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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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阮二娘在这里读着自遥遥千里外寄来,尚带着狼烟烽火之息的情书,思虑着该如何回信,难得有了几分小娘子的作态,又是甜蜜又是苦恼,而另一头,国公夫人冯氏则去了阮宜爱处,同她那几个孩子一起用膳。
这阮宜爱如今幸存下来的孩子,有一男两女。皇子傅从仲,因那傅辛暗中下药之故,身子骨分外孱弱,从下就泡在药罐子里长成。这人若身体发虚,自幼多病,难免在性情上,心中积郁,尤为悲观,这傅从仲便是如此。他肤色惯常苍白,眉眼分外俊秀,为人处世虽说温和,但心思,根本不在朝堂之上,小小年纪每天都是写诗作画,伤春悲秋。这冯氏看在眼中,自然是有意见。
再看那两位小娘子,大的名呼高仪,小的称作令仪。令仪还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虽说与如意、玉缘等人同岁,但大约因为养在富贵无忧之中,这令仪的性子,分外稚拙,说话办事,只和三四岁的幼童似的,不比那两位长在民间,又与男孩一起上学的小娘子机灵。
至于高仪,年纪稍大,性子生来高傲,便是对她的生母,都有些颐指气使的意思。但凡有一丝不顺着她来,她便要发作。眼下见了冯氏,她也不怎么瞧得起,只不咸不淡地应付着她的问话,全是敷衍之语,着实令冯氏暗中气恼。
这一顿饭吃完之后,从仲起身请离,前去学习,高仪推说有事,急急忙忙地回了自己宫中。剩下一个令仪,虽有心和生母阮宜爱多待上一会儿,但这阮宜爱生多了孩子之后,待他们也算不上多上心,再加上体力不济,只和令仪玩了一会儿,便教宫婢将她带走,哄她午歇。
浣花小苑之中,剖却那些个闲散宫人,剩下的便是这阮氏母女。冯氏心里憋着火,待屏退下人之后,便面色不善地盯着阮宜爱。阮宜爱玩着手中的小玩意儿,咯咯地笑着,半晌之后才察觉到娘亲不愉,颇有些不理解,便纳闷道:“娘又在生哪门子的闷气?现下这日子过得,可是又不如意了?”
冯氏一听,微有气恼,蹙眉凝声道:“娘问你,官家多久没来这浣花小苑,没去看看从仲了?娘方才可是问了他们几个了,且不说令仪都不记得官家长得甚模样了,从仲上一次面见官家,竟还是一两个月以前!爱爱,你休要以为你是这后宫里头独一个,便掉以轻心,乐而忘忧。娘先前不劝你,是以为官家对你恩宠尤盛,可是这几个月看来,这男人,怕是要变心了。”
阮宜爱一惊,腾然坐起身来,冯氏的话还没说完,这软绵的小娘子眼中便蕴满了泪珠儿,悬而未坠,看着颇有几分可怜。冯氏强压心软,当即嗤了一声,道:“现下你三十岁上下,官家三十六七,娘说句不好听的,你韶华已过,官家却正是好时候。娘就吃过这样的亏,以为那人踏踏实实,就这样一辈子了,谁曾想那人却拉了那下贱婢子上榻,生了个狐狸精出来。”
阮宜爱连连摇首,喃喃道:“官家不会这般的。他从前也有过许多女人,但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也无甚情意在,后来可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必不会再回去了。”
顿了顿,她又微微蹙眉,低声对着冯氏解释,同时也是努力说服自己道:“官家他近来最是忙的时候,不来看奴奴,那是因为实在是抽不开身来。真的,娘,奴奴去理政殿探过他,他好一会儿才抽了身,说是夜里头一晚上睁着眼,睡不着,连衣裳都胡穿,因而衣冠不整,面色微暗。奴奴进去一看,龙案上奏章摆得乱七八糟的,地上掉的都是,那关小郎说了,官家心里烦闷,常常拂倒龙案呢。”
冯氏听着,点了点头,道:“战事确实紧急,他也并非毫无缘由地冷落你。只是他这般烦闷,夜里难寐,却不曾来找你纾解,这里头,只怕也有些问题。”
这母女却均是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那官家之所以衣衫不齐、脸色不对劲,而理政殿内又乱成一团,全都是因为这傅辛强拉着阮流珠欢好,在理政殿里折腾了一回,碰巧撞上阮宜爱前来,匆匆忙忙起身应对,来不及收拾。
阮宜爱却擦了擦泪珠儿,笑了下,勉强道:“官家向来这样,跟妾面前,报喜不报忧。他说了,妾生来就是要被宠着的,小心呵护着的,一点儿腌臜脏污也碰不得,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不悦不喜。”
阮宜爱话及此处,冯氏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了。她长叹一声,细细地抚着阮宜爱有些发肉的小手儿,定定地道:“小时候娘瞧着你这掌中纹路,姻缘和寿限起初分离,最后合在了一起,便知道你是要妻凭夫贵的。娘今日跑来跟你说这些话儿,并不是要故意难受你,实在是现下,咱国公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阮宜爱甚少听冯氏提起国公府内的难事,不由有些难受,泪儿又快掉下来了,微抿着唇,强撑着问道:“到底是有甚难过事儿,将娘膈应成这样。”
冯氏欲言又止,摇了摇头,终是不曾说出,只是劝阮宜爱对傅辛再上心一些。
她心里难受的事儿,却是多了去了。她先前瞧不上刘端端,可等刘端端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之后,她又想着那或许是个男孩儿,因而十分难受,将气全撒在了喻盼儿身上。幸而那喻盼儿因着弟弟的缘故,也不敢多说什么,她撒气,她便受着。可是看着喻盼儿这副模样,冯氏是越来越不喜欢,觉得她一分半点儿做主母的气度也无,日后又如何看顾得住阮二。
荣十八娘和阮恭臣经过天花一疫之后,感情反倒近了许多。可这冯氏向来厌恶荣十八娘,见儿子对她生出情意来,心里头生怕阮恭臣日后站在她那一头,不向着她了。这又是一桩让她不悦的难过事儿。
而最难过的,到底还是阮镰。他这也不知道受了怎样一番打击,整个人恹恹的,近日才好了许多。可他好转了没多久,身边便多出了个叫嵇庭的小厮,活脱脱又是一个童莞,可分明比童莞还要心思更活络,别看年岁小,可却八面玲珑,十分不好掌控。她试图收买了他几回,收买不成自然又阴了他几次,本以为阮镰甚话儿也不会说,可谁知那人却硬生生训了她一顿。
阮镰说她眼里只有钱,见不得大世面,惹出了不少阴私官司,小心日后被有心人抓着把柄,清算一番。这话激得冯氏满肚子是火,又十分悲愤,当即怒道:“你现下对儿七嫌八厌,当初又何必对儿百般宠爱!你后头要翻脸翻成这副混账样子,当初何必那般骗儿!”
话及此处,这冯氏竟哭了起来。阮镰一看,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之情来,又想起现下北面打着仗,阮家有阮钦、阮钟等子弟冲锋陷阵,而这冯家,也是军中世族,数代戎马,那领兵的冯凉卿,阮宜爱、阮流珠等人的表哥,现在就统着军。他长长舒了口气,只得又安抚起冯氏来。冯氏却是不知,恰是因为那嵇庭日日在阮镰面前,明里暗里地挑拨,给这冯氏泼了不少脏水,这阮镰才会找过来训她哩。
各人各有盘算,却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诸位将领、诸派势力,又起波澜。
那徐子期当初身赴边关之时,傅辛便告诉他——抓住一切有可能的机会,对阮派、冯派等派系极尽打击。而事实上,即便徐子期不对这些军中老人现出矛头,与他们针锋相对,阮冯诸派对于这个飞快上位的新将,也并不会摆出甚好态度,言辞之间自有打压的办法。
徐子期一到边关,仗还没来得及打起来之前,便借着严整军法军纪等原因,光明正大地拉了两个不大不小的将领下马。紧接着,北蛮打了进来,而宋朝军队内部,也颇为不谐,在抗敌的同时,也闹出了不少事儿来——这些事儿,自然不会写在战报上。
那阮二娘看完信后,写好了回信,隔日又见了那行将启程的武官,才将信递到他手里,却被他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昨日时间紧凑,急着进宫面圣,有些要紧事儿,没来得及说。二娘听了,仔细斟酌,千万莫要被吓住了。”
流珠心上一紧,定定地盯着面前的武官,面上强自镇定,心里头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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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枰翻覆战枯棋(三)
那武官轻轻一叹,道:“昨儿之所以没提这事儿,也是因为看见那徐二伯在。将军叮嘱与我,这件事儿,只告诉二娘一人便可,至于二娘要不要告诉别人,全凭二娘决断——将军那堂弟,子骏小哥儿,前些日子,因为……阮将军指挥失误,在撤退之时分外匆忙,为了掩护同伴,而被那蛮子射中多箭。人在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回,总归是救回来了,但是这左眼,却是甚物也看不清了。”
流珠一惊,心上一震,沉默半晌只静静地对武官福了福身,谢过他后,又将他送走,随即垂眸思量起来,终是决定了,还是等这仗打赢了,再告知徐道正夫妇。毕竟眼下战事未决,若是冒冒然地将这坏消息告诉徐道正及徐二嫂,这两人上了年纪,一直牵挂着,指不定要生出什么病来。
再说了……流珠想道:那徐子期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家惹了他弟弟,他是一定要还回去的。等到徐子期巧借名目,报复回去之后,再将此事告知徐道正等,或许也能让他们好受些罢。
即如阮二娘所料,徐子骏因阮氏兄弟指挥失误,在战中左目失明,徐子期将这笔账,全都算到了阮冯诸派身上。及至这一年年底十一月时,武器及棉衣相对已经供给得十分充足,而汴京之中,则下起了雪来。
风声呜鸣,雪覆窗棂,冰花儿片片飘坠,至檐下草间没于无痕。流珠一大早便被那渗入窗间的凉风,给吹得睡意全无,天还未亮便起了身。她一面穿上绣鞋儿,倒了热水自行梳洗,一面又暗自想道:这古代也没有暖气,但幸好现在也有了棉花了,做些棉衣还暖和些。
想到这里,她不由又有些担忧起徐子期来,想那男人远在边关,也不知吃得好不好,穿得算不算暖。轻叹一声之后,流珠轻轻摇头,将这些繁乱思绪,一并压在心底,转而去了厨房,给两个小孩儿做起饭吃。
瑞安和如意边吃着饭,边说说笑笑,朝气蓬勃得很。那如意笑道:“玉缘都快要当上小姑姑了,儿只盼着大哥赶紧凯旋回来,找个娘子成亲,也让儿和瑞安能当上小叔和小姑。”
怜怜几天前身子不适,去看了大夫,大夫诊出了喜脉。流珠知晓后,连忙备了份礼,亲自送了过去,而怜怜则早早在门前候着她,殷切相迎。
瑞安听了如意的话后,也有些憧憬起来,又道:“就算大哥不生,娘也可以生个小弟弟、小妹妹给咱们。”
流珠不由笑出声来,骂道:“你说的这是甚混账话儿,以后可不能再旁人跟前提起,教人笑话了去。”瑞安受了她的骂,吐了吐舌头,如意却若有所思地望了流珠一眼。
两个小孩儿吃完了饭,上了马车之后,如意则悄悄附到瑞安耳侧,小声道:“你傻不傻。按着咱大宋的律法,若是娘再嫁了别人,而咱俩也不是她亲生的,那她就与咱俩再无干系了。到时候娘给旁的阿郎生了孩子,可算不得是咱俩的弟妹,你这是做的哪门子美梦。”
瑞安想了想,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再说了,我也不想拦。有个人来疼疼娘,陪陪娘,我很高兴。就算娘在律法上不算我的娘了,在我心里,她也是我娘。”
如意饶是生来比别的小孩聪慧,此刻也有些犹疑,想了又想,终是说道:“你倒是大度,可是儿不想娘再嫁。她有了新相公,有了新孩子,咱俩就彻彻底底是没娘的孩子了。就算说长嫂如母,可咱们以后的长嫂,会不会愿意让儿继续进学,这都说不准呢……怎么想都是不好。儿不愿让娘再嫁。”
瑞安不大同意,只撇了撇嘴,未再争辩,准而掀起了车窗的布帘子来。他探头一看,却见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驰到了自家门前,帘子一起,便有个小太监动作麻利地跳下了车来。徐瑞安知是宫城里来了人,也不曾多看,抬手放下了帘子,自书兜子里拿出了书册,伴着辚辚轮声,研读了起来。
却说那小太监,并不是奉了傅辛之令来的,而是阮宜爱身边的小太监,奉令来请流珠进宫一叙。流珠听了后,暗暗生疑,颇有些心神难宁,跟着这小太监上了车后,暗自想道:却不知这阮宜爱特地来找她,所为何事?先前大约是因冯氏不喜的缘故,阮宜爱也不怎么主动来召流珠了,眼下这般急匆匆地来找她,流珠生怕是出了甚事。
等到了浣花小苑,流珠才款款踏入宮阁之内,那伏在小案边上的阮宜爱便立时起了身,眼周边上略略有些发黑,眼珠儿内亦带着些许血丝,看着仿佛是熬夜熬了许久。流珠一见,心中颇为疑惑,但被阮宜爱拉着,到了那小案边上,眼见那小娘子殷勤地将一沓纸张递了过来,娇声道:“二娘,你瞧瞧看,奴奴画的这些绣样、衣裳模样,能否卖的好?”
流珠略略一看,心里思量,口中则笑着柔声道:“姐姐贵为皇后,画出来的,自然极好,肯定也有许多人喜欢。”
阮宜爱咬了咬唇,软塌塌地半倚在案边,柔柔道:“他们是喜欢这纹样呢,还是因着奴是皇后才喜欢的呢?二娘也懂妾的性子,若是平常,妾才懒得想这么多哩。只是……”
她缓缓垂下头,仿似有些为难,流珠忙道:“姐姐不必有所顾虑,儿也不会胡乱说出去,必会守口如瓶,替姐姐保守心事。”
阮宜爱点了点头,这才轻叹了口气,道:“近来官家为了那打了半年的仗,烦闷得不行。妾听说了,现下要棉衣有棉衣,要火器有火器,说到底,还是愁的钱的事儿。虽说先前颁下了救国诏令,一时间确实自民间筹得不少银钱,但是从百姓手里要钱,与乞讨无异,绝非长久之计。”
流珠点了点头,面上仿佛也跟着犯愁,心里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她这般态度,也并非毫无来由。毕竟植棉令也好,将崔坦和徐道正牵在一起也罢,甚至连带上那救国诏令,多多少少,都有她的一份功劳。若是没有一品寿国夫人——阮二娘的这一番努力,大宋国的这场仗,打起来只怕更会艰难许多,只是眼下这些人,并不会有谁注意到她这个穿越者所带起的这一串蝴蝶效应。
阮宜爱见她点头,又细声细气地愁道:“你也知道,妾心里头,官家是排在头一等头一位的,没谁能超过他去,就连妾自己都不行。所以啊,妾总想着,要为他做些甚事。先前将那些绣样等,当做专利,一锤子买卖,全卖与了二娘你,而这几日呢,妾新近赶着,绞尽脑汁,又做了些绣样……只希望,二娘能够买下。”
言及此处,还不等流珠反应,她又自行连连摇首,低声道:“还是不能逼着二娘买。那……”她思略一番,灵光一现,道:“妾有主意了。这样好了,妾用自己积攒下来的些许例银,采买布料针线等,交由宫婢去制,最后放到二娘处寄卖。只不过,还是不要再打着妾的名号比较好……希望二娘,也能明白妾的难处。”
她的难处,大多来源于国公府和她这个皇后位置,流珠自然明白,便笑了笑,道:“好。既然只是在儿这里寄卖,那儿也不会收钱,到时候有多少人买,赚得多少银钱,儿都交予皇后姐姐,姐姐再给官家。到时候,官家必会明了姐姐的良苦用心。”
她这一提起傅辛来,阮宜爱面上带上了些许甜蜜的笑容,贝齿轻咬下唇,轻快地点了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二人刚一提起傅辛来,门外便有太监执着拂尘,拉着又细又尖的声音,报是官家驾临。流珠心上一沉,连忙起身,低低垂着头,眼见着那双黑靴在自己眼底缓步经过,稍稍一顿,随即又听得那人低低笑道:“姐妹两个,说甚体己话儿呢?”
流珠稍稍抬眼,却见宜爱对着自己颇为紧张地咬了咬头,流珠心下了然,便笑道:“不过是些闺中闲话儿罢了。姐姐说替官家的身子骨忧心,唯恐官家受战事所累,烦郁难寐,儿便宽慰了她几句。如今官家亲自来了,也用不着儿说话了。若是官家无事,儿便先行告退了。”
傅辛却挑眉道:“二娘休要急着走,朕这里,还真有话要跟二娘说呢。”他说着,望了眼殷勤端来茶盏的阮宜爱,随即温声道:“爱爱不必忧心了,朕这身子骨强健得很,而北面的那战事,托二娘那继子的福,近来赢多输少,已经占回了三五座城池呢。”
流珠一怔,缓缓抬头,打算细听,可傅辛偏不说个中细节,足足地吊着这娘子的胃口,转而说起了旁的闲事来,逗得阮宜爱娇笑连连。傅辛这一逗弄她,阮宜爱心中因冯氏之言、官家之冷落而生出的担忧,霎时间也统统都消失了。
而流珠心中却分外警觉。她清楚得很,如果扭转不利局面的人果真是徐子期,那么在北面战场,势必出了大变故。既然傅辛此时不在阮宜爱面前细说,那么这个变故,很有可能,是对阮冯派系极为不利的。
☆、80|01
一枰翻覆战枯棋(四)
官家瞧着阮二娘那转来转去的眼神儿,自然知道她此刻又在胡思乱想些甚事,却一心要吊着她,不肯让她走。阮宜爱却全然不晓他这番腌臜心思,但又含羞带怯地娇声道:“自从上次被官家训过之后,奴奴这些日子,又一个人去厨房里练了好几道菜,再不会让官家吃凉的、生的、带血的了。妾的厨艺精进了许多,官家可要好好等着。”
傅辛却蹙了蹙眉,随即放下手中茶盏,但温和地说道:“不必了。下次再尝罢。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便不在此耽搁了。”
阮宜爱一怔,心里有些委屈,眼圈立刻微微泛红,可却也强忍着,甜甜地笑道:“那四郎去忙罢。不必在意妾。妾和二娘随便吃些便是,四郎也要好好用膳,万万不能将就。”
傅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即深深地望了阮流珠一眼,缓缓勾唇,这便起身离了去。而流珠心神不宁,但陪着阮宜爱一同用了膳,阮宜爱心情不佳,软绵绵地拿着玉箸,随意吃了几筷子,这便到后面歇着去了,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