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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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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许久不见,何需这般客套,实是受之有愧。”

    拦下冉青,七姑娘搁下茶碗,端直跪坐着,并不起身。只抬头冲她露出个温婉的笑来,似春风拂面,那笑里的亲和,不知情的,怕还以为她两人颇有几分交情。

    只这么一招呼,七姑娘再没了下文。转而回头,将那碟子香梨推到冉青跟前,热情请她尝鲜。

    贾姑娘赶着送上门,如今被人清清冷冷撇在一旁,脸上挂不住,只得讪讪然,告退而去。

    因着贾姑娘方才提了那场女官试,如今旧事重提,倒被人翻出来讲。虽则七姑娘身为那位从史一事,被人道破。同样的,她待方才那婢子漫不经心,大伙儿反而觉得理所应当,无有不妥。

    不过一宫婢,何来的体面,擅自在当朝女官跟前开口攀交情。失礼在前,不治她的罪,已是仁厚,放她一马。

    可也因了贾姑娘的挑唆,大伙儿此刻方恍然,原来这位,便是在燕京颇负盛名的姜女官。如此说来,刚才那一瞥,怕是颇有些名堂。

    一念至此,众人只觉面上无光,被人看了好戏。打量七姑娘的神色,颇有几分不善。尤其那几人被众人挑刺儿的,此时更是生出些迁怒。

    眼见着七姑娘没事儿人似的,轻描淡写便撵了人离开,这会儿又叉了香梨,细细品尝。冉青只觉心头大快,笑呵呵,跟着也往嘴里送了一片儿。一边咀嚼,一边冲周围频频向这处窥视之人,扬起脖子,轻嗤回应。

    七姑娘只听得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终是被人退到了风口浪尖,有些个恼人。

    “原就是她。”

    “可不就是。那日在殿上隔得远,瞧不真切。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长相清秀些,还不定及得上你我。”

    这般泛着酸味儿,有心贬低她的话,七姑娘听了不少。由起初的样貌,攀扯到家世,末了,再将她与早与那人退亲的幼安做比。七姑娘这样好脾气的人,也终是敛了和善,对这些个不愉快的品评,置若罔闻。

    嘴终究是长在他人身上。说话是本能,沉默方显出操守。不是所有恶言,都值得回应。

    于搅不清的是非当中,冉青只觉七姑娘人淡如菊。垂眸静默的样子,通身上下,都透出股清雅的气韵。只跟她这么平和相处着,心也会渐渐安定下来。

    冉青猜想,或许正是七姑娘身上这份处变不惊,平平淡淡的恬静,吸引了那位鲜少对女子抱有的瞩目。

    约莫半个时辰,地上突然震动起来。却是到了约定的时候,王畿子弟争先恐后,御马折返。

    台上的娇娇们,如若得令,激动着,鱼贯向围栏处涌去。推攘间谁绊了腿脚,或是被手肘拐了腰身,便呵斥起来,一头还不忘拼命向前推挤出空当。

    七姑娘是文静人,两辈子没经历过这般动手动脚的阵仗。好在有冉青护着,勉强也到了台前。只眼前都是黑压压的脑勺,她极力踮着脚,却因身形玲珑,很是吃亏。只得伸长脖子,打缝隙里极目远眺。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当先呼和一声,七姑娘睁大眼,果然见得周太子一马当先,好不神气。她眼睛眨也不眨,十分吃力,四下寻他。

    等了好一会,这才瞅见他姗姗来迟的身影。那人把着缰绳,与旁人恨不能拔了头筹不同,他驭马,行得异常稳健。身上整洁如新,全然不似先头几人,风尘仆仆,气息还有些个不稳。

    她在后边儿偷偷抿笑。借春狩出风头这样的事儿,华而不实,与他严谨务实的性子,全然不符,想来那人不屑为之。

    冉青凑过来,附在她耳畔低语,“你果然是经那位亲手教养。”同样是沉稳若定,旁人汲汲营营削尖了脑袋争抢。他两人倒好,仿若作壁上观,时刻都保持着清明。

    不知为何,听冉青将她与那人放在一块儿做比,她情不自禁的,心头生出些勾勾缠缠的温软。

    原来喜欢一个人,便是这样的感觉。即便只是将两人的名字摆在一处,时常提起,心里也会觉得满足。

    台下已开始清点收获,几个小太监一人高声唱诺,一人埋头在身前捧着的小册子上,录下一笔。

    她听见小太监捏着尖利的嗓音,念到太子与公子成两人所获时,俱是长长一溜儿唱和下来,中途还需换好几口气。足以见得两人收获颇丰,其间风光,引来众人抚掌庆贺。

    及至公子义,这位在宫中默默无闻,似无甚作为,更无显赫声名的殿下,此行收获,跟这人平日做派如出一撤,平平尔,实在寻不出可圈可点之处。

    再接下来,轮到他。七姑娘竖起耳朵,虽则知晓他图的不是声名。可当真听闻他不过猎了一双麋鹿,一只獾子,她也不由惊愕万分,目瞪口呆。

    点数那小太监仿佛被人卡了喉咙,缓缓咽一口唾沫,怔怔看着他,莫名觉得背脊发凉。当了这么些年的差,便是平日王畿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也不该这般收获寥寥。

    围场里静得出奇。虽则春狩不是正经较技,可堂堂国公府世子,兼之他又是此次春狩,众多娇娇最为倾慕之人,这结果,不可谓不令人失望。

    “怎会这般,莫不是弄错了?”七姑娘身前一人含糊呢喃。只那声气儿轻飘飘的,显然自个儿也是将信将疑,没什么底气。

    “顾卿?”这时候还是周太子当先打破沉默。公子成只抱臂稳稳坐在马上,手上缠着缰绳,也不急着下马,眼中透出些看好戏的兴味来。

    顾衍闻言,朝太子抱拳一礼。紧接着,出于众人意料,便见他手腕一提,骤然调转了马头。

    她被排挤在人群之后,眼见他步步近前,她心里怦怦直跳,快得好像要蹦出来。她有些猜到他的意图,又有些不可置信。

    她脑中乱成一团,却无比清楚的看见,他微拢起眉头,乌黑的瞳眸,自围栏前徐徐掠过。

    没见着她人,他沉下脸,就这么背光坐在马上,小步催马,于台前来回踱步。久寻她不着,这人仿佛失了耐性,略一抬手,搭在缰绳上的氅衣前襟,向两侧滑落开,露出里间宝蓝绣蟒纹的锦袍。

    她见他紧了缰绳,脚下一扣,稳稳停下马。

    七姑娘焦急欲要上前,奈何身前几人跟木头似的,杵着一动不动。这模样仿佛受宠若惊,一时看他看得痴了,惊喜得回不过神。

    这时候她有些恨自个儿骨架子纤小,不比北地娇娇,人高马大。正急迫,盘算着索性拨拉开人。在他跟前,她不守规矩也不是头一遭。

    便见素日鲜少在人前失仪之人,蓦地沉了脸。顾衍眸中闪过抹凌厉,仰首沉声喝问,“姜氏阿瑗何在?”

第270章 投地不独活,之死矢靡它

    “大人。”她清亮,微微带着急切的回应,自后方传来。他毫不迟疑,眼波又快又准,即刻锁住她立身之处。

    起初是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吃力探出来,尝试着向两边儿分拨。渐渐的,旁人受不住他格外锋锐的注视,怯生生,因着人挤人,脚下不方便挪步,只得屏息却步,勉强侧身,让出条道儿来。

    她微微弓着腰,钻出来,肩头的披风经了左右推挤,领口歪斜挂在身上。待得站到他面前,她神情颇有几分狼狈。脂粉不施的小脸上,红扑扑,被挤得够呛。鬓发毛毛躁躁,她抬手抚一抚,尴尬对上他视线,一手还不忘拉拽身后,被冉青不当心踩在脚下的衣摆。

    “下官在此。”

    这句话本该与方才那句吱应,一并回了他。可她不知为何,见他于众目睽睽之下,独自御马,来寻她的身影,她想要端端正正站在他跟前,当着所有人面儿,回应他的呼喊。

    怕给他丢人,她抿唇,埋头打理一番。再抬头,已是笑容妍妍。唯有她眼中不大确定的忐忑,泄露了她此时脑中纷乱的心绪,与心头的不平静。

    他目不转睛端看她。无人知晓,方才一时寻她不着,他心头骤然迸发的阴戾,竟疑心先前一应布置,走漏了风声,以致她生出意外。

    直到此刻看她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方落回原处。

    “大人?”高台上异常沉寂。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开口唤他。猜到他前来,是为寻她。却猜不出他会唤她“姜氏阿瑗”。

    他当众唤她闺名,已是僭越礼制。他接下来欲要如何,她脑子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头绪。

    他端坐马上,望着她此刻夹在人群当中,凸显得隔外娇小的身形,不觉便皱了眉。加之鼻尖嗅到陌生的脂粉味儿,更是不喜。

    凤目一扫,他抬眼,就着坐在马上的姿势,略微偏转过身,面向她,将缰绳交到一只手上。

    “踏上去。”他眼神示意她登上身前雕花镂空的围栏。她随他瞅一眼,有些不可置信。他竟教她当着这许多王畿子弟跟前,干出这等有违女子淑仪之事。

    “阿瑗,踏上去。”他眼中带着鼓舞,脑子里却浮现出,当初她邀他一道剪花枝,想要讨他的谅解。因她身量不足,够不着,便一脚榻上廊下的石墩,鼓足勇气,奋然一跃。

    便是她那么一往无前的一跃,还带着点儿赌气的意味在里头,她眼中决然的勇气,轻易便触动了他。自那一刻起,他从未想过对她放手。即便她年岁尚幼,他对她的肖想,他自嘲,且生出些不耻。

    踏上去?她小手攀上凭栏,思前顾后,犹犹豫豫。她抬头看进他眼里,他的眸子这样深,这样沉。有她看不懂的期许,亦有她熟悉的温软。

    他在耐着性子等她。她忽而想明白,若说围场之中,还有一人值得她全心信赖,除他之外,再不作他想。

    于是她提着裙摆,脚下踩着亮蹭蹭的小鹿靴,笨手笨脚攀附上去。甫一抬眼,这才发觉,她的视线,仅比他骑在马上的身量,约莫高出半头。

    冉姑娘体贴的在身后护着她,她觉着自个儿此时的仪态,定然跟弓腰的虾米一般,难堪又滑稽,真是丢人。正臊得慌,却听他柔声哄道,“抱紧,仔细脚下。”

    他突如其来吩咐一句,她还没醒过味儿来,便被他策马上前,自她腋下,一把抄了她,将她整个人高举过围栏。

    她吓得惊呼一声,再不用他嘱咐,自觉地,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打的竟是这样的算盘。

    一瞬间,她脑子里乱做一团。他这般大胆而随性的行径,朗朗天光底下,对她又搂又抱。今日过后,燕京该怎么传他,又怎么传她?

    心里虽有难安,可她骗不过自个儿,他这般无遮无掩,不容错辨的举动,虽则大胆之极,却也彰显出他坚韧不容动摇的决心。

    她眼睛湿漉漉的,怔怔看他,有些说不出话。他仿佛能体会她心头澎湃,将她侧身安放在身前,轻抚她背心。

    她好像听见他低声宽慰,“卿卿休怕。”

    她突然觉得,眼眶湿了,心也跟着湿了。心潮起伏间,五指紧紧揪住他大氅,对他,她舍不得松手。即便顶着再多人瞩目,即便成为众矢之的,为他,也值得。只因他一直在她身旁,诸般艰难,与她共度。她所承受的,他只会替她分担更多。

    “坐好。”他叮嘱,带她策马向来时那处奔去。

    她视线被他迎风招展的氅衣遮挡住大半,他一手把持缰绳,一手从她身后绕过,将她整个人圈在身前,安稳而妥当。像每一次她骑马累了,他便载她缓缓行在土埂路上,闲适赏看田地里,农人忙活农耕时的情景。那时的随意,比照此刻的亲近,近乎相差无几。

    马上难免颠簸,一摇一摆,她半依在他胸前,感受着周遭无声的窥视。趁前方还有几步路远,她沙哑着嗓子,话里带着分明的忧虑。

    “您这般作为,如何向家里交代。”

    他听她温声软语,话里带着动容。这时候,她当先顾虑的,依旧是他。他眸中闪过丝疼爱,垂眸看她,不作回应。

    有些事,终须迈出一步。或早或迟,既知必定绕不开,何妨坦坦荡荡做给人看。也免得被有心人歪曲,糟蹋了他对她的情意。

    “这,这……”周太子身旁众人自方才惊变起,已是瞠目结舌。目光频频在马上那人与太子身上来回游移。今岁春狩,文王下令由太子统领。如今世子这般,乱了章法,春狩尚未结束,竟载了个女子归来,这是何意?

    公子成下马,抛了马缰交给侍人,踱步来到周太子身旁。望向来人,眸中射出抹森寒。

    “顾卿是为何故?”周太子面有不悦,待得他近前,看清了他身前女子的样貌,眼角余光瞥向身旁翩翩姿容,温润儒雅的公子成,前一刻还不豫的面色,片刻已是云销雨霁,和乐融融。

    原是她。当日婉拒公子成请婚那女子。亦是从旁人口中,几次三番,听闻顾衍十分看重的女学生。

    他掺她下马,冲太子一礼。她紧跟着屈膝,规矩里挑不出错儿来。

    她只见他回头给候在一旁的周准打了个眼色,端正仪容,这才沉声回禀。

    “微臣于狩猎途中,偶有所得。射杀容易,捕获却是难了,故而很费了些时候。想来此物该讨女儿家欢心,故而并未命人抬上前,一并清算。”

    众人恍然,原是这位在途中遇了稀罕玩意儿,被分了心。难怪了,收获不丰。

    周准带了随从上前,但见两名孔武有力的军士,一人一头,抬了朱漆开口的箱笼,上面覆了层喜庆的红绸。

    他亲自上前,周准拱手退至一旁。她只见他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红绸一角,顿了顿,回身盯看她,目光灼灼。

    “阿瑗观此物如何?”

    他唤她“阿瑗”。当着世人跟前,昭示她此刻在他眼中,只是姜氏阿瑗。而非她广为人知,他手下从史这一层身份。

    随着他话音落下,她满目都是妖妖艳艳的红。绸缎飘然而起,轻薄的缎面,如烟似雾。展开来,衬着他身后黄沙弥漫的猎场,连并灰蒙蒙的天际,如此炫目而华美。

    可她所有的注意,都被轻纱后,若隐若现,那双活物所吸引。她不敢眨眼,怕眼中腾腾升起的水雾,动一动,便会不争气的潸然滚落。

    “雁鸟,是雁鸟!还是一双,白额头雁鸟。”

    “这时节山里怎会有雁鸟?过冬的鸟雀,不该是下月才南返?”

    她耳边已听不清嗡嗡的议论。心跳仿佛都停了,目光从托盘上,那对活生生的双雁上调转开,一分一厘,缓缓投向几步开外,玉容高冠的男人。

    他一脸肃容,也正向她看来。潇潇朗朗的面庞,时常待人不假颜色。她觉得眼前只剩下他那双乌黑又温和的眼睛,他眼里藏了许多事,总是一点一点,需得在她与他,平淡又绵长的光景里,细心体会。

    她见他望向她,无比慎重,浅唱低吟: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滚烫的眼泪倏然就落下来。她眼前一片朦胧,他的面容在水汽里蜿蜒扭曲,分明瞧不真切,可又那样清晰,印在她心里。

    不知为何,此刻她突然记起,他初次登门拜访那日,阴雨蒙蒙,寒湿又潮冷。他是江南水墨画里走出的皎皎郎君。彼时她从不敢想,便是这么个人,在往后的日子里,似一束最温暖的光,照亮她懵懂的前路。也照进她心里,前世闭塞,今生本也不宽敞的方寸之地,从此,落地生根,蓬荜生辉。

    她想起那首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他给她最好的情话,借由双雁“之死矢靡它”,摆在她面前:此生共度,浮生终老。

    ************

    标题,是大雁象征爱情忠贞的寓意。有兴趣的亲,可以翻查史料。简而言之,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至死不渝。世子的浪漫,爆表了有没有?

第271章 让她羞愧不已又感动莫名的抢亲

    她背过身,揉一揉眼睛,她的那些个感动,一点儿也不想让旁人窥视。他们未必懂得他与她经历的不易。在场鲜少有人,能够抱着善意,去体会因他此举,他需得肩负的担子,与她的情难自抑。

    她狠狠抹一抹眼角,深吸一口气,回身,依旧是垂眸敛目,人前一副恭谨的样子。只轻轻啄了啄脑袋,脉脉给了他回应。

    即便她尽量收敛,丁点儿也不想张扬,仍旧压不住围场内,轰然乍响的喧嚷。

    “这莫不是求亲?”

    “本朝纳彩,多以鹅代雁。若真是求娶,公子循的便是庄重古礼。除王室嫁娶,实是罕见。”

    她揪着手指头,不敢明目张胆打量他。到底此处只她一人是女儿家,规矩上,怕出了纰漏给他招祸。

    她眼梢瞥见太子拍拍他肩头,似意外他也会干出这般少年人的风流事。周太子轻笑两声,便要带人转身步上高台,宣告今岁春狩各人赏赐。

    这却是明着偏袒他,驳了方才那人对他不守规矩的质问。

    可偏偏有人不乐意,公子成笑容儒雅,蓦然开口,使得太子本欲含糊了结此事的盘算落了空。这却是明着不给太子脸面。可见在公子成看来,这位当朝地位不稳的大周储君,已然不被他放在眼里。亦已生出明着与太子争锋,一较长短的雄心来。

    “顾卿今日所为,与那日大殿之上,判若两人。莫非当日劝退本王请婚,为的不过私心作祟?更何况,两家结亲的大事,她一未及笄的姑娘,便是仰慕你比本王更甚”,话到此处,刻意将目光在七姑娘身上停留片刻。这意思,当日欺君罔上的,除他之外,她亦是为一己私欲,罪责难逃。

    “既无父母之命,亦无媒妁之言。三媒六聘乃结亲之常礼,轻易不可违。顾卿莫不是糊涂了,一时为儿女私情蒙了眼,干出这等有违孝义,不遵礼法之事?”

    说罢怅然摇首,仿佛在替他可惜。宛若已经能够预见,今日过后,他之声名,于北地,必会一落千丈。

    七姑娘心头骤然揪紧。头一回直面有人能够仰仗身份,压在他头上,对他说话如此不客气。

    她偷偷抬起眼眸,极快瞄他一眼。却见这人面上瞧不出丝毫异样,面对公子成毫不掩饰的发难,他神态安详,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恭敬。

    她觉得他这份收发自如的气度,已然被他磨砺得融入骨血,练就成了本能。这个男人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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