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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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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常公公都跟在旁边,便是皇上进了内殿陪着姐姐,他也是站在外头,半步不离地候着,这近身太监的活儿也是个体力重的。
有意无意地想向小喜子打听,到底要去哪里,小喜子只是插科打诨地说话,偏偏没有个正经的,她知道在宫里头,人生地不熟,也不敢掉头就走,唯有默默跟着他走,走到西边的宫门,小喜子将腰牌晃一晃,直接带着她出了宫。
宫门外停着一顶小轿,小喜子请她上轿落座,自己在旁边慢悠悠地走,桦月的一颗心是七上八下的,吃不准路数,将腕子上的玉镯转了好多圈,轿子才停下来,她对帝京的路道陌生,不知道这是哪里,瞧着是间挺体面的古玩店,人来人往的,稍稍安心下来,这样热闹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事。
小喜子让小轿直接进了古玩店的后院,再搀扶着她下来,在一间屋子里头坐了,手边案几处,热茶瓜果都准备地妥妥当当,小喜子弯了弯身说让她切莫担心,等会儿让她见着人,她就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了。
桦月被他这样一说,倒是有些好奇了,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候,屋门一推,进来两个人,她与小喜子坐得位子正好在一排博古架后面,有些隐着,她方便瞧人,进来的人不甚留意却看不到他们。
进来的是两个中年男人,先说话的一个想必是古玩店的掌柜,说话很客气,连声道有劳先生了,只等着这珍物要急用的,先生来得正是时候,这些诸如此类的,她听得有些烦腻,真是吃不准今天到底是什么路道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喝茶了,一双手摆在膝盖处,待着那背对着她的人开口说话。
那人自打进门以后,一直没有回过身,大概是那位掌柜太热情聒噪,他也没有能够插上话,不过看背影和头发的颜色,也不年轻了,桦月放在膝头的手,居然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这个人的背影好熟悉,熟悉地让她恨不得立时站起来,转到那人的面前去看个究竟。桦月的身子微微一动,身边的小喜子却立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想到小喜子的手劲那么大,她根本是挣脱不开,眼中生了惊恐的神色,却见小喜子依旧笑嘻嘻地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迫于无奈,默默点了一下头。总算是那个掌柜的话都说完了,背对的人先开了口:“邱掌柜好生客气,其实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才将这些东西从边关一路送了过来,也算是幸不辱命,等邱掌柜将物件都清点过后,写个字条给我,就算是银货两讫了。”连声音,连声音都熟悉地仿佛在梦里头都不能忘记,桦月呆住了,她有些不置信,用力扭转了脖子,仰着头去看站在身边的小喜子,再想到方才他说的那句话,说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那么说,那么说……那人转过身来,剑眉星目,一管鼻子生的尤其好,又挺又直,小时候,被抱在怀里头的时候,她总是爱用小小的手指头去摸他的鼻梁,摸着摸着就睡过去了。这一次,桦月挣扎的动静似乎大了些,博古架对面的两个人都分明听到了动静,邱掌柜却先一步说是后堂养的两只花狸猫,近日来总是追逐打闹,一刻不得安生,那人笑着说了两句话,又说家中小儿还在等着他回客栈去,既然事情办妥,他就告辞了,邱掌柜开了字条,亲自将人送了出门,临了回过头来,对着她和小喜子坐的方位看了两眼。桦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着的,缓不过气来,小喜子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心从旁搀扶着,将她还是送上小轿,原路返回,,又领着从西边宫门回来,走了一小段路,却见常公公站在路边,若有所思的神情,分明是等了有些时候。小喜子放开了桦月的手臂,上前回话,两个人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常公公显出一丝笑容来,在小喜子的额角弹了一个爆栗子,才从袖中摸出件东西来,扔了给他,白花花的,桦月没看清楚,她一步一步倒退着,趁着他们两个还在说话,拔腿就跑,身后是小喜子扯着脖子喊她,她哪里还敢回头,心里头首先冒出来的就是去找汝月,一定要找到汝月,将今天的事情告诉姐姐,才能够放得下心。奇怪的是小喜子居然没有追过来,虽说一路上也遇到几个脸生的宫女,就更加不会去拦住她,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没有法子抑制住心底的恐慌。如今,桦月瞧着汝月的样子,更加确定姐姐是事先知道的,知道要送了她去认父,咬着嘴唇,恨声问道:“这样大的事情,姐姐倒是放得下心,只让我一个人去,皇上的一副苦心,一副苦心难道还真的是为了我不成,我又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
她喊得声音大,就像是不喊出来,能把五脏六腑都烧灼出窟窿一样,汝月也不劝慰她,静静等着她,等着她自己消停了,才将案几上的茶盏又端起来,递给她:“再喝口水,然后我慢慢同你说。”
桦月想着自己真是怎么折腾都翻不出她姐姐的手掌心,瞧她大呼小叫的,汝月还是好整以暇的样子,怕是也就汝月这种性子才能待在宫里头过那束手束脚的日子,心里头就有些发灰了。
汝月哪里瞧不出她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你在怨气些什么,父亲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的也是你的,要是能够寻回来,可是我们姐妹两个人的大造化了,纵使这些年,他没在你我身边,你说我们是吃苦了,担保他就没吃苦,虽说他离家的时候,你年岁不大,我就不信,你心里头真的不明白父亲是个如何的人物。”
桦月认真想一想今天所见的那个人,虽说年岁是长了些,身背依旧挺直,说话的声音温和有礼,和记忆中的一样,哪里能够挑得出错来,忽然,她想到一件要紧事情,抬起头冲着汝月道:“姐姐说他没准这些年也吃了些苦头,我却听他说家中小儿还在客栈等他归去,他都另外有了儿子,难怪舍了我们姐妹俩去,姐姐还一味帮着他说话,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娘亲,回头我找外公去说,说娘亲当年真正是瞎了眼,好生的大家闺秀小姐不做,跟了个没良心的男人去,还弄得一场薄命而去。”说着话,眼角忍不住掉了眼泪下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决定
汝月已经确定了,方将军使了法子从边关送过来的人正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桦月说的不差,旁人能看错,亲生爹娘哪里还有认错的道理,只是父亲身边带着的那个孩子,又是与谁生的,如果是他另外续了弦,也不必要改名换姓的,其中的纠葛,怕是还要细细琢磨才能够通透。
得回父亲的音讯,汝月心口的大石却是给放了下来,桦月不知道也是为了今天这一见,让她白白在听水轩耽搁了这些天,否则要是真的没这一出加出来的戏码,这会儿桦月怕是已经入了宫,晋封了嫔位。
汝月想了一会儿事,见桦月还哭个不停,料来是想到这些年的孤苦无依,日子不好过,心里头也生了些怜惜,尽管桦月不懂事,打从重逢后,给添了不少的绊子,又要踩着她的肩膀,往宫里头钻,她几次三番要恼了怒了,转头却总是想到桦月追在后面,哭着的小小的身影,再大的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皇上过来说要纳了桦月的时候,她确实有些心灰意冷的,正如乌兰说的,桦月不是旁人,是她的亲妹子,又是顶着一张同如萱小姨神似的脸孔有备而来,不管桦月知不知道旧事,她心里头的那个结,却是越系越紧,打不开的,再后来,她添了重华这个孩子,就打算放开手了,皇上要纳谁进宫,要宠幸哪个,她也懒得去想,懒得去念叨,大不了,以后同重华一起慢慢凑合着过日子,将琉璃宫宫门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就这档口,皇上却借着方将军的手,卖了个大大的人情给她,一早说过,要着人出宫去为她打探失散多年父亲的消息,原来皇上是记在心上,没有辜负了她。
汝月不是个硬心肠的人,走到桦月面前,将双手伸出来去搀扶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桦月想进宫,她不拦着了,桦月想做嫔妃,她乐得看自己妹子出人头地,不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告诫过自己,睡在她枕边的男子是皇上,不能交心,不能奢念,不能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她怎么就偏偏给忘记了。
做得到这些,才不会觉得心痛,才不会觉得被伤害,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的妹子了。
桦月见汝月在短短时间里头,神情一变再变,最终落成一个再温和不过的笑容,叫人看着心生适宜,暖流涓涓的,不禁暗暗咋舌,她这个做亲妹子的看着都觉得妥帖舒服,更何况是皇上,那些外公说是花了重金请来的老宫女,就从来没一个教过她,要这般说话,这般笑,教的都是些不堪耳目的,不说也罢。
“姐姐,其实见着父亲还在世,我心里头还是欢喜的。”桦月将眼泪胡乱地擦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有些吃不住,回头去想为什么是常公公和小喜子带着她出宫的,越想越觉得自己大概是被皇上给算计,依着姐姐的话说,那是皇上给她们姐妹的惊喜,必须要感恩戴德才是,“我一直以为我是恨他的,见着人,才知道并非如此。”
“我懂,你说的,我都懂。”汝月摸了摸桦月的头发,见她平复了心绪,才说让外头准备步辇,送她回听水轩,出来的时候太长,她住的那地方,人多口杂,又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盯着她,就等于盯着大半个自己,挑开了错,姐妹两个都要担着,谁也跑不掉。
桦月听到安排了步辇,请辞的时候,虽然没有说,眼光还是闪烁了一下,等她真的走了,乌兰在汝月背后轻轻咳嗽了两声。
“你可是觉得我心思墙头草两边倒,说软就软了,又成了对不住自己的。”汝月与乌兰处的久了,不说话也能知道对方的心思,“怪我这般没用,活该以后要被自己亲妹妹踩了一头,矮半边。”
乌兰原先盘桓在嘴边的话,碍着自己是宫女的身份还有些不好说出来,被汝月统统说个干净,八九不离十的,都没什么剩下再给她说了,索性重重地叹了口气。
“气过了,也伤过神了,皇上曾经对我算是很好了,你看看这个琉璃宫上上下下打点的,这些陈设摆设,这些家什物件,还有让你管着钥匙的小库,真的都摆放出来,羡煞多少人。”汝月继续说下去,“我要是只记着旁人的好,那么,我自己也心安理得了。”
“那么娘娘就和淑妃娘娘一起,不如也青灯木鱼地过下半辈子算了。”乌兰咬着嘴角,重重跺了两下脚。
“没准让你中了,所以淑妃才会出了一半的家。”汝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乌兰。
乌兰知道那是汝月生死了的性子,要是真的对着亲妹子翻脸,对着外祖父跋扈,她便不是如妃娘娘了,尽管心里面为娘娘痛得一塌糊涂,还是认了命:“婢子是伺候娘娘的人,只要娘娘觉得好的,婢子一定尽力扶持娘娘,便是要舍了婢子的这条命去,也是心甘情愿的。”
“说的是什么傻话,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心甘情愿,我不会抱怨,也不许你以后想这些有的没的,小殿下年纪还小,以后还要你服侍他长大成人的,到时候,你可就风光了。”汝月脸上的笑意没有一丁点儿的虚假。
乌兰见她已经落实了心意,怕是也难以挽回,试探着又问道:“那么丹凤宫那边,娘娘又要如何处理?”
“皇后娘娘以前纵然有诸多不是,我生孩子那天,她在门外硬生生坐足了六个时辰,我心里还能记得人家的恨,不记得人家的好吗,她愿意同我站在一起,我也遂了她的愿。”汝月听过皇上所言,当时应了外祖父,以后会由方家的女子为后,她能够看得出来,皇上没有属意她的念头,她倒是觉得高兴,可是她与桦月哪个又真正姓方,但凡以后皇上抓着这个空隙,将以前的话都给外祖父挡了回去,怕是外祖父全身张了嘴,也说不出个道理。
“那么,柳贵妃呢?”乌兰索性一口气问到底了,她家娘娘都预备着,关了门,缩了脖子,待在琉璃宫里做小白兔,回头别人吵上门来,是两耳不闻宫外事,还是要积极应对反抗,都由得娘娘一句话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汝月启齿一笑道,“若是有人刻意要来犯,我们也不能太客气了不是。”
“是,娘娘说的是。”乌兰重重点了头道,这下子,娘娘的心思,她算是摸了个通透,娘娘是舍了对皇上以前那几分的心思,彻彻底底为了保护好小殿下而来,她顿时又有了劲头,想想也是,太后连乳母都选了那身手好的,这琉璃宫的人手也是经过皇上几番甄选的,便是为了防范那些不该伸过来的黑手。
汝月经过这一等的紧张,背后一松,却是觉着有些乏累了,眼睛半开半合地微微笑着道:“真的做了这般的决定,倒是有些轻松下来,以后不用考虑太多了。”
“那么桦月姑娘那边?”乌兰算是为了最后一个问题。
“桦月不用我操心,外祖父步步为营,他的那些心思,我看别说是皇上了,连方将军都心知肚明,让他们勾心斗角去,我不参合了。”最起初时,汝月便称呼方佑天为方将军,后来知道那是她的亲舅舅,依然改不过口,方将军,听起来比舅舅是要神气得多了。
乌兰领了命,将汝月说的话在心底细细地整理过手,回头在外院遇到了云欢,她客客气气地问了两句云琅的病情,云欢面有喜色,说得果然是好药才显得出疗效,昨日去看,云琅的热咳已经好了五成,人都能坐起身来,自己捧着碗喝水,乌兰想一想,还是决定将娘娘才做的这些决定都同云欢说了。
思来想去,云欢是个能够说得上话,又真心可靠的,琥珀虽说实心眼,不过在宫里头见得少,学得也不多,与在皇后身边多年的云欢是不能比的,云欢听完了她的话,良久都没有开口,乌兰垂着手,默默站在一边,云欢才算是露出了笑脸来,说是娘娘能够这样想得通透,是好事情,她们做下头人的,应该为娘娘欢喜,只是有一遭,乌兰应该是忘记问了。
乌兰连忙催问道:“忘记问了什么?”
云欢再正经不过的说道:“忘记问娘娘,娘娘这一头是自己做好了主意,我也知道娘娘是个心眼正的,说得到放得下,但是娘娘可曾知会过皇上那边,名义上头算来,娘娘是皇上的如妃娘娘,哪一天皇上过来坐一坐,用了膳,看了小殿下,然后要留下侍寝,娘娘是什么打算?”
乌兰被她说得涨红了脸,足尖在地上蹭了两下才道:“这事儿,我可不好去问娘娘,船到桥头自然直,等皇上来了,听从娘娘的安排就好,想来娘娘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云欢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叹着说了一句话:“想当初,皇后娘娘同皇上也是相敬如宾的,到后来,慢慢的,都变了味道。”

第二百二十三章:失忆
这个平白让乌兰扰心的问题,始终没有出现,掰着手指一算,皇上又有半个月不曾来过琉璃宫,就算宫里头没有太明显的眼线,乌兰走来过往的也听到下头人,窃窃私语,说如妃娘娘那样得圣宠的女子,说被冷落就被冷落,明明还给皇上生了小殿下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皇上的心意。
她懒得去同那些人解释,直等到小顺子没按捺住,也过来问她,被她差些劈手将手中的茶盏迎面兜着砸过去,小顺子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那半盏茶,陪着笑脸道:“我们原先是说得上话的,才过来问问,我也是为着娘娘担心。”
“娘娘心里自有盘算,要是以后那些人在背后再说娘娘的闲话,你听到了,也止着点,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不想让娘娘听见那些闲言碎语的。”乌兰细细关照小顺子,那些可以同云欢说的话,她却不想都说了,大概挑着要紧的说了几句。
小顺子听得目瞪口呆,渐渐神色黯淡下来,不解地说道:“皇上也没有说过有了桦月姑娘,就不要娘娘了,娘娘这又是何苦,宫里头,娘娘不是入宫的第一个嫔妃,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娘娘定要这样的委屈着自己?”
“娘娘其实最是心软的,她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伤害别人一根手指头。”乌兰摇了摇头道,“说了这些话,也没有用处的,我们尽心尽力才是。”
等乌兰去膳房端了新炖好的百合薏仁汤来,汝月正在给重华试穿新做的小衣服,连平日里不多话的秦氏都不禁夸赞道:“以前就听闻说如妃娘娘的女红针线是一流的,如今见着才知道这好是好在哪里,算是开了眼界的。”
“不过是空闲时候打发消磨罢了。”汝月见重华穿了新衣,愈发显得粉雕玉琢的,也就不让他换下来,“穿着便是,回头再给他做新的,宫里头好料子从来不缺这些。”
一提到女红针线,汝月忽然想到件要紧的事情,难怪总说心里牵挂着一件,偏偏想不起来:“乌兰,上一回桦月送来,说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幅锦绣山河图呢,你收在哪里了?”
“原封不动在库房里头收着的。”乌兰的记性极好,一说就准。
“你且去取了来,让我再瞧瞧仔细。”汝月捏了捏重华的小手,他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红嫩嫩的小嘴咧开冲着她笑,她怜惜地在那肉呼呼的手背上亲了亲,让秦氏将他抱走了。
乌兰取了包裹着绣品的物什回来,见屋中只剩了一层奶香味,小殿下却没在了:“娘娘难得与小殿下玩耍,如何又给抱走了?”
汝月眸光沉寂,她不过是想起那次外祖父试探着询问她的话,经手了这幅锦绣山河图的母亲与小姨都红颜薄命,她怕不怕意味不祥,当时她说不怕,这会儿却不想此物在重华面前显露出来,便是重华年纪还小,什么都看不懂,她也不想去犯这个险。
“娘娘,可要展开了看看?”这幅绣品,乌兰也是见过的,当时惊鸿一瞥,晓得是难能可贵的珍品,若非汝月还怀着身孕,怕是当场就要续了线,取了针,将剩余未完的部分,亲手做完,“说的是锦绣山河图,如何看这绣品上头的山山水水,不像是我朝的地貌,娘娘看看,中间有好大一片的湖水,婢子想不起来,这是何处?”
汝月摇了摇头道:“我在宫外的时候,也没去过几处,哪里会知道这一大片湖水又在何处。”她的话语一顿,要是皇上在话,应该会知道这些,一国之君,对国中的山川河流,应该如数家珍才是。
“娘娘,这件绣品近看着只是觉得好看,方才婢子离得远些,再瞧着这片湖水,却觉得好似波光粼粼,像是只要扔进一颗小石子就能荡起阵阵涟漪一般,好不神奇。”乌兰说得没有半点夸张,她见多了汝月做女红,旁人见着厉害的那些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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