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5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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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那边和女儿见面,然后再由内务府的人安排前往流云殿。
因为庄之斯已经成年而且只是得了前往流云殿请安的旨意,因而她没有随庄家正夫前去朝和殿,而是一直在内务府处等着。
庄家正夫在和女儿会合之后稍稍停留了一阵子,便有宫侍领着他们往流云殿而去。
一路上,父女二人都安安静静的。
庄之斯看着父亲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极为的内疚,虽然父亲一直维持着笑容,但是她知道他方才定然是在朝和殿受了委屈,她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别乱想。”庄家正夫似乎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一般,小声对着女儿说道,“父亲很好,方才在朝和殿凤后也没有为难父亲。”
“父亲……”
“只要你能够幸福,父亲便是做什么都甘之如饴。”庄家正夫说道。
庄之斯闻言心里更是难受。
“舅父,庄表姐,你们终于来了。”
两人离流云殿还有一段的路程,便看见了司予昀快步前来迎接。
“见过三殿下。”
两人一同行了一个礼。
“舅父,庄表姐不必多礼。”司予昀笑道,“父君等了舅父和庄表姐几乎一个早上了,我们快过去吧。”说完,又对旁边带领的内务府宫侍道:“你先回去吧,本殿领着舅父和庄表姐去便成。”
那宫侍应了一声,随后便行礼离开。
司予昀领着庄家正夫和庄之斯往流云殿而去,只是在到了流云殿门口之时却停了下来,“舅父,我有件事想请舅父帮忙。”
庄家正夫一愣,“三殿下这是……”
“还请舅父答允。”司予昀神色凝重地道。
庄家正夫更是讶然。
“三殿下。”庄之斯代替了父亲发言,“究竟是何事?”
司予昀沉吟会儿,方才道:“父君前些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想必舅父和庄表姐也听说了,虽然如今已经雨过天晴了,但是父君的心情始终无法缓过来,所以我想请舅父今天多陪父君说说话,还有便是……父君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母皇……有了一些嫌隙……这些日子父君也总是避着母皇,所以我担心父君不会出席今晚上的出席宫宴,若是父君缺席除夕宫宴,外边定然又会生出许多关于父君的是非来……如今好不容易方才雨过天晴,父君得了协管后宫之权,姑母也被封了镇边将军,这时候父君更是不能再出事情!所以我想请舅父陪着父君一直到晚上出席宫宴的时辰,舅父是一定要去宫宴的,届时舅父再请父君陪着舅父过去,父君必然不会拒绝的。”
庄家正夫听了这话,心里叹息一声,便同意了,连庄之斯想阻拦都来不及。
庄之斯不是不想帮忙,也不是司予昀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只是她心里总是感觉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父亲答允了,她也没有找到合理的理由拒绝,便也只能保持沉默。
司予昀见庄家正夫答应了之后,便感激了几句,随后领着两人进去。
蒙斯醉在正殿见了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一同前去膳厅用午膳,午膳过后,便移到了暖阁。
庄家正夫在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示意想和蒙斯醉单独说话。
蒙斯醉会意,便让旁人退了出去,连司予赫也出去了,在出了暖阁之后,司以佑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准备前去交泰殿请安一事,而司予昀则是将司予赫请到了一旁,在确定旁人没人之时,方才低声对她说道:“今晚上大皇兄会在颐安园的雪梅楼二楼咏梅间等你。”顿了顿,又仔细瞧了周围一下,接着说了一个时辰。
庄之斯眼眸睁大,“这是……”
“大皇兄想见你。”司予昀低声道,“他一直很担心你。”
庄之斯看着司予昀,眼神很复杂。
“话我已经带到了。”司予昀说道,“届时庄表姐是去还是不去,便由庄表姐决定,庄表姐或许不知道,在庄表姐没有出门的时候,大皇姐已经去了庄家许多次,便是我也去了不少,可是都得不到庄表姐任何的消息,大皇兄有一阵子几乎急坏了!”
庄之斯眼底闪过了愧疚,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司予昀眸底也快速掠过什么,看着她会儿,继续道:“其实……父后虽然不同意……但是你和大皇兄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在一起的。”
庄之斯抬起了视线看向她。
“若是你们……”司予昀开口,只是没有说完便截断了,“不成,怎么能够这般,我也真是的,怎么会想出这般方法来的,大皇兄可是皇子,又不是那种不要脸面的男子,庄表姐,你也不能这般对待大皇兄……我这是说什么啊?!”顿了顿,认真肃然地看着庄之斯,“庄表姐便当我什么也没说。”
庄之斯眯了眯眼睛,自然也猜到了司予昀那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心里难免生出了恼怒,只是却没有发作,“多谢三殿下传话,届时大殿下定然陪着大皇子前去的,三殿下不必担心。”
“说的也是。”司予昀点头笑道,“不过若是父后看的太紧的话,大皇姐也未必能够拖得身,便是大皇兄怕也是会这般……不过,有机会总好过没有机会的!”
庄之斯垂下了眼帘,“三殿下说的没错。”
“好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待会儿去给母皇请安的事情。”司予昀换了话题,“如今父君和舅父在里面说话,庄表姐可以在这里随便走走,但是切记不要出流云殿,也不要走远。”
“三殿下放心,我懂得规矩。”庄之斯回道。
司予昀点头,又说了几句之后,方才离开。
庄之斯在她离开之后并没有四处走走,而是一直站在了暖阁外面的长廊中,垂着头沉思着,他今晚上要见她?他会生气吗?他们能够顺利见面吗?
暖阁内
却说待其他人都退下了之后,庄家正夫二话不说便直接跪在了蒙斯醉的面前。
蒙斯醉一愣,随即起身搀扶,“你这是做什么?”
庄家正夫却拒绝起身,“哥哥,我求你帮帮我……”
蒙斯醉一听了他的称呼,在看了他的神色,叹息一声,“你先起来,凡事都好说。”
这次庄家正夫没有拒绝,站了起来,坐回了座位上,只是神色上的哀求没有变化,拉着蒙斯醉的手便将事情给说了,“我知道这般要求很过分……可是……我真的没有法子了……我便只有斯儿这般一个孩子……她的那个母亲根本便不管斯儿的死活……而斯儿……哥哥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看着斯儿那个样子,我是真的怕了……我不瞒你,在得知斯儿喜欢的人居然是大皇子之后,我也曾经反对过,可是听了斯儿的理由之后……我心里便是不同意可是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可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不愿意……没错,大皇子是尊贵,可是大皇子那般性子,他如何能够当好斯儿的正夫?更何况大皇子还有那般一个苛刻的条件?可是斯儿却……当我从妻主的口中得知了斯儿答允了大皇子那般条件的时候,虽然我是和妻主大吵了一场,也是站在了斯儿这边,可是我心里还是不愿意,还是有疙瘩……直到斯儿被关起来倒下了之后……那时候我真的怕,真的怕斯儿会这般离我而去……我便只有这个女儿……她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是我鼓起勇气和那些人斗下去的信念……那时候我看着斯儿,便在心里发誓,只要往后斯儿好好的,便是她想做什么,她想娶谁,我都会同意,都会接受!可是如今……她母亲一心只想庄家,只想着不想得罪凤后,我是真的没有法子才来求哥哥的,哥哥,你帮我去求求凤后好不好?只要凤后答允,我发誓我将来必定会好好照顾大皇子的!”
蒙斯醉看着眼前已经是泪流满面的庄家正夫,眼中也泛起了难过,只是,他却还是无法应允下来,“本宫不是不想帮你,可是……这件事本宫真的无能为力,本宫和凤后相处多年,从未见过他这般决绝过。”
庄家正夫泛起了绝望之色,“那……那该如何办?斯儿……”
“这样吧。”蒙斯醉终究还是没有把话给说绝了,“如今宫中事情太多了,凤后心里也不好受,不可能在这时候松口的,你让斯儿且等等,耐心一些,或许过些时候,凤后会松口。”
庄家正夫寻到了一丝希望,“真的?”
蒙斯醉沉吟会儿,“既然陛下同意这件事,那便还是有可能的。”
“真的?”庄家正夫还是无法确认自己听到的是否是真的。
“精神所致金石为开。”蒙斯醉道,“只要还有希望,便还有可能。”
庄家正夫看着他,“哥哥……谢谢你……我知道不该在这时候那这件事来麻烦你……”
“你是弟弟,说什么麻烦与不麻烦的。”蒙斯醉笑着道,只是笑容之中却弥漫着淡淡的悲怆。
庄家正夫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恢复了一些平日的镇定,“哥哥不必这般忧心,如今陛下下旨赐予了你协管后宫之权,又封了姐姐为镇边将军,这便代表陛下心里还是有哥哥的,三殿下也是孝顺聪敏,那赵氏……即便再受宠,也不可能与哥哥相抗衡的,哥哥何必要为了他而伤了自己的身子,也伤了和陛下的情分。”
蒙斯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端起茶便喝了起来。
庄家正夫因为定了心,便也依着司予昀的请求和蒙斯醉说起了闲话,没有再提及赵氏以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反倒是说起了过去大家都未曾出嫁之前的情形,那时候,他和他,虽然为兄弟,然而,却并不熟悉。
蒙斯醉听得很入神,仿佛在怀念什么似的,或许即便他已经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可是在心底深处的某一个角落,还是藏着一丝未曾清除干净的缅怀,对当初那份美好得缅怀。
而在朝和殿内,水墨笑招待了诸王正君用完了午膳之后便没有多留,而是让他们各自回府待晚上再进宫出席除夕宫宴,不过安王正君却没有和众人一同离开,而是向水墨笑提了请求,希望能够去给赵氏请安。
水墨笑听了安王正君的这个请求,原本温和的态度便冷了下来,“正君要去给赵侍君请安?”
“是。”安王正君心弦绷的紧紧的,只是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上回陛下寿辰恪侍君那事……都怪臣夫无能,未能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臣夫当时能够仔细一些,那赵侍君便也不会冲动之下指正豫贤贵君,让豫贤贵君蒙冤受屈了,虽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然而臣夫心里始终又不安,且又听闻赵侍君后来还惊吓过度,便一直想找个机会前去看望一番。”
水墨笑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冷不热地道:“这般说来,正君是心里有愧。”
“正是。”安王正君回道。
“那本宫便奇怪了。”水墨笑缓缓说道,“即便正君心中有愧,那也应该是对豫贤贵君方才是,怎么如今却要去看望赵侍君,反倒忘了豫贤贵君了?”
安王心头一颤,勉强地挤出了一抹笑意,“事到如今臣夫也不妨跟凤后直言,当事情真相大白之后,臣夫便想着去跟豫贤贵君赔罪,便是帖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最后臣夫还是没有勇气递进宫来,豫贤贵君经受了那般大的危难,臣夫实在不敢前去请罪,且……后来陛下又训斥了我家殿下,臣夫更是不敢前去……昨晚上臣夫想了一夜,终于定下了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前去给豫贤贵君请安赔罪,只是方才殿下下早朝回府,告知了陛下恩赏了豫贤贵君以及蒙将军……臣夫若是这时候前去请罪,反倒会让别人觉得臣夫不过是在做戏,根本没有真心可言,再者……臣夫始终是安王正君,而如今豫贤贵君的家姐被封了镇边将军,手握重兵,臣夫更应该避忌一些……因此,臣夫只好先向赵侍君请罪,待往后有机会,再亲自向豫贤贵君请罪。”
水墨笑凝视了他会儿,“本宫一直觉得正君是陛下诸王正君当中最是敦厚之人,不想正君心里也有这般多的沟壑。”
安王正君脸色一变,旋即站起身来跪下道:“凤后,臣夫并没有别的意思,臣侍只是……”
“正君不必紧张。”水墨笑淡淡笑了一声,“你身为安王的正君,而安王又是陛下看重之人,能够这般的通情达理精通世事也是好事。”说罢,对着身边的宫侍使了一个眼色。
那宫侍会意,上前将安王正君搀扶了起来。
安王正君入座之后,双手藏在了衣袖当中,掩盖住了那轻轻的颤抖。
“不过通情达理是好,却也有伤情分。”水墨笑缓缓道,“陛下和安王殿下是亲手足,正君方才那番话若是被陛下听见了,想必陛下心里也是会难过的,都是亲姐们,若是避忌这般多,便损伤了手足之情。”
“凤后……”安王站起身来,便又要下跪。
水墨笑亲自站起身来,扶住了他,“正君这又是做什么?本宫也不过是感慨一声罢了,既然正君要去给赵侍君请安,本宫便也没有道理阻拦,这便让人送你过去,我们都是一家人,往后这些便无需这般客套了。”
说罢,不等安王正君开口,便吩咐了宫侍送安王正君去延安殿。
安王正君心里有许多解释的话想说,可是看着水墨笑那般神色,却都咽了回去,如今,他便是说再说也不可能真的能够解释清楚,甚至越说,反而越是露出马脚,安王正君心里清楚这般请求必定会惹来许多的怀疑,可是如今他真的已经没有其他的法子了,与其私下见面最终被发现,不如直接开口,至少这样,他能够找到借口解释,即便解释不通,也好过暗中行事,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行礼谢恩,便随着宫侍离开。
水墨笑坐了下来,眯起了眼睛沉思起来,安王正君即便有原因,而且那原因也不是解释不通,可是……情理上却是不通,安王正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般些年,他也是有些了解,虽然安王正君并不像表面上这般的没有城府和心机,但是这些年,他都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说是和后宫来往,便是其他几王的正君他也是甚少来往,即便是康王他们,即便他妹妹去了康王的胞弟,他也是很少与他们来往。
他明白安王正君在避忌什么。
既然都避忌了这般多年,如今却怎么会因为雪梅楼上面的事情而破坏了这种多年维持下来的低调?
况且,他那所谓的愧疚原本便来的奇怪?
既然没有看清,如何说是有错?
愧疚更无从而来!
雪梅楼上的事情……
顺君有孕是假的,那那所谓柳氏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故事也是假的。
雪梅楼上推柳氏下楼的必定是赵氏!
事后他问过了蜀羽之,蜀羽之也很肯定地说安王正君并没有说谎,那晚他的确是和赵氏无意中遇见的,既然如此,他有什么好愧疚的?
难道那晚上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安王正君……
赵氏……
水墨笑眸光一沉,安王正君若是真的与赵氏有什么,那便是表示,安王和赵氏有牵连!安王正君一向都是唯安王之命是从,且一切的行事都是以安王为重,如今安王正君这般异常的举动……若是安王真的和赵氏有牵连,那赵氏出现在围场,假说自己是皇贵君借尸还魂……
心凛了凛。
他仿佛看见了眼前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渐渐地浮出水面。
水墨笑猛然站起身来快步往外走去,只是方才走出了正殿,便停了下来,沉着脸沉思着。
不成!
若是他这般去告诉她,她必然不会相信。
不管是赵氏还是安王,都是她信任之人。
没有证据,她是不会相信的!
水墨笑转过身又进了正殿,随后对着自己的贴身宫侍吩咐,“吩咐下去,让人盯紧了安王正君,本宫要知道他和赵氏之间的一举一动!”
“是。”
……
从朝和殿到延安殿说近不近,但是说远也不远,可是安王正君一路走来,却像是走了一段极为艰辛的路一般,到了朝和殿后,他的额上已经冒出了薄汗。
即便寒风凌厉,可是,他居然还是冒了汗。
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察觉。
延安殿虽然不算是后宫最好的宫殿,可是里面的装点却足以向所有人证明,这里面的主人极为的得宠。
安王正君从踏进了延安殿之后,几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
“请安王正君稍等,主子稍后便会过来。”延安殿的宫侍将他领进了暖阁之后恭敬地说道。
安王正君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脸色因为过度的紧张的有些发白。
赵氏很快便过来了,见了安王正君之后便微笑道:“方才宫侍来向本宫禀报说正君来给本宫请安,本宫还以为他是诓本宫了,没想到是真的。”
安王倏然站起身来,看着赵氏,却连基本的礼仪也忘了。
赵氏恍若未见,看着安王正君,便蹙了蹙眉,“正君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的差?可是身子不适?”说完,便又对身边的宫侍道:“快去一趟太医院请一位太医过……”
“不必了!”安王正君打断了赵氏的话,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臣夫没事!臣夫今日来是有些事情向与赵侍君谈!”
赵氏脸色疑惑,坐在了暖塌上面,“正君有事想和本宫谈?”
安王正君扫了一眼身边的宫侍。
赵氏会意,“你们都下去吧。”待宫侍退下了之后,他方才继续道:“不知道正君想和本宫说什么?”
话虽然是疑问,但是神色当中却没有半丝疑惑。
安王正君一见赵氏这般反应,便知道他是清楚自己的来意,“我要说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何必再问了?!”
礼仪规矩已然被他抛诸脑后了。
他也没有心思来奉承这个可能会害的他家破人亡的祸害!
“正君这话何讲?”赵氏拧着眉头问道,似乎还是不懂安王正君的意思。
安王正君冷笑,“若是你还想好好活着便不要在后宫兴风作浪!若是你再做出什么危害后宫危害陛下的事情来,殿下必定不会放过你!”
“正君这话说的本宫都糊涂了。”赵氏拧着眉头说道,神色极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