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管家要出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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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是一只管家,穿越的那种。
穿越前,我过得很迷糊;穿越后,我活得很淡定。
作为名门望族(虽然只有一个小姐)的大宅(虽然只是个别院)管家,面对宅斗、阴谋、各色神秘人物、无处不在的JQ,我很淡定。但面对周围人彩蝶成双、鹣鲽情深,找我当干娘义母的人越来越多,我不淡定了。
春风吹落桃花瓣,不知何朵为卿摘。
未想,出嫁不成,我依旧是那只云淡风轻的管家。
春华词 三月里,桃夭灼其华 颜府管家
我目前是一只管家,穿越的那种。
穿越前,我过得很迷糊;穿越后,我活得很淡定。
我有张安详的脸,还有颗苍老的心,所以,我非http://87book。com常表里如一。本人毕生最大愿望是屈膝坐在蒲团上,端着杯香茶,懒洋洋地看云彩。目前,这个愿望尚处于初步构想阶段,预计会在退休后彻底实现。
作为名门望族(虽然只有一个小姐)的大宅(虽然只是个别院)管家,面对宅斗、阴谋、各色神秘人物、无处不在的JQ,我很淡定。但面对周围人彩蝶双飞、鹣鲽情深,找我当干娘义母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不淡定了。
“小姐,苏浅今年已近双十,放在一般人家都是几个娃的娘了。”我站在我家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美人小姐面前,淡定地双手奉上辞呈,“我要成家。”
“浅浅,你要男人不要小姐了?!”一脸惊恐的小姐捧着玻璃心,片刻,她怀着深切的忧心,关切道,“有小姐这花开四季的桃花树在身边,浅浅你都找不到夫君。往后放你一人远行,在情海中挣扎,小姐又如何忍心、如何不担心呢?”
“……”
于是,请辞无效,我依旧那只云淡风轻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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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刚过,天际还浸染在幽静的深蓝中,启明星高挂空中,似是颗明玉珰,散发着皎洁白净的光晕。
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此时,我应在对镜整(http://87book。com)理仪表。
一袭藏青的长衫,定是熨烫得平整无皱;及腰青丝全数挽起,定是要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腰间腾纹锦带,定是要在左侧坠下镂空紫檀木牌——颜府总管。
铜镜里,映出一张素净的鹅蛋脸,五官周正。眉不细不粗、不浓不淡,一双瞳眸下眼线平缓,此面相一看便知是温吞婉约之人。我抚了抚衣领,又整了整袖口,再仔细审查一遍,才满意地推门而出。
卯时一刻,我出现在颜府下人居住的院落里,挨个逐一敲着门窗,确保当班的厨子杂役都清醒且起身。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此等督促之事,定事必躬亲,确保府里的主子们在合适的时候用上最合适的早膳,实属我分内之事。
待确认早膳的菜谱后,我脚下生风,定在卯时过半前,巡视每个院落交班的丫鬟小厮可有不妥。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确保丫鬟小厮都备好梳洗用具,都站直了候在门外,以待主子们随时醒来,实属我分内之事。
随后我来到了颜府的马厩,淡定如我,一样对此处之大深为发指。小姐的父亲,家主颜君然,今个一早要去城郊半山腰的禅寺听佛祈福。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确保马车、马匹、马夫准备妥帖,实属我分内之事。
辰时将近,我回到灶房,查看膳食是否准备妥当,顺便解决自己的温饱。
“这府里有苏浅了,还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作甚!”提着酒壶,揉着头乱发走进来的,是府里的老大夫沈疏,沈伯。
“沈伯伯。”我忧愁地望着他,无奈道,“您这是想偷懒吧……”
“……”沈伯面上一阵严肃,我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推脱,哪知他点头应道,“正是。”
“……”作为一只淡定的管家,我是不能囧的,于是我只能更加忧愁道,“沈伯伯,试菜吧。”
颜府,都城尚京某名门大户别院,真的,就是一家富贵良民……只不过是府门阔气了点,宅子开阔了点,下人多了点,而已。如果非要要说它有什么特别,就只有颜府前身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宴月楼这点了。
遥想当年,宴月楼驰骋江湖、纵横商界,仇家总是会有那么些的,故而每日用膳都需要极小心地试毒。前楼主,也就是颜府如今家主颜君然,婚前叱咤武林、威震江湖,婚后为家敛财、淑德贤良。
呃,用“淑德贤良”形容一个正常的男人……并不是我希望的。
在这庆国这个国家,只要你够有钱有魅力,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各凭本事,无人非议。如此看来,家主的妻子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一妻五夫,家主排第三。
不过,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一对多,我都不能接受,何况一妻多夫。面对庆国的特殊国情,我只能以36°角,望天远目。好吧,我很古板、很封建、很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我承认。
在颜府经年累月的持久熏陶浸泡下,对于一对多模式,我目前尚处于可以接受、不可自主执行阶段,并将长期处于这个阶段,固步自封,不思进取。
等到沈伯伯试菜完毕,确认无毒,开始自斟自酌自哼小曲时,我吩咐午膳所备的菜色,才领着端着食盒一群丫鬟浩浩荡荡去往花厅。
辰时,我领着丫鬟在花厅外外厅站定,等着主子们纷纷前来。
最先来出现的是二公子,风汀澜,我家小姐的二房。因小姐说一视同仁,并无夫侍之分,于是她的三位夫君一律称为公子。
二公子进来时,我和丫鬟们欠身行礼,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二公子生得眼眸深邃、清隽挺拔,其实是个闷主儿,属于那种被一碗阳春面扣在脸上都不吭一声的极品闷。
片刻,再进来的是三公子任霁,非典型暴躁正太君。安静时,美得像个瓷娃娃;发飙时,就是一浓缩型炸药桶。他最热衷的是和二公子搞搞伪宅斗,促进情感发展。此君是只自虐受,属于那种扣了碗阳春面在二公子上,被面无表情的二公子拧手腕、按在在桌上动弹不得,好了之后,还要继续招惹之的极品受。
“哟,苏管,今个儿又这么早。”
“早,三公子。”深知此人绝不会搭无意义之话,于是我继续道,“为您准备的芙蓉金乳酥,吃过早饭我会给您送过去。”
“哪能让苏大总管亲自送啊~!”三公子笑得眉眼弯弯,侧脸吩咐道,“杉儿,一会记得去灶房取。”
“是,公子。”他身后文静的小厮,点了点头。
“……”我看了那小厮一眼,然后他红了脸,羞涩地垂下了头。
好吧,不要以为是我魅力无边。
魅力这个词,我在小姐身边待一段时间后,就深刻意识到这词永远与我无关。
颜府,呃,不止颜府,这整个华邺城都有个不公开的秘密,就是被颜府苏管家看了一眼的公子,不久就会嫁个或娶个好人家。于是,每日都会有各种公子让我看上一眼,甚至发展深远了,也会有小姐送上门给我看的。对此,我表示淡定。除了淡定,我只能表示忧愁。
而造成一流言的罪魁祸首,便是我家小姐,慕容薇。
正腹诽着,小姐就挽着大公子很容光焕发地款款而来。晨光下,她一身绯衣,耀眼如骄阳,一双黑曜石般漆黑晶亮的眸子不知虏获了多少公子的芳心。小姐常说“精致无双,倾城绝色”八个字就是为她存在的。她简单地往那一站,便站出了一番浑然天成的慵懒潇洒之风骨。于是这副皮囊祸害了不少人,家中除了大公子自小与她定了娃娃亲,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是被这人迷了心窍。
悄悄垂下眼,我暗叹一声——风骚。
“美人儿,今个儿也很销魂啊。”小姐用折扇挑起我的下巴,脸上笑得叫一媚人。
我听见身后一阵低低的抽气,曾几何时,我也这么抽过。
现在我对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完全免疫,毕竟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是不能对着主子花痴、流口水的。等她挑下巴挑够了放下来,我才回道,“不及小姐照镜子。”
“浅浅,刚磨牙了的是吧~?”小姐抱臂,眯着眼盯着我看,活像一只算计狐狸。
“回小姐,还没来得及。”
小姐眼角抽抽,刚要开口就被大公子打断,他沉稳的声音中带了丝宠溺,“薇儿,别为难苏浅了。”
看看,多贴心。是啊,别为难小的了,小的真不想让小姐吃瘪。
“浅浅,用过膳,陪小姐我出去趟。”眼珠滴溜溜地转,小姐拍拍我的肩,笑道,“有客人要见。”
“是。“我点头,虽然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但作为一只合格的管家,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颜府内务、府外生意,一个都不能少,我明白的。
“苏浅吃过早饭了吗?不然一同用了。“
“谢大公子,用过了。“
他笑着点点头,和小姐一起进屋。
大公子,上官璘,当朝崇德侯长子,家世显赫。我以为,大公子是完美的。论外形,英挺俊美、器宇轩昂;论身世,王侯将相,权贵显赫;论气质,雍容闲雅,尊贵无双;论才华,学富五车,逸群之才。这等雅人深致、才貌双绝的男子,又何以配不上完美一词?
不过转念想来,几位公子的家事都不差,二公子是江湖上最大情报机构风门的独子,三公子是暗杀制毒专业户任家堡少堡主,一个个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如今却都是我家小姐圈养的公子。在这种意义上,我家小姐确实好能耐。
思及此,作为一名双十未嫁、待字闺中的大龄平凡女,我感到压力很大。
小姐和大公子的到来,结束了二公子和三公子尚在酝酿中的掐架。等家主进来的时候,屋里闲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站起挨个给家主请安。
整个屋里能煞得住小姐的,估计就只有家主了。倒不是说三位公子没本事,只是他们都太娇惯小姐,什么事都由着她。每当小姐耍泼无赖时,便轮到以暴制暴的家主登场,一记眼刀,外加一记扫堂腿,饶是小姐也蔫了。
等家主入座后,我吩咐丫鬟们布菜。
“浅儿,今年该是满双十了吧。”家主忽然侧脸问。
“是。”我站在他身后上前一步,“过了中秋就满了。”
“是该给浅儿找个好夫家了。”家主笑着,慈爱温和。其实家主对我很好,小姐有时还会嫉妒说她都怀疑谁是她爹亲生的。随即,他转头怒视小姐,激得小姐一颤,“浅儿的事都是被你给耽搁的!以后最好给我上心点。”
“爹啊……”闻此,小姐泪流满面,“咱颜府的大管家娶进门的公子哪能那么随随便便……这不正精挑细选在么?”
“如此便好。可不能委屈了浅儿。”
“孩儿知道。”小姐郁卒点头,末了,投给我一个哀怨的眼神。
我看了她眼,垂下眼睑,继续在精神上打哈欠。
将近巳时,家主启程去城郊山腰的禅院听佛,小姐一家四口外加我站在府门前送行。家主走了,我回身望着颜府烫金的匾额,情不自禁地挽了挽袖口——
作为管家,我的一天才正要开始。
没想到我正要跟着三位公子举步进屋,就被小姐笑眯眯地搭住肩膀。低头扫了扫她的手,又抬眼扫了扫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我有些疑惑。
“走,浅浅,小姐我带你相亲去~!”
好吧,作为一只颜府的管家,相亲才是我的首要公务。唉。
春华词 三月里,桃夭灼其华 见客相亲
见客,非“接客”,实名“相亲”也。
安排好了府内事宜,我也就跟着小姐上路了。
小姐喜http://www。345wx。com欢骑马,骑白马,衬着她惊为天人,时常引起道路堵塞。李钰是小姐的侍从,沉稳内敛的女子,骑着匹枣红马跟在小姐身侧。说实话,我从未看过李钰失态,除了小姐开玩笑说把她的小厮童舟指给我那次,李钰提刀找我拼过命。
郁郁地看着前面招摇祸事的两人,我骑着我的小毛驴梅花儿,一扭一扭地跟在她们后面。这只小驴子是以前我那只黑驴的丫头,自出生就跟在我身边,至今已满两岁。梅花儿周身为灰色,在臀部却有五枚白点排成圈,于是我给它起名叫“梅花儿”。
小姐听闻后,很是不齿,“浅浅,你怎么给起了这么恶俗的名字!”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那依小姐之见,应该起什么名字?”
“梅花糕!”
一旁的李钰眼角直抽。
我回身淡定地抚着小驴为它顺毛,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失望,真的。
坐在梅花儿背上,我以45°角仰望蓝天,心中有那么丁点惆怅。不知不觉,这已是我到小姐身边第十个年头了。犹记得十岁那年,师父娶亲,为了不招新嫁娘师母碍眼,我牵着小毛驴踏上了我的江湖之路。唔,那时我的小毛驴还是梅花儿它娘。也因此,我遇到了小姐慕容薇,就这样开始了我和她之间的孽缘。
到了酒楼,这算不上多奢华气派,但胜菜色确实不错。很有眼色的小二立刻上前迁走了那两匹马和我的梅花儿。
“小姐这次给你安排的这公子很不错,浅浅你一定要上心啊!”进酒楼前,小姐抿唇,瞪着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满是期待地盯着我。
“……”我知道,她是怕再不成事,家主会回去抽她。于是我点头,贴心道,“苏浅自会尽力。”
“好样的!”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阵狂拍,小姐很是激动,“小姐我看好你哟!”
旁观的李钰对我露出怜悯的神情,估计她和我一样,担心小姐再这样拍下去,我就内伤了。
一行人穿过厅堂去二楼雅间,走过一桌,我眼见地瞅见那人点了二两切片的牛肉。于是,我惆怅了。
想当年,就是因为这二两切片的牛肉,我被小姐认得了。
那时下山不久,我那点私房钱快用完了,再找不到活计,只怕就出师未捷身先死,饿死在通往江湖的路上。为了节约,我坐在一酒楼台阶上,啃着那只要一文钱又白花花热乎乎软绵绵的馒头。
我身后那一桌,点了二两切片的牛肉,刚卤过的,还飘香。受不住诱惑,我回头望了一眼,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而这微小的举动,便很是不幸地被小姐捕捉到了。
“吃吗?”精雕玉琢的女娃娃蹲在还年幼的我面前,端着二两卤过的、还飘香的切片牛肉,笑得一脸很纯良无害。
“……”瞧了瞧牛肉,又瞅了瞅她,我想她没有动机毒死我,不吃白不吃。于是我抹了抹手,捻了一片,吃了。
见我吃了牛肉,那娃娃霍然站起身,指着我道,“吃了小姐的肉,就是小姐的人,从了小姐吧!”
原来,天下确实没有白吃的牛肉。
过了很多年,小姐回想这事的时候,那叫一个捶足顿胸,“苏浅啊苏浅,当年我看上的那个清隽的娃儿,怎么会是一只女的!小姐我可从来没看走过眼啊!”
听完后,我很感激,因为她没说“怎么会是一只母的”。
自那二两切片牛肉的因缘,颜府大小姐慕容薇身边除了李钰,还多了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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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酒楼,客人是为了和我们谈生意,我们则是为了和客人相亲……呃,算是双赢。
颜府事务分两拨,一拨武林归大公子管,一拨商务归小姐管,至于二者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就是大公子和小姐的房中事了。
“这家公子是岭南的茶商,家事清白,公子品貌端正,很符合浅浅的需求。”雅间里,客人还未到,小姐摇着扇子风雅道。
“哦。”我点头。
当年,李钰选择跟着小姐走江湖做生意,小姐让我选,我望着她半晌,只说了一个字——宅。于是,我做了颜府的管家。这样很好,很符合我的要求:工作环境简单,人际交往单纯,乐得清闲安稳。也自那以后,小姐再给我介绍的公子,全成了“小家碧玉”型。
“浅浅。”小姐喝口茶,叮嘱道,“客人是茶商,提醒老板只上华邺的特产‘禅叶’,别的就不必了。”
“是。”
关门时,我听见李钰的声音传来——“叫小二上来不就好了,何必让她亲自跑一趟。”
“瞧这点客人应该到了,让浅浅下去碰碰,表现表现,给那公子留给好印象呗。”小姐懒洋洋的声音飘出来。
转身下楼,叹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下楼吩咐了掌柜,我依小姐心愿,在厅里站着等了等,还是没瞧见那什么公子。正欲上楼,却听见身后一阵骚动。
“哎哟,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恶声恶气的吼声,“糟蹋了我的卤牛肉!”
……为嘛又是卤牛肉,我一边上楼一边暗叹。
片刻,传来温和清朗的男声,不卑不亢,“对不住了,在下赔给这位小姐如何?”
“明明是她撞到了我,凭什么要我们赔!”一个冒火清脆的女声响起。
“老子说谁撞了老子,就是谁撞的!不光赔牛肉,还有老子这身衣裳。”
“你这人好生无赖!”
“媛儿,不得无礼。”
“可是……哥!”
“哟,这公子长得够俊的。”
听到这,我幽幽叹口气,回身折返。掌柜的本要上去劝,一见我下来,老脸笑得跟开了花一样,看得我心下疑惑。待我走过去时,那男子正躲开无赖的咸猪蹄,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位小姐。”我站在那人身侧,眼珠随着她再接再厉伸出来的爪子移动,淡道,“在下亲眼看到是你撞上了这家的小姐。”
“哪来的奴才,主子的事也敢管!”她只瞥了眼我这身下人的打扮,话便脱口而出。
“……”我沉默,因为我觉得她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惜她忽略了点,她可能是主子,却不是我的主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沉默,厅堂里全沉默了。或者,她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人便很默契地同时沉默了。
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