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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宦妃倾城:九千岁驾到-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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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看了两个时辰的书,累倦地躺在小叶紫檀雕龙头的椅子里,公孙婉儿拿了火狐毛毯盖在他身上,与小绿子一道走了出去。
小绿子脸上少了那刻意的阴险笑脸,走路也不在那般浮躁,语气温顺了许多,俨然比起在旁人面前嘻嘻哈哈算计人的样子正经了不少,“贵妃娘娘兰心蕙质,善解人意,也不怪九千岁这么多年,一直不曾忘记贵妃娘娘。”
公孙婉儿淡淡一笑,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曳地,在外殿光可鉴人的金砖之上如百合盛放,“我只是希望,我能帮到他,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咱们这些奴才,朝不保夕的,也只求生前能活得轰轰烈烈,名垂千古难,遗臭万年却是容易的很,奴才与九千岁一同长大,九千岁走到今天,实属不易,旁人永远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多少罪,小绿子只希望,贵妃不要辜负了督主的信任才好,若是不然,小绿子第一个便不会手下留情。”
公孙婉儿笑而不语,有些话她不需要说出来,她想,施醉卿定然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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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擒虎从安录宫离开,他心里沉淀着无数愤怒,颈脖上青筋暴突,脸色狰狞可怖,似青脸獠牙,脚下每一步都走的极沉。
回孟府必经大都拱辰街上,而拱辰街坐落着大都官署江湖机构承天府,承天府的建造颇具江湖气息,与大都官邸的豪华气派相比,追求的是一种随性的侠骨丹心,承天府统领吴剑邱刚从府内走出来,叫住了途径的孟擒虎。
“孟大人,留步。”
孟擒虎此刻看见东厂的狗就满肚子的火,冷哼了一声,拂袖便走。
吴剑邱也不气,只站在原地,道:“孟大人这是刚从宫里出来吧?想必又是被东厂之人大加羞辱了一顿?”
吴剑邱继续道:“吴某早前便劝过孟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大夏国全掌控在施醉卿一人之手,孟大人若是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及早做打算,谋取一个似锦前程,难道要将自己的官途就此葬送了不成?”
孟擒虎从其话中嗅出不一样的味道来,顿住了脚,回身谨慎问道:“吴统领此话何意?”
这吴剑邱几次做劝客游说他投靠东厂,皆是被他一口否决,如今听这话,其中倒有不寻常的隐情一般……
“孟大人,借一步说话。”
孟擒虎稍稍一犹豫,便随吴剑邱绕到了承天府门前的石狮子后,孟擒虎口气仍有几分不悦,“吴大人有话便说,若是依旧为东厂说话,那便免开尊口了。”
“孟大人是个英雄豪杰,自然不是那等眼皮子薄的,如今东厂党羽遍布天下,孟大人何必以硬碰硬与东厂过不去。”
孟擒虎自然知道个中道理,调任大都之前他便已经先行掌握了大都的时局,曾想过投靠东厂谋取一个锦绣前程,只东厂到底不过是一群阉人,自古阉党之祸便是猖獗一时,一旦新帝登基,便是血流成河,他自然不想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更不想做了东厂的走狗被人诟病,死后脸上也无光。
但此种心思,他自然是不会道与旁人听,“吴大人话说的太早了,邪不胜正,东厂再如何横行,也不过是一时的春风得意而已。”
“孟大人说的是个理儿,都说乱世出英雄,如孟大人难道看不到如今大夏的乱世,即将要来了么?孟大人若是站错了对,这时机可就白白的错过了。”
孟擒虎侧目望向高深莫测的吴剑邱,吴剑邱道:“与孟大人相熟已久,吴某对孟大人的人品,也是信得过的,实不相瞒孟大人,吴某虽身在东厂,但心却早已投靠了秦广王殿下,如今碍于时局所制,少不得要做些个人的牺牲,天下英雄豪杰不少,可能走到最后依然能被人道一声英雄的,又有哪一个是没有受过胯下之辱?孟大人若是想要成大事,更应当审时度势才是。”

☆、83。第83章 用处很大

“秦广王殿下?”,孟擒虎眼中闪过疑惑,朝堂之上秦广王分明是替施醉卿说话,为何却……
朝中隐隐有人传动工彭城河大桥的水司是秦广王的小舅子,难道这彭城河坍塌一事真的不简单?
吴剑邱凑近了一些,“孟大人,秦广王这些年韬光养晦,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灭了施醉卿,倒时秦广王殿下夺了大权,他施醉卿还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有秦广王殿下为孟大人作证,孟大人,你便是拥君的大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见孟擒虎深思的模样,吴剑邱进一步劝说道:“秦广王佩服孟大人的为人,早有和孟大人结交之意,只是如今风头正紧,唯恐被东厂察觉为孟大人带来不便,所以,王爷另有托付吴某一件事……”,吴剑邱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来,“这是王爷先前嘱咐吴某带给孟大人的亲笔书函,这王爷的印章,想必孟大人是识得的。”
孟擒虎将信将疑地接过信函抖开。
“此事,还望孟大人仔细考虑。”
孟擒虎见信函上秦广王言辞恳切,且还许以重金厚礼,落款之处也确是秦广王的印章,有几分信了,却还是怀疑道:“孟某人如今并无兵权,且只是一个喂马的小吏,秦广王殿下如此厚礼相赠,信任不疑,只怕是有些……”
“嗳……”,吴剑邱不赞同道:“英雄不问出处,吴某这承天府门下多的是江湖草寇、亡命之徒,孟大人何必自贬,更何况,孟大人刚正不屈,不畏东厂权力,这人品贵重是秦广王最为看重的。”
孟擒虎心中有几番较量,通过这些日子的试探他心中也知道,小皇帝一心向着施醉卿,和施醉卿共患难的感情不是旁人轻易就能取代的,小皇帝经过施醉卿此人的培养,城府更不是一般小孩所能比,绝不是那么好操控的,而施醉卿虽然不在朝中,后头却还有十大护法高手,这高手在明处的尚且是让人闻风丧胆之辈望之怯步,这在暗处的,不知道又是如何的心狠手辣,所以,他根本奈何不得小皇帝……
投靠秦广王,的确是一个机会。
“吴统领的话,梦某人会斟酌斟酌,烦请吴统领代替孟某人先谢过秦广王的礼遇。”,随后他拱手道:“孟某人便先告辞了。”
吴剑邱看着他离开,许久转身进入承天府,那门后,立着青色宽袖蟒袍的穆晋玄,所谓龙章凤姿,一朵梨花压海棠,一双眼光射寒星,面如玉盘身玉树,说的便是穆晋玄这般的男人。
吴剑邱拱手道:“侯爷,孟擒虎已动了心,只怕不出三日,他便会迫不及待到东厂,表明自己对秦广王的忠心了。”
穆晋玄点了点头,孟擒虎此人智囊不足野心却太大,想要掌控却不是难事,只是需要费些时日罢了。
他虽不见的能知晓苍秦王军中的核心机密,但她夫人,可是大漠枭雄伊和将军的女儿,如此一点,便值得拉拢……
吴剑邱稍稍一犹豫,道:“侯爷,恕属下直言,这孟擒虎,实在不是个能成气候的人。”
穆晋玄负手而立,脸色几分病弱,眸光却锐利如炬,“有时候有些事,就需要小人去做,先留着他吧。”
吴剑邱似有些明白,复而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侯爷,李七和张全已经回来了,这是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穆晋玄打开纸笺,眸子一寸一寸收紧,精光乍现,刹那就已闪过无数的算计,随后,他将那纸张捏成了一团,瞬间化为粉末,被风吹散开去。
他淡淡问道:“那两人呢?”
“属下已经处置了。”
“做得很好。”,穆晋玄抬了抬手,吴剑邱便不再多言,自行离去。
穆晋玄站在那墙角之下,勾唇一笑,意味深长,“卿卿,你如此能干,本候都有些为难了……”
穆晋玄有心瞒着施醉卿有关大漠的消息,施醉卿的触角,确实未曾伸到大漠核心之处,对大漠可谓是一无所知,但东厂,却尽诸施醉卿的掌控之中,已逐渐脱离了穆晋玄当初的考虑,施醉卿越来越强大,反而成为他的威胁,女人总是因爱生恨,若是不除去,终究是要成大患……
可是,现在看起来……
“卿卿,你的用处还很大呢,本候,舍不得你死了……”
……
如吴剑邱所料,不出三日,孟擒虎便去了东厂。
站在东厂奢华气派的大门前,孟擒虎沉了沉声,表明了来意,小绿子掩着嘴笑道:“咱们督主几次礼遇有加希望孟大人能投入东厂盟营,孟大人百般不乐意,今儿着这太阳是要从西边出来了,竟能让孟大人屈尊大驾到东厂这乌烟瘴气之地来,可真是百年难遇啊……”
孟擒虎忽略小绿子的明嘲暗讽,“孟某自然是想通了一个道理,只有东厂,才能让孟某一展抱负。”
“哟……”,小绿子眼睛一斜,“咱们这儿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阉人,怎么就能让孟大人一展抱负呢?这可担不起呢……”
“绿公公不用过谦,普天之下东厂的大名何人不知?擒虎往日了眼拙不识相,今日已大彻大悟,还望绿公公莫要嫌弃得好。”
孟擒虎口中那绿公公三个字,让小绿子脸整个都跟着绿了。
绿公公……
这有点眼识的想要在朝中宫中混的,谁不知道绿公公这三个字,着实是小绿子的禁忌……
他十岁那年进宫,苏直一眼便瞧上了他的机灵,要将他留在身边与彼时四岁的施醉卿为伴,只当时苏直亲自为他取名字时,被施醉卿罢了一道。
施醉卿是苏直最喜爱也是唯一的义子,苏直过问施醉卿应当取个什么名字喜庆,施醉卿斜倚在苏直的太师椅里,手执一卷书,听闻苏直的话,便从书中抬起头,拖着圆润润的下巴道:“义父,小醉儿正巧在看一本奇闻杂谈,书中讲了一个趣事儿,小醉儿说与你听听……”。

☆、84。第84章 归顺

施醉卿顿了顿口,便娓娓说道:“说是有一堆夫妻,妻子生得是个风韵犹存的美艳人儿,丈夫常年在外做生意,她一人独居家中,枕冷襟寒,早已是按捺不住寂寞,招徕了不少狂蜂浪蝶,其中一个买布的跟她厮混的最久,只有一次,丈夫回家后三个月没有外出,那买布心痒难耐,煞为着急,整日在他们家附近打转,一日,丈夫骑着马到城外去打猎,买布的瞅着机会迫不及待地窜进了妻子的卧室,共行巫山云雨之欢,谁知两人太忘我,当晚丈夫便回来了,那卖布的只好慌慌张张躲入了床底,如此一整晚,事后,妻子就向那卖布的要了一块绿色的布料,做了一顶帽子给丈夫,还和与那卖布的约定,若是看见丈夫带着绿帽子出门,便可来找她。几日后,丈夫又要外出做生意,妻子赶紧拿出那顶绿帽子对丈夫道:‘外面的风沙大,戴上就不会弄脏头发。而且这颜色让你看起来很俊,以后你每次外出我都为你做一顶,就如同我跟在你身边一样,你便不用牵挂我了。’,丈夫听了,感动妻子的贴心,又真以为自己很俊,便高高兴兴戴上那顶绿帽子,骑着马得意洋洋穿过街市,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当晚,他妻子就和那卖布的睡在他的床上,这以后,那卖布的凡见了那丈夫戴着绿帽子外出时,心里便不禁心花怒放,心中暗道:‘哈!你的绿帽子真是很俊,不过今晚该到我俊了……”
连成年市井男子都羞于启口的话被施醉卿稚嫩的嗓音说出来,却丝毫没有猥亵感,反而神圣的很,像酒楼中抑扬顿挫的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也极其的动人,小绿子从未见过那般漂亮的小人儿,便只盯着施醉卿看,只听施醉卿道:”小醉儿见这位小哥哥头上戴的,可不就是一顶绿帽子,不若就叫小绿子?”
苏直自然是对施醉卿宠爱得紧,一口便应了。
于是从此以后,他便叫小绿子,当年地位低下,没少被人打趣,后来施醉卿一人得道,他便跟着生了天,也便没人敢在他面前提那名字的由来,今日一听孟擒虎叫他绿公公,他是恨不得此刻一拂尘就将这孟擒虎挥了出去。
“孟大人要入东厂,东厂自然是欢迎之至,想必九千岁也是高兴的很,小绿子自是不敢拦着。”,小绿子咬着牙,阴阳怪气地说道。
孟擒虎丝毫没察觉出小绿子的心态,又压低声音说道:“绿公公,孟某投靠东厂乃是真心实意,只是……孟某身份特殊,可否不要声张出去?”
“这东厂身份特殊的,可不少,比孟大人你身份地位尊贵的更不少,可也没见谁入了东厂,还敢提要求的,孟大人你果然是面子大得很,这东厂,装不下你这尊大佛呢,请回吧。”
孟擒虎见小绿子不给脸面转身就走,也没有办法,只得咬了咬牙让步,“绿公公且慢,且慢……”
小绿子又转身,脸上抽得快要崩裂了,“孟大人也算是个识相的,只是如今身份不同,自古以来聘为上贤,奔为下愚,孟大人如今想要东厂收留,这也是得有条件的,按照东厂的要求,你需得完成三件事。”
“哪三件?”
“这头一件,便是要孟大人在府们牌匾之上刻上东厂的日月同辉标志,昭告天下你是东厂的人,听从东厂的差遣。”
“这第二件,便是要将府中财产田产地产一一上报东厂名册,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至于这第三件么……”,小绿子的拂尘顺溜的从孟擒虎的眼前甩过,“需得把咱们九千岁的金身像迎进你孟家的祠堂,天天烧香磕头,保佑咱们九千岁一辈子福寿双全。”
“这祠堂是供祖宗的地方,怎么能……”,孟擒虎出口反对,东厂对于投奔而来的人,为难的手段也是层次不穷,用东厂的话说,这东厂,要的就是没脸没皮的人。
前两件已经是让孟擒虎脸上无光了,但想着今后有三皇子澄清,便咬了咬牙认下了,可这最后一件事,实在是让他做不出。
“进了这东厂,咱们九千岁就是你的祖宗。”,小绿子拉长了祖宗两个字,听起来总有异样的感觉。
“公公,这前两件,我可以应允,可是这最后一件,你能否通融通融……”
“孟大人,你也不去问问,这抛妻弃子要进咱们东厂的人,可是拍着长队候着呢,你若不是实诚的要进东厂,可别耽搁了咱家的时间,咱家这可忙着呢……”,说完间,一甩拂尘要走,孟擒虎忙拦在他身前,“绿公公,请慢请慢,容我考虑几日可成?”
“自然是成的,只是下次孟大人要再出现在东厂,可记得把咱们九千岁的金身先摆上祠堂好好供着,不然,孟大人可别来扰了咱家,这九千岁不再,东厂上上下下可都是在奴才在打理呢……”
“是是是,公公辛苦了……”,孟擒虎如今这样,哪还有半分不久之前的清高模样?这世上的人啊,总以为披着慈善的外衣,自己就是佛祖了……
小绿子勾了勾唇角,转身那刹那,脸上的笑容便没了。
连祖宗都能背弃的人,还能对咱们九千岁忠诚不成?小绿子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拂尘一甩,进了东厂。
孟擒虎阴鸷而恶毒的盯着他的背影消失,想起吴剑邱的那一番话及秦广王差人送进府中的金银珠宝,只想着他日成事后,定要一洗今日的雪耻,将这帮捧高踩低的太监,狠狠的修理一顿。
至于这祖宗牌位,迁到别处供着就是了,待除去施醉卿,再将这祖宗牌位迎回来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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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天气颇有些变幻无常,几日前小晴了一日,便又是淅淅沥沥的大雨,连着疯狂了几日,直到今日申时,雨才逐渐退幕。
施醉卿赤脚走在玄武行宫黑色的琉璃瓦上,冰凉的雨水浸透她的脚心,她脚趾颤抖地缩了缩,随后撩了紫袍,背倚着那对月长啸的天狼坐下,远处的明珠映射过来,在她浅粉红的脚趾指甲盖上打下一圈光晕,若星辰般一闪一闪。

☆、85。第85章 犬牙相制

她翘着脚,嘴里哼着小曲,左手茶壶,右手茶杯,自斟自酌,惬意的很——玄武行宫的酒,都是浓度极纯的烈酒,对于她这种酒量上不得台面又招恨的人,喝醉了便等同于自杀,谁也不知道你尚且还在梦中之时,便被人结束了生命。
如此,要玩儿意境,只能,以茶代酒。
远处森然的宫殿,女子的惨叫声从高转低,最终湮灭于这永远挥之不去的夜色之中,只剩下生命中最后的一抹叹息和挣扎,婉转于尘世,交织了每一个夜色下的魑魅魍魉。
面无表情的侍女将死去的女子用菱纱一裹,丢入了大漠之中。
施醉卿曾亲自去查看过一个女子的尸身,从脖颈到腰部之上的肌肤,便像是被野兽尖利的牙齿撕下一般,只剩下骨头支撑着残破的躯体,而脸部及下身却完好无损,死前也似乎并未与人发生过性行为,如此,她们便不是被寂璟敖性虐而死,那么,寂璟敖为什么要把这些女子,折磨成这样?
而当时寂璟敖便站在她的身后,无声无息,只有一双如狼般犀利的眼和被血染红的唇异常鲜明,如最高贵的吸血鬼,让人心里忍不住跟着颤抖不止。
“卿卿,你想要,孤王撕碎你吗?”
他说的撕碎,便是真的……撕碎……
他在警告她,如果她再不知死活的探知他的秘密,他会像对待这些女子一样,狠狠的,撕碎她——
既然是秘密,自然,只有死人才能知晓。
潮湿的空气中,大红香片茶的清淡香气将那萦绕的血腥味拂开,施醉卿将那血一般红艳的茶水倒入了琉璃瓦沟壑中,茶水顺着竹节拾级而下,一滴一滴,滴在刚从殿内走出的瑾烟头上。
瑾烟疑惑地抬手,接了一滴,见掌心中殷红的血,吓得几个哆嗦才敢抬头去看瓦上,见到施醉卿似笑非笑的神色,怨道:“督主,你吓死……”
忽地,她顿了口,神色有些惧怕,随后低下头,匆忙进了殿中。
施醉卿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侧打下的那一条斜长的身影,依旧是焚香沐浴之后,他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施醉卿心中道:“嗯,不错,又恢复了衣冠禽兽。”
寂璟敖坐在她身边,同靠在天狼身上,他手臂一搭,便将她搂入了怀里,玄武行宫地势极妙,如此一眼望去,便能将整个沙漠囊入眼底,真有几分手掌天下、气吞山河之势。
而远处黑乎乎的黄沙之中,人影憧憧,看得不甚真切,施醉卿抖了抖茶壶,“伊和将军,耿天霸,曾经披靡沙漠的两大枭雄,你这位年纪尚轻的苍秦王想要让他们心悦诚服,也有些难度吶。”
用武力收服人心,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现在有觅儿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在,大漠的风云,不需要穆晋玄来插手,也足够乱了。
寂璟敖接过她手中的茶壶,就着那壶口,喝了一口茶,道:“祸福倚伏,连鸡之势,犬牙相制,云端看厮杀。”
不过短短几个字,便道出他治理大漠的手段。
施醉卿会心一笑,她自然知道这个这个道理,就如同东厂之中,有真心归顺于她,也有假意投诚的,而她之所以容忍那些别有居心的,不过也是因为犬牙相制的道理,好与坏的相互牵制,是隔山观虎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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