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结局之后-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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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书法,出价十五两银子,惹得这位摆摊的阿郎煞为恼火,直嚷嚷他是俗人,不懂字画。那买家不慌不忙,稍一拂袖,眯眼道:
“瞧着阮二郎可怜,又慕二郎之才名,特来捧个场。十五两银子虽算不得多,可也是某的辛苦钱,不是贪来的,不是偷抢来的,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既然阮二郎看不上,某也不多加叨扰了。顺祝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阮二郎醉眼迷离,也不知是否听清了这话。弄扇倒是听得明明白白,回了车里后,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女主人。
二娘听罢,待瑞安及如意回来后,在饭桌上一细问,便听得瑞安答道:“哎呀,喻喜麟好久都没来散馆念书了!先生说了好几日的可惜,据说还亲自登门造访,好规劝他复学来着。他那阿姐是打算让他复学的,可是喻喜麟却怎么也不肯回来,说是怕大家笑话他。”
如意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地道:“哪里有人笑话他?这才是个笑话呢。”
流珠一看她翻白眼,面色一冷,瞪了她一眼,道:“女儿家家的,不准再当着人面做出那副模样。你读了恁多圣贤书,怎地举止反倒愈发放纵了?”
如意被她一说,有些委屈地抿着嘴,但也确实收敛了些。瑞安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说现在喻喜麟他姐姐是让阮二郎来教授喻喜麟识字作文。可是我们白日里放学时,只瞧见那阮二郎带着他在街上买字画,也不曾看到他念书。”
徐如意也跟着道:“阮二郎虽有才华,可往日里的盛名美誉,都是旁人瞧着国公府势大,逢迎 出来的。如今国公府破败了,他的画哪里还有人买?大家都嫌晦气,亦怕惹祸上身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我“失踪”以来,诸位投的霸王票,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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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若惊雷蛰蛟煦(二)
连日里来马不停蹄,及至四月初时,阮恭臣总算抵达了北面战场。说来也是有趣,因那北面蛮子的所谓新年恰是在这四月初,所以北蛮攻势放缓,此时更是暂时休战,大宋军队也趁此得了喘息之机。
四月初,冬日的严寒已然退去,然而在这极北之地却还远远称不上温暖,太阳虽总算是从云里头露了面,但是风里却依然好似夹着冰刀子似的,割得人面上发痛。阮恭臣抵达这日,匆匆用膳之后,自营帐中踱步而出,打算与诸位主将一会,可是一走出帐子,便觉得冻得不行——他住惯了汴京,哪里受得了这带着蛮气的大寒。
只是眼观四下,哪里有人会在软甲外再套上一层大袄!阮恭臣面色微凝,只能强自忍耐着,踩着军靴,快步往主将营帐走去。可谁知到了帐子边上,却听得军士说,徐子期等大将正在与将士一同领略新运来的火器,不在帐中。
阮恭臣略一沉吟,忙教军士指路。待走到那军士整齐而坐的地方时,远远便见得正当中一匹白马之上,端坐着一位俊秀清冷的男人。那男人眸光微冷,气度似玄云飞寒,亦仿佛白露凝霜,带着煞气,阮恭臣一望,便知此人即是徐子期。
徐子期身跨高头大马,足蹬锃亮黑靴,却未曾如其他将士一般穿着盔甲,但在便服外披了件黑亮且厚实的貂皮大氅,墨般的颜色与他那雪白的肌肤相对,更衬得此人气势非凡。更何况,在这男人的手中,还持着一把燧发枪。
阮恭臣凝神而望,便见徐子期缓缓抬臂举枪,眯眼瞄准远处靶子,面上一丝多余的神情也无,遽然间手指扣动扳机,但闻得铿然一声巨响,子弹穿膛而出,直中红心。
男人微微勾唇,随即冷声道:“都瞧仔细了吗?这就是朝廷给咱们新从洋人那儿买的火器。果然厉害。火石自动打火,刮风下雪也好,天降雹子也罢,都挡不住它生火。洋人卖得贵,我们却不得不吃着亏,好在这玩意儿也确实造得精巧。”
稍稍一顿,徐子期将燧发枪收入枪匣,随即又凛声道:“有资格配备新火器的,共有三千两百八十人,特封为神枪营。你们这些人,都是立过战功,手里也有准头儿的,此番领了枪,还是按着老规矩来。若有违抗军纪者,斩无赦。”
阮恭臣心上一凛,暗道:往日里人总唤他徐小将军,可如今看他的做派,只怕应改称徐大将军了!这个小字,是万万唤不得的了。听闻当地人叫他战神,又有徐铁凛一称,果然不是全无道理。
待徐子期下了马,迎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阮恭臣入账,两人才一坐下,便有一穿着盔甲的结实汉子大步踏来,走到阮恭臣跟前,分外热情地道:“阮大哥,这回的书信该是你带过来的吧?快掏与我看看。”
阮恭臣眯起眼来,定睛一看,不由讶异道:“却原来是潘三郎。”这花太岁潘湜几经淬炼,早被徐子期从原来那个虚浮的花/花公子调/教成了个正经汉子,那身松垮垮的肉也愈加精壮,阮恭臣若非细看,自然是难以认出。
他稍稍一顿,连忙自怀中掏出潘湜亲眷寄来的书信,并凝声贺喜,道:“三郎此后,也是做爹的人了,实叫我等羡慕不已。”
潘湜一愣,知是家中的妾室傻大姐平安生产了,当即喜不自胜,一边忙手忙脚地拆信,一边喜滋滋地道:“大哥儿羡慕甚?是男人,就能当爹,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阮恭臣微微抿唇,却是没说话,而潘湜这才想起阮大郎早和荣十八娘和离的事儿,暗自骂自己说错了话儿,连忙呵呵笑道:“还是个男娃嘞。娘还给那小东西画了个小像。嗨,我自己个儿偷着乐去了,便不搅合你和咱大舅子说正经事儿了。”
听得“大舅子”三个字,徐子期微微一哂,眼中却难得带着笑意。待潘湜出去之后,这徐将军正了正面色,将军中事项向阮恭臣缓缓交待一番,也不曾如阮大郎所料那般对他多加为难,只在阮恭臣临走时,轻描淡写地道:
“我明白,阮大郎不愿入我的麾下,更想去与阮将军等汇合。只是这是官家下的令,我么,也不好违抗圣令。既然来了,就是并肩作战的弟兄,还望阿郎,莫要拂了我的脸面。”
阮恭臣眼睑低垂,连忙推说言重,心中则自嘲道:现下他就是和那老巢被人端了的蚂蚁一般,忙乱不堪,卑微不已,任谁都能踩一脚。他哪里会有天大的胆子,敢和这军营里的霸王徐子期一较上下?徐子期这话,倒是好似讽刺一般了。
只是向来听闻徐子期是个咄咄逼人的性子,不曾想到现下竟这般态度温和。阮恭臣心中惴惴,总觉得分外反常,着实令他不安。
这一边阮大郎夜里头忐忑难眠,不知前程是吉是凶,而那边厢,汴京城里,国公府内又出了件事。
却说自打阮恭臣走后,阮良臣虽也曾立志革新,奋发图强,只是时日久了,这意志难免又消沉了下去。这人日日大醉,颓靡之至,仿佛只要饮下了那盏中白堕,从前簇拥在周的刘端端、小金鸡等美人儿便能回来,驾鹤西去的爹娘也能回来,还有国公府那泼天的富贵,也能跟着回来。
喻盼儿瞧他这副模样,自是恼恨不已,也不再做那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纵是怀着身孕,也大喇喇地挽着袖子与他吵。阮良臣只勾唇一哂,厌烦道:“世间尽是俗人。怎能说是酗酒?‘应呼钓诗钩,亦号扫愁帚’,喝了这个,某才能舒舒坦坦地写出千古名篇。”
说着,这男人打了个酒嗝,喃喃道:“写了好诗,文名远扬,自能振兴家业……你不懂!不懂!”
喻盼儿怀着孩子,因妊娠之故,身子并不舒坦,时有犯呕,惯常头晕。与阮二吵了一番后,她便疲惫得很,也懒得管他,只草草和衣睡下,却也不曾想到隔日醒来之后,便出了事。
这一日清早,她做了早膳后,便去叫弟弟喻喜麟,谁知一入房中,怎么找也找不见人,再一摸床榻,冷冰冰的,一丝暖意也无。盼姐儿慌了神,连忙扯了半醉半醒的阮二,喊他寻人。阮二精神萎靡不振,肿着眼泡,无精打采,话都说不利落,盼姐儿恨铁不成钢,只悔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一心要嫁他,不得已只好自己出府去寻。
她饭也顾不得上吃,也无暇腹中有孕,急急忙忙地找了一上午,却是一无所获。萧奈巡街时遇着了她,虽说国公府已经破败,现下人人避而远之,但这位操刀鬼,却绝不是个落井下石的主儿,得悉喻喜麟走失之后,便命腿都走得发软的盼姐儿在茶摊坐下,好生给她沏上茶,随即安抚道:
“夫人莫慌。这般大的小孩儿,最是贪玩儿,现下不知道在哪儿玩得高兴呢。你稍事休息,我但问你几句话,你最后一次瞧见他,是什么时候?”
喻盼儿抿唇回想道:“昨晚用晚膳时,他还是和儿一同吃的。这之后,儿便教他回房念书,他应了声好,便回去了,也未曾多说甚话。”
萧奈又问了她些话,随即便召来捕快,耳语一番,似是交待了些事情。喻盼儿缓缓抬头,直直地望着他,萧奈微一挑眉,温声道:“阮家娘子,不若让咱护送你回府上罢?你有孕在身,还奔走许久,我怕你路上出了岔子。”
喻盼儿连忙谢过,可这脚走到路上,便如同踏在那棉花上一般虚浮无力,胸腔里那颗心反倒是愈跳愈快,便是她走在嘈杂闹市里,都能清楚地听见那咚咚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待走到府前,喻盼儿便见着个穿着官府的捕快从府内走了出来,那人见到萧奈,面色凝重地与他再度耳语一番。萧奈听后,只对着喻盼儿温声道:“却不知二郎可在家中?”
喻盼儿预感不祥,声音略略发颤,道:“叫他作甚?他什么用处也抵不上……喜麟出了什么事,不妨与儿直说了吧。儿几经大难,没什么……撑不住的……”
她虽这般说了,萧奈却还是不好与他直说,只稍稍护着她,跟在她身后,入了厅堂。盼姐儿精神不济,虽强自硬撑,却还是被萧四郎哄着回屋歇息。这操刀鬼一个人在前厅候了许久之后,醉醺醺的阮二总算现身,见了他,自鼻间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随即眯着眼儿,拢着袖子,嘲弄道:
“我还道现如今还有人登门,必是仁义之辈,可擦亮眼睛一看,这不是操刀鬼萧四郎么?人都道你是狗,哪家有银子都嗅得到,专替显赫人家做事。现如今我家里倒了,给不起狗粮了,好心奉劝你一句,萧捕头还是赶紧找下家吧。”
萧奈挑了挑眉,对于这般冷嘲热讽也是早已习惯,只抱了抱拳,平声道:“二郎说得有理,咱确实是个晦气之人,报丧不报喜,二郎不愿意看见也实属常情。只是二郎的那位妻弟,昨夜失去影踪,现在被我底下的捕快找着了,只是人已没了气儿。探查过了,该是小孩子遇着了甚想不开的事儿,自己投了井。还请二郎与娘子节哀。”
阮二郎这酒,惊得立时就醒了九成。
作者有话要说: 徐将军之所以穿大氅,全是因为大氅是心上人寄来的,肯定不是因为作者的恶趣味。。。
☆、91|01
蜿若惊雷蛰蛟煦(三)
闻得那名唤喻喜麟的小儿投井自尽,或是因国公府再多落败,抑或是因自己耳聋之故,流珠还是颇有几分震惊,又暗自念道:这人啊,不怕一直落魄,怕就怕一下子从天上跌落地里,抑或从泥鳅一步升天。再思及瑞安天分稍显不足,虽说为人刻苦,勤恳不怠,但是勤奋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总会有运气不济的时候;如意天性聪颖,性子却难免易于浮躁,若是有一日遇了难事,也不知会否如这喻喜麟经受不住,走了绝路。
这般想着,阮二娘便在晚膳时候,委婉地点了一点。瑞安倒是有些伤怀,捧着饭碗道:“到底同窗一场,虽说我俩向来不大对付得来,但那不过是些小事儿而已。怎么说没就没了?”
如意却冷哼道:“儿上次从那摊子边上驾车而过,还瞧见阮二郎撒酒疯,打骂喻小郎了,骂他是不中用的聋子,连客人说的价钱都听不清,白白被人占了便宜,将他那字画贱卖了出去。依儿说,喻喜麟之死,一部分怨他自己不争气,另也怨那阮二郎和他姐姐,根本就是将他逼上了死路。”
流珠阖了阖眼儿,微微挑眉,话音轻平,听不出情绪来:“无论如何,只要人还活着,有一颗出头的心,便是最后出不了头,也总归能过得不错。正所谓取法乎上仅得乎中,便是这个道理。怕就怕,别人难为自己,自己也难为自己。留得青山在,休要怕没有柴火烧。”
瑞安听得糊里糊涂,只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暗自咀嚼这话的意思。如意却是飞快地望了流珠一眼,又将眼神儿收了回来。
华不在扬,祸不旋踵。约莫半个月后,流珠被傅辛召入宫中,说是探望久病在榻的阮宜爱,实则是被压在龙榻上,受了那人好一番折辱。那男人撒了气,纾解了心中积怨,但光赤着精壮上身,闲闲地倚在榻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趴伏在软榻之上,肌肤滑如凝脂一般的美人儿,慵懒道:“这明黄色的袍子,你这一披,竟也有几分合适,衬得你容色也明艳了几分。”
说着,官家来了兴致,教她里面穿着丹红色的兜儿,外面则披上官家的龙袍,却又不好生系起。阮二娘钗横鬓乱,肤白如雪,胭脂红艳,身披龙袍,惹得傅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后,微微一哂,勾唇沉声道:“却原来这袍子,也是谁都能穿得的。”
流珠一笑,只不动声色地褪了龙袍,拿起自己的衣物默然换上,这才平声淡淡地道:“那戏台子上唱戏的,有那天天穿龙袍坐龙椅的,却到底不是真龙天子。若说世间只一个真龙天子,非陛下莫属。”
傅辛一挑眉,连连低笑,道:“你这马屁拍的,一看便知是言不由衷。我奉劝二娘,还是要好生修炼才是。你瞧瞧朕底下那帮臣子,远的不说,就说那新来不久叫做周八宝的小太监,拍马屁的功夫都强你许多。”
流珠唔了一声,瞧着便不甚上心,只稍稍一顿,便敛眉垂眼,柔声道:“这段时日,儿常常去鲁元公主府上作客,席间听那些贵女命妇,说了不少关于姐姐的闲话,言辞间多有贬低,或言姐姐靡衣玉食,穷侈极欲,或言姐姐善妒成性,惯常插手官家事宜,还有的说,姐姐家门破败,父母双亡,可她却依旧过着神仙日子,半分伤心的样子也无,实在不孝……”
傅辛点头,不咸不淡地道:“近来确有不少人,尤其是世家一派,递上帖子,请朕废后。说是阮镰之所为,贪污军晌,且是百姓捐出的银钱,与叛国无异,爱爱出自这样的人家,万万不能继续做后宫之主。”
流珠冷笑道:“官家还装甚?还不是你放的风声?”言及此处,她微微咬唇,目光难得生凛,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道:“你拦着旁人,不让任何人面见皇后,一直推说皇后正在养病。儿只问你,姐姐是真病了?还是假病?”
傅辛答非所问,但噙着笑意,边去扯她那纤纤素手,边温声道:“朕这一回翻身仗打得,可还算得上是酣畅淋漓?朕不过是挑起个头儿罢了,棋局一开,棋子自己便会动。冯氏自缢,阮二颓靡,早在朕的意料之中。阮镰赐死,阮大郎明知死局却不得不远赴边关,你可痛快?听说便连喻康唯一的子嗣,前些日子也投了井,在想起朕年少时,他瞧不惯朕的那副模样,朕心里面,可畅快得很。”
男人低笑两声,又状似温柔地抚摸着阮氏面颊,轻声道:“爱爱,是真病,却也可以说是假病。那些风声,也确实是朕属意而为。朕费这样的苦心,都是为了你。”
阮宜爱虽因接连生育之故,落下了些病根,但也不至于在这样的关头,病重得见不了人。流珠心中气急,一把打掉傅辛的手,并将那手死死按在龙榻之上,随即凝声道:“说甚既是真病也是假病……你给阿姐下了药?”
傅辛在她面前,也懒得如平常那般虚伪掩饰,只轻松抽出手来,坦然道:“嗯。从仲生下来后,早几年还算长得好,后来身子骨却愈发得弱。现如今爱爱也是命苦,害了同样的病,间或腹痛难止,寝食难安……”
稍稍一顿,男人眼睑低垂,虽年岁渐长,可那纤密的睫羽却一如少年时般诱人,然他嘴角勾勒出的笑意,却让人心上发寒:“二娘可听过金刚石?”
流珠不解他此时提及金刚石作甚,只低声道:“自然听过。”这所谓金刚石,便是钻石的原声。
傅辛温声道:“世人只知金刚石坚硬无比,可钻玉补瓷,却鲜少有人知道,若将那金刚石的粉末,混入人之饮食,每日里放上一点,时间久了,因其疏水亲油,可令人心腹生痛,肠胃出血,久而病去。”
流珠大震,喃喃道:“你真是心狠。”
傅辛闻言,敛去冰冷笑意,只眯眼望着她,低声道:“身在其位,必谋其事。”
流珠眨了几下眼,又想起先前皇子傅从仲因着痼疾,日日服药却不见好转,傅辛还几番大发雷霆,处置了数名御医,现如今看来,真是愈想愈令人心寒。单单为了这个皇位,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这人几无犹豫,毫不心软,杀妻害子,半分情意不留……若是他真的迎了自己入宫,流珠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活着走出这宫城。
以势聚者,势尽则散。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