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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下无双(重生)-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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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正是大周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英国公府成家?
  就在年前,塞外的突厥族竟悍然对大周用兵,若非成家人拼死血战,说不好这会儿连大周朝的根基都会动摇了也不一定。
  只是大周虽是胜了,却是格外惨烈,成家人六个成年男丁,除了国公爷和他的长子外,竟是尽皆战死沙场,便是他那长子也在冰天雪地中冻残了一双腿,这一辈子都是个废人了,真真是可惜了那么个玉人似的大爷……
  只是这会儿子却不是感慨的时候,还是紧着领安儿小姐去见人才是。
  这般想着,先去后面悄悄见了陈清和,只说家里有事,这便要告辞,又去后面知会了陈毓——
  要想安儿顺顺当当的离开,怕是少不得要毓哥儿出力,不然,怕是还真难将人带走。
  知道安儿要走,陈毓顿时就有些恍神——两人同吃同卧这么久,陈毓心里当真对安儿很是有些不舍,却也明白,王妈妈会这么赶,怕是安儿的家人到了——
  那痛失骨肉的心情,陈毓自然能体会。
  也不过微微顿了一下,便探手牵住安儿往府外而去。
  甫出府门,陈毓就不自觉的往停在树荫下一辆青布马车瞧去——虽然说不清为什么,可陈毓就是觉得轿子里正有灼灼的视线过来,看了眼王妈妈,果然快步往那马车而去。
  安儿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竟忽然站住脚,手更是死死扣住陈毓的手。
  陈毓顿了下,忽然俯下身,轻声道:
  “安儿不是想让我背着吗?来吧。”
  许是在家里养成的习惯,小丫头自精神头恢复了些后,就老是想往陈毓背上爬。只是陈毓这会儿个子也不大,背她的话自然有些吃力,十回里倒有八回是不允的。
  安儿愁苦的小脸上果然有了些笑模样,乖乖的伏在陈毓背上,又探手勾住陈毓的脖子,便是小脸儿也贴在陈毓单薄的脊背上。
  “傻安儿,家里人来接你了呢,这么多天不见你,家里人不定怎么担心难过呢,待会儿可要乖乖听话,一定要欢欢喜喜的……”
  王妈妈愣了下,眼睛就有些红——平日里瞧着毓哥儿是个冷清的,这会儿才看出来,却是个心里有底,又最重情重义的。
  本来个子就小,又背了人,陈毓简直走的比蜗牛还慢,甫一靠近马车,尚未喘口气,一双大手就无比急切的从车上探了出来,掬着安儿就到了车里。
  陈毓只听见安儿一生尖叫,那声音里明显很是恐惧,只是下一刻,那尖叫就变成了哭泣,连带着还有一声无比依恋的“大哥”……
  

☆、撕破脸

  “那阮氏当真如此说?”
  说话的是李静文,娇美的面容上明显有几分薄怒。
  昨儿个姐夫只说亲家公离开时似是满脸不愉,自己还只当招待不周,寻思着过得几天,就亲自和姐夫带了毓儿上门请罪呢,哪想到却分明是对方刻薄陈毓在前——
  李静文心里,陈秀和陈毓真真是自己命根子一般,如何编排自己出身不好都不算什么,独独不能刻薄了自己两个孩子。
  “可不。”陈秀点头,那模样,倒是比一旁始终静静低着头不言不语的陈毓还要委屈,更兼替姨母不平,“娘,李家的二姑娘,我们不要好不好?”
  那么凶,说不得过门来也会给毓哥儿气受。而且现在就敢看不起娘亲和姨母出身,真是过了门,别说指望她孝顺,还会掉过头来拿捏姨母也不一定。
  “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娘定不会让人委屈了咱们毓哥儿。”李静文拿了一朵珠花插在陈秀发上,又想把陈毓拉到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却是拽了个空,错眼瞧去,小家伙早无比伶俐的在地上站了,冲着门外道,“爹。”
  李静文循声望去,可不正是陈清和?既从颜子章口中知道自己仕途颇顺,又娶得如花美眷,饶是陈清和年届而立,也依旧有些神采飞扬的模样,整个人竟是愈发显得风度翩翩。
  李静文只瞧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只低了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来,偏是一张脸绯红一片。
  陈秀抿了抿嘴,也飞快的从床上下来,上前拉了陈毓的手就要离开。
  却被陈清和拦住,一手拉了陈秀,另一只手直接把陈毓抱了起来——
  被抱了这么多次,陈毓眼下委实有些麻木了,索性连反抗的动作也没有了,任凭陈清和又送回李静文怀里。
  看着神情有些僵硬的陈毓,陈清和终是忍不住揉了揉儿子不自觉蹙着眉心,不觉愈发心疼——从把人寻回来,就再没见过儿子和从前那般没心没肺的笑闹过了。儿子长大了是好事,可这么点的儿子就如此不苟言笑,却委实让人心疼。
  又想到之前程英语焉不详的话,终是叹了口气,矮身正视陈毓的眼睛:
  “毓儿告诉爹,这桩婚事,你怎么想?”
  若然从前,陈清和是断不会把这样重要的问题交给儿子来裁决的,毕竟婚姻大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当儿女的做决断?二则,陈毓现在的年龄无疑也太小了些。
  只是自从陈毓失而复返,陈清和却悟出来一个道理,这世上再没有儿女平平安安幸福开心更重要的事了,更不要说这些日子以来也算看出来了,甭看儿子年纪小,却是个有主意的——
  就如同和李家的这门亲事,即便方才询问喜子时,那孩子言语间对毓儿多有回护,可自己也能听出来,当日里虽是有李家无礼在前,毓儿怕是也在里面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陈毓顿时就有些惶惑——爹爹和李运丰的感情,陈毓是有所体会的,在爹爹心里,委实把他和李运丰并颜伯伯三人看成是生死之交,正因为如此,陈毓根本不敢浑闹着退掉这门亲事,才会故意引得李家人的不满,更借程夫人的嘴,让爹爹起疑心,想着再有喜子一番添油加醋,事情即便不成,也定然会让爹爹和李运丰的友情大打折扣。
  然后再徐徐图之。
  却是万料不到爹爹竟是如此精明,这么容易就看穿了自己。
  看陈毓沉默,陈清和也就默默坐着,明显是等陈毓自己拿主意的样子。
  “我不要李昭。”不知过了多久,陈毓终于抬头,虽是有些艰难,却依旧无比坚定的道,“爹,我,宁愿终生不娶,也不要李昭……”
  一句话出口,不独陈清和,便是李静文也很是吃惊——实在是陈毓的声音中透出的悲凉和哀伤太过浓烈,甚而还掺杂着无法摆脱的凄怆和绝望。
  李静文最先撑不住,一下把陈毓抱到怀里,瞧着陈清和哀求道:
  “姐夫,咱们就听毓儿的,退了这门亲事吧,大不了他们家有什么要求,咱们都答应就是,再不行,我就去他们家跪下请罪……”
  这是受了多少苦,才让毓儿在提到李家时会露出这么浓重的悲伤。
  陈秀也是红了眼圈,刚要帮着一块儿央求陈清和,就见陈清和攥了下陈毓的手,又松开,然后重重的点头:
  “好,我答应你,明日里就打发人去李府退亲。”
  正如李家看不上秦迎,阮氏的性子也是陈清和夫妇瞧不上的。总觉得不够大气,又偏是一副目下无尘的高傲模样。只是这挑媳妇儿吗和挑女婿不同,横竖李昭嫁过来,就是陈家的人了,倒也不用和阮氏打多少交道。
  而且李运丰的为人,陈清和认为还是不错的,他那样人家的女孩,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又有颜子章从中做媒,再加上李运丰夫妇也很是热情的样子,陈清和也就欢欢喜喜的替陈毓定了下这门亲事。
  本以为两家本是至交又有这桩美事,当也是佳话一件,再料不到,却是走到这般田地。
  只是既然儿子不喜欢,陈清和却也并不准备勉强——从儿子丢失,陈清和就日日祷告,但凡儿子能寻回来,这辈子再不会让他生受半分苦楚。纵然这会儿对李家愧疚欲死,陈清和却依旧决定如了儿子的意。
  罢了,这辈子都要对不起李兄了。
  再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么容易就给解决了,陈毓三人无疑都有些愣神。李静文明显看出陈清和的伤感,下意识的伸出手,似是想要宽解对方,却忽然意识到什么,忙又缩回手来,红着脸劝道:
  “姐夫莫要难过,那李老爷瞧着也是个明白人……不然打发人去悄悄探查一番,看他们家缺些什么,咱们能给的就多给些罢了……”
  陈毓和陈秀一起走出房间,看到外面的旭日,不自觉长长吐了口气——李家那样的人,便是给再多的财物又如何?有一句话叫欲壑难填,那家人的欲望是无论如何也填不满的。
  自家愿意退亲,那家人不定多欢喜呢。而且即便是陈家主动退婚,李家也别想从自家这里面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都这会儿子了,阮笙也该发难了吧?
  正自寻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毓抬头瞧去,可不正是喜子和他爹秦忠正慌慌张张而来。
  瞧见陈毓,秦忠忙站住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少爷,老爷和夫人这会儿可在?”
  “正在房间里呢,我领你进去。”陈毓也很是干脆,转身就引着秦忠往陈清和房间而去。弄得秦忠不由一愣一愣的——怎么少爷的模样,倒似根本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似的?
  房间里的陈清和和李静文也无疑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由都是一愣——
  秦忠是秦家的家生子,不独忠心,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从秦家二老过世,秦迎便对秦忠依仗颇多,到得现在,李静文更是对外支个名罢了,这会儿既然嫁了过来,除了应付族中的,余下的生意索性都算作了李静文的陪嫁,更是把秦忠忙的和个陀螺似的。
  他又是个有分寸的,知道姑爷小姐新婚,等闲不会跑过来打扰,眼下忽然跑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当下忙叫进。
  秦忠进的房间,竟是“噗通”一声就给两人跪了下来:
  “老爷,夫人,出事了——”
  陈清和就蹙了下眉头,实在是秦忠脸色太过难看,还有憔悴的模样,明显颇受了些煎熬。
  忙亲手扶了人起来,又命人上茶:
  “你先坐,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秦忠哪里有心思用茶,竟是在脸上抹了一把道:
  “是我对不住老爷和夫人,咱们家的生意,怕是不好了……”
  脸上神情早已是愧疚欲死——
  再料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本以为书香人家的孩子自然都是规矩的,再加上又是亲家太太的嫡亲弟弟,自然算是自己人,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包藏祸心——
  就在年前,秦家从江南织锦坊得了一笔大生意,承诺对方会在本月底送一批上好的布帛过去。
  只是因这阵子,先是陈毓丢失,再有二小姐和姑爷成亲,一桩桩事下来,秦忠自然忙的焦头烂额。
  一直到诸事妥当,才想起再过数日就是第一批交货的日子。
  秦忠就想着,去看看那批布帛织的如何了,哪知到了后才发现,裘家要的布帛,竟刚刚备了三成不到,倒是寻常用的布帛织了不少。当自己问及原因,下面的管事竟然告诉自己,早在旬月前,就没有可供纺织的上品丝线并纱线了。
  秦忠当时就傻了眼,更明白,自己怕是惹祸了——
  不说当初托了多少人,才得到裘家的这笔生意,便是裘家的身份,也是自家惹不起的啊。
  ——那裘家可是皇商。到时候一顶耽误贡品的大帽子压下来,自家生意被关了是小事,说不好还会连累主子。
  “都是老奴托大,但凡尽些心,又怎么会发现不了?”秦忠说着,神情追悔莫及,“我只想着那阮笙好歹是亲家太太的嫡亲弟弟,又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当不会有什么坏心才是,谁承想,他竟是那般小人!”
  “阮笙?”陈清和愣了一下,“你说这件事,和阮笙有关?”
  “何止是有关,我瞧着,他根本就是想要置秦家商号于死地啊!”秦忠的神情明显愤怒以极。
  “我也是今儿个才知道,阮笙背着我们又开了一家大型织坊,还有那说好了送给我们的上品纱线,也全是被他买了去!”
  而且还买的一根不剩!这做派,明显就是要让秦家因得罪裘家而在生意场上没有立足之地啊。
  “阮笙?怎么会?”陈清和无疑也不相信——即便昨日得罪了李家,可秦忠的意思,阮笙分明早在数月前就开始谋夺秦家的生意了。
  秦忠叹了口气:“老奴原也存着一分希望,可今儿个去拜访平日里来往的商人,除了有限的几个外,其余人根本见都不见我一面。亏得乔家商号的掌柜原是当日关系极厚的,在送我离开时悄悄跟我说,好的纱线早被主家卖给阮家了,而且主家的意思,纱线从今后都不会卖给秦家,要全部供应了阮笙。还说阮家二爷说了,他愿意出高价,永远在秦家的基础上再加半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忠怎么会不明白,阮笙分明就是想要把秦家的生意给吞了啊。而且,已然谋划了很久。现在又把裘家给牵扯进来,竟是要对秦家赶尽杀绝的模样。
  

☆、撕破脸(二)

  一直侍立旁边的陈毓不觉就呆了下——
  上辈子倒是没听说和织锦坊的纠纷。转而一想却又明了,怕是上一世阮笙也这样设计了的,只是因为自己丢失、姨母被发卖再然后爹爹溺亡,秦家早已是乱成一团,又因李家的关系对阮笙毫无防备,所有的安排根本没来得及用上,就轻而易举把生意夺了去。
  这一辈子则不然,不独自己平安回来了,姨母也好好的,阮笙只得另谋它途——即便情形如何变化,这人的贪心却是一点儿都没变的。
  “老爷,不然,您去亲家老爷哪儿走一遭,看能不能请亲家老爷出来帮着转圜一下?”秦忠这话说的艰难——
  自己惹得祸,却要老爷出面求人,这老脸都丢尽了。
  只是这会儿,却也没有办法,毕竟若是耽误了织锦坊拿货,可不是关门不做生意那么简单啊。
  陈清和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这会儿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似的,心里更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阮笙这般做法,实在是太过恶毒。而且想要成事,也绝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那阮笙可是李昭的嫡亲舅舅啊,真是两人将来成了亲,阮笙此举又和谋夺外甥女的财产何异?
  阮笙瞧着也是个精明的,平日里又对李家格外恭敬的样子,绝不会想不通这个理。
  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要说李家丝毫不知情,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李家人心里根本没把两家的婚事当回事,甚至早做好了退亲的打算……
  不,不对的,李兄不是那般见利忘义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才是。
  陈清和一下站了起来:
  “备车,我去李家走一遭。”
  陈毓如何不理解爹爹想法,却也并没有说什么——此去李家,爹爹定然不会有什么收获,说不好,还会被羞辱。
  只是自己并不准备阻拦。
  爹爹的为人自来是个重情的,若然阮家真是只要些钱财罢了,爹爹说不定不但不会反对,还会拱手相让,权当对自家退亲给对方的补偿。只是阮笙做的太过了,竟是要对自家彻底打压的模样。
  这样也好,爹爹应该会从此认清李家的嘴脸,不会再因为退亲的事对李家愧疚难安了。
  “你说什么?”李运丰这会儿也有些恼火——一大早起来,小舅子就巴巴的跑来,送了不少好东西。却紧接着就告诉了自己一件事,他和秦家翻脸了。
  而且不独翻脸,还反手设计了秦家。
  ——自己是对陈家看不上眼了,可多年的交情放在哪儿,甚而当年也说过“苟富贵勿相忘”类似的话,李运丰也不愿意被人戳着脊梁骨说自己得了富贵便背信弃义,即便是要做些什么,当然也要不显山不露水的,别被人拿了把柄才是。
  小舅子倒好,竟是公然和秦家打起了擂台。
  “姐夫莫气——”看到地上摔碎的茶杯,阮笙神情也有些不自然——虽是拿了姐姐在陈府受辱的借口,可只有阮笙明白,便是没有那事,自己也必是要对秦家发难的。
  须知那秦忠别看老了,却最是个心思玲珑的精明人,往常真是把商号守得严严实,要得到这样一个扳倒秦家的机会委实太不容易了——
  若非陈毓突然丢了,陈家并秦家全都翻了天的缘故,自己哪里会觅得这样绝佳的机会?
  所谓打蛇不死必被蛇咬,既然做了,当然再不能给他家翻身的机会。而且那么大阵仗,等秦忠醒过神来,想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除了这么久的心血不能白费之外,还有一件更要紧的,自己做的这件事,可是得了大嫂的首肯的,便是投入的这么多钱财,名义上是自己,事实上却是大嫂潘氏占了七成!
  若然这次成不了,不独自己要倾家荡产,便是大嫂的嫁妆怕是也要全给自己赔进去了。真那样的话,自己在这个家里再无立足之地。
  只是虽有长兄这个靠山,阮笙也并不想得罪姐夫这个前程正好的进士。
  看李运丰依旧满脸恼意,忙又道:
  “委实是他陈家欺人太甚,竟是敢这般对待姐姐——姐夫家是什么样人家,进士及第,将来可是要入阁拜相的。这样的门第,也就姐夫和姐姐这般念旧的人,才会看上陈家那样空有其表的破落户,他陈家倒好,不知感恩不说,竟还就蹬鼻子上脸,欺负起姐姐并外甥女来了。这会儿子就这般嘴脸,真等外甥女嫁过去,不定要怎么磋磨呢。陈家这样,分明是就没把姐夫您看在眼里。而且不瞒姐夫说,我手里的这生意,大嫂占了七成,剩下的则是我和姐姐各拿一成半——”
  自然,说了这么多,后一句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李运丰也吃了一惊,即便是庶女,那潘氏的嫁妆也是相当丰厚的,既肯拿出来,断不会容许出现赔了这样的事。
  而且大舅子可是个精细的,潘氏既如此,必是和大舅子商量了的。
  又想到阮氏每次回娘家,回来都会对和陈家的婚事多有怨尤,显见的岳家对昭儿的亲事也是看不上眼的。
  眼下更是如此作为,分明没有半分把陈家当亲戚的意思。
  事已至此,即便有些懊恼,李运丰也没有帮陈家转圜的意思了——大舅哥日后前途无量,傻子也知道该如何选择。别说两家只是定亲,就真是成了亲,也是顾不得的。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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