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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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等多久,多久才去找皇上?”云欢心里隐隐的不安着,但是汝月安排的面面俱到,已经是此时最好的周全之法了。
“算一算,三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了。”汝月站起身来,换了一件云波挽纱坠地裙,走起路来,裙裾在脚背处翻飞流动,那衣料又是如雾一般,好似踏云而行,她伸出手来,在云欢额角轻轻一弹,“没准真的只是找我去喝一盅茶,很快就回来的。”
素心早已经等得不耐烦,见汝月出来,连声催促,汝月指了珊瑚和琥珀,将礼盒捧了,跟在她身后,出了琉璃宫。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琉璃宫离朝露宫颇有些距离,这是特意为月嫔娘娘准备的步辇。”素心不由分说,连拽带拖的将汝月往步辇上推,汝月起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顺水推舟,往上一坐,倒是十分的舒服,行走的速度一时增快了不少,等汝月反应过来,步辇已经将珊瑚和琥珀两个人远远的落下了。
素心含着一丝笑,盯着汝月的脸,见她察觉到步辇后面已经没有相随的人,等着看她着急的样子,不曾想到,汝月的眼帘翻了一下,又合上,安安心心的闭目养神中,完全没有在意,不禁咬了咬牙,将脸孔转向另一边,凭什么都是宫女出身,这个汝月鲤鱼跃龙门似的成了宠妃之一,看她穿红披绿,金玉满头的样子,简直就气不打一处来。
等步辇停下,汝月睁开眼,不矫情地自己踏步而下,朝着台阶走去,没有要等一等后面两个人的意思,反而是素心出言提醒道:“月嫔娘娘真打算一个人进朝露宫?”
“是贵妃姐姐请我来喝茶的,难不成要将朝露宫当成是龙潭虎穴一般对待?”汝月轻轻笑着,拾阶而上,身形更加显得清雅洒脱。
素荷从旁拉了素心一把,低声道:“我瞧着她的举止却是同旁人不太一样,你想想那些来朝露宫的嫔妃,哪个不是心惊胆战的,她偏生落落大方,叫人看着欣羡。”
“我们家娘娘有的是手段。”素心不服气地说道。
“她做宫女的时候,又不是没在娘娘手下走过招,每一次还不是都全身而退,如今做了嫔妃,难不成还不如宫女了,我说姐姐别太小瞧了这位月嫔,皇上那是怎样的人物,怎样的性子,他看得上的人,绝对非泛泛之辈。”素荷在素心的衣袖上拂了一下,“到时候,别怪做妹妹的没提点你。”
两个人的说话声音不小,汝月仿佛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没有回头,径直朝着朝露宫里面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每一步都没有给自己退缩的余地。
第七十六章:惊变
“娘娘,月嫔到了。”素心收敛了所有的气焰,恭恭敬敬地对着斜倚在榻上的柳贵妃说道。
“月嫔妹妹。”柳贵妃仿佛是故意拉长了声线,“贵人到了,还不快些看座。”
汝月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移步在那张椅子上端坐下来,手旁有人送了新沏的茶,手指在茶盏边一碰,滚烫。
柳贵妃定睛看清楚汝月的打扮,反而笑起来:“妹妹这是要将所有家什细软都往身上戴不成,这样可不好,看着倒像个会走路的首饰匣子似的。”
她一笑,四周跟着传来重重笑声。
汝月抬起手来摸了摸发鬓边手指头大小的那颗祖母绿,有些讪讪的样子:“我是瞧着好看才特意戴着来看贵妃娘娘的。”
柳贵妃笑得更加盛放,她慢慢坐起身来,汝月瞧得分明,腰腹处已经很明显隆起了一大块,她穿着不算宽松的裙子,显得愈发勒紧,让旁人快要替她喘不过气来,见汝月的目光停留,她也缓缓将视线下移,停留在腹部处,这一刻,脸上显出十分柔软的神情,用手摸了摸肚子才言道:“本宫腹中的孩儿真是命苦,已经多日不见他父王来看他,没准正在本宫的肚子里偷偷哭泣,难怪本宫食不下咽,整夜难以安眠,回头本宫倒要找那才回宫的钦天监监司大人问一问,他当日是怎么推算的,是是吉福之日,却成了克星。”
汝月一副细细聆听的模样,神情也甚是乖巧,柳贵妃说了几句,见对手没有半点反抗,觉得没什么意思,冲着汝月招了招手道:“月嫔,你过来些,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两个人之间原本有五六步的距离,汝月却没有动弹,依旧静静看着柳贵妃,这一下柳贵妃来劲了,扬高了声音道:“怎么,本宫的话已经被当成耳旁风了,宫里的规矩要不要本宫来教一教你,品阶高下如何行事!”
“贵妃娘娘请稍后,我只是在等自己宫中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宫女,让她们带着礼品过来朝露宫参见贵妃娘娘的,谁知道,她们腿短行得慢,到这会儿还没有到,我怕贵妃娘娘错以为空手而来,没有规矩,所以心中正忐忑着,请娘娘容许再等上一等,切莫为了此事动气。”汝月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答道。
柳贵妃一怔,见她态度认真,不像是在敷衍,招过素心又问了问,确有其事,才点了点头道:“本宫不稀罕什么礼品,也不是为了那些区区小物动气。”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贵妃娘娘动到了胎气,想来这是皇上多年来,除了大臀下以外的珍贵血脉,这还不是要比天上的星星月亮更为可贵。”汝月的双手收了收,紧贴在身子两侧,加上她满头珠翠的样子,柳贵妃看着看着,居然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将屋子里的人都给惊到了,素心几个还以为柳贵妃接下来就会直接找茬,然后寻个借口趁机整治整治汝月,毕竟这是在朝露宫,贵妃娘娘的话就是最大,没料得,柳贵妃听了汝月的话,两只手一起都捧在了肚子上头,还一副带着耐人寻味的神情。
钦天监监司卫大人出门远行前,同柳贵妃再正儿八经不过地说,在后宫之中,定要汝月这个生辰八字的女子做出来的衣衫留用,才能安保她腹中胎儿能够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她当时将信将疑,后来汝月也替她做了小衣小袄,衣服也按照卫大人的吩咐,放在枕边的一只金丝藤筐之中,如今已经满了六个月,除了胃口差些,柳贵妃听太医的意思,胎儿一切都安好,莫非说,卫大人说的就是实打实的准确。
这个汝月的提醒也无不道理,还有什么比保胎更加要紧的事情,大臀下虽然已经满了十六岁,可怜生母已经早早过世,本人又是个资质中下的,文不成武不就,连太后都懒得多言教诲,如果能够趁着皇上年轻力强,生下个龙儿来,别说是什么妃,什么嫔了,就连那个一直针对压制着朝露宫的皇后,都不用再放在眼里了,柳贵妃这般一想,突然觉得或许将拿捏月嫔的计划再往后推一推,也无所谓,一个没身家背景,没娘家撑腰的小小月嫔,料她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外去。
汝月瞧着柳贵妃一双点漆似的大眼睛骨溜溜地转动,等到视线再一次停下来时,好似变了一张脸孔,那层才进门时候的戾气消退地差不多了,才确认自己的说辞起到了恰当好处的作用,她说的时候,就没有选择太刻意的口吻,越是听着随心的,越是容易令人信服。
“本宫是想月嫔妹妹在丹凤宫成就好事,搬到了琉璃宫,又受了皇上诸多圣宠,本宫这个当姐姐的,怎么都应该来道贺一番,不是如今同在后宫的情分,便是从前相交一场,妹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帮衬过本宫的忙,苦于身子越来越笨重,除了在朝露宫中吃吃喝喝,哪里也去不得,才让素心去请了妹妹过来,姐妹说说话,解解闷。”柳贵妃一旦打消了要调教汝月的念头,说话的口气都不同了,旁人听起来怕是要错以为真正是在上演姐妹情深的好戏。
“多谢贵妃娘娘牵记,琉璃宫地处偏僻,娘娘要过来委实也不方便,要是娘娘不嫌弃,我是随唤随到的候命着。”汝月将自己压得低些,再将柳贵妃捧得高些。
果然,柳贵妃欢喜起来:“不要再喊本宫什么贵妃娘娘,你我同是嫔妃,虽然有品阶之分,却也有姐妹之宜,本宫喊你月嫔妹妹,你便喊本宫贵妃姐姐。”
“是,都听从贵妃姐姐的安排。”汝月低眉垂目地应道。
“坐啊,坐下来说话,还不给月嫔上点心。”柳贵妃一扬宽袖,云开雾释了一般。
素心同素荷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家娘娘到底存着个什么心思,明明对月嫔夺宠之事耿耿于怀,说到汝月名字的时候,往往都是咬牙切齿了,这会儿人都在案板上头了,娘娘却心软了,非但连重话都没有,还要上点心,素荷冲着素心挤了挤眼睛,意思是方才她在宫外说的那些,果然都被言中了。
只不过,柳贵妃不提,她们几个也不会再提,柳贵妃自从怀孕以来,性子喜怒不定,别说是那些小宫女小太监被打得皮开肉绽,就连素心都被重重赏过几个耳光,所以一致认定,只要是娘娘的意思,哪怕是错的,也千万不要去提醒,否则倒霉起来被罚了月钱不算,再被当众杖责的话,以后哪里还有脸孔教训旁人。
明明已经将眼前的危机给化解了,汝月还是觉着心里的不安没有减少分毫,反而有越来越往外扩张的意思,她很小心地抬起头来,看了看屋子里的四周,柳贵妃以外,其他的宫女都是脸熟的素字辈排开,她手边是热茶和酥点,没有任何的不妥。
汝月拈起一块芙蓉酥,慢慢放在嘴里,对面的柳贵妃也正接过素兰双手奉上的一盅燕窝汤,明明已经是小心地不能再小心的动作,素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模样,不知怎么了,左脚突然崴了一下,整盅的燕窝朝着柳贵妃身上撒去,柳贵妃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地上被燕窝倾洒,又粘又滑,柳贵妃没有站住脚,整个人向下滑去,双手还徒劳地抓了两把,结果什么都没有抓到,身子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一连串的事情,不过是眨眼间,一屋子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纷纷向着柳贵妃滑倒的位置聚拢过去,素心几乎是尖着嗓子在喊道:“去叫太医,快去叫太医来,娘娘摔倒了,叫太医!”
汝月想站起身,想要离得再远些,五六步的距离,还远远不够,却见着已经被半搀扶起来,坐在地上,煞白着一张脸的柳贵妃目光扫过来,紧紧盯着她,她能够清晰地见到柳贵妃在重重的喘气,大概是因为疼,也或许是因为害怕,额角处已经迸出黄豆大的冷汗珠子。
柳贵妃的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慢慢抬起来,素荷在旁边哭喊着道:“娘娘,娘娘要保重,娘娘要什么,别再动弹了,告诉婢子,婢子去替娘娘拿取。”
那只手的食指终究是指向了汝月,柳贵妃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开口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听得人耳朵都痛的嘶嘶声:“要是问起来,任何人问起来,今天在朝露宫,是月嫔推倒了本宫,你们听见了没有?”
汝月呆住了,其实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当着她的面,这般信口雌黄的柳贵妃嘴角弯出一道诡异的笑线,然后,在屋中的所有人齐声应道:“回娘娘的话,婢子们都听见了,婢子们亲眼所见是月嫔下的黑手,将娘娘推倒在地。”
柳贵妃的手一松开,已经痛得晕了过去,而血色从汝月的脸孔缓缓褪去,等太医匆匆赶来时,见到一个倒地,一个呆立,两张脸孔一样的惨白无力。
第七十七章:误会
所有人的关注力都聚集在柳贵妃身上,没有人多看汝月一眼,她慢慢退到角落,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案几上还有几碟子点心,她顺手拿起一块来,塞进嘴里,味同嚼蜡,她还是强迫自己努力地往下咽,实在噎得慌,就喝一口茶,再塞下一块,要是柳贵妃腹中的胎儿出了岔子,莫说是她们众口一词将罪魁祸首的罪名按在她头上,便是这一屋子的人,谁也逃不得干系,必须要吃饱,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太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一只手都在打颤,素心,素荷围在旁边叽叽喳喳地没停,汝月吃完碟子中的最后一块点心,站起身来,拍一拍衣裙上的碎屑,几步走到柳贵妃身边,柳贵妃双眼紧闭,再没有方才的那种神气,她又低下头,留下了柳贵妃的裙底,似乎没有流血的迹象,如果保住了柳贵妃的孩子,也等于是保住了自己,她立时提高了嗓子呵斥道:“统统被我闭嘴,让太医诊治!”
素心不服气地还想反驳,汝月冷笑道:“方才你们娘娘说了什么,我只当没听见,我只知道要是孩子保不住,你们都会死,全部,一个都不剩下。”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比那一声呵斥更加管用,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起噤声无语,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大家都心知肚明月嫔的话没有错,就算是栽赃她一个下黑手,她们这些身边服侍的人也讨不得好去,哪怕是不被处死,也一定不能留在朝露宫这样的好地方,不知会被编派到哪个角落去做最肮脏龌蹉的粗活。
才有两个胆小的想要哭,身边人立即伸出手去将嘴巴给捂住了,汝月强迫自己镇定地看了哪个太医一眼:“请太医先行诊治,应该已经派人去通禀皇上此事,贵妃腹中的胎儿事关重大,一定请谨慎再谨慎。”
素心听了汝月的话,赶紧让素荷出去见皇上,她居然忘记这样重要的细节,不免多看了站在柳贵妃身边的汝月一眼,心底里微微的倒是有些佩服汝月的冷静,到底是在太后身边当值多年,见过世面的。
“微臣想要将贵妃娘娘移到床榻上,好做近一步的诊治。”太医见有人镇住场面,稍稍喘了口气,抬起衣袖来擦了擦汗。
汝月退后两步,指挥素心立时安排气力较大的宫女,抱了最大的一床锦被来,将柳贵妃移到被中,兜着四个角,轻拿轻放地移到了内屋,此时也没有人会阻拦汝月一路都跟在旁边,太医等柳贵妃躺好了,再细细地诊断过,松口气来,对着汝月说道:“贵妃娘娘的胎儿应该无恙,也没有要滑胎的迹象,娘娘怕是摔倒的时候,受了点惊吓,微臣开几贴安神保胎的药,吃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汝月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衣料都被冷汗浸湿了,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还是轻轻对太医点了点头道:“有劳太医了,请那边开方子。”
素兰过来将太医领到旁边的桌边,笔墨伺候着,汝月垂眼看着柳贵妃,她像是察觉到汝月的目光,眼皮子稍稍一动,睁开条缝来,汝月没有任何的碰触,方才吃的那些点心,这会儿都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贵妃娘娘还是先休息,皇上片刻后就会到的。”
说完,汝月退开身,又坐到了远远的椅子上,素心反而凑过来她身边,压着嗓子问道:“娘娘应该无事吧。”
“所有人都希望贵妃娘娘无事,无事才好。”前前后后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汝月却觉着全身酸痛,好似打了一场架,遍体鳞伤,她微微合闭了眼,不再多看。
“皇上要是来了,请月嫔娘娘和皇上说说。”素心却不肯离开,多嘴了一句。
“说什么?说是我将贵妃娘娘推倒在地,你们十几双眼睛都看着清清楚楚?”汝月的嘴角一弯,眼睛没有睁开,她的脸色还是惨白着,皮肤近乎于一种透明的颜色。
“贵妃娘娘也是逞一时之快,要是回过神来,一定不会再这样安排的,月嫔娘娘也不要计较在心,今天的场面,我们几个也要多谢月嫔娘娘镇定,才能确保贵妃娘娘的安妥。”素心心里后怕,当时人人都乱了套,要是月嫔再撒手不管,怕是等太医能够顺利说出话来,贵妃娘娘已经延误了病情。
“还是等皇上来了再说其他的,毕竟贵妃娘娘还是受了惊吓的,难逃其责。”汝月说完这句,安安静静地继续闭目养神,素心叹了口气,让素兰跟着太医去取药。
直到明源帝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赶来,脸色沉得像是乌云笼罩一般,他没有见到坐在一边的汝月,径直停留在柳贵妃的床榻边,没等柳贵妃开口,已经紧紧握住了柳贵妃的一只手,柳贵妃再忍不住情绪,侧过身来,嘤嘤痛哭,抽泣着断断续续说道:“皇上,皇上,臣妾无能,差些又动了胎气。”
明源帝的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顶:“寡人已经询问过太医,孩子无碍,你静静躺几日就会好的。”
声音很是温和,明明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怒气,透出来的却是柔软的语调,柳贵妃拼命点头道:“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好,不怪罪臣妾就好。”
汝月在角落里,看着床边的两个人,一问一答,情深伉俪一般,明源帝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柳贵妃分毫,脸上的紧张尽管掩饰得很好,旁观者依然看得很清楚。
“你只管安心休养,其他的事情就别太操心了,操心伤神,对胎儿不好。”明源帝缓缓放开了手。
“皇上不要走,皇上,臣妾委实心中担心受怕得厉害。”柳贵妃的脸色已经比前头好看了许多,见明源帝的语气柔和,顿时做出楚楚可怜之姿,想要拉扯他的衣袖。
“寡人不走,寡人留在这里陪着你。”明源帝温和地笑了笑,还特意将衣袖的一角,塞在柳贵妃的手心中,“要是不信的话,你抓着这个就是。”
柳贵妃撇了撇嘴角,很是乖巧地真将那一角衣袖拽在手心中,毕竟是生生跌了一跤,又受了惊吓,这会儿见到皇上在身边软言轻语,她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一直等到柳贵妃的气息变得绵长,明源帝的姿势不变,只是稍稍侧过脸来,看着汝月所坐的位子,皱了皱眉道:“月嫔,你如何在这里?”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她,汝月心里面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情绪,酸甜苦辣夹杂在一起,她以为自己早就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从宫女变成一个嫔妃,皇上还捧在手心里似的呵护,说起话来有商有量,床笫之间也是那么和谐,有时候,午夜梦回,她会错以为自己真的出了宫,回到民间,嫁了一个普通男人,这个男人正睡在她的身边,她听着他的呼吸,心里头有小小的欢喜与安宁,伸出手去可以摸到他温暖的身体。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偏偏是当今的皇上,不是她陈汝月一个人的,永远都不可能是,床榻上躺着的美艳女子是他的贵妃,那个在几乎冷宫怨尤的是他的皇后,还有各种的妃,各种的嫔,她是最底层的那一个,最没有身家背景的那一个,甚至她还不如那个死去的大臀下的生母,至少那个名字都快被人忘记的女子,为这个男人生下了目前为止唯一的骨血。
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明源帝见汝月神情古怪,却不答她的话,以为她在旁边也受了惊吓,重复问了一次:“月嫔,你如何在朝露宫中,方才你在做什么?”
“是月嫔推倒了我们娘娘,娘娘才会受伤的。”不知是谁,不知是屋中的哪个宫女,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这是柳贵妃的叮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