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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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官锦的去留。
“父君知晓这件事?”司慕涵微微蹙眉道。
皇贵太君点头:“昨晚上明贵太君来过了我这边。”
“明贵太君?”司慕涵了然,想必是安王正君进了宫将官锦的事情告知了明贵太君吧。
皇贵太君看了看女儿,“那官公子虽然是罪臣之子,但是他的母亲总是帮助过涵儿的,而涵儿也答应了他母亲会好生照顾他,如今又出了这等事情,便更加要好好安置他了。”顿了顿,继续道:“明贵太君以往虽然与我们并不怎么熟悉但是总是一家人,而且如今安王也在朝中为我儿效力,总不能让人家府中不安,心里不安吧,况且,明贵太君还曾说过,涵儿曾经欠了他一个人情。”
司慕涵眯了眯眼,一个人情?当日为阿暖的事情所欠下的人情他居然用在了这件事上面?“父君放心,儿臣已然打算待他伤好之后便让他搬离安王府。”
“既然如此,便让人搬进宫来吧。”皇贵太君提出了一个建议。
司慕涵犹豫,“父君,他非宫侍非君侍,安置在宫中有欠稳妥。”
“倒也不是不稳妥。”皇贵太君说道,“以往也有罪臣之子被贬入宫中为奴的,既然这位官公子是罪臣之子,便让他用宫侍的身份进宫,安置在我这边,这样即便名义上是宫侍,你我也可以好生照顾着他,待将来为他寻了一个好人家之后便再削了他宫侍的身份给他备一份好些的嫁妆嫁了人便是了,而且,以他如今的身份怕是寻不着好人家,但若是在我这一个皇贵太君身边呆过,便是他是罪臣之子相信也能够寻着一件好婚事的。”
司慕涵沉思了半晌,却也觉得这个法子的确不错,“儿臣只怕累着父君。”
“能够什么劳累的。”皇贵太君笑道,“宫里面有的是人照顾他,而且多一个人陪着我也是件好事,就这样办吧,如今父君也只能为你做这些小事了。”他说罢,又仔细地看了看女儿,却见女儿似乎比登基前又消瘦了些,“涵儿,政事是要忙,但是身子却也好顾及的!”
“儿臣明白,父君放心。”司慕涵认真地道。
皇贵太君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总是要保重身子。”他不是不信女儿,只是明白以女儿如今的身份怕是最做不到的便是好好休息,听说昨晚上她有一个人宿在了交泰殿,而交泰殿的烛火也燃到了四更方才熄灭。
皇贵太君也知晓昨日凤后所下的那个旨意的真实意图,只是女儿的后宫之事他也不想插手太多。
况且这等小打小闹便是普通人家的后院也是难免的。
只要凤后把握住了分寸,莫要太过了便好。
倒是女儿……
皇贵太君有些惊讶司慕涵的处理方式。
她便真的不想让后宫生出一丝不安分的事情来吗?
司慕涵并不知晓皇贵太君如今在心中思索着什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随后便将今日的来意给说了一遍。
皇贵太君闻言之后,便道:“无妨,便让他搬过来清思殿这边暂住吧。”
“儿臣总是让父君这般劳心,实在不孝。”司慕涵歉然道,他本该好好地安享晚年的。
皇贵太君笑道:“这哪有什么劳心的,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便是西戎的皇子他也只是一个男子,况且……”
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父君怎么了?”司慕涵随即问道。
皇贵太君叹息一声,“不知道怎么的,最近我总是梦见了你大皇兄。”又叹了口气,“许是如今日子安逸了,便越发的想他了,若是如今他还活着,想必已是儿女成群了……”
司慕涵的眸底掠过一丝厉芒,“父君莫要忧心,相信大皇兄在天有灵也不会想见到父君这般的。”
“说的也是。”皇贵太君微微笑道,“不过如今清思殿内多了两个人,热闹了些,我也不会再想起那些伤心事了。”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父君,有些事情儿臣如今不能为父君做,但是请父君相信儿臣,将来,儿臣一定会做到的!”
皇贵太君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父君知晓你孝顺。”只是却未曾深思她话中的深意。
司慕涵神色微微一动,却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人随即说了一些闲话,司慕涵便起身离开准备返回交泰殿。
只是她方才出了清思殿的门便见一宫侍匆忙跑来,气喘吁吁的。
那宫侍一见司慕涵,随即行礼道:“见过陛下。”
司慕涵却是认出了那宫侍,是水墨笑身边的贴身宫侍,“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回陛下,奴侍奉凤后的旨意前来想皇贵太君告罪。”水华连忙说道,“方才凤后得了消息,宸皇贵君与豫君病了,凤后赶去看他们便不能过来跟皇贵太君请安了。”
司慕涵没有微蹙,“你说什么?”
“方才观星殿和流云殿遣了宫侍过来禀报凤后说宸皇贵君与豫君病了无法前去朝和殿跟凤后请安。”水华继续道,心里十分的不安。
昨日主子的旨意并未达到预想的效果反而让宸皇贵君和豫君病了,这真是始料未及。
司慕涵冷冷地扫视了眼前的男子一眼,随即拂袖而去。
观星殿内
雪暖汐躺在床上,总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
五月的天虽然已然没有了寒气,但是夜间的风却还是凉的。
绿儿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昨晚上主子在阁楼上吹了一夜的凉风,今早便病倒了。
只是他却不明白,公子以前的身子是极好的,怎么如今吹了这么一夜的风便病了?
雪暖汐身子是极好,只是或许心中有事,或许终究是因为没有怀上孩子而抑郁在心方才会这般容易便病倒了。
简御医诊了脉确定只是染了风寒之后方才松了口气。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宸皇贵君身子很好,如今不过是几天而已便病倒了。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的小命也定然不保。
如今幸好只是一些小风寒。
简御医说了一番抚慰的话之后便下去开药,却在寝殿外遇见了匆忙赶来的司慕涵。
司慕涵见了简御医随即厉色问了情况。
简御医诚惶诚恐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司慕涵闻言之后,脸色稍稍好转,下旨让御医院好生照顾之后便进了寝殿。
雪暖汐虽然脑子昏昏沉沉但是却一直盯着寝殿的门口,如今见了司慕涵走进来,便连忙地挣扎着想要起身。
司慕涵随即快步上前,制止了他,“别动!”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忽然间眼中一酸,便泛起了泪水。
司慕涵见状,随即道:“阿暖,身子很不舒服吗?”怎么一夜便病倒了?昨日用膳之时却却还是无事的。
“涵涵……”雪暖汐低喃着她的名字,随后伸手抱紧了她的身子。
司慕涵眉头皱了皱,随即冷眼扫向了一旁的绿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如何照顾主子的?!”
绿儿一惊,便连忙跪下,“陛下息怒,都怪……”
“绿儿闭嘴!”雪暖汐忽然间离开了司慕涵的怀抱对着绿儿厉喝道,他自然知晓绿儿想说什么但是他不能让他说以免让涵涵觉得他在背后说蒙斯醉的坏话,而且他病了是因为他自己昨晚上吹了风又不管蒙斯醉的事情。
便是他心里也是讨厌着蒙斯醉也不会这般无耻地冤枉他!
他更担心若是涵涵知晓了昨晚上的事情之后会怪他不懂事会怪他心眼小。
“到底怎么回事?”司慕涵见了他这般表情便知晓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
雪暖汐随即道:“没事……我昨晚上……吹了风……”
司慕涵自然不信,只是却没有说破,“怎么就吹了风了?”话罢,随即便想起了昨夜宫侍回报说他昨晚上去找了她,“可是昨晚上去交泰殿之时着凉了?”
雪暖汐微微一愣,方才道:“不是……我……我昨晚上上了阁楼观星了,后来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所以方才会着凉的。”
“阿暖……”司慕涵有些无奈,“你便是喜欢观星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如今着了风寒怕是要卧床休息好几日了。”
雪暖汐垂着眼帘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涵涵,你别生气……”
司慕涵暗暗叹息,“下次若是这般,朕便让人将阁楼个拆了。”
“没有下次!”雪暖汐急忙道。
这时,宫侍来报,说外边凤后和豫君来了。
司慕涵眉间蹙了蹙,还未说话,雪暖汐便急急忙忙地说了话,“我不见他,不见!”说罢便伸手紧紧地抱着司慕涵的手臂,生怕她会被抢走了一般。
司慕涵的眉头拧的更紧,随后便对那宫侍说,“皇贵君身子不适,让凤后和豫君先行回宫。”说罢,又补了一句,“豫君身子也不好,便在宫中好生养着,朕稍后便去看他。”
“遵命。”那宫侍领命随即走了出去。
雪暖汐一听司慕涵问起蒙斯醉,握着她的手便更加的紧,心中的不安也越发的扩大。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慌。
蒙斯醉那般的人若是真的要跟他抢涵涵的心,自己能够抢的过他吗?
一旁绿儿听了司慕涵这句话,眼中几乎冒出了一把火,这豫君是故意的吗?主子病了他便也病了,而他病了居然还跑来主子这边,安地是什么样的心?
竟然还和凤后一同过来!
他什么时候和凤后这般的好了?!
司慕涵没有注意到绿儿的神色,但是雪暖汐的反应让她甚至奇怪,“阿暖,怎么了?”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一脸的紧张却不说话。
司慕涵眼眸沉了沉,随即扬手让里边候着的宫侍退下,随后坐在了床边,看着他道:“阿暖,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涵涵,你会不要我吗?”雪暖汐脸色有些白地挤出了这句话。
司慕涵微微一愣,“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蒙斯醉他……他还是喜欢你……不,他很爱很爱你……”雪暖汐声音微颤,“以往我觉得蒙斯醉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可是昨晚上我方才发现,他竟然也是爱着你,涵涵,你知道吗?我昨晚上不过是想看一看你送给他的古琴而已,可是他一脸死也不会让我抢走那琴的样子,涵涵,我知道,若那时候我真的抢他的琴,他一定会跟我拼命的……涵涵,他这般爱你,怎么办?”
司慕涵眸光闪了闪,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惊愕又像是不可置信更像是哭笑不得,“阿暖,我无法控制别人的感情,可是却可以跟你说,我不会丢下你。”
雪暖汐凝视着她,不说话。
“之前我便跟你说过,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司慕涵神色有些低沉,声音也开始染上了怒意,“你便这般的不信我?!”
雪暖汐听出了她的怒意,“不是,我不是!涵涵我真的不是不信你,只是……只是蒙斯醉他什么也比我好……他怕我抢不过他……涵涵,我知晓自己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能,是一个极没用之人,便是我想快些为你生下孩子也做不到,甚至我想好好照顾你,为你做你喜欢的菜肴为你缝制衣裳这等君侍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不到……”
“阿暖,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做什么,只是需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司慕涵认真地凝视着他,“你在我身边,我便安心。”
雪暖汐颤了颤双唇,“涵涵……”
“阿暖,如今我们的身份不同,很多事情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甚至我想每一日陪你用膳这等寻常的简单的事情都未必可以实现。”司慕涵缓缓地道,“但是不管身份如何变,生活如何的变,只要我们的心不变,便不会有任何的不同,阿暖,我知晓你心里因为孩子的事情而难受,也知晓你在这后宫中没有安全感甚至没有归属感,只是阿暖,我就在这里,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握着他的手,十指缠绕。
“阿暖,给我些时间,让我将这后宫变成我们的家,可以安心的家。”
雪暖汐动容了,眼中闪烁着泪水却始终不肯让它留下来,他似乎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她往后都不会在流泪的,“涵涵,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昨晚以前我明明都好好的……可是一见了蒙斯醉便这样……”
“我知道。”司慕涵伸手抱住了他,“只是阿暖,让你这样的人不是豫君,而是我。”
雪暖汐不解。
“是我没用,没能给你安心的感觉,甚至还要让你受水墨笑的委屈。”司慕涵歉然道。
雪暖汐随即否定了她的看法,“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用,明明说好了要懂事却还是这般的不懂事!”
“你没错。”司慕涵随即道,“我从一开始便已经知晓了你的性子,也从未想过要你该,因为只有这样的阿暖方才是我的阿暖。”
她犹豫了会儿,又道:“只是阿暖,豫君也同样没有错。”
雪暖汐一愣。
“他这些日子受了许多的苦。”司慕涵神色淡淡地道,“或许他所经历过的比我以前预想的还要多,他受过的伤也许也未必比我的轻,阿暖,我本来以为再也不会与他再见面,只是母皇却将他送回到了我的身边,便是我真的放下了当日的事情,既然他已经是我的君侍,我便要负起这个责任,给他一个安宁的人生。”
雪暖汐坐直了身子看着她,认真地道:“我并非怪蒙斯醉,只是我自己没用,总是担心罢了……”
“他不会抢走任何属于你的东西。”司慕涵正色道。
雪暖汐凝视着她好半晌方才道:“我跟蒙斯醉说,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他,唯有你的心,我不可以让给他!涵涵,我知晓你也是他的妻主,所以我不跟他争风吃醋,但是我不会让他抢走你的心,便是以前你的心本来是他的,可是当日他放弃了便是放弃了,我不管他有没有错不管他为何放弃,便是所有人都觉得我太过于恶毒我也不会让他抢走你的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心!”
司慕涵神色颤了颤,“阿暖……”
“我知道这样很小心眼很不懂事,可是我不想骗自己,这便是我心里的想法。”雪暖汐认真地道,“我知晓你喜欢蜀羽之,或许还爱着蒙斯醉,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君侍,但是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司慕涵却是笑了笑,“你说我喜欢羽之,又说我心里爱着别人,那我心又如何是你的了?”
雪暖汐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的话居然这般的自相矛盾,“不,我是说,你心里最在乎的人只能是我!谁敢跟我抢这个位置,我便是再无能也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
司慕涵微微眯了眯眼睛,“那阿暖,若是往后朕的心里真的有了一个比你更在乎的人,你会杀了他还是杀了朕?”
雪暖汐瞪大了眼睛,脸色有些苍白,“你真的会这样做吗?”
“告诉朕答案。”司慕涵却是正色道。
雪暖汐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只是却没有如方才那般决绝地说出答案,反而扑在了她的身上,“涵涵,你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你若是这样做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终究,他还是没能决绝地说出方才的决心。
什么杀了那人,什么对付那人,他都不想了,他只是知道那时候他一定活不下去!
司慕涵却是坚持地想要得到答案,“宸皇贵君,告诉朕答案。”
雪暖汐不明白为何她会这般坚持,“涵涵……”
“告诉朕答案。”司慕涵正色道,“好好想想,然后告诉朕答案。”
雪暖汐脸色更加的难看,他看着眼前面沉如水的女子。
“告诉朕答案。”司慕涵声音低缓地问道。
雪暖汐又凝视了她许久,便是心里难受之极,他却还是知道自己根本便无法做到如自己一开始所说的对付那个人,因为他知道若是那样做,最伤心的便是涵涵,正如当日他之所以放过蒙斯醉一样,涵涵的心中最在乎的还是蒙斯醉吗?还是他吗?
原来蒙斯醉根本便不需要跟他争,便是不争,涵涵心里最在乎的人还是他,还是他!
司慕涵看了他眼中的伤心,心里也闪过一丝钝痛,只是却还是坚持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雪暖汐吸了口气,双手紧紧地握着,“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了他……”只是他却知道,当她心里再也没有他的时候,他便会离开……不是离开她身边,而是死去……
他活着只是想爱她,若是她不需要他的爱,他便死去。
他看着她,满目的坚定,“涵涵,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那个人的!”
司慕涵眼中一痛,随即将他搂入怀中,“傻瓜!”
雪暖汐安静地任由她抱着,许久之后方才道:“涵涵,那个人是蒙斯醉吗?”
司慕涵松开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是,没有这个人。”
雪暖汐一愣。
“朕保证,如今没有这个人,以后也绝对没有。”司慕涵沉声保证道,“朕的皇贵君永远只有一个,只要朕还活着,不管是在朕的身边还是在朕心中,朕的皇贵君都永远只有一个!在我的心中,阿暖也永远只有一个!”
雪暖汐满脸惊讶。
没有那个人?
那她为何要这般问他?
“涵涵……”
“母皇曾经跟朕说过,后宫之中的男子一旦遇到了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男子出现便会连同自己心也丧失了,会不择手段地清除危害自己的障碍。”司慕涵缓缓地道。
雪暖汐一愣,随即连忙道:“我没有!”
“我知道。”司慕涵微笑道,“我的阿暖,朕的皇贵君不会。”
雪暖汐见了她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的,便是觉得安心。
她的笑容告诉他,她也一定会做到方才所保证的。
“涵涵,往后我不会在这般的不懂事了……”
说罢,便垂下了眼帘,一脸歉然。
“还有,其实昨晚上我不是在观星,而是……在看交泰殿……我想你……”
司慕涵讶然,随即叹息道:“傻瓜,朕昨晚上不在交泰殿。”
“什么?”雪暖汐惊讶。
司慕涵继续道:“昨晚你去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