忽然又道:“据最近的战报,赤月武阳城失守后,敌军便一直死守兖州,兖州城墙如铁壁,肃亲王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怕是也一时强攻不下来,与其让他们僵持着,倒不如皇兄下道圣旨,招肃亲王回京,只让他带两百轻骑兵,到时候,就让他呆着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样。”
让肃亲王回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两军对垒,忽然传召主将回京,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怕是要动摇军心。”
谁知风南烈嘿嘿一笑,接过了话茬,“理由那不是现成的,皇兄可还记得那日为你挡箭的君如墨?”
不说挡箭之事,就光如墨大名,及他那傲人的风采,太子想忘记也难。
就听风南烈继续道:“公子如墨与玲玲郡主如今可是郎才女貌的璧人,若他们在此刻大婚,肃亲王能不回来喝一杯,爱女的喜酒吗?”
这个理由的确是好。
太子风南凌白皙英俊的面上,闪过了淡淡的沉思,公子如墨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而他当日也直言坦白过,良禽择木而息……只是,这个来自赤月的君如墨,真的可信吗?
若他当真是可用之人,以他的能力,倒颇有将相之才。可若是包藏祸心,那可就真的是居心叵测了。
“玄烈如何看此人?”
“皇兄试试便知。”
太子风南凌虽面有犹豫,但心中多半还是有惜才之心的,尤其他身边的谋臣多数被刺杀,正是用人之际,他实在舍不得与公子如墨失之交臂。
“走,肃亲王去。”
……
肃亲王多年受到帝王冷落,尽管门庭萧索,但府中也有一妃,两侧,与几位貌美如花的姨娘,不过比起真正的权贵之家,也已经算是少的可怜了。
而玲玲郡主,则是出自正妃的嫡系女儿,与她的大哥,一直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孩子,素来说一,没人敢说二。
就算她一个女儿家,呆着无聊想随父兄上战场看看,肃亲王也大笑着答应,可见玲玲郡主在家受宠的程度。
文章正文 456 逢场作戏
此刻。
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的倾洒在地上,虽是冬日,但遍布白雪的后花园,也是别有一番意境的。
绕过一道回廊,远远的就听到一串银铃般的脆笑。
不消一会儿,就见一身火红披风的玲玲郡主,如一只斑斓的蝴蝶,快步朝这边走来,边走,便絮絮叨叨的朝身后的婢女吩咐:“……上午炖的乌鸡,如墨只吃了两口,许是不喜欢那股子味道,下次不要炖了,嗯,还有,吩咐你们去采买的血燕可买回来了,那东西最是滋补身子,对了,福寿阁的糕点,也乘早订下,若他们不定给你,就亮出咱肃亲王府的牌子……”
那一直疾步跟着的婢女,献媚着笑道:“郡主对君公子当真是一片痴情,这些个话若是被公子听到,不定心里多感动呢……郡主,您瞧见没,西苑的二小姐跟四小姐,羡慕的眼睛珠子都直了。”
何止是两位庶出的小姐,就算她们这些底下的奴婢,心中也是暗暗仰慕,却是万万不敢放在眼里的。
玲玲郡主被这一通马屁,拍的很舒服,娇艳的小脸蛋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神色,口中却叱道:“眼睛珠子瞪出来又如何?这就叫同人不同命,哼,庶出,就是庶出,天生就给配给那些个下贱的贩夫走卒。”
说话间,她们已经绕过了一座假山,远远的,就看到如墨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看着书。
身边,还立着一位奴婢打扮的女子。
玲玲郡主刚要绕不过的身子,瞬间生生的僵在了原地,轻灵含笑的水眸,也这一瞬间,蒙上了一层疾风厉雨。
那婢女看了眼女子,不屑的啐道:“那里来的狐媚子,好不要脸,竟还把主意打到了公子的身上。”
自从与君如墨相识,对方出色品貌,几乎令玲玲郡主有种自惭形秽之感,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仰慕,越是仰慕,就越是容易兴中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容不得旁人的半分沾染。
此刻又看到如墨,正在跟旁的女子攀谈接触,玲玲郡主几乎气的是咬牙切齿,但她现在却不能发作,只能隐忍在一旁,因为她还要保持好一个良善的外在形象。
最终,眼睁睁的看着那婢女走后,才强提精神,做出一副单纯美好的模样,缓缓步入了小院。
“刚才那是谁,怎见了我就匆匆的走了?”玲玲郡主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巧笑嫣然的走到了君如墨的跟前。
如墨身上只披了一条毯子,手握一本翻到一半的书籍,正懒懒的斜靠在小塌上,白皙俊美的容颜,映着周围的皑皑白雪,虚弱中,有种如兰似竹的静雅,涓涓细水的宁和。
上天,实在是赐予了他太多的灵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将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了陪衬。
“不过是端茶递水的丫头。”对这个问题,如墨回答的很是随意。
端茶递水的丫头,也能说那么一会子的话?玲玲郡主显然不信,但她却没有愚蠢的继续追问,而是故作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