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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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反复自念,得无教我猎虫所耶?细瞻景状,与村东大佛阁逼似。乃强起扶杖,执图诣寺后,有古陵蔚起。循陵而走,见蹲石鳞鳞,俨然类画。遂于蒿莱中侧听徐行,似寻针芥。而心目耳力俱穷,绝无踪响。冥搜未已,一癞头蟆猝然跃去。成益愕,急逐趁之,蟆入草间。蹑迹披求,见有虫伏棘根。遽扑之,入石穴中。掭以尖草,不出;以筒水灌之,始出,状极俊健。逐而得之。审视,巨身修尾,青项金翅。大喜,笼归,举家庆贺,虽□□拱璧不啻也。上于盆而养之,蟹白栗黄,备极护爱,留待限期,以塞官责。
成有子九岁,窥父不在,窃发盆。虫跃掷径出,迅不可捉。及扑入手,已股落腹裂,斯须就毙。儿惧,啼告母。母闻之,面色灰死,大惊曰:“业根,死期至矣!而翁归,自与汝复算耳!”儿涕而去。
未几,成归,闻妻言,如被冰雪。怒索儿,儿渺然不知所往。既而得其尸于井,因而化怒为悲,抢呼欲绝。夫妻向隅,茅舍无烟,相对默然,不复聊赖。日将暮,取儿藁葬。近抚之,气息惙然。喜置榻上,半夜复苏。夫妻心稍慰,但儿神气痴木,奄奄思睡。成顾蟋蟀笼虚,则气断声吞,亦不复以儿为念,自昏达曙,目不交睫。东曦既驾,僵卧长愁。忽闻门外虫鸣,惊起觇视,虫宛然尚在。喜而捕之,一鸣辄跃去,行且速。覆之以掌,虚若无物;手裁举,则又超忽而跃。急趋之,折过墙隅,迷其所在。徘徊四顾,见虫伏壁上。审谛之,短小,黑赤色,顿非前物。成以其小,劣之。惟彷徨瞻顾,寻所逐者。壁上小虫忽跃落襟袖间,视之,形若土狗,梅花翅,方首,长胫,意似良。喜而收之。将献公堂,惴惴恐不当意,思试之斗以觇之。
村中少年好事者,驯养一虫,自名“蟹壳青”,日与子弟角,无不胜。欲居之以为利,而高其直,亦无售者。径造庐访成,视成所蓄,掩口胡卢而笑。因出己虫,纳比笼中。成视之,庞然修伟,自增惭怍,不敢与较。少年固强之。顾念蓄劣物终无所用,不如拼博一笑,因合纳斗盆。小虫伏不动,蠢若木鸡。少年又大笑。试以猪鬣毛撩拨虫须,仍不动。少年又笑。屡撩之,虫暴怒,直奔,遂相腾击,振奋作声。俄见小虫跃起,张尾伸须,直龁敌领。少年大骇,急解令休止。虫翘然矜鸣,似报主知。成大喜。方共瞻玩,一鸡瞥来,径进以啄。成骇立愕呼,幸啄不中,虫跃去尺有咫。鸡健进,逐逼之,虫已在爪下矣。成仓猝莫知所救,顿足失色。旋见鸡伸颈摆扑,临视,则虫集冠上,力叮不释。成益惊喜,掇置笼中。
翼日进宰,宰见其小,怒呵成。成述其异,宰不信。试与他虫斗,虫尽靡。又试之鸡,果如成言。乃赏成,献诸抚军。抚军大悦,以金笼进上,细疏其能。既入宫中,举天下所贡蝴蝶、螳螂、油利挞、青丝额一切异状遍试之,莫出其右者。每闻琴瑟之声,则应节而舞。益奇之。上大嘉悦,诏赐抚臣名马衣缎。抚军不忘所自,无何,宰以卓异闻。宰悦,免成役。又嘱学使俾入邑庠。后岁余,成子精神复旧,自言身化促织,轻捷善斗,今始苏耳。抚军亦厚赉成。不数年,田百顷,楼阁万椽,牛羊蹄躈各千计;一出门,裘马过世家焉。
异史氏曰:“天子偶用一物,未必不过此已忘;而奉行者即为定例。加以官贪吏虐,民日贴妇卖儿,更无休止。故天子一跬步,皆关民命,不可忽也。独是成氏子以蠹贫,以促织富,裘马扬扬。当其为里正,受扑责时,岂意其至此哉!天将以酬长厚者,遂使抚臣、令尹,并受促织恩荫。闻之: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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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分明各有时(二)
路人又絮絮说着,说今年那城楼之上,只官家一人坐阵,不见皇后身影,足可见得,二人因那冯氏之案生了间隙,闹了别扭。流珠垂眸听着,兀自思量着,面上则一派寻常,拉着瑞安与如意,在人群里挤挤挨挨地走着,越是往前走,那议论冯氏之事的声音便愈发远了,流珠心上不由平静了许多。
因流珠和瑞安都不擅灯谜,如意兴致虽大,人也聪明,但到底学问还没有那般通透,猜了几回,亦是输多赢少。一家三口,带着家仆,捧着热气腾腾的枸杞浮元子,即后世所谓汤圆儿,寻了个稍僻静些的地方,边吃着,边稍事休息。
流珠没甚胃口,草草吃了些后,便坐在这街角处,兀自静静望着眼前这副繁荣景象。但见桂魄澄辉,汴州城内,万盏花灯罗列成排,风流百巧,亮如白昼。箫鼓奏鸣之处,凤烛交光,银灯相映之下,人头攒动,笑语不绝。
穿越已有十余年,此时看着这般景象,即便她正置身其中,流珠依然有种难以言明的违和感。她虽自觉已被同化,但仍是觉得,这仿佛不过是个梦一样,她并不属于此间,待到梦醒时,她或许还是有可能回到她的世界的。
这般悠悠想着,她又想起了徐子期,先是蹙了蹙眉,随即又莞尔一笑,之后则是轻轻一叹。虽说北面战场陷入僵局,但是在这汴州城内,仍是一派繁华。再忆起去年此时,徐子期在灯谜摊子上的威武模样,流珠难免有些感慨。
这一年的元宵灯节,对于阮二娘来说,是有些平淡,亦有些压抑的一天。灯会一过,便快到了冯氏之案开堂公审的日子。距那日还有三两日的光景时,城中百姓,无论贫富贵贱,均对这事儿十分上心,不少人都商量着要在衙门口听审,凑凑热闹。而流珠却清楚得很,这一回堂审,必然无法顺顺利利地开成。
恰如她所料,冯氏被嵇庭告发之后,这妇人起初实在说不上慌张,反倒镇定得很,只对阮镰养虎为患而不自知颇有怨气。她之所以这般镇定,实是因着先前也闹到过公堂之上,最后都摆平了,她也顺顺利利地脱身而出,毕竟她那时候有国公府、冯家为倚靠,还有个女儿是当朝宠后,没有谁会不长眼,与她死磕到底。
然而这一回,事情确实严重多了。那冯氏斥过阮镰之后,便要他出头,帮着自己摆平此事,而阮国公受了嵇庭背叛,又见娘子被翻出了他都不知道的破案子,心里正是恼火的时候,当即与她争吵了起来,将她从头到尾数落了一通,冷声道:“你这妇人,就是个没那金刚钻还非要揽这瓷器活儿的无知愚妇,分明没那赚银子的本事,却偏要经营那么多铺子。单单为了银子,竟然敢胡乱掺和事儿,闹出人命官司,却还瞒着我,都不给我透个风声!”
他连连噫叹,又想起傅辛近来阴晴不定,晦暗难测的态度,摇了摇头,正要再言,却被恼火又委屈的冯氏驳道:“你倒赖起妾来了?你也不想想,那嵇庭小儿,是谁非要养在身边的?还为了他给妾脸色看!”她这时候倒还不知道嵇庭自言委身阮镰之事,只以为嵇庭是她那相公的小厮而已。
阮镰心有郁气,却不得不为冯氏奔走,可谁知才去了头一家,那位便闭门不见,再找了几个管事儿的,一个都不给他这位勋国公面子,期间遇着了荣六,阮镰这才从这位亲家处得知,原来汴京城中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他有龙阳之好了!而谁都不给他面子看,毫无疑问,自然是官家交待下来的,这般来看,冯氏是一丝一毫翻身的可能都无了!
阮镰这才慌张起来,回到府中后,便在书房兀自愁眉紧锁,思量着转圜之机。想来想去,他终是从那太平大梦里抽身而出,意识到阮宜爱可能已经失宠,而从冯凉卿之叛国开始,官家就将矛头对准了他这一派势力。按理来说,他早该想到的,可是傅辛何等聪明,几次三番地麻痹了他,加上他失了童莞,新得嵇庭,压根儿没把心思多多放到别的事儿上。
他自嘲似地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眯着眼儿,倚坐在木椅上,颇有些乏力,口中则喃喃叹道:“阿莞啊阿莞,这个嵇氏小儿,说不定,果真是你的转世哩。他把你的仇报了,报了!只是北面仍在打仗,官家在此时发难,约莫也不过是怕我阮家势力更盛罢了……”
他这正想着,却忽地听得门外响起了两声叩门的动静。阮镰稍一错神,忆起数十年前连渔莞从太子少傅后回来时,也是在这般的雪夜里叩了两声门,他挑了挑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亲自起身开了门。
门外之人面带疲色,虽也能自五官中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但那流年的痕迹,却是断然无从遮掩的。阮镰见了冯氏后,皱了皱眉,随即让开身子,让她入了屋内,又紧掩上门扇,道:“我今日替你扫听过了,也托了人,却无甚长进。这趟公堂,只怕你必得走一趟不可。至于结果,官家是喜好名声的人,若果真亲自处置了阿婆,虽说是铁面无私,可也未免太过无情了些。所以你啊,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冯氏缓缓迈步到他那书案后头,似是替他整理着东西,又好似翻看寻摸着什么似的。阮镰眉头一蹙,颇为不悦,上前沉声道:“我的东西,你莫要动,不若好好想想到了公堂上怎么说罢。”
冯氏却笑了,低低说道:“记得先前这儿摆着副画儿,你说是给妾画的,妾那时候还怨过你,说你画得着实不像,埋汰过阿郎的画工。”
阮镰一怔,心上起了些不好的预感,正要说话,冯氏又带着笑腔道:“哎呀,想起年轻时候的日子,仿若近在眼前,又好似远如隔世。那时候阿郎对妾,分外温柔,极近包容,妾甭管撒甚脾气,耍甚泼,阿郎都说,无事无事。”
言及此处,她话锋忽地一转,声音乍地转低,道:“却原来,那所谓大度,所谓娇宠,所谓爱怜,所谓琴瑟和谐,所谓鸾凤和鸣,不过是骗妾的!不过是为了——”她的声音遽然刺耳起来,歇斯底里到了极点,“是为了遮掩!遮掩你的心上人,也是个郎君!而妾,被阿郎你,整整骗了三十余年!”
阮镰知道她必是知晓了流言,便闷声皱眉道:“他们胡乱传的,嵇庭也给我泼脏水,你如何能够轻信?”
冯氏却冷冷一笑,道:“妾素来是相信阿郎的,只是这一回,妾不信了。当年你给妾画的画像,妾总觉得不像自己,反倒在眉眼间好似与谁有些相近。之前不曾多想,而如今看来,你当时那眼睛望着的是妾,可落了笔后,你画的是连郎君!是童莞小儿!是嵇庭那小子!独独画的不是妾!”
阮镰默然片刻,只笑了一笑,道:“姣姣却是多想了。”
姣姣恰是冯氏的乳名,当年冯氏初为人妇,嫁与他为妻,他常常这般唤她,而后来时日久了,也没了作戏的兴致,便也不叫了。这两个字此时此刻,入了冯氏之耳,令她觉得分外悲愤,满腔心火堵在胸间,半晌过后,却只得轻笑道:“罢了。被你骗,是妾笨。妾脾气从来不好,且还笨得很,甚事儿都想不通透。”
阮镰见她如此说,还当她是消了火气,一时间却也无力安抚于她,只劝她早早回房歇着,自己则在书房一侧的软榻上将就着,半寐半醒,躺了一夜。
冯家遭难,沦为叛国贼,阮镰得了断袖之名,沦为谈资笑柄,而冯氏身为一府主母,眼瞅着就要上公堂。荣十八本来下定决心,要与阮大和离,可见国公府境况这般艰难,也不好在此时开口,可谁知正月十五这日,借着吃团圆饭的时候,冯氏便当众开口,要十八娘以后试领府中事务。
她此言一出,荣十八娘当即便想推拒,只可惜当着一众亲眷,不好开口。过了两日,她总算寻着了机会,私下去找那冯氏,可谁知走到半道上,恰好遇上了喻盼儿,却原来那盼姐儿眼红十八娘,一心想要劝说冯氏,要她跟十八娘一起理事。
儿媳两个各怀心思,待走到冯氏屋前,候了许久,也听不到动静。二人互看一眼,荣十八娘暗自心惊,连忙徐徐推开门扇。
正月里冰片儿飞落,寒气逼人。门扇缓缓打开,便见堂中正吊着个锦衣华服的妇人,一品命妇的装束,严严整整的妆容,双眼大睁,死不瞑目,正是国公夫人冯氏!
荣十八娘瞳孔一缩,而喻盼儿则大惊失色,尖叫出声。
冯氏的死讯,很快便传遍汴京内外,国公府说是大病所致,而大家都明白个中缘由。若说这城内有谁不知冯氏之死,独独只有禁城宫内,浣花小苑里,坐在窗楹边上赏雪的那位娇娇宠后,阮氏宜爱。
傅辛只宽慰她,必会妥善处理冯氏之案,实则不过是欺瞒她罢了。阮宜爱心中虽暗生疑窦,却也不曾出言,只勉力劝说自己,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自己的郎君,哪里知道生母已经被逼得上吊而亡了呢?
而冯氏的死,流珠早已猜得,并不意外。待听了消息后,她只拿了香盘,烧了三炷香,兀自静静看着香火燃尽,化作一缕轻烟,混入寒气之中,渐至九霄云外,再也不见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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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分明各有时(三)
这一年的三月初,北面边关依旧是玄云吹寒,雪野阴晦。营帐内,徐子期剑眉微蹙,薄唇紧抿,噤声不语,但两腿大开坐在板凳之上,赤着上身,给自己肩上伤处敷着黑色伤药。那伤口已过了些时日,然而此时看来,却仍是十分之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那地方血痂凝结,周遭红紫,伤处如若一条巨大蜈蚣般自他的肩头缓缓下延,盘踞在男人那结实的背上,煞是可怖,显见是被人生生割了一刀,且刀口极深,受伤时必定有一番惨状。
可徐子期却是一派平整,目光定定地不知望着何处,亦不知在寻思些甚事。而旁边的潘湜却是咬着唇道:“阿郎这伤,便如同那瓷器裂了口子,美玉摔出了纹路一般,这怪好看的身子,便这样给毁了。只不过,美玉微瑕,也是不碍事的。”
徐子期闻言,轻轻挑眉,冷笑道:“我瞧你是今儿没受够训,不然怎地有力气说这样的混话。在那儿傻立着干甚?过来给将军我背上涂药。”
这差事对于这花太岁来说,着实是桩美差,忙不迭地拿了药去涂——美人儿的背,自然也是美极了的,即便受了大大小小许多伤处,那也与那些面貌丑陋的凡夫俗子大不相同。他对于徐子期的背,甚是爱惜,动作轻柔极了。
徐小将军被他涂着药,不禁暗自想道:当初只想着把这混账郎君,便宜妹夫从京中调离,也免得自己不在的时候,被这小子钻了空子,哪里知道等到了危难时刻,却反被这小子救下了一命呢。
却原来数月之前,那阮氏兄弟见徐子期人心渐盛,便想出歹计,收买了徐子期身边人,致使徐子期孤立无援,被困阵中,而身为主将的徐家大哥儿更是被奸细生生在后背上割了极深的一刀,鲜血四涌,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差点儿都没挺过去。更不必提在那番境地下,徐子骏被人害得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可惜到底还是瞎了只眼睛。这新仇旧恨加起来,也难怪徐子期对阮氏一派这般怨恨,之后想出连番计策来。
在紧要关头,徐子期通身上下,伤口不绝,鲜血难止,再加上被人使计调离,半个身子都埋在了茫茫大雪里。他神志昏迷之时,手里紧紧攥着流珠给他绣的那护符,看了又看,念了又念,总算让自己不至于昏睡。而等了许久之后,找到他的人,救下他的人,竟是花太岁潘湜。
说来也是唏嘘,他当时对这花太岁十分鄙夷嫌恶,把他拐到战场上,也未曾存过一丝照看之心,哪里想到如今却被人家救下,还背了回来呢?
营帐之内,潘湜涂完了药,又与徐子期闲聊起来,垂着脑袋,兀自叹道:“这也是我头一回未在家中过年,也不知今年家里头包的是甚馅儿的饺子。去年包的是鲅鱼馅儿,我头番尝鲜,真真是爱煞了我。唉,想想也是嘴馋。”
可这馋的,哪里是嘴呢?这潘三郎到底年轻,此刻竟不由得抹起了泪儿来。虽说从军已有一段时日,可他本性难移,积习难改,到底是个富贵人家的闲散子弟,不似别的将士那般将思乡之情强压心底。
徐子期勾了勾唇,缓缓垂眸,轻轻展开手间书信,借着烛火细细研读了起来,而那素来冷冽的目光,也由此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信,自然是出于流珠之手。为防有人窥伺,她写的平铺直叙,几乎不带一丝情意,但是即便是再平常不过的字眼,落入这有情人的眼中,也是别有一番情致,惹得心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便是在冷飕飕的雪原之中,也胸间炽热,如若窝了团火似的,烧的不行。
徐子期分外珍惜,一时间也忘了身上的痛感与不适,细细读着,却见那流珠这信是二月的时候写的,将国公府内的变故写了个明明白白。
冯氏上吊自缢之后,阮镰大感意外,竟卧病在床,数日闭门不出,京中人对此却是嗤之以鼻,只道他又是虚伪作戏——毕竟他这一出戏,整整演了数十年,宠妻的名声扬于汴京,没有一个人能料到他是个断袖龙阳。冯氏死后,嵇庭的那一纸状书,彻底成了桩糊涂官司,傅辛只借此机会,整治了些看不顺眼的底下人,至于其他的,则罚了银子了事。嵇庭父母得以平凡,而他本人则拿了国公府赔的银子,在京中租住了处小院,埋头读起策论书册,备考科举。
国公府内出了这般变故,对于府内的一干人等来说,死者已矣,如茶凉灯灭,而眼下最重要的事儿,便是这理家之权会落在哪一位的手中。虽说这国公府的内里已经被耗了个底儿掉,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这有心之人来说,自是有利可图。
荣十八娘是冯氏死前指好了的,只可惜十八娘常年奔波于外,在府内却是没怎么笼络底下奴才,她的心思全不在此。而喻盼儿与奴仆们素来交好,惯常给这些藏着心眼儿的婢子奴仆好处,自是令他们面儿上都向着自己。十八娘无心大揽财权,便令喻盼儿帮着协理,盼姐儿料理冯氏葬礼之时,便暗藏心机,想借此机会,夺回财权。
看到此处,徐子期眯了眯眼,冷冷勾唇,又继续看了下去。流珠只草草写到,这喻盼儿误信小金鸡,受她挑唆,屡屡为难十八娘,将国公府这个烂摊子折腾得更是不堪,不少有心之人都趁府中变故从中捞取好处。十八娘无力为继,干脆将财权全部交出,而这个烂摊子,喻盼儿也是收拾不了的,邵小金又给她出了馊主意,让她撺掇大病初愈的阮镰,教阮镰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