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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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心中生出疑虑,便问他到底有什么难处。
陆兴偷瞄了一眼陈夫人,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提出要他去自己家里商议。陈茂时有心将此事瞒着妻子,之前与陆兴说话的时候,不提具体人名事情,现在见他样子,应该是不方便当着自己妻子所说的话,便随着陆兴去了他家。
陈茂时一到了陆兴家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是什么难处?若是多要银子,我可不会给你,说好三两纹银,再多没有。”
陆兴关上门,向房内看了一眼,不见五月的身影,心里反而有点害怕,又向四周看了一圈,总觉得她还在屋内,便按着之前五月所要求的,掏出昨天陈茂时给他的那吊钱递还给他,同时说道:“这钱还你,这事我不干了,老子还要留条命,吃喝拉撒睡女人。”
陈茂时一惊,失望之余又有些恼怒:“先前都说好了怎么又不干了?那丫头不是已经被你骗来了,你还能罢得了手?现在她人呢?”
陆兴又向着四周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说道:“你说话可要小心着些,叶小大夫不是人。”
陈茂时被他这幅神情弄得满腹疑虑,不由自主地也向着四周看去,口中问道:“什么叫不是人?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神叨叨的,到底在看什么?”
他视线扫过屋内家什,团着肮脏棉被的小床,缺了个抽屉的橱柜,一张破桌子一条板凳……乍一看没啥特别的啊,一看就是个单身混混缺少打理的家,只是不知为何,大白天的陆兴却把门窗都关上了,屋里没了直射进来的阳光,看起来鄙陋中带着几分阴森。
他再回过头来时,却瞥见橱柜前站着个人,定睛一看这不是叶小大夫吗?刚才明明屋子里只有自己与陆兴两人,她怎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陈茂时顿时吓得连退好几步,被身后的板凳绊了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此时才明白陆兴所说的“她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陆兴本来就疑心五月还在屋里,只是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让自己和陈茂时都看不见她而已,这会儿见陈茂时被吓得如此狼狈,心里不由得还有几分快意。这陈茂时自持是个大夫,看不起自己,与自己说话常常带着一股鄙视之意,但他看到叶小大夫凭空出现,还不是与自己第一次见到相同情形时一般德行?
五月听到陆兴和陈茂时从外面开门进屋的声音,便进入了玉佩洞天里,她好奇陈茂时会如何回答陆兴,突然发现自己在玉佩中凝神就能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待她听到陈茂时说出“那丫头不是已经被你骗来了,你还能罢得了手?”已知陈茂时确确实实就是幕后主谋,便故意突然现身,吓他一下。
陈茂时坐在地下,一对小眼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五月,心道难道是昨日陆兴杀了叶五月,她今日就化成厉鬼来报复了?但见她头梳双鬟,身穿布衣,双眸清澈,脸色红润,怎么看也都只是一个普通少女,不像是什么鬼怪妖物。
他便定了定神,从地上爬起,等了一会儿,见五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自己,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心中又害怕起来了,心道不管她是人是鬼,现在先撇清自己在说:“叶,叶小大夫,你可不要听陆兴胡说什么就信了。我从来没有叫他来害过你,啊,还有叶大夫!”
五月冷冷道:“我刚才明明听你说‘先前都说好了怎么又不干了?那丫头不是已经被你骗来了,你还能罢得了手?现在她人呢?’还说不是你叫他来害我们父女的?”
陈茂时见自己阴谋已被她知晓,再看她说话表情,都和常人无异,越想越觉得她刚才一定是躲在某处,偷听到了自己和陆兴的对话,然后趁自己不备突然现身,来吓自己一下,若是这样就被她唬住,枉为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此时屋里就三个人,他和陆兴两个大男人难道还制不住她一个女子吗?
想到这里,陈茂时便几大步迈到五月身前,伸手抓向她左臂,一边疾声说道:“陆兴,过来一起制住她!”
☆、狗亦咬狗
陈茂时几大步迈到五月身前,伸手抓向她左臂,一边疾声说道:“陆兴,过来一起制住她!”
陆兴这无赖就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这会儿哪里肯过来帮忙?
他两次亲眼见到叶小大夫神秘消失再出现,心中打定主意,绝不先对她动手,就让陈茂时这老家伙去和她斗。若是他占了上风,自己再上前帮忙也不迟。若是陈茂时吃了亏,那就帮着叶小大夫痛打落水狗。
陈茂时眼看着自己的手就要抓住那条纤细胳膊,五月却不闪不避,脸上甚至露出个笑容来,心中莫名地慌乱起来,动作就滞了一下。下一个瞬间,就看到面前那小姑娘就如糖粉溶化在水中一般,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骇得陈茂时成了木头人,他摆出那副伸出手去抓东西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刚才还站着叶小大夫,现在却空空如也的地方。
许久,他才僵硬地回转头看向陆兴,颤声问道:“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陆兴摇摇头,他咋知道呢?他连叶小大夫是不是人都不确定。
五月在玉佩洞天里听见陈茂时的问话,想着如果自己能听见外面说话,那么自己说话也许也能让外面听见,顿时玩心大起,试着回答道:“我是修仙之人。”
陈茂时隐约听见声音,却听不真切,骇得倒退两步:“陆兴,你可曾听到什么声音?”
五月凝了凝神,大声道:“陈茂时,你好大的胆子!”
这下陈茂时听清了,确实是叶小大夫的声音,然而这声音空空渺渺,根本找不出声源所在,他害怕之极,不由得仰头看看屋顶,心底也觉得自己这种举动实在荒唐,然而明明听到声音,就是看不到说话的人,这种奇异之事只有拿鬼神来解释。他又是做了亏心事的,这时慌得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他四处看了看,这屋子空荡荡的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就想躲到陆兴背后去。陆兴哪里肯替他当挡箭牌,揪住陈茂时的衣领就把他向前推。陈茂时发了急,去拉颈后陆兴的手,但以他的力气当然拉不动,就掰陆兴的手指。
陆兴手指吃痛,挥起一拳重重打在陈茂时脸上。陈茂时被这拳打的头晕眼花,更加地扯紧了陆兴的手臂,死也不放,另一只手则乱挥乱舞,试图打到陆兴。陆兴被他在脸上抓了几把,火辣辣地疼,气得将陈茂时按倒在地,就是一顿痛揍。
五月在玉佩洞天里看不见外面情形,只听陆兴和陈茂时打架的声音,陈茂时不住呼痛,自是吃亏比较多。她乐得让他们狗咬狗,让他们在地上纠缠撕打了好一会儿,才喝道:“住手!”
陆兴立时住了手。陈茂时被他压在地上,用手护住头面,本来已是只能挨打的局面了,此时见陆兴住手,趁机一拳重击在陆兴小腹之下的命根之处。
陆兴不曾防备,痛得从陈茂时身上滚下,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咬牙嘶嘶地抽着冷气。他一等疼劲儿稍微过去,就愤恨地爬起来冲到陈茂时面前抡拳又要揍他。陈茂时急忙再举起手臂护住已经青肿不堪,嘴角眼角都流血不止的头面部。
五月不愿再和这两个家伙耗时间,喝止道:“住手!你们两个都听好了!”
陆兴拳头举起一半却只得停下,狠狠地瞪了陈茂时一眼。陈茂时则从双臂间只露出一对小眼,滴溜溜地朝四下里看。
陆兴自觉揭发陈茂时有功,胆气要比陈茂时壮,更想要拍五月的马屁,因此语气里带着几分殷勤热切地说道:“听着呢,叶小大夫有啥吩咐?”
只听房内又响起五月清朗而又带着几分空渺的声音:“我叶家世代修仙,为了积善修德,才悬壶济世,谁知到了这个小镇上没几年,却遇你们两个小人,嫉恨我爹,设下圈套害我们父女。
我本想收了你们两人去炼丹,但我爹若是知道了一定会责骂我,所以只能便宜了你们两个卑鄙小人。以后你们不许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立刻搬出瑞平镇,再也不许回来!还有,不许泄露叶家修仙之事,不然我就算拼着被爹爹责罚也要收了你们两个去炼丹!”
陆兴听了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以后小人一定不做坏事不多嘴,不该说的小的一句都不会说,也绝对不去叶小大夫面前惹您生气!就不要再赶小人走了吧?”
“不行,限你们三日内必须搬出瑞平,哪怕多留一个时辰也不行。要是过时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爹爹不知此事,她胡诌的修仙之事,时间长了恐怕会被这两人看出破绽,因此必须逼这两个小人尽快离开小镇。
陆兴只得答应,他东西倒是不多,平时也没什么正经营生,换了地方也是一样地混,只是要卖了这里的祖产房子有些舍不得。
陈茂时听到只是搬离小镇这个要求,倒也爽快应承:“在下这几日就搬走,再也不回来了。”他本就是租住镇上,在这里并无祖产,既然在这里争不过仁济医馆,倒不如换个地方再开医馆。
两人说完话,又等了许久,却听不到五月有何回答,也不见五月出现,试着叫了几声“叶小大夫”,房内再无人回应,便猜她已经离开。两人互相对瞪一眼,却也无心再说什么埋怨对方的话,各自灰心丧气地准备搬离小镇事宜。
五月其实不曾离开,她只能瞬息之间来回于玉佩洞天与真实空间,并不能真正离开此地,因此只能等到陆兴出门去托邻居卖房,才悄悄现身。陆兴家中反正也无甚财物,又准备卖了房子的,因此只是掩上了门,不曾反锁,五月轻推屋门,顺利离开他家,顺便拿走了自己昨日落在这里的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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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仁济医馆这边,叶昊天早就回来了,他跟着五月出门,谁知跟着跟着就不见了她的影踪,无奈只能回了药铺内。
程青莲见他回来,迎上去问道:“天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可见到那人是谁?”
叶昊天摇摇头:“五月这丫头鬼灵精怪,我跟了没几步跟丢了,怎么也找不到她人。”
程青莲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
叶昊天道:“今晚你再好好问问,她像这般出去私会总不是个事,如果她还是不说,不如直言询问。你也好告诉她一些这方面该避忌的事。”
程青莲点头应了,又和叶昊天说起自己这一日所推想的可疑人选,夫妻两人一番讨论,却也没个最符合的人选能像是五月的意中人。
等了半晌,五月从外面回来,果然带回了药箱。叶昊天见她脸上颇有喜色,放下药箱后,又偷偷捂嘴笑,便与程青莲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点了点头。
五月见爹娘都在铺子里,这时又没有病人,想起种在院中的奇异的小草,和叶昊天说了一声便去了院子里。
昨夜她种下的小草就在东壁脚,那里还长着不少其他野草,虽然是冬天,因为地处江南,地气较暖,那些野草倒也还绿着。然而从玉佩洞天里移植而出的那几株小草却都萎黄不堪,眼看着就要枯死了。
五月吃了一惊,不曾料到这在玉佩洞天里再生能力极强的小草,到了外间却如此脆弱。她赶紧回自己屋里,带上杯子到空间取了一杯湖水,出来浇在小草上。盯着看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好转,反而好像更为枯槁了。而被少量湖水滋润过的周围野草,却越发得青翠碧绿起来,连本来有些枯黄的叶梢也变绿了。
五月想了想,将即将枯死的小草连带周围野草连根挖起,回到自己屋内,反关了门进入玉佩洞天,将这几株草都种到湖边。
她本想再观察看看,却听见娘亲呼唤她的声音,赶紧离开玉佩洞天,一开自己的房门,便见娘亲站在门外。
“娘,是不是来病人了?”
程青莲摇摇头,微笑道:“没有病人,我看今日较清闲,来和你说说话。”
五月让娘亲进屋,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她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
程青莲拉着五月走到床边,和她并肩坐下,将她的手掌放到自己掌上,比了比大小,轻笑道:“一转眼,月丫头就长成了大姑娘,这手快和娘亲一般大了,单看手指还比娘更长一些呢。想起当初,你刚刚出生的时候,那小手,比猫儿爪大不了多少,总是捏成个小拳头,肉乎乎的别提多可爱了。”
五月“恩”了一声,轻轻靠在娘亲的肩头,小时候常常这样靠在娘亲的怀里,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和娘亲一般高了。
程青莲又道:“女儿长大以后啊,心里除了爹娘之外,还会有别的人。”
五月微微一愣,娘亲和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娘亲。
程青莲见五月一脸疑惑,并非预想中的满脸娇羞,心下稍定,想来她还是不懂,但女儿已经这个年纪了,有些事还是早些教给她才好。于是她低声问道:“五月,你可是有喜欢的男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误会大了,O(∩_∩)O哈哈~
☆、误会大了
五月听娘亲突然问自己可有喜欢的人,不由得大窘,急忙道:“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
程青莲并不相信这话,稍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五月,你这性子爹和娘都了解,若是没有什么事,怎么会一个人去野外玩到天黑后才归家?你老实说,昨日下午你是不是和谁约了在外相会?”
五月这才知昨晚她随意找的借口,爹娘并不相信,反而因此生出了误会,以为她喜欢上了谁,和那人相会才会这么晚归家的,然而昨日之事她还要隐瞒到底。到底该如何回答娘亲这问题,让五月犯了难。
程青莲见五月一直低着头,以为自己是说中了她的心事,便柔声说道:“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爹娘不会反对,反而欢喜,但你不能瞒着我们出去私会。要知道女孩儿家清白最是要紧,原来你年纪小,又懂事,总是在铺子里帮忙,爹娘没有担心过此事,但现在……”
接下来程青莲一番细细叮嘱,诸如不该和青年男子单独一室相处啦,万不可有肢体的接触啦这些。
虽说五月是十五岁的模样,但她的实际心理年龄其实已经二十多了,自非完全懵懂的小女孩。然而经历那许多的变故,特别是前世的经历之后,她对男女之情似懂未懂,又有种本能的厌恶与抗拒,除了公事公办地替人看病之外,从不曾对差不多年龄的男子有多看过几眼,更别说是有什么钦慕喜欢的心情了。
程青莲的一番好意嘱咐,对五月来说,反而勾起她内心深处的暗色回忆。她从来不觉得男女之情是件欢愉之事,反倒是她想要刻意回避的痛苦。
五月越听越是脸色苍白,突地打断了程青莲的话头:“娘,我没有喜欢的人,昨天下午其实是和表哥去镇外东平山了,我想去找药典上的一样药草,一个人去那里有些怕就找了表哥陪着去,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才耽搁到这么晚回来。”
程青莲讶然道:“那你昨晚为何要隐瞒和表哥一起去的事?”
常言道说一句谎言,要用一百句谎言去圆谎。五月为了不要再听娘亲继续说下去,随口说昨天是和纳福一起出去的,此时却深深感觉到了后悔,然而话一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现在想要收回而不得。她一时不知如何圆谎,索性闭口不言。
程青莲等了一会儿,见她不说话,便叹了口气道:“原来是和纳福出去了,那还好,只是纳福也十八了,虽是你表哥,也要注意避嫌。”
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说道:“其实,刚才纳福从隔壁来找过你,说是镇上来了戏班子,现在镇外空地上正在搭戏台,他喊你过几日一起去看大戏。”
五月现在那有心思去看什么大戏,只是刚才和娘亲说了昨日和纳福一起出去的,想想要先和纳福通通气才行,何况她不愿再听娘说那些男女之事,便起身问道:“表哥还在外面吗?”
程青莲一面细细观察五月的神情,一面说道:“我刚才对他说你在里面休息,他就回去了。”
“娘,我去舅舅家,一会儿就回来。”五月说完便匆匆离开了自己房间。
程青莲跟着她到了前面药铺,瞧着她小跑离去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
叶昊天见她神色,问道:“青莲,你问出来了吗?”
“她说没有喜欢的人,又说昨日是和纳福去了东平山找草药。”程青莲停顿一下,又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我有些疑心她是喜欢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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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纳福刚才去仁济药铺找五月却吃了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此刻有些懊丧地坐在柜台后,垂头看着台面。
五月过来见舅舅不在铺子里,心想正好和程纳福说事:“表哥,你刚才去找我了?”
程纳福听到她的声音,脸上一喜抬头道:“是啊,五月,我想找你一起去看大戏,镇子西边已经开始搭戏台子了,我问过戏班子里的人,他们说过四天就开演,演的是《白蛇传》,这部戏可好看了!”
“看戏的事情先慢点再说,你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程纳福虽然有些不解,还是回答道:“我昨天去找以前私塾一起读书的同学了,在他家吃过晚饭又说了会儿话才回来的。”
五月这下放心了,嘱咐他道:“我和爹娘说昨天下午是和你一起去后山找草药去了,可是没有找到,所以昨晚很晚才回家,要是我爹娘问起,你可别露了破绽。”
程纳福挠了挠头问道:“五月,你昨晚到底去了哪里?连我爹都帮着去找了。”
“这你就别管了,记得替我瞒着就好。”
程纳福促狭笑道:“你不告诉我昨天去了哪里,我就不替你圆谎。”
这事五月连爹娘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