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的后宫三千-第9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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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因为是替儿子贺寿,所以只是在后宅宴请,所邀请的都只是男眷。
礼王正君谢氏和靖王正君薛氏也来了。
因为没有邀请女客,而大皇女府也没有男眷,虽然还有一个初侍,不过司予赫似乎早便将这人给忘了,所以没来捣乱。
没了司予赫的捣乱,整个宴席的过程都很顺利,只是散席的之后,礼王正君谢氏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而靖王正君薛氏更是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夺门而去。
众宾客见了不禁一肚子狐疑。
谢氏回了礼王府之后连口气都没喘便直接去了书房见司予述,当他将紧捏在手心的纸条交给司予昀看了之后,司予昀也是变了神色。
“你确定是他亲手交给你的?”她眯着眼盯着谢氏道。
谢氏认真点头,吸了吸气,压下了心头的震惊,方才道:“是!而且他还说……若是殿下想得偿所愿,便一定要准时赴约。”
司予昀眼底的狐疑更深,低头凝注着手中的纸条良久,然后道:“此事你知本殿知便可,决不可泄露出去!”
“我知道事情轻重,”谢氏点头,犹豫会儿又道:“殿下可要赴约?”
司予昀低着头,没有回答。
谢氏想了想,“殿下,会不会是个局?”
司予昀抬头看了看他,“此事本殿会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谢氏看着她半晌,却还是无法看出她究竟打算如何,只要点头应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司予昀没有再理会他,继续自己的沉思。
……
而在靖王府,薛氏一进了靖王府的大门也是直奔司予执的书房,满脸惊恐,直接扑进了司予执的怀中,“怎么办?殿下,我们怎么办?!”
司予执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行为,稳稳地接住了他,淡淡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殿下!”薛氏眼睛红了且泛着泪水,“我……我方才在太女府无意中听到了太女府的下人在议论……说……说太女亲口说的……等太女一登基……太女便会立即下令杀了你的生父!不仅如此,她还要夺了我们的王位,抄我们的家……她要让我们无家可归……让我们尝试一下连衣食温饱都无法满足的苦日子!殿下,我们该怎么办?若只是吃苦也便算了,可是……可若是她最后连我们的性命都要了去,我们该怎么办?”
司予执皱紧了眉头,“你这些话从哪里听来的?”
“就在太女府!”薛氏急的就要哭了!
司予执沉默会儿,但是始终不信司予述真的会这般做,这根本不想司予述的性格,而且便是她心里真的有这个想法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让下人听到,可薛氏也不会说谎,“定然是下人嚼舌根,别信这些话!”
最终,司予执得知这般一个结论。
薛氏一愣,“可是……可是那些下人说的很真实……若是太女没说过,他们如何嚼舌根?”
司予执看着他,沉思半晌,“你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听到的?”
“就是在走之前……我……我……”薛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予执的神色,然后继续道,“我不想……不想和礼王正君碰面,便说要去净房,程侍君好心领着我去,从净房出来之后,又说后花园的昙花今晚开,请了我去看,我不好拒绝,便去了,可昙花没看成,却听见了两个扫雪的下人说这些话!”
司予执越听越不对劲。
薛氏见了她的脸色,心里更是不安,“殿下,怎么了?”
司予执看了他一眼,“如今已经入冬了,且下了雪,昙花是不会在这时候开的!”
“啊?”薛氏一惊。
司予执又问,“当时程侍君可在场?”
“没有……”薛氏道,“半道上他被司徒侧君叫走了,便让一个小侍请我先去……当时那小侍听了这话也吓的面色苍白……然后我害怕,就回来了……”
司予执拧紧眉头沉默半晌,“这件事我知道了。”
“殿下……”薛氏无法安心,“有什么不对吗?”
“你别想这事了。”司予执看着他道,“太女不会这般做的,便是太女真的这般说过,心里真的这般想,她也不会这般做,也不能这般做!”
“为什么?”薛氏仍是没有信心,“到时候她已经是皇帝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就是因为她是皇帝,所以她才不能这样做!”司予执肯定道,“你若是信我便不要再想这件事,更不要跟别人提!”
薛氏心里虽然仍有恐惧,但是见司予执这般说还是点头,“嗯,我知道了……”随后又看着她决绝道:“便是她真的这般做了,最多我们一起吃苦罢了,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苦!殿下,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话最后还不忘表明心迹。
他这般多年都生不出孩子殿下都没有嫌弃他,还是一样对他好,他也一定不会遗弃她的!
司予执看着他,无奈失笑,“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嗯。”薛氏笑了笑,又唠叨了几句,便走了。
司予执的神色沉了下来。
那程侍人……
他这般做是授意于太女还是……
可若不是太女的意思,他为何要这般做?
……
次日,司予执如时去上朝。
两年前,一直赋闲在家的司予执得了一个工部的差事,以一介皇女之身去工部任那般一个职位,可见其根本不受永熙帝的宠爱,不过司予执对于这份差事却是极为的高兴,至少这件差事让她感觉到永熙帝眼中并不是没有她。
不管永熙帝是为了皇家名声还是为了其他,只要她还惦记着她,司予执便满足。
所以这两年来,司予执一直兢兢业业的,便是工部的同僚对于这个皇女也不禁多出了一份敬佩。
早朝最引人瞩目的仍是司予赫,而今日她攻击的太女的借口便是太女为其庶子寿辰大开筵席一事。
为一个庶子大开筵席,从嫡庶不分,尊卑不明开始一直到耗费大量银钱,怀疑太女中饱私囊,比御史的弹劾还要犀利以及赶尽杀绝。
司予述当日面对程秦的请求曾经犹豫过便是知道有人会利用这件事攻击自己,因而也早便做了准备,面对司予赫的指责,她一一做了回击,虽不能反定司予赫一个污蔑之罪,但是却也是撇清了司予赫所指责之罪。
下朝之后,司予赫面容狰狞地离开。
她是恨。
当日若不是箴儿出事,如今她的孩子也三岁了,她也可以为她的孩子大开筵席,可以好好地替孩子办生辰,可是如今,便是箴儿生辰,也只有她陪着他!
“太女殿下。”司予执快步追上了司予述。
司予述停下脚步看向她,“靖王有何事?”
司予执沉吟会儿,“昨日本殿正君匆匆离去,没有和程侍君告别,归府之后一直心有不安,特让本殿今日代为转达歉意。”
“不过是小小寿宴,靖王正君太过客气了。”司予述淡淡道,似乎弄不清楚司予执这话的真实意图,“况且论尊卑,靖王正君并无需对本殿的侍君如此客气。”
“多谢太女不怪。”司予执回道。
司予述看了看她,“若是靖王无事,本殿还要去文渊阁。”
“太女请。”司予执道。
司予述又看了看她,随后转身离开。
司予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静站着。
太女府一事表面看是下人嚼舌根,可她越想却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女的态度似乎对昨日之事并不知情,可那程侍君……
“靖王殿下。”
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司予执循声看去,便见一个宫侍往自己走来,她认出了是承月殿的宫侍,“可是蜀父君有何吩咐?”
那宫侍道:“主子请殿下到承月殿一趟。”
司予执点了点头,随后往后宫而去。
蜀羽之请司予执来的目的很简单,便是为了司以徽。
“徽儿成婚也四年了,可却一直没有孩子。”蜀羽之蹙眉道,“你这个做皇姐的平日也多关心一些弟弟!”
他不是不关心儿子,可这几年徽儿却很少进宫,而且进宫也不愿意说府中的事情,每一次他催着他孩子一事,他总是推说缘分未到。
什么缘分未到?
分明是那蒙又欣冷落他!
便是他一直让人盯着四皇子府的情况,那蒙又欣日日都回府,可是他便是再如何紧盯也无法盯到孩子的房中吧?
他不奢望蒙又欣对徽儿多好,只是希望徽儿能够尽快要个孩子,那样便是没有妻主的疼爱也能够有孩子孝顺!
可偏偏四年了一点好消息也没有!
都是那蒙又欣!
司予执点头:“父君放心,儿臣会跟徽儿好好说说。”
“你该好好说说的不是徽儿而是蒙又欣!”蜀羽之冷笑,“徽儿同意又如何?他一个人又生不出孩子来!”
司予执自然明白,“儿臣会找个时间和蒙又欣好好谈谈。”
“徽儿是你的亲皇弟,本宫知道你也心疼。”蜀羽之叹息道,“本宫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你是女子,难免有不周到之处,平日徽儿足不出户的,若是你的正君有空,便让他多去徽儿府中走动走动。”
“是。”司予执应道。
蜀羽之看了看她,“你有心事?”
司予执看了看他,却没有说实话,“儿臣只是有些担心大皇姐和太女。”
蜀羽之也是叹息,“你放心吧,她们总有一日会和好如初的,但是至亲手足,哪里真的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司予执垂下了头,半晌后又道:“父君,儿臣的生父可好?”
蜀羽之一愣,随后盯着她,半晌后始终没有责备,“挺好的,好吃好睡,你放心,当年皇贵君既然说不杀他,便不会杀,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陛下不会放他出冷宫的,也不要为此而做什么,若是激怒了陛下,反而成了你生父的吹命符!”
“儿臣明白。”司予执应道,随后又道:“多谢父君。”
随后,司予执又在承月殿待了半刻钟的时间方才离开,离开了承月殿之后,她想了想,还是去见见雪暖汐。
不过却不是去辰安殿,而是去佛堂。
因为以往这个时辰雪暖汐都是在佛堂上香的。
然而当她到了佛堂外,却见司予昀从佛堂中走了出来,司予执想了想,还是避开了司予昀,当年徽儿一事虽然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但是她心里清楚,司予昀未必没有参与其中。
为了弟弟,她不能和蒙家翻脸,可也无法做到笑脸迎人,而她也感觉的出来,司予昀有意拉拢她,所以,唯有避开。
四年了,避了无数次。
尤其是她得了工部的差事之后。
便在司予昀走远了之后,司予执方才从隐秘处走出,可方才走出没多久,便又见程秦提着篮子从佛堂中走出。
她顿住了脚步,眼眸也随之眯起。
礼王和他一前一后从佛堂内走了出来?
沉默半晌,司予执快步上前,进了佛堂。
雪暖汐今日并没有来佛堂。
“皇贵君今日没来吗?”司予执问了正在佛堂里面收拾的宫侍。
那宫侍道:“回靖王殿下,皇贵君今日没来,不过让太女程侍君过来烧了经文。”
“方才礼王来过?”司予执又问。
那宫侍道:“是,礼王殿下。”
“她来做什么?”司予执问道。
那宫侍道:“礼王殿下来上香。”
司予执蹙紧眉头,“礼王时常来上香吗?”这个问题问罢,她心里也能得出答案,礼王不可能时常来上香的,便是礼王真的潜心向佛也不可能时常到后宫的佛堂上香!
那宫侍似乎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看了看司予执,“以前礼王殿下陪豫贤贵君来过……”
“礼王和程侍君可遇上了?”司予执又问。
那宫侍面色有些惶恐,“在大殿的时候……遇上了……”
“可说了什么?”司予执继续问。
那宫侍面色更难看,“这个……程侍君向礼王殿下行了礼,礼王殿下问候了太女殿下……和皇贵君……然后……奴侍就去替程侍君收拾一些以前留在这里的东西……便不知道了……”
司予执眸光微微一沉,“是程侍君让你去的?”
“是……奴侍和程侍君的近身小侍去的……”那宫侍越说心中越是惊惧,当时不就是只有礼王和程侍君在这里?
他忙打住了思路,不敢再往下想。
“奴侍回来的时候礼王殿下已经走了!”
司予执也是心中一惊,按理说来程侍君不可能和礼王私下有什么的,可如今……是巧合还是……
“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那宫侍领命,“是!”
司予执转身离开。
这事虽然诸多可疑之处,可司予执也没有糊涂到去找当事人对峙,更不会傻到将这件事告诉司予述。
因为除了她自己的猜想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证据。
即便她跟这位程侍君没有接触也知道他很的太女宠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礼王有什么的。
……
十一月二十六,永熙帝四十四岁寿辰。
寿宴也往年一样,办的不大也不小,例行公事。
可这一次寿宴,司予赫和司予述联手给她送了一份大礼,两人竟然不顾众臣都在,竟然在偏殿扭打起来了,而且还打的很厉害,像是个街头流氓一般打成了一团。
永熙帝得到消息的时候脸顿时黑了,不顾大殿内朝臣疑惑的神色拂袖离席,到了偏殿的时候,在侧殿内宴请后眷的水墨笑和雪暖汐也赶来了。
水墨笑正指挥着宫侍将司予赫和司予述拉开,而雪暖汐却拥着程秦低声安抚着,一脸愤怒地盯着司予赫。
“到底怎么回事!?”永熙帝怒斥道。
在场的众人顿时僵住了,宫侍纷纷跪下。
水墨笑的脸色极为的不好,“陛下……”
永熙帝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沉眸看向司予述,“太女,你说!”
司予述脸上已经有了淤青了,可见方才打的多么的激烈,可面对永熙帝的询问,却抿唇不语。
司予赫却擦了嘴边的血迹,冷笑开口:“回禀母皇,太女殿下说儿臣欲对她的侍君不轨,一怒之下就对儿臣拳打脚踢!”
“司予赫!”司予述神色扭曲,又欲对她动手。
“放肆!”永熙帝怒斥道,一旁的宫侍当即上前拦住司予述。
司予赫冷笑地看了一眼司予述,随后又向永熙帝道:“启禀母皇,儿臣状告太女勾结其侍君构陷儿臣,请母皇替儿臣主持公道!”
“赫儿!”
“大皇女!”
水墨笑和雪暖汐一同怒喝出声。
水墨笑不是不想相信自己的女儿,可是这些年她越发的失控,为了报复打击太女做出这般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而雪暖汐则是相信司予述,他相信司予述是绝对不可能利用程秦来反击司予赫的,当然,他也从未想过程秦会说谎。
因为没有一个男子会说这般的谎言的。
永熙帝看向雪暖汐怀中面色发白一脸呆滞像是受了很大刺激的程秦,眼底闪过了一抹杀意。
雪暖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却没有及时捕捉到,他看向永熙帝,“陛下,请容许臣侍将程侍君先带回去。”
永熙帝沉吟会儿,“让人送他回去,你留下。”
雪暖汐一愣,但还是同意了,将程秦交给冷雨,“你先送程侍君到辰安殿。”
冷雨领命,扶着还未回过神来的程秦离开。
“母皇!请替儿臣做主!”司予赫跪了下来,神色愤慨地道。
司予述没有说话,可面色却更加的狰狞。
永熙帝盯着两人,一字一字地道:“你们两个都给朕滚去太庙!去列祖列宗好好醒醒你们的脑子!”
“陛下!”水墨笑和雪暖汐同时开口,无论谁陷害谁,如今将两人放在一起,岂不是让她们继续打下去吗?
“朕倒是要看看她们敢不敢在列祖列宗面前丢人现眼!若是要打,就去太庙,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一直打到对方死为止!”永熙帝怒极了搁下这话,随后拂袖离开。
冷雾留了下来,护送两位殿下去太庙。
水墨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雪暖汐追着永熙帝去了。
不久之后,寿宴散了,偏殿内的事情也传出去了,众人不禁一惊,都保持缄默。
深夜
交泰殿
雪暖汐端着一杯热茶走到正在暖塌上看书的永熙帝,“陛下,喝杯参茶吧。”
永熙帝搁下了书接过,却没有喝,“不要开口为她求情!”
“涵涵……”雪暖汐无奈,“那让我送些厚些的衣物去总可以吧?”
永熙帝看了看他,低头抿了口茶,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
“还生气?”雪暖汐问道,“你不相信述儿?”
永熙帝搁下了茶杯,“为了一个侍君这般不要自己的颜面,朕不该生气吗?”她没有回答相信谁。
雪暖汐冷笑道:“也许述儿并不淡淡为了程侍君,更是为了弗儿。”
永熙帝蹙眉。
“弗儿被押去宗亲大牢的那一日,述儿在我面前哭诉,说自己没用,连正君都保护不好。”雪暖汐道,沉吟会儿,又道:“涵涵,今日的事情你相信谁?”
永熙帝搁下了茶杯,随后起身往床榻走去,“朕累了。”
雪暖汐见状,苦笑一声,也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脱了外衣,上了床榻,躺下,随后,被一双手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阿暖,往后不要让程秦进宫。”
雪暖汐一愣,“涵涵,今晚的事情他也是受害者。”
“听我的!”永熙帝凝视着他,眸光极为的幽深。
雪暖汐不禁又是一愣。
“听我的!”永熙帝继续道。
雪暖汐心里闪过了一抹莫名的不安,愣愣地点头,“嗯。”
永熙帝搂紧了他,“别担心,那两个逆女身子健壮的很,跪个三两天不会有事的!”
“嗯。”雪暖汐不知为何只觉很冷,紧紧地抱着她汲取温暖。
……
司予赫和司予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