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金钗-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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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庆帝也怒得从桌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圣人有云,修身治国平天下!此乃心怀远大的男儿该有的胸襟和气魄!你身为皇子,更应知道凡事以大事为重,不该拘泥于些小情小义之中!社稷之重,国之根本,你应当仁不让,婆婆妈妈成何体统!虽你平素无甚根基,朕既然与你有此深谈,日后必会栽培于你,你回去好好反省一番,明日再来见朕。”
小情小义?轩辕睿苦涩地笑了笑,垂着头,执意不改初衷,“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儿臣并非推托,实无经世之才治国之心,二皇兄与三皇兄,胜过儿臣不知多少!儿臣恳请父皇放下成见,给他们一个机会……”
裕庆帝气极冷笑:“他们?你怕是指修王一人吧?你如此全心为他,他可会此心待你?日后他若知道朕对你有此一谈,你待他会做何想法?此中利害关系,你不至于不明白吧?别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
此话甚重,裕庆帝有意于挑拨他与轩辕修之间的关系,也认定帝王之家无兄弟情义可言!轩辕睿却微微一笑,仿佛松了一口气,“二皇兄待儿臣之心只会比儿臣更甚,还请父皇宽心。”
裕庆帝还是头一回被自己儿子顶撞得脸色发青,这般不成材之不孝子!他真恨不得一刀砍了他,怒道:“你这不识好歹的蠢东西!确是烂泥扶不上墙,朕今日就要治你不忠不孝之罪,以免你蒙羞列祖列宗!”
轩辕睿“啪”的一声跪下,声音暗哑却显得释然,“儿臣愚昧,触怒父皇,请父皇下旨治罪。”
裕庆帝气得拿起桌上镇纸砸他,轩辕睿的额头立刻被砸得鲜血直流,但他仍一动不动,双肩挺直。
见那睿王嘴巴抿得紧紧的,一句话都不肯说,看似要抵死与皇上顽抗了。竟还有这因为不要皇位而不惜顶撞皇上的皇子!边上的大太监看得触目惊心,生出几分感慨来。
裕庆帝又恨得踹了他几脚,见他摔倒在地又爬起来跪得直直的,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更是气得要命!
正要命人将人关去大牢反省思过,轩辕睿却突然白着脸呕出了一口鲜血来,双目合闭着直直往他跟前栽去——
裕庆帝大惊,口谕由命人抓去大牢改为立刻送回睿王府休养!
15
15、情伤 。。。
回想起那日,轩辕睿是故意催动了内力使得自己心脉大乱而口吐鲜血,借此逃过父皇的穷追猛打。
但那只是暂时之计,他只希望父皇是真的对他失望透顶,放弃了让他继承大位的想法。其实那日他说的并不全是违心之论,其中“生无大志无忧无虑”的确是他一生所求,他只愿帮助二哥争得帝位,实现他的雄才伟略治国抱负,他深知二哥比自己更适合坐那龙椅之上,根本从未有过二心。更何况那“小情小义”对他的确甚是重要,要他背叛待他至诚的二哥,比杀了他更让他难过。
可面对轩辕修的时候,他却不知该从何启齿,不是不信,而是不想在二人之间生起任何事端,他知道有些事身不由己……
父皇想利用他分化二哥的力量,但他情愿相信,父皇对他确是有怜惜愧疚之心,才会对他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说到底,是他愧对了父皇的厚爱。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轻叹了口气,心中黯然,不知何时他才能摆脱这种左右不是的困境,寻得那梦中时时出现的神秘女子。
话说两头。
那边轩辕睿惨当夹心郁结难舒之际,这边顾语茗也因为陷入相思自苦之中而病倒了。
顾丞相见她病得突然蹊跷,以为她是那夜被吓着了,毕竟是女儿之家,即使在外游历了几年也难改胆小怕事的本性,便请了京城名医过府医治。名医诊治一番后说,顾家小姐是因心悸惊慌引致了风寒入体,用几味药调理调理便好,并无大碍,不过要注意清心养神,切勿大喜大悲。
顾丞相听了就放心了,随意安慰了两句便不再来看她。
府上除了大夫人来时她勉强起身半靠了床头,寒暄了两句话,其余如夫人来探望她干脆就假装正睡着,一概不理会。而她那些兄长弟弟们个个整日忙于风花雪月射箭骑马,根本不会有人记得关心她。
二王爷轩辕修最近只让人传来口信,说是有要事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让她不必牵挂,也就消失不见了。
顾语茗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昏睡时梦魇连连直冒冷汗,清醒时又心情低落神思恍惚,若不是有可爱的屏儿整日里照顾她,端茶递水擦脸喂药,细致周到,她可能要怀疑自己活着还有谁会记挂在心了。
当她知道了德清公主被贬往海南岛而轩辕睿病倒在家的消息时,忍不住露出苦涩而又沉重的笑容,他是因为不舍心爱之人远离自己而病倒了吗?
果然这中间没她什么事。顿时更觉心灰意冷,自尊受伤外加感情失落让她的病情迟迟不见好转,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有日她清醒时,喝了几口燕窝粥之后想起了芊芊,便跟屏儿说:“你去那宅子看看芊芊有没有什么需要?给她找点有趣的事做,不然总待在宅子里,迟早要闷坏的,再送点银子过去。”
屏儿回来之后笑着告诉她说:“芊芊姑娘跟小姐想到一块去了,她说要总是长久依靠小姐生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自己去了裁衣铺接了活儿回家做,她的手很巧,做出来的东西老板都很满意,于是就答应以后多给她生意做。小姐,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她欣慰地笑了下,轻声道:“她虽然并非那些知书达理的小姐出身,但也是从小读过几本书的,心思又聪明灵巧,自然会懂得为自己打算。”说着她突然有了精神,缓缓坐了起身,又道:“屏儿,你还记得吗?我自小就喜欢做些小首饰,小玩意儿什么,娘还夸我做得比铺子里那些要好。”
屏儿见她有了精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于是笑着应道:“记得呀,我还记得小姐还给我做过一只百花团簇珠花簪子呢,好美!我一直没舍得戴,就收在盒子里小心珍藏着。”
顾语茗无奈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却勾起浅浅的笑意,“就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你还藏起来,改日,等我再好些了,我给你做个更好的。”
“好,我可记着小姐这话了。”屏儿眼中含着泪花,心中暗暗祈求菩萨让小姐明日就能康复,活蹦乱跳起来。这样病弱忧伤的小姐她还从未见过,令她总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可顾语茗与她说笑了没一会儿,又疲倦地昏昏睡去了,屏儿怔怔呆坐在她的床前,盯着她那几日内瘦下许多的脸庞,眼泪突然哗哗直往下掉。
顾语茗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再醒来时看到房里小圆桌上正点着的灯,就知道天又黑了。她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屏儿那娇小的身影,正纳闷着,突然门就“咯吱”一声开了,有脚步声往里屋越来越近——
她微微笑了笑,略为抬高嗓音就觉得心口发疼,“屏儿,有吃的吗?我饿了……”
眼睛却越睁越大,屏儿正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来人的身后,那人身长八尺,三四十岁左右,满脸的胡须渣子,明明威严沉重的气质,嘴角却偏偏带着一丝不搭调的轻佻笑容。顾语茗呆住了,有些口吃道:“师,师傅,您,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顾语茗那喜好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宋守良。宋守良与顾语茗的娘是异姓兄妹,所以她的武功与医术,皆由此人亲自传授,到后来见她有了基础便离开了,才换成了顾语茗的小舅舅继续从旁指导。
此刻宋守良突然出现在顾府,令顾语茗倍感出乎意料,又惊喜万分,刚要说话,却见他拉了张凳子坐在她床前,劈手就扣住她的手号脉,半晌才睁开眼道:“情伤入骨。说吧,是哪家的小子这么有本事,把你弄成了这样?”
她闭上了嘴,目光暗淡,摇了摇头不想说。
宋守良扬了扬眉,也不以为意。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际遇,是福不是祸,就让这丫头历练一番也好。
之后宋守良果然没再问什么,只是从袖子里突然变出几粒药丸来,让她就水服下。一直表现得异常乖顺的屏儿闻言立刻端来温水,扶着顾语茗的背喂她吞了药,喝了水后顾语茗似笑非笑地瞥了屏儿一眼,似乎在笑她一见师傅就如同见了猫的老鼠一般。
屏儿只顾继续低眉顺眼,根本不在意她的嘲笑。
与师傅聊了几句,顾语茗突然想到一些记挂在心的事情,便问道:“师傅,我见过一人修炼内功心法时甚是艰难,总是不得其法,最后反噬了自己,口吐鲜血险些走火入魔……”
然后她向宋守良详细说了一番当时轩辕睿的情形,只见他蹙眉沉思了许久,才恍悟地大笑了起来,“莫非是我那大师兄十几年前收的闭门弟子?我倒听他提起过一次,说路过京城时偶遇一名聪颖俊秀的小童在水里练定力,站在水中被飞流而下的河水冲击得七零八落,冻得全身都发紫了,却还倔强得咬紧牙站立着,顿时心生喜欢,就收了那小童为徒,只是嘱他不准与任何人说起。”
见她一脸狐疑,宋守良又耐下性子解释一番,“我那师兄有一独门武功心法,练到第七重以后就可能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这一重是个突破的关卡,却也凶险异常,须配合冰寒之气方可冲破玄关,内功之后便会突飞猛进。”
顾语茗这才将信将疑起来,如果照这么说起来,她与轩辕睿岂不是同门师兄妹了?想着她失神了许久,回神时在宋守良似笑非笑的凝视中飞红了脸,宋守良调侃道:“当初那俊秀小童,是否已长成了俊秀少年郎,竟引得我的好徒弟如此心醉神迷的?”
顾语茗心中一痛,忙转移话题道:“我曾见他坐立在雪池之中的寒池里练功,为何还是失败了呢?”
“这样啊——”宋守良摸着络腮胡沉吟片刻,才道:“恐怕要找到我那大师兄,亲自询问一番才有答案了。”
她忙坐直身子恳求道:“劳烦师傅代为向大师伯请教,他,如今病重在府中,想必无法寻找师伯求得方法,平日里又忧思过甚……”
她突然领悟,停住了话语,宋守良深深凝视着她许久,才笑着轻叹了一声,“茗儿,你对他用情已深,爱他之心更重过自己,只是为何不敢近前?”
顾语茗神情黯然,低下头去,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痛。
“罢了罢了!”见她欲言又止的笨样子,宋守良又气又好笑,便说道:“你的事你自己操心去吧。至于我这师侄的麻烦,我只有代为跑一趟了,只希望我那师兄还没有跑得太远。”
闻言顾语茗感激地一笑,在他转身要走时又说道:“师傅,茗儿还有一事要求您——”将自己要寻灵蛇制药的事情告诉了宋守良,求他帮忙。
宋守良听得嘴角直抽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但这是自己徒弟唯一的心愿,他不忍拒绝,便又应承了下来,只是临走之前瞪了她一眼,叹一声,“丫头太胆小……”
便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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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端午 。。。
在屏儿的监督下,顾语茗每天服一次宋守良给的药丸,不过三天便好了大半,可以有精神下床去花园里走走,有时候她捧着书坐在亭子里,也可以读得进去几行字,然后又开始发呆,神游。
她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发呆时都在想些什么,大多都处在一种浑浑噩噩茫然放空的状态,有时好像什么都没想,屏儿却说她已经呆坐了一整天,手里和脚底下都是被她无意识撕成一片片的破碎花瓣,残红一地。
她看着那些破碎的花瓣总觉得有点刺眼,像那日在御花园假山后,与那人说话时一直纷纷往她身上落下的桃花瓣。那时眼中只觉得是粉红色的,如今看着,却是一片刺眼的艳红。
从春到夏,花期已过。
端午节那天顾语茗没有在家中过节,而是让她那突然返京的小舅舅一早带出了府,去了镇国公府邸,与外公他们一家一起吃粽子过节。
大舅舅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长子薛月涛和长女薛月宁与她年龄相仿,其余几个都还是梳着髻的小娃娃,正欢快地在院子里满地乱爬,小脸蛋上是孩童特有的纯真笑容,大舅的如夫人婉云正不松懈地在后面追着他们,一会儿抱住,一会儿喂食,饱满的额头之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薄的汗水,笑容却是满足的。
顾语茗与薛月宁站在回廊上看着,心里突然浮起一丝羡慕,何时她也有这样抱着小宝贝又累又开心的日子?
一旁尚未出阁只比她小不过三个月的薛月宁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羡慕吗?每个女子都会有这么一天,在还没到之前赶紧享受当千金小姐的滋味吧,我知你在等那二王爷八抬大轿抬你过门,等了很久了。”
薛月宁并没有像她一样曾在外四年时间,却是天生一副离经叛道的脾气,听说每一次媒人上门说亲时她都一定要在场,大舅疼她入骨,她说好的才会点一点头,她连画像都不看一眼的直接就送客,久而久之,上门求亲的人就少了,至今薛月宁也尚未许配人家,大舅母愁出了半头白发,天天见了大舅就怨,大舅理亏,也只能假装没听见地任她唠叨。
只是听说最近,有一家人家不畏流言上门求亲了,好像是世代做茶叶生意的,家底颇丰。虽是商户人家,听大表哥薛月涛偷偷向她透露,薛月宁似乎对那男子颇为中意,说是侠肝义胆没有商家锱铢必较的铜臭嘴脸,看来婚期是不远了。
所以顾语茗在听她嘲笑自己之后,便柔声笑道:“正所谓隔着纱便是美人。那李家公子虽说仪态不俗,可毕竟是商人世家,那可是生来就知道计算的主儿。表妹过门之后若总是这样牙尖嘴利的,怕是不好呢。”薛月宁已经开始怒目瞪向她,于是她又火上浇油地加了一句,“月宁表妹生得如此标致,将来夫婿疼爱,必不会再纳妾惹妹妹生气的。”
薛月宁柳眉倒竖,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直接被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谁的嘴都没你顾大美人厉害!我真替将来娶你进门的二王爷感到不安呀!”
顾语茗苦笑了下。厉害吗?想嫁的嫁不了,不想嫁的总和自己扯上关系。
薛月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有心事?”
她笑而不语。
此时大舅母风风火火地走过来,让她们去“破火眼” 。所谓“破火眼”也是过端午的一种风俗传统,就是用经过曝晒的水洗眼,以求一年免除眼疾。
与薛月宁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二人便乖乖跟在长辈身后去洗眼睛了。
晚上用过晚膳之后,小舅舅又拉着她与薛月涛、薛月宁兴匆匆地出府去了,说要去秦淮河上游画舫赏灯过节。
初夏的晚风还是十分凉爽的,秦淮河上精美画舫一艘挨着一艘,灯火连天,直传到岸上的女子歌声幽幽动人,有许多身穿华衣锦服的公子正站在船头吟诗谈笑,身边必站着一位以上的美丽女子,那身段都十分的纤细动人。
顾语茗站在岸边看得津津有味,转头问她小舅舅,“听说秦淮歌伎不仅美貌,而且个个才情横溢温柔似水,河那边可有您相好的?”她下巴微抬,指了指河面上那些灯火辉煌的画舫。
小舅舅猛笑,得意不已,“数不过来了!”
薛月宁猛翻了一个白眼,薛月涛却是一脸艳羡佩服,抱拳鞠躬道:“还请小叔叔传授小侄一二。”
薛月宁立刻一脸嫌恶地拉着顾语茗躲得远远的,嘴里暗骂道:“一丘之貉!”
小舅舅与薛月涛那都是一身武艺的人,耳力自然惊人,便回头笑道:“论样貌那当然是远远比不上你们两个,可惜不都是家眷嘛!”说着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薛月宁更是又气又无奈,顾语茗倒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舅舅与大表哥都是性情中人,自然率直,让人不由真心喜爱。
薛月宁正拉着她看那些小商贩们摆卖的各种小玩意儿,小舅舅在前面就开始喊了,“别看了,我们也上船去吧。”
于是他们几个便去租了一艘较小的画舫,主要是因为顾语茗极喜欢舫身上画的流云孤月图,船上歌伎只留下了一名清倌儿弹曲助兴,倒是顾语茗偷偷注意到小舅舅出手大方,给了不少银子。
顾语茗暗笑,亏小舅舅在外行走了多年,这官家公子哥儿的做派倒是一点都没有变。
画舫内,薛月涛听清倌儿弹唱听得入了迷,薛月宁则发现这上面的点心小菜做得极为美味,正吃得津津有味,偶尔听到动听处也忍不住摇头晃脑哼了几句,两人皆乐在其中。小舅舅见状拉着顾语茗出了船头,端着小酒壶二人开始对饮。
坐在船头看天上的月亮,显得特别圆特别大,河面上一片流光溢彩,笑声盈盈,船在走天上的月儿也在走,置身其中,顾语茗突然生出了一种船在景中过,人在画中行的诗意,一时感觉心情轻松了起来。
小舅舅给她倒了一小杯酒,她爽快地接过来,一饮而尽,小舅舅咋舌,道:“你这丫头何时变得能喝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半真半假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嘛,我也想学人家试一试那醉卧美人堆的感觉,到底是不是那么好?”
薛玉觉得好笑,也仰头喝了一杯,“那醉卧美人堆的都是男人,你是男人吗?我那老爹可一向以你为傲,说你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将来不当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浪费了!”
她眼中一黯,干脆闷着头喝酒不说话。
薛玉也叹了声说道:“你也别怪他们,人老了考虑的东西就特别多。老爹也很难,别看外面镇国公的名号有多威风,掌管着京城二十万禁卫军,可那就好比手中拿着一个香饽饽,身边围满了一群饿狼虎视眈眈,皇上感激老爹当年只身从敌军阵营里救出了自己,没了一条腿,换来了今日的一门显赫。可皇上这几年是越来越多疑,对老爹也是多番试探,只是忌惮于老爹手中的那点兵权,就因为这样,当年立太子时,老爹都不敢做出任何表态,保持中立,代表他效忠的只有皇上,本以为这样就能让皇上放心,谁知皇上开始有了动作,几次三番暗示想收回兵权,老爹心知肚明啊,这兵权一旦收回去,接下来就该是满门的事了。于是这几年老爹是越发的谨慎小心,装傻充愣,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