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9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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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氏笑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便是想让你再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将白氏置之死地!”
“正如侧君所说的,白氏这一次便是不死往后太女府也没有他的位置,既然如此,侧君何必赶尽杀绝?”程秦问道,“难不成侧君以为白氏死了,侧君便有机会成为正君不成?”
司徒氏神色一凛,便是他欣赏程秦的聪明以及狠心,但是也不希望他猜到自己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否认,“你已经不能生育了,便是殿下待你再好,也始终弥补不了你的这个缺陷,当你颜色还在的时候殿下或许还会怜惜你两分,可若是你年老色衰了,届时,失去了恩宠,又没有孩子,你的日子该如何过?若是你与我联手,来日我坐上了正君,乃至凤后的位置,我定然不会亏待你!”
“侧君都将话说的这般地步了,程秦还有选择吗?”程秦淡淡地笑道,“往后还请正君多加关照!”
司徒氏轻笑道:“往后倒是好说,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让我看看我究竟有没有看错棋子!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你若是能够将白氏置之死地,往后……”
“要将白氏死根本无需做什么。”程秦却打断了他的话。
司徒氏眯起了眼睛。
“经荣王这般一闹,陛下不可能再摁下这些事情不处置,只要白氏被定罪,便是陛下不杀他,荣王不杀他,以他的性子以及对殿下的情意,他自己便会了结了自己!”程秦缓缓说道,声音虽然轻,却让人信服。
“若是他不被定罪呢?”司徒氏沉声问道。
程秦微笑,“有这般多的证据,侧君觉得可能吗?”
“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司徒氏冷笑,“更何况听说现在皇贵君都还坚信白氏无罪!”
“便是白氏真的不被定罪,你我联手,害怕要不了他的性命?”程秦嗤笑道,似乎在嘲笑司徒氏不自信。
司徒氏眼底闪过了一抹恼意,面上却是笑着,“也是。”说完,看了看他,“明日我便要进宫养胎,只要白氏一日还在太女府,我便不会回来,殿下,便交由你来照顾了。”
程秦垂头,“多谢侧君。”说罢,便又道:“若是侧君没有其他的吩咐,程秦便先回去了。”
“奶爹,送程侍人。”
奶爹小心翼翼地将程秦送出了寝室,又看着他离开了之后方才转身回到寝室,随后便忧心忡忡地对着主子道:“主子,这般跟他坦白好吗?”
“有何不好?”司徒氏淡淡道,“难不成害怕他咬我们一口吗?”
“可是我们做了这般多事情……”
“我们做了什么事情了?”司徒氏沉下了声音,“奶爹,你给我记住了,我们什么也没做!”
奶爹眼底闪过了一抹心惊,低下了头道:“是……”
这是他一手照顾大的孩子,可是却成了这样!
“主子,你……你……
”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司徒氏替他将说不出来的话给说了,“奶爹,我这样不好吗?”
“主子……”奶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照顾长大的主子忽然间变了一个人,或者,不是主子忽然间变了,而是他从未看透过自己一手照顾大的主子……“主子……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做……若是被殿下知道了,我们……”
“只要你不在她面前这般惶恐不安,她就不会知道!”司徒氏打断了他的话。
奶爹只好住口,可是另一件事他却不得不提醒主子,“主子,程侍人这人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了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我们与他合作,真的好吗?”
司徒氏却不以为然,“他再狠毒也只有一个人,而且还不能生孩子,有何可怕?!”顿了顿,又道,“便是恶鬼,只要对我有用,能够助我达成目的,我都不惧与之合作!”
往后太女府定然会再进新人,多一个帮手便多一份保证!
程氏手段虽然狠毒,可这般心机若是好好利用,将来于他来说便是一大助力!
“主子……”
“在接了赐婚圣旨的那一刻,我便发誓这一辈子绝对不会成为第二个德贵君!”司徒氏神色深沉地道,“而要避免德贵君的下场唯一的办法便是坐上凤后的位置!”
没了白氏,他才有机会达成所愿。
原本他没打算这般快便动手了,可白鞍那蠢货将这般好的一个机会送上门,他如何能够放过?
虽然并无侧君提正君的先例,但是没有,并不代表不可以。
……
傍晚,
蒙斯醉还是回到了宫中,蒙斯醉回来了,其他人自然便不好继续留下,便也随着蒙斯醉一同回宫。
司以佑不放心,让人送了孩子回府之后便随蒙斯醉回宫。
只是没想到一回到了宫里,便与和自己对不对劲的人碰上了。
蜀羽之也并不是特意来碰蒙斯醉的,虽然他也早就收到消息他会回宫。
“臣侍见过豫贤贵君。”
便是已经闹翻了,但是蜀羽之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便是行礼行的丝毫没有礼,却还是行了。
还在一行人进宫之后便各自回宫了,否则明贵君等人见了明日宫中恐怕又是一阵蜚短流长。
“儿臣见过蜀父君。”司以佑一见这情况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上前,“蜀父君这是要去哪里?”
“这里是去交泰殿最近的宫道,本宫自然是去交泰殿。”蜀羽之淡淡道,虽然没有给脸色司以佑看,但是却也没有了从前的温和。
司以佑笑了笑,“那儿臣便不耽搁蜀父君了。”
蜀羽之看了看司以佑,自然看出了司以佑的心思,只是他也似乎没打算便这般放过蒙斯醉,“如今正是最热的时候,豫贤贵君怎么回来了?可是因为荣王的事情?”
蒙斯醉面色也渐渐沉了,“京城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本宫自然不能只顾着自己玩乐。”
“是吗?”蜀羽之笑了笑道,“臣侍还以为豫贤贵君是见如今凤后和皇贵君因为荣王和太女的事情而和陛下闹着,便想回来捡个便宜。”
“你——”蒙斯醉始终还是被蜀羽之激怒了。
蜀羽之却丝毫不在意,“不过臣侍还是要劝劝豫贤贵君,便宜虽然多,但是也不是那般好捡的,有时候还会扎手,当然了,若是豫贤贵君觉得着大半年来被冷落的实在寂寞,也可以去试试。”
“蜀羽之!”蒙斯醉低声喝道,“你未免太过放肆了!”
蜀羽之却仍是笑着,“豫贤贵君是要治臣侍的罪吗?”
“蜀父君!”司以佑也忍不下去了,“母皇可能已经等急了,蜀父君还是快些去吧。”
蜀羽之笑了笑,“也对,陛下当然是等急了。”说完,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蒙斯醉,随后行了行礼,“臣侍告退。”起步离开。
蒙斯醉双手攥紧,面色已经难看之极。
“父君……”司以佑握着父亲的手,“我们回宫吧。”
蒙斯醉合了合眼,随后转头看了一眼前方交泰殿的方向,又看向身边担心的儿子,挤出了一抹微笑,“嗯。”
父子两人起步离开。
……
交泰殿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可是御书房内却并没有点灯。
昏暗之中,永熙帝坐在御桌前,撑着额头沉默着。
蜀羽之静静地站在御桌前。
许久之后,直到窗外最后一丝光芒褪尽,永熙帝方才开口,“你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是。”蜀羽之没有与之前一般和永熙帝怄气,便是他得知这件事也是不敢相信。
永熙帝静默了半晌,随后,死寂的御书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声响,那是摔碎了茶杯的声音,随即,便是永熙帝沉怒的低吼,“贱人!”
她一直怀疑他有问题,却没想到他居然狠心到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还有司徒氏……
“是朕老了老眼昏花,还是朕太小看这些男子!”
程秦有问题在她的意料之中,可连司徒氏也是两面人!
蜀羽之看向前方,便是因为室内没有光看不清永熙帝的神色,却还是可以想象的出来此时她的脸色有多难看,“陛下,如今一切已经真相大白了,太女正君可洗清冤屈,荣王正君也可以昭雪了。”
永熙帝却没有回应。
蜀羽之也没有继续开口,他明白便是真相大白了也改变不了眼前的一切,因为下手的人还是太女的侍人,而只要荣王正君一日没有康复,太女便是将程秦交给荣王,也无法平息荣王的愤怒,而且若是将这件事公告天下,太女便成了笑话,将来登基之后也会是一大污点。
还有程秦这般做的原因……是单纯的为了争宠还是另有目的?
还有司徒氏,他能对谣言添油加醋,便是证明司徒家在京城并非毫无根基,而司徒氏如今的行为,是司徒氏自己的主意还是有司徒雨在背后支撑?
御书房内沉寂许久,永熙帝方才再次开口,“你先退下,这件事不得泄露出去!”
“是。”蜀羽之应道,“那另一件事……”
散播谣言的幕后之人虽然很小心,但是只要做了便一定会留下痕迹,和预计中的一样,果然还有她的手笔!
永熙帝沉吟会儿,“羽之,朕想静静。”
蜀羽之看着黑暗中的人影,最终还是没有逼她,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讥讽蒙氏,但是对她,对如今的她,却还是无法狠心,“是,臣侍告退。”随后,起步走了出去。
蜀羽之除了交泰殿,远远的便看见雪暖汐。
只是他却是停在了宫道上,而没有继续往前。
蜀羽之起步上前,“见过皇贵君。”
雪暖汐看着他,“陛下召你来的?”
“不是。”蜀羽之回道,“是臣侍有些事情禀报陛下。”
雪暖汐看了看他,却没有问他是什么事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皇贵君可是要去见陛下?”蜀羽之问道。
雪暖汐笑了笑,“她会见我吗?”
“皇贵君没去过怎么知道陛下不会见你?”蜀羽之反问,“臣侍有句话一直想说,却不知皇贵君愿不愿意听。”
雪暖汐看着他,“你说吧。”
“臣侍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只有皇贵君一人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和陛下生了嫌隙。”蜀羽之缓缓道,“可如今,臣侍却是错了。”
雪暖汐脸色一变。
“其实皇贵君为了女儿,不管如何都是无可厚非的。”蜀羽之继续道,“而臣侍也没有资格说皇贵君什么,只是,臣侍心里却还是有一丝的欣喜,觉得和皇贵君的距离没有那般的远。”
“蜀羽之……”
“皇贵君。”蜀羽之打断了他的话,“其实,陛下很苦。”
雪暖汐没有再开口。
“臣侍告退。”蜀羽之行礼离开。
雪暖汐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站着,一直看着前方灯火辉煌的交泰殿,许久之后方才低喃出声,“冷雨,本宫错了吗?”
“主子……”
“本宫知道的……都是知道的……”雪暖汐合上了眼睛,低声呢喃着,“我知道的……”
至于知道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
次日,永熙帝下旨取消早朝,可是却未曾制止朝中大臣对于荣王一事的反应,不过是一个早上,永熙帝的御桌上的折子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永熙帝不必翻看也能猜出折子上的内容,不是要求严惩荣王便是要求彻查太女正君,也有弹劾白瑞教子不善,甚至有弹劾太女的。
这几日永熙帝并未离开御书房,昨晚更是一夜未睡,清早下了取消早朝之后,便坐在御桌前看着冷雾将一叠一叠的折子送进来。
“陛下,不如休息一下吧。”冷雾又送进来了一叠折子之后,低声开口。
永熙帝面容威严,若不是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甚至看不出昨夜一夜未睡,“可还有?”
“应该没了。”冷雾回道,“若是陛下不想休息,奴侍去让人将早膳端来。”
“冷雾。”永熙帝看着他,“你说朕该如何处理?”
冷雾看了一眼主子,“奴侍不知。”
永熙帝笑了笑,“你倒是好,一句奴侍不知,便什么事情也不用管了。”
“奴侍无能。”冷雾跪下。
永熙帝还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冷雾见状,也没有再劝,便欲退下,可方才出了交泰殿,便见一个宫侍前来禀报,“冷总管。”
“什么事?”冷雾问道。
那宫侍道:“方才内务府派人来禀报说祥贵太君病危。”
冷雾微微一惊,“好端端的怎么病危了?”
“奴侍也不清楚。”那宫侍道。
冷雾回道:“可通知凤后了?”
“内务府的人说凤后和皇贵君都在佛堂,而且都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那宫侍道,“内务府已经派人出宫去通知十一皇子了。”
冷雾沉思会儿,“让人去佛堂禀报凤后。”
“是。”那宫侍领命而去。
冷雾考虑半晌,先让人去太医院打听消息,随后方才进了御书房,“启禀陛下,内务府派人前来禀报祥贵太君病危。”
永熙帝沉吟半晌,“好端端的怎么出事?”
“根据太医院的记录,这几年祥贵太君的身子一直都有问题,加之年老,五脏六腑都开始衰退,如今便到了油尽灯枯。”冷雾道,“自入夏以来,祥贵太君的身子比之前又差了许多,召御医的次数也多了,只是因为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祥贵太君不想惹麻烦,便嘱咐为其看诊的御医不得泄露病情,对进宫来看望他的十一皇子也是隐瞒。”
“情况真的很差?”永熙帝问道。
冷雾点头,“御医说估计就是这一两日了。”
“吩咐下去,祥贵太君宫中所需一切内务府都优先提供,命礼部准备。”永熙帝缓缓下旨,随后,垂下了头。
冷雾低头领命,“是。”
……
佛堂内
水墨笑和雪暖汐虽都跪在佛像前,但是却相隔甚远,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两人都地低着头默念着经文。
气氛肃穆。
许久,一个宫侍推门进来,走到了水墨笑的跟前。
水墨笑睁开了眼睛,还未等他开口训斥,便听那宫侍道:“启禀凤后,内务府传来消息,祥贵太君病危,陛下有旨,请凤后即可前去。”
“什么?!”水墨笑一愣。
雪暖汐也是睁开眼睛变了脸色。
水墨笑看着那宫侍,“好端端的怎么……”话没有问完,便断了,随后看了看雪暖汐,然后起身,“去准备一下。”
“是。”那宫侍领命退下。
水墨笑看向雪暖汐,“你可要去?”
雪暖汐看着他,他明白,水墨笑在向他示好,或许,他在后悔。
“你不要误会,这件事和赫儿的事情没有关系。”水墨笑不等他开口便又道,似乎生怕雪暖汐认为他是为了帮司予赫方才对他示好,“赫儿那般做或许有错,可是……”
“我明白。”雪暖汐没有让他说完,“陛下那边恐怕没有这般快做出决定,先处理好祥贵太君的事情吧。”
自从出事之后,雪暖汐并未去见过永熙帝。
不知道是害怕她会做出让自己难以接受的决定还是不想利用两人之间的感情来逼迫她。
水墨笑看着他半晌,颔首:“好。”随后,转身起步离开。
……
荣王的事情还未解决,宫中便传出了祥贵太君病危的消息。
这是先帝最后一名有正式名分育有孩子的君侍,多多少少分散了荣王一事的刺激。
先帝十一皇子携妻主谢净芸以及女儿谢研入宫守候。
礼部也开始准备丧仪。
后宫多多少少弥漫了悲戚的气氛。
便在祥贵太君离世前的一夜,永熙帝前来看望。
水墨笑看了看她,“祥贵太君方才服了药,十一皇弟在守着。”
永熙帝颔首,随后走进了内室。
先帝十一皇弟见到来人,忙起身行礼,“见过陛下。”
“嗯。”永熙帝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床边,坐下,“祥父君感觉如何了?”
祥贵太君坐在了床头,面容虽然消瘦,但是精神很好,只是却只是带来了更多的悲伤。
御医已经明确地告知了先帝十一皇子,祥贵太君这是回光返照。
“陛下来了。”祥贵太君微笑道。
永熙帝笑道,“儿臣来迟了,祥父君请恕罪。”
“陛下日理万机,自然很忙。”祥贵太君微笑道,“而且也来的不晚。”
永熙帝笑了笑,“祥父君不生气便好。”
祥贵太君笑了两声,似乎并没有觉得永熙帝的态度有问题,倒是一旁的先帝十一皇子听的心惊胆颤的。
这般多年陛下对父君最多也不过是尽了赡养先帝遗君的义务罢了,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陛下根本便没有将父君当做庶父一般敬重,可是如今却像一个晚辈一般对待长辈。
祥贵太君看了看一旁的儿子,“父君和陛下有几句话说说,你出去休息一下吧。”
“父君……”
“去吧。”祥贵太君道,“你妻主和研儿在宫中多有不便,你去看看她们还缺什么。”
先帝十一皇子见状也只有应下,跟永熙帝行了行礼,便退下了。
永熙帝抬手对一旁的宫侍道:“都退下吧。”
“是。”
待众宫侍退下之后,永熙帝方才缓缓道:“祥父君有什么话想跟儿臣说?”
“这话该是我问陛下。”祥贵太君笑道,“我想跟陛下说什么,相信陛下心里早已经猜出来了,只是陛下心里想什么,我却想不到。”
永熙帝看着他,“祥父君放心,只要谢家不谋逆,朕便不会动。”
“这我就可以放心去见先帝了。”祥贵太君松了口气。
永熙帝看着他,“祥父君可还记得先帝?”
祥贵太君一愣。
“祥父君不要误会。”永熙帝微笑道,“朕这些年已经渐渐的想不起先帝的模样了。”
祥贵太君凝视着她,“如今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既然你这般问我,我便说了,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