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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宠妃倾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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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墨弦,你我孽缘,今日断绝!

☆、第三章

  一年后。
  初春还是乍暖还寒,人迹罕至的山谷里已是姹紫嫣红。月上柳梢头,倾城一身黑衣劲装走在山谷里,还能听到虫鸣鸟叫。
  平静得仿佛这里不过普通一个山谷。
  倾城面无表情走进眼前的桃林,只要出了这处桃林,她便能走出山谷。
  然而,她刚刚踏进,那些桃树便像是活物一般,缓缓往她逼近,俨然拦她去路。倾城足下迅速踩着特定的步伐,方险险避开这忽然而来的昏天暗地,那些桃树也不再乱动。
  只是,还未来得及走多远,漫天桃花却又开始纷纷坠落。落英缤纷,当年倾城无忧无虑之时倒是很能欣赏这些景致,只可惜,人非物也非。此刻,倾城柔软的身子急速的在空气里旋转起舞,避之不及,却仍是一个不暇,被眼前凌冽坠落的桃瓣划过脸颊。
  当下,白皙细嫩的皮肤上便落下一段血痕。
  而她这一个失手,后面便也跟着连连失误,无数桃瓣直逼而来,那凌冽杀气让倾城毫不怀疑若是失手,这些漂亮的花瓣便能斩下她的脑袋。
  倾城秀眉一蹙,当下深吸一口气,提气而起,踩着那些花瓣,几个飞跃,强行往前而去。
  后面的路更加危急四伏,然而,倾城今夜已是彻底狠了心,又有之前数次的教训,最后,终于还是走了出去,只是当她出现在山谷出口时,已是头发凌乱,满身伤痕。
  她却笑了,对着前方早已立在那里的夜阑。
  “我出来了。”她朝着夜阑抬了抬下巴。
  夜阑低眉敛目,缓缓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古琴双手奉上,“东西已经备好,小姐早去早回。”
  倾城目光落在乌黑的琴上,眼中有片刻的失神,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抬手接过,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夜幕里。
  夜阑面无神色,径自缓缓步入桃林。
  ……
  帝都内最近一年并不大太平。
  这一点,古人倒是没说错,夺江山易,守江山难。
  一年前,丞相苏瑜篡位,原也是做得滴水不漏,打的是清君侧的口号。说是先帝昭帝为奸佞所惑多年,如今身陷危机,命在旦夕,丞相苏瑜领兵救驾……却去迟一步。先帝已命丧宦官之手,先帝仅剩的两子也护驾身亡,先帝临终前只能禅位丞相。
  皇家总有几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这些原也和百姓无关,他们只管柴米油盐,谁是这天下的主人对他们来说还没有这月有几个晴天雨天来得重要。
  偏偏,冬至那一日,前朝七公主当着天下人的面痛斥新帝乱臣贼子,又从城楼跃下殉国,当场血溅。更重要的是,前朝七公主原是新帝的儿媳……
  那场面太过震撼不可思议而又有可怕的说服力,那女子倾城的容颜,临死的血泪,很是激起了几段爱国情怀。
  要知道,昭帝虽然“为奸佞所惑”,但在位十多年也是颇得人心的,心腹将领算起来也有那么几个,几个将领轮流折腾一遍,三年五载也折腾不完,而第一年往往是热情最高涨的时候。
  于是,这一年里,总有各种各样的刺杀,此起彼伏,皇宫守卫森严自不必说,弄得帝都的空气里也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紧张。
  新帝登基后,立了长子为太子,其下三个儿子分别封睿王、贤王、魏王,都纷纷遇了几次刺杀,当然也都安然无恙。
  早上,倾城正在客栈的雅座里吃早餐,隔着镂空的门窗,正好可以听到外面几个人在低声议论。天色还早,客栈空落,这话声便显得清晰。
  “如此一说,当今天子倒真是教子有方。要知道,前朝先帝有五个儿子都是死于刺杀。”
  倾城听着那些声音,弯了弯唇。
  苏瑜从小是如何训练那四个儿子的,倾城最清楚,日日目睹,以前觉得不可思议,此刻一经回想,倒有恍然大悟之感。
  苏瑜,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说起太子和三王,那真是万里挑一的男子,生得芝兰玉树不说,各个能文能武,大将之材。要说谁更好些……”
  “自然是睿王了,”一人立刻接口,兴致勃勃,“睿王当年可是娶了先帝最宠爱的七公主,皇上挑的女婿,那自然是最好的。”
  “非也,世人皆知魏王好酒,贤王心狠,睿王更是好色……还是太子,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毛病,也所以,他是太子。”
  “如此说来,倒是事实。听说睿王隔三差五便去青楼,头日还在青楼遇了刺客,第二晚便又出现在了那里,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听着外面的声音,倾城不疾不徐吃完了早餐,和掌柜结了房钱,便抱着古琴走出客栈。
  大约是新帝刚刚登基全忙着平乱去了,帝都倒是和一年前一模一样,譬如最大的青楼仍旧是西楼。
  倾城以前去过那里,别的倒没多少印象,只记得那里的老鸨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横得很。不过想来,青楼这样的地方,老鸨若是吃软不吃硬,那不成了慈善堂了吗?
  要的就是她吃硬不吃软。
  倾城去西楼卖身,老鸨原本不收,在倾城扎了她两针以后也便收了。
  从前,苏墨弦教她琴棋书画,教她诗词歌赋,教了十五年,倾城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有才华最高贵的女子,后来她也不过落得个含恨殉国的下场。这一年来,她只学了毒术和武艺,如今却已经能够自由行走江湖了,想到这里,倾城觉得心情还不错。
  从二楼看下去,今夜西楼再一次座无虚席。
  倾城在这里已一连弹了半月的琴,琴声招惹了不少风流浪子,不过一露脸便也安全了。相反,她进来数日后,这里又来了个蓝姑娘,什么也不会,房门的门槛却被踏破了数次。可惜的却是蓝姑娘明明无艺,却也不卖身,唯一乐趣便是用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惹得吸气声此起彼伏。
  后来,老鸨想了个好方法,蓝姑娘接客的时候,由倾城在一旁弹琴,如此也算是色艺两不误了。
  蓝姑娘今夜没有看上的客人,倾城兴致有些缺缺,正打算睡下,蓝姑娘却亲自来请,“要麻烦慕姑娘起身了。”
  倾城双目一敛,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同时走到镜子前去。
  镜子里的女子,平淡无奇的一张脸,连她自己也认不出,这一年,比她的毒术学得更好的是她的易容。
  抱着古琴,倾城踏进蓝姑娘房门的时候,耳边正听得一道低醇悦耳的嗓音,正对着蓝姑娘说,“去了趟江南。”
  微微低沉的音色,丝丝入扣般,分明不经意,却仿佛含了说不尽的柔情,直取人一颗芳心。
  倾城低眉敛目,心内却笑了。
  苏墨弦,欢迎入局。
  倾城正这么想着,房间里的气息却倏然微变,倾城只觉有道目光不轻不重落在自己身上,心下微惊。旋即,她不卑不亢走上前去,朝那丰神俊朗的男子微微行了行礼。
  并未抬头,亦未出声,之后大方落座到案旁,试音。
  古琴的声音流泻而出那一刹那,那道目光便也收回,重新回到蓝姑娘的脸上。
  蓝姑娘见苏墨弦眸色有片刻的变化,眼底**,大方介绍,“王爷,慕姑娘的琴艺是极好的。”
  苏墨弦漫不经心轻笑,“方才恍然一瞥,倒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能和王爷结识,那是慕姑娘的荣幸了。”蓝姑娘说话,总是话未出声,笑已嫣然。
  “但仔细一瞧,又全然不同。”苏墨弦沉黑的眸子落在眼前倾城的容貌之上,看不出情绪,“还是蓝姑娘比较像。”
  蓝姑娘低低地笑,笑得纯粹而快乐。
  岂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止容貌,不止笑容,甚至细微到一个神态一个眼神,全都都一模一样。
  此刻的她,就是倾城。
  苏墨弦在这里呆了一整个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方才离开。倾城弹了整晚的琴,蓝姑娘陪着谈了整晚的心。
  苏墨弦离开后,倾城看看自己的手指,有些红肿,不过并无大碍,今晚应该可以继续弹。
  然而,苏墨弦当晚却没有再来,一连数日都没有再现身。
  这次和之前不同,他并未离京,只是不来。
  饶是倾城布局长远,早已做好了准备,此刻也忍不住有些不安。她去蓝姑娘房中,仔仔细细地看她的脸,她的笑,她的神态。
  没错,一模一样,眼前这蓝姑娘就是倾城,连倾城自己都信了。
  可是,问题出在哪里呢?面对着这张脸这个人,苏墨弦如何还能按捺着心如止水,没有任何动作?
  “你不要沉不住气,否则,即使出来了也是枉然。”蓝姑娘波澜不惊地看着脸色早已不平静的倾城。
  “夜阑……”倾城轻轻抬眸,“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蓝姑娘,便是夜阑易容伪装。
  夜阑垂眸,神色无波地直言:“我不知道。”
  夜阑几乎算是倾城的师父,倾城如今所会一切,都是由夜阑传授,当然,是奉另一人的命令。
  “他,从看我的第二眼起,眼睛里便再没有丝毫波动。”夜阑如是说。
  倾城愣住,不敢相信。
  夜阑虽是易容,可是她有意模仿,便连倾城本人也找不出破绽,苏墨弦即使能看出她易容那又如何?神态举止假不了,他怎么能够在面对“倾城”时无波无澜?
  “哪怕稍微的惊乱或是仇恨,也没有吗?”
  夜阑缓缓摇头,“没有,这个男人,我找不到他的破绽。”

☆、第四章

  又过了七日,当苏墨弦再次出现在西楼的时候,倾城偷偷将蓝姑娘从楼梯上推了下去,刚刚进门来的男子,眸光一瞥,当下足尖轻点,衣袍翻飞,便稳稳将蓝姑娘搂入怀中,如谪仙一般,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美得让人惊叹。
  周围一片喝彩,为这对郎才女貌。
  蓝姑娘径自紧紧抱着苏墨弦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娇嗔,“讨厌啊,我等你好久了。”
  讨厌啊苏墨弦,我等你好久了……让我这么等,你都不心疼吗?
  苏墨弦俊美的身形几不可察一僵。
  那一晚,倾城又弹了一夜的琴。
  其后一连半月,苏墨弦夜夜现身,不过仅限于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和蓝姑娘说话似真似假,对于一直在一旁弹琴的第三个人倾城,他视若不见,却也没有出声让她离开。
  月圆那夜,苏墨弦喝了不少的酒,半醉半醒的时候,他微微阖着眸子静静听曲,蓝姑娘上前来扶他,“去床上躺会儿吧。”
  苏墨弦点头。
  身体大半的重量落在怀中的美人身上,苏墨弦脚步凌乱,他原本酒量极好,此刻倒像是大醉了三天三夜。
  倾城一直静静垂眸,此时倏然闭上眼,同时指尖拂动,一段特定的旋律出来,古琴机关骤然开启。
  当下,房间里原本的旖旎彻底不见,杀气四起,数十支袖箭射出,凌冽杀肃,齐齐对准苏墨弦的心脏。
  倾城双目微眯,紧紧注视着,只等着看袖箭刺进前方酩酊大醉的男人心脏。
  半月,整整十五天,她用药、用香、用琴,一点一点不动声色下毒化他修为,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眨眼,就可要他性命。
  然而,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前一刻方还酩酊大醉的男人,倏然之间,周身气息顿变,快到倾城毫无所觉,快到连搀扶他的夜阑根本来不及出手缠住他,便只见眼前玄色身影一晃,苏墨弦轻松躲过暗杀,不止,他竟已到闪身到了倾城近前。
  深暗的眸子如千年的古井,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微澜,可有一点却再清楚不过,他没有中毒,方才醉酒一般无能为力不过是假象。他直直盯着倾城,出手如疾风。
  倾城虽然学了武,可她学习时年岁已大,又只有一年的时间,大半的功夫都花在暗器之上,轻功也只学了皮毛,更遑论此刻与她面对面对敌的是苏墨弦这样的高手。
  她连垂死挣扎都来不及,只能死于苏墨弦掌下。
  所幸那边夜阑已极快返身,危机关头与苏墨弦对上一掌,同时将倾城推开。
  倾城只听得一声冷笑,下一刻看去,便清楚看到苏墨弦如探囊取物一般,撕去了夜阑脸上的□□。
  “这张脸,你还不配用。”苏墨弦的嗓音仍旧似笑非笑,甚至听不出杀气。
  夜阑低呼一声,下意识抬袖,返身遮掩真容。
  倾城睁大了眼睛,震惊不已。
  她虽不是高手,却也知道夜阑的修为已是极高,而修为这么高的夜阑,竟然在全力对抗苏墨弦时被苏墨弦轻轻松松撕掉了□□。
  若是方才他再狠一些,可以说,此刻夜阑已经没命。
  然而,苏墨弦却显然没打算对夜阑赶尽杀绝,他甚至并不好奇夜阑的真容,扔掉□□以后,苏墨弦的目光便落在了倾城身上。
  倾城双目微眯,戒备的,蓄势待发的姿态。
  苏墨弦忽地出声,“真这么恨我?”
  嗓音很低很沉,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倾城的心却下意识轻颤。那一刹那,竟有被他看穿的错觉。
  下一刻却反应过来,不可能,正如夜阑一举一动都练得和倾城神似,倾城亦已逼得自己浑身上下再找不到半点倾城的影子。一个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倾城痕迹的倾城,他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想来,每一个想要杀他的人,自然都是恨他的。
  倾城唇角勾起冷笑,决绝地回他,“是。”
  同时,袖中拳头紧握,毒针,当下迸发如雨,无一不是对准苏墨弦的命脉。
  苏墨弦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衣袍翻飞之间,他矫若游龙,那漫天而下的细密的毒针,竟没有一根近了他的身。
  倾城看得愈加的不甘心,为什么,他可以活得这么好?她机关算尽的局他根本没入,她苦苦修炼的暗器,也不能奈他分毫。
  倾城再次发动一轮攻击,已经失去理智般疯狂。而这一次,苏墨弦却似乎没了耐心,他忽地出掌,掌中蓄积内力,竟将倾城漫天的毒针全部吸引过去,成了一团针云一般,尽在他掌握。
  倾城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苏墨弦微微眯着眸子,盯着她看,他随手可以将这些毒针悉数还给她。
  这片刻里,夜阑已用丝巾覆面,出手纠缠杀心已动的苏墨弦。然而,苏墨弦单手与她交手已耗尽她全力,而苏墨弦的目光甚至没有从倾城身上移开半寸。
  忽地,苏墨弦双目一敛,掌中内力迸发,眼见就要将毒针送出,这样的局势下,毫无悬念会对准倾城,倾城自知自己根本不是苏墨弦的对手,早已无计可施,纵然心中不甘痛恨翻滚,也只能缓缓闭上眼睛。
  夜阑惊呼一声,“小姐!”
  行动早已先于指令,蓝衣翻飞,夜阑以身去挡倾城。
  然而,预期的死亡并未来临,耳旁,只听得密密麻麻的银针钉入木梁的声音,倾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和夜阑全都安然无恙,余光瞥过,木梁之上,一片银光闪闪。
  倾城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而他,从头到尾,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此刻,他不疾不徐上前来,面无表情地说:“跟我回去。”
  倾城冷笑,回去?再一次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眼中,恨意翻涌。
  夜阑即使不敌,使命也要支撑着她战至最后一刻,然而,终究还是不敌,不过一招,夜阑倒下,苏墨弦就要捉住倾城的手。
  却在这时,房门倏地被一阵风力猛然推开,同时,凌冽的杀气直逼而来。
  苏墨弦双目微眯,循着练武之人的警觉,出手,便是十层功力迎敌。
  两人皆是出手如电,一阵如影如幻的交手之后,两个身形如玉的男人各自落地。
  苏墨弦凝目看去,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锦衣华裳,银质面具覆脸,不见真容。
  那人并不出声,夜阑早在两人交手时护着倾城站到男子身后,此刻,男子往夜阑递去一眼,夜阑领命颔首,带着倾城便要离开。
  苏墨弦眸色一暗,挥袖,房门“啪”的一声便被关紧。这**的时间,苏墨弦飞身去捉倾城,“你不准走!”
  银面男子终于轻笑出声,“王爷当我死了吗?”
  声未落,已侧身去拦,两人再一次交手,一时间,这原本旖旎的房间彻底混乱。
  苏墨弦和银面男子之间分毫不让,苏墨弦一定要捉倾城,银面男子一定要让倾城离开,两人修为不相高下,一时间,倾城既不能离开,也没有落入苏墨弦手中。
  倾城紧紧蹙眉看着如影似幻的两人,眼前看来,他们不过是在耗着,看谁的内力先被耗尽。与夜阑相视一眼,夜阑无奈地摇头,两人正无计可施之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王爷,不好了!林妃娘娘无故摔倒滑胎,此时母子命在旦夕。”
  倾城浑身一震,林妃娘娘?母子?
  先帝的林淑妃竟然成了苏墨弦的林妃娘娘,还怀了他的孩子!
  倾城只觉有冰冷从足下直窜头顶,可惜手中已无暗器……
  “啪!”
  倾城正恨不能让苏墨弦死,耳边,浑厚一声掌力传来,便见苏墨弦和银面男子已分开来,苏墨弦一连后退数步,唇角鲜血刺目。
  “王爷是担心家中妻儿,分了心吧。”男子仍旧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也不想别人说我趁人之危,今日便如此吧,我不占你的便宜,你也别想动我的人。”
  苏墨弦紧紧抿着唇,脸色已现苍白。深暗的眸子忽地再次瞥过倾城,而后落在男子脸上,沉声道:“最好如此,否则,若她再妄想行刺,本王必定要她性命,绝不手软!”
  男子只是笑。
  苏墨弦离开,他受伤应不轻,行走之间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真是个善于伪装的男人。——倾城恨恨地想。
  “等等!”男子却忽然叫住了他。
  苏墨弦脚步一顿。
  银面男子缓缓走来,目光瞥过夜阑,“你是怎么认出她不是那个人的?”
  倾城神色微动,这也是她最关心而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夜阑天生就很会模仿,她还练过缩骨功,为了模仿倾城的身段,她甚至收缩了骨节。更别说举止神态,回眸浅笑这些,连倾城自己都看不出破绽。
  苏墨弦唇角微勾,背对着男子,目光瞥过夜阑,又看了眼倾城,“告诉你原因,好给你改进的机会,再一次刺杀本王吗?”
  倾城冷笑,是啊,苏墨弦怎么会这么蠢,给人杀他的机会?
  “告诉你也无妨,”不想,苏墨弦随即开口,嗓音忽地有些轻远,“我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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