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蛋生-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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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一惊:“灵气化形,这不至少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吗!”
一时倒忘了分辩自己并没有毁灭证据的意图。
“既是纯阴剑体,总有些独到之处。”
任颖冷笑反驳,只是看向人哥的眼神不由也有些复杂。
倒是任冉,一来不知道剑气化形代表了什么,二来她对任歌有信心,再怎么妖孽也习以为常,因此一派淡定。
这时候信已经到了任冉手里,道士也就没必要分辩了,他也自信,任冉绝不可能找出什么破绽来,一时间,众人默默地看着任冉看信。
任冉原也没想过从信上入手,不过是想借着看信营造出一个氛围来,让道士心中生了忐忑,而后突然袭击,问出他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进而把握住主动权。
可是看着看着,任冉笑了,这信中已然是证据确凿,她实在不用再诈他。
任冉有些想不通,任颖那么聪明,怎么会没看穿这么简单的文字游戏。
须臾她却自己想明白了,任颖一生下来就在修仙世界中长大,看问题的角度无一不从修仙世界的角度出发,禁制布设、药水隐匿什么的,估计瞒不过她,这种字面上的陷阱一来一无所知,二来大约看到内容都足够羞愤了,又岂会多想什么。
这也是吃了年纪幼小的亏,但凡一个缜密一点、淡定一点的成年人,也不会就这么被这封信糊弄过去。
估计道士也是算准了这一点,认定此刻会在这里围堵他的人只会是他们三个。毕竟这件事情只有他们几个知道,一来时间上来不及,二来为了保密,而且他只是一个区区炼气九期的修士,他们三个足够对付得了他,无须去找大人帮忙——这样一些综合因素之下,这个道士大胆的利用了这个办法,想把他们欺瞒过去。
这道士,不仅演技一流,心思也是极灵巧的啊!
任冉赞叹地看向他。
道士被任冉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任颖也实在忍耐不住了,没好气地问她:“你到底看出什么没有?”
任冉笑眯眯地回答:“第一段的第一句话第一个字,第二段的第二句话第二个字,第三段……”
“够了!”
道士失控地吼出声来,脸色一时苍白至极。
任颖得了这些提示,也解读出来信中欲传递的真正内容了:“任性(姓)五行俱全女同(童,这两个字只取同音字,也是为隐蔽)现!”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任颖脸色异常难看地看向道士,一半为道士的真实身份而愤怒,一半为自己居然没看出来而恼怒。
道士已经略微冷静了下来,犹还怀有一丝侥幸,强辩说:“只是巧合罢了,这几个字都是常用字,我信里正好合用而已。”
“那么我问你,”
任冉终于有机会把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那个炸弹扔出来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是整座山上禁制最为薄弱的地方的呢?作为一个普通的执事,我想,你没有条件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一点。”
任颖闻声恍然,也呛声道:“就是,我知道这里正常,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同时心中暗暗懊恼,这么明显的疑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
总之,一个巧合还能说是巧合,两个巧合就只能说是处心积虑了,何况这第二点根本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眼看辩无可辩,道士也只好认了下来,问道:“你们待如何?”
任颖瞄了一眼任歌,轻描淡写道:“先废了他的丹田!”。
任歌征询地看了一眼任冉,气剑利落地向道士的丹田刺去。道士狞笑,一扫之前软弱呻唤之态,徒手捏住了任歌的气剑,同时气势不断的攀涨,从炼气九期,直涨到炼气大圆满,直至突破成了凝脉中期。
“你隐藏了修为?”
任颖大惊。
“我倒是想,可周围一个个修为都比我高,我怎么可能藏得住,不过这颗焚心丹,也够你们受的了!”
道士一边说着,一边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灌注灵力,狠狠向任歌扫去,在他看来,眼前最大的障碍就是他,扫除了这个障碍之后他就可以逃之夭夭,而除去这么一个剑修天才,对他来说更是奇功一件。
任歌的敏捷却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虽然每次都显得那么惊险,但总是恰到好处地避过了他的攻击。任颖在旁边一边出招骚扰,一边着急地提醒任歌:“拉开距离,不要跟他硬拼,拖过这段时间就好。焚心丹是激发人潜能,短时间内让修为提升的一种丹药,药效极其霸道,却是后患无穷,等药效过了,他就只能束手待擒了。”
道士冷笑:“药效时间虽短,要对付你们也够了。”
只是他话虽说得这样满,心中却是无比的着急,先前挨那一拳的时候他就猜过任歌是不是有炼体的底子,现在看来,他不仅是有些炼体的底子,只怕已经略有小成。这样的剑修是最难对付的,敏捷到你几乎完全打不到他,却时时要顾忌着别被他打到。
再者,这里虽然是整座山上禁制最为薄弱,也是守山弟子监控最为薄弱的地方,终究是天剑门最直接的势力范围之内,拖得久了,于他无益。
要不还是算了!
道士心中一狠,发了一个大招,将任歌逼退,又硬挨了任颖一剑,迅速逼近到任冉跟前。
其实他是非常不愿意这样做的,因为任冉的位置最里,届时他更不好脱身。再者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娃娃究竟有多大分量,要是不足以让他们投鼠忌器,那他反而是将自己陷入险境了。
这时候他最应该做的是挟持任颖,可想也知道,任颖绝不是那么好劫持的,门主不知道在她身上留下多少手段呢,此时他并未主动攻击过他,更没伤到到她还好说,一旦他开始攻击她,迎接他的只会是铺天盖地的攻击。
所以说,任冉是他现在唯一的选择,他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多少都顾忌些任冉,能让他从容离开。
道士的动作很快,任歌和任颖的动作更快,两条匹练般的剑影,蛟剪般交叉向他的脖子剪去。道士咬牙,一拍储物袋,同时喷出一口血,竟诡异地在原地消失了,再出现已经是前面一丈之远的地方,两道剑影因此都落在了空处,而他也更加逼近任冉。
“是闪符,冉儿快躲!”
任颖惊呼。
任歌不语,脸色一白,唇边溢出一丝鲜血,又是一道剑影从他眉心迸出,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向道士冲了过去。
道士有些绝望,难道纯阴剑体真有这么逆天吗,竟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发出这么凌厉的两道攻击,第二击甚至已经超过了炼气期所能。
便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道士凶狠地看向任冉,却见一只可笑的小火鸡,摇摇晃晃地挤出了任冉的身体,向他飞了过来。
第31章
火鸡和剑影几乎同一时刻冲进了道士的身体内,道士哼也没哼出一声,瞬间死得透透。
与此同此,任歌的左膝一软,跪倒在地。
“哥,你怎么样?”
任冉急切地奔了过去,伸手在随身空间里一招,一堆的瓶瓶罐罐被她弄了出来,一时间却不知道用哪种好。
任颖也关心地凑了过来,递过来一颗雪心丹:“他这是情急之下,勉强催动自己的心血,伤了根本了。用这颗雪心丹正好对症。”
任冉也不疑她,见是颗上等丹,没有丹毒的存在,便喂任歌服了下去,又扶他盘腿坐好,用灵力助他将丹药化开。
任颖默默地看着他们,眼看着任歌的脸色渐渐恢复,艰涩地开了口:“害任歌受伤是我的错,是我料敌不足。”
任冉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哪知道他会有焚心丹,还有闪符。”
“我应该想到的。”任颖咬唇:“这两样虽然都是极难见的东西,但是我都有的。在我们天剑门,虽说稀罕,要想弄的话,总能弄到。”
“就算没有这两样,也会有其它两样。每个人都总会有那么几种不为人知的保命手段,哪能事事被你料了去。”
任冉安慰她。
她现在是越看这个小姑娘越顺眼了,热心,善良,聪明,大胆,还勇于承认错误、承担责任,虽然还有这些和那些的不足,比如阴晴不定什么的,但对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来说,当真难能可贵了。
倒是任歌,任冉看着他有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起来。
任歌被她看得头越来越低,低声认错:“我错了。”
“你倒是说说,错在哪儿了?”
任冉哼哼。
任歌低语:“我不该不信你,当初面对那只双头豹,你那么信任我,而我今天却不信你,让自己受了伤。”
“知道错了就好。”
任冉继续板着个脸,扮演严肃家长的角色:“现在你告诉我,下次还会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任歌霍然抬起了头,缓慢,但是坚定地点了下头,说:“会!”
“你!”
任冉气结。
任歌抿唇:“我理智上知道自己该信任你,可是看到你有危险,身体还会不自觉地就那么做……冉儿,你是我的妹妹。而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
任冉:“……”
魂淡,好感度都被刷爆了有木有!
顶着这么萌一张小脸说这么煽情的话,这很犯规啊有木有!
任冉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双眼雾气越来越重,随时都可能下雨。
任颖在一旁看着他们又是感动又是羡慕,暗想,我也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一时又想,其实他也是我的哥哥啊。
一会儿又想,你想的美,人家都说了,任冉才是他的妹妹,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那什么……”
任冉终于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对任歌说什么,别过眼睛,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这尸体怎么处理?还有,跟门里怎么交代?”
看着那焦黑的尸体,她心中异常地不爽,不由咕哝:“为什么你们都会以为我是那只软柿子?”
重点是,要不是他跑来捏她这只软柿子,任歌也就不会受伤了啊啊啊!
任颖耳朵尖,听到了,心中暗道:便是我也只当你是只软柿子,谁知道你年纪最小,修为反是我们当中最高的那个。真是个妖孽!
忆及之前看到的那只小火鸡,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任冉:“你是炼气期大圆满,还是已经到凝脉期了?”
任冉眨眨眼睛:“凝脉期。”
任颖:“……”
她不是不想说话,她无话可说。
“那尸体就报他弄坏仙引潜逃,被我们发现,追捕过程中被击毙好了。”
任颖也学她转移话题。
任冉讶然地看她,之前她让这个道士瞒下仙引的事,就是为这个作准备的?
任颖看出她心中所想,不无得意地一挑下巴:“区区小事,在仙引被你引爆了之后我就计划好了。”
任冉挑挑拇指,又疑惑地问道:“不是说有禁制监控么,那些守山弟子岂会不知道仙引是我弄坏的?”
任颖斜了她一眼:“你当禁制无处不在的?也就是读取一些内外通讯的信息,还有监控出山入山的人罢了,室内、修炼场,还有很多地方都是监控不到、也不会去监控的。”
任冉松了一口气,这真是个好消息,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从今之后不会一直生活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
任颖之后又再三叮咛,跟他们对好了词,这才发出信息通知守山弟子前来处理。
这里的确是整座山上禁制最为薄弱的地方,他们修为又太低,战斗也结束得太快,前前后后都没闹出多大的动静,愣是没有任何守山弟子发现这儿出了事。
不过今天之后,这里是否还是这样的地方就未必了。
不一会儿,两个身着月白道袍,发髻上系着月白丝绦,且丝绦上也都绣着一把小剑的守山弟子到了这里,任颖跟他们交代了事情的过程,领着任冉和人哥离开。
这次任颖带她们去的乃是主建筑群所在,任冉终于见到了三三两两的人。这些人有跟之前那个内奸一样穿着天青道袍的,也有跟那两个守山弟子一样穿着月白道袍的,而身着天青道袍的遇到身着月白道袍的神色一般都很恭敬,任冉猜,前者大约只是做些外务的普通执事,后者就是真正天剑门弟子了,否则也不会担任守山这样的重务。
这两拨人看到任颖之后的态度也不同,前者更恭敬,后者却透着几分亲热,这从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任冉猜测的佐证。
那些人对她与人哥的态度倒是一致,都透着几分好奇,有几个着意看了他们的兽皮衣服一眼,还悄声问过任颖,问他们是不是西北草原上来的客人。
任颖只告诉他们,她和任歌是她父亲带回来的资质不错的弟子——也算是帮他们落实了身份。
任颖并没有带她们熟悉整个环境的意思,直接把他们带到了弟子登记处注册在案,又在那里要了一块玉简,里面有一系列诸如门规,山上基本建筑位置,普通弟子日常安排等,也包括了她之前说过的禁飞处与灵兽暂存地点。
而后任颖把他们送到了一个小院当中,告诉他们说,他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想知道什么只管看那个玉简,说完就要走。
任冉忙拉住她,问道:“鸟妈可以跟我们一起住么?”
“你可以让它跟你们一起住,也可以把它送到灵兽园寄养,不过每个月需要缴纳一定的灵石。”任颖大概地告诉他们,又提醒:“在禁飞区就算是飞行灵兽也是不能飞的,你要领它慢慢走过来才行。”
任冉自然不肯把鸟妈寄养,当即去把鸟妈领回来。
至于任颖,说完那些就回去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其实更早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淡,对于这个小姑娘的忽冷忽热,任冉莫名其妙却算深有体会,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至此,一家三个就算在天剑门落了户,看着这个清雅的小院,任冉说不出的满足。
虽然比不得之前任天行那个洞府那般大气奢华,比起他们的石室却不知道好到了哪里去,也算是从筒子楼搬到了四合院,房间多了不少不说,还有个宽敞的院子,鸟妈再不用受限于石室的体积而把自己变小。
虽然鸟妈从来没说过,但任冉知道,鸟妈那样子肯定不舒服的,不然它为什么并不一直都把自己变得那么小小的呢?
这里的灵气也并不如之前在任天行洞府中感到的浓郁,但比起他们之前的修炼室却要好上不少,再加上那个蒲团的效用,修炼速度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增加。
感受自己呼吸间吞吐的天地之气,任冉心中颇有些期待,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怎么样子的。
第32章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第二天一早,任冉拉任歌去听课。
昨天晚上她已经把那块玉简好好地研究了一番,方才知道,这块玉简竟是成批制作的,估计每一个刚进门的弟子都会发上这么一块,而刚进门的弟子又分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所以这玉简的主要针对对象就是这二者。
任冉他们的身份自然是内门弟子,也就是穿月白道袍那一档。那天青色道袍并不是像她猜的那样是执事们的专用服,而是外门弟子的统一着装,只不过那些普通的执事大致都由外门弟子担任,所以任冉猜得也不能算太错。
单独小院是是内门弟子才有的待遇,外门弟子只一人一个单间。
当然,这其实尽够用了,毕竟外门弟子中,是没有人有那个实力养一只灵兽的。
身为外门弟子,课业简单,往往半月才会集中授一次课,而杂务相对繁重。昨天那个道士看守开光堂算是清闲的,只有每十年一次开山收徒的时候才会略忙碌一点。
只是,收入也少,一个月只得十块下品灵石的收入,是有名的清水衙门。
另有耕种灵田,喂养灵兽,看护药田等各种工作,收入不尽相同,酬劳的结算方式也各有差别,不过这不是任冉需要关心的。
任冉要关心的是炼丹、制符、炼器还有阵法这四块,内门弟子的杂务大多属于这四类。自然,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管理工作,诸如守山等,也由内门弟子担任。但是那种多数由比较突出的内门弟子来担任,任冉自忖一个刚入门的小角色,自然不去看那个。
内门弟子的杂务工作并不是必须的,而且内门弟子每个月还可以领取一份份例,只是出于修炼的需要,这份份例往往不太够使,这就使得那些内门弟子不得不兼些杂务。
任冉因看过天一大能的手书在先,倒对此有不同的理解,她估计门派是借此锻炼内门弟子的一些其它技能,一来防止弟子只以为沉湎于修炼当中,心性境界等都跟不上修为;二来,学以致用,某种程度上也有触类旁通的效果。
内门弟子还有个外门弟子享受不到的福利,那就是,每天早上都会有筑基期的师兄来为他们授课,偶尔还有结丹期的师伯,甚至元婴期的护法、长老前来客串开堂。
这也是任冉最感兴趣的部分——他们终于不用再一味自己瞎摸索了,因此这一大早她什么也没顾上,兴冲冲地就拉了任歌来听课。
听课的地方名为磨砺堂,当取自“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典故(虽然历史不一样,但很多道理是通的),虽简单直白,但也名副其实。
磨砺堂比之开光堂要大上不少,并无任冉前世看惯的桌椅板凳,多媒体设施,不过一个空荡荡的大殿,规则地摆了若干蒲团。
任冉和人哥到的时候,绝大多数蒲团还空着,大殿里只稀稀疏疏地坐着十来个人。
最前面那个蒲团也空着,这意味着负责授课的师兄还没有来。
任冉并不觉得奇怪,这种课本来就不是强制性的,愿意来听,又或者有需要的人才会到这里来,而现在连最晚一批入门的内门弟子都已经在门派里呆了七八年了,基础都已然打好,自不会日日都兢兢业业的来听课。
至于授课的师兄,一般都应该踩着点来的吧。
在场的十来个人都是些年纪不大的低境界弟子,最大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