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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绣里乾坤-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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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门的郑老夫妇帮她将东西搬至自己所住小院,她将所有东西一一摆放停当了,看外头天却还亮着,不觉来了兴致,又将绣架搬了到院中的紫藤花架下,自己拈了针,慢慢的绣着。

这么多年跟着绣娘,刺绣俨然已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旦拈起了绣针,她有些浮躁的心便很快的沉静下来。西天晚霞似火,最后一抹夕阳将落在绣架上时,她才惊觉过来,将手中绣针插在绣架上,她站起身来,这才发觉腿已酸了,这猝然一站,便险险摔倒。无奈的坐回去,她低头捶了几下腿,方才觉得松快了些。

院门处传来笑声,低沉而磁性。她一惊,忙回过头去,却见姜煜桓正立在月洞门处静静看她。他身后的晚霞炫花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依稀觉得他似乎在笑。

抬手揉了揉因绣花而有些发花的眼,她有些不自在的绽开一抹淡笑:“姜大哥是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唤我一声?”

姜煜桓缓步走了过来,立在绣架前细细的看了一会,才侧头看着初七,微笑道:“我也是刚到,正巧见着你在绣花,还未及开口叫你,你已放了针开始捶腿了……”

初七面上一红,岔开话题问道:“姜大哥有事找我?”

“并没有什么事,”姜煜桓不急不缓道:“只是前儿雇的厨子已到了,我来唤你一道过去吃饭!”

初七怔了一下,便有些汗颜。她来时,宅子里只有郑老夫妻二人,郑嬷嬷才刚过了花甲,精力也还健旺,平日都是自家做饭吃的。

她来后,为免麻烦,便与了郑嬷嬷些零散银子,与他老夫妻二人搭伙一道吃饭。郑嬷嬷做的饭菜虽算不得如何好,却也还过得去。她原也不是太过讲究的人,因此两下里处的倒也甚是融洽。

后来同姜煜桓慢慢熟络起来后,初时也同他们一道吃饭。姜煜桓倒是不错的,并没说什么。但跟在他身边的靖易却实在是变脸比翻书还快,起初对她倒好不错。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莫名的又恢复到当初倨傲不屑的摸样。

对靖易,她也实在是很有些无语,这个小厮实在非常之难缠,她甚至会觉得他简直比他主子姜煜桓更难伺候百倍。

“姜大哥客气了,日后再有这事,让靖易跑一回也就是了!”这宅子虽不算大,但从姜煜桓所住的地方到她的院子,却也要走不少路,而且他的腿脚毕竟有些毛病。

“无妨的,我这腿走路虽吃力些,但总不走,却也不是个事!”姜煜桓淡淡的笑,并不讳言自己的残疾。

初七将绣架搬入房内,这才出来,与他并肩往正厅走,一面走却又想起一事来,因道:“我这里有句话想同姜大哥说,却又怕说了出来让你不快!”

姜煜桓有些诧异的看她,然后道:“但说无妨!”

初七得了这话,才道:“你我二人虽同住在这宅子里,毕竟无亲无故,我知姜大哥并非小气之人。但我也不好过于厚颜,该我出的分子,还请姜大哥切勿客气!”

在郑嬷嬷那里吃饭,她是给了钱的,因此倒也心安理得。如今姜煜桓另请了厨子来,这工钱加每日吃食开支,她却是不好佯装不知。心中便再舍不得,该花的却也还是得花。

姜煜桓止了步,静静凝视了她一会,然后笑道:“也好,只是你原就没多少钱。如今又出门在外,这钱便先由我垫着,待年终,从你那二成利里扣除便是了!”

他这么一说,初七反倒松了口气,初时到晋京,花有重给她每月十两银子的工钱,她已觉不少了,待到了这里,这才发现这点钱委实留不下多少。每月给花有重的房租便是一两,她原先觉得有些多,但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万一到了地头,一时半会租不到合宜的房子,花销怕是更大,便允了。心中却打算着,住上几日再另寻便宜些的屋子。

待到了这里,看了房子,又向郑嬷嬷打听后才知这京中房租之高远超她的预估。莫说一两银子实在租不到像样的房子,即或租到了,她一个女子独身住着,难免有京中的浮浪子弟前去纠缠,稍有不慎,只怕便要声名扫地。初七自个斟酌了一番,也只得继续住着,再不想其他。

说着话的当儿,二人已到了厅上,初七看看厅间席上清爽简单的四五个菜,这才觉得心中稍安。显然,姜煜桓虽讲究饮食,却还不致铺张浪费。

待坐下,吃了饭后,靖易便送了茶来。初七忙起身谢了,靖易撇嘴扫她一眼,眼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不耐烦。虽如此,他却还是不敢造次,轻巧的将茶杯放在初七面前。看那模样,显然是被姜煜桓耳提面命过了。

二人喝着茶,姜煜桓便说起仙客来的那名伙计:“那人名唤牛登,今日被你一提,我也觉得他还伶俐,他送酒来时,我恰巧在,便问了他几句,他颇为意动,只这几日必有消息!”

初七抿嘴一笑,想了想,不觉又有些担心的道:“我那时也是见他伶俐,一时倒忘记他对这些怕是不懂!”

这年代的学徒岂是易与,尤其是这金贵的绸缎之物,丝产自何地,绸缎以何处所出最为精致,件件都是学问,通常学徒学这些,少说也得三年,方能独担大任。她原是见那牛登颇有些推销之才,故而才忽起兴致,但转念想想她所思所顾也是太不周全的。

姜煜桓想必也早已料到此的,倒也不不在意,只摆手道:“有些东西可以慢慢学得,但聪明善观人色,却非可以学得的!”

初七听了这话,不觉又是一笑,忍不住拿眼尾扫了一下正气嘟嘟立在他身后的靖易。也不知靖易是明了了姜煜桓话中的意思,还是气初七插手太多……

第一卷 第八十六章 世子兄妹

第八十六章 世子兄妹

离“霓裳”开业还有十余日。初七除随姜煜桓一道过去“霓裳”外,便是在书房画几幅画,画的累了便在花架下绣会子花,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每日傍晚时分,姜煜桓总会过来,坐在花架旁,与她说几句话,顺便谈谈开业之事。她偶有想法,便也会同他慢慢说来。

这日姜煜桓来时,却没在紫藤花架下看到初七。想了一想,约莫着她估计是在书房的,姜煜桓便举步向书房走去。

等到了书房门口,叩了门后,里头果真响起初七的声音:“是姜大哥么,快请进来!”

姜煜桓进去时,却见初七正将手中的画笔搁在笔架上,抬起头对他盈盈的笑。清皎细致的面上虽有几分疲态,却是不掩兴奋之情。

他略微怔了一下,这才过去,含笑问道:“可又是得了什么好主意?”顿了顿,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画稿。挑眉一笑道:“倒真是得了绘图的好主意!”

先时初七以十两银子一张卖与花有重的那十张图样,花有重却是一张未用,全都让他们带了入京,打算放在“霓裳”中卖。

他这几日从各地抽选了一些不错的绣娘进京,先前在江南地区买的一批聪明灵秀的少女今儿也已到了,如今已分到各绣娘手下学那针线活,如今手头的人虽不齐活,但也勉强可用了。

初七见他对自己的画稿万分满意,便看向他点头笑道:“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绘图,不过……”

她笑着一顿,手指在娟白的画稿轻轻摩挲着:“这个图怕是与姜大哥想的大不相同,可不是衣裳的样图!”

听她这样一说,姜煜桓微微挑眉,这才又重新低头细细的去看。

只见书桌上整齐的放着一叠画纸,纸上绘的是各式少女,这些少女或扑蝶,或凭栏、或绣花、或弹琴,却无一不是明眸皓齿、莞尔生辉。

身上所着的衣物亦是各有特色,或色泽清雅如粉荷出水、或大气明艳似牡丹吐蕊、又或清傲孤高如红梅含雪。

但无论何种变化,却都与身后环境相辅相成,又与画中少女气质相得益彰,令人一望便生出赞佩之心。

姜煜桓是何等精明人物,一看这画已然恍悟在心,明白过来初七的意图。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道:“初七,今儿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听他这样的夸赞,初七不由抿嘴一笑。倒也并不过分谦虚客套。只歪头看着他,脸上颇含深意的笑着问道:“姜大哥,你说我们若是将这些图册多印上一些送了与京城各大家的千金,她们又会如何?”

姜煜桓先前只是想到将这画稿裱装好了,放在铺子内供人翻阅。却还真不曾想到这个,此刻听初七一提,不觉击掌赞道:“好,果真是好主意!”

这些法子,原是现代常有的推销手法,早已用得滥了,但换在了古代,无疑便成了开天辟地的奇思妙想,望着姜煜桓面上的惊叹之色,初七第一次发现,虽然穿越不能使人无所不能。但至少,它能让你拥有超出常人的思维,若用的得当,未始不能成一代宗师。

这般一想,她不由带些促狭的笑了起来。

姜煜桓很明显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既然有了法子,他便很快的付诸实施。

金晋的印刷术其实颇为不错。完全可以胜任这种画稿的印制,他却弃之不用,反邀了几名有些颇精绘画的落魄文士前来临摹。

如此一来,速度虽慢了,也无法大量,但那些画稿却也因而成了颇具价值之作品。

初七毕竟是设计师出身,又经了西式素描的洗礼,画风偏于工笔、写实,于气韵、格调等处略有不足,姜煜桓对她的缺点也颇了解,在让那些文士摹画之时,也并未追求完全一致,只是要求务必将画中女子绘得形神俱全,画稿出来后,却让初七更是赞不绝口。

姜煜桓拿到东西后,便令人将之细细精裱装订成册,又使人送往各相熟的大户人家,封面更是大书“霓裳成衣”这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些事儿都是姜煜桓在做,初七并未直接插手。该自己做的事儿,无需人说,她也会做好,不该自己做的事儿,她亦会识趣的不去插手,这本就是职场放之古今皆准的行事准则。

到了开业的那一日,姜煜桓起了早,令靖易过来问她可要一同前往。初七想了一想,却还是摇头拒绝了。大多数时候,神秘低调些,反而更能引起别人的好奇与关注。

姜煜桓见她不肯同去。也只以为她不愿太过抛头露面,因此也不曾相强。自换了一套月白长衫后,他出门上轿,直奔铺子。

要说这姜煜桓在花有重手底下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花有重身为贡商,又出身花家,关系网自非一般商家可比。因此吉时虽是定在巳时三刻,但巳时不到便来了不少人,大都是京中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含笑的立在门口,一一招呼来客,众人谈论起来,无一不对霓裳近日的举动赞不绝口。姜煜桓在旁却只微笑,并不答话,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更是绝口不提初七。

一时众人进去用了茶,姜煜桓又邀众人午时同去“仙客来”吃个便饭,众人稍稍谦了一回,便也允了。只少数几人言说有事不能前往,姜煜桓也不在意,只笑着另约了日子。

巳时三刻,霓裳门口鞭炮声声,姜煜桓亲手执竿挑开鎏金招牌上所覆红布,露出霓裳成衣铺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耀眼的阳光恰恰的照在招牌上。愈发流光溢彩,气派非凡。

爆竹的硝烟尚未散尽,街头却是忽的传来了一阵急如擂鼓的马蹄声。蹄声中隐隐夹杂着清脆的铃声,众人正在门口恭贺,听了那铃声,却是不由的都变了面色。

各自回头望去,只见一匹高大神骏的胭脂马儿挟着烟尘狂奔而来。那马行的极快,恰似一阵风般,转眼便已到了眼前。

马上所坐之人,乍一看是名极俊秀的少年。再细一端详,才发觉。这明明便是一名穿着宝蓝长衫的明艳少女,且不说柳眉杏眼桃腮嘴唇,只看那男装下掩不住的傲人曲线,便知端的。

在场众人大多长住晋京,哪会有不认识眼前这名少女的。一眼望见她,不约而同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

前面已说过,晋京因靠着北方,所以风气甚为开放,更素有尚武之风。许多规矩更与南方迥异,而这其中的一条便是关着这些北方的名门千金。

因着父辈的关系,这些少女大多好骑马,但女子多着裙,骑马多有不便,她们便习惯穿男子衣衫,偶尔也梳男子发髻,但通常不束胸,因此也并不难分辨。

待那少女行到店铺门口,却是不下马。只提起手中的马鞭,抬手指着正中间的姜煜桓道:“那瘸子,你就是姜煜桓?”

声音极清极脆,恰似银铃。而她胯下那匹胭脂马颈上也正挂着一串银铃,此时那马正形貌懒散的转动着硕大的脑袋,颈上银铃互相撞击,一声声的,倒与她的声音相映成趣。

姜煜桓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面上却仍微笑,上前行了一礼道:“在下姜煜桓,见过宁雅郡主!”

要说姜煜桓跟着花有重,见过不少达官贵人的自是不在少数的。眼前之人,他自然也是认识的。

再说这少女正是出身皇族,她父亲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叔叔,早年封了延郡王的。当今皇上先时夺位之时,多蒙他暗中帮忙,因此继位后这些年来,对他们自然也是恩宠颇重的。

只不过这延郡王素有惧内的毛病,这些年了,膝下也只得一子一女。对子女自是异常宠爱。便是要了月亮亦绝不会只给星星的。

这位宁隆郡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那性子自也张扬跋扈得紧。此刻见姜煜桓行礼,她竟连眉也不曾抬了一下,只小嘴一撇,随意一挥手道:“罢了!前儿我见了你家的画册子,觉得倒有些意思。若不是我大哥说你们今儿才开张,我早就要过来看看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甩了马镫,轻轻盈盈的跃下马来。先时她坐在马上倒还不觉得,这一下马,便更显得高挑,立在身形颀长的姜煜桓面前竟也只矮了半头。

随手将马缰丢向一边的来客,她冲姜煜桓一扬眉毫不客气的叱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带我进去看看呵!”

姜煜桓毕竟涵养好,也不与她计较,依旧温文而笑的缓缓道:“郡主此来,可是独个儿么?”

听他忽的这样说,宁隆尚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却终是没有说话,也没再嚷着要进屋,只在一边静静的站着。

果然没过多大一会儿的功夫,巷子头上,果然又有马来,这一回马上是好一名俊挺男子。要说他倒是个慢性子,虽眼见着许多人都侯在门口,却仍旧是不慌不忙。

只悠悠策马,缓缓行来。到了跟前,这才下了马,对了姜煜桓一拱手爽快的笑道:“源城一别,不觉已是三载。得见姜兄风采如故,真是可喜可贺!”

听明白他话中隐含的意思,姜煜桓微微苦笑,回了一礼才道:“三年不见,世子亦还是老脾气!”

他口中说着,已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旁观众人原是有心上前招呼,但见二人似是有旧,却也不敢造次打扰,只在一边陪着笑,各自表情僵硬。

这位世子呵呵一笑,转头对众人团团一揖赔罪道:“晋懋给各位道不是了,今日舍妹若有得罪,还请诸位海涵!”

他显然深知自家妹子的傲慢性子,虽未亲眼见着适才的状况,却差不多已是了然在心的。

众人眼见郡王世子道不是,虽知不过是表面功夫的客套。但仍旧是诚惶诚恐的纷纷回礼客套。

这世子笑吟吟的耐心听着,等众人都说完了,他这才又悠悠道:“论理今儿我是该摆一桌赔罪的……”

众人忙又各自谦让,都道世子客气了,心中却早乐开了花了。延郡王世子请他们吃饭,别的姑且不论,这面子里子可都是十足了。

这位世子却也耐心得紧,听他们谦得完了,这才顺着他们的话慢慢道:“各位这般客气,倒让晋懋汗颜了,罢了,各位既是不愿,我又怎好强求!”

说完向众人拱一拱手,浑然不理众人愕然的表情,径自转头向姜煜桓道:“有劳姜兄招待!”

姜煜桓嘴角轻轻抽动了两下,明了他的恶趣味,也不多说,只默不作声的引着他兄妹二人进了霓裳。

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 惊艳之作

第八十七章 惊艳之作

才进霓裳,姜煜桓便对立在一边候着吩咐的牛登使了个眼色。这牛登便是先时他与初七在仙客来吃饭时所遇的那名小二。这人一贯伶俐,年纪也小,又想着寻一份较为体面的活计,因此姜煜桓才露了延揽之意,他便巴巴的过来了。

他来霓裳后,手脚勤快,嘴巴也甜。更胜在对晋京环境极之了解,因此姜煜桓用着他也觉甚是省心。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忧,这厢牛登得了力,那厢可险些气炸了靖易,足足的喝了一肚皮的醋,偏还无处诉苦。

牛登会过意,忙过去招待众人。再说在座的众人被世子这样一招耍得团团转,自然是心中不快的,但均是不敢得罪郡王世子,只得闷闷的继续坐下喝茶,只是面上终有怏怏之色。

姜煜桓是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来?与晋懋闲说了几句话,便先过来,冲着众人一揖到底:“各位,今日姜某若有不到之处。只请包涵了!”

众人看他一副和气好欺负的样子,其实颇想讥嘲几句,以发发心里的怨气。但见他身后的晋懋正悠闲的拈起一块云锦,细细打量着。虽未有其它任何动作,但众人却终是不敢有何埋怨,都各自拱手连道客气。

姜煜桓便抬手让了众人先去仙客来,又转头吩咐牛登去请几位京中有名的姐儿来陪着。牛登一面答应着,一面举手肃客。众人知他也是身不由己,又这样盛情款待了,自是不好再说什么,都各自去了。

他们一些人前脚才刚出了霓裳,晋懋便笑道:“罢了罢了,又借着我的名头,将人赶了走,你且说说,你今儿欠我这天大的情,日后可怎么还?”

姜煜桓微微一笑,并不理他,只向宁隆郡主道:“郡主适才不是言说,想来看看本店的新衣,既如此,便请上二楼吧!”

方才晋懋的话其实也不曾冤枉了他,他素来不是爱应酬的人,尤厌许多人同时在耳边呱噪。长袖善舞他不是做不来,只是不耐烦去做。因此他一见晋懋来了,便乐得将事由推在他身上,自己好脱身。

宁隆小嘴一翘。扫了二人一眼,扬眉嘟嚷道:“我说我哥怎么会巴巴的叫我来看什么店铺开张,原来你这瘸子竟认识我哥!既如此,那本郡主就给你个面子,上去看看!”

她话虽说得难听,但好在人生得美,翘了嘴儿更显俏皮可人,倒也并不引人恶感。

姜煜桓与晋懋相交已久,也知他这妹子素来是骄纵惯了。自然也没与她计较什么,见她首肯,便引了二人缓步上了二楼。

说起来,霓裳一层与一般绸缎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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