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女奋斗史:寂寞宫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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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弯了弯身子,然后道:“回万岁爷,奴才派人跟着了。没有别的特殊的消息传来。”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原因,好似他们府上的人这两天出门的也少,来探访的也少。”
皇上的眸子闪了一下,然后道:“你继续盯着。最好,连那些送菜的出去办事的小厮婆子也给朕盯紧了。”刘宰相的事,恐怕他们早就知道了。皇上怕他们当堂发难,更怕他们在背地里捣鬼。
秦策答应了,看着皇上眼圈儿周围的青色,轻声问道:“万岁爷,您还不歇息吗?”
皇上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再看一会儿奏折吧。把天朝的地图的都给朕找过来,还有皇城周围的。”
秦策愣了一下,答应着就把地图拿来了。
皇上展开了地图,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睛都快被糊住了。他往嘴里灌了一杯已经凉掉的茶水,觉得神思清明了不少。但是不过片刻的功夫,困意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
秦策见此情景,有些担忧地道:“万岁爷,您还是先去休息吧。身子要紧啊。如果又像上次一样,太后娘娘也会担心的。”
上次?皇上突然想起了在松眠寺的时候青时气呼呼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东西的模样。他的心忽然缱绻了起来,手中拿着奏折轻轻地放了下去,说道:“那就歇息了吧。”
秦策见皇上没有去后宫的意思,再次问道:“皇上,要召哪位娘娘吗?”
皇上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了一句:“不用了。我们去慈安宫吧。免得太后她老人家担心。”顺便看看青时和麟儿,才两日不见,仿佛已经好长的时间没有见着了。
秦策当下也没有说话,静静地去备好了轿,然后服侍着皇上过去了。
太后还歪在榻上。皇上给她请了安,太后睁开了眼,目光很清澈:“皇上,前头有消息了吗?”
“没有。儿臣已经加紧派人去寻找了。”皇上的疲倦都隐藏不住了。
太后看了他的苍白脸色,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拼起命来,和自己的执拗性子倒是真的很像。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先去休息吧。若是要派人寻,还是派些人盯金乌国吧。刘宰相这个人,在很多的细节上会很注意。兴许,他是故意躲起来的也不一定。”
皇上点了点头:“希望吧。”他停了会儿,又问道:“母后这几日可好?”
太后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嘴里却是有些不客气:“去去去。我一个老太婆天天都是那样子。你去看看孩子吧。”
皇上也懒得再推辞了,直接就应了,然后告退。
邓姑姑走上来,服侍着太后娘娘脱了外衣裳,又伺候着她躺了下去,轻声道:“主子这回可放心了吧?万岁爷这么晚了,还不忘梅美人。”
太后轻轻闭了眼:“庭了还是像他父亲多一点。”所以虽然多情,可是,真的遇到了那个专情之人,任多少的旁人都是入不了他的眼的。而之前的那位,很明显就是先德妃。不然庭儿现在也不会是皇上了。太后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不是专宠,自己也不会三月五载就被召几次,但是如果不是专宠,庭儿又怎么会是太子。所有的都是矛盾,甜甜苦苦过后,唯剩轻轻的一声叹息。她闭了眼睛,脸朝向了里面,睡了。
邓姑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屋子里终于彻底地静了下来。
皇上走到青时的房门前的时候,看到里面已经关上了灯。秦策本想上去叫门的,皇上止住了他,问道:“朕先去洗一把脸,再进去。”
孩子睡在最里面,青时睡在床的正中,一只手搁在孩子的肚子上。她睡着前,正在拍着孩子睡觉。
一个有些温暖的怀抱从她的背后将她整个搂住了。
青时迷糊着翻了个身,手往后一摸,正好掐到了皇上的胳膊,她嘟哝着问道:“璋庭?”
“是我。”皇上的声音也没有了之前的坚毅,只有浓浓的倦意。他吻着她的脖子,很快便将青时给弄醒了。
青时睡眼惺忪地睁了眼,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她的手指抚摩着他的眼睑,问道;“怎么忙到这么晚?”
皇上却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咬,然后道:“前面有些事没处理完。一看,时间都这么晚了。这两日没来,想我没有?”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睡袍,在她娇好的曲线上游移着。
青时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白天做的事告诉他。她轻轻地答道:“才没有想呢。才不过两天而已。”
皇上轻轻地咬了她的耳垂一下,说道:“真是的,连哄一下都不行的?”
青时听到他这样开玩笑的声音,心里突然对自己瞒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犯罪感。她回报着他,轻轻啄着他的唇,轻声道:“我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皇上却早已忍不住了,翻了个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他一个攻城掠地,在她完全接纳了自己以后,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了?”
“我今日,去见淑妃了。”青时一边压抑着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一边说道。
皇上却没有停止,只是淡淡地说了声:“我的青儿,终于反击了?”
青时大惊,连忙张大嘴:“你怎么知道?”
皇上的手却放在她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说道:“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说别的事。你要做的事,不必顾忌我。”他的声音低了许多,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要你想我了就可以。”
青时的心里瞬间不知道有着什么样的滋味。她更往他的怀里靠了些,主动地献上一个吻。
皇上却突然不动了。青时吻了他几次,都见他没反应。不多时,一阵绵长的低低的鼾声传来。
真是的,把自己弄成工作**什么。青时轻轻将他推了下去,然后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青时还在朦胧中,就听到有人起身。她微微睁开眼睛,他在她的额头印了一记吻,说道:“我去上早朝,你再睡一会儿吧。”
青时含糊着答应了,就从被窝里露出一对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了。她看着他穿着龙袍的样子,嘴角早已弯起了一个嘴角。她的男人,穿这身衣裳,真帅!
等到她起床后不多久,就有人来告诉了她。淑妃去了双溶那边,现在已经回去了。
青时的手正拈起了一根玉簪,听了这句话,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拿着簪在自己的头上比画了一下,然后稳稳地簪进了发间。她站起来,说道:“该去拜见太后娘娘了。”这是她最近的功课。
这么一连几天,后宫都风平浪静,似乎之前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前朝也没有更多的变化。皇上只来了那么一次,后来却是连续有两晚都是歇在淑妃那边的。
可是事情,总归是有些变化的。比如现在,一个小宫女瑟瑟发抖地跪在皇后的面前,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后也不急,就在那里坐着慢慢地喝茶。两边坐了一溜的妃嫔。
沈嬷嬷上前去,暗地里拧了那宫女的背一下,然后低声道:“还不快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那宫女吃痛,更缩了缩脖子。她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皇后,见到皇后飞过来的眼神,她立刻吓得连连磕头:“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后的眉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道:“这茶的味道太淡了。换浓的来。”她的目光扫向了那宫女,慢腾腾地说道:“你错在哪里了?”
“奴婢不该乱嚼舌头根子。”那个宫女低着头啜泣着。
皇后的脸色舒展了许多,然后道:“这话是从你的嘴里传出去的?”
那个宫女连连摆手,一副惊恐的样子:“这件事也是奴婢听到别的姐姐说的,不是奴婢传出来的。”
皇上微微一笑:“她们跟你说了什么?你又跟别人说了什么?”
“奴婢,奴婢,不敢说。”那个宫女的声音低了下去。
沈嬷嬷站在她的身边,听了这句话,直接道:“大胆,皇后娘娘问话,还任由你挑吗?快把这些事从实地招出来。”
那个宫女的全身抖了一下,然后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敢撒谎。奴婢听说,凌昭容娘娘的死,和淑妃娘娘有关。他们还说,说是这次二皇子生病,也和淑妃娘娘逃不了干系。”
啪的一声。淑妃的指甲已经折断在了椅子扶手里。她的眼里已经蓄满了泪,可是却没有辩解一句,一个人把身子坐的很直,眼圈儿都是红的。
青时看过去,看到淑妃的样子,微微低下了头。自己只是让人传了后半句,这前半句,不知道是谁加上去的啊。”
皇上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却还是板起了面容,喝道:“是谁在传这些话!”
那小宫女本来未说完的话也不敢再说下去了,缩了缩脖子,说道:“奴婢不敢隐瞒,奴婢是听到绣房和浣衣局里的姑姑说的。”
绣房,浣衣局。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竟然同时都在传这些谣言。皇后的声音充满了严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传的!”
“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是在三天前听说的。”小宫女只觉得害怕。自己只不过是跟着传了一下这样的话,竟然自己就被管事的公公给抓住了,直接就送到了皇后的跟前。在之前,她可是连大宫女的面子都是见不到的啊。
皇后沉默了片刻,不知在思索什么,突然问道:“你是哪个宫的宫女?”
第七十二章 提议
小宫女抬起了头来,满面泪痕,轻声道:“奴婢是翠裳宫里的宫女。”
顿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如昭媛。于是青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淑妃果然动手了。
如昭媛却是一点儿也不慌张,就那样坐在那里,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皇后听了这句话后,也没多说什么,就直接让那个宫女下去了。
青时看到那个宫女被一个姑姑给推到了门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身份压死人的时代。一条人命,终究比不上一个人的身份重要。
“等等。皇后娘娘,臣妾有话想说。”如昭媛的声音响在了大厅之中。
青时回过头来,却见如昭媛的脸色有些严肃地站了起来。她先是走到了大厅正中给皇后行了礼,然后道:“皇后娘娘,这一个宫女在传是小事。可是这等事,怎能儿戏。当时有人提出要恢复皇长子的名号之时,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如今旧事不知道是被哪个别有居心之人重提,怕是对皇上,对恭亲王的影响都不好。”
皇后自然是对这件事很有印象的。当时可是她向太后进的言,希望不要恢复皇长子名号的。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傅家,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符号了吧。皇后掩去了眼底的水雾,轻轻点头:“此事,本宫定会禀告太后娘娘知晓的。”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这罪名,就把她拉下去也说不定。
如昭媛还行下礼去温婉地行了礼:“还请皇后娘娘将这个宫女一并带去见太后娘娘,毕竟有些说的话,她还是最清楚的。”
皇后自然是懂她的意思。如果就这样留在哪里,很可能就被哪个利用完的人给杀了。而那时,如昭媛自己,恐怕就陷进了这个沼泽再也洗不干净了吧。
当天下午,皇后就带着那个宫女上了慈安宫。
彼时青时正在陪着太后念佛经。听得皇后求见,太后先是皱了眉,然后问青时道:“早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青时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太后思索了一阵,然后看向了青时:“你前几日去找了淑妃?”
青时本也不打算瞒,当下就点了点头。
太后未置可否,只是轻轻地笑了声:“倒是不怕呢。也罢。哀家就去看看皇后到底有什么说的。你也陪着哀家。”说着,她就站了起来。
青时忙站起来扶着太后去了前堂。
皇后已经坐在了客座上喝茶。而那个小宫女跪在堂中间,低着头,身子小小的。分明就是一个孩子。
青时忙把头往旁边侧了侧,再不敢看她。这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啊。
太后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宫女,然后对着皇后道:“你来找哀家有什么事吗?”
皇后先是站起来行了礼,然后就站着把早上的那件事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青时一直立在太后的身后,一句话未说。
太后听了以后,眼光就扫向了地上的宫女:“你是翠裳宫的?怎么会跑到绣房和浣衣局去?”
“回娘娘,奴婢,奴婢,奴婢经常去取东西,所以就和那边的姑姑姐姐们熟了。”小宫女因着这么一件事,见了这么几尊大佛,早已经语无伦次了。
太后也没有再问她,却是看着皇后:“那依皇后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办呢?”
皇后本想说按着旧例办,又转念一想,这事涉及到皇家的子嗣问题,怎么按旧例。而太后的态度又是必须让自己表态的。她想了一下,然后道:“惩治那些乱嚼舌根子的宫女太监。”
“完了?”太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皇后。
皇上对上了太后的目光,然后道:“娘娘,这件事本是谣传。若是认真追究了起来,这件事到最后只不过是几个宫人一时兴起所传……”她没有说下去了。
太后的笑却冷了些:“哀家倒是不知道,原来这宫里的规矩竟然可以允许奴才在背后妄议主子。哀家且只问你,若是查出来又是真的呢?”
皇后愣在了当地,也不答话,也不说什么。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太后和皇后两人都沉默着。
青时这时轻声道:“太后娘娘,淑妃姐姐平日里贤良淑德,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这件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太后直接横了她一眼,脸色却缓和了许多:“既然淑妃不会做出这等事,那就把这件事查下去吧。这宫里的风气也该整一整了。皇后,这后宫是你的责任。”
皇后连忙回答道是,然后就带着小宫女退下了。她临行前,看了青时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太后仍旧坐在那里没动,问青时道:“怕不怕?”
“怕什么?”青时坐在了太后的下首,抬起眼来看着太后。
一时间青时泾渭分明的眸子,让太后产生了错觉。太后长叹了一声,然后道:“说的也是,怕什么?”只有老了,争不动了,才怕。其实,老了以后,争回来的,会是青春吗?
皇后这次很有效率。不出三天的时间,已经把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传过这件事的头儿给抓住了。现在,她就站在坤时宫的前面俯视着他们。
那些宫女太监们都是跪着的。皇后只是扫了他们一眼:“谁是最先开始传这件事的?”
四妃九嫔也在场。青时本是不够分量的,可是太后亲派她代表太后来。所以她也在末座。
没有一个人说话。皇后也不急,就直接说道:“准备好。每个人十板,若是有人说了,就拿纸笔记下来,让他们按手印。若是不书哦,再打。”
说着,就有几个太监被拉过去按在了凳子上。板子落下去的时候,开始几个人还是压低了声音呼痛。到了后来,竟然是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打到第三轮的时候,终于有人说道:“皇后娘娘,真的不是奴婢啊。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那好。把你们哪日听说的,听谁说的,一一呈报上来。若是有假,本宫拿你们是问。”皇后再次发话道。
青时却觉得这简直是在难为人。一般八卦是以很快的速度传出去不错。可是大多数人只记得内容,关于什么时间听谁说的,这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不过饶是如此,也有好几个人就招了。皇后看了看那纸上的内容,说道:“先把这些人拖到旁边去。剩下的人,不说的继续打。”
板子敲在身上的声音,让青时不忍再看了。坐她旁边的双溶轻握了她手,眼里有着担心。
青时朝着双溶微微摇了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淑妃已经开了口:“娘娘,有时候这些话就是大家闲聊之语,也未必记得是什么时候。臣妾想,要不还是一个一个地问吧。把他们关两天,派人好好看守着吧。”
皇后看了淑妃一眼。淑妃倒是想做好人,可是也别拉自己垫背啊。
双溶站起来道:“皇后娘娘,这样都打,恐怕也有屈打成招之人。娘娘本来是想将真正的始作俑者给抓出来,如此一来,反倒让那人钻了空子。娘娘本来的用意,反倒被遮了。不若皇后娘娘先罚月例银子这些,再派人慢慢地问着,岂不好。否则,这样一打,娘娘的苦心,倒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到了。”
皇后点头道:“就照容充媛说的办吧。沈嬷嬷你先把他们全部都押下去,一个一个地问。”
随后,皇后看着青时道:“还请梅美人回去对太后娘娘回禀,说是本宫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青时应了。众人就散了。
太后听了青时的回报后,问青时:“你说她到底是蠢呢,还是聪明呢?”
青时看着太后娘娘,轻声道:“臣妾觉得皇后娘娘,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这谣言,不在乎有多少人信,却在乎有多少人说。如今这样一来,倒像真的坐实了那谣言就是真的。急于灭口的感觉。”
青时的最后一句,让太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笑地眼泪都出来了,指着青时道:“怪道皇上如此青睐,原来果然是一个灵透孩子。可不是急于灭口吗?”
当晚,皇上过来了,一见了太后便说:“母后,刘宰相有消息了。”
太后却终于像心底放了一块大石一样,问道:“他在哪里?”
“母后。那天晚上有一些人突然袭击他们所住的小院。刘宰相幸而当天有些不适去看了大夫,也就回去晚了。所以他就找了一处藏身。当时金乌国的士兵天天寻他。他怕露出马脚,也就没有出现。”皇上的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辉。
太后点了头。刘宰相本是自己的人,之前皇上还不愿意用。她也没有说旁的,只是沉默着。
皇上又开了口:“他们那么急于找刘宰相的原因,是因为刘宰相阴错阳差地拿了他们要交给傅家和林家的信。”
果然是两家吗?太后沉了声:“两封信内容相同吗?”
皇上回答:“这个倒没有把信送过来。只是说了,给傅家的信很翔实,给林家的信却只有几句。但是都是许之以重金的。”
太后沉默了一阵,才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