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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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月来,她便是关押此处?门窗密不透风,大白天的,除了他身后照进来的光,屋里阴暗潮湿。再看她身前已然剥落了漆面的案桌,他眉头皱一皱,端看她的神色,渐渐变得柔和。
他独自跨进门,径直来到当中的食案前。吓得春英不得不向左侧避让一步,免得与这人冲撞。
“这几日顿顿都只两个菜?”他掀开春英已合上的食盒,向里瞅了瞅,仿佛很有些嫌弃。
七姑娘猜不准这人为何来此,抿着唇,慎言道,“只我主仆两人,却是足矣饱腹。”
他斜瞟她一眼,又去查看托盘里只余半壶水的茶壶。揭开盖子,摇一摇,被气得笑了。“吃凉水,照你这套说辞,便是‘足以解渴’?”
她面上露了丝窘迫。被人关在此处,哪儿来这许多讲究。夜里有热水梳洗已是不错。再几日便要入夏,干渴的时候,勉强抿几口凉茶,不算个事儿。上辈子不是没吃过苦,她不是娇生惯养的主。
这人是来瞧她的笑话?七姑娘木讷杵在原地,显是没与他叙旧的打算。
观她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他眸色暗了暗。自上次与她一别,多日不见,他心里,总对她放心不下。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应付,他也知晓,她一姑娘家,无依无靠,深陷宫中,已是不易。见来人不是她全心信赖那人,必定失望,他也能够稍许体谅。
“罢了。”他压下心头那份不快,随手掷了茶壶回去,转身下令,语气也跟着变得冷淡。“你且随本官走一趟。”说罢仿佛一刻也不欲在此间久留,宁肯拂袖出门,背对她立在廊下等候。
又走一趟?近日来被人这么随意使唤惯了,七姑娘也不觉有异。回头拍拍春英握她的手背,冲她安抚笑笑,打理一番衣裙,听命跟出去。
这么一出门,七姑娘这才看清,来的不止是他,石阶下还侍立着随行的宫婢太监,连并七八侍卫。瞧这派头,便知他在文王跟前,极有脸面的。至少,这人能顶替冯公公,亲自来传她不是?
本以为他会带她往甘泉宫正殿行去,算算日子,文王那头,怕是不大妥当。哪里知晓,走出一截,身前那人却突兀的拐了个弯儿,撩起袍服,姿态洒然,阔步踏上前往宫外的游廊。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回头瞅一瞅。这留给她的印象,绝对算不上美妙的帝王寝宫,的的确确,是在身后的。
心里有个疯狂的念想在滋生,她抬眸,不敢置信凝视着那人略显单薄的背影,激动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还生出了不舍?”没听她跟来,他也不停步,只脚下稍稍放缓,等她一等。
果然,身后噔噔瞪,她提着裙摆,小跑几步,气息有些急切。“大人,这可是您替下官求的情?”怕心里那点儿希冀又落了空,她揪着裙摆,不安的问。心里还在盼着,一定要摇头才好。
因她慌慌张张追上来,他在脑中勾勒她鲜活笨拙的模样。背对她刚刚牵起的嘴角,甫一听闻她显是不情愿的话,笑容还没绽放开,已是悄然落下。
原来他一番好意,被她视作多此一举,反倒成了她负累?
“受人所托。”他答得漫不经心。此刻恰巧她赶上,他面上已回复了平静。一干心绪,掩藏得恰到好处。仿佛刚才他嘴角兴起又收敛的笑意,由始至终,从未出现过。
她心里怦怦然,脂粉不施的小脸上,刹那间,明艳如春花烂漫。一双清亮的眸子,仿佛盛着星子,亮得出奇。
她眼中欣喜,呼之欲出。贺帧别开脸,平静望着前路。在她满心沉浸在自个儿的欢喜之中,不曾留意的时候,男人紧绷的侧脸,稍微露了丝僵硬。
这会儿无需他催,她步子也跟得紧。许是长久以来的期盼要如了愿,她迫不及待,耳畔能听到自个儿急促的心跳声。
“便送你到此处。”来到前殿一处角门,他侧身,门前守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太监,见她看来,从腰间结下钥匙,殷勤替她开了锁,脸上堆出讨好的笑来。
她点一点头,疾步过去,错身从他身前经过。跨出几步,忽而站定。尴尬着回首,赧然冲他福一福礼。“是下官失仪,还请大人莫怪。下官谢过大人今日带路的恩情。”有些羞愧自个儿得意忘形,她红着脸,庄重一礼,与他道别。
他与她都知晓,出了这道门,往后的光景,便是大不相同。
随着她轻盈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她此生也不会知晓,她转身那一刹那,被她抛在身后那人,平静的眼眸里,鲜少露了丝挣扎。
男人指尖动了动,仿佛有抬手挽留的意思。只顾念她脸上情不自禁展露的笑颜,那般开怀。他凝眸,仿佛要将她这笑,收了入眼,也收了入心。男人欲抬起的手腕,终是按耐住,分毫未动,放她离去。
此生已远。她对他,从来客套有礼,待他也就比寻常人,多了分熟识。他赠她的花草,她虽喜爱,却也只养在屋外院墙底下。
许是那会儿,他便该死心。
一墙之隔,七姑娘抬眼便望见那人身影。他一身华服,锦衣玉容,整个人避在道旁的屋檐底下,正对着门,像是等候许久。公孙立在他身后,扶着木质的推椅。他安坐其上,腿上覆着方整齐又轻薄的毛毯。男人眉眼沉静,见了她,从容抬手,含笑,招她近前。
第303章 都听阿瑗的,休要恼怒
她的笑僵在嘴边。
他身后有公孙,还有两队她一个也不认得的内廷侍卫?两步开外,还停着一顶绛紫色帐顶,通身朱红的肩舆。
她在宫里待过,自然认得,这般规制的轿辇,非九卿品阶能够染指。以他来接她的气派,的确配得上一个“迎”字。
多风光呀,没见过往宫人,见了他一行,无不点头哈腰,远远贴墙根儿避让,连偷觑的胆量都没有。
她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直瞪瞪盯着公孙把着的那张推椅。与他重逢的喜悦,被他以如此扎眼的方式,出现她在面前,消磨得一干二净。
仿佛没听他唤她,她木然怔在原地,提着裙裾的指节,掐得隐隐泛白。
“腿怎地了?”与他隔着条狭长的甬道,她这问,自个儿都觉着多余。他这副样子,还能是怎地了?不就是大不好。
抿唇执拗看他,心急之下,连“大人”的称谓也顾不上了。
她心头有火,这火轻易便烧到了眼睛。烧着,烧着,眼眶便红了。
他那天是怎么许诺她的?是了,他说要迎她出宫。自打与他相见,他训她,吻她,宽慰她,句句都围绕“他会保她周全”这事儿上。可他一句也没提,他打算如何与文王周旋,又可否在这场关乎身家性命的较量中,全身而退。
她懊恼自个儿愚笨。从最初被这人诱哄,稀里糊涂听他一句“阿瑗,快些长大。”从此便动了心。现如今,他说什么她都信。他也的确没骗过她,无非只是有心隐瞒。
她从未如此刻这般后悔过。她以为于她并不擅长的政事上,少插嘴,便是不与他添乱,替他分了忧。
她眼里的痛,与出离愤怒的火气,紧紧交织在一起。那样灵动而鲜活。衬得她平日略显素净的小脸,微微泛着潮红,无端就多了几分明丽。
他向她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她这副模样,只叫他心下一震。虽贪看她对他,鲜少形之于外的情愫,却也不舍得,她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伤势未愈,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阿瑗过来可好?”他扶在把手上的手,动了动。说是要她过去,却使唤公孙,将他推至她身前。
到底是他来迁就她。
“阿瑗,随我家去。回府再细说不迟。”他漆黑的凤目里,一片和煦。拨开她拧裙裾的小手,他宽大干燥的手掌,掰开她蜷曲的指头,与他交握。
她耳畔轰隆轰隆,惊惊乍乍的响着“起不来身”这话。居高临下,茫茫然看他,动也不动。
她如今能体会当日她贪凉伤风,丁点大的毛病,这人竟冲她勃然动怒。照他骨子里那份坚韧,这伤要重到何等地步,才肯甘愿坐了这推椅,以一副病弱的姿态,出现在她眼前?
“姑娘,还是早些回吧。世子身上有伤,该回府换药了。”公孙无奈,以商量的口吻劝道。世子待七姑娘宽和,甚而不惜放低姿态。见过世子于政事上的雷霆手段,很难想象,英武果断如这位,对着七姑娘,竟至如斯情柔。
这气性再大,也得先出宫不是?御医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世子这伤,宜卧榻静养,少说也要三两月工夫。奈何这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情。金口一开,下令接人,谁也劝不住。
公孙这话,给盛怒中的她,提了个醒。她挣脱他握她的手掌,绕到身后,替下公孙的差事。不对着他,她收敛了脾气,虚心请教一番,很快便上了手。这推椅制得精巧,木轱辘虽显得笨拙,好在车辕上的机括好使,推起来并不费力。
将他推到轿辇前,眼见这人从推椅上,被人抬着送进轿辇。她鼻头一酸,借弯腰进去的一瞬,极快眨去眼里的水汽。默不吭声,紧跟着进去坐到他身旁。只刻意离他远些,右肩紧紧靠着门板上,对他不理不睬。
当初若是知晓他是这般来迎她,她宁肯继续与春英两个,关在阴暗的囚室里。哪怕惦记他,惦记到牵肠挂肚。
她如今也想明白了,她若不亲自查看他的伤势,这人是不会讲实话的。这会儿急也急不来,不若回府过后,问清楚御医再作打算。
被他气得狠了,她脑子竟格外清明起来。难怪方才给她开门那两太监,那般显而易见的讨好巴结。原来,她又是沾了他的光。这人不仅脱了险,还十分了得的,又升了职。
“便打算这么一路都不搭理人?”他腿伤了,不代表不能将她如何。长臂一览,轻而易举,将她带到身旁。
她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回身推拒他,“不许放腿上!”脸上严肃没绷住,到底是流露出对他的着紧。
往昔与她亲热,哪回不是抱了她在腿上,长长久久,不肯撒手。她被吓得不轻。
他胸膛震动起来,畅快笑出声。扣了她虚张声势的小手,只将她放在身侧,紧挨他坐下。得寸进尺,吃定她心疼他,不敢使力挣扎太过,就这么趁人之危,转身拥着她,柔声耳语。“都听阿瑗的,休要气恼。”
“都听阿瑗的”。他以无比温情的语调,说着这样服软的话。她忽然就瘪了嘴,倔強扬起头,眼泪汪汪看他。
那意思,都听她的,怎么还弄成了这样?这事儿他别想就这么马马虎虎,诓着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他喟叹一声,从她袖兜里掏出绢帕。扶着她后脑勺,替她擦拭湿漉漉的眼角。
“阿瑗当知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此番与王权相争,虽险胜,得以保全大局。可到底是忤逆在先,逼得文王让步,又助太子流放公子成远离京畿,却也不是没有代价。”
她听明白了。他虽使计强行保住太子储君之位不失,且当今天下,司马家,也就仅剩太子一人,还有资格问鼎王位。然而如今文王健在,太子登基,也是之后的事。于是明面上,他这******最大的功臣,得以封官进爵。却也正因如此,文王心头这把火,也或许会是文王在位时最后一把火,便直冲冲,奔他去了。
有公子丹陈兵冀州,随时可能作乱,要他的命是不成。于是文王恼羞成怒,索性命人打折他一条腿。既是羞辱,也为断他日后篡位,颠覆司马家天下的可能。
既是天子,天家颜面,事关国体,由不得轻慢。史上少有君王,身有残障。前朝“宣午门事变”,燕王谋反,兴兵擒拿太子,剜去太子一只耳朵。借此逼迫康王改诏,谋夺储位。
“于是您便大方的,舍了自个儿一条腿!”谋逆的何止是他!燕京世家多如牛毛,怎么不是丞相,不是旁人,偏就是他?!
她越想越气,眼泪簌簌往下落。拍开他替她擦泪的手,脚下不敢动他,捉了他手,一张嘴咬出个牙印儿来。
“您还觉得这买卖划算了,是与不是?”只看他轻描淡写与她讲道理的神情,她便来气。
他动动眉峰,虎口被她咬出细细的血丝来,他也不恼。只惯常的语气训她,就仿佛她那些个不好的毛病,他习惯了一一纠正。
“哪个教的规矩,有事好好说话。”困她在怀里,他轻抚她背心,平息她的暴躁。
“阿瑗,不是你想的那般。这伤没那般重,事情,也远非这般简单。腿上伤势,既是伤给文王看,亦是伤给太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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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选太子,那是很早就铺垫了的。顾衍不是真心要辅佐太子,而是打着别的算盘。世子的腿伤,也不是这么简单。这个男人连受伤,都算计得淋漓尽致。接下来慢慢看就晓得。不是虐文,所以不用担心作者脑子抽了,突然玩儿虐了。更不会成亲就完本,我家小七是有包子的,要有多少个包子呢?我去数一数~~
第304章 经年之后,她才懂得
上辈子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多说“打断你的腿。”听得多了,并没有真当一回事。
亲眼见管大人小心翼翼,替他拆开包扎的布条,右腿膝盖骨上,清晰可见一团团青紫或乌黑的淤血。廷杖落下一道道皮开肉绽的口子,即便是敷了药,血淋淋的伤处,依旧触目惊心。
她吓得脸都白了,皮肉伤已是如此,里边被敲碎的骨头,她想都不敢想。
“叫你莫看。”这样重的伤,只是将屈着的腿伸直,平放在榻上,以便管旭换药,他已是痛得额上出了层细汗。可这人惯来隐忍,除微微蹙眉,哼也没哼。
托起她惨兮兮的小脸,不许她盯鼓眼儿的瞧,他还有力气安抚她。“知道当日在一旁监察行刑的是哪个?”见她整个人都在打哆嗦,他摁了她脑袋,靠进他怀里。也不管屋里公孙与管旭几个都在,他亲吻她发顶,细密又绵柔。
“却是冯瑛。此番托阿瑗的福,那人算得手下留情。伤势看着虽重,也就唬唬人。骨头接上,往后除天气变化,腿脚许会酸痛,旁的无有大碍。”
这还是手下留情?她眼泪稀里哗啦的掉,不会儿便沾湿了他前襟。
哭到多难受,连抽噎都堵在喉咙,发不出声响。大周刑律,她岂会不清楚?成人小手臂那么粗一根棍子,结结实实,一仗一仗打下去。非要听到打断了骨头,这才算完事儿。即便冯瑛油滑,没让人真个儿往死里折腾他,避开了要紧的筋骨。可为了瞒过文王,这顿苦,他是着着实实,生受了下来。莫非那廷杖落偏了几分,他便能不痛?
伏在他胸前哭过一回,等管大人替他换好了药。她推开他,没给他好脸色看,紧跟着管大人出门。
“大人的腿……”但凡牵扯他伤势,从他嘴里蹦出来的字儿,她一个也不信。
他对她好,是这世间举世难寻的好男人。可他到底是男人,男人都有的臭毛病,他也脱不了俗。
逞强、嘴硬!她被他哄得还不够么?
管旭背着药箱,回头向屋里瞅瞅,悄然冲她招一招手,请她移步,寻个方便的地儿说话。
站在游廊拐角处一株花树底下,管旭好笑看她,指了指她面上因追他追得急,没来得及抹去的泪渍。
她也顾不得窘迫,掏巾帕抹一抹。若非方才是真伤了心,不至在除他之外的人跟前,这般失态。
“七姑娘且平复平复心绪,女儿家遇了这样的事儿,在下也能体谅。”管旭抚抚髯须,早年他是看着世子待她如何处处不同。于是管旭也就对她多了分慈和。到如今,她与世子真真相好,管旭心里自然乐见。再加上她方才止也止不住,流露出那份对世子的情意,管旭对她也就格外放心,不怕给她交底。
“想必姑娘也知晓,按本朝刑律,世子那伤,原本该敲碎整个儿膝盖骨。过后即便调养得好,敲碎的骨头接不上,这人,也就这么废了。”
管旭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从公孙嘴里得知,冯瑛那头之所以网开一面,还有七姑娘一份功劳在的。管旭拱手,对她慎重一礼。“好在此番行刑之人,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分寸拿捏得好。若再重那么一分一厘,这腿上的裂骨真给敲得碎了,世子这腿,怕也就保不住了。”
她屏住呼吸,管大人所言,一字也不敢漏听。“这即是说,世子的腿,能够痊愈,不会留下后患?”她带着希冀,十指相扣,问得格外细致。
管旭面上的侥幸,随着她这话,渐渐变得凝重。
“姑娘心里,还需有个准备。这人的骨头,说它硬,却也需得看是跟哪个相比照。若是放在四指来宽的仗木跟前,”管旭摇一摇头,露了几分力不从心的颓然,“不说跟豆腐似的,却也跟那瓷器差不离。”
话头这么一转,她心下咯噔一跳,便知不好。
“姑娘不妨想想,好好一瓷器,就这么一拐子下去,力道使得再当心,也不能跟砍瓜切菜似的,切口规规整整不是?世子这腿伤也是同样的道理。膝盖骨虽未被人生生敲碎,可在下唯恐,伤处的断骨,免不了细微的损害,这也是没法子可避免。哪怕接回去,也不比原先完好无损。伤愈过后,右腿恐是承不住力,不宜久站。但凡有个刮风下雨,膝盖至胫骨,腿上会酸疼难忍,需用温热的帕子热敷,轻轻揉捏,舒活筋络。”
她用心记下管大人嘱咐。果然,还好她防着他。那人说一半藏一半的工夫,真是日臻长进,着实可恨!
她气闷着便要回去寻他论理,刚一转身,却被管大人唤住。
“还有一事,姑娘许是有兴致知晓。”管旭提一提挂在肩上的药箱,面向中庭,脸上露了丝恍惚的回味。
“在下被国公大人指派到世子帐下那年,世子方满了十岁,个头也就堪堪及到在下胸口。那会儿被一同指去的,除去在下,还有三五同僚。”
与管大人相识已久,这还是她头一回,听管大人提起陈年旧事。七姑娘听得全神贯注,默默在脑子里勾画,那人幼年时的样貌。
不知会否像如今这般,少年持重,老气横秋?
“而今世子跟前,往昔同僚,俱已领了别的差事,也就只余在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