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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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要入后宫的人是桦月,是她的亲妹妹,而他抓着左手,也不舍得放开右手,每一下犹疑,每一下挣扎,都是一条刺,一根针,一记鞭挞,让她痛,让她生生地痛。
“皇上,臣妾有句话想问皇上。”汝月的声音又轻又飘。
“你说吧。”明源帝才获得的暖意,骤然离身,这样的天气,他觉得会觉得怀中一冷。
汝月再认真不过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就像皇上答应过外祖父,终究一天会扶持方家的女儿登上后位,那么如果桦月长得不是和如萱小姨一样神似的面孔,皇上会欣然接受这一个多年前的君子协议吗?”
明源帝没有立时回答,他觉得这个问题难,太难了,汝月奉命看得太清楚,所以才能够让他难堪。
“如果皇上回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就算是句谎言,臣妾的心里恐怕也能够稍许地好过些,但是皇上不肯回答,皇上不说,也就印证了臣妾心中的答案,臣妾猜想的,和皇上真实的心意怕是不谋而合了。”汝月觉得失望,她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一次又一次地忍气吞声,以为总会获得一点的真心。
但是,帝王的真心到底在哪里,就算是枕边人,说过太多的信誓旦旦,也及不上一张相似的皮囊。
汝月走了几步,坐到妆镜前,手指在镜面缓缓的,缓缓的滑过,似乎在触摸那一片冰冷,又似乎在触摸自己黯淡的容颜,她还穿着他送来的锦衣宫裙,还戴着他送来的凤形金步摇,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都是他给的。
而那个,她最想要的,他却不能给,也给不起。
“筵席中,臣妾听得柳贵妃的话,当时已经心有感触,她固然说话偏激了些,却字字说到了痛处,臣妾没有资格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臣妾所有的,不过和她是一样的,臣妾即将失去的也是和她一样的。”汝月抬起眼来,透过镜面,看着已经站到身后,默然不语的皇上。
他的身形高大,站在身后,阴影笼罩下来,掩住了她的全身,他的眉眼冷峻,因为被她说中的心思,将那些想用来掩饰情绪的温情尽数藏起。
“皇上已经很是眷顾臣妾,将这些话提前告诉了臣妾,让臣妾可以有个心理准备。”汝月缓缓地冲着镜中人笑道,“其实臣妾不算笨,该猜到的也早猜到了。”
已经留在宫里,成不成嫔妃只是早晚的事情,汝月不会天真地想当然,被常公公的几句话给迷惑住,谁说住在听水轩,就言不正名不顺了,只要皇上一开金口,立时晋封入册,谁还有那个胆子敢当众议论几句是非,除非是嫌自己的命活得太长,日子过得太顺了。
“如妃,寡人不想看到你这种样子。”明源帝终于开了口,眉毛皱的很紧,她的话说得很平和,没有一句话是不中听的,就像是置身于事外,又像是早有预见,然而他依旧觉得不舒服,觉得这样子的她叫人非常不舒服。
如妃,如妃,事事称心如意,汝月抿着嘴角,她依然在笑,笑的不再让人见到她内心的苦与涩,她细声慢语地问道:“皇上又想看到怎么样的如妃呢,臣妾一定尽力而为之。”
第二百一十三章:要不起
“本朝便是正宫四妃六嫔的格局,寡人也并非贪色之人,后宫正正经经的嫔妃有几人,都是心知肚明的,便是寡人真的纳了你的妹子为嫔妃,对你们方家有百利而无一害,说到哪里去,都不会像你这般醋意熏天,胜过当时的柳妃了。”明源帝说这一番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他的声音很大,怕是已经传过门楣去了,“也罢也罢,等桦月入了宫,寡人再另外给你晋封一级,好歹你也生下了重华。”
这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汝月默默的,站在那里,手脚未动,眼帘都没翻一下。
明源帝只以为她以话要挟,已经达到了目的,方才安安静静坐在床边,等着她睡醒的雅兴早就消散地荡然无存了,他没有说,他也曾经握着她的柔荑,耐耐心心地盼着她眼睫扇动,里面有见到他时的十分惊喜,更没有想再多多停留,起脚便要离开。
“皇上,臣妾要不起。”一直等他走到门边了,汝月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臣妾要不起皇上的晋封,既然桦月入宫已经是铮铮铁板上的事成,那么臣妾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臣妾依旧是那句话,臣妾本姓陈,那方家与皇上的周旋盘算都与臣妾无关,那里头纵然有天大的好处,臣妾也不想沾一丁半点。”
明源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隔了那样短的距离,却觉着中间隔了千山万水一般。
汝月已经有些痴了,根本没有留意到皇上究竟几时走的,她只觉得屋子里头空荡荡的一片,便是搬来金山银山都填补不齐全。
乌兰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约莫在外头已经听了七八分,这次也不开口劝了,娘娘的心思,她其实是明白的,她就不信皇上会不明白,一夜夫妻百日恩,皇上不过是装得不知而已。
汝月坐在窗边,姿势都没有动一下,连秦氏抱着重华进屋,都让乌兰悄悄的安排走了,娘娘怕是要好好静一静才是,原先以为生了小臀下,以后娘娘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谁晓得小臀下才满月,就接踵而至这样叫人心生不安的消息。
窗外的光线一丝一丝暗下去,汝月像是已经坐的入了定,半个人隐在阴影里头,乌兰觉得有块大石头重重压在胸口,想搬都搬不走。
“乌兰。”汝月忽然起了身,轻声唤道。
“是,娘娘,婢子在这里呢。”乌兰的声音小小的,她怕惊扰了娘娘。
“我有些饿了,你去膳房做碗面给我吃。”汝月气若游丝的说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后脑勺有一条直线往上冲,滋滋作响,“记得窝个鸡蛋。”
“是,是,娘娘,婢子这就去。”乌兰想,肯吃东西就好,肯吃东西便是想开了。
屋子里的琉璃八角灯被点起来,光线柔和,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乌兰一愣神,汝月已经自己将那锦衣美服脱下来,很随意地扔在床边的地上,那支晃眼的金步摇放置其上,她将面碗放下来,迟疑地问道:“娘娘,这宫裙婢子替你收起来吧。”
“好,都收起来。”汝月将面碗放到面前,吸一口香气,露出些许的笑容来,“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面条,因为每一次娘亲都给我的面条里窝了一个鸡蛋,她喜欢窝在最下面,用面条盖住,以为我不会知道,其实吃过两次,即便还是小孩子也会记得了,但是我每次都会装出很惊喜的样子,这样子,娘亲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面条一口一口送进嘴里,汝月除了烫,哪里还吃得出其他滋味,不过是味同嚼蜡一般,乌兰在旁边收拾衣物:“娘娘的母亲虽然过世地早,却留下了很多的记忆给娘娘,真是难能可贵的。”
“是娘亲留给我的太多太多。”汝月已经很快将一碗面吃得底朝天,连面汤都喝完了,“膳房的手艺仿佛又精进了。”
“娘娘爱吃就好。”乌兰见她胃口大开,倒是很欢喜,正好有人来敲门,她走到门边不知同谁说了几句话,再回过身来时,走到汝月面前,低垂着头。
汝月听她不言语,有些奇怪,一抬头,却见乌兰眼角分明有泪光闪烁,倒是有些担心了:“方才外头来的是谁,怎么这副神情?”
“娘娘,来的是膳房的人,是来请罪的。”乌兰抽泣了一下,哭相更难看了。
“膳房,请什么罪?”汝月还是没明白过来。
“膳房的人说,方才娘娘记着要吃面,她们手脚忙乱的,居然忘记在面汤里面搁盐,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又怕娘娘责罚,所以想先到婢子这里来打听打听,要是娘娘还没吃就是最好的,一定再另外做碗热的送过来。”乌兰的目光落在那个空空如也的面碗上头,“可是娘娘已经吃完了,娘娘根本是,根本是食不下咽,竟然连面汤中没有放盐都没有尝出来。”
“原来是这样子。”汝月轻轻一笑道,“还真是没有尝出来。”反正甜酸苦辣,在嘴里都是一样的味道,“别再哭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膳房说,我没有要责怪的意思,下次小心些便是。”
“娘娘。”乌兰抽抽嗒嗒的就没有停过掉眼泪。
汝月索性走到她面前,用帕子给她擦拭:“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
“为什么娘娘的心意,皇上却不能明白,皇上不是很喜欢娘娘的吗,那些日子,婢子也看得出,皇上对娘娘并非虚情假意,为什么,为什么桦月姑娘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娘娘不闻不争又如何,桦月姑娘依然要入宫。”乌兰将整张脸都埋在帕子里头,旧帕子软软的,真适合擦眼泪。
汝月其实心里很通明,桦月进宫如果按照皇上所言,并非是要挤兑她的位子,方家的女儿总是要封后,她又不是皇后来的,当然不用针对她。
多一个人进宫,对外祖父而言实则是多一个机会,两个外孙女同时相伴皇上左右,即便如今皇后的头衔还在,皇后的娘家背景还不小,然而皇后无出是个大软肋,非但无出,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皇上的孩子了,而她已经有了重华,桦月又是长得那般神似的容貌,两个筹码相加,确实胜算更大。
皇后的位子岌岌可危,怕是保全不了多久,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座位,汝月几乎连想都没有想过,坐上去以后呢,也养一只鹦鹉,等着皇上来?
想到此处,汝月自嘲地笑了笑,她确实是难受,难受的是方家与皇室太多牵绊,说到底,她与桦月认了方家,认了外祖父,这一生想要安宁都太难了。
桦月所做出来的,所让人见到的,又是谁在手把手地教她,怕是不言而喻了。
而桦月的性子,实在有所偏颇,在这个说错一句话,走错一步路都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后宫,她能够走到哪里,还真的是说不好的。
乌兰才算是止了哭声,她不想汝月再多一分伤神:“娘娘也累了这一天,不如早些休息。”
“重华,他今天乖不乖?”汝月低声问道。
“小臀下很乖,秦氏说比她的亲儿子好带地多,吃奶也很有力,这一个月长了不少,更结实了。”乌兰说起孩子才破涕而笑,“娘娘看在小臀下的份上,多为自己盘算盘算才是。”
“好,我盘算盘算。”汝月居然还当真应了下来,她想起很久以前,卫泽对她说过的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当时觉得云里雾里的,如今念来,卫泽怕是太早知晓她的命盘,只不过不能当面说得太透彻而已。
“娘娘想怎么做?”乌兰是真心发急了,这桦月姑娘的性子,她接触下来,实在是有些发毛,比那些明里暗里来两下的嫔妃还要吓人,娘娘当她是亲妹子,处处谦让,桦月是不是当娘娘是亲姐姐,还真的是难说。
“我还没有想好。”汝月才出了月子,皇上就当面给了这样一棍子,差些是将她打蒙了,再细想一下,从皇上试探着问她,外祖父到底说了什么,到后来她大着肚子,皇上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次又一次,桦月的阴影都挥之不去了,皇上算是有些耐心,才等到了这会儿,满月宴都搬了,该给她的风光也给了,都开口说要给她再晋封一级了,她真说自己委屈,那么其他那些眼睛赤红盯着琉璃宫的嫔妃呢。
她不委屈,她真的不委屈。
听皇上的意思,桦月应该入宫为嫔,那消息转眼就会传到,汝月不愿意多想了,心里头乱麻似的一团,明明想着要抽丝剥茧的,又谈何容易。
乌兰问,娘娘如何盘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汝月睡得不算安稳,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翻了个身嘀咕道:“小妹不要哭,姐姐来了,姐姐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悲凉
三天以后,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汝月在等,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等,只是皇上与她说那番话时,明明有些当机立断的味道,如何一个转身,又犹疑不定了,是什么拖住了他的脚步,肯定不会是她的那些话。
她的那些话,听在皇上耳朵中,怕是不痛不痒,最多觉得她有些可怜,只要他心里头还存着一丝的情意。
“娘娘,方大人来了。”乌兰轻声回禀道,要不是这个认亲的方大人,哪里有后面那些烦心事。
琉璃宫上下谁不知道,桦月姑娘就是方国义大人塞进来的,所以他坐了半柱香的时候,连个奉茶的宫女都没有,偏厅里头清冷冷的,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一阵风,吹得他脸色更难看了。
汝月带着秦氏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她先是一怔,立时明白过来,难怪外头有传言说琉璃宫固若金汤,这些宫女太监还真是齐心。
“外祖父如何想到要来这里坐坐?”汝月问得很客气,冲着琥珀瞪了一眼,这个最老实的,什么时候也知道做坏事了,琥珀见娘娘要怪责,赶紧去沏茶了。
方国义起身给汝月行礼,让汝月给免了,他的视线已经落到了秦氏手中的重华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小臀下了?”
汝月想,重华应该算是曾外孙了,外祖父说话还真是客气,当下也不点破,点了点头,琥珀已经将热茶端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分站左右,摆明着是有些不相信方大人的样子,从旁帮衬着,也防范着,
“这孩子倒是生得壮实,有些像他舅公小时候的模样。”方国义想了一想,十分小心地问道,“可否让我抱一抱?”
秦氏立时就去看汝月的神色,汝月点了头,秦氏才将重华慢慢的,慢慢的放到方国义手臂中,他显然已经不懂得怎么抱小孩子,又是单臂,幸而臂力不小,在秦氏的帮忙下,还是抱了起来,重华还不懂得认生,也不哭,只是在襁褓中将手指头吃的津津有味。
“抱一抱就好,年纪大了,手又不方便,千万别摔坏了小臀下。”方国义似乎过了瘾,赶紧又让秦氏给抱回去,往怀中掏了两下,掏出个旧物来,“这是你母亲留下来的,给了这孩子吧。”
汝月一听,又是母亲的旧物,心底柔软了一下,将荷包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一看,里面是个硕大的赤金锁片,汝月的手指在上头轻轻触过:“这是母亲满月时候戴的吗?”
她的语气实在太温柔,方国义心念一动,这个外孙女寻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宫的嫔妃,谈吐举止自有一股气场,她不是那个他从贫贱之家里头捞出来的小桦月,姐妹两个不过差了三岁,相貌不似,性格不似,连见到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也截然不同。
他可以掌控住桦月,而汝月却已经高高凌驾于他之上,有时候两个人视线相碰,他觉得她甚至可以看穿一切,看穿他所有的心思,就像当年他的发妻,那样如水的性子,那样聪慧的心,又那样低调地活着。
然而,血亲真是件奇怪的东西,他们十八年从来没有见过,第一次相见回去以后,他梦到了太多过往的事情,大女儿乖巧地仰起头第一次喊他爹爹,那时候,年纪尚轻的他,心中又何尝没有感动。
“是你母亲的,她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真是很乖很乖,从小到大,都十分听话。”方国义的话语卡在嗓子眼里,这样的女儿却甘冒大险,舍了一切而去,汝月的性格是不是也像她的母亲,义无反顾起来,就没有人能够阻止。
汝月弯下身来,将赤金锁片的红绳系在重华的脖子上头,天气尚暖,孩子穿着月白色的小衣小裤,里面系着天青色的肚兜,滚银丝边,赤金锁片落在胸口,他还下意识地取抓了两下,奈何手指头不够力,总是松脱,汝月将锁片送到他手里,将那小小软软的手指头拢住,低头笑着道:“这是曾外祖父送来的,外婆也曾经戴过,外婆在天上会得保佑重华平安长大的。”
站直了身子后,汝月轻声言道:“多谢外祖父有心,上一次送来的那些旧物,我也很是欢喜,不过那时候还怀着身子不方便,待过几日,我想将那幅锦绣山河图慢慢做完工,这里头有母亲和小姨的心血,我不想就那样荒废了。”
“你不会觉得那物不祥?”方国义试探着问了一句。
汝月愣神,原先倒是没有想到过,被外祖父一提,经手的两个女子,都红颜薄命,而绣品终究也没有完工,她立即又笑着道:“如若不祥,外祖父如何会送来给我,虽说十八年不曾相认,总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方国义觉得汝月毕竟在宫里头磨练了这些年,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根本寻不出她的破绽,可以说,他甚至有些怕这个外孙女,觉得她比当年的蕙兰和如萱更加难以掌控,不过他依旧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同娘娘商量。”
似乎话是说到了一半,汝月却很明白,让秦氏将重华抱下去,然后端起面前的茶盏,等着方国义开口,等他的视线停在乌兰身上,汝月笑开了:“皇上在这儿时,都不避讳着她的,外祖父请放心说话。”
意思很明确,乌兰是自己人,最贴心的,甚至比眼前这个外祖父还可靠。
方国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轻咳一声道:“桦月的事儿,你是不是在心里头怪责于我?”
倒是很开门见山,像是他平日里的脾气,汝月没有立时回答,这个问题回答得太干脆就不讨好,果然她不出声,方国义的神情慢慢焦躁起来,她拖了一分,他就暗暗急一分,在他再要开口之前,她又抢先了一步:“外祖父是来询问我的意见吗?”
这一句话就把方国义给难住了,送桦月进宫就是他的主意,或者说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没找过其他人商量,这会儿再到汝月面前来问东问西,岂非是走了一步丢人的马后炮。
汝月一句未平,又来了一句:“要是我这会儿说,我不想让桦月进宫,外祖父愿意吗?”
方国义彻彻底底被问住在当场,汝月倒也不会去他的表情,自顾地喝茶,目光淡然地落下来,带着一点点的探究,方国义有些后悔了,他本来想利用亲情牌,堵了汝月的心,要是她再肯从旁推波助澜的话,那么桦月进宫以后的路,就会通畅平整地多,没想到,没想到,她半真半假地问了一句,她要反对,这会儿她还依旧是皇上眼中顶顶要紧的妃子,手里还握着重华这道筹码,要是她当众翻了脸,谁都吃不了兜着走,桦月,桦月便是再教个十年,怕也难以是她的对手。
有些本事,怕是天生的,后天要补委实不易。
“桦月是你的亲妹子。”方国义用单手的衣袖擦了擦汗,琉璃宫中的地势风水都很好,通风凉爽,他居然面对着自己的外孙女会不停出汗,真是以前绝对没有想到过的场景。
“正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子。”汝月的笑容很淡,很淡,又有点儿悲凉,“外祖父要是在三年前先找到的人是我,不知道如今这一步入宫的棋又会怎么走下去,方家的女儿做到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