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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朕本红颜-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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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几乎同时跪下:“求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公子既然有心要入炎烈一游,你们又何必如此不通人情呢?”浅浅的笑声,舒缓的语气,听得却让人心中一凛,齐齐扭头看去。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约好了,要一一出现在这里似的,不过是在眨眼之间,又有七八个人冒出来了。

当先之人,玉面朱唇,漂亮得没有半点烟粉气的锦衣贵公子。身后跟着的人,或执羽扇,或捧唾壶,或抱如意,或端香炉,竟足有六位明眸皓齿的姑娘,在旁服侍。

这远离山海湖城的大道,倒似是富家公子游玩的园林一般。

赵大有神色一凛,眼光暗沉:“你是什么人?”

锦袍公子轻笑着施于一礼,淡笑道:“我是从炎烈国来的旅人菤水。我在这风灵国游玩了数月,正欲兴尽回国,想不到在这荒郊野外,偶遇一位想要往炎烈国一游的人。相见便是有缘,不如你我把臂共游,我好为公子指点我国大好河山。”

“炎烈国人!”

与这一声断喝同时响起的,是兵刃出鞘之声,暗器破空之声,脚步奔走之声。

云凤弦忽然间就发现,眼前多了一堵人墙,七八个人忽的冒出来,把她护住,又或者是围住,在人墙之外,杀伐之声已起。菤水微笑着,一步步向云凤弦走去。大一、大二齐齐低喝了一声,迎向他,大三、大四同时抽身后退,一人拖住云凤弦一只胳膊,硬逼着她往后退离战场。刚才还巧笑倩兮的从多美仆,可是转眼便如恶鬼修罗般扑上来。刀砍在她们的手臂上,她们也不叫疼,暗器打进她们的身体里,她们也不惨呼。她们就像没有感觉一样扑至,双眼变成赤绿色,流出腥赤的鲜血,双手伸出来,抓住人的双臂,生生从身上撕下来,按向人的胸膛,转眼吧心肝五脏,一一掏出。还有一个美丽可爱,刚才还笑得比蜜糖还甜人的少女,像拔萝卜一样,把一个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下来。

被杀的人,在一瞬间击中她十三次,打得她全身血淋淋,肋骨断了七八根,她却像没有感觉一样,抱着脑袋,嘻嘻笑着,一口口啃了起来。

来保护云凤弦的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比武功,谁也不能轻易击倒他们,可是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形,谁能不惧怕,面对这样的魔鬼一样的对手,措手不及之下,已是连吃大亏,转眼已经倒下了一半。古奕霖也被护着和云凤弦一起后退,但是脸色也早就白得不见血色。

那几个少女出手除了快捷有力,并没有什么高妙之处,但是这种惨烈凌厉,就算是老江湖也要被震住,何况是他从深宫中走出来,什么都未见过的人。

云凤弦的脸色也同样苍白,这样惨厉血腥的场面,足以让一向晕血的她,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呼吸困难,站立不住了。但她却拼命咬着牙,用尽全力和身体本能的晕眩对抗,眼睛仍是死死盯着战场,努力地想要在那些女子身上,找寻弱点。

那个叫菤水的男子一人,已缠住大一和大二。

大部分护卫都被几个少女突兀的出手而杀死,其他两三个,也被震得心胆俱裂,战斗力大减。只有两个少女,手上滴着鲜血,嘴角流着鲜血,偏还笑得花一般甜美,追着他们扑杀。剩下四个女子,已是尖笑着冲向云凤弦。

大三、大四无可奈何,弃开云凤弦,双双冲上去,同时大喝:“我们缠住她们,公子快走。”可是,他们两个人不能缠住四个人。

两个女子嘴上还嚼着他们手下的肉,十指尖尖,状若厉鬼地扑上来,已和他们缠斗在一处。

另外两个女子,却是无所顾忌地扑向云凤弦。

人影闪动间,凤雪彦持剑扑了过来。少年的脸色是惨白的,剑身都在微微颤抖,眼神有些慌乱,但他确确实实,扑了过来。他身法灵动,剑光迅疾,可是这两个少女,根本不和他纠缠,她们的目标只是云凤弦。这样一来,他灵动的身法,根本就施展不出来,他能做的只是挡在云凤弦身前。云凤弦的眼神忽的发红,大喝道:“刺她们的眼睛!”这一声断喝,无比响亮清晰,听得凤雪彦眼前一亮,人随剑走,已是电一般射了出去。

两个少女习惯性地对所有攻击都不加理会,直接反击,可是剑对着眼睛刺过来,却是本能地抬手一拦,两把剑都深深扎入她们的双眼。

她们体格异常,不惧攻击,可是眼睛被刺瞎,所带来的坏影响和普通人一样,立刻茫无目标地双手乱挥,风声呼啸,四下攻击,口中厉啸连连,脚下早已颠七倒八,再不能正确地向云凤弦逼去。

那凤雪彦却是早抱剑远远躲开,任她们在原地如何狂叫乱舞,也沾不到他的衣角。

古奕霖轻轻舒了一口气,才对云凤弦道:“看来你给我打的金针,果然派上场了。”他看似镇定,其实手心早已满是汗水。刚才一听云凤弦的话,他立刻应声发出飞针,此时回想起来,却犹觉双手发抖。如果这飞针没射准呢?如果真让这两个少女扑上来,让她们像对待别人一样伤害云凤弦,那……

这样的后果,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全身寒冷。

云凤弦笑道:“当初看到尘洛用暗器,你觉得有意思,我就为你打造了一些,本来是为了好玩,没想到,真能救命啊!”说完这句话,她提高声音大喝道:“这些女子的弱点是眼睛,你们专攻眼睛就好,她们的武功其实很弱,只要找到弱点,非常容易对付。”其实她就是不说,别人看到这种情形,也知道该怎么办了,纷纷全力出手,攻向诸女的眼睛。这些不惧刀剑拳脚的女子,尽皆用手掩住眼睛,努力躲避,身法渐渐笨拙缓慢。

被菤水逼到下风的大一、大二,也是精神一振,齐声大喝,倒把局面又扳回三分。

菤水倏地冷笑一声道:“你们真以为这样就可以击败我们?”古奕霖端然正色,清喝一声:“在风灵国的土地上,还轮不到你们炎烈国的人来放肆!”

“是这样吗?”阴冷的声音,并不是战局中任何一个人发出来的,而是传自身旁,传自耳边。

古奕霖忽觉全身一凉,只如冰浸雪淋。

自大战忽起,就站在云凤弦身旁,紧跟着她进退的帝顺,脸色一片阴沉,一把泛着紫光,明显淬有剧毒的短剑握在手中,正抵着云凤弦的脖子。

“想要她死,就过来吧!”古奕霖面无人色,手按着袖中软剑,却只能微微颤抖,不敢出鞘。

帝顺用力大喝:“要她命的,就别动!”

在苦战中的几个人,都被这一声震住。

大一、达儿心神一分,被菤水当胸一掌劈得跌飞出去。胸骨碎裂的声音和惨叫声一起响起,两个人烂泥一般倒在地上,略略挣扎一两下,就没有再动弹了。

大三和大四面沉若水,左右分开,不再缠斗。

云凤弦看到脸色异常难看的众人,给他们一个安抚性地笑容,然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帝兄,我不明白?”

帝顺咬着牙道:“你们知道我父母双亡,我父亲是山海湖城首富的独子,但我母亲是什么人,你们知道吗?”

“难道……”云凤弦想了想,一个念头忽然浮了上来:“她是炎烈国之人?”

“不错,她是炎烈国人。云凤源在山海湖城内刻意经营,不过是七八年前,可炎烈国,早在十多年前,就派出许多暗探,深入风灵国,潜伏在不同的人身边。我爷爷是山海湖城最有生意头脑的人,而当时这里是南方交通要道,又掌盐茶之利,炎烈国早看出我爷爷将来必拥足以敌国的财富,所以很早就派了一个聪慧美丽的女子道我爷爷唯一的继承人身边。”

云凤弦轻轻叹息了一声:“你母亲是炎烈国人,可是你父亲是风灵国人,你生在风灵国,长在风灵国……”

“是,是我风灵国人没错,我也并不想出卖它。我娘病死后,炎烈国一直暗中派人和我接触,希望我能为炎烈国效力,将来执掌帝家,所有的产业投往炎烈国,但我一直拒绝。我是在这片土地长大的人,我是帝家的孩子,我只想一生在这里快乐地活下去,这个国家,我希望它兴旺强盛,可是这个国家,到底给了我什么?”帝顺愤怒地大叫了起来。他叫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地盯着他,唯恐他过分激动,一不小心,让那有毒的短剑,擦破云凤弦的一点皮毛。

“云凤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自以为是的情痴的王孙公子,又要喜欢女人,又吃不了苦。我们帝家欠了他什么,他要费尽心机,谋夺我家的产业,陷我于必死的罪名。云昱风又是什么东西,什么摄政王,什么一代贤王?他早就知道云凤源打的主意,他早就可以动手,可他就是不干,为的就是让云凤源把山海湖城的有钱人全拖下水,他好来把所有人的家产查抄,顺便把盐茶生意,收归国家,大家还要对他感激涕零。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主君,为什么还要终于他。我帝家经商,诚正不欺,得到的就是这样的下场。炎烈国王许我举族荣华,合家安乐,我为什么不答应?”

云凤弦平静地说:“那么我呢!我欠你什么?我真心对待你,我救你的性命,我保全你的妹妹,我帮助你爷爷,我欠你什么?你说你恨云凤源,因为他把自己的失意,变成仇恨,加诸于别人头上,那么你呢!你现在的作为,和云凤源又有什么区别?放下手,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我知道你一生安逸快乐,忽遭变故,家业飘零,难以适应,心中积郁难消,可是这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放下手,我放下手,就能脱得了大罪吗?我不信你不追究,就算你真的不追究,难道其他人及不会报上去,云昱风可以放得过我们帝家吗?”帝顺恨恨而笑道:“只怪你是风灵王,不管你有没有实权,都是炎烈王势在必得之人。”

云凤弦轻轻叹息一声,心中有些难过。与安倍她见帝顺飞马来送,暗自欣慰,还以为真的交到一个朋友,还以为这场挫折让这少年公子,真正成熟起来,原来恰恰相反。本来,他不过是富家娇养但本性不坏的公子哥儿,一旦受了挫折伤害,不能适应,无法忍受,为了找回过去的荣华富贵,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先是云凤源,后是帝顺,人性中的恶,就这样容易地被勾了出来。人的本性,就真的如此丑陋不堪。

云凤弦黯然叹息,帝顺却吃吃地冷笑起来:“怎么样?想不到吧!风灵王陛下,没想到,你施恩救下来的小人物,能把你逼到这步田地。我本来忌着风紫辉,只敢但毒酒来,想毒倒你们再说,可是酒却全洒了……”

云凤弦恍然大悟:“酒洒出来的时候,风紫辉应该已经发觉有毒了。可是当时那个武功高得吓死人,又蛮不讲理的家伙忽然出现,害风紫辉没来得及把情况告诉我,他最后一句话,应该是让我小心你,可惜我没有听清楚。”

“这么说,那人还有识毒之能,这我倒不知道了。不过,幸亏风紫辉也被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抓走,这是天意要助我立下大功。”

帝顺放声狂笑起来:“有风紫辉在,他们根本不敢靠得太近,就怕被你发现。只是很多人远远跟着,还有隐踪匿迹,以免被你的一帮跟屁虫发现。风紫辉被捉走后,我立刻偷偷放出和炎烈国人用来联络的暗香,告诉他们是下手的机会,让他们围拢过来,才能让你陷入现在的困境中。我知道你手下这帮人武功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是都肯为你拼命,但是,你现在人在我手上,他们有十条命也不敢拼,我知道你的身上有宝衣护体,不过,脖子护不住吧!我知道你的把戏多,不过这把短剑上淬了剧毒,只要刺破一点皮,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药可解。你有胆子就试试,看能不能让我连手指都来不及动一下就制住我。”

云凤弦挑挑眉,叹口气。她自知武功低微,又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所以出宫之前,弄了一身机关,无数秘宝在手。可是宝衣果然护不住脖子,虽然在短剑架颈的那一瞬,她已经无声无息按住藏在袖中的机关暗弩,却迟迟不敢发力。毕竟剑上有毒,只要划破一点皮毛都足以要了她的命。就算她偷袭成功,只要帝顺没有立刻毙命,受伤微微一颤,自己的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这是听帝顺这番话,竟是连自己的暗器机关,她也早防着了,看来果然无可乘之机。

云凤弦只得轻轻松开袖中悄悄按在机关暗弩上的手指,在心中无力长叹。果然,真正的武功才是最保险的,别的一切取巧手段,真碰上大问题时,往往一点用处也没有。

帝顺狂笑连声,云凤弦面露无奈之色。

古奕霖已是心神纷乱:“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请诸位一起到炎烈国做客而已。”菤水漫步走过来。

云凤弦冷笑一声,喝道:“我不答应。”

“只怕由不得你。”菤水冷笑一声,对帝顺使个眼色。

帝顺微微做了个挺短剑的姿势:“所有人放下兵器。”

四周一片静悄悄。

帝顺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或者你们想看到我用短剑划开她的脖子。”

古奕霖神色惨然,袖中软件落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凤雪彦神色愤然,抬手要把剑扔到地上。

云凤弦却又大喝一声:“我说过,我不答应。”

菤水满脸讥嘲:“我也说过了,由不得你。”

“那却未必。”云凤弦哈哈一笑,忽的往那短剑上狠狠撞过去。

四周一片惊叫之声。

古奕霖娇躯一软,直接跌坐到地上了。

帝顺也是一声怪叫,急忙把手一缩,拼力不肯真的刺死云凤弦,却又不敢让短剑离开凤弦的脖子,让她得回自由。分寸拿捏只见,极难掌握,帝顺一颗心猛得一跳,吊到半空,虽重新落下,却已是满身冷汗,尖声大叫:“你不怕死吗?”

“我怕,怕得很呢!”云凤弦冷冷道:“可是,我的话,若要他们身陷囹囫来换,我编不觉得死有什么可怕了。”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明明是自己拿刀胁制着云凤弦,帝顺却是气急败坏,倒像落在下风的人其实是他。

“云凤弦,你,你怎么能……”想到刚才的情形,古奕霖吓得两腿都开始发软,只是用一双泫然欲泣的眼,望着云凤弦。

云凤弦心中一阵不舍,忙笑着安慰:“没事的,像我这样的身份,活着比死了有用不知多少倍,杀了他们的头,他们也舍不得让我擦破点皮的,要不然,我怎么敢这样大胆。”

“不错,我们的确希望能把公子完完整整带回泰国,可要实在做不到,只好退而去其次,带回公子的人头了。”菤水阴沉着脸,一跃到了帝顺身边,明显对于帝顺能否控制住云凤弦,一点信心都没有:“公子不会以为,以死相逼,我们就只能放了你吧?”

“我当然不会这么傻,我被你们制住,他们就不敢反抗,这样,你们就可以轻易把所有人的生死掌握在手中。可是,我要是死了,他们全会找你们拼命,哀兵必胜,死的只怕是你们。不如,你们不哎哟捉他们,只带我一个人走,这样,你们也不用为难,我也不用死,大家都好,不是吗……”

“不行。”

“不可。”

一下子,他们一起叫了出来。

云凤弦头疼地皱起眉头,有没有天理,被人拿短剑驾着的可是她啊!为什么做安慰之事,还要由她自己来。她不得不堆出笑容,面对古奕霖等所有人:“不用担心,我本来就想去炎烈国啊!有炎烈王亲自招待,就更好了,对不对?”“我真的不想管现,可是……”凤雪彦眉毛跳动一下,想到风紫辉的话,心中又是一连串甘。

但是古奕霖却是什么也不说,只是直直地盯着云凤弦,眼也不肯眨下。

这样的凝视,让云凤弦一阵心虚,咬了咬牙,才有勇气对着古奕霖说:“我们说过要一直在一起,可绝不是一起做囚犯,一起任人宰割。只有你自由,我才有勇气面对一切,只有你自由,我才有希望等待将来。”

古奕霖仍然只是深深看着她,过了很久很久,他忽然一跃站起:“好,你跟他们去。”

“夫人!”凤雪彦惊呼一声。

古奕霖却连头也不回,只是凝视着云凤弦,一字一顿,直如切金段玉一般地说:“我一定救你回来。”

云凤弦朗声一笑:“好,我等着你。”

这一语一答间,已是一生一世,不毁不弃,相知相信的盟约。此后,无论万水千山,日月轮转,她总会等他。此后,无论万千险阻,生死劫难,他总要找到她。这一语一答间,流转的是只有她们彼此才明白的情怀。

而这一语一答的朗然气度、慨然风华,让四周诸人皆是一震。想劝阻的人,悄悄闭上的了嘴;想嘲笑的人,却忽然间失了声。凤雪彦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大三、大四沉着脸走过来,对着云凤弦一齐躬身施礼:“拜别公子。”这一弯腰间,忽有无数黑光,从他们背上、怀中,直射出来。

好在菤水一直有所防范,冷哼一声,掌中出现一把银刀,把射向他的漫天暗器都封挡了下来。但是他武功虽然高,也仅仅只能护得住自己。而这些黑光,不但射向他,就连云凤弦和帝顺也没放过。

谁能料到这些保护云凤弦的人,竟然会毫不留情,暗算云凤弦,就连距离最近的古奕霖也因为突生不测,不及相救。

而云凤弦被制,无力闪躲,帝顺的武功,更不足抵挡,眼看就要被无数黑光射中,一个早已运势待发的身影,忽的飘落到二人面前。

双手之间,银光乍现,漫天寒光飞舞。正是空洃。自变乱开始,恶战连连,他却一直没有动手,别人的注意力都在炎烈国诸人身上,他的目光却总是死死盯住大三大四等人。别人万料不到这些人会攻击云凤弦而措手不及,他却是早有防备,即使扑出,竭尽全力,为云凤弦抵挡。

到处都是黑色的光芒,带着死亡的啸声而至。他拼尽一切力量,拦住、挡下,是在拦不住、挡不住,他就用身体来承受,他全部的心力都在这无数寒芒上,唯恐有一丝遗漏,伤着云凤弦,便是错恨难返。他甚至听不到身后云凤弦既惊且痛的呼吸,唯一的念头,只有挡下来,不要伤着她。

风声、喝声、骂声、衣袂掠风声、兵刃交击声,四处响起。

很奇妙的,刚才还在敌对的双方,现在好像忽然联手了。

古奕霖、凤雪彦还有菤水和诸少女,都一起扑向大三、大四,转眼战做一团。

可是,空洃已经顾不上了。黑色的网终于消散开来,他轻飘飘落在地上,好像一片落叶。伤口并不痛,只是麻而已。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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