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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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一停后,他又道:“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不要独自一人烦恼,都要告诉我才是。”
“嗯。”五月轻轻应了一声。
头一次这样的亲昵,好像也不是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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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里,除了冉隽修的手术成功之外,府里还有另一件喜事,那就是赵尚书年前已经病愈,现在终于官复原职了。
赵夫人为此事而欣喜的同时,还为另一桩事情而烦恼着。她收到了隽修父母的来信,信中感谢她照拂隽修,接着便说先前拜托她向叶昊天提亲之事暂时作罢。
所谓暂时作罢,其实也就是不用再提了。
她是喜欢隽修和五月的,然而过不了亲生父母这一关,这一对儿就成不了。她在手术之后立即写了信给隽修的父亲,将五月并非鲁莽决定手术,亦没有强求隽修接受手术,手术也确实如他们所预料地成功了等等诸事详细告知。
她低低叹了口气,这些事隽修应该也去信解释过,但真正让他父母难以接受的,却是五月这性子。将心比心地考虑,若是她自己,是不是能接受五月这样的儿媳呢?说得好听些,五月是坚强而有主见,说得不好听,那便是任性、爱逞强,她倒是挺喜欢五月这样子,然而作为儿媳,五月却是不合格的。
现在这桩婚事告吹了,她总得想个法子补偿一下五月这孩子。
这一日,她找来五月,提出由赵尚书写推荐书,推荐她考太医院。
报考太医院的要求之一,是要在太医院批准的民间医馆内独立坐堂三年以上,“通晓医理、身无过犯”者,由所在医馆出具推荐书。五月并无这方面的资质。
而若无大医馆的推荐,还有一种情况下可以报考太医院,那便是由在京官员结印推荐,得推荐者可以赴太医院呈上推荐书,经首领厅验看核实后,再由院医士官考核其医术,通过之后再由院使或院判当面考试。通过院判考试者,已经可以入外教习厅学习深造,并获准在太医院候试。每三年一次,由礼部堂官到院主持进行一次考试,被录取者称为医士,经呈报礼部可递补恩粮生的缺额。
以赵尚书出面举荐,再加上五月本身医术也精熟,可以说她是稳进太医院的外教习厅了。
五月欣喜异常,爹爹十多年前就曾想报考太医院,可叹出了那样一桩事情,让他终生抱憾。如今她若能进入太医院,成为一名医官生,那可说是代替爹爹完成了当年一桩心愿。
赵夫人看着她欣喜神情,心中却有些愧疚,她提出推荐五月并非本意,若是她能与隽修成婚,那还去太医院干什么?这推荐其实是作为给她的补偿所用的,可是看着五月满脸的笑容,她却难以说出自己本来的用意。
赵夫人浅浅笑着,应和着五月,心道算了,五月如此欢喜,还是先不要说那些煞风景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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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回到自己住处,想想还是会一个人笑起来。她坐立不定,决定先去爹爹那里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叶昊天闻言并没有五月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他问五月:“除了为你写推荐书之外,赵夫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五月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啊?”她有些意外,为何爹爹看起来并不高兴?难道说他还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么?
冉隽毅前几天曾来找过叶昊天,向他表明了冉家的态度。叶昊天此时听五月一说举荐之事就知道了赵夫人的用意。他看着五月,还是决定该把事情告诉她:“五月,我怕是赵夫人为了补偿于你,才提出举荐你考太医院的。”
“补偿?”五月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干娘为何要补偿我?”
叶昊天低声道:“冉家改了主意,不再与我们家结亲了。赵夫人本来极力撮合这件婚事,现在大概是因为心生愧疚,才提出举荐之事的。”
五月脸上笑容淡去:“爹,冉家的态度,我知道。”
难怪今天赵夫人与她说这事的时候,笑得浅浅的,并不像是为她开心的模样。她低声自语道:“那我还该接受这次举荐吗?”
刚刚听到赵夫人说此事时,她异常兴奋,许多事情都未曾考虑到。冉家不愿娶她进门,然而隽修说要争取,如果他真的争取到了呢?冉家本就觉得她太过自作主张,她如果去考太医院,怕是他们更会不喜。
而且若是她入了太医院,开始在教习厅学习,就要一直住在太医院内了。如此一来,即使隽修争取到了那一份可能,他们的婚事也要往后延了。且一旦学成,还很可能要入宫侍直,那她就要一直住在安京,无法回南延侍奉他的父母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报考太医院都会让冉家更难以接纳她。
可是如果拒绝了此事,冉家也未必就会娶她进门了。更何况从医是她一生所愿,太医院内集中的是整个国家最好的医者以及最高明的医术,要她就此放弃进入太医院,她心有不甘!
叶昊天一时无法回答她,其实从他心里来说,想得比她明白,不管她是不是接受举荐,冉家都不会再次提亲的了。她却对此仍然抱着一分希望,他是不是该索性打破她的这份希望?
他叹息道:“去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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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爹爹赞成她去太医院,五月还是犹豫难决,这天晚上,她找来隽修说话,告诉他赵尚书举荐她入太医院的事。
他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为何看起来一脸闷闷不乐?”
“可是,”五月低声道,“你父母本就不愿接受我,我要是入了太医院,他们就更……”
冉隽修道:“原来你是担心此事。”父母亲听了二哥之言,确实不喜五月。
然而他喜欢的叶五月就是一个这样有主见的女子,她清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他曾在肖恩的诊室见过她眼中绽放的光华,那种光华,她连对着他的时候都没有流露过,却在讨论医术时在眸中不自觉地流露。
他喜欢她,亦喜欢她所绽放的这种光华,在他不知自己为何而活的时候,是她的光芒让他对自己的人生生出新的希望,让他也想去追求自己生命中的光华。他不愿她为迎合父母家人而委屈自己,让那种难得的光芒就此黯淡下去。
他握着五月的手,微笑着对她道:“你放心去考太医院,我父母由我来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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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五月在肖恩诊室见到了菲奥娜。菲奥娜在冉隽修手术时帮了大忙,自从他回了尚书府后没几日,就又忙她自己的事去了,五月与肖恩又有好几日没见到她了。
五月见诊室中没有病人,肖恩正在拿着金针,对着一块皮垫子练入针手法,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与她轻声闲聊起来:“菲奥娜,你不在的时候,肖恩常常念叨你呢。”
菲奥娜细长的眉毛扬了起来,清澈绿眸中满是不屑:“他不就是缺个护士么?我才没空天天替他做苦力呢。”
她说这话时侧过脸,稍许歪着头,一缕褐色卷发滑下她的肩头,轻微地晃动着。五月从她的肩头看过去,见肖恩注意着她们这里,便促狭地笑着悄声道:“我觉得他不只是缺个护士。”
菲奥娜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别说他了。五月,你最近过得如何?”
五月笑容淡去,眉头有些压低,声调也沉了下来,把冉家不愿再娶她为媳的事说了,接着又把赵尚书要举荐她去太医院,她还在犹豫去不去之事说了。
菲奥娜问道:“其他人的想法都不重要,冉公子对于此事是怎么说得呢?”
“他说让我放心去考太医院,由他去说服他爹娘。”
“那不就结了?”菲奥娜用肩膀轻轻地顶了她一下,“只要冉公子愿意娶你就行了啊!”
“菲奥娜,你不知道。”五月叹了口气道,“婚姻大事需由父母做主,他们不同意的话,隽修再坚持也是不行的。”
菲奥娜道:“那就让他对父母发誓,非你不娶,不然就一辈子做和尚。”
五月嗤地笑了出来:“终身不娶,也不是非得要做和尚的。”
菲奥娜也笑道:“这就是你糊涂了,要是终身不娶,只是少了儿媳妇,他还是他父母的儿子,要是做和尚是要出家的,那就连儿子都没有了。你说这招厉害不厉害?”
五月被她逗乐,心情轻松不少:“果然厉害。”
菲奥娜收了嬉笑的表情,又道:“既然冉公子都说让你放心去考,你就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地考入太医院。总不见得为着一点点可能去放弃这么大好的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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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两步
身边所有人都说她该去考;五月又是真的渴望进入太医院,便就此下了决心去考。
三月下旬的某日清晨;五月带着赵尚书的推荐书来到太医院,一如预料地顺利通过了院医士官的初试。接下来就是由院使或是院判来当面考核了,五月在房内等待了没有多久,门外就进来四人,她赶紧站了起来向他们福了一礼。
进来四人中,当先一位年纪较长;因保养得宜,所以虽然须发皆白,脸上皱纹却并不多,只眼角嘴角的笑纹较多;脸色红润,眼神温和,双眸并无老年人常见的混浊,显得颇为清明。
老人身后紧跟着两个中年男子。其中较年轻一人,胡须与大部分头发尚是黑色,两鬓却是雪白一片,许是思虑较多所致,给五月留下了较深印象。他看上去不似前面的老人那般随和,神情肃然,眼神锐利,嘴角微微下撇。
另一个中年男子年纪稍长,相貌平平,无甚特别之处。
在这三人后面稍右侧跟着的便是刚才替五月进行初试的院医士官,他走在最后,进门后向五月道:“这三位是本院院使与左右院判大人。”
五月颇觉诧异,常理来说,平民学医者多由院判来考试,院使亲自来考试已是少见,院使院判一起来,则更为奇怪了,就算是赵尚书推荐的医者,也不见得就能惊动这三位大人同来考试。
老人见五月讶异神色,呵呵笑道:“老夫前段时间听一位同行说,安京城里有位叶大夫,替活人剖开胸膛,对他的心进行手术,最后还把胸膛再次缝起来,居然将那人的心疾治好了,心中好奇万分。今日听闻来考试的就是这位叶大夫,年纪还特别得小,老夫和林院判就跟着周院判一起来了。不过叶姑娘可以放心,老夫只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考试的,今日考核全由周院判做主。”
五月连忙道:“那次手术学生只是助手,主刀另有其人,学生不敢居其功。”
吴院使笑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么奇异的手术,即使是助手,也非常人可为,叶姑娘是过谦了吧。”
“并非学生谦虚……”
吴院使摆手道:“先不说此事,我们先办正事。”言毕他向右侧让了一下。
周院判便是两个中年男子中年纪较轻,两鬓雪白的那位,此时他板着脸跨上一步道:“叶姑娘所做开胸手术是西医的手段,今日要考的却是中医的医术。”声音刻板,一字一顿。
五月点点头:“周大人请出题。”
“若是有位病人,初起恶寒发热,无汗、头疼、鼻痒,时流清涕,咳嗽气急,继而胸膈烦闷,喘促加剧,喉中哮鸣有声,咳吐、稀痰,不能平卧,俯伏方舒,面色苍白或青灰,背冷,该当如何治疗?”
“当用小青龙汤加减,若痰多稀薄色白者,加干姜;咳喘有汗者,加五味子;喉间痰鸣如水鸡声者,加射干。”
题目并不难,问过几个病例后,周院判又问五月是否会针灸之术。五月答会。周院判便举了一个病例,并给她一个软皮垫,让五月说明该如何针疗,并实际展示入针手法。
几个问题下来,五月始终对答如流,即使周院判脸上神情亦变得和缓起来,他转向老人道:“吴大人,下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您看……”
吴院使摆了摆手道:“今日你是主考,你定吧。”
周院判点头称是,随后便对五月道:“叶姑娘,你已经通过了,由明日开始可以入外教习厅学习。”
五月心中欢喜,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能过关,却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顺利。不过毕竟面对几位院使院判,她不敢太过放肆,便微笑着向他们行礼道:“学生知道了,谢过三位大人。”
五月告诫自己,入教习厅学习还只是第一步,只有通过每三年一次的礼部大考,才能真正成为太医院的医官。让人高兴的是,今年五月份恰好有一次考试,她入教习厅的时间刚刚好,若是晚了两个月的话,就要再等待三年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向吴院使等四人告辞,正要迈步出门,却听身后一声惊呼:“吴大人!”
五月回头便见背对着她的吴院使摇晃着站立不定,马上要晕倒,周院判立刻上前扶住他。她见此情景,便赶紧回到房内,只不过房里几位都是资深的太医,自然轮不到她上前诊治,她便静静站在一旁候着。
这时周院判已经扶着吴院使坐下了,另一位林院判也急忙走过去,俯身替吴大人诊脉,一边皱眉道:“吴大人头晕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抬头见五月还在,便用极快语速对她吩咐道:“你出门左转,过了走廊后右转,第二幢房子就是药库,赶紧去开一付十味温胆汤合半夏白术天麻汤,药库对面那间房内就可以煎药。煎了药后立即送过来!”
“学生这就去。”五月记住药库位置与方子,急急转身,迈出两步后停了下来,回身略带疑惑地说道:“十味温胆汤合半夏白术天麻汤健脾化痰,主证眩晕体胖,身倦乏力者。但学生观吴大人身材削瘦,面色发红,并非脾虚痰盛之症,头晕治宜清泻肝火,用龙胆泻肝汤是否更合适?”
那双目紧闭,还半躺在椅子上晕眩着的吴院使,突然发出一阵大笑,把五月吓了一大跳。
“两步,哈哈哈,很好,很好!”吴院使边笑边张开双眼,坐直了身子,双眸清明,哪里有半点晕眩发作的样子?“老夫这脸红是憋气憋出来的,哈哈哈!”
林院判也笑道:“自从用这法子考试以来,叶姑娘是所有学生中反应最快的一个了,只走了两步。”
五月这才恍然,原来先前的问题都是假的,让人放松了戒备,以为已经通过了考试。实则吴院使的突然“发病”才是真正的考试。
周院判点了一下头道:“医者并非背熟医书就可,若不能实际运用,与书呆子何异?”
来考试的医者,有些人出了门便发现不对,也有人只顾记住药库位置与所用方子,不去思索院判吩咐是对是错,直到药煎完都不曾觉得有何不对的地方。
当然来考试的医者大多医术本身是过关的,其中有些人虽然觉察出不对,却因刚刚通过了考试,马上就要进入教习厅学习,面对院判不敢提出异议。然而汤药不对症,不但贻误了病情,更有可能加重病情,这些医者却因怕得罪院判而不敢指出,其实他们不仅仅是不能录取进太医院,他们已经失去了作为医者的资格!
这一题,考的不仅仅是医术水平、临场应变,还考量了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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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太医院,五月忍了许久的笑意终于从嘴角浮起。她本就年轻,在里面时为了显得老成持重一些,便不敢大笑,即便是听闻吴院使赞她很好,也只抿着嘴浅笑。此时面对等在外面的隽修,她终于可以完全显露自己的喜悦心情了。
冉隽修见了她的笑颜,已知她过了关,他也被她的喜悦感染,微笑着迎上两步:“从何时开始入教习厅学习?”
五月道:“明日就开始了。”
“这么快?”冉隽修略一思忖道,“明日开始你就要住在太医院内了,来了安京后你其实也没有好好逛过。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先去肖恩那里告诉他这个消息,再去城东街市逛逛可好?”
五月点头道:“好。”
菲奥娜知道五月今日去考太医院,便在肖恩处等消息,一见五月满脸笑容地进了诊室,便冲过来给她一个拥抱:“五月,我就知道你可以!”
五月知道她热情,不过被她一下抱住还是有些不惯,好在菲奥娜马上就放开了她。五月浅笑道:“还早着呢,礼部考试过了才能成真的医官,现在还只是医学生。”
菲奥娜道:“你一定能考上的!”
肖恩笑着叹息道:“五月,祝贺你!我为你感到高兴,却为自己感到遗憾。”
五月正色道:“在教习厅学习也有放假啊,到时候我来考你金针练得如何了,你可不能松懈啊。”
肖恩道:“这你放心,我每日都会练习的。”
五月与他们热切地谈了一会儿后,冉隽修轻声提醒道:“五月。”
五月应了一声,便与肖恩和菲奥娜告辞:“明日就要进教习厅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先走了。”
肖恩笑着点头与她告别,菲奥娜却有些不舍,拉着五月到诊室另一边去说悄悄话:“你明日就住进太医院里了?”
“是啊,除了旬假之外,只有等肄业了才能出来了。”
“那你和冉公子的事怎么办?”
五月极轻地叹了口气道:“他过几日就要和他二哥一起回南延去,也不知能不能说服他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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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壶街本就在城东繁华处,他们出了教堂后索性不坐车了,步行走过两条街就是街市所在。这里因靠近东门,所以从安津港口而来的海商较多,是安京城内最为喧哗热闹的地方。
他们随意逛着,路过一家商铺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