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红颜-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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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有着英朗硬气的眉眼,满头乌黑的长发,也只是随便拿根布带一绑,任它被风吹得纷纷乱乱。虽然冬天已经过去,但初春的寒风,同样侵骨冻髓,他居然只是随便在身上裹两块兽皮,腰上随意系一把刀,就敢在法典森然的炎烈国到处走动。手脚完全暴露在外,更显得他手足硕长,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似平都充满着活力。
惊鸠神色也不觉微微一动。
这个男人在漫天骄阳下,朗声说:“我是金赫国边境的流金国的人,我叫做束水。你抢了神农会的药材,其中有我们流金国的货,请还给我。”
惊鸿不觉一笑。她本来冷若霜雪,这一笑,却似冰雪消融,云散日出。
真是有趣啊!
她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你打算用嘴让我还你的药材吗?”
束水眼中绽亮出星子般的光芒,然后,伸手,拔刀。哪怕是隔得再远的人,在这一盼间,都感觉到整个空间,仿佛突然扭曲了一般。稍近一点的,同时发现自己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离得更近些的苍鹰,闷哼一声,身子一摇,几乎吐出一口血来,忙不迭地再往后退。其他人也大多被空气中无形的力量,逼得纷纷后退,个个面无人色。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天地之间,在那面冷如霜的女子身旁驱散一切。
束水拨不出刀,刀就像和鞘溶在了一起。平时已做过千千万万次,无比流畅的动作,此刻却艰难得像似要举起一座山峰,劈开整个天地。
然而,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所有人身不由己地后退,他却在前进,每一步踏前都无比缓慢,但依旧坚定。
惊鸿仍然站立原处,她只是看似无意地把手搭在了刷柄上,然后,天地之间,剑气呼啸。无形无相的剑风在他的周围布下密密的罗网,似九幽深渊下的恶魔,森冷地狞笑,等待着猎物,然而束水眼也不眨一下地踏了进来,刻气澈荡他她的手臂、足踩,甚至脸领,忽的凭空出现数道血痕,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肌肤流淌下来,他却只是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惊鸿。
他依然在拔刀,明知要面对的力量如此强大,如此不可对抗,他依然拔刀。此时此刻,他的手臂青筋迸起,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仿佛在向世人昭示,这个可以轻松一拳打破墙壁,面不改色的人,拔刀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惊鸿一动不动,束水步步而来。除了漫天飞腾的剑气,除了沉重的脚步声,天地间再无其他声息。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厉叱大喝,更没有兔起鹘落的华丽身姿。这样凝重的画面,这样沉默的战斗,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无以伦比的压力。
然后,刀出鞘。
仅仅出鞘半寸,束水的虎口已然迸裂,鲜血迅速顺着刀身流下去。而他微笑,微笑着更加发力拔刀,微笑着让手上的伤口裂得更大,微笑着让鲜血如泉涌出。尽管所有观战的都是惊鸿的手下,但此时,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想让这一切停止,让束水拔出那把钢刀吧!让这个艰难到刺心的动作,就此结束吧!
但是,惊鸿的心,却比玄冰更冷,比铁石犹坚。她依然不动如山,冷眼看着束水这样艰难而徒劳地搏斗。换了任何人面对这样如神如魔,不可抵挡的力量,都会斗志尽溃,只求退走,但束水他不同,却依然固执得不放弃拔刀的姿势,不放弃进逼的权力。他仍在一步步靠近惊鸿,每一步落下,地上都会有深深的足印。刀仍在慢慢地一点点出鞘,他的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可是,明亮的刀锋,毕竟是一寸一寸出现在众人眼中。
然后,惊鸿轻轻冷哼了一声,天地间的无形压力忽然成倍暴涨。
束水全身一颤,刚才出鞘一尺的刀锋,猛然完全滑落到刀鞘中。他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的沮丧、悲哀、愤怒、无助,他闭了闭眼,慢慢调匀呼息,然后,重新聚力发劲,重新再经历一次这样艰难无助,而又无比沉闷的战斗。哪怕有那么多人在旁观,他却丝毫不在意难堪,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只是为了在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拔刀而战。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在所有观战者都忍不住想跪倒在地,替他哀求,早早结束这一切之时,在经历了无数次反覆,无数次重来,无数次痛楚之后,她的刀,终于出鞘。
那只是一把普通的阔铁刀,本来明亮的刀身,已染满他自己的鲜血。他全身都是汗水,脸色也苍白如纸,整个身体都因为在这样漫长的搏斗中耗尽力气而颤抖,可他的眼睛依然星子般闪亮,完全没有仇恨、怨怒、悲伤、绝望等一切负面情绪。
尽管他的手似乎已经软弱得连刀都握不住了,可他的脸上却满是兴奋,飞扬起无对无匹的斗志。然后,他说:“请!”
惊鸿终于动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微笑,不是笑容如阳光,他本来就已经是阳光。
“为什么还要和我对战?你明知,无法战胜我。”惊鸿不解。她平生遇过高手无数,除了风紫辉过于高深莫测,还没有任何人,在了解她的力量之后,还会主动对她挑战。哪怕是她所欣赏,并认为有机会成为自己对手的卫靖临,对他,也依然抱着避之则吉的态度。
束水傲然而笑,他并没有慷慨陈词,只是平静得像在述说再简单不过的事一般:“只有懦夫,才专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拨刀。”
惊鸿也不觉肃容:“是,只有强者,才会向更强者拔刀,但是,就这样战死,值得吗?”
“对流金国的人来说,拔刀而战,是对自己和敌人的尊重,纵然一战身死,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从不染指别人的国土、侵犯别人的利益,但我们国家的寸土之上,不容他人践踏,我国的财富,不容他人掠夺。凡犯者,皆我举国之敌,我们必持刀而战,不死不休。今日我纵战败,他日流金国还会有其他人来找你索债,只不知你的剑锋到底有多利,可能砍得尽,天下流金国人的头颅?”
他平静的说完后,再次道:“请!”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竟仍然不肯先一步抢攻。
惊鸿不知为什么,忽然苦笑了一下,手按在剑上,却始终没有别的动作。
束水眉头微皱,然后道:“难道你也要用嘴,来保护你抢来的东西吗?
惊鸠轻轻叹息,然后淡淡地说道:“我道歉。”她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却让四周扑通之声响成一片,一大群功夫好手,连基本的马步都扎不稳,直接跌倒在地。
天上下红雨了吗?今天的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吧!
不,一定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或是脑子坏了。
咱们那位心如铁石,冷酷无情,而且死要面子,做错一万件事,还坚持是对的,容不得旁人说一个“不”字的主子,居然说出了那三个字。
天啊!苍天啊!谁来打我一拳,让我知道这是不是做梦。
有人在心中惊叫,有人已经喃喃低语起来。
惊鸿的眉毛微微一跳,这帮小子,是该好好磨一磨了。但嘴里,却仍只是平淡地说:“我愿意把抢夺你们的东西,加倍还给你。”
束水也是一愣:“为什么?”
“我很少敬佩别人,但我真有点佩服你了。”惊鸿依旧平淡若水地说:“我不杀我敬佩的人,而且。。。。。。”
她凝视束水,“能在我全力的威压下,依然拔刀出鞘,你的确足够强大,而毅力斗志,更是我所遇人之中最强的,现在让你死在我手中,太可惜了,假以时日,等你有了足够的成长,再来一战,方才痛快。”
束水不以为然看着她,“我国人都是战士,战士的荣耀,不在于战斗本事,而是在于守护国家和百姓。你侵犯了我国的财产,我为国拔刀而战,自然是宁死不退。既然你打算把药材还给我,我就没有理由再和你打架。”他看着惊鸿,目光中甚至有些不屑:“为了什么无敌、什么决斗的快乐而把大好生命轻掷,真是无聊。”
还从来没有人对惊鸿武学上的追求,采用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她心中微怒,不知为什么,却又觉得,对这样一个男子生不出气来。
心念只一转,她已是纵声清笑,“好啊!等到我觉得你足够强大,可以和我一战时,就再去抢你们国家的一批药材好了。”
束水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忍不住道:“难道,你抢我们的药材,就是为了和我们国家的人打架?”
“是为了给我治病。”
自从束水出现之后,惊鸿和他之间,就隐隐有无形的气场流动,强大的气劲,压得其他人站立不住,除了后退之外,别无其他方法。他们身上奇异的威慑力,令人连发出一线声音都觉得做不到。
可是这个清清朗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就这样从从容容,响在耳边。
束水一扬眉,脸上露出好奇之色,举目望去,然后,他看到了风紫辉。
隔着破裂的院墙,十几个人东倒西歪,只有那飘逸的身影,卓然而立。
明明是艳阳高照,却因为有他的存在,似乎让清幽月色,在一瞬间洒遍人间。
束水怔怔地看着风紫辉。他是太阳,自有无线生机和光华,他却是明月降落人间,飘逸出尘得让红尘万丈都因为他而黯淡了。
明明是晴空万里,束水却分明觉得,有电闪雷鸣,有什么在一瞬之间,把他击个正着。
然后,他走向风紫辉。惊鸿就拦在他面前,他却连眼角也没瞄她一下。
惊鸿平生还从不曾被人如此忽视过,若是旁人,她早就挥挥手,像捻死一只蚂蚁一样要了那人的命。可。。。。。。她只是一迟疑之间,束水已经从她身旁走过,走到风紫辉身边,然后声音清楚响亮地说道:“漂亮的美人,嫁给我吧!”
卷三 星光闪 第二十六章 飞来艳福
束水对风紫辉的求婚话语一落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扑通连声,刚才跌倒后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一干人等,再一次与大地做亲密接触去了。
很好,很有起,这个古怪而强大的男人,向另一个古怪而诡异的男人求婚。。。。。。虽说富贵人家养个男人做情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问题是从没有哪个男人胆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对男人的心思,还说着如此的正常,太正常了,正常到所有人都想翻白眼。
就连万事不惊的风紫辉,此刻也不觉一愣。
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惊鸿,这时侯也不觉又气又笑:“真是荒唐,你只看他一眼,就向他求亲?”
“有什么荒唐的,我只看一眼就知道我喜欢他了。对喜欢的人,最大的诚意,不就是婚姻吗?一边说着我喜欢你,却又退退不愿谈及婚嫁,难道你喜欢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束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堵得惊鸿脸上一阵泛白。
当然,束水也没空过多理会他,只是专心望着风紫辉,笑着问:“嫁给我,好不好?”
难得风紫辉居然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不好。”
“为什么?”束水皱起眉:“我很能干的,也很有钱,我可以保护你,还会尽力让你过非常好的生活,对了,你不是生病了吗?需要人参、熊胆吗?你不管用多少,都由我来供应,我会对你非常非常好的,我虽然不是女人,但是我人很好啊!你以后就会发现了。。。。。。。”他这里滔滔不绝说个不休,和那一拳击毁墙壁,面对惊鸿无双威压,仍能逞勇不退的斗士形象完全不符。
站在旁边的惊鸿额角青筋直跳,而风紫辉也有点要出汗的样子了,不得不打断他的话:“不是这些问题。”
“不是这些问题?“束水眨了眨眼,忽然间若有所悟地说:“对了,你们都是男人娶女人,那好啊!你就娶了我好了。我很好的,什么事都能干,有人欺负你,我能帮你打架,而且,不但不用你养,还可以养。。。。。。”他又开始滔滔不绝,介绍他以男子之身当妻子的好处,以说服风紫辉娶他。
风紫辉终于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话了。
惊鸿几乎有点气急败坏了:“你。。。。。。。”
束水根本没理会惊鸿,忽的又大叫一声,把惊鸿本来要出口的怒斥给吓了回去。
束水伸手指着风紫辉的鼻子尖:“有件事咱们得先说好了,你可不能娶小老婆。”
不等风紫辉回话,惊鸿已冷声道:“欠你的药材我会让人加倍送回神农会,你可以走了。”
束水仍然不错眼地盯着风紫辉,头也不回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用还了,药材银子我会替你们垫的。”
他说完,眼神温柔地看着风紫辉:“你要治病的话,这些药够吗?以后我可以定时定量把最好的人参给你送来,对了。。。。。。”
他几乎是款款深情地望着风紫辉,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对夫妻情深的眷侣般,是那么的自然,没有半分扭捏,“美人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风紫辉自有意识以来,第一次明白,云凤弦所说,头大如斗是什么意思,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动辄满身冒冷汗。
而惊鸿则是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扣过去。她出手太快,束水的全部注意力又一直放在风紫辉身上,一时不慎,竟让她扣住脉门。
“慢走,不送。”
话音未落,束水整个人就变成了飞向天际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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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紫辉目光清明如电,自是看得出,这信手一掷,惊鸿竟是难得地全力施为,束水在半空中,曾有十三次试图改变去势,却最终失败。这一掷,惊鸿因心头恼火,几乎用尽全力,等到束水落地之时,必会受到很重的内伤。
即使是在这种困境中,束水的声音仍然远远传来:“美人儿,眼前的这个点子太硬了,先闪了。不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风紫辉不觉哑然失笑。
惊鸿至此,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平生难得地苦笑一声。天地间的杀气忽的烟消云散,众人身上的压力也猛得一松,各自舒出一口气。
苍鹰抱着火雀站起来,望着远处束水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叹了口气口在心底深处,他确实希望,自家主子赶紧把风紫辉这个怪物打包送给流金国的男人,一来,免了他们的大麻烦,二来,也可以乘机和如野兽般凶狠狡猾的流金人套套交情。
那流金国的人尚武到了极点,占据高位的,一定是搏斗技巧最好的人。以那男子的强悍勇毅,在流金国地位肯定不低,那么大一笔药材,他随口就免了,又可以承诺无限额地提供人参,更加证明了他所拥有的权力之大。这样一股力量,竟然不肯好好拉拢,反而肆意得罪,这个真是。。。。。。。
苍鹰好不容易把满心的埋怨咽下去,忽觉身上一冷,惊而抬头,惊鸿冷电般的目光正向这边扫来。他一怔之下,立刻记起手中仍在晕迷中的火雀,心间一凛,一屈膝跪了下去:“主上,火雀他不是故意的。”
惊鸿眼中的冷锐之气,更加寒不可当。
苍鹰情不自禁,微微颤抖,却还是不忍心放开火雀。他正欲继续哀求,风紫辉忽的开口:“她,不是为火雀而生气,她只是气你追随他这么久,竟然不了解她。”
惊鸿猛然回首,目光如箭,对着风紫辉逼视过去。换了普通人,在这种眼神下,早就心神失守,惶恐失语了,可惜她面对的人是风紫辉。
“火雀受了重伤,又一路压抑伤势狂奔,让他的身体伤上加伤,若不及时救治,后患无穷。刚才那一击,只是把火雀胸口的淤血打散,从口里吐出来,不为罚他,只为救他。凡事行动比思考快,又不擅解释,是很愚蠢,但自命忠义却完全不能体会主人的用心,更加可笑。”
淡然的语音,说得苍鹰脸色阵阵发白。
惊鸿却冷哼一声,满是不悦地道:“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多管闲事。”
风紫辉望着她,用同样淡然的语气说道:“身为首领,凡事任性,不思大局,兼且从不肯和下属交心,是你太骄傲,又或太愚蠢呢?”他数落着惊鸿的话语,一针见血,其他人却大多面现怒色。或者风紫辉说的都是实话,但大部分人,都对战神般的主人有着不可思议的盲目崇拜,容不得别人有一丝不敬。
若不是惊鸿以前发过话,不许手下对风紫辉不敬,这时侯就该扑上去,扬拳头,挥刀子,教训这个明明失去武功,却还骄傲得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怪物了。
只有惊鸿神色如常,她只是徐徐仰头,遥望天空。那么广阔的蓝天,遥遥无尽,映不出,她忽然孤寂起来的眼神,谁又能听到她这一刻,忽然浮上心头的叹息之声,“我从来不是一个好首领,但谁又会在乎。我的愿望,从来不是成为一个好首领。”
然后风紫辉那仿佛轻飘飘,浑若无意,却字字清晰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你是姓秦吧?”
杀气四溢,身边每一个人眼中的怒气,都在瞬息之间,化做了犹如实质的杀机。
惊鸿微微一震,凝眸看着风紫辉,眼神深似万年玄冰:“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面对惊鸿的疑问,风紫辉仿佛看不到四周满溢的杀机,依旧轻描淡写,恍若事不关己地说道:“应该知道的就知道了。但像你这样无名于天下之人,我却并不清楚,但就算是不知道的事,根据很多事实,都一样可以推论出真相来。”
秦惊鸿沉默着,脸上渐渐浮起一种说不出是忧伤还是悲凉的表情,眼神望着风紫辉,却似穿过他,看向更远更远,远得永远无法接近的某些事与物。
“是的,我曾经姓秦。”
这语气里的悲伤无奈、怅然痛楚,竟是令人闻之鼻酸。她身为女人,却可以面对万马千军而不变色,可以一人一剑,镇压天下英雄,却会为了那简单的一个字,一个姓,流露出这样深切的伤感和痛楚。
“只是曾经的名字,已经成了永世不能抹去的羞辱,我从此再不让人提我的名宇,情愿一生一世做无名之人.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旧事掀起来。”惊鸿看向风紫辉,“这世上,你没有什么料不到,那么,你可能料得到,我现在会做什么?”
没有等到风紫辉的回答,她已一掌拍出。
惊涛一般的掌风,迫得其他人飞跌出去,狂猛的气劲,令得小院附近几裸大村轰然折断,在早春的寒风中,刚刚绽放的新绿,晰息之间,尽化为飞灰。这一掌并没有任何花巧,也并不迅速,但是却偏偏令得失去力量的风紫辉,也似避无可避,被结结实实,击中左肩。
燕将天一行人为了沿途不致太过惊扰百姓,并没有摆出镇边大将军的仅仗气派,只是拨出大队人马,护拥着马车,往京城而去。其他军士无不四散开来,随行暗护,以防有变离京城只剩两天半的路程了,沿途的城镇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