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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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山庄？”连城很是好奇，“怎么会留在无名山庄？”
　　　　“这几天睿儿在山庄内和其他的兄弟玩的正浓，不愿回来。而且爷爷也要留睿儿在山庄，孩儿便流睿儿在山庄了。”
　　　　连城心忽然沉了下来，凌胜把睿儿留在山庄之意很明显，就是让他回无名山庄。
　　　　思源见连城脸色不好看，忙问：“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惊鸿走过去道：“看来无名山庄是不得不去了。”
　　　　“惊儿。”连城搂过惊鸿惆怅的说，“现在也该是要面对的时候了，我只是担心你。”
　　　　惊鸿笑了笑把头靠在了连城的肩上，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
　　　　“惊儿，这一生苦了你。”
　　　　“我不苦，苦的是你。这一生你经历了那么多的坎坷风雨。”
　　　　“是啊，这一生，我尝尽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看透了爱恨情仇。所以我只想和你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再也不问这世间的纷争。”
　　　　“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是鬼谷少主，不是无名山庄的七爷，而我不是出身青楼，我们都是平平凡凡的人，在一个世人不知的小村落安静的生活，膝下儿女成群，那该多好。”惊鸿沉醉在自己想象的幸福生活中。
　　　　“我也好想。”连城把胳膊搂得更紧。这样的感觉是多么的舒服。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就这样静静的搂着心爱的女人，感受她的体香。
　　　　思睿晚上才回到凌胜的院中，凌胜把思睿叫道自己的房中。思睿很好奇的走过去坐在凌胜旁边的凳子上，疑惑的昂着头看着凌胜问：“爷爷怎么今天这么古怪，有什么事吗？”
　　　　“爷爷有件事想问你。”
　　　　“爷爷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孙儿必定把知道的全告诉爷爷。”
　　　　“你爹是不是恨爷爷？”
　　　　“没有，爹还说来看爷爷呢，但是爹又说还不是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爹一定不恨爷爷，如果真的恨爷爷就不会让睿儿和四哥来山庄看爷爷了。”
　　　　“那你娘呢？”
　　　　“我娘就更不会恨爷爷了，娘还劝爹来看望爷爷呢。爷爷，孙儿不知道当初因为什么，为什么爹和爷爷之间有矛盾？”
　　　　“这是上一辈事情，不该你问。你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既然爷爷不说，那睿儿不问了。”思睿很是委屈低下头的嘟着嘴撒娇说。
　　　　连城怜爱的拍着思睿的背说：“还生起爷爷气了？”
　　　　“没有，睿儿哪里敢。”
　　　　“是不敢还是根本就没有？”凌胜逗趣的说。
　　　　“睿儿没有。”
　　　　“这么晚了回去休息吧！”
　　　　“恩。睿儿回去了，爷爷早点休息吧！”说完便回去了。
　　　　凌胜望着门外的黑夜，父子之间的恩怨已经持续了三十多年，也该结束了。
　　　　次日，凌胜正在院中赏着花草，这时凌柏跑了来口中叫道：“爷爷，爷爷……”
　　　　“出了什么事了，这般的大呼小叫，还有没有规矩？”凌胜训斥道。
　　　　“爷爷，孙儿知错。”
　　　　“什么事？”
　　　　“七伯伯来山庄了。”
　　　　“你说什么？你七伯伯来山庄了？”
　　　　“是，刚刚孙儿从前院经过的时候，看见二伯伯带着几个陌生人，管家说是七伯伯。”
　　　　“他们在什么地方？”
　　　　“在前厅。”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家仆走进来禀报的说：“庄主让小人来请老太爷到前厅。”
　　　　凌胜镇定的问：“什么事？还要老夫亲自到前厅？回去告诉庄主，说老夫现在身体不适，在床上躺着呢。”
　　　　“老太爷，庄主是因为……”
　　　　“没听见我的命令吗？”凌胜斥责。
　　　　下人不敢违抗，忙称是的退了出去。
　　　　“爷爷为什么不去见七伯伯？爷爷不是很想见七伯伯吗？”
　　　　“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可是……爷爷这赌注也太大了吧？如果七伯伯真的不见爷爷了怎么办？”
　　　　“你七伯伯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来这儿。”
　　　　凌柏还是很担心，但是见到凌胜这般的有自信，也便不去多问了。
　　　　家仆到了前厅，凌空没有见到凌胜来，问了原因，家仆道：“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太爷今天心情不好，小人还没有说七爷来了山庄，就被老太爷给轰了出来。”
　　　　“老天爷现在怎么样了？”连城问。
　　　　“老太爷身体不适，正在床上躺着呢。”
　　　　“老太不是最近身体好了些吗？怎么忽然又不适？”凌空吃惊的问。
　　　　“这……这……小人不知道。”
　　　　连城听后笑了笑叫下人退下，对凌空道：“我既然来山庄，怎么能够让老太爷来前厅见我呢，应该我去见老太爷才是。”
　　　　凌空听后也明白了缘由也笑了，说：“人道知子莫若父，原来还有知父莫若子。二叔还耍起孩子的脾气来了。”
　　　　“既然老太爷有这意，我又怎么能不去呢？”
　　　　凌空便领着连城等人去了凌胜的院中，见到凌胜在院中浇花。他们走了过去。
　　　　“二叔，老七回来看你了。”
　　　　凌胜转头看了眼连城，和他身边的惊鸿，平淡的道：“不是说走了就不回来吗？怎么还想到回来？”
　　　　连城和惊鸿走上前双双跪下。
　　　　“孩儿拜见父亲。”
　　　　凌胜见此才转过身来，看着连城，他比以前少了忧愁，多了从容。连城也望着凌胜，他比以前苍老的许多，皱纹多了，白发多了，忧愁也多了。十年来他们都老了。
　　　　“起来。”凌胜忙去扶连城。十年了，这个儿子终于回来了，他又怎么能做到冰冷呢。
　　　　“到屋里说话吧！”凌空把他们都劝到房中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归去来兮　

　　　　“爷爷。”思睿大叫着从外面闯进来。见到自己的父亲母亲都在，很是吃惊。忙收敛了些，“爹、娘、二伯伯你们怎么都在？”
　　　　“你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怎么莽莽撞撞的？”惊鸿训斥的说。
　　　　“娘，你和爹怎么来看爷爷了？昨天爷爷还和睿儿说道你们呢。”
　　　　连城看着凌胜，他心中也明白，凌胜又岂会是昨天才说道自己，这十多年他不知道多少次的说道自己。自己因为怕面对而选择逃避，不愿回来。
　　　　“爹，儿子不孝，这十多年让你担心了。”
　　　　凌胜又怎么会去怪罪他，十多年前的事情是谁对是谁错，真的可以说的清楚吗？也许他们说都错了，也许谁都没有错。
　　　　“当年之事就别再提了。当年为父听说你们两人分开了，前段时间才走到一起，你们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当年为父不该反对你们，让你们受了真么多的苦，也害死了可儿和月儿，还有两个无辜的孩子。”
　　　　“爹，这都是多年前地事情了，还是别提了，现在儿子和惊儿在一起已经很满足了。”连城看了看惊鸿，很幸福了笑了笑。
　　　　凌胜也放下了压在自己心中十年的巨石。知足的点着头。
　　　　“儿子准备过段时间就和惊儿找个地方归隐，平平淡淡的过完下半生。”连城补充的说。
　　　　“归隐？”这倒是让凌胜很吃惊。
　　　　“是，儿子这半生也漂泊的累了，只想安静下来。我欠惊鸿的太多了，我只想用下半生来补偿她。”
　　　　凌胜知道自己是挽留不了连城，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挽留住连城。也许这样更好，他这半生已经尝尽了坎坷，也该安定下来平静的生活了。
　　　　“也好啊！”凌胜长叹着，刚见面又要永远的分开了。
　　　　思睿忙道：“我也要和爹娘在一起。”
　　　　“好。”惊鸿搂过思睿的肩道。
　　　　凌空望着连城，曾经他也是想这样和自己的妻儿平平淡淡的=的度过一生。最后凌胜把他从平静的生活拉回山庄来，让他再次的卷进庄主之位的争夺中。最后他胜了，他得到了山庄，是天下第一庄无名山庄的庄主，可是那段平静的幸福生活，却是今生最美的记忆。拥有再大的权力，再多的财富，在他的心中还不抵那段清苦的生活。他现在多么的羡慕连城能够有这样选择的机会，而他却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凌空拍了一下连城的肩肯定的点了点头。连城也明白凌空的心思，曾经他也这么的想过，只是他没有生活多久。他现在心中应该还有失落。
　　　　“我听说你和云儿现在也在杭州，是不是？”
　　　　“是，前段时间还见了面，六哥和六嫂都很好，就是城中的云泉坊老板，爹不用担心他们。”
　　　　“为父这一生最得意的三个儿子，现在一个病逝，一个将要归隐，还有一个也不愿回山庄。”凌胜感叹的说。
　　　　人生三大悲事：少年丧父，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他都占上了，他一生也是不易。
　　　　连城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一切都是不能够挽回的，也是改变不了的，这就是每个人的命，也是凌胜的命。
　　　　连城在山庄呆了几日，才知道凌玉和文生前几年回来过一次，现在两人在青州做个小生意，生活很平静幸福。凌霄的两子也都成家了，连城也见了他们，他们对自己也没有怨恨之心，心中也宽慰了些。华夫人在凌霄去世后次年也病逝了，芙蓉在前几年也病逝了。凌胜便让凌空把易水一家人调离山庄，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了。
　　　　连城想到了郁葱，他们从敌人走到朋友也是不易。便去看望，才知道谷大夫已去世，现在郁葱这十来年也是在钻研医术，也是略有成就。凌玢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小儿子就是一直陪在思源身边的青儿。一家人生活的也是平静，郁葱也适应了这种平静，这让他的生活显得更加的安逸。
　　　　连城回到鸿园后，把归隐的想法告诉了千呈，这让千呈很是意外，但是也知道连城一旦想做一件事情，是任何人都拦住了的，也便没有去劝说他。
　　　　这日，连城把千呈、慕义、清平都叫来，吃了一顿团圆饭。席间，他把鸿园交给了千呈而不是思贤，因为这个鸿园有一半的功劳是千呈的。也把思贤和思源交给千呈管教。
　　　　离开鸿园前，连城去看望了凌云一家，曾经他们之间有过误解，有过怨恨。对于祝心畅，他毕竟是她的杀父仇人。但是现在他们之间只有浓浓的情义。
　　　　后来他去看望了诸葛玉莲、江天、律节、律可儿、江香、云飞、井显、阿琳、庄月，他这一生重要的人。虽然他不着调现在竹叶青，正林和龙丽都在什么地方，他只希望能够平安的活着。
　　　　在他离开鸿园之后，他又去看望了飞亭和红衣，才发现飞亭和红衣的坟边多了一座坟，是兰儿的。听当地的人才知道，兰儿几年前因为相思成疾，病逝了。村中的人看见她如此的痴情可怜，便把凑钱把她卖了。
　　　　曾经相伴的兄弟姐妹，都这样去的去，离的离。
　　　　连城在别人都不知道的一个清晨和惊鸿、思睿离开了鸿园。
　　　　马车刚行出了杭州城，就听到后面有人在呼喊，连城刚停下马车，后面的人便追了上来，竟然是思源和丹砂。
　　　　“你们怎么追来了？”
　　　　思源和丹砂忙下马，“爹”思源和丹砂跪下道，“孩儿求爹娘，带孩儿一起走。”
　　　　“胡闹！”
　　　　“爹，孩儿没有胡闹，孩儿和丹儿考虑的很清楚，这十年孩儿都没有能够在爹娘的膝下尽孝，现在有了机会，求爹娘成全孩儿。鸿园的生活根本不适合孩儿和丹儿。”
　　　　“回去！”
　　　　“爹，求你成全孩儿。”思源跪上前几步，抓住马车的椽轴可怜巴巴的看着连城求道。
　　　　惊鸿看着此，便劝说连城道：“就让源儿一起走吧！十年前你丢下他，难道现在还要丢下他吗？再者，鸿园中他又能和谁亲近呢？”
　　　　连城也知道因为庄月的缘故，思源在鸿园中就尴尬，现在自己走了，他在鸿园更加的难堪。加上思贤对他一直都有敌意，难保兄弟之间不会残杀。
　　　　“起来吧！”
　　　　“爹，你答应了？”
　　　　“不起来，是不是想跪着去？”
　　　　“谢爹娘。”思源忙起身，“爹，孩儿来驾车。”
　　　　“四哥，我要骑马。”思睿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到了马上，“我先去探路了。”说着骑马便先奔了起来。
　　　　思源扶丹砂上了马车，驾车向前奔去。马车前思源搂着丹砂，马车中连城搂着惊鸿。
　　　　“爹，娘，我们要去哪儿？”忽然前面的思睿大声的问。
　　　　“去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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