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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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就别管了,记得替我瞒着就好。”
程纳福促狭笑道:“你不告诉我昨天去了哪里,我就不替你圆谎。”
这事五月连爹娘都不能告诉,哪里能说给他听,“哼”了一声道:“那你到底去不去看戏?”
“看,看!”程纳福连连道,镇上难得来一次戏班子,难得这次演的又是会变蛇的白娘子,当然不能错过。
五月莞尔一笑:“那就这么说定啦!”
待五月走后,程纳福才反应过来,他又给表妹耍了一次,表妹这招叫……对,叫避实就虚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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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莲见五月回到药铺,问道:“五月,你……答应和表哥去看戏了?”
五月点点头,在柜台后面坐下。
刚才五月去舅舅家时,这夫妻俩其实已经讨论过和程青彦一家结亲之事,现在程青莲对叶昊天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后面去继续商量。
本来程纳福对五月确是有点意思的,他们早就看出来了。两家又住得近,他时不时地来找五月说话或是约她出去玩。只是五月一直都对他冷淡得很,常常给他吃闭门羹,所以他们昨天猜测五月的意中人是谁时,压根儿就没往纳福身上想。
谁知五月昨日下午恰恰就是和纳福一起出去了,今天一听到纳福找她去看戏,就立刻跑去了程青彦的铺子里答应此事。夫妻俩都觉得这苗头不对啊!
虽说这是亲上加亲,但一来这亲也太近了,二来程纳福虽然长得眉清目秀,颇为俊朗,却是和他亲爹一样的好吃懒做,性子更是被丁小花宠得颇为骄纵,叶昊天夫妻都不喜欢他做女婿。更别提他还有个泼悍的娘亲丁小花了,之前只是寄住他们家,已经如此。若是五月做了她的儿媳,成了她家的人,还不知要被这个婆婆怎样折腾呢!
这夫妻俩越琢磨越觉得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决定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拆散这“一对儿”,就算只是苗头,也要把这苗头给掐了!
五月心中所想却是另一回事,玉佩洞天里那几株移植进去的野草不知如何了,而那本来生长其中,移植出来却变得枯萎将死的奇异小草,移回去后是不是能成活?单从刚才在野草上浇了湖水后的样子看来,这水不光是对人有益,对草木也有助益,若是野草能在玉佩中存活,那么她也许能在里面种上一些药草,说不定会比外面所生药草更好些。
她正低头想得出神,却见光线暗了几下又亮,似乎有人从外面进了铺子。她抬头一看,进来三人,都不是小镇上的熟面孔,却是几个陌生的青年。
当先一位大约二十来岁,颀长身材,穿一身玄色对襟长衫,深灰色镶白玉腰带,鸦黑薄底快靴,清瘦俊逸却略显苍白的脸上,一对狭长凤目透出一丝探寻的意味:“请问,这里是叶昊天叶大夫所开的医馆吗?”
五月一惊,她本以为是路过此地的陌生人,可能来此购药或是求医,然而开口就问爹爹名字,看起来像是特意过来找爹爹的,难不成是当年那张家的人找了过来?若是真的就糟了。
她一面仔细观察这几人脸上神色,一面反问道:“这里是仁济医馆,请问几位是求医还是购药?”
玄衫青年微微一笑:“仁济医馆这么大的四个字,在下倒还认得,不劳姑娘说明了。在下来此,亦可算是求医,求的就是叶大夫。”
五月细细打量下来,当先这个玄衫青年,城府颇深,虽然微笑,却看不出他的来意是善是恶。而他身后两人,作随从打扮,倒是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刚进铺子时,带着几分好奇四处张望,此时听她不回答叶昊天是否在此医馆,脸上便带了几分不耐烦。
其中一着浅灰衣裳的人道:“姑娘就爽爽气气地说一声,叶大夫在还是不在,别浪费我们少爷的时间。”
“这里没有叶大夫。”五月见这三人不像是真的来求医的,便干脆拒绝了,只怕万一他们与那张家人有些联系。
那着浅灰衣裳的随从似乎还想要说什么,被那玄衫青年回头睨了一眼便缩了下头,闭嘴不言。
玄衫青年制止了那随从说话后问道:“姑娘先前又为何不说这里没有叶大夫?反而要问在下来此目的。”
五月撇撇嘴:“有生意上门,自然要多问一句。就算这里没有叶大夫,也能看病售药啊。”
那玄衫青年闻言笑了笑,不再问却也不走,竟然在药铺里踱起步,四处观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女婿来了,后面戏份很重啊!任重而道远,恩恩~
☆、隽修求医
五月心里极为不安,瞧上去这玄衫青年极有把握爹爹就在这里行医,准备守在铺子里等爹爹回来或是从里面出来了。不过他若是有心,事先在镇上稍加询问,就能知道这医馆是爹爹开的了,她想瞒其实也瞒不住,倒不如先探问一番他的目的吧。
想到此处,五月便轻咳一声,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公子,你与后面这两位都不像是患病之人,请问你求的是什么医?”
玄衫青年微挑眉头:“在下不像是患病之人吗?叶大夫不是数步之外,单凭望闻就能猜出对方所患何病吗?听闻他的女儿学到了他十成十的本事,怎么看不出在下的病呢?”他神情虽好像是略有诧异,语气却带着几分嘲讽。
五月又是一惊,这人连自己是叶昊天之女也知道了,自然是事先做足了功夫。再细细看他面容,剑眉修长峻挺,眉心却有隐约有青白之色,且他的双唇与脸色都比常人要苍白些。其实他不说的话,旁人只当他这样的脸色是因为生于富豪之家,生活优裕少有外出所致。若不是这个原因,当是因为供血不足,多半是有心络方面的问题。
她起初对此人满心戒备,只注意他和后面两人的神情,对他是否患病倒没放在心上,此时却被他这句带着嘲讽语气的问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在后面的叶昊天已经听到外面药铺的对答声,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这三个陌生青年不由得一愣:“五月,这位公子是……”
玄衫青年跨上一步,微微躬身做了个揖,朗声道:“叶先生,在下冉隽修,当年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得先生诊治,受益匪浅,至今心疾不曾再犯。如今冒昧来此,是想请先生去替一位贵人看病的。”
叶昊天还了一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头道:“恕叶某不记得,冉公子……莫非是南延县城里那位冉公子?”
他遇到张家人后幸得冉家少爷相助才能平安归家,此事隔了五年之久,当年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已经成为青年,相貌变化,他一时认不出来,然而冉姓少见,这青年一说自己姓冉,他便想了起来。
五月这时也想起了当年那个性子别扭,说话刁钻,丝毫不给别人留情面的少年,当年那少年的容貌面目在记忆中早就模糊,只是他那时说爹爹是庸医的刻薄话,她可不会忘记。这人虽然长大后说话多了几分圆融,性子却依然别扭,若是一进药铺就说明当年事情,她也不至于担了半天心,早就好把爹爹喊出来了。
冉隽修微笑道:“幸好叶先生还记得在下。刚才叶小大夫还一口否认这里有位叶大夫,让在下好生失望。”
五月气恼地看向冉隽修,他居然好意思说这话,若非他死活不说来找爹爹是为了什么目的,她何至于隐瞒实情,更何况他刚才压根就没有失望过,现在倒说得好像全都是自己的不是了。
叶昊天倒是知道五月的性子,断不会无端为难别人,就算不说也有原因,而且他还记得这冉公子当年就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当下不接这话茬,只笑了笑道:“药铺里没有坐的地方,还请冉公子入内详谈吧。”说完便将冉隽修引进里面医馆。
见冉隽修进了里面,那两个随从正欲跟着进去,却听冉隽修在门内说了句:“竹笔石砚,你们俩等在外面。”那两随从只得回到药铺前面,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五月看着这两人,回想起当年情景,这两个小厮里,竹笔倒还好,石砚却是个莽莽撞撞的愣头青,常被训斥的。也不知这两人哪个是竹笔哪个是石砚?
她正心中暗暗猜测,刚才急着发话的那人在小小的药铺里兜了一圈后,觉得无甚好看,便走到柜台前和她说起话来:“你就是那时跟着叶先生一起翻墙进来的小女娃?这般年纪就能坐堂当大夫了?”
五月眼珠一转:“你就是石砚?”
石砚点头道:“你还记得我?”
“我记得你总是被冉公子训斥。”五月忍不住捂着嘴笑道。
石砚颇为尴尬地没有说话,竹笔伸过头来接着道:“他现在还总是被少爷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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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隽修从里面出来时,就见五月与竹笔石砚两人融洽地说笑的样子,他挑挑眉头,回身对送出来的叶昊天道:“叶先生,在下所提之事,还请你再考虑一下。”
叶昊天摇头道:“叶某心意已决,不会再离开这里,京城这么多名医高手,何须叶某一介乡村野医去班门弄斧?”
冉隽修便不再劝,唤了竹笔石砚离开药铺。
五月瞧着他们三人走远,回头却见叶昊天犹自站在医馆与药铺之间发愣,轻轻唤了声:“爹?”
叶昊天一惊回过神来:“什么事?”
“刚才那冉公子是找爹爹去京里替谁治病吗?”从他与爹爹这几句交谈间,可以推测出冉隽修来此的目的,但五月不知为何爹爹会拒绝他,还仿佛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叶昊天仰头看着空中,好像在回想什么似的,喃喃道:“京城……再也不会去了。”
“爹爹为何不再去京城了?”五月颇为好奇地问道。
叶昊天并不回答,叹了口气走回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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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过饭,五月便躲到了自己房里,反闩上门进入玉佩洞天内。
不用仔细寻找,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几株野草,因为,那几株草已经疯长得有小半个人那么高了!而移植到院子里本来差点要枯死的那几株奇异小草却找不到了,想来是恢复了原来的生机,便混入同类的草丛中,再也寻不出来了。
所以,是这湖水特异?许是因为湖水渗入泥土,滋润植被,如果普通野草在这里半天就可以疯长至原来的三四倍之多,那么如果在这里种上药草呢?是否也有这样的奇效?
五月越想越是激动,恨不得立刻就去东平山里采些草药来试种。可惜时间已晚,她不能再外出了,何况夜里去山中也太过危险,光线暗淡的野地更不好找药草。
第二天一早,来了几个病人复诊或做针疗,父女俩一直忙到午饭时间。饭后,五月见下午没有预先约好的病人,而且爹爹也不需出诊,便动了心思想去山里采些药草来试种。正好那几种药草所余也不多了,她入内对叶昊天道:“爹,我到东平山采些药草去。”
东平山是座地势平缓的小山,也没什么野兽,五月又是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她本来觉得爹爹会爽快答应自己的,却见他突然沉下脸道:“你一人去山里乱跑太危险,那些药还有富余,等过几天爹自会抽空去采,你就不要去了。”
五月一愣,不曾料到爹爹会阻止她去采药,那她要如何才能在玉佩中试种呢?本来她是不想带上程纳福,只自己去的,现在只能再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了:“我找表哥一起去,不是一个人去。”
叶昊天心想昨日青莲猜的没错,五月说要采药,果然会去找纳福一起,他咳嗽一声道:“你表哥在学生意,你不要总是拉他出去,耽误了他时间。”
五月“哼”了一声道:“就他?还学生意呢,能算准该找多少零钱给顾客,别多给就算不错了。”
叶昊天心中暗道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怎么五月这丫头说起表哥来一脸不屑的样子呢?难道是为了掩饰才特意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不屑吗?他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却只是板起脸不许五月出门。
五月只觉今天爹爹莫名其妙地不讲道理,她连扯着他手臂撒娇大法也用上了,这都是她好几年不用的大招了,却仍然说服不了他让自己出门,最后她恼了,气鼓鼓地说道:“我去后面整理药材!”
有些药材经过晒干后,还需切片或是切碎或是磨粉或是炮制,与其现在回药铺守着柜台没事做,她不如去找些活儿干。
五月拿起一束晒干的连根鬼针草,看着下面稀疏的根须,突然心中一动,那玉佩中的小草移植出来后几近枯萎,移回玉佩之中,不也恢复了生机吗?那么这晒干的鬼针草,如果连根种下,有了那湖水的滋润,是不是也能恢复生机呢?
她又取了些半夏和白芍,这些都已经去了枝叶茎干只剩块根,却还没来得及炮制过,既然要试,便连这些都试试吧。
探头看看外面,爹爹还在前面药铺里,娘亲则应在里屋做针线。五月进入玉佩,在湖边清理出一小片方形的土地,快手快脚地把半夏和白芍埋入土中,再种下一束连根的鬼针草,取了湖水浇灌一遍,凝神细听外间,没听见药库里有什么动静便离开了玉佩洞天。
作者有话要说:冉隽修微微一笑:“在下所求不多,唯一言尔。还请诸位勿要霸王,勿要吝啬,多多留言!”
☆、二顾茅庐
五月把药材收拾好后出了药库,坐在药铺里,满脑子都是如何找机会出去采草药的事。
“叶姑娘,请问令尊可在?”门外有人进来,五月抬头一看,又是冉隽修主仆三人。
五月估计他今日还是来邀请爹爹赴京的,只是爹爹昨日看起来心事重重,恐怕当年在京城发生过什么让他极为不愉快的大事,以至于他不愿再去,连带的他今天心情也不好,所以才一口拒绝了自己去山上采药的要求。
想到这里,五月已经把心头那股怨气全都怪在了冉隽修的头上,口气便有些冲冲的:“昨天我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会再去京城了,你还是死心吧。”
冉隽修挑眉道:“不知当年是谁翻墙进了我家中,又央求我护送她和她爹爹回家?”
“不知当年是谁得人好心医治,迁延多年的心疾从此不再发作?”五月冷冷看他一眼,回嘴道。当年他们父女是多亏了他才逃过一难,此事确实,然而也不仅仅是他们受了他的恩,他不也因此受益终生吗?
冉隽修一付回忆当年情景的神情:“我记得当时付过了诊金啊,还不少呢。”
五月轻轻一扬下巴,不甘示弱地还击:“我记得当时有人说过,若是真的能治好这长年病痛,十两还嫌太少!”
冉隽修今天过来,本想着好好和叶昊天的女儿聊聊,也许能从她这里突破,劝服叶昊天赴京,然而一听她那种冲冲的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忘了自己最初的意图,和她斗起嘴来了。
他心道再这么斗下去,怕是今日又要失望而归了,便换了种场面上惯用的礼节性笑容,以诚恳的语气说道:“叶先生确实医术通神,更难得的是他仁心仁术、古道热肠,当年之恩隽修其实一直心怀感激。京中那位贵人与我家颇有渊源,现在却病入膏肓,寻了许多名医都不曾治好,所以家父便向他推荐了叶先生,并且一定要我亲自前来,请叶先生入京为他治病。”
可惜五月完全无视他的礼节性笑容和言语中对叶昊天的恭维,冷冷道:“可是我爹昨天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你再说更多的好话也没用,来也是白来。”
冉隽修又笑了笑道:“所谓三顾茅庐,算上今日,我也只顾过两次,当然不能就此放弃。”
五月还是没好脸色给他:“冉公子降贵纡尊,亲自来我们家这‘茅庐’邀请,我爹没答应你的邀请,还真是不识抬举。”
石砚忍不住了:“叶姑娘,我们少爷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五月变了脸色,狗咬吕洞宾这句太过分了,这不是说他们父女是狗吗?
不等她回嘴,冉隽修低喝道:“石砚!你给我闭嘴!”他早知这叶姑娘性子倔强,颇有傲骨,当年不过十来岁的时候,就算在被人追赶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也不过就是开口向他恳求了几句,见他不答应后就再也没有求过他。石砚刚才这一句说出去,肯定是把她给得罪了。
石砚仍是不服气地样子:“少爷,她说话也太不客气了,我们找叶先生又不是坏事,要是真替那位贵人治好了病,少不得各种赏赐不说,叶先生就能在京城出名了。京城里有多少达官贵人啊,他要是在京城开个医馆,可比在这个小地方开医馆要好得多了。我们好心来邀请他,等于是送许多白花花的银子给他们家啊!不领情也就算了,还……”
五月听石砚这么说更生气了:“是啊,我已经说过我们是不识抬举了,送上门来的银子我就是不要,冉少爷还要把我们绑起来押去京城吗?”
冉隽修回头,半眯凤眸盯了石砚一眼,又缓和了神色对五月道:“石砚说话有口无心,常常说错话,叶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在下没有强迫叶先生赴京的打算。”
冉隽修那眼神石砚懂,就是“回去再和你算账!”的意思,他不由得缩了缩头,然后愤愤不平地瞪了五月一眼。
五月也回瞪石砚一眼,不管是石砚有口无心也好,有心有口也罢,爹爹不愿去京城,她总不可能帮着一个外人去劝他赴京的:“冉公子还是请回吧,我爹不会去京城的。”
冉隽修倒也不再多作纠缠,点点头道:“那在下就此告辞了。”言毕带着竹笔石砚转身离去。
他们走后一会儿,叶昊天从后面医馆出来了。
五月回头道:“爹,刚才我们说话你都听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