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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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也曾教他一些更适合江湖争杀,虽然未必最好,但简单实用的杀人之技,更曾不断与他切磋交手,引领他面对种种矛盾打斗,增加他的经验,再加上,事先所得的各种资料,足以知己知彼,敌方武功最高的首领也已被我们杀了,在这种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才敢让他前去的。我的确是故意让他去杀人的,我要让他真正抛开宫廷,抛开闺门,做一个可以在险恶风雨中靠自己活下去的人。”
卫靖临徐徐说完,最后才轻轻道:“所以,我才这般安排。他听了我令去杀人,虽是脸色苍白,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而且也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同时,我自己则悄悄来到风灵国使臣府门外,监视水忘忧,当莫火离的军队行动时,水忘忧悄悄点倒一名将士,飞快地换了衣服,我也如法炮制。见到你后,水忘忧立刻发出了信号,通知其他人来会和,我也同样发出我与他密约的信号,告诉他我找到了你,让他办完事立刻来会合,然后,我在水忘忧全部精神都放在你身上时,寻隙出剑将他重伤。如今水柔国一干人,除水忘忧重伤而遁,其他人都未漏网,应该不能再兴风作浪,我们将会有一段很安宁的日子。我的心思计较,无非是让你可以安然,让他可以更加适应这个世界,如果你不肯谅解,我……也无可奈何。”
云凤弦只是觉得心痛,想要争执,又实在怪不得卫靖临。这时只觉得掌心一暖,却是古奕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为我担心,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可是……”
古奕霖笑容温柔若水般暖人心田,“杀人的感觉和不好受,我以前连只鸡都没杀过,今日却一口气杀了好几个人,他们临死前的样子、他们的惨叫、他们充满仇恨和不甘的眼神,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听着他语气中的颤抖,云凤弦心痛如绞,伸手抱住他。
“但是,我虽然怕,虽然难过,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后悔。为了你,不管要再杀多少人,我都不会犹豫,为了你,就算和全天下为敌,我也不在乎。以前,我虽然也学武,不过是学着玩的,以前,我武功虽然不差,但对于这个世界其实并不了解,总是跟着你,看着你,由着你去面对一切。是临公子告诉了我,如何掌握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的道路,如何在这个乱世里保护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我要谢谢临公子,他带我走的这段路,没有下人照料,再没有你的日子里,一切都要亲力亲为,亲自应对。”
他轻轻地笑着,目光越发的坚决起来,“这段日子,我学会了做饭,学会了洗衣,学会一切普通人所会的一切。为你,我可以受贫困,为你,我愿意经风波,我可以为你缝补衣裳,更衣侍汤。我努力磨练我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坚强,可以面对杀戮和死亡,不是因为我想做天下第一高手,只是因为我想要保护我们彼此,只是因为,我再不容许任何人,将我们分开。”他说到此,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起来,“临公子只是成全了我,帮助了我,所以,请你不要怪他。我只是想与你在一起,不再分开,所以,请你……”
云凤弦突然紧紧抱住他轻颤不已的身体,似要将他的身躯融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我保证,我永远不再离开你,就算天地相合,山川崩裂,六月下雪,日月转向,我也绝不和你分开,谁也不能再让我们分开。”他们彼此拥抱,再不能放开彼此,再不能给其他人事物一丝一毫的注意力。
卫靖临无声地退了出去,无声地替他们把门关好。这一瞬,仿佛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又似乎根本什么都没有。不多时莫火离亲自来报,说是洗沐用具都已经准备好了。云凤弦与古奕霖虽然有千万种私话想说,但是这一身风尘,还有血迹,终是不舒服,所以各自去洗浴。
云凤弦看得出,洗澡的盆子是很大,不过,明显也是临时置办的。想必这些边关将领的生活也非常简朴,平时洗澡也不过就是用桶子提了水往身上冲,只要方便就好,哪里那么多讲究。这一回自己和古奕霖来到这里,可真把这一位了不起的将军给头疼坏了。
房间里,除了床也就是柜子和桌椅,没有摆设,没有香案,没有字画,没有琴棋。要洗澡了,也就一大木盆子,没有精雕细刻,没有熏香,没有鲜花,也没有软玉温香的俏丫鬟。
只有几个粗手粗脚的士兵站在莫火离的身后,一个个涨的脸通红,配合着莫火离那愁眉苦脸,把云凤弦吓了一跳,一迭连声说:“我没问题,我可以自己来。”
莫火离有些怀疑的看看云凤弦。估计在这种人心里,所有的王侯子弟,除云昱风外,一概没有生活自理能力,吃饭穿衣都要别人服侍,更别说洗澡了。不过,莫火离也很担心,让这些边关打仗的士兵,给这位爷洗澡,会不会起到反效果,所以云凤弦这么一说,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说声“是”,就退了出来。
云凤弦一个人把房门关上,跳到桶子里洗热水澡!整个帅府,一桌一椅,所有摆设,都具有实用性,找不到任何装饰性物品,甚至连个漂亮丫鬟都没有。一想到美人,又想及古奕霖,想到他为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云凤弦心中又是温柔,又是难过。对自己来说,这帅府虽简陋也还能适应,但对他这等自公侯之家长大的人来说,却实在太委屈了。
云凤弦心里念叨着古奕霖,也没心思泡澡了,手快脚快洗好了,换了干净衣服出来。
这边,莫火离早就安排了两个伶俐的军士,做云凤弦的随侍,听她吩咐。又满城找了个最稳重,手脚勤快的妇人,当古奕霖的仆妇。只是那仆妇虽是边城最伶俐能干之人,也还是礼数不通,也不曾见识过真正贵族的生活,真要随侍古奕霖,只怕大大不足。
云凤弦也不愿把边关苦战的将士当做仆人调派,所以也并不随便指派他们,洗完了澡出来,便直奔大厅去了。
莫火离的帅府,竟然没有下人,只有一些士兵驻守,平时负责帅府的防务,军令传递。莫火离他除了衣服有下级士兵去洗,其他生活全靠自己打理。
因此,帅府的小厨房是空置无用的,平时,莫火离和普通士兵一样,吃的都是军营里的大厨房。这一次云凤弦的来访,莫火离更是弄得是头大如牛,只好临时满城找厨艺好的人来侍候。而且边城资源实在贫乏,顶了天,也就是酒和肉,连新鲜菜都少得可怜。饮食器具也远远不够精致,他的确是有些窘迫的。
云凤弦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担心委屈了古奕霖。
云凤弦来到厅中时,见厅里一个圆桌上,严恕宽和莫火离都在等着他,而卫靖临已在席前,淡淡而笑。没多久,古奕霖也已洗沐完毕,在仆妇的引领下,来了厅中,莫火离忙起身肃座。
古奕霖含笑谢过,走到云凤弦身边坐下。此时,他已经换成一身简朴轻便的青色女装,乌黑长发闲闲绾起,不加钗环,让人只觉耳目一新。他轻笑坐下,泰然自若,看到诸人都有不安之色,浅笑举杯:“这段日子,我与临公子两个人,风餐露宿,常宿于野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能有干馒头吃一口,便是大幸之事。今日得瓦遮头,广屋安身,美酒好肉,实是万幸,在此多谢莫将军与严大人了。”
莫火离与严恕宽忙起身连陈不敢,但心中的惶恐的确减轻很多。
云凤弦听得心酸,还不及说什么,古奕霖似感应到了云凤弦的心情,眼眸温润地看过来,“无须为我难过,那样的生活,刚开始的确辛苦,但慢慢过下来,倒也觉得有趣,自由自在,舒畅如意,没有任何拘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前的我,生长绮罗聪中,处处有人服侍,空说什么才华过人,其实离开别人的照顾,连独立生存都做不到。而现在,我相信,不管在多么困难的情况下,我都可以只靠自己,好好活下来。”他眸子里一片清明,温柔若水地轻轻道:“你应当为我高兴才是。”
云凤弦只觉胸中热流直往上涌,他猛然站起,却并没有对古奕霖说话,而是冲着卫靖临深深一揖,“小临,自我出京,你一路暗中保护我,想必也似奕霖一般受了许多苦楚,我实在太亏负于你了。”
卫靖临淡淡一笑,“我是自愿,有何妨!”
云凤弦心中愧疚,还不及说什么,古奕霖却知她心情,也知道卫靖临不需要过分的客套道谢。这段日子与卫靖临相处,让他对卫靖临十分敬重,也极为亲近,深觉满口道谢,反而玷辱了卫靖临,忙笑道:“我饿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始啊!”
云凤弦知是为她解窘,脸上一红,坐了下来。
莫火离忙举杯道:“诸位,请。”
一席五人以云凤弦与古奕霖坐在上首,卫靖临打横坐在一侧,莫火离与严恕宽坐在下首相陪,便开始执杯进餐,且说且笑。明月关是边关,并没有太精致的食物,酒不够香醇,菜不够精巧,肉虽然很大,但也只适合水泊梁山那一类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用匕首割肉,赤手抓羊腿地吃。
云凤弦吃了一些,嘴里也有腻,虽说并不曾流露出来,但实在没办法强自大口地吃下去。
卫靖临与古奕霖也是稍尝即止,虽说行走江湖,饮食讲究不得,但这样的边塞食物,却实在难以习惯。
莫火离心中略觉惶恐:“边关寒僻,物产微薄,实在太委屈公子、夫人还有临公子了。”
云凤弦本来虽然吃不下去,但碍着莫火离的面子,总要装着吃得愉快,但听莫火离这么一说,她反倒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他,“莫将军,这应该已经是明月关所能拿得出最好的食物了吧?有酒有肉,还有精细的白米饭。”
莫火离汗惭道:“都死末将无能……”
云凤弦摇头打断他的话,“平日军中将士们吃的,甚至将军你自己吃的,只怕,都还远远不及吧!”
莫火离道:“我们都是粗人,公子却是金玉之体……”
云凤弦不等他说完,就站了起来,对着莫火离深深弯腰一揖。
莫火离惊得跳了起来,一时手忙脚乱:“公子,使不得。”
云凤弦肃然道:“莫将军,我自小生于绮罗丛中,享尽富贵,于家于国,从无建树。而这明月关中,边僻之地,数万将士,多年驻守。离家乡,别亲人,受凄凉,衣不周,食补调,却还能把国家卫护得寸土不失,怎么当不得我这一礼。”
莫火离本道那凤子龙孙,天生贵介,永远高人一等,纵是有肯亲近下属者如同云昱风,也自有一种旁人不敢过于亲近的尊贵之气。这种人物,不管到了哪里,都必定要捧着供着,若是稍有怠慢,便是失职不敬。边城荒凉,物产贫乏,事先也没有迎接贵客的准备,他这三军主帅,还不及繁华之地的一个普通富商,更能拿得出待客的排场,心中不是不惶恐的。
他无惧战场,不怕杀伐,但高下森然,君臣有别,只一个怠慢之罪、不敬之名,就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灾难,纵然他自己并无功利生死之念,却如何放心得下,明月关数万将士,这不惜抛洒鲜血也要守护的国土。所以这一顿陪饭,他吃的实在是战战兢兢,食不知味。原以为怎么也要看看云凤弦不满的脸色,听听云凤弦不悦的训斥,谁知云凤弦一开口说的驻边将士的冷暖心酸,,一时不由怔住。
云凤弦轻轻道:“十万将士铁衣寒,守边将士衣食难周,因为边城的粮食无法自给自足,必须从外地供给,而新鲜的肉类、青菜不可能长期运送,只能运腌菜萝卜这种可以长时间保存的菜,而食粮也往往是此等糙米,甚至是掺了沙土的米粮。只是那时,也不过当做书上的文字,看完了,心中实在并无感慨。直到今时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你们所担负的,有多么沉重,你们所付出的,有多么了不起。”
她说到此肃然正色,对着莫火离再深施一礼:“幸亏有你们,风灵国菜能安然无虑,幸亏有你们,风灵国的百姓才得安居乐业。你们是真正的英雄,真正了不起的人。我今代风灵国,代百姓,多谢你们了。”
莫火离怔怔望着云凤弦,良久,不言不动,手脚僵木。
云凤弦抬起头,对他一笑,目光明亮,神色诚挚。
莫火离这才颤了一颤,然后,扑通一声,对着云凤弦跪了下去。这百战虎将,眼中已有温热湿意。
古奕霖凝视云凤弦,眼眸深处全是骄傲,唯见温柔。这是他喜欢的女人,不同于任何女子的女人,他的‘丈夫’,是他从小便认同要相守一辈子的人!更是他的一切。
卫靖临明眸淡淡扫视厅内诸人,望向云凤弦时,眼中有异色的光芒闪起,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功力深厚,耳中早听到厅外隐约的哽咽之声。是厅外守卫的士兵,听到厅里的话,激动得不能自抑吧!这些执刀金沙国,用血肉之躯保护国土的汉子,可以阵前冲杀,可以视死如归,可以流血不流泪,但有的时候,却会为一句温暖的话语,而变得如此脆弱。当然,他也没有忘掉,厅里一直保持沉默不说话的人。
大风灵国驻金沙国的使臣,严恕宽。他虽然对云凤弦也执下臣之礼,却明显一直不太恭敬。席间,只有莫火离谈笑劝酒,说些边城逸事来逗趣,他却一直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在久居官场的官员宴会之间,实在太少见了。
而云凤弦这番话一说,他眼中神色已是连变,有惊奇,有震动,还有……锐利如剑的光芒,隐隐约约的敌意。
“为什么会这样呢?名将啊!不是应该很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吗?怎么这么容易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啊?”宴席散后,已是夜晚,回了房间,云凤弦托着腮,皱着眉,做深深思索状。
古奕霖只觉好笑,轻声道:“知遇之情,识重之恩,最为英雄所在意。他在边城苦战,可以把荣华富贵都不放在心上,但身为主君的一句知冷知热,贴心贴肺的话,却最能打动人心了。”
云凤弦笑一笑:“按理说,这些体恤啊!关怀啊!慰勉啊!他应该也没少听,我听说云昱风对将士很好,隔一阵子就从京城派官员到边城慰勉看望将领。”
“那些慰勉的话,无非是写在黄缎子上的官样文章、套式词句,无非是你念完了我谢恩,走走过场,又怎及得你这样真心实意。”
云凤弦想了想:“说起来,我还没问过莫火离和严恕宽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应该是知道的吧!”古奕霖轻声道:“我和古家的人联系过,从他们身上得到过消息,莫火离和严恕【炫】宽都是摄政王一手提拔的心腹,想来不会【书】瞒他们,而且说明你【网】的真实身份,他们才会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才知道不惜一切代价,也决不能让你被其他人抓走。”他说到这里,心中不禁怅怅,他对于朝中派系、官员背景,并不清楚,一切详细资料都是从古家得来。
当日他把云凤弦的消息报给古家,交换条件之一就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也可以动用古家的情报网,向古家请求协助。若不是当时一念之差,也不至于引发后来那么多事。
云凤弦知他心中想起旧事,难过伤心,便牵起了他的手,轻声道:“你真傻,我是这般平庸没用的人,你却为我这样牵心自苦……”
古奕霖伸手按在云凤弦的唇上,止住她继续说下去,轻轻道:“你岂能这般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是世间最好的男人,是我一生的骄傲。”
云凤弦脸上一红:“你偏心于我罢了。”
“才不是,不信你去问问莫火离将军,若是有人敢说你平庸无能,他一定一刀把那家伙脑袋多下来。”
云凤弦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抱住她,凑近过去:“你也学会贫嘴了,哪个把你教的这么坏了。”
古奕霖轻轻地倚在她的怀中,只是轻轻地笑。云凤弦只觉心痒难挠,牵着他的手,向床榻走去。
古奕霖默默地跟在云凤弦的身后,垂首不语。
然后头顶上,忽传来轰然巨响,无数瓦片灰尘猛往下掉。
云凤弦满心柔情蜜意,正想着缠缠绵绵,忽遇惊变,吓了一大跳。像水一样柔的古奕霖也猛得一跃而起,伸手一招,挂在墙上的宝剑猛然出鞘,像是受到无形的手牵引一般,落入他的掌中。
云凤弦一怔:“你什么时候练成隔空摄物了?”
古奕霖笑道:“我哪有这么高的内力,这是学你呢!”说着握剑的手微微一晃,掌心落下一根颜色很淡,不注意看,几乎发现不了的细线。
云凤弦不觉拍手惊叹:“这用丝线牵动宝剑的招术是小临教你的吧!”
古奕霖浅浅一笑:“是,他更说这一招叫做千里姻缘一线牵。”
云凤弦只一怔,立时大笑:“好一个千里姻缘一线牵。”
古奕霖挑眉看她一眼,都在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玩笑,但注意力却集中在情形莫辨的屋顶上。刚才的震动,很有可能是两大高手,在屋顶硬拼,真气激荡所引起的。
果然,屋顶上已传来卫靖临如清风拂面的声音:“阁下既来相访,怎可匆匆离去,何不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同一时间,四周兵戈声起,呐喊声、拔刀声、引刀声、脚步声,迅速靠拢过来。
各种声音,毫不混乱,间杂有序,可见这帅府的精兵久经训练,不是寻常可比,就算出现惊变,也绝无惊慌。
屋顶上已传来剑气呼啸,掌风浩荡,衣袂掠风,大喝之声。
云凤弦微一皱眉,只觉那喝声好生熟悉,一时还没想清楚,屋顶又是哗啦一阵大响。
慌得古奕霖忙一扯云凤弦,向后急退,刚好避过一个从屋顶直落下来的人。
那人落入屋内,身子一晃,竟不曾站稳,头顶剑光如电,带起一道凌厉光芒,已追斩而至。
同一时间,许多士兵涌到了房间窗口,房门也被人大力撞开。
古奕霖恐那人绝地反扑,伤及云凤弦,长剑一振,就待挡在云凤弦身前。
谁知云凤弦却猛得惊叫一声:“是你!”然后对那人冲了过去。
那一道仿佛追风逐电,纵九天十地诸神诸魔也不能挡的剑光竟于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凌空一转。只听到一连串兵刃相撞的声音,一些因情急向来者出刀,却又临时来不及收刀,眼看着刀子就要扎到云凤弦身上去的军士们,都只觉手中一轻,手上的刀已经被挑得脱手飞开。他们低下头,看到空荡荡的手掌,无不骇然。
拦下他们的刀不难,或是用内力震得他们虎口流血、长刀脱手也不难,可是,这般挑走兵刃,他们本身却没有受丝毫损伤,十几把刀飞在房间里,却又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