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种药生香-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昊天知道回来得太晚,怕妻子担心,紧跟着五月下轿,向妻子略略点头,示意她自己一切平安,接着转向轿旁站着的护院与轿夫,拱手谢道:“多谢诸位一路护送,如不嫌弃敝宅简陋,还请进屋喝口水,稍作歇息。”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大概二十七八岁模样的护院上前回了一礼:“先生不用太客气,少爷吩咐下来,我们自然要照做,也没什么辛苦的。我们几个都是粗人,也就不进先生家里了,只要给口水喝,我们在院子里坐会儿就行。”
趁着护院们喝水,叶昊天向刚才那个年龄稍长的护院打听起他们主人的身份姓名来,在府中,那玄衫少年态度冷漠,不曾自报家门,接着坐轿子直接出门,连那户人家的门牌都没看见。少年虽然说是怕被牵连,说到底还是出手相救,到了最后自己却连对方名讳都不知道,实在难受。
那护院却只说这家人姓冉,其他的都含糊以对,叶昊天也不好多追问,只得作罢。
护院和轿夫们喝完水,把碗放在地下就告别离开了。叶昊天送走他们,回头见妻子正要收拾院子里的水碗,便抢着上前几步:“青莲,这里我来收拾吧,你去热一下晚饭,我和月丫头都饿坏了。”
叶程氏点点头,回厨房热饭菜去了。
晚饭时,叶昊天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程氏面色发白,眼中带着忧虑:“天哥,姓张的那户人家,难道也来了南延县?”
“不知道,先吃饭吧,慢慢再说。”叶昊天摇摇头,又向五月看了一眼。叶程氏知道他不愿在女儿面前多说往事,便安静吃饭,不再多问。
突然间少了交谈,这饭桌上的气氛便有些沉闷起来。五月装作不知他们的忧虑,用勺挖起一大块嫩滑的蛋羹,放入叶昊天的碗里,再挖一大块放入叶程氏的碗里,笑嘻嘻地说道:“娘今天做的菜真好吃,你们多吃点。”
叶昊天和叶程氏见女儿懂事孝顺,心中忧虑稍减,这该来的事总是要来的,光是担心也无用。
·
饭后,叶昊天对五月道:“月丫头,今天都累了,就不学认字了吧。”
“嗯,那月丫头去睡了,爹爹也早些歇息。”
五月正想回房,叶昊天却拉住了她:“丫头,这个给你。”说着,他弯下腰,将一件物事挂在了她的胸前。
五月低头一看,是那块白玉云月佩,她有些惊讶,前一世这块玉佩是在爹爹过世后好多天,娘亲才给自己戴上的。而且这块玉佩不是说传男不传女吗?爹爹既然好好的,怎么会现在把这块玉给自己呢?
叶昊天见五月抬起头,一对圆圆的杏眼眨呀眨,看着自己一付疑惑不解地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块玉好看吗?”
“好看!”五月点点头,“这块玉佩是不是很值钱啊?爹爹今天还想拿去当铺当了它呢。”
叶昊天有些不好意思道:“这玉佩是叶家祖传的古玉,月丫头可要保管好啊。今天下午是爹爹急昏了头,才想要拿去典当的,幸好你找到了钱袋,才没有真的去当。”
“这么贵重的玉佩,月丫头怕摔坏了,还是不要带了,给爹爹带吧。”五月说着便想把玉佩拿下来还给叶昊天。如果这玉佩真的能保佑人,就让它保护爹爹吧。
叶昊天蹲下按住了她的手:“月丫头,你是个聪慧有福气的孩子,今天要不是你在的话,非但钱袋找不回来,爹爹可能连家都回不来了。爹爹觉得,这玉佩就该给你戴着。”
叶昊天想起早晨五月说的那个梦,她曾叫自己今天不要出门,而在自己不听劝的时候,她执意要跟着自己出门,结果自己到了县城果然遇见过去的仇人,还多亏了五月拉着自己逃跑,才避过这一劫。冥冥之中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让五月能够预见到一些事情,让她与别的女孩有些儿不同。叶昊天对此既有些不安,也有些欣慰,心中只觉得该把这块祖传的玉佩给她,让她多一些庇佑也好。
五月见爹爹坚持要把玉佩给自己,也就收下了,上一世爹爹带着玉佩,还是出了事,想来这也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了,只码了半章,本文明天不更,后天周五19:08继续日更,O(∩_∩)O谢谢亲们的支持~~群么个~
☆、暂住避祸
五月回了自己房间,躺了一小会儿,听见外面没了动静,知道爹娘应该也洗漱完毕,到了床上休息了。她就重新穿好衣裤,蹑手蹑脚地摸到他们门外,将耳朵轻贴门板,偷听里面的对话。爹爹果然在和娘亲商量白天发生的事情。
只听娘亲说道:“好在那小公子用轿子送你们回来,没有被张家知道我们住在哪里。“
爹爹却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在南延县,还是顺道路过。哎,但是今天这一下撞见了我,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要是在附近多方打听,早晚会找到这里的。”
“天哥,不如我们先搬走,避开他们。”
“搬走又能搬去哪里?只怪我没用,除了看病什么也不会,这几年躲在乡下也没攒下什么积蓄,害得你跟我过苦日子……”
“天哥,别这么说,你一直待我很好,我没给叶家添上男丁,你从来就没有为此怨过我。家里的日子虽然过得贫寒,但却和乐安定,嫁给你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
“青莲……”
“天哥,要不先去我哥哥那儿住几天?”
叶昊天闻言默然,他一想到那对夫妻,就有些不寒而栗。之前他求娶青莲的时候,上她娘家门送聘礼,这个大舅子嫌聘礼太少,当场就给他脸色看,舅嫂更是雪上加霜,在一边冷言冷语,说话难听之极。
其实他所送聘礼并不算少,与普通人家求聘之礼相当。只是因为叶昊天当时在附近乡里,医术已经小有名气,青莲的大哥本期望会收到更丰厚的聘礼,却不知叶昊天并未因有了名气而提高诊金,开药也只选对的,不选贵的,因此并无多少积蓄。
叶昊天本是面皮极薄之人,看到大舅子的神情已经感觉下不来台了,再听舅嫂的一番讽刺,白净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好在有老丈人解围,这才没让叶昊天当场愤然离去。可惜丈人和岳母早在几年前就先后离世了,青莲的近亲,只剩下这个大哥了。
五月等了许久,始终没听见爹爹说话,想着他们是不是说完了,正想要轻手轻脚地离开,却又听见娘亲叹气道:“我知道我那大哥是有些贪财,大嫂也……只是附近也没有其他亲戚可以投靠……”
“那就先去大哥家住些日子吧。青莲,其实我是怕你为难,我们这样拖家带口地住过去,毕竟是给他们添麻烦……”叶昊天没说出口的话是,那对夫妻绝对会嫌他们添麻烦。
然而他并无其他选择。家中积蓄不多,加上张家人会在附近寻找他,暂时不能抛头露面地外出行医,如果搬去人生地不熟的新地方,只出不进,怕是撑不过半年就会把银钱花光。去亲戚家暂住避祸应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做法。
程青莲柔声道:“天哥,我只怕你为难,我自己是没有关系的。”
“那就这样定下了,先去你大哥家住几天,再慢慢想法子。”
“嗯,天哥你走了一天的路,怕是累坏了,早些歇息吧。”
“今天回程是坐轿子,我一点不累,倒是你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怕是比我更累些,明天就要收拾东西准备动身了,早点睡吧。”
五月又等了一会儿,听房里再无说话声,便极慢地倒退两步,然后转身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房里。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默默想着爹娘刚才说的话。
还是要住到舅舅家去。
她那么努力,试图去改变上一世的命运,却像是一头被套在牛车上的牛,一旦想要离开大道,就会被驾车的人拉住鼻环上的牵绳,又拉回原来的老路上面。
回想起上一世在舅舅家度过的那些日子……她不由得捏紧了搁在胸口的双手,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吗?
不知不觉她摸到了胸前那块白玉云月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它,玉佩带着她的体温,不再像刚戴上时那般冰凉沁骨,摸上去有些温润滑腻的感觉。她毕竟改变了一些事情,不是吗?最大的改变就是,爹爹还好好地活着,就算去了舅舅家,有爹爹在,舅妈也不敢太过苛待他们吧。
五月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在不知不觉间,握着玉佩沉入梦乡,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
第二天清早,天还蒙蒙亮,五月就醒了。昨夜虽然她偷听爹娘说话很晚才睡,却睡得极好,一觉醒来时觉得浑身轻松无比、精力充沛。
推开门,她看到爹娘都已经不在房里,跑去厨房一看,娘亲在生火做早饭,再去爹爹的诊室兼书房看,爹爹正在忙碌地收拾他的医箱、药材等物事。
五月装作奇怪地样子,问道:“爹爹,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把药材都收起来了?昨天买了许多新药,不是该分好,放在这些小抽屉里面吗?”
叶昊天忙着收拾,也不回头,:“月丫头,爹爹现在忙,等一下再和你说,你先去厨房找你娘。”
“月丫头帮爹爹一起收拾吧,这样就可以早些做好。爹爹是不是要准备出门?”
“是啊,那月丫头就帮爹爹把书架上的那些书取下来,放在那里。”五月自小帮着家里做事,手脚麻利不说,做起事来还特别有条有理,因此叶昊天放心地指了指木板小床。
这张小床平时是诊治伤者所用,现在上面的褥子已经收起,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床板。五月在小床上铺开几块旧布,再从书架上取下书册,分门别类地放在不同的包袱布上,等书架上的书完全取下时,分类也已经分好,她再细心地把书按大小厚薄排列整齐,尽量成为方方正正地一沓,用布包好后,再用布带扎紧。
这时叶昊天也把药材都包好,装进了竹筐里,抬头一看,见床上方方正正地布包,不由得笑了起来:“月丫头,你包得可比爹爹还要地道。”
五月脸都憋红了,才把一沓书抱起来,艰难地拱着肚子,转身试图把书放进地上的箱子。叶昊天见了赶紧几步跨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书:“月丫头,这书太重了,你拿起来太勉强,剩下的还是爹爹来吧。”
“嗯,那月丫头去厨房看看早饭好了没有。”五月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
吃早饭的时候,叶昊天对五月说了要去舅舅家暂住的事情,他口气轻松,只说去住几天,完全不提昨日的事,五月便也笑着答应:“月丫头还从来没有见过舅舅舅妈呢。”
叶昊天脸上出现尴尬神情,因为大舅子家刻薄贪财,他与青莲成亲后不久又逢张家那件事,搬来这乡间十多年了,也没和大舅子家有什么来往,最多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会寄一封问候信笺过去,不过从来也没有收到过回信。
叶程氏见叶昊天一脸的尴尬,便柔声说道:“我们和你舅舅家住得远,前几年月丫头年纪又小,不方便远行,所以少有来往,现在月丫头长大了,也该去认识认识你亲舅舅一家。”
五月重重点头:“嗯!”心中却暗想,这所谓的亲舅舅,她巴不得不认识他们一家呢。
?
吃过饭又是收拾家中要带走的物品。因家中贫寒,路上又不方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要带,到了中午时分,就已经收拾停当了。
匆忙吃了午饭,娘亲把锅碗勺筷清洗干净,放入碗橱。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环视了一眼厨房,这就要离开这个小家,也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
院子外面响起德贵叔的叫声:“叶大夫,都准备好了吗?”
叶昊天提着装药的竹筐匆匆出门:“都收拾好了,德贵叔能不能进来搭把手,把箱子搬出来?”
“行,一句话!”德贵叔年龄其实不算老,四十多岁将近五十,在村里就是辈分长一些,被大家叫做德贵叔,叶昊天也就跟着这么叫。叶昊天早晨拜托他驾牛车送他们一家去镇上,他爽快地答应了,到约定的时间就赶着牛车过来接他们,闻言就进屋帮忙搬东西。有他帮忙,不一会儿他们一家所要携带的行李就都装上了牛车。
王婶听见他们的动静,从隔壁过来一看,吃了一惊:“叶大夫怎么要搬走了?这么突然?怎么都不喊我们家的过来帮一下?”
叶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子,我们就是去我大哥家暂住一段时间,昨晚上才决定的,也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这不,才收拾停当,刚刚想过去说一声的,嫂子倒先过来了。”
“妹子,你等嫂子一下,先不要走。”王婶说完匆忙回家,隔了一小会儿又快步走了出来,左手提了一篮子东西,右手把一包热乎乎的东西塞入叶程氏手中。
“你们走得这么急,嫂子没什么准备,这些刚蒸出来的馒头,你们带着路上吃,还有这篮子鸡蛋,你们带着。”说着她又把篮子往德贵叔的车上一放。
叶程氏见这一篮子鸡蛋满满当当的,看起来少说也有三十多枚,就是每天省一个下来,也要一个多月才能攒下这些蛋,她赶紧拿起篮子递还给王家婶婶:“这鸡蛋怎么好收,嫂子你快拿回去,你们家成子正在长身体,你该给他吃啊。”
王婶环起手来怎么也不肯接篮子,叶程氏无奈之下,只能收下。这会儿王成也跟着她过来了,看着五月依依不舍,一张黑黝黝的脸涨得通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德贵叔吆喝了一声,甩起鞭子抽打了一下牛臀,牛车“吱吱嘎嘎”地走了起来。
“王家哥哥,我们走啦,你以后小心些,再从树上摔下来,可没人替你医治啦。”五月见王成始终不说话,便打趣了一句。
王成“嗯”了一声,眼圈就红了,他不想叫五月看见他哭的样子,低头拿手背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再一抬头,牛车已经走出了十多步远了。他大步跟上牛车,在车边走着,哽着嗓子说:“月丫头,你还回来不?”
五月回头看看叶昊天,见他眼神有些郁郁的,自己的眼神便也有些黯然:“王家哥哥,我们怕是几年里都不会回来了。”也许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来了,但看到王成的眼神,她不忍那么说。
王成哽声道:“月丫头,你要是得空,就回来看看。要是过几年,我年纪大些了,娘许我出远门了,我就去找你。”
“嗯。”五月轻轻点头,上一世离开王家村的时候,王成也曾这么说过,不过他恐怕根本不知道她舅舅家在哪里,以后又怎么来找她?
☆、路边小丐
叶昊天在村中行医十数载,人缘极好。他们所坐牛车驶过村中最大的一条土路,有村人见了车上是叶昊天一家,得知他们一家是要搬走,便喊了邻居出来相送。等到了村口时,几乎全村没有下地干活的人都出来了,在牛车前后走着,往车上塞着各种吃食和用品,直到牛车实在是装不下,再放就要掉地上了,还有人不停地往五月怀里塞东西。村人们一路送他们出了村,许多人还跟着牛车走了小半里路。
叶昊天十分感动,下车向他们拱手行礼,请他们不要再送,还是有许多人送出十里地才挥手与他们告别。
王成也一直追着牛车,还想跟下去,被王婶拉住了。他拼命地朝牛车挥着手,直到牛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路尽头的黄色烟尘中,才放下挥得酸痛的手,跟着王婶回家去了。
五月眼眶中也凝着泪,她心中不仅仅是不舍,因为前一世的经历,她心中更有对在舅舅家生活的厌恶与反感。
·
牛车走得慢悠悠地,其实比人空身步行还慢,好处不过是可以多装东西。五月心中没什么期待,路边的景致也枯燥得紧,她便在车上打了个小盹儿。突然牛车猛地颠了一下,她本就没有睡得很熟,这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抬头见还是在路上,日头却已经斜斜的,带着一些暖黄色,便问道:“爹爹,我们还有多久到?”
舅舅家在邻县,今天肯定是到不了的,当初她们坐牛车走了三天才到。这次他们要先坐德贵叔的牛车到菱镇,住一晚后,明日一早坐船去舅舅家。
德贵叔经常来菱镇,就插口道:“快到了,大概还有两三里路就到镇上了。”
五月便不再睡了,坐直了问他菱镇的情况。德贵叔正和她说着话呢,瞧见前面路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便“咦”了一声。
五月坐在德贵叔身后,瞧不见前面路上的情形,听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咦”了一声,便伸出头去看前面。牛车走得近了,可以看到是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看身量大概十来岁年纪,伏在地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小丐似乎还有意识,听到牛车“吱吱嘎嘎”的声音,便撑起上半身,转头看向牛车。他脸上肮脏不堪,满是泥灰,不过还是看得出是个少年。小丐勉强坐起,向着牛车伸出一手,嗓子嘶哑地喊道:“你们是去前面镇上吗?搭我一程好吗?”
德贵叔嫌弃他脏,更怕他手脚不干净,就朝车后挥了下手:“这车装满了,没地儿再坐人了。”
小丐便不再恳求,艰难地盘起腿,坐在原地低着头,大概是想等其他路过的车。
叶昊天观他动作,眉头一皱:“这位小兄弟可是受了伤?”
小丐意外地抬起头,仔细地看了叶昊天一会儿,才答:“是。”
这时牛车已经驶到小丐身边,叶昊天叫停了牛车,下车走到小丐身前,先是察看了一下他的双腿,又替他搭了一下脉,已知这小丐是因为累极脱力才倒在路边的:“还好,伤并不重,只是皮肉伤。”说完便撑着他的腋下,帮他站起来,又扶着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