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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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汝月从来都不是那烈火上头的油,却是那涓涓细流的水,经着她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又见着她已经平安无事,明源帝心里头才算是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禁不住又走到汝月身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指来摸她的头发,那如丝的青丝,不知是被汗还是水濡湿了,摸在指尖滑不留手的,他居然分了神,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
汝月见着皇上的眼神,便知他想的又是另一番光景,她既不会去打扰到他,更不会追根溯源地去问他究竟在想什么,她心里头只是重复了前头原太医对她说的那番话,原来如萱是这般过世的,当胸一刀,直接毙命,身遭横祸,不得善终,虽然原太医没有明说,汝月想,如萱怕是为了救驾替皇上挡了那致命的一刀才会死的,定然是这样,也难怪皇上心心念念地就没有法子忘记,换做是别人,也难以忘记得起。
最心爱的人,为了救自己的命,香消玉殒,汝月抬起头来多看了皇上一眼,这个人,自那日后,可还有一片真心可以给别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各为其主
汝月在床上躺到第七日,琥珀来回话了,她静静地听着,无非是后宫哪一位嫔妃又听说她身子不适要来观望,被乌兰直接挡在了臀门外头,乌兰不是充大,那日皇上离开时,说了一句话,只要是你们娘娘不想见的,统统拦在外头,顿了一顿又道,便是太后来了,也可以说不见,乌兰尽数记了下来,拿着这句话当令箭,给那些女子统统吃了闭门羹。
“娘娘是没有见到,乌兰好生威风,无论谁来,她都是面无表情的一句话,皇上不许如妃娘娘见客。”琥珀掩着嘴笑道,“昨天怡嫔都被她弄个灰头土脸的,掉转了身子就走,连头都没回一下。”
汝月想着那样的场景,嘴角不禁跟着挑了挑:“真是辛苦她了。”
“婢子觉着娘娘这样不能下床,成天躺着,也是很辛苦,前院池子里的碧色睡莲都开得正艳,娘娘都不能去看一眼,真是可惜。”琥珀瞧着窗外的艳阳天,“要不婢子给娘娘折两支来?”
“那些碧色睡莲还是云欢在的时候,种植下去的,这会儿都开了。”汝月轻声说道,“可有云欢的消息?”
“听说还在丹凤宫做事,不过比不上以前的,要不是她的亲姐姐是丹凤宫的掌事姑姑,她怕是还要艰难些,乌兰几次送了点东西过去,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说是不敢授受,娘娘,当日皇上重责了云欢,她真的是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吗?”
“各为其主,也无所谓对错。”汝月多看了琥珀一眼,“你倒是个老实的,乌兰说你最近很有些长进,做事利索,说话也不结巴了。”
琥珀被当面一夸,脸都红扑扑的:“都是乌兰教得好,她同婢子说了好些她自己的事情,说她能够做到的,婢子一定也能够,婢子今年已经十九了,要是还没些长进,莫说是娘娘要笑话,婢子自己都觉得脸面上头过不去了,以前娘娘没来,这琉璃宫空荡荡的,婢子们乐得偷懒,如今娘娘这么好的主子在眼前,婢子如何也要尽心尽力才是。”
“果然是有长进了,这般会说话。”汝月想一想又问道,“这琉璃宫从来没有旁人住过?”
“是,从来没有,婢子进宫就分派到这里,拿的都是干巴巴的月钱,不过也好,这里没有旁人欺负,这些年倒是没有委屈过自己。”琥珀掰着手指说道,“娘娘别看琉璃宫离得偏远,地方也不大,婢子却知道琉璃宫的布局精致,小中见大,冬暖夏凉,住人是最舒服的,娘娘也去过锦嫔娘娘的聚荷宫,那里地势太低,成年漏雨,阴潮之气都挥散不开的。”
“你倒是懂得多。”汝月听琥珀说得头头是道的,倒是不觉得闷气,“还有什么再说来听听。”
“其实淑妃娘娘那里,看着怪清冷的,却是好风水,祥云笼罩,外邪不侵。”琥珀笑的讪讪的,“娘娘见笑了,婢子没进宫时,家里头是替人看风水的神棍。”
“那也算是一门本事,这风水看得好了,与钦天监监司有何不同。”汝月这一次才笑得欢快起来,想着卫泽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说了他的坏话似的。
“娘娘要是每天都这样开心才好的。”琥珀微微放了心,乌兰推门而入,显然也听到了汝月的笑声,连忙夸赞琥珀会说笑,逗得娘娘欢喜,琥珀羞涩地低声道,“那是娘娘说了个笑话,将自己给说笑起来了。”
乌兰显然是脸孔板的太多,眼角抽一下,用手心将脸颊重重搓揉了几下:“那位容妃娘娘真是不好应付,非说亲手炖了补品要给娘娘吃的,婢子将那一套话翻来覆去说了几次,她便是站在臀门外不肯走,婢子倒不是怀疑容妃娘娘,只是不能开了这个先河,她今天只要进来,每天还不知道有哪几位也挤着要进来,实在无暇照应。”
“是不是都来过了?”汝月放宽了心,反而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有些送来东西,听说娘娘不能见人,将东西放下说了几句就走了,有些流连臀门,恨不得在外墙搭个梯子看看我们琉璃宫里头有啥机密,只有丹凤宫不曾有人来过,婢子还想着要是皇后娘娘真的来了,总不能也用那一套去唬弄,皇后娘娘精怪着呢,哪里是好唬弄的。”乌兰给自己倒了杯水,“婢子算算,也差不多了,等再应付两天,娘娘身子好了,我们也清闲了。”
“皇后娘娘不会来的。”汝月侧过身子来,低声说道,“躺得多了,腰背酸软,别是等真的能下床了,也没力气了。”
“皇后娘娘的禁足令已经被皇上消了,娘娘给婢子们说说,皇后娘娘到底是哪里惹得皇上不悦,会被下了禁足令。”琥珀终究没忍住嘴,开口问了一句,被乌兰一眼给瞪得赶紧闭紧了嘴巴。
“皇上的事情,皇上会自行处理,我们只要安分守己便好。”汝月甚是耐心地说道,“不可随意揣测君意,否则猜准与否都不是好事情。”
“娘娘教诲得是。”乌兰和琥珀齐声应道。
“我身边的人不算多,却盼着你们都一心一意,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汝月想一下又说道,“乌兰将近日里送礼的单子都记录在册,往后这些礼数都是要还的,不能有丝毫的偏颇。”
她最为担心的那个人从来不是皇后娘娘,便是皇后娘娘如今也不同她站在一条线上,至少不会这样快站到对立面去,有些事情,她乐得装傻充愣,也不愿意去得罪皇后,毕竟那是后宫之主,便算是皇后一手策划,推波助澜,将她从宫女推成了如妃,也不能说皇后是对她不好,这样的机遇,是旁人想都想不到的良事美差。
所以,等汝月睡了一觉醒过来时,见到乌兰各种为难的神情站在那里,微微俯身看着她时,她猜到了缘由:“是不是皇后派了人过来,要见我?”
乌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能让你这样为难的,皇后派的人是云欢?”汝月真心觉得她们手段一个比一个老练毒辣,知道对方的软肋在哪里,只求一击即中,“她人在哪里?”
“正跪在臀门外头。”乌兰实在有些不忍心,“婢子也是按照准备好的那一番说辞,不过旁人可以假装相信,云欢却没有,她说,她来请娘娘原谅她,若是娘娘不肯见她,她可以一直跪着。”
“跪了多久了?”汝月知道那不是云欢的原意,后面有把刀子抵着背心,云欢是迫不得已。
“有两个多时辰了,婢子也不能吵醒了娘娘入睡。”乌兰瞧了瞧汝月的神色,汝月便是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毕竟是重重亏损过的人,脸色没有过去好看,雪白得不见血色,那么多的补药膳食填补下去,脸颊两边还是削了下去,她才算是狠了心道,“婢子上一回就是因为心软,犯了大错,这一回,不能够再犯一样的错,便让她跪着,跪得久了知难而退,她就走了。”
汝月没有反对,不过是轻轻唔了一声,又翻转过身去继续睡,如果让云欢进来,顺的不是云欢的意,而是皇后的心。
皇后要在宫女中选一个扶持而上,与柳贵妃分廷抗争,这原本没有错,皇后选了她作为替代侍寝的人选,博得皇上的欢心,这原本也没有错,汝月恨只恨,皇后前后安插了芳华和云欢,又利用房公公对她的邪念**,芳华已经不再了,她不想云欢也走这一条不归路,便是皇后觉得云欢无用,被打发去了做粗话也比落得惨死的下场要好。
保住性命才最重要,汝月没有办法去将云欢讨回来,云欢在宫中地位,已经不是一个宫女,那一直就是皇后的附属品,从娘家带过来,随时随地可以任意调用的附属品,汝月忽然想到才见着云欢的时候,那张嘴也是不饶人的,喜怒在心底里头搁放不住,为了皇后的失宠忿忿不平,见着她就直接翻白眼。
至少那时候,云欢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是皇后留着那一份难能可贵的真性情,然后交在有利用价值的事情中来慢慢地磨练,棱角都磨平了以后,云欢已经不是云欢,而汝月却依旧心生怜惜。
吃过晚膳后,汝月看着乌兰将小碗小碟地收拾好,开口问道:“她还在那里跪着?”
乌兰的动作一停,看似不经意地应了一声:“还跪着,都没动弹过,小顺子还问,要不要直接轰了走,这样子让其他人见着,以为是娘娘刻意罚她的。”
“轰不走的。”汝月苦笑了一下道,“让她进来,别再跪了。”
“娘娘!”乌兰不乐意地喊了一声,“娘娘不是说了不见得吗?”
“难道让她一直跪着?”汝月沉声而问道。
“不会一直跪着,跪累了就走了。”乌兰嘴硬了一下。
“要是有人说,除非我见了她,听了她说的话,否则就是跪到死的命,又当如何?”汝月眯了一下眼,皇后算不算又下了一步好棋,拿准了她的性子,知道她不会见死不救。
第一百七十三章:杀鸡儆猴
云欢站在汝月面前时,已经整整跪了六个时辰以上,膝盖肿胀,双腿不住打颤,却依旧按礼数跪下给汝月磕了一个头:“婢子云欢见过如妃娘娘。”
“起来说话,如今我身子不方便,你跪着也累,我瞧着也累,乌兰,将她扶起来,给她张椅子坐着。”汝月始终是好声好气的样子。
云欢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笑不像笑哭不像哭的尴尬表情:“娘娘,婢子不敢坐,也没脸在娘娘面前坐。”
“让你坐就坐,哪里这许多话。”汝月手指抬了抬,她的视线在云欢脸上抹过去,云欢整个人都脱了形似的,以往那种神气的样子,都荡然无存了,瞧着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都不止,嘴角眼角都往下耷拉着,暗暗叹口气才道,“你坐着,我才听你说话。”
云欢方才肯坐了下来,一双手绞着衣角,不知从何开口,汝月对着乌兰挥了挥手,让她先回避,乌兰到底是不放心的,贴着门而站,只要屋子里有一分不对劲,可以及时冲进去解围。
“皇后让你同我说什么?”汝月看着云欢道,“但说无妨的,说完了,你才可以回丹凤宫。”
“皇后娘娘说没有要加害如妃娘娘的意思。”云欢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拉拢娘娘原也是出于不得已的原因,其中的端倪,不用多说想来如妃娘娘一定都明白了,要是以前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如妃娘娘,皇上也已经替娘娘处罚过了,盼着今后两宫之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行事有商有量地才是最好,如果如妃娘娘有什么要求,也请尽管同皇后娘娘提出来,只要能力所及,皇后娘娘一定会答应做到。”
“柳贵妃有没有去找过皇后的麻烦?”汝月淡淡问道。
云欢迟疑了一下才道:“有,贵妃娘娘原来就是个泼辣性子,虽说她中魇的事情,被瞒得严实,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或多或少也听闻了一些,到丹凤宫来叫嚣过两次,皇后娘娘被皇上下了禁足令,便是惩罚在身,不能与贵妃娘娘当面交锋,被重重奚落了一顿,等贵妃娘娘被劝走以后,皇后娘娘窝在屋子里头,几天都没有出来。”
“所以才想着要找个同盟之人,其实我觉得容妃也不错,未必要找到我这里,我如今怀着身孕,同样不得出门,外头的风吹草动半点都听不见,如何替皇后娘娘助阵,怕是皇后娘娘抬爱了。”汝月含着笑道,嘴角弯弯,眼底冰冷。
云欢毕竟在她身边伺候了多日,知道她的性子,哪里会看不出来:“婢子过来只是传个话,多谢如妃娘娘不计前嫌,让婢子进门,又听了婢子说这许多,若是没有其他的,婢子就回去复命了。”
汝月见着她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又行了个礼,转身快走到门边,才出声道:“我没有答复你,你如何复命?”
“如妃娘娘已经听过婢子说话了。”云欢的声音很小,有点儿哑。
“皇后娘娘真的说,只要我不计前嫌,随便我要什么?”汝月发问道。
“是,只要如妃娘娘开口,只要皇后娘娘能够做得到。”云欢背着身,肩膀抖得更加厉害了。
“那好,你回去同皇后娘娘说,我原是她一手提携的,往后也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真的计较,怕是十年八年的都计较不过来,你让她写个字据,将你送还于我,以后只在我身边服侍,不许再讨要回去,其他的,便当做都过去了,我可以忘记得起。”汝月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句话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到最后几个字,尾音是带了浅浅笑意的,“要是这会儿你回去就得了字条,便今晚过来好了,还住原来的屋子。”
云欢像是被东西堵住了喉咙,根本没法子出声,嗓子眼里呼呼了几声,才勉强开口问道:“娘娘为何要这般!婢子在娘娘身边就是个细作,是个眼线,娘娘的所作所为都是婢子回禀了皇后娘娘的!甚至,甚至娘娘曾经服用的那些汤药里头……”她说不下去了,云欢再说不下去了,身子慢慢的下滑,半蹲在门边墙角,声音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咽咽的。
“我才听琥珀说前院的碧色睡莲都开了,那些花花草草都是你以前打理的,难道你不想回来看看吗?”汝月叹了口气道,“那些汤药多半喂了门前的花草,这些你从来不曾对我说过,况且我的所作所为便是你都如实回禀了皇后,又能如何,没有了你这个眼线,我不会就此天真地以为这琉璃宫里不会有其他的眼线。”
皇上那一次迁怒的又何止是云欢一个人,不过是杀鸡儆猴,借着杖责云欢,做出姿态来震慑了皇后,云欢,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良机,你想明白了才好,错过这一次,我怕自己不敢再心软了。
汝月听着开门关门声,响起,再响起,然后是乌兰在小声说话:“娘娘,云欢走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己,婢子见她在殿外重重摔了一跤,起来之后,又蹒跚而去,却始终没有回头。”
“乌兰,你说我这一次是不是又做错了?”汝月听得自己叹了口气道,“我是想当着面重重训斥她几句的,我平日里待她不薄,可是见着她的人,却硬不下心肠来。”
“娘娘便是心软,婢子在门外听了那些话,都觉得鼻端发酸,偷偷流了几颗眼泪,别说是云欢了,娘娘这般对她,她越发会觉得愧对娘娘的。”乌兰用衣袖拭了一下眼角,“娘娘明知她是皇后娘娘的棋子,为何还要偏袒于她。”
“我自己又如何尝不是一颗被剩余的棋子,要是看到她的下场悲凉,总不免会想到自身,所以才盼着皇后能够真的放开她,对谁都不是件坏事。”汝月的目光遥遥落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云欢其实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那么皇上来了,该怎么解释,云欢是皇上亲自遣送回去的。”乌兰想到更为要紧的一点,“娘娘这般做,等于是违背了皇上的圣意。”
“如果她回来,她就不再是丹凤宫的云欢,如果皇上过问起来,我会同皇上解释的。”汝月笑了笑道,“你说成天个躺在床上,怎么还是会觉得累,这些人这些事,总是不叫人省心。”
“我们几个不牢娘娘费心便是。”乌兰斟出温热的茶,服侍汝月缓缓喝过一杯,“娘娘是伤过心神的,原太医说的很清楚,不能看着表面无恙就疏忽了,无论是娘娘自身还是腹中的胎儿都经不住再来一次的。”
“不会的,我会小心再小心的。”汝月拍了拍乌兰的手背,只等着云欢回来,这一等也没个着落,等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有见云欢的人影,汝月不免有些失望,也不知是皇后存心不肯放人,还是云欢开不得口,反正她见乌兰偷偷地摸出去几次,又偷偷地回来,想必也是去候着云欢的,她已经说过那是最后一次机会,以后便自求多福了。
到了午膳的时候,乌兰盛汤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的,差些将热汤洒了出来,赶紧背过身去,迅速的将桌面整理干净,再回过头来,却见汝月一双明亮清澈的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顿时脸都涨红了:“娘娘,婢子,婢子不是故意打翻娘娘喝的药膳。”
“你是在想云欢如何还不见人,想着想着分了神,所以才失了手。”汝月狡黠一笑道,“怕是你连小顺子都已经遣了出去打探消息。”
“什么都被娘娘猜中了。”乌兰见汝月笑,也跟着笑起来,“婢子是怕娘娘心里头失望。”
“各人自有各人福,拿我自己来说,当年若是没有进宫,不知这会儿过的是什么日子。”汝月眼前浮现出桦月娇怯怯的容貌来,她走后,父亲又一直没有归来,不知桦月跟着那户人家辗转飘零,吃了多少苦头,也难怪方老爷子找到桦月后,她会同其这般亲近,一下子从糟糠腌菜到了锦衣玉食,难不成还能将外祖父真的当成仇人一般,母亲的那些事情,连她都所知不全,更何况是年幼的桦月。
“娘娘在想妹妹了?”乌兰瞧着汝月目光中泛起淡淡柔情,轻声问道。
“是,她住在太兴殿可住的惯,要是我身子好些了,想将她接到琉璃宫里头来住,姐妹两个多年没见,我有太多的话想要同她说的。”汝月最着急的莫过于打听父亲的下落,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是出去做做生意,便再没有回归之日了,但是中间隔得年数太长,她明白实在急不得。
“让娘娘的妹子住在太兴殿原是有个讲究的,皇上不时要来娘娘这里,留宿也是有的,娘娘的妹妹,那是个女眷,被皇上遇到就多有不便。”乌兰小心翼翼地看了汝月一眼,试探着说道,“不过娘娘的妹子长得那么出色,方老爷子又巴巴地带进宫里头来,怕是不仅仅要认娘娘这个姐姐那么简单,婢子记得皇上那日见着她,眼中也是藏不住的赞赏之意。”
原来远不止她一个人看出来了,汝月默默地想着,皇上的一言一行,诸人落在眼底,明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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