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管家要出嫁.-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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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离开?”我问。
“因为我不……”话顿在这,她也察觉出了不妥之处。稍稍理了理思绪,她声音放得轻缓许多,接着说:“苏浅,你并不适合待在候府的环境里,也没有交际的手腕和能力,长久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你会厌烦甚至厌恶。而且,涵儿从十六岁开始接手候府,我看着他一路独自撑过来,真的希望他找个自己欢喜又能帮得上忙的人为他分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或许不在一起,对你们都好。”
“夫人……您,您刚刚说什么?”我怔愣。
“我说或许不在一起,对你们都好。”
“不,不是。再之前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句?”
“还要在之前!”
“涵儿从十六岁开始接手候府,我看着他一路独自撑过来,真的希望他找个自己欢喜又……”
“十六岁?那不是大公子出嫁那年……”我喃喃地打断她的话。脑子里一阵蜂鸣,很多事我一直坚信的事情忽然混乱起来,“也就是说大公子离开候府后,上官涵就已经接手候府的事了?”
“是啊,有什么不妥?”
我看着她,脸上木然,泪却一下涌上了眼眶,“可他告诉我,那些年他一直在外远游的……”
“远游?”明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无奈一笑,“也算得上远游,只要他在外能抽得出空去游的话。”
我抿唇,不说话,眼泪却泛滥似的往下垮,“……”
我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受到欺骗……我只是很心疼,很心疼……
“好生生的,你哭作甚?”见我眼泪止不住,她一下慌了阵脚,忙掏出帕子给我擦脸,“唉唉,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你还当真了。平时挺冷静从容的孩子,怎么还哭鼻子?”
任她给我擦拭,我想不哭、想冷静,可心底涌起一股股酸涩却催着眼泪往下落。
“哭吧哭吧,”见擦也擦不清,她索性把帕子塞到我手里,妥协道:“这些眼泪就算你欠了他的,哭完了就算了。”
“……”我攒紧帕子,视线模糊。
“怕了你了。帕子不是用来攒的。”无奈地抽出我手里的帕子,她温和耐心地为我擦拭,“哭好了,我就给你一个惊喜。算是我这个当婆婆的,单独给你一份彩礼。”
我疑惑地抬眼看她,“?”
“涵儿现在做的事,不是能力强的人确实处理不来,不过庆国能人多,这事也并非非他不可。而且我看得出,涵儿过得并不欢喜,但他为了崇德侯府的昌盛还是忍了。其实他不明白,崇德侯府是他的家,是他的归属,是他的荣耀,但绝不会是他的负担。”顿了顿,她笑着反问:“可貌似候府已经变成他的负担了,如今,该怎么办呢?”
“……”我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有何打算。
“为人母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负担。”她收回手,挺直了要背,双手交叠地放在膝上,端庄地坐着,“这虚有其表的候府,是时候散了。”
“你说什么?!”
闻声,我们侧脸看见门外站着两个如遭雷击的男人。
一个是上官涵,另一个,是他爹。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这章啊,俺卡文,整整码了四天总算完了= =
一座孤城
见状,侯夫人宛然一笑,完全不在意自己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跟没事人一样说:“这么http://87book。com快就回来了。”
上官涵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托住我的手,“怎么哭了?”
“喜极涕零。”侯夫人很自觉地接口回答。
盯着我看了会,上官涵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只是扶我起来,“走,带你吃好吃的。”
我犹疑地看向侯夫人。
随意摆了摆手,她漫不经心地允了我们离开,“去吧去吧,记得给我留点。华邺的点心尝个鲜可以,常吃我可不习惯。”
闻言,上官涵无奈摇头。
母子俩的这一段对话,完全把在场的侯爷排除在外。我悄悄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收了最初的惊诧,面色沉静如水,双眸漆黑深邃,似有漩涡在其中暗暗涌动。
牵着我走过侯爷身侧时,上官涵的脚步顿了顿,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大步离开。我稍稍得空刚福了身子施礼,就被他给拉走了。回头望了一眼,我看到侯爷依然沉默地站在门外,那承载着崇德侯所有骄傲和荣耀的脊梁,绷得笔直。
“不用管他们吗?刚才,你娘说……”
“现在首要的,是先填饱你的肚子。”上官涵打断我的话,他回头顺着我的视线望过去,目光悠远而复杂,“纠缠这么久,是继续、是放下,他该给个答案了。”
“……什么意思?”我愣愣地看着他。
上官涵苦笑一下,抬手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摩挲着我的发尾道:“苏小浅,不是每段感情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
“有时候,放手也是种结局。”言毕,他忍不住在我耳边叹息。
那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到我心里
关于上官涵爹娘的事情,我是有过耳闻的。只是他们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大家便以为那些事情只是流言蜚语而已,又或者,时间能冲淡一切。没想到,即便是过了二十几年,该面对的还是躲不掉。
当年,上官涵的娘亲明阳公主十五岁刚及笄,就下嫁都尉上官潭为妻。世人皆言,皇家能有如此手笔,足可见对上官家的看重。可极少数人知晓,明阳公主是执意出嫁,并非先帝欲以赐婚的。而更鲜为人知的是,还未承袭侯位的上官潭少年时所恋慕的人,却是当时身为御史的慕容姿。崇德侯府家道中落,上官潭身为男子,仍是身披戎装、征战沙场。那时,他从小卒做起,一路坎坷,慕容姿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倾心于她也无可厚非。本是一段佳话,却因慕容姿娶夫纳侍,戛然而止。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妥协,爱情最美的姿态,是唯一。
对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魄,我欣羡,也钦佩。
再后来,就有了先帝赐婚一事。这些年的风平浪静,并不意味着波澜不起,只是一些期待和温情,在时间的腐蚀里,慢慢耗尽。我能明白上官涵对他娘的决定为何不闻不问,甚至可以说是纵容的。他爹娘只有两个儿子,大公子是夫人大婚次年出世的,三年后便有了上官涵,之后俩人却再无一子。上官涵出生时并未足月,他年幼时身子一直不好,是侯夫人不离左右地看护、调养,才有了现下的强健。而这件事的缘由,则是侯爷和右相慕容姿的一次醉酒。我并未听闻细节,只知道侯爷醉后一声声地喊着右相的名字……而在这事之后,上官涵的爹娘倆人相敬如宾,也形同陌路。
以前,侯夫人顾及大公子和上官涵,便将心结一拖再拖。而今,两个儿子已长大成人,又各自成家,曾经那个给他们庇护的候府、那个她一直卸不下责任和背负,终于有机会放下了。
上官涵,其实很心疼他娘吧……
正因为自己深深爱过,才更能明白他娘付出了多大的隐忍和温柔,才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所有的决定。
多庆幸,我遇到的人是他,不用像他娘那样委屈自己。
脸颊贴着我的额头,上官涵闭上眼,心有余悸地感慨:“多庆幸,绕了一圈我们还能相遇。”
是啊,我们终究是幸运的,能遇上彼此,能为彼此放下曾经。
鼻头一酸,我觉得视线又开始朦胧模糊——这种相知相惜的羁绊,或许才是月老为我俩牵连的红线。
轻轻拍了拍我的背,上官涵松开揽着我的手。在他松手的瞬间,我抬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怀里。上官涵一怔,然后又轻轻揽住我,“怎么了?撒娇呢?”
我缓缓摇头,用力地抵着他的心口,闷声道:“没。就想抱抱你。”
“不会是以为我介意我爹娘的事吧?”上官涵失笑地揉着我的脑袋,“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是爹娘。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无理取闹的。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他们决定。”
听他的口气,仍以为我不知道他的隐瞒,也下定决心瞒我到底了。真是个傻子,如果这是他的温柔,我又何必追根究底、不欣然接受?
从他怀里退出来,我冲他微笑,“嗯,你想得开就好。”
上官涵也笑笑,牵着我朝灶房走去,“父亲驻守在外,娘一人守着候府,去了信,父亲也极少会回。这么些年,她就跟守活寡一样。父亲每次回来,也没见对她特别关爱,还是一心放在公事上。”
“……”
“儿时我埋怨过父亲,为娘不值。”顿了顿,上官涵抿了抿唇,垂下眼继续说:“可娘不这么认为,她总对哥和我说父亲是大英雄,值得我们崇敬。后来我长大些,她再与我言及此事,也只是说父亲怨她,毕竟她是那个不择手段、蛮不讲理介入父亲生活中的人。”μ
“……是说先帝赐婚的事?”我问。
上官涵点头,“那时和父亲两情相悦的是慕容右相,可她却预备纳另一个男人为侍。娘那时极喜http://www。345wx。com欢父亲,却也年轻气盛,毕竟是被宠着长大的皇女,硬是请旨赐婚,强嫁给父亲。用娘的话说,就是‘她能给的我能给,她给不了的我也能给。你是崇德侯府唯一血脉,你娶我入赘,保你家香火;你要建功立业、振兴候府,我是皇女,我会给你机会;你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既嫁你为妻,便再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我不会亏待你,我要让慕容姿知道,即便你不嫁给她,也能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我愣了愣地听完这么一大段话,不由感叹,“你娘好强悍,从前就是。”
“是啊。”上官涵也颇为感叹。
“真的很难想象,明明曾经那么深的爱过,最后仍会提出分开。”是不是再坚定的感情也抵不过世事变迁?思及此,我一阵唏嘘。
“大约,是心凉了吧。”上官涵回忆道:“对于父亲,娘一辈子都爱护他、呵护他、对他温言细语,只为两件事对他动过怒。一件,是为我;另一件,是为我哥。为我的那件,是我出生时,父亲的醉酒。为我哥的那件,是慕容薇纳侍时,父亲的默许。”
“……”
“我还记得,哥跪在堂上与娘僵持,父亲说哥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不需要他们长辈出手。当时娘就火了,她第一次冲爹嚷嚷‘我唐倾婉儿子不允许受这样的委屈!’其实,她是被父亲的态度伤到了。因为对方是慕容姿的女儿,所以父亲就毫无原则地庇护,即便他当年就是容忍不了慕容姿纳侍才离开的。又或者,娘认为父亲是后悔了,后悔一时气愤离开慕容姿,才不想我哥也走他的老路。总之,娘她是心凉了、心伤了,这么多年自己的付出和陪伴终是抵不过一句‘念念不忘’。”又是一声叹息,上官涵闭了闭眼,“之后,她就一直在等,等我哥和我长大成人,各自成家。等到我们都离开了候府,她就能卸下这么久的包袱,慢慢放下曾经。”
如果世上最美的,是誓言的话,那世上最无奈的,就是给誓言冠上“曾经”二字。或许,感情抵不过并不是时间,而是人心,别人内心的坚硬,自己内心的疲倦。
“你娘明明那么好,为什么你父亲就是看不到呢?”
想了想,上官涵说:“爱情这东西,除非放下,不然眼里只会看到对方。”
“可是你娘花了二十几年,依然没有走进对方眼里。”
闻言,上官涵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笑道:“放心。我这辈子就看你苏小浅一人。”
……
大年三十的晚上,华邺下起了鹅毛大雪,很有过年的气息。府外,鞭炮爆竹声声不绝,格外喜庆热闹。
我在颜府忙着张罗团年饭,今年多多三娘姗姗她们都不在,我本打算随便在哪桌凑凑了事,可侯夫人留在华邺过年,颜府事完了我还得赶过去陪她。上官涵午时便去了,只交代我完事了早些过去。大公子昨日去见过她了,侯夫人虽没接受他来府上过年的邀请,但回府后,大公子的脸色仍是比之前轻松不少。至于侯爷,他并没有答应侯夫人和离的要求,却也没留下,当日夜里便策马独自离开了。
“沈伯伯,花雕给你烫好了,我放桌上了。”
“诶,好好。”沈伯搓着手走过来,嘴上忍不住抱怨,“那个死丫头过年都不知道回来跟我团圆团员,成天在外鬼混,也不在乎我这把老骨头还熬不熬得住见她一面。”
“沈伯伯您身子骨硬朗着,姗姗自然不担心。”
“哼,你这丫头也没良心,好歹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也不呆在家里陪陪我。”
我心虚地笑。
见状,他摆摆手,“去去去,这壶好酒,我就一个人独饮好了。一个个都是没口福的家伙。”
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我提了些颜府厨子自制的点心,匆匆赶往侯夫人的住处。紧了紧棉袄,我撑起伞,踏着落雪,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推开颜府大门时,我看着一个鼻头通红的女孩,赤着双脚站在雪地里,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浅浅姐,怎么办?我一直一直都找不到他……”沈姗姗无措地望着我哽咽道。
……
这片陆地上每一个角落都沉浸在正月里过年的喜庆里,只有一处,凄清冷然,与世隔绝般寂寥无声。
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踏上这条路。我以为自己再不会来到这里。
几个月前,季云思带我走过这条路的情景,仿佛隔了几十年那般遥远。而玉漱宫内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却如昨昔般没有变化。
季云思毒发的日子将近,找不到人的沈姗姗无奈之下只得回颜府求助。她说她将他能去的地方都寻遍了,只有玉漱宫,可她不知道那在什么地方、也不知该如何去到那里。于是,挑了上官涵送他娘回尚京的日子,我带她一起北上去玉漱宫寻季云思。
玉漱宫山谷里温度很低,远山烟雾缭绕,隐约可见晶莹的冰花挂在树梢,连山间蜿蜒的江流也冻结成冰。沈姗姗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面对这隽秀的绝景,她却表现得很平静。
我侧脸看她,一团团白雾从她鼻腔哈出,模糊了她的眉眼。
许久,她说:“走吧,该耽误时间了。”
我点头,带她往玉漱宫深处走去。
世人皆说玉漱宫内机关重重,擅自前往,必死无疑。那么,季云思曾带我走过的这条路,恐怕是最安然秀丽的一条,一路所见,只有景色美好。
玉漱宫内一如既往的空旷,在这冬日,显得更加荒凉孤寂。我不确定季云思现在会在这宫里的哪处,又或者,我都不确定他是否就在这宫里。回头瞧瞧看了眼沈姗姗,她跟在我身后沉默地走着,若有所思。
走进宫主楼,沈姗姗仰面望着大堂里的壁画,眼里有细碎的动容。
“怎么了?”我问。
她摇摇头,只道:“我知道这里。他以前跟我提过,果然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我没在意她说的这句话,转话题道:“这里很大,我也不确定他在哪。我们先去他房间看看,若是不在,在分头一间间去寻。”
“行。”沈姗姗点头。
“那走吧。”
“浅浅姐。”
“嗯?”
“这个给你。”沈姗姗递给我一个绣袋,里面放着个小盒子。
我伸手一摸,怔愣道:“这是……解药?”
沈姗姗笑,扭过头不看我,“给你拿着吧。我想,他若是被找到,也是想被你找到的。”
“怎么会……”
“走了这么久,就算我再迟钝也该明白,他想见的人不是我。”
“……”我看着她牵强的笑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浅浅姐,你去找到他吧。”说罢,沈姗姗向后退了步,“我不去了,免得他继续躲。我见不见他不重要,你一定让他把这解药吃了就好。”
“……”见她笑着一步步退到楼外面,我攒紧绣袋,转身往楼内走去。
痴心,向来是把双刃剑。打动人的同时,也刺痛人心。
上官涵的父亲也好,季云思也罢,为什么一定要执着虚无飘渺的前尘,为什么不珍惜眼前?难道得不到的就一定最好?可我和上官涵,明明能过得这么幸福满足。
沿着长廊走了一段,我停下步子,淡道:“出来吧,姗姗不在这,你还要跟着我走多久。”
半晌,四周依然静得只有我的呼吸声清晰。
等了片刻,我微微弯身,欲将绣袋放到地上,“既然你不愿出来,我将这解药放到地上就自行离开,不扰你清净了。”
袋子还未松手,一阵大力便从我背后袭来,将我抱了满怀。
“……!”
季云思抱得很紧,勒得我生疼。他埋头在我的颈窝里,粗重的呼吸扫着我的鬓发,我甚至能听得到他咬牙的声音。
低头看着他扣在我腹部的手,我只道:“放手,你勒疼我了。”
“苏苏……”环抱着我的手松了些,却依旧没有放开。他声音沙哑,不似往日的悦耳磁性,“苏苏,苏苏……”
感到有胡茬摩擦我的脖颈,看着他衣袖沾着的污渍,我能想象出他现在落魄狼狈的光景,“何必呢,这么折腾自己。”
“因为苏苏会放心不下我。”他答,隐隐含着期盼的喜悦,“你看,你果然来寻我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并不觉感动,反而只觉沉重。
闭上眼,我狠下心,如实道:“是姗姗拜托我来的。”
“……”季云思默了默,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来了就好,你来了就好。”
我有些恼怒地挣脱他的怀抱,“季云思,你能不能清醒点?”
“清醒,我很清醒!”他的手越收越紧,像是固执倔强的小孩,抱着心爱的玩具不肯松手,“苏苏,我很清醒,知道自己要什么!”
我暗自运气挣脱出来,无可奈何地回头对他低吼,“可你不知道我要什么!”
季云思脚步虚扶地向后跄踉几步,见状我立刻伸手去扶,他却先一步跌倒在地。月余未见,他居然虚弱到这个地步。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他。季云思坐在地上,仰面看着我。这么冷的天,他只着了件皱巴巴的单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显清瘦。他白色的衣摆和袖口沾了尘土,衬着青涩的胡茬,窘迫潦倒。
“……”他仰头,用小兽受伤般的眼光望着我,“苏苏,我疼……”
“你,你哪里疼?”我有些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