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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宫斗之极盛韶华-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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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贵妃不住冷笑,那鲜艳艳的红唇挂着嘴角笑,样子挺渗人的:“既然妹妹和本宫吃的是一样的点心,那么今天就有人该死了。”她根本不管不顾身边人的眼神,站起身来,衣袖一挥,将点心统统扫到地上,冲着端点心的琥珀,沉声说道:“点心是你端进来的!”
“贵妃娘娘。”琥珀原本就是个胆子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让柳贵妃的眼神一扫,双腿都软了,“婢子就是从膳房里给端上来而已,婢子什么都没有做过。”
“姐姐。”汝月察觉出不对劲了,柳贵妃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在她面前杀鸡儆猴不成。
柳贵妃还以为她要相劝,一把挥手道:“妹妹不用费心,今天的事情,本宫会替妹妹主个公道的。”她不过是两句话,跟随而来的太监,已经直奔了膳房,将做点心的两个宫女给抓到了面前。
汝月一手支额,连叹气的力气都快没了,柳贵妃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乌兰想上前询问,汝月却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再看一看情况。
柳贵妃端坐在正位之上,眼角余光瞅着地上被强行按住的两个宫女,冲着自己涂了丹蔻的指甲上头轻轻吹了一口气道:“点心是你们做的?”
“回贵妃娘娘的话,是婢子们做的。”那两个是皇上指派过来的人,平日里谁见了不是客客气气的,见着发号施令的人居然是柳贵妃,心里头又是诧异又是不解的。
“这杏脯薏仁球是谁动的手?”柳贵妃才算是问到点子上头。
“回贵妃娘娘的话,这两道点心是如妃娘娘想吃了,送了单子进膳房,婢子们跟着那单子做的,今天是第一回,说是来了贵客要招待,不知点心哪里出了茬子,要是口味不对,婢子自甘领罚。”说话的这个,年纪怕有三十了,态度不卑不亢的,即便是柳贵妃也一时之间挑不出错的。
柳贵妃一怔,随即问道:“你说,这点心是你们娘娘让做的?”
“我们娘娘就在此处,贵妃娘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娘娘,婢子们是头一回做,方才见了,贵妃娘娘一口未尝,如何就觉得味道不对,婢子们实在困惑。”那宫女跪得腰背笔直,身后的太监,有些吃不准底子,压制着的手也渐渐放松了。
汝月轻咳一声,方才开口道:“姐姐,她们说得一点不差,这点心是因为前几日锦嫔来探望时送了来给妹妹吃的,当时胃口不好就没吃着,后来想想觉得不差,就让乌兰写了单子,自己膳房照着做出来,因着姐姐是妹妹的贵客,才特意拿出来招待的,要是这点心有不妥之处,或者是犯了姐姐的忌讳,那么妹妹也应该要领罚的。”说着话,她一只手撑在桌角,预备要站起身来。
“娘娘不可,娘娘仔细身子。”乌兰和琥珀两个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一左一右将人给扶住了。
到了这一步,柳贵妃脸上也不由显出尴尬的神色:“本宫原是以为有人要害妹妹,才替妹妹做个主,没有要责怪妹妹的意思,你且好生地安坐着才好,千万莫要起来动了胎气,本宫再问问,再问问清楚。”
旁边的茯苓凑上来,在柳贵妃耳边低低说了两句话,柳贵妃才显过神来:“方才本宫听得说,这点心是锦嫔先做来给妹妹吃的,妹妹当时没有吃是不是?”
“是。”汝月倒是想看看柳贵妃到底葫芦里头藏的是什么药,都倒这会儿,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
柳贵妃让随行的太监放了手,将地上两个先搀扶起来,站在一起,随即自己站起身来,走到了汝月身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握住了汝月的双手,汝月不想她会做出这般亲昵的举动,一时也回不过味来,却听柳贵妃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道:“看妹妹的样子,一定以为本宫是无理取闹,占着妹妹的地,发自己的威风,却不知本宫的一番苦心。”
汝月觉着柳贵妃的一双手细软而潮热,掌心似乎有汗似的,被拿捏着有些别扭,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样子:“姐姐想来是为了妹妹好的,妹妹只听着姐姐说便是。”
“妹妹可知,怀了身孕的人是吃不得薏仁的,薏仁平日里做了甜汤,粥水,味道都是好的,只是性寒,有身子的人,吃了极易滑胎,妹妹若是不信本宫的话,找个太医来问一问,便可知道真假。”柳贵妃还是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妹妹在后宫的日子,远远没有本宫来得长久,不懂这里头的厉害关键,你这会儿才真正是诸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人恨不得一把药将你毒死了,有人最好你走路摔一跤当场落了胎,更甚至,借着讨好的,关切的样子接近你,实则不过是盘算着如何下手,你只要稍许不留神,就会落了套,再挣脱不开了。”
汝月听了柳贵妃的话,觉着遍体生寒,整个人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又想到柳贵妃曾经的惨状,想必是感同身受,方才才会那样动了脾气的,她倒是真的没想到柳贵妃居然是出自善意好心,才在她面前扬威的:“姐姐说的,妹妹哪里有不信的道理。”
“幸而你没有吃那头一回的点心。”柳贵妃恨得牙齿都磨得出了声,“锦嫔不过是仗着一张脸生得无辜些,暗地里也不是那清清白白的人,本宫真想立时将她唤到妹妹面前来,当面对质。”
“姐姐,或许只是误会,妹妹原也不知这薏仁吃得会滑胎,锦嫔未必就知道了。”汝月才算是将双手不动声色地抽离了出来,太阳穴的位置跟着一跳一跳的,“如今,那点心早就处理了,找来锦嫔也问不出阁究竟,妹妹以后再当心些便是了。”
柳贵妃一双眼,只是盯着她的脸面看,随即哼了一声道:“本宫知晓妹妹在想什么,妹妹想得是本宫为何要如此好心来提点你,莫非是包藏祸心。”
“妹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汝月虽然没有想得这样不堪,不过自打听到柳贵妃来琉璃宫之后,也没把她当成是真的来做客的,心里头处处防范着,被柳贵妃这样直接揭破了说出来,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了。
柳贵妃不住冷笑,她是得了理不会饶人的性子,这会儿在汝月处抓到了锦嫔的把柄,要是换成以前,不知道要如何小题大做,听汝月的口气,就打算让事情这样子过去了,忽然觉得自己插手闹腾一番,好生的无趣,居然站起身就走了,身后洋洋洒洒还跟着一列人,汝月赶着要出去相送都来不及,只得差了乌兰替她送客。
等乌兰回来,汝月见乌兰板着脸,还以为是柳贵妃另外给了她不是,连声问究竟如何了,乌兰却笔直在汝月面前跪了下来,汝月被柳贵妃已经吓得不轻,再经不起乌兰这般,手指头都打颤了:“你这是要做什么,她说她的便是,无论真的是好心还是歹意,我们琉璃宫上下还是同过往一般的。”
“娘娘,婢子伺候娘娘不当,望娘娘责罚。”乌兰是细品过柳贵妃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柳贵妃来的时候,定然不知道锦嫔送过这样两件点心,更不会知道今天还恰好做了拿出来招待客人,那么如果柳贵妃的话是真的,锦嫔的举动又代表了什么!
“起来说话。”汝月皱着眉道,“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是喜欢见人跪着的性格吗,即便真有什么,你也给我站着说话!”
乌兰见汝月是动了真气,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娘娘,婢子害怕,婢子一直在害怕。”
“你怕什么?”汝月知晓自己也是明知故问了,其实她心里何尝不害怕,只是仗着皇上来得勤快,见着君王的背影,替自己求一个安心,他不在跟前的时候,她总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多一些,与其睁开眼想得太多,不如闭着眼睛入了梦乡才好。
可是,可是,这心底里头一重一重的阴暗,被柳贵妃的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兜着底儿统统给翻了出来,鲜血淋漓的样子,叫人掩了面都不忍心再去多看,汝月一把抓住了乌兰的肩膀,低哑着声音道:“不许去想了,以后只自己小心,你听见了没有!”

第一百六十章:敬而远之
乌兰眼睛里头满满的都是泪珠子,她不敢让它们掉下来,用衣袖爽利地抹了抹,才用力点着头道:“是,娘娘,婢子都记得了,娘娘不要动气,伤了身子更要伤了怀着的孩子。”
汝月的手指这才一根一根地放开来,乌兰是不知道她曾经在朝露宫见过什么,那一夜,如同是场噩梦,尽管她一直一直想让自己忘却了,拼着命似的,可是每每一回头,总是还能够看到芳华穿着柳贵妃的衣服,站在那里的样子,不过是一眨眼,红红白白的脑浆子染上了墙,世上再没有沈芳华这个人,。
柳贵妃的话没有错,在后宫里头怀了孕的嫔妃,一只脚就像是踏进了鬼门关,她倒不十分担心自己,只担心腹中的孩子。
柳贵妃的人是走了,留下来的摊子还在那里。
汝月依着软垫坐在床上,半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乌兰匆匆出去,又匆匆回来,一进门就同汝月点了点头,汝月觉得背后才干了的冷汗,又铺了一层出来,衣衫都湿透的难受。
“婢子依着娘娘的叮嘱,已经去钦天监的掌事臀,问过了卫泽大人,卫大人也是懂医术的高手,听得薏仁两个字,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婢子知道事情不妥,没有再问,卫大人也如同娘娘猜想的那样,半个字都不曾多问,婢子折身就回来,临走前,卫大人只说了一句话。”乌兰顿了顿才道,“卫大人说,让她小心。”
“你同膳房的几个都关照过了?”汝月想,既然都如此了,她已经是那靶心中的红点,退来退去,都离不开弯弓射箭,反而有种大石头落地的坦然。
“都关照过了,她们听说是食材出了问题,一个个先是惊慌得不行,婢子想想,怕是送过来之前皇上都是特意关照过的,要是娘娘有一分差池,她们谁都保不住谁,婢子又将娘娘的意思说明了,以后所有的膳食都从那几张纸上的挑选来做,今天的事情不会怪责任何人,她们才得了安心,还对着婢子千谢万谢的,娘娘看,还有塞给婢子银钱的。”乌兰见汝月愁眉不展的,想哄她欢喜些,特意将膳房塞过来的散碎银子都摸出来,“一共加着也有十多俩,怕是一起凑出来的。”
“她们都是皇上精挑细选的,原本不会犯这样的错,当时是我自己说了要吃,她们才一时疏忽的,这些碎银子,你先收着,不用还了,等下一顿送上来的时候,我指着说哪个好吃,另外再赏回去便是了。”汝月见乌兰双手捧着的那些银子,她也是被皇上宠的好东西见得多了,碎银子根本落不进眼,“想当初,要是我有这一把的银子,也不会将自己抵押了,到宫里头来。”
“娘娘这一句可是说错了。”乌兰一本正经的样子,“娘娘来宫里头,是为了成全娘娘和皇上的一份大好姻缘的,否则皇上身边就没有了如妃娘娘,所以,这一把银子,婢子也不能给娘娘,婢子要收起来,这是旁人给婢子的赏钱。”
汝月才算是露出一丁点儿的笑容:“好,你都收着,难不成我还会同你抢?”
“娘娘笑起来才好看,小皇子一定也想娘娘欢喜的。”乌兰稍稍松了口气,刻意咧开嘴跟着笑道。
“哪里一定就是小皇子了。”汝月轻轻点了下乌兰的额心。
“贵妃娘娘生个个小公主,娘娘不就是生个小皇子,一男一女的,皇上才更加开心。”乌兰还说得头头是道了,“娘娘不用焦心,以往是没有这些经验,既然长了心眼,记了教训,从今天起,婢子睡梦中都不会放松的,保管让娘娘太太平平地一直到临盆的日子。”
“我听着你的口气,不是琉璃宫的掌事姑姑,比那流景臀的掌事沧澜姑姑还大。”汝月得了乌兰的保证,尽管不见得管用,却没有方才的心慌意乱,乌兰是她身边的人,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就像是一道帘子,尽管不能完全将外头的视线个阻拦了,可那毕竟也是一道帘子,进门之前,不撩着打开,任凭是谁都进不来内屋的。
两个人细细说着话,外头倒是通报声阵阵,是皇上来了。
“皇上不是公务繁多,都这个时候如何会来?”汝月下意识地看了乌兰一眼,乌兰也觉着奇怪,去请的时候,说是皇上正为国事焦虑,谁都不见的,常公公那般有眼色的人,绝对不会欺骗了琉璃宫的人,怎么说来又来了。
却见明源帝已经进了屋,直奔着汝月的位置而来,汝月心中通明一片,知道了缘由,怕是皇上听闻柳贵妃杀气腾腾似的来过了琉璃宫,中间的曲折缘由,不会传得那么仔细,柳贵妃让自己的随从太监拿了琉璃宫膳房的人,又是大呼小叫的,却容易被误解。
她才要开口请安,皇上已经在床沿坐了下来,捧着她的手,急声问道:“她有没有对你做了什么!”
“皇上是听到了什么传话,才急急忙忙过来的?”汝月觉得同样是热热的掌心,皇上的却干燥温暖,叫她舍不得松开,“柳贵妃是来过一遭,可是并未曾对臣妾做了什么,说了会儿话,便走了。”
“寡人听闻她变客为主,在琉璃宫中好不威风,差些让你下跪给她请罪。”明源帝板着一张脸,眉眼都绷得紧紧的。
汝月笑了笑,用指腹去揉那黑亮的剑眉:“皇上是听谁说的这些?”
明源帝觉着她的手指头特别柔软,拂过来的时候也很受用,可是还挂记着方才话,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又问道:“你一向是个面慈心软的,不用替着她遮遮掩掩的,她要是敢对你不住,寡人也不会轻饶了她的。”
“柳贵妃,这次真的没有。”汝月沉吟片刻后说道,“柳贵妃虽说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性子,细想来却已经有所不同,都说吃一亏长一智,便是看在常宁公主的份上,她也不会再同往日一般了,做了母亲的人,心里头会变软的。”
“她可带了常宁过来?”明源帝的眼底黑沉沉的,看不出里头藏着多少的情绪。
“不曾带着公主,臣妾听闻常宁公主越来越可爱,倒是很想见上一见。”汝月瞅着皇上的脸发笑,“莫说是柳贵妃了,臣妾看皇上听到常宁的面子,五官都柔和下来,这宫里头十多年没有孩子,只有这一个如何不是如宝似玉的。”
“太后嘴上说不喜欢,差人送过去的好东西还少吗,你这里也是送了一堆,要是你真的生下小皇子,寡人瞧着太后怕是能将太兴臀里的家当送过来一多半。”明源帝俯下身子来,将耳廓贴着汝月的腹部,“寡人这一次要陪着你,看着孩子一点点长大,柳贵妃怀着身子时,如恶鬼附身似的,那样子实在近不得身,却是遗憾了。”
汝月笑着去推皇上:“不过才三个月,哪里听得出一点儿的动静。”
“不,听得出,寡人听得出里面是个小皇子。”明源帝难得露出这般的神情,“有些事儿,以前没有做,觉得并没有遗憾,如今想来,要是在重光小时候,寡人不那样忙于国务,多抽出些时间来便亲自教诲,他不应该是这般的光景,他毕竟是寡人的儿子,而且还是如今唯一的儿子。”
“大臀下又惹皇上不悦了?”汝月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听到大臀下的消息,一来琉璃宫中也不会传这个话,二来绿云与大臀下断了以后,她觉着已经没有必要去打听这些,还没有真的接触过,已经让她吃了个大亏的人,她选的是敬而远之。
“你应该知道,他前阵子做的那些糟心之事,寡人罚了他自省,按说寡人安排教授他的先生,可是赫赫有名的才子,还是当今皇后的舅舅,怎么斯文人就交不出斯文的弟子,他不过才安分了三四日,又被身边的太监挑唆着,在后院挖了个墙洞,偷偷溜了出去,若非寡人早有见地,在前后都安插了人手,怕是他乐不思蜀,一去就不回了。”明源帝越说越动气,“寡人想一想,大概是罚得太轻,索性下令,藤刑伺候。”
汝月啊了一声,脸色微变,不禁抓了皇上的衣角问道:“皇上,大臀下年纪尚小,如何能用大刑。”
明源帝见她如此紧张,却觉得她确实良善,她与大臀下素来没有交集,也没有必要奉迎示好,赶紧安慰她道:”你以为寡人会有多狠心,不过是一记藤鞭罢了。”
汝月知晓藤刑是皇室中最厉害的刑罚之一,那执行所用的长藤鞭,已经有百年之身,用桐油浸泡过,粗如儿臂,怕是就算只有一鞭,大臀下也是皮开肉绽,最少要半个月不能下床了,大臀下那般的性子,怕是难以吃下这样的苦头,叹了口气道:“盼着大臀下能够明白皇上的一番苦心,就此长进了才好。”
“不提那个孽子的事情,免得毁了寡人的好心情。”明源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从袖中抽出信封来,“这是薛绰华写给你的书信。”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再介怀
汝月的反应比往常稍许慢了些,需要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薛绰华是方夫人的闺名,被皇上这样直接唤出来,听着几分别扭,不过皇上对待方夫人的态度好像便是这样,怕是相识得早,就落下了规矩。
“她本事大了天,将给你的私信夹带在军报中传递进宫,回头要治她的罪。”明源帝见汝月迫切的目光,轻笑道,“又不是家书,便这样想看?”
“也算是家书了。”汝月抿着嘴角笑一笑道,“方夫人离宫前也给臣妾留过一封信,臣妾有时候还会翻出来看看,她的字写得也好。”
“她的字比她夫君的还好,以前是刻意练过的,她那时候是憋了口气的。”明源帝似乎是想起来过往日子中的欢喜之事,心情也比方才好了些。
汝月看了信封上的火漆完好,轻轻咦了一声道:“既然是夹带在军报中,就没有人拆开过?”
“她是夹带在只有寡人能够看的军报里头,信封上又写了你的名字,难不成寡人还会偷看嫔妃的私信!”明源帝佯装生气,奈何嘴角弯弯,实在装得不像,“如果寡人想看,想来你也不会拒绝。”
汝月点了点头,皇上要看的话,自然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然而没有拆封过的书信给她一种安全感,她明白皇上的用心,她入宫这些年,都在盼着家里头能够写信来,等来等去,等得一场空,她小心翼翼地将封皮撕开,见着方夫人熟悉的笔迹,写满了两页信纸,先是说了大军已经平安到了边关,安营扎寨,走得匆忙,两人没有再见上一面,深表遗憾,随即说了好些方锐平日里爱吃的,爱玩的,字里行间都是慈母之意,末尾写着请她帮忙,多多照顾方锐,再过段日子,会得想法子来帝京将孩子接走等等。
“看完了?”明源帝留意着汝月的眼神,见她停留在左下角不动,才张口问道。
“是,方夫人很是思念幼子,然而边关与帝京路途迢迢,她暂时没有法子将锐儿带走了,所以拜托臣妾替她多加照顾。”汝月将信纸折好,递给皇上,“她应该知道,臣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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