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蛋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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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刚落,阵法就动了,一道烟气无声无息地袭向那个凌水宗弟子。她倒是警觉,躲过去了,却没注意到前面隐着一个流沙坑,躲避之下,正好一脚踏入流沙坑中,不等她挣扎,数条蔓藤又向她卷了过来,蔓藤之中还夹杂着几道剑气,说不出的凶险。
凌水宗弟子自然不会束手待擒,一连拍出了好几张符,众人却都已经预料到她的结局了,陷入如此庞大复杂的阵群之中,还仅仅只有她一个人,落败不过就是时间问题。
封城眼神微冷,淡对任天行道:“你这个小弟子,不仅阵法布设得好,对于阵的掌控也很是精细啊。”
任天行谦虚地摆手:“只是一些粗浅的小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眨眼间,凌水宗的那个弟子被壶灵送出了壶中界,她还有些懵懵懂懂,慌慌乱乱的,这时候任颖也进入了阵法之中。
四个人当中,倒是她距离任冉最近。
尾随任颖进入阵法的还有一道烟一样的影子,这也是一个散修,他早就盯上了任颖,在他看来,任颖这样一个年级小修为高的门派弟子,无疑历练极少,是最好下手的对象。
至于阵法的存在,他曾有一刻有那么一点顾虑,只是想着这阵法未必就是任颖的同门布下的……就算是任颖的同门布下的,他距离任颖这么近,那人也当有所顾忌才是。
阵法发动的攻击可是不分彼此的,除非控阵者对于阵法的掌控当真到了极为精细的地步,而在他们这个年纪,要将修为练到筑基期已是不易,有谁能将那么大的精力都放到阵法控制之上?
尾随者可以说是深思熟虑,却不知,刚刚有人夸过任冉对于阵法的掌控。
总有那么一些事是超出人的估算范围的,不然何以谓之天才,何以谓之妖孽?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布阵者,一直在他身前的任颖,她突然间竟是不见了!
尾随者心中一紧,不及辨别任颖的去向,果断地先拍出了几张防御符。
只听噼里啪啦防御护罩不断破碎的声音,接着一条巨大的火龙向他袭了过来,他惊惧地睁大了双眼,随即想到这是壶中界,又淡然了,只是眼神中多多少少还有些遗憾,比试才刚一开始就被送出去了,说起来自己还是大意了些。
任颖做完这一切,对着面前的空地拍了拍手,满意地哼了一声。
自从那次与任冉他们合作捉内奸开始,她就时刻随身携带着大量的符篆,而这样一把甩出去,效果当真是相当的显著!
说起来,那次她是真的有些被吓到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手段那么层出不穷。
还有,以自己的家底明明是能对付了的,最后却靠任冉和任歌帮她解决了问题,这让她多少觉得有些面上无光,从此记住了将自己的那些战斗类用的家底随身携带,相对的,那种符器类的玩具倒带得少了些。
而看这里,有人忍不住酸了那么一句:“任门主,令爱的出手,似乎十分阔绰啊。”
与之前任歌的勤俭持家,不能说不是一个强烈的对比。
第58章
任三长老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猛虎搏兔尚需全力,白族长不是这点都不知道吧。”
一个予,一个取,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好不好!
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其实天剑门所有人的出手都这么阔绰,而既然出手这么阔绰,往回拿的时候凶狠一点,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有入有出,才不会导致入不敷出。
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天剑门的四个弟子中,除了任歌,都进入了阵群,而此刻阵群中,除了任冉他们四人,竟再没有别的人。
早先冒然进入阵群的人已经被他们送了出去,在任冉阵法的配合之下,齐白他们非常舍得的用各种符篆的轰炸,往往只一个照面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落败了,很多人直到出了壶中界还是稀里糊涂的。
及至此刻为止,直接被他们送出壶中界的已经多达十一人,而他们四个,除去任冉因为控制阵群有些许的消耗之外,另三人竟是精气神十足饱满,状态一直保持在巅峰。
眼看着暂时没有人进阵了,任冉安然地服下了一颗补充灵力的丹药,盘腿坐下,慢条斯理的化解起药力来。
只是看着轻松,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暴风骤雨。
阵群吞没的不止是一个又一个人,还有围观人群的隔阂,不知不觉间他们起了一个同仇敌忾的心思,想要赢得比试,先必须同心合力拿下眼前这个阵群!
不知是谁先挥出了第一剑,很快,各式各样的攻击攻到了阵群之上。
任冉微微一笑,睁开了双眼,微动十指,启动最外围的防御阵,立刻一个透明的护罩将这片阵群保护了起来。
这样简单的防御阵,比之那些护山大阵自然是差多了,但一则她布阵的材料着实珍贵,中品灵石又是敞开了供应,二则这个阵群本身就依林傍水,又有矿藏大地为底,五行中占足了四行——尤其是那个矿藏,为阵群提供了大量的灵气,这就使得这个防御阵看似脆弱,却绝不容易被攻破。
当然,任冉也不指望就此把他们挡在大阵之外,这种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破阵只是迟早的事。但一来能拖延一些时间,让他们心中更加暴躁;二来也可以耗费掉他们一部分灵力和精力,让他们的状态不再完美,而他们自己却是以逸待劳,这样才能更好的关门打狗不是。
真要布置一个恍如龟壳一样阵法,任冉也不是做不到,但仅仅是把他们挡在大阵之外,也显不出他们天剑门的手段来。
攻击持续了足有顿饭功夫,防御护罩终于一阵震颤,破碎湮灭。
参与攻击的那些人,一群一群相互交头接耳了一会儿,纷纷地迈开了步子,进入了阵群之中。
齐心协力过后,就是各显神通了。
说不出第一步是谁先迈出的,也可能是同时有几个人一起,总之片刻之间,大阵外的那些人全部涌进了阵中。
任冉精神一振,十指连动,有条不紊地将这些人分割了开来,又一个个指引齐白他们的去向应该是哪里,猎杀与反猎杀就这样彻底展开。
更有一处,任冉设置了迷幻阵,诱导了两拨人先后进入其中,而后自相残杀。
可以说,这一次她是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极了。
今天任冉并没有直接动用空间转移阵法把齐白他们挪来挪去的,这一招虽然更为及时有效,又出人意料,却相当的耗费灵力,这是一场持久战,战场又足够大,大家可以慢慢地捉迷藏,她可不想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的。
灵力嘛,还是要攒着用在关键的时刻才是。
这时候直接直面齐白他们的仅仅六个人。
齐白、任颖各单挑一个,李剑一一个人却足足拖住了四个人。
任冉原先也只想给他放一个对手过去的,那四人之间却似乎有一种特别的联系,进入阵群的时候明明不在一处,很快却凑到了一起。
考虑李剑一的剑法的特殊性,任冉没有让他换地方,只提醒他一个对手已经变成了四个,同时,自己对于这边也更加关注了一些。
李剑一的剑法相当的黏腻,在剑修当中是属于难得的,可以一战多的那种。
任冉这次再看,却发现他的剑法中又多一种空灵的气息,这种空灵使得他的黏腻更加黏腻,让与之对战的人感觉处处制肘,而这种空灵又使李剑一的剑法更加的诡异,突然就会出现那么一剑远在人意料之外,细想却又浑然天成,合情合理。
任冉捕捉了那么几眼,有些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人使出的剑法,而是有人在刻意配合。
又或者说李剑一自己在模拟这种配合。
任冉猜不出李剑一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但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重点是,这样的应敌方式很有效,那么这便足够了。
眼看着他这边游刃有余,不需要她多过关照,任冉便把主要注意力放到尚未寻到对手的这群人上,偶尔指引齐白和任颖去袭击一个,更多时候控制着阵法陪他们捉迷藏玩。
这群人中有几个特别的。
其一是一个散修,他没有冒然出手,也没有随大流,只是小心地观察着阵法,似乎还是一个内行。
又有一个,此人是剑修,他与那个散修截然相反,勇猛直前,一味的破坏。
可以说,他们两个可以算是合理应对阵群的两个代表,一个谋定后动,一个以力破阵,任冉有些头疼地将他们分别引到了两个迷阵之中,让他们慢慢去消耗时间。
另有几个人却是一起的,似乎他们也有某种可以在阵法中相互联络的方式,很快就凑到了一起去。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是任友壤,正因为此,任冉才没能把他送到齐白面前去,让他得以早早了结了那个赌约。
其它几个却并非都是五符宗的,按齐白教给她的服饰特征来判断,一个是陈家的,一个是白家的,还有两个是属于一个叫做重金派的门派的。
想起五符宗之前诡异的表现,任冉心中微疑,难道阴谋还不止五符宗一个宗派,还是这几家的合谋不成。
再想起这壶中界似乎正是陈家的,又是陈家把他们天剑门的座位安排到了五符宗的旁边,任冉心中更加肯定,这几家十有八丨九在谋划着什么?
可是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呢?
任冉始终想不出。
这几个人商谈了一阵子之后就分开了,分别向不同方向而去,似乎是之前商定了破阵方法,而后各自选了一个方向了。
若不是对五符宗心存警惕,任冉只怕真要被他们敷衍了过去,只当他们是偶然遇在一起,暂时联手。
当然,也可能事实正是这样,但任冉向来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别人,当下留了个心眼,悄悄地给这几个人标上了记号,着重关注他们。
这时候任冉还有些心中不宁,是谁,又或是什么妖兽拦住了任歌,让他没能及时到阵群里来?
还是出了些什么别的状况,比如突然突破了?
不过任冉也没太过分心,对于任歌她是有信心的,而且这壶中界中绝无性命之忧,其它的也就不用太在意。
再说,眼前的状况也容不得她多想。
经过最初的无措之后,那群捉迷藏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不肯再按照任冉融合了心理暗示的指引再那么胡乱地撞下去。
事实上,参与比试的人哪一个不是各门各派各家族的翘楚,也就是他们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仗,才有些应对失常,冷静下来之后,他们就开始认真地解析大阵,又或有规律地破坏起大阵了。
做为仅仅筑基的修士,做为年纪还不足二十的青年,大家的主要精力都用于提升自己的修为了,因此这群人中鲜少有精通阵法的,偶尔有一个接触过阵法的,也只是略知皮毛。
但一力降十会,实力永远是解决一切事情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此刻已在阵法之中,固然为阵法所困束,又或为阵法所迷惑、所攻击,但却是切切实实的在阵法当中了,随意攻击到什么,就能对阵法造成一定的伤害。
运气好了,正好打在构建阵法的主要材料上,说不定还能直接毁掉这个阵。
面对这种情况,任冉只能尽量拖延,同时催促齐白他们动作快点。
阵群的存在固然对她们有利,却不是万能的,他们有心玩一把大的,但事实上结果会如何他们自己也没底。
他们本身追求的也并不是结果,而只是以一个门派力挑其它所有对手的这么一种疯狂而已。
试炼嘛,反正又不会死人,自然是怎么出风头怎么来。
混乱就是这时候起来的,先只是一两个,接着接二连三的,不断的有人被偷袭,往往被偷袭者什么状况都没闹清楚呢,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晕,突然地就被送出了壶中界,大阵里的人数迅速变少。
连那些大能们都没注意到这阶段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以为这是阵群的效果,除了心中对于任冉的评价再次上升,就再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因为此刻大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阵群上,而在于任歌。
只有任冉自己知道,出变故了!
第59章
任歌没能及时赶到阵群当中,是因为他又遇到了一只妖兽。
说来奇怪,壶中界里的妖兽其实并不多,四阶的妖兽更为稀少,却一连被任歌碰到了两个,眼前的这只还是六品四阶巅峰的无足绿蛟,比之前的王兽品阶还高,境界也更高。
无足绿蛟一旦成年之后就是六品,眼前的这一只明显尚未成年,但这点并不影响它天生的感知,隔了很远它就感觉到了自己同类血液的味道。
这种味道虽然因为年久已经变淡,但因为尚未被完全吸收而客观存在。更让这只尚未成年的无足绿蛟蠢蠢欲动的是,它在血的味道里嗅出了王的气息,又或者说龙的气息,乃是无足绿蛟王所特有的龙气。
若是能将这血液吸收消化,也许它也能成为无足绿蛟王——基于这样的野心,它义无反顾地挡在了任歌的面前。
论速度,无足绿蛟当真不输任歌。
论境界,无足绿蛟足足高了任歌一整个境界,从凝脉后期大圆满到四阶巅峰,这中间一点儿水份都没有。
论肉丨体强度,浑身覆满鳞片的无足绿蛟比之任歌还要强韧。
无足绿蛟心中得意异常,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它都稳稳压住了任歌一头,因此其它修士唯恐避之不及的任歌,竟就这样生生地被它拖住了。
任歌双唇紧抿,心中一时恼怒至极。
此刻距离烟花升空已经有了一会儿了,齐白他们只怕已经进了阵群。
任歌的眼神暗了暗,他深吸一口气,既然它执意要阻挡他,那么就让他解决了它之后再过去吧。
君临霍然出现在手中,隐隐嗡鸣,锐气尽显,任歌运足了灵力,输进其中,接着狠狠一剑挥出。
因为之前外泄的剑气已经得到过宣泄,此刻这一剑声势并不如之前宏大,但并不是说这一剑就比之前那剑弱了,相反,这一剑更为凝练稳重,原本粗糙的剑意也已然定型,非物非兽,只是一股逼人的寒气,如同剑尖上又长出来一截剑一般,简单,直接,却凌厉无比。
只是,鳞片的防御又非皮毛可比拟的,更别说这只无足绿蛟已然达到了四阶巅峰,距离五阶结出内丹也只差那么一丝丝而已。
这种修为上的硬差距实在太大,尽管任歌对于剑的领悟已然超越同境界修士很多很多,却还是不足以给无足绿蛟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无足绿蛟也不是站着不动的靶子,任歌一剑既出,暂时不及变招,它的尾巴趁机狠狠地抽了过去。
任歌及时地拍出一张防御符篆,激起的防护罩也只稍稍挡了那么一息而已,随后就被蛇尾抽飞。
这是四阶巅峰妖兽的全力一击,饶是任歌体气双修,这一下也被抽得不轻。
左臂上的衣服已然被抽裂开来,一道麻花般的伤痕渗出了颗颗血迹,任歌略一皱眉,看也不看伤处一眼,缓缓举剑,又是一挥。
似乎是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一剑,却凝聚了他全身的力气,直截了当,没有任何花哨,无声无息地无足绿蛟劈去。
这一次,无足绿蛟还是没有受很重的伤,并同样地又还了任歌一击,任歌再次被抽飞了出去。
任歌无声地从地上起来,不发一语,再次举剑。
接下来还是这样……
没有任何花巧,面对眼前的敌人,只有举剑而已。
这只四阶巅峰的无足绿蛟明明有着碾压任歌的实力,不知不觉间,却被任歌引导着将这场战斗发展成了一种最直接的博弈,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已经算不清这是任歌第多少次举剑,此刻的人哥与无足绿蛟一般,都是满身血迹。
无足绿蛟身上的血迹多是任歌的,只有一道微微裂开的伤口边的血属于自己。任歌身上的血却都是自己的,甚至他连眼前都只是一片血色,行动也迟缓了很多,但他心中并没有任何迟疑,他始终记得有一个人正在等着他,而要想见到那个人,他就必须干掉眼前这只妖兽!
无足绿蛟的情况其实比任歌好很多,可是它却觉得自己有些害怕了,甚至有点后悔招惹这样一个怪物般的人类修士。
最重要的是,它觉得自己已经疲软了,一击比一击要弱,而眼前这个人类修士却始终保持着一剑比一剑强的趋势,那剑还每次都狠准地斩在同一处,让他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一处被越斩越深,伤势越来越重。
无足绿蛟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发疯,他完全想不出,一个人如何才能做到这样一再地增强自己的气势,尤其是,他看上去早就油枯灯尽。
只是这时候让它放弃,却又心中不甘,毕竟,眼前这人身上由着它梦寐以求的东西,且眼前这人看上去真的随时都能倒下。
其实不独无足绿蛟想不出,几乎所有围观的大能都想不出,是什么支撑这这个少年不倒下,他们甚至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只想这个骄傲的少年赶紧被壶灵送出来,而后安心休养。
唯独任三长老和任天行的眼睛越来越亮,特别是任三长老,他当初就是被任歌的那种气势所吸引住的,今日一看,任歌的傲气非但没有任何消散,反而更胜往昔。
这是一把已然出鞘的剑,只会越磨越亮。
任三长老心中激动不已,他征询地看向任天行,示意要不要知会陈家族长,通知壶灵将任歌送出来。
固然,他是最看好任歌的那个,却也是最心疼任歌的那个。
任天行踌躇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既是壶灵没有把他送出来,这就说明他还没有达到极限。
何况任歌还有一个底牌,他随时可以突破!
眼前的无足绿蛟对于他的攻击,说是一种伤害,何尝又不是一种激励?
要想让弟子成长,有时候必须舍得!
这边任歌这里如何一次次顽强地起身挥剑,无足绿蛟如何的心生悔意,围观的大能又是如何动容,那边的任冉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所以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