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里红-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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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旷神怡。“那边是杏树,稍微比旁处的杏树要开得迟些,现儿正是艳红的时候。”何嫂子指着那杏花林背了一句诗,因为有些紧张,背出来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老爷瞧着,这可不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郑大太爷听了这诗句大吃了一惊,望了何嫂子一眼:“这诗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何嫂子站在一旁诚惶诚恐道:“这是我们家主人让我们背下的,她吩咐若是遇着雅人,到了一处地方便要背合适的诗词应景。”
郑大太爷望了何嫂子一眼,连声感叹:“听闻这归真园主人乃是一世外隐士,高风亮节不入尘世,听着这诗句便知其才情!不知是否有幸能得见一面?”
何嫂子笑得很是憨厚:“老爷,实在对不住,我们家主人今日已经出门去访友去了,恐怕要一段日子才会回归真园来。”
郑大太爷站在杏花树下,瞧着娇艳欲滴的杏花开满枝桠,怅然若失:“竟然出去了,看来我与这位雅士无缘!”
杏花林里有一处大坪,坪的旁边有一座小亭子,建得小巧别致,亭子外边由竹子搭了几个简陋的棚子,上边挂着一串串香葱芫荽之类的菜蔬,碧绿的叶子被竹片儿衬得分外鲜明。棚子里摆放着桌椅,倒全是酸枝木的,用的是黑漆,瞧着很是大气。
何嫂子将众人引着坐下,然后招呼丫鬟们来烤肉:“这是我们归真园最最新巧的,在旁处定然吃不到。”
几位年纪小些的小姐忍不住跟着出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见着何嫂子教丫鬟们将那已经串好的肉放到火上烤着,不免也觉新奇,伸出手来让何嫂子给她们一些东西烤。春日里头菜蔬多,除了烤肉,还能烤韭菜芫荽之类的东西,何嫂子烤得十分熟练,一瞧便是做惯了的,那些丫鬟们自己揣摩着动了几下,觉得十分新鲜,个个啧啧称奇,一手拿了签子,一手拿着刷子刷油。
郑香枝望着几位堂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真真不安分!”可慢慢的便闻着那香味扑鼻,也有些坐不住,几乎想站起来往那边去,可心里想着不能失了大家贵女的分寸,忍着心里像蚂蚁儿在爬的感觉,规规矩矩的与郑香莲坐在桌子旁边品茶。
凉亭里郑老夫人瞧着郑香莲与郑香枝温柔贤淑的模样,两只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儿:“究竟还是老大和老五家的知事,这才像大家闺秀的模样呢。你瞧瞧那几个……”郑老夫人的嘴撇成了弯弯的一条线,老二、老四、老六、老七家的,毕竟是从姨娘那里传了些小家子气来,见着新鲜东西就去凑热闹。
郑大太爷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应了一句:“只可惜皇上没有让咱们郑家再送女儿进宫,否则香莲丫头也是极稳妥的。”
“英国公府不是要相看么?就等老五来人接她去京城呢。”郑老夫人远远的打量着郑香莲,只觉得她越看越美,心中爱得不行,都说这个孙女的眉眼和自己年轻时长得相像,瞧着果然是个不错的。
到了中午,何嫂子请众人去饭厅用饭,那饭厅全是原木搭建而成,漆着清油,瞧着便是乡野气息十足。菜式也很丰盛,鱼是几位少爷从池子里钓上来的,鸡鸦是园子里头自己养的,另外的菜蔬也是归真园菜地里边出产的,而且厨娘手艺很好,做出来的菜很是可口,清淡得宜,郑大太爷吃了直叫好,还拿了一个银锭子交给何嫂子让她转给厨娘:“就说是我打赏她的,菜做得不错!”
下午众人又去了归真园另一处转了一回,那边有秋千架子,有双陆盘子,还有投壶的用具,少爷小姐们见了两眼放光,都带着下人走过去嬉戏起来。郑大太爷则问了何嫂子要了一套画具,由下人伺候着,挥毫作了一幅“田园游乐图”。众人挤在一旁瞧着郑大太爷画画,个个赞叹:“老爷的画实在是好,都能与当今画圣相提并论!”郑大太爷摸着胡子微微而笑,心里得意万分,转脸问何嫂子:“你们家主人也擅丹青否?”
何嫂子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家主人的画是万万比不上老太爷的。”从未见郑香盈摸过画笔,恐怕是不会画的了。
郑大太爷更是得意,这般雅人,也有不及他的地方,当即吩咐下去,让几个孙子孙女即兴赋诗作画:“我荥阳郑家子弟,自然当文才出众,今日祖父便来瞧瞧你们谁的诗画最好。”
得了吩咐,众人都不敢怠慢,丫鬟小厮们研墨,少爷小姐或是冥思苦想,或是挥毫作画,一时间似乎到了贡院考场一般。郑大太爷过去看了看,觉得孙子里头是三儿的嫡子郑远承的最佳,而孙女里边自然当数郑香莲。其余几个虽然比不上他们两人,可瞧着倒个个不差,立刻老怀大慰,摸着胡须呵呵的笑:“以后咱们大房肯定兴旺发达,能将二房给压过半边去呢。”
郑老夫人听着也是笑,伸手摸了摸十六少爷的脑袋:“可不是,个个都这么聪敏。”
一家人玩得尽兴,到了申时末刻,郑大太爷才吩咐动身回荥阳,何嫂子与寿伯笑着将众人送走,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可算是走了。”
寿伯笑着接话:“可不是吗?我还真害怕今日会出什么漏子,现在总算是放心了。”抬眼望了望后山,他朝里边吆喝了一声:“老婆子,可以去那边告诉姑娘,大房的人已经走了。”
鲁妈妈应了一声,从里边屋子里走了出来,飞快的走到后山一瞧,底下的围墙又筑得高了些,可是却没有见着郑香盈。疑惑的望了一眼,修围墙的汉子指了指山上道:“你是找那位小姐?她带着人到山上去了,一直没有下来。”
鲁妈妈听了心里紧张,赶紧沿着山路往山上去了。
第七十三章终难免显山露水
“帮我拿好了这个树枝。”郑香盈正蹲在地上,裙子就如一幅扇子般打开,盖住了周围的地面。小翠与小琴正守在她身边,一个扶着树干,另外一个嘴唇咬得紧紧,手里握住一根小树枝,上头还有几个树芽。郑香盈正拿着绳子在自下而上密密麻麻的捆着树枝。
“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呢?”鲁妈妈气喘吁吁走了过来,见着郑香盈这才放下心来:“大房大太爷已经回荥阳去了。”
郑香盈头也没有抬一下,继续在进行着自己的嫁接大业。每年春、夏、秋季都可以嫁接果树,其中以秋季最佳,成活率最高。但她有些等不及到秋季再看成效,所以现在挑了一批树在进行嫁接。
山上有各种果树,她这次嫁接的主要是两种树,一种是板栗,一种是梨树。板栗嫁接有两种方法,皮下腹接与带基枝腹接,这两种方法她前世都试过,发现第二种不仅成活率高,而且结出来的板栗个大饱满,味道也好。今日她忙了半天嫁接板栗,下午又着手嫁接梨树。梨树嫁接了几株大一点的树,现在她正在试着嫁接半大不小的梨树,看看明年能不能培植出新的品种来。
将梨树苗儿捆好,郑香盈站了起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回头望向鲁妈妈,唇边露出了一丝笑容:“妈妈,我这是在变戏法呢,明年你便能吃到味道不一样的梨子了。”
“这梨子还有什么味道不一样?特别是这山里头的梨树,多半酸涩得很。”鲁妈妈不以为然的瞧了瞧那还只有一个人高的小树,又瞧了瞧郑香盈的裙裳,弯着腰替她拍打了几下:“姑娘,你这裙子都脏了,赶紧回归真园去,脱了下来妈妈给你去洗干净。”
郑香盈见着鲁妈妈不相信她的话,也不辩驳,她要用事实说话,等着明年这梨树挂果便知道这嫁接的妙处了。明天她还打算来嫁接桃树、李树和杏树,只需过得两三年,这山头便会四季瓜果飘香,而且收益也定然可观。
明日过来自己索性寻套丫鬟穿的衣裳,这么好的绸缎裙子穿着到山上来干活,实在是糟蹋了。郑香盈一边想着,一边提着裙子慢慢的往山下走,禄伯坐在马车前边,见着郑香盈下来,笑眯眯的将马车帘幕撩开:“姑娘,咱们回去了!”
车子辘辘行进,没得一盏茶功夫便到了归真园门口,郑香盈正准备下车,忽然就听外边有人在招呼了一句:“你不是七房赶车的,怎么往这边来了?”
心中一懔,郑香盈掀起一线帘幕往外头偷眼看了下,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有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中年汉子站在马车旁边,手里拿了一支碧玉烟斗,正用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乘坐的马车。这不是大房的管事吗?当时郑大太爷为了她卖酒给太白酒肆,派了这人来找自己。郑香盈的脸色一白,若是这人今日跟着郑大太爷过来这边,自然会识得是自己的田庄,看起来自己是归真园主人这个秘密是遮掩不住了。
郑香盈的心沉了沉,靠在马车厢后壁闭了闭眼睛,要将一件事情隐瞒下来真真是难,原以为可以自己能瞒天过海的赚银子,现儿看来是不行了,只能想着法子将损失降到最低点才行。这人做事总会留下痕迹,若是族里想要知道归真园的主人究竟是不是她,其实相当容易,只消让郑远山带着来这里就能揭开这层面纱。
只是自己是归真园主人又如何?郑香盈咬了咬牙,她这个园子是要做大的,到时候怎么样也掩盖不住,现儿暂时攀上了豫王府的二公子做靠山,与荥阳知府又有些来往,也不怕族里会将她怎么样。想到此处,郑香盈横下心来,朝鲁妈妈点了点头:“你们出去,让禄伯将马车赶进园子里边去。”
鲁妈妈下了车,到外边交代了一声:“姑娘叫你将车子赶进去,现儿天色已晚,还到外头耽搁做什么呢。”
那管事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归真园的大门,有些疑惑,一把拦住了鲁妈妈道:“你这婆子,我来问你一句,这归真园,与郑氏七房有什么干系?”
鲁妈妈微微踌躇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马车侧面的帘幕掀起,小翠的脑袋露出在小窗边上,睁了一双妙目道:“你不必来旁敲侧击,我们家姑娘说了,她便是归真园的主人。”
那个管事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看着那马车辘辘的开了进去,又打量了那扇大门一眼,喃喃自语道:“难怪今日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地方有些眼熟,只是这大门重新修缮了一番我却认不出来了,原来便是七房二小姐那田庄!”他拍了拍脑袋:“我得赶紧将这事情告诉老太爷去。”
郑大太爷坐在大堂上边等着易管事给他取碧玉烟斗回来,今日去归真园游玩,十分尽兴,却不想将那烟斗遗在了那里,当即便打发了易管事去接,可好半日不见回来,烟瘾有些犯了,坐在那里直打哈欠。
“给老爷去取了那个白玉嘴儿的烟斗过来。”郑老夫人瞧着他那模样,自然知道郑大太爷犯了烟瘾,赶紧吩咐丫鬟们去取了旁的烟斗过来,郑老太爷眯着眼睛张了张嘴:“取那新送来的烟丝儿给我填着,我来尝尝味儿。”
邀月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内室,刚刚进去不久,大堂的门帘儿被人掀了起来,易管事匆匆忙忙的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碧玉烟斗。“老太爷,烟斗找到了。”易管事躬身上前,恭恭敬敬的将烟斗双手奉上,郑大太爷赶紧将那烟斗叼在嘴里,伸出手招呼一个丫鬟过来给他点那烟丝儿。当烟嘴里出现了几点红色火星子,他用力一吸,袅袅的白雾便缓缓的升起,郑大太爷满足的打了个呵欠,吧嗒吧嗒的继续吸了起来。
“老太爷,我发现了一件事情。”易管事踌躇再三,决定要向郑老太爷告密:“归真园的主人,是七房的二小姐!”
“什么?”郑大太爷半闭的眼睛蓦然睁开,不相信的盯着那易管事道:“你怎么知道?”
郑老夫人在旁边“嗤嗤”一笑:“易管事,你弄错了罢,那个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园子?不是都说归真园的主人是一个年逾六旬的雅士?”
“老太爷,老夫人,小的今日去那归真园时便觉得似曾相识,但也只不过在心里头偷偷想想,并没有说出口来。可是方才去给老太爷取烟斗的时候,我见着七房的车夫赶了马车往归真园里走,拦着问了一句,那马车里的人自己说了,这归真园的主人便是七房的二小姐。”易管事说得气喘吁吁,额头上也是汗珠子滴滴的往下掉:“去年年关,老太爷让我去城北田庄将那二小姐找过来,七房的下人带我过去的,那会子下着大雪,一路瞧着到处都是一片白,也没怎么留心,今日走着过去觉得正是那个方向,可还不敢指认归真园便是去年我送信去过的田庄,直到方才……”
“可恶!”易管事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大太爷便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那碧玉烟斗差点磕到了桌子上头,唬得易管事低下头去半天不敢吭声。
“竟然派个仆妇来欺骗我,说什么归真园的主人出外访友,原来只是不敢见我!”郑大太爷气得脸都红了,一只手捏着桌子的角,手上青筋都爆了出来,说了两句话,又被烟给呛了,好一阵咳嗽,站在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给他捶背。
“而且还收了咱们这么多银子!”郑老夫人也气得头发晕,伸手将抹额扶正了些:“两百两银子,亏她也开得了口!知道咱们大房要去游玩,她难道不该亲自来迎着咱们进去?就她那破园子,谁又稀罕?就这么块弹丸之地方,游玩一日竟然要了这么高的价格,哪样东西值两百?她那几块烤肉?几只鸡鸭?”
郑大太爷咳嗽了好一阵子,脸色涨得通红,过了不久以后这才平息了些。接过丫鬟递上的茶水,慢慢喝了一口,眼睛转了转:“难怪去年她要我写那份契书,原来她早就打定主意要独吞赚的这笔银子!一日两百两,一年该是六万两银子,去掉下人的月例银子,再去掉些成本,每年三万两便是砧板上的钉子,跑不了!”
“三万两!”郑老夫人眼中也露出了气愤的神色:“原来如此,去年嚷这不要族里的红利银子,竟然就是为了这个!不行,咱们怎么能让这黑心丫头得逞呢!一年三万,十年可是三十万两!况且不是说她去年还卖酒给太白酒肆,那里边少不得是一笔银子。”眼睛瞧着桌子上摆着的那盆矮脚桃花,郑老夫人眼睛前边一阵发晕:“这花还去了十两银子,归真园卖花也是一大笔银子呢!”
这个郑香盈,实在太可恶了!照着她这赚钱的法子,那一年岂不是能赚到五六万两银子去?等到她出阁的时候,压箱银子也该有三十多万两,不会比自己的香莲丫头要差了。七房都破落成这样了,凭什么她一个孤女要与自己金尊玉贵的孙女相去不远?郑老夫人也是气得直柔胸口:“老爷,这样可不行,怎么能让她猖狂了去!”
“这种狡诈之人,实在可恨!”郑大太爷抚胸愤愤然道:“我若不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那便对不住死去的信诚侄子,总要将她引到正道上边来才是。明日我要将她叫来好好说道说道,让她明白做人的道理。”
第七十四章满心嫉恨起波澜
“大太爷请我过府一趟?”郑香盈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抬眼望了望站在那里的易管事,手里捧着一盏清茶喝了一口,悠悠然说道:“不知大伯祖父有什么教诲,非得让我去府上聆听赐教?”
易管事瞧着郑香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心中诧异,没想到这位二小姐竟然这般平静,难道她不该是战战兢兢,吓得话都说不出口吗?回想着去年那件事情,易管事偷偷打量了郑香盈一眼,看来这位七房二小姐真不一般哪。
“还请易管事替我去与大伯祖父说一句,虽然长辈赐教,晚辈自然该要赶着去聆听,可我这院子里头事情多,恐怕一时半刻还没得空,过两日我将这园中事情料理完了,我再去府上赔罪,还请大伯祖父多多谅解。”
竟然不去?易管事张大了嘴,傻乎乎的望着郑香盈,震惊得话都说不出口来。旁边鲁妈妈已经走上前来,朝他手中塞了一小块碎银子道:“管事跑这么远来送信,实在辛苦了,这点银子便拿着去喝壶茶罢。”
“姑娘,果然是找上门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小翠望着郑香盈,满脸的担忧:“我猜大太爷定然是想要将那张字条毁掉,让你每年拿红利银子,但是要将归真园的盈利上交一部分到族里。”
郑香盈捧了茶盏在那里不言不语,郑大太爷有一种控制欲,他想控制郑氏所有的子孙,,他绝不会容得自己痛痛快快的赚钱。去年之所以写了那字条儿,是因着他以为自己赚不到银子,到时候不免要回去求他,而现在他知道了自己过得舒服,恐怕他的心里头便不舒服了,自然要想着办法来教训自己才是。
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样保住自己的归真园不受他们的盘剥,郑香盈喝了一口茶,心里在不住的盘算着对策。想必郑大太爷肯定会让她将字据交还到族里,以后每年照旧发红利银子给她,族里但收取的费用,恐怕会要多得超出她的想象。
自己先要摸清楚到底要交多少银两给族里,这才好去与族里那几个人谈价格,若那几个长辈们非得要狮子大开口,那自己也只能与他们对簿公堂了。而且幸得自己预先留了一手,说不定自己还能从这事里头占到便宜呢。郑香盈低头仔细盘算了下,抬起头来,脸上又是笑盈盈的一片,朝鲁妈妈招了招手:“妈妈,你在六房的人似乎有几个相熟的老姐妹?”
鲁妈妈走拢来点点头:“有几个,交情不错。”
“那你可不可以打听得出,究竟郑氏族里是按什么比例来收银子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总不能由着他们胡乱开口,自己总得要有个预算。
荥阳郑氏现在是大房与二房最为兴旺,子孙在朝堂任职的多,而且大房还有一个郑德妃在支撑门面。郑四太爷与郑五太爷两人都有子嗣放了放任,而且官职还不低,今年郑四太爷与郑五太爷都携眷去了儿子任上去做老太爷享清福,荥阳老家留的人便不多了。
族里数七房最弱,另外便是六房与三房,三房因着人丁兴旺,所以在各处都还占着强,管着族田和宗祠的修缮,在中间肯定暗地里捞了一笔银子。而六房只比七房要稍微好一些,六房的三爷去年才放了外任,六房这才稍微有些扬眉吐气,可总的说来,在荥阳郑氏,六房也是个不打眼的。
“我有个老姐妹的男人,正是六房在外头管铺面的,想必能知道一二,我这就去那边打听清楚回来告诉姑娘。”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