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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名门闺秀与杀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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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者强行镇定:她一定是故弄玄乎,我等不会被吓到的。
    他特别冷酷地回答,“嘉平十年腊月。”
    “连年号都变了啊……那我就是嘉平元年死的。”
    “你们听过十年前,邺京卫家的变乱吗?”卫初晗礼貌问。
    有人不了解,有人“啊”一声,首领目光一下子凝住了,看向她,“你难道要说自己是卫家人?”
    “怎么,我不像?”卫初晗慢悠悠说。
    众人一阵语塞,互相看看。那一年,赶上改朝换代的时候,卫家全灭,整个邺京震动。正是政治最敏感的时期,再加上卫家以谋反罪论处,没有人敢触皇帝逆鳞。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许多人遗忘,却被一个少女娓娓道出,实在古怪。
    看她不过十五六岁,十年前,该只有五岁吧?不、不对,怎么能跟“死人”谈十年前的年龄?人死后,可就不再长大了啊。
    冷风吹过,人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心性差的直接跳起来,“老子不想听你讲故事,老子问你,有没有见……”
    卫初晗声音冷了下去,“听完我的故事,我就告诉你们想知道的。”
    首领眯着眼睛看对面容颜苍白的少女,有些摸不准。毕竟这姑娘太奇怪,贸然出手,万一……她不是人呢?虽然猜测这个少女的出现和那个杀手有关,但对于不了解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于是众人从卫初晗口中,窥得十年前那桩谋反案的冰山一角——
    卫家谋反罪定,嫡系男儿斩首,女儿卖入教坊青楼军中。旁系无论男女,皆贬为庶人,流放边关。
    卫初晗正是卫氏嫡系姑娘。
    父亲被判死罪,她被判充入军营为ji。
    卫父不在乎自己被判死刑,却绝不愿意女儿受辱。于是,卫父公然抗旨,偷偷带着她逃难。日月轮替,一路追兵,一路逃跑。父亲说,只有离开大魏,她才能安全。只有她安全了,他才会放心。
    整个朝廷的追杀,甚至可能连累族人,父亲却不在乎这些。至今记得父亲写给伯父的信,字字泣血,“……为之父母者独何心乎?旁人辄以不解,只坐不关切于身,未免隔肤痛痒耳!”
    中途,父亲也离开了她。临死前,父亲仍心心念念,“小狐,快走、快走!”
    卫初晗继续逃亡。她逃到了临州甘县——
    卫初晗望着火光,有些出神。
    众人秉着呼吸等她的下文,那口气被吊了半天,咽不下去。临州甘县,正是他们现在处的地段啊。然后呢?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也死了?又是什么样的奇遇,让她死而复生?
    还有的人皱着眉,觉得这故事漏洞百出。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物,也知道那些大家族里,能人众多。为什么卫父要亲自带女儿逃?既是一个爱女之人,对族人的责任感也应该有吧?那他带女儿逃亡,不管族人死活了吗?卫家其他人呢?没人理会吗?还有,卫母呢?这个故事里,卫姑娘的母亲呢,兄弟姐妹呢?没有跟着逃?
    人都有好奇心,原本不在乎的八卦,有人透出边角来,便坐不住了,“到了这里怎么了?你被追上了?你……啊!”
    突然握住刀柄,想转身砍去。但一道流光从后如风般袭来,此人僵着身体,怔怔倒地。刹那间,所有沉迷于故事的人都苏醒过来,持着武器向身后杀去。黑影以凌厉之势劈来,有人横扑来抱腰,被他后肘一抵,转手借力而起,以其为支点,在半空中跃起一大道半圆弧度。青年身体在半空中张开,肌肉匀称线条精悍,饱满如弓。他斜掠向前方人马,动作快如猎豹,又一道光,人倒下。
    他置身包围中,沉静冰冷,只凭一己之力,连杀数人。虽一身是血,可他的目光看向谁,谁就忍不住双腿打颤——妈呀!这个恶魔!他们是怎么想不开,惹上这个人的啊!
    卫初晗坐在火边,打斗就在她身边,她丝毫不放在心上。身体的不适越来越严重,不光是冷,还有痛。好像谁拿着刀,在她脖颈上、手臂上、腰上、腿上砍下去,汩汩流血。但伸手去摸,并没有血迹。
    卫初晗疑惑。
    与此同时,她浑浊的视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恢复,终于能看清了。
    她入神地看着前方,忍着身上的剧痛和冰寒,想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最后一个敌人倒下,他立在尸体中,遍身暴虐之气。那种气势太可怕,杀人机器一样,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只用提起剑,砍向面前人。
    他的眼睛突然看向她,幽冷似鬼。
    卫初晗被他的戾气一扫,浑身僵硬。她从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他的眼睛犀利阴鸷,红丝密布,好像一把出了鞘的倚天宝剑,充满萧杀之气。
    她强笑一声,“恩人,我给您包扎一下?”
    他提着剑走向她,眼中的森寒没有褪去。好像下一瞬,就要杀了她一样。他像变了个人,那种眼神……让人觉得他疯了。卫初晗脸色煞白,却因为身体的疼痛,动也动不了。心理压力极大,快要把她压垮。
    他走过来,一步步,阴影挡在面前——
    然后突然,他在她脚下虚脱跪倒,手中剑掉落。卫初晗没有松口气,她的手被对方按住。卫初晗戒备看他,他饱满暴戾情绪的眼神,竟在她面前,平静了下去。他开口,“然后呢?”
    “……”卫初晗呆呆地看着他,“什么然后?”
    接着她反应过来,恩人不是哑巴!他会说话!
    ……然而这个不是哑巴的人,装了一路哑巴。
    他声音无起伏地重复一遍,清冽如薄冰,“然后呢?”
    卫初晗再次反应过来,他是问她,到临州甘县后,接下来的故事是什么?
    “……”卫初晗无言以对——恩人,我的故事是用来忽悠你的敌人的呀。你怎么沉迷进去了呢?而且,刚杀了人,你不关心别的,只想听故事吗?重点会不会太偏呀?
    恩人真是一个天真的小可怜儿。
    情绪大起大落之际,卫初晗再没有承受住身体的压力,晕了过去。
    青年眸子瞠大,吃惊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倒下去。他本能地接住她,她倒在他双臂间,苍白虚弱。他僵硬着身体,低下眼,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姑娘。这么小,这么弱,他一只手,就能杀了她。
    他的手,随着念头,放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只要轻轻一握,她就要再次死了。
    他微微低头,半垂着眼睫,眸子子夜般沉静,深渊般幽邃。昏睡中,也许是太冷,她往他怀中缩,乖顺安巧,全然无害。
    青年掐着她脖颈的手,慢慢移开了。他抱着她,坐在风雪中。他仰头望着虚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心有灵犀的感应,卫初晗发现得并不晚。几日后,睡在客栈木床上,卫初晗醒来,青年给她递一杯水。不知道他碰了哪里,卫初晗意识尚迷糊,突听刺一声脆响。她愣愣地低头,发现自己的上衫从肩上被撕开,碎布挂在肩上,露出漂亮的的肩胛骨。她瞅半天,忽觉心跳加速。
    “……”她不会是突然爱上自己了吧?
    卫初晗对上青年那面瘫脸。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他才似反应过来,背过了身。
    卫姑娘忙用被子遮住肩,但心跳声仍剧烈。她扬眉,缓缓的,露出一个揶揄的笑来,“恩人……”
    “……”青年的后背僵如铁板。

第4章 我养你

算算时间,卫初晗在冰湖里被封整整十年。她的衣裳也被泡了十年冰水,那种质地,可以想象。青年自己都不清楚碰了哪里,她的衣衫就被从肩头撕破了。声音脆响,少女肩头圆润纤白,瞬间让青年不自在。
    更重要的是,借此引出了两人间或许有感应的问题。
    卫姑娘明显感兴趣。
    顾不上管自己撕破的衣裳,她用锦被裹着自己,下床想试探两人间的感应到了什么程度。但青年并不好奇,就有自行告退的架势。
    青年不配合,卫初晗坐在桌边,垂下眼,抓住桌上的紫砂茶壶,就向自己手上斜去。瞬间,滚烫的茶水倒掉了姑娘手上。少女的手玉笋般根根青葱,指节纤长白皙。一大壶热水浇下来,手瞬间通红。烫得她战栗一下,缩回了手。
    已到门口的青年即刻回身看她,看向她红起来的手背,眼睛冷下。他快步走回,猛地抓住她的手看,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卫初晗咬下唇,除了脸色白一分,并没有多余表情。她冷静得,好像手不是自家的一样。青年抓着她的手,给她上药。他深深看她,她回以微笑。可以言笑晏晏,但必要时,她的心,却比谁都恨。
    是啊,卫初晗是一个狠心的人。
    青年垂下了眼。
    看他如此神色,卫初晗意兴阑珊,没心情逗他玩了,“我方才被烫得手疼,你疼吗?”
    他点下头。
    卫初晗手扣桌面,“我手疼,你能感应到;你看我看得喜欢的发呆,心跳加速,我也能感应到。看来,为了你我都好,在弄清楚缘由前,我们不得不终日待在一起了。”
    她用遗憾的语气说话,但心中,并不如何遗憾,甚至觉得愉快。有这样一个武功好的男人陪在身边,她想要做的事,会顺利许多。原本还忧愁如何跟这样的人搞好关系,现在看来,太方便了。
    但青年蹙眉。
    他言简意赅,“不。”
    卫初晗愣了一下,解释,“我也不想这样,但没弄清楚问题前,我们真不适合分开。万一我这边出了什么意外,波及到千里之外的你……危及性命的事情哎,你说怎么办?”
    他继续,“那也不。”
    “……”这个人是不喜欢说话的,说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卫初晗却偏偏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就是死,也不想跟她待一起。
    卫姑娘沉默下去,心生恼怒。青年睫毛颤了颤,低头看着她的发顶,发起了呆。
    她突然抬眼,与他的视线对上。四目相对的刹那,卫初晗一声冷笑。
    “……”她那声冷笑,突兀而莫名其妙,十足诡异。
    然后,卫姑娘便闭上了眼——她的记忆倒流,回到自己的十五岁。
    回到那日午后,夏蝉聒噪,她与少年蹲在床下,双双紧张。
    屋中是她的大哥与妾室,吟哦喘息声,高高低低,从屋中传来。上面的床板被压得吱吱响,大哥沉重的呼吸声,女子耐不住的叫声,全在两人耳边。
    少女面红耳赤,鼻上出了一层细汗,耳朵虽被旁边的少年捂着,心跳声,却怎么也缓不下来。口干舌燥,心尖上有一只小猫悠闲信步,挠啊挠,整个心口都要跳出来了。
    咚、咚、咚。
    不光是她的心跳声,还是少年的心跳声。
    微弱的暗光中,她对上少年漆黑的眼睛。他的眼睛明亮,面孔清秀,唇瓣嫣红,她看着他,就更加受不了。少时卫小姑娘对爱人的所有幻想,构建于此。她再遇不到比他更喜欢的人了。
    她一把按在他肩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唇,就不管不顾地贴了上去。
    少年一下子惊住,脸红透顶,声音因紧张而压都压不住,“卫小狐?你?!”
    ——“你?!”面前,青年脸孔红透,震惊地看着她。
    卫初晗睁开了眼,面对青年不敢置信的目光,微微晃了一下神。好久,才摆脱少年时的阴影。迎着她探究的视线,青年目有怒意,背过了身,呼吸一时凌乱。卫初晗近乎揶揄地看向他,无辜眨眼,“我怎么啦?明明是你白日思=淫,还怪到我头上。”
    青年回头,那个眼神……是瞪她吧?
    卫初晗忍笑:她多本事啊,让一根木头学会瞪人了。
    青年受不了她,甩门而去。人一走,卫初晗的神情便淡了下去。她伏在桌上,闭上了眼。那个少年啊……她从地狱爬上来,她很遗憾曾经丢了他,可她并不想找回他了。
    青年去忙自己的事情,没有再想理会卫初晗。他想两人马上就分开,各做各的事。他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一点都不想。
    但晚上回客栈后,进房前,他习惯性地往卫初晗的房间扫一眼。这一眼,让他皱了眉。他回来的已经很晚,卫初晗的屋中却仍灯火通明。大夫说她身体常年受寒,变得和别人不太一样,她需要休息。
    青年在卫初晗门口站半天,一时想问她,一时又不想管她。他沉默一会儿,回了房,关门,灭烛,入睡。
    半刻钟后,“吱呀”一声,青年的门轻轻推开,他往少女的屋门扫一眼,烛光还亮着。
    关门继续睡。
    上楼给客人端夜宵的小二惊奇地撞见这位小哥好几次,忧心忡忡:这位客人进进出出,不是有病,就是……歹人啊。不管是哪种,都很可怕!
    “得提醒掌柜夜间注意下。”小二喃喃自语地下楼。
    二楼终于静下,黑衣青年审度一番,站在了卫姑娘门前,敲门。
    进屋后,他并不说话,只定定地看着桌前坐着的姑娘。卫姑娘仍拢着锦被,凑在烛影下,拿着自己的衣衫,穿针引线,也不知道忙了多久。青年站许久,卫姑娘头也不抬,“恩人不用管我。我得补一下衣,不然明天没法穿。我又没有别的衣裳。”
    他说,“买。”
    卫初晗从绸布中抬起头看他,“我身无分文啊。姑娘家的事情最麻烦,衣裳、香囊、佩件、鞋袜,桩桩件件都是银钱。我自己不补,谁给我买呢?又没有人来养我。”
    “我养你。”他说。
    轻描淡写,理所应当。
    “……你知道养一个姑娘,是求娶的意思吗?”卫初晗瞪大眼。
    “说错了,”在少女明火一样洞察的眼神中,青年改了词,“我买给你。”
    “……”看他表达能力如此差,卫初晗都不好意思逼人家跟自己语言交流了。也许恩人跟人交流,是靠眼睛,靠肢体语言呢?
    “我给你买,”卫初晗沉默的样子,让青年以为自己没说清,“我有钱。”
    “……”可关键并不是你有没有钱哇,恩人。
    青年以雷霆之势夺走了卫姑娘手中的衣裳,怕她不听话般,拿走衣裳就出门。等人离开后,呆呆走去床沿,卫姑娘摸摸自己的脸,想到青年方才的“我养你”口误,不觉唇角翘了翘。
    ……
    邺京穿街小巷中,房屋低矮,落雪银白。拢着白狐大氅的青年漫不经心,行走在冬日残雪中。他有英挺的眉、深邃的眼,嘴角噙笑,温润如玉,让过往路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和他同行的官员与他低声说着政务,转角后,有小厮上来,向青年请安。同行官员要回避,却被青年拦了拦,“不必,一些小事,我与李大人是多年知己,李大人不用回避。”
    李大人感动无比。
    下人向青年汇报,“公子,守庙老叟来信,说卫姑娘消失不见了。”
    外人面前,青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让人尽快找到。”
    人下去后,李大人与青年停步,看到巷口几个孩子玩耍。他口上好奇,“卫姑娘?”
    “李大人见笑,自是拙荆了。”
    “啊……对,我都忘了。好久没见卫娘子,不是说病了吗?”
    青年摇摇头,神色抑郁,似不愿多说,对方见他如此形态,也不再多言。两人站在巷口,听到一群孩子拍手唱一首儿歌——
    “狐狸走在沙漠中,它没有骆驼的睫毛长。
    骆驼在森林里迷路,月亮从西走到东。
    月亮掉进大海里,玫瑰在荷叶下听雨声滴答……”
    与此相和,久远的记忆中,也有一位少女站在树下,拍手续唱:
    “玫瑰玫瑰,它开花不结果。
    月亮月亮,它照不到骆驼。
    骆驼骆驼,那只狐狸你看到了吗。
    狐狸狐狸……”
    青年的脸,渐渐变了色,苍白如纸。岁月如刀,将他的心割得千疮百孔。而那旧日唱歌的姑娘,她在哪里呢?她……是否,如他挂念她一般,挂念着他?

第5章 卫初晗

卫初晗想向青年打个借条,来给自己买些衣裳等生活必用品。与青年说明时,卫初晗去敲了门,好一阵子没人应。
    想到恩人那脾气,她直接推门而入,却是立即感受到寒意。一阵冷风袭面,男人的手,准确地捏住了她脖颈。他冷酷狠厉的眼神,让少女一层战栗爬上尾椎骨。
    然后,青年秀丽的面容,才从黑暗中现出。看到自己制住的人,他愣了一下。卫初晗脖颈被他捏得痛,咳嗽一声,“你习武,真是时刻用功。”
    他松了手,精神放松,背过身,“下次别这样。”
    该是什么样的经历,造就了他这样的习惯?被他那淡漠的口气说得心口莫名酸楚,卫初晗无言。
    她打量着青年所处的房间。明明是与她的屋子相同的布置,可是帘子全拉着。屋里黑沉沉的,一点儿阳光也不见。卫初晗进来的这片刻时间,青年已经重新走入了阴影中,让她未适应的视线一时看不到。
    这哪是人该有的嗜好啊?分明是鬼的生活吧?
    她想这世上少有人经历自己那样难以与人诉说的痛苦,但比起这个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积极向上的希望。
    卫初晗在想这些时,坐在黑暗中的青年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她。她出神了有一会儿,他却那么静,一点都没问她有何贵干的打算。还是卫初晗快速反应过来,向他说明来意。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卫初晗叹气,“这位公子呀,您能纡尊降贵说个话吗?您这帘子拉得这么厚,我夜视能力不太好,看不到您‘生动’的表情啊。”
    这种又调侃又奚落的语气……真是卫姑娘的独特风格。
    坐在黑暗中,青年面部表情柔和了下。嘴角肌肉动了动,是一个即将出现、却终究消失的微笑。
    他站了起来,“好。”
    这样一对男女,一同走上了街。到成衣铺中,前来迎客的老板娘打量着二位,竟一时难以说清两人的身份。
    单以脸论,青年走过来时,整个街市的人眼前均一亮,就足以证明他的出色容貌;站在他旁边的少女容貌却只是清秀,和青年的秀致比起来,她寒碜的,简直像个侍女。
    但少女容貌不出众,气质却是一等一的好。晔兮如华,温乎如玉,一眼看去,就与所有人都不一样;青年立在她旁边,毫无存在感,被衬得,简直像个侍卫。
    但卫初晗并不是侍女,青年也不是侍卫。他们二人站一起,那样怪异,却又那样协调。
    “姑娘,您是想买成衣,还是让我们的裁缝现制啊?”老板娘热情招呼客人,毕竟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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