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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天下无双(重生)-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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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竟然真就报了官,甚而还弄了张纸,逼着自己签字画押,即便自己报了个假名字,可那么多人瞧着呢……
    若非表弟趁他们见礼时偷偷把自己救了出来,自己怕是要丢人丢到整个方城官场了。
    这会儿再回去找场子,是嫌自己脸丢的不够大吗?
    却也越发想不通,那陈家人怎么就这么大胆,连自己这守备公子都敢招惹?
    “为什么招惹田成武?”看何方心惊胆战的模样,陈毓不觉摇头——看来要尽快组建自己的班底,就如同方才,何方那么一犹豫,险些坏了大事,若非自己趁机暗算了田成武,说不好这会儿早成了阶下囚,不定让人怎么折辱呢。
    却是漫不经心道:
    “即便招惹了他又如何?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守备公子罢了。可也不是守备本人。”
    就如同上一世,自己从来不想招惹任何人,就想着守着家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罢了,可结果又如何呢?
    所以这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无论如何也躲不开避不过的。
    就如同这田成武——
    如果说之前还奇怪,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守备公子会对自家有那么大敌意,只他和阮玉山现身的那一刻,自己就马上明白了原因所在——
    阮玉山的模样和上一世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是以陈毓一眼就认了出来。
    既有了这层关系,田家必然不会放过自家。既如此,又何必憋屈着等别人来打?倒不如摆明车马的对上,说不好对方还有些忌惮。
    依着自己的意思,方才若是有实打实的把柄,一下把田家钉死的念头都有的。
    就只是虽然明显看出来对方有些不对劲,却找不到确切原因——
    那烂了的酒坛子,自己当初也瞧见了,里面确然是酒水无疑。没有确凿把柄的话,这么折辱田成武,到时候田青海真是派人来索要,自己还得乖乖的放人不说,还会令爹爹陷入被动之中。
    倒不如强逼着田成武写下认罪状,不独自己出了口恶气,还能随时掌握整件事情的节奏。
    不然,阮玉山又岂能那么容易就把人给救走?
    唯一想不通的是,既然货物没有问题,田成武一行人到底想要隐瞒什么呢?堂堂守备公子,听说要见官,却是吓成那个德行也是少见的很。
    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陈毓信步往当初那砸烂了的酒坛而去,走到近前不由一怔,方才孔方收拾的倒还真干净,竟是连那碎了的酒坛子都收拾好带走了。
    “那孔方还真是听话——”何方凑趣道。
    却不防陈毓蹲下身,用手沾了地上湿润的泥土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咦?怎么这酒是咸的?”
    “咸的?”何方挠了挠头,“难不成这酒酿坏了?”
    可也不对啊,酒酿坏了不应该是酸的吗,怎么会是咸的?而且就是些酿坏的酒罢了,这些人何至于这般紧张?
    “那些酒有问题——”到了这时候,陈毓却是更加坚信了爹爹的判断——
    孔方的情绪从骄横到忌惮的转折点,可不就是在那坛酒摔碎了之后?
    便是方才,自己故意用把人并货物送官的话语来试探,田成武等人果然吓得立刻服软……
    又想了会儿,却依然没有个所以然——罢了,即便眼下还没有确实的证据,好歹可以抓住孔家这条线,那田成武不对爹爹下手也就罢了,真是要做些什么,说不好,这孔家到时候会有大用。
    休息了一晚上,又请大夫给看了下,陈秀的烧也退了,陈清和也不敢耽搁,第二日就上了路,一直到三天后,终于到了方城府——
    果然不愧是北方重镇,方城府的城墙全是由硕大的青色条石组成,尚未走近,便有一种古朴厚重的历史感迎面扑来,细细倾听,甚而能听到伴随着穿过原野的浩浩长风传来的古战场的厮杀声……
    让每一个到了这座古城的人都止不住生出一种渺小的感觉。
    陈清和凝望着这座城池,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太过激动之下,竟是久久没有向前走一步。
    至于被他紧扯着小手的陈毓,黑色眸子中的神情却复杂的多——
    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师傅兼结义大哥顾云天,可不就是在这方城府?
    甚而上一世最后一顿酒,便是和顾云天一起喝的……

☆、第48章 下马威

说起和顾云天的相识,也是颇为惊险。
    彼时陈毓已然杀了赵昌,逃亡在外一年有余——
    虽然知道杀人偿命,可陈毓心里却固执的以为,要是自己真为了赵昌那个人渣偿命,才是世上最大的不公。
    只是对于除了读书再不会其他生计的陈毓而言,想要活下去委实太为艰难——
    虽然肚子里有学问,却如何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只能跟个老鼠一般的躲躲藏藏,再觑机会去做些力气活,好歹有点儿糊口的罢了。
    而和顾云天的相识,就是在陈毓最悲惨的时候——
    饿的只剩最后一口气,却偏是一个铜板都没有,想着即便饿死也得当个饱鬼,陈毓身上爆发出最大的潜力,竟是拼着被咬死的危险从一只野狗的口中抢了半拉兔子!
    甚而这会儿陈毓还能回想起来顾大哥从野狗口中救下自己时那目瞪口呆的模样。
    后来才知道,顾大哥的身份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杀人在逃犯。
    比起自己来,顾大哥的经历甚而更悲惨。
    顾大哥十几岁就参了军,更在大周朝和铁翼族的战争中凭借一副好身手屡屡立下战功。
    却在随军凯旋回家拜见父母时才知道,他的家已经没了——爱妻已然投江自尽,至于父母兄弟更是尽皆惨死。
    至于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貌美的妻子外出时遇到纨绔,竟被掳掠而去,从纨绔那里逃出来后直接便投了江……
    顾家兄弟并顾老太公都是习武之人,一怒之下,就冲进纨绔家里,当场杀了纨绔,然后顾家所有人又被纨绔的爹全都处死……
    顾云天一怒之下,就只身去了那官员家里,杀了仇人之后便四处逃亡,最后索性落草为寇……
    那之后,陈毓先成了顾云天的军师,然后又成了义弟,最后还又开始跟顾云天习武,连徒弟的位子也给兼了的。
    所以说人果然都是有缘的,重生以后,竟然有幸跟随爹爹来到方城府。
    陈毓已是打定了主意,明儿一早就按顾云天说的大致位置去找一下——曾经的往事一直是顾云天的伤心事,因而即便醉酒时说了过往前缘,陈毓却始终不清楚那些事具体发生在什么时间。
    眼下只希望那些事还没有发生……
    “咦,怎么没见方城县衙的人来接?”旁边的何方却是有些狐疑——
    不怪他有此疑问,实在是今儿个一大早,就特意让人快马加鞭赶去方城县衙,通报了县太爷很快便会到任的消息。
    按理说,好歹也应该有个人在这城门口候着才是。
    可一行人都站了这么久,却始终连一个人影都没见。
    陈清和倒是不以为忤——方城县和方城府一体,事务自然更加繁杂,一时有所疏忽也是有的。
    正要举步进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那人也看到了陈清和等人,忙不迭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有些畏缩的上前道:
    “敢问这位客人,可是,新上任的方城县县令陈老爷?”
    看那人样子,明显在县衙中地位不高。
    何方就皱了下眉头——怎么说也应该是县丞带着一应人等赶来迎接吧?
    这人自己倒也认的,名叫庞正,不过是方城县县衙一个不入流的典史罢了,名声最是不显的,方城县那么大一个衙门,怎么就派了这么个人来?
    到了这般时候,便是陈清和也意识到不对——这情形明显是记着自己到任这事呢,可派了这么一号人来,又想说什么?向自己示威吗?
    只是这庞正明显瞧着是颇为胆小怕事的样子,陈清和倒也不欲吓他,便点了点头:
    “是我。”
    庞正人虽胆小怕事,却也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这会儿看出县令大人不虞,顿时有些无措,忙忙的就要跪倒:
    “方城县典史庞正见过大人——”
    心里却是暗暗叫苦——
    庞正并非不知道自己这次来委实是个苦差事。
    实在是上一任县令郑大人也好,并现在的县丞崔同也罢,甚而县衙中绝大部分官员,都是方城府守备田青海的人。
    本来郑大人被撤职查办后,大家还以为崔同说不好也会跟着倒霉,却不料竟传出崔同被田大人保了下来不说,还要做县令的消息。
    大家就私下里议论,说是田大人已然上了奏本,大力推荐崔同,说不好过不久,就会有任命下来。
    眼瞅着崔同一日日越发得意,却不料前几天就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下来——
    方城县县令已是定了的,是一个在官场上没有任何根基的叫陈清和的举人。
    崔同气的当即就躺倒了,一直到昨儿个,才又起身,却是径直去了守备府。便是今儿个,明明一直在府衙里转悠,可眼瞧着陈大人就要到了的时候却忽然做了轿子离开,说是有公务要去讨守备大人示下,只县衙众人谁心里不是明镜似的,明摆着,是要给这位陈大人难看啊。
    可崔同走了,总还得有人来接不是?余下众人唯恐得罪崔同——
    谁心里不清楚,这科考是一回事,做官又是另一回事。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那陈清和不过一个区区举人罢了,又没有什么后台,如何比得过深受田大人青睐的崔同?
    甚而绝大多数人都认定,那位将要到任的陈大人怕是根本坐不稳县令的位子,凭着崔同在方城府的如鱼得水,即便这一会儿失利,孰胜孰败还不好分说,甚而大多人都以为崔同的赢面更大些,毕竟,田大人可是掌握着方城府的兵权,便是知府大人也不敢撄其锋芒。
    竟是谁都不愿趟这个浑水,听说要去接新县令,全都借故避开,到得最后,这桩苦差事竟是又落在了自己头上。
    想想却又觉得和这位陈大人颇有些同病相怜——
    自己不也是因为没有根基,才入得县衙这么些年来,始终不得重用,平日衙门里但凡有些好处的就轮不到自己,这样得罪人的苦活累活就推给自己了。
    这般想着,施礼倒施的颇有几分真心实意。
    只行了一半,却被陈清和拦住:
    “这里不是见礼的地方,你前面带路,咱们去县衙吧。路上你再跟我说说县衙里的具体情形。”
    心里却是明镜似的——怪道古人说: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这方城县县令虽然说出去好听,可一看就不好当啊,这还没进方城府呢,倒好,就有人要给自己下马威了。
    “是。”庞正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却是落后一步,亦步亦趋跟在陈清和身侧。
    一行人约走了盏茶时间,便来至方城县衙门。许是因着方城府的建制颇高,即便是知县衙门,也远比寻常县衙更壮阔些。
    而紧邻着县衙的,便是知县的人的府邸。也是一套极为阔大的宅院,占地颇广,后面还有一个颇大的花园,又引来活水到院子里,瞧着倒也是曲径通幽,颇为雅致的一个所在。
    庞正做事倒也尽心尽力,瞧见陈家行李颇多,忙张罗着说去县衙喊些差人来帮忙。
    看他这般热心,家里东西又确然多了些,陈清和也就允了。
    哪想到庞正去了都有半个时辰了,车上的行李也卸的差不多了,依旧不见庞正回返。
    “静文你带人把东西归置一番,我到县衙去瞧瞧。”陈清和倒也没有急躁——虽然这方城府自己眼下还是一摸瞎,只是再如何,自己也是一县之首。任他们魑魅魍魉上蹿下跳,可不管做什么事,却始终越不过自己这个县令去。
    “爹,我和你一起——”陈毓从行李堆中探出头来,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你一个小娃娃,不在家歇着,非要追着我去县衙做什么?”陈清和抽了抽嘴角,只是虽如此说,到底没有坚持不让陈毓去。
    父子两人带着何方,溜溜达达的往方城县衙而去。
    刚一脚跨进衙门,迎面便听见一个衙役呵斥道:
    “县丞大人正在训话呢,你们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伴着衙役的声音,还有一个更加高亢的男子声音响起:
    “……庞正你好歹也是一个典史,衙门中事务繁多,放着那么多正事不干,你跑哪儿溜达去了?咱们这些做官的,吃官家的俸禄,便要时刻想着为国尽忠,可别镇日里只想着一些歪门邪道……”
    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白胖男子,正大喇喇坐在椅子上,而他的前面,正站着被训的面红耳赤的庞正。而庞正的后面还齐刷刷站着两排衙役。
    放着正事不干,意即去接自己一家是杂事了?
    陈毓玩味着那人的话,越发觉得有意思。
    倒是庞正,察觉到动静,往陈清和一行人这边溜了一眼,一下认了出来——
    即便是土人也有三分泥性子,庞正这会儿是真的恼了。明明去接县令大人是县丞的应有之义,这崔同却拍拍屁股就走了,把他的差使押给了自己。
    自己不过是觉得那样太过简慢,就想着带些差役过去,倒好,竟是碰触了这位崔县丞的逆鳞了,竟是把自己拦下来,当着众人的面,训了这么久——
    不就是为了杀鸡儆猴,令得那些人不敢再亲近新来的县太爷吗?
    只是凭什么扁也是你,圆也是你?合着我庞正就只能当个被人搓扁捏圆的货色?
    越想越恼,竟是忽然直起身子来,转身冲着那正试图阻拦陈清和的衙役道:
    “程贵你做什么?县太爷的路也敢挡,真是活腻味了不成?”

☆、第49章 道路之争    
   
  崔同正训的有劲,不提防庞正忽然转过身去,一时有些错愕,顿时沉了脸道:
  “庞正你好大的胆子,这就是对上官的态度——”
  说了一半却忽然顿住,方才庞正说什么,新任县令大人到了?
  那程贵也吓得面色如土——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本想着反正散衙后也是无事,给新任县太爷留下个好印象也是好的,哪想到还没走呢,就被崔县丞逮了个正着,被孙子似的训了这么久不说,竟然又倒霉催的冲撞了县太爷了!
  吓得再也站不住,忙跪下见礼:
  “程贵见过大人,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恕罪——”
  那两排衙役本来愣着呢,看程贵如此,一时反应过来,也跟着齐齐跪倒:
  “见过大人——”
  庞正则直接起了身,小跑着来至陈清和面前大声道:
  “庞正见过陈大人——”
  现场顿时就剩下崔同一人,还大喇喇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尴尬无比。
  虽是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也只得站起来,却是不愿落了下风,上下打量陈清和一番,装模作样道:
  “恕在下眼拙,不知这位是——”
  口中虽这样说着,却并没有上前见礼的意思,一双眼睛也是盯着陈清和,明显是想要陈清和主动和自己寒暄的模样。甚而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若然陈清和上前责问,为何拦着不让差人去陈家帮忙,自己如何拿公器私用这一条给他难看……
  哪知陈清和别说回答他的话了,竟是正眼都没忘崔同的方向瞧一眼,自顾自走了过去:
  “都这个时辰了,便是饭时也早过了,又是大热的天,大家也辛苦了。其他人都散了吧,庞正,你跟我过来就行——”
  庞正应了一声忙跟上去,至于其他衙役,早被拿捏的一身汗——自己等人也就是些小卒子罢了,庞典史叫去帮县太爷抬一下行李,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想当年崔县丞到任时,县丞夫人一会儿嫌弃自家花园太过杂乱,一会儿嫌弃院墙不够高,可是足足让兄弟们去他家白做了数日苦工。
  这会儿却是连帮县令大人抬下行李的小事都要管,也真是够了。
  只是虽心里不满,却也明白,他们上位者打机锋,自己这些小卒子绝没有掺和进来的道理,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真是这些大仙斗起法来,说不好伤筋动骨的倒成了自己。
  没瞧见刚才就饿着肚子被没头没脑的骂了一顿吗!既然大人发话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赶紧躲开。
  这般想着,不由对陈清和颇多了几分感激,觉得这位新任县令当真通情达理的紧,应答的声音也就格外整齐些。
  竟是呼啦啦就全都跑的没影了。
  不过片刻功夫,偌大的院子里除了陈清和一行外,就剩下无所适从一脸尴尬站在原处的崔同一个。
  崔同着实没有想到,明明是官场菜鸟的陈清和手段竟然如此老辣,无所适从之下,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可所谓官大一品压死人,不知道对方身份也就罢了,这会儿明知道对方是新上任的县令,要是还死扛着不上前拜见,明显于理不合。
  崔同再如何呕得要死,也不敢就这么公然跟顶头上司打擂台。也是到了这会儿,崔同才明白,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本以为背靠着守备府这棵大树,再加上这方城县衙也是自己下功夫经营了数年的地方,到时候上有田青海的支持,下有众人的拥护,保管陈清和即便到任,也是空有县令的职位,却没有县令的实权,想要做什么事就只能靠着自己。
  而等寻到由头,想要取而代之,自然是易如反掌。
  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哪里知道那陈清和外表瞧着儒雅,内里竟是这般奸猾——即便自己没有自报家门,看身上的服饰也能瞧出级别来,陈清和却愣是就能当不知道,自顾自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更出乎意料的还有庞正并一众差人的态度,须知往日里,即便是上一任县令在时,这些人在自己面前也是恭敬的紧。甚而前些时日,还纷纷围着自己打转,争着表忠心,倒好,新县令一来,就敢当着自己的面公然跑去抱大腿了。
  尤其是庞正这个窝囊废!
  太过恼火,崔同气的喘气都有些粗,却终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得在陈清和一行从自己面前走过时,不甘不愿的弯腰行礼:
  “卑职见过大人——”
  陈清和站住脚,却并没有像对庞正那般免于行礼,而是皱了下眉头:
  “你是——”
  相较于崔同之前询问的语气,无疑更带了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味儿道。
  崔同一张脸益发火辣辣的——这分明就是自己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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