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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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何会相信她说的话。”汝月摸了摸桦月的发顶。
“我没有要进宫的意思,我住在宫里,是为了劝姐姐回心转意,原谅外公。”桦月觉得汝月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衣服的熏香,还是发鬓间抹了花香头油,“姐姐要相信我。”
“你是我唯一的亲妹子,我不相信你还能够相信谁。”汝月知道她才见了后宫的丑陋阴暗,心生畏惧,有些胆怯了,不免轻轻笑起来,桦月毕竟还是个孩子,才满了及笄,“你在宫里头的日子,姐姐总是能够护你周全,有些人看着张牙舞爪,其实已经是纸头糊的老虎,在姐姐的眼睛里,一点都不可怕。”
“姐姐,要是当年你没有离家入宫,我们相依相偎的,却也是很好很好的。”桦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便是日子过得穷苦些,只要姐姐在身边,我什么都不会怕的。”
“只可惜,很多事情再也不能回头,也回不去了。”汝月应了一句话,发现桦月的呼吸平缓,居然就窝在她的腿边睡着了。
乌兰送了客回来,进门见到这样一幕和煦融融的景象,赶紧放轻了足音,压低了声音问道:“娘娘累了半天,让姑娘去自己屋睡吧,这样子压着娘娘的腿脚,发麻了总是不好。”
汝月温和地说道:“不必,她才放松了心,便让她在这里睡会儿。”
“姑娘这般睡着也不舒服的。”乌兰心目中,总是汝月排在第一的,“要不等半柱香时候,姑娘不醒来,再唤醒了可好?”
“也好。”汝月的手底是桦月的如云秀发,她吃了这么多苦,还是长得像那花园中最娇艳的一朵,以前都说柳贵妃长得出色,艳冠后宫,方才脸孔对着脸孔一比照,到底是年龄不饶人,桦月的皮肤紧绷晶莹,找不出半分的瑕疵,而柳贵妃的明显已经显出松弛之态,眼角还有了细细的纹路,青春不再,心生惶恐,难怪明明来时还镇定自若的,到后来就变得口不择言,要是论担惊受怕,这原先后宫的第一美人才是最害怕的,美人最怕迟暮。
正如乌兰所言,桦月睡的姿势也极其不舒服,才不过一个瞌睡的时间,就揉着眼睛醒转了:“姐姐,我居然睡着了,就坐在脚凳上睡着了。”
“心里头放得宽,在哪里都能睡得着。”汝月让桦月站起身,捶乐捶有些麻木的膝盖,“你回屋子去休息,乌兰过来搀扶我起来。”
桦月很乖巧地帮着乌兰一起将汝月扶起来:“姐姐怎么也不喊醒我?”
“娘娘说你放松了心,才睡着的,不舍得唤你起来。”乌兰知道汝月是不会明说的,索性替她答了。
“姐姐是怀着身子的人,不必因为顾及着我,就让自己受累。”桦月将汝月扶到床榻边,看着乌兰照顾周到,想一想道,“如果我留在宫中,会给姐姐生出话柄,让姐姐有所为难,不如我早些回去,等外公来了,姐姐当面同他说,以前那些都既往不咎,我就跟着外公回去。”
“怎么又说要回去的话。”汝月略有不满,这是桦月第几次在她面前提出了,“我已经说了,你在宫里头,我会的护你周全的。”
“我不想姐姐有孕在身,还要替我担心。”桦月说得很大声,“我知道在姐姐眼睛里,我还是过去那个不曾长大的孩子,或许姐姐还会觉得我可怜,想要好好照顾我,可是我也想替姐姐做些什么,等外公来了,姐姐,我们只等外公来了,我会私底下同外公说说,你是他的外孙女,是堂堂方大将军的外甥女,凭什么要受这些贵妃娘娘的气,你又是这般温柔似水的性子,她们莫要太欺人太甚了。”
“这些事情,你还是不要告诉外公才好。”汝月告诫道。
“为什么?”桦月不明地看着她,“姐姐,那个柳贵妃是明摆了压你一头,无事生非,为什么你要委曲求全!”
汝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头的小人儿已经动的很明显,有时候像一条小鱼,自由自在地游弋,有时候又像是一面小鼓,咚咚咚咚地敲动,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显出一抹温柔神情来:“在这宫里,永远都不能争一时意气,你以为这一次告了柳贵妃的状,就没有下一次,就没有柳贵妃以外的人了,越是皇上会为我出头,我的风头目标就越大,我盼着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才好。”
上一次,汝月因为与方国义说起当年往事,又是伤心又是担忧,动了胎气,那绞碎了五脏六腑般的疼痛,她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撕心裂肺一般的惊心,她也不想再重新尝试一次,每个人的气力有限,她宁愿用在安心养胎上头,其他的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桦月见她这般软弱,虽然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也知道姐姐一人在宫中支撑不容易,也就不再坚持,只等着方国义再到宫中时,能够相助一把,她就是不信了,外公会真的放任了自己的外孙女孤苦伶仃,在宫里连个坚实的后台都没有。
等了三四日,外公没有盼来,桦月走到院子里头散散心,琉璃宫里的花草树木不知是哪个能人巧匠在打理,如此井井有条,她才在一株盛放的重瓣垂丝海棠前驻足了片刻,却感到背后有炙热的目光停留,她心中一动,缓缓地转过身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窃喜
暖风徐徐,明源帝背手而站,长身玉立,有一股平日难得一见的倜傥形容。
“民女见过皇上。”桦月没料得会是皇上悄无声息地站在离自己的不远处,一双眼似有波澜地看着她,她没有与皇上单独面对过,只觉得一颗心噗通噗通跳的奇快。
“免礼。”明源帝很是和善的样子,“没想到这琉璃宫的花草已经侍弄得这般出色,你可觉得这里的风景特别幽静。”
“民女见后宫内处处花团锦簇的,无甚区别。”桦月老老实实地答道。
明源帝先是一怔,才朗声笑道:“原来倒是寡人多心了,让旁人看来,不过是处处风景处处花,落在眼中都一致,你要是知道此地原先是一处空荡的宫臀,便明白要花多少心思再里头,才能布置妥当,成就这样的风景。”
“民女不懂布置,只知道这海棠花开得争艳,所以驻足停留,细细看来。”桦月摇了摇头,明媚眼波中,一派的天真无华。
“听方卿家说起,你去年才及笄?”明源帝倒是没有丝毫见怪的意思,颇有兴趣地与她攀谈起来,“宫外自有惯了的人,住进宫中可曾习惯?”
“住在姐姐身边,对民女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小时候,曾经每天晚上都梦见姐姐离开的场景,我追在后面边跑边哭喊,还重重地摔了一跤,样子狼狈不堪,心里头又不是十分懂得姐姐为什么要离开,只知道母亲不在了,父亲不在了,连最后的姐姐都要不在了。”桦月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到伤心处,眼角一红,差些又要哭出来,明白在皇上面前不可造次,才用衣袖一角印了印湿痕,“民女逾越了,怎么会同皇上说起这些。”
“算不得逾越,你姐姐也时常挂念家人,能够亲人重逢,那是天大的喜事。”明源帝见她强行含着眼泪的柔弱模样,差些要伸出手去,想一想,又止住了举动,轻咳一声道,“你莫要哭,寡人同你说个趣事,你姐姐当初还在太兴臀做事时,一心只想着出宫,将月钱一分一厘地克扣下来,藏在床底下的木匣子里头,每个月还取出来数一数,活脱脱像个小地主婆似的。”
明明也不太好笑,但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桦月却觉得好笑,笑了两声,又觉得姐姐可怜,脸上的神情挤在一起,有些尴尬。
“她盼着回家,其实是盼着能够再见到你,如今,你与她团圆,要是再哭的话,她会心下不悦,你姐姐怀着身孕,未免比常人想得更缜密些,你该照顾着她些才是。”明源帝不想去看桦月那张和如萱像到**分的容貌,明明知道那不是同一个人,又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盯住就挪移不开视线,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桦月在这般压制的目光下,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藏到海棠花后面去才好,双颊绯红一片,说来奇怪,她应该回避开的,为何内心却有着小小的窃喜。
毕竟眼前这个俊朗的男人是当今的皇上,他的目光如此流连不去,代表着的含义,桦月根本不敢再细想下去。
“婢子给皇上请安。”忽如其来的一声再正经不过的女声,打破了桦月的遐思,她咬着下嘴唇去看到底是谁在说话,却见个年岁不小的宫女正给皇上敛身行礼。
明源帝的眼眸眯了一下,语气颇为不善:“怎么会是你!”
云欢早就猜想到既然到了琉璃宫中,迟早会见到皇上,却不想是这样旖旎的场面,她原来是可以偷偷走开的,但是她总觉得要是这会儿没有站出来说句话,怕是会对汝月的处境不利,见皇上一脸厌恶的样子,她退了一步,屏息凝神,不再多话。
“寡人记得上一回将你开发回了丹凤宫,你如何还会在这里出现的,又是谁的主意!”明源帝想到丹凤宫中的皇后,那是他的发妻,明明做了那样不堪入目之事,偏偏觉得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才会没有重惩于她。
“是如妃娘娘让婢子从丹凤宫出来的,婢子对宫中内院的布置有些心得,就留在院子中做活。”云欢毕恭毕敬地答道。
“哦?是如妃的意思?”明源帝冷笑了一下才道,“皇后居然肯放行,倒是让寡人刮目相看,如妃娘娘许了皇后什么好处?”
云欢没想到皇上会猜得这样精准,不过是来回两句话之间,已经知道其中的端倪,当下也不隐瞒,如实而语道:“如妃娘娘说,如果皇后娘娘将婢子放手,给了琉璃宫再不会讨还的话,她便与皇后娘娘冰释前嫌,以往种种都不再寄放于心。”
“以往种种都不再寄放于心。”明源帝重复了这一句话,“她当真是这般说的?”
“婢子不敢假传娘娘的话。”云欢在院子里头待得时日多了,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蜜色,衣裙都是穿的半旧不新,灰突突的颜色,她的神情却是明朗许多,眼睛中是掩不住的清澈之色,“娘娘对婢子等于有再造之恩,婢子铭记于心,不会辜负娘娘的美意。”
“她对你确实很好,很好。”明源帝喃喃低语道,他以为汝月知道皇后指派了眼线在她身边,又想着给她下药,她会忌讳深深,纠葛不得化解,没想到她用云欢做了个幌子,就轻轻松松换回了主动之权,一来皇后如今落了下风,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再次出手,二来又算是报答了云欢背着皇后对她的好处,不禁微微笑起来道,“既然如妃都恕了你以往的行径,寡人再多做计较,倒是显得寡人小心了,这院子照顾得很是得当,你也有心了。”
“婢子不敢邀功,这院子里有两班十六人分日夜在打理,否则不会这般的欣欣向荣一片。”云欢很是及时地奉承了两句好话,无非说的是琉璃宫因为皇上频频大驾光临,沾了皇上的龙气,所以花草生长起来格外茂盛繁荣。
明源帝听得十分受用,笑起来,一扫前头的阴霾神色,同云欢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会说话,一个两个跟在如妃身边,都变得伶牙俐齿,会得哄人欢喜,寡人向来赏罚分明,上一次重责与你,这一次却要嘉赏与你,你又为那两班十六人齐刷刷讨了个恩典,也罢,也罢,回头每人赏银钱二十两,细锦一匹,你是宫中的行家里手,都替她们赶制成同样的宫服,以后在院子里走动起来,看着也更加赏心悦目些。”
“婢子替大伙儿谢皇上赏赐。”云欢赶紧地下跪行礼,“婢子一定尽心尽力为如妃娘娘打理好亭台楼阁,花草树木。”
明源帝笑了笑,再转向桦月时,眸中清明一片,反而没有方才那种痴恋的恍惚:“就是想来看看你姐姐的,倒是在这里耽误了时间,你随寡人进去还是继续在院子里头走走?”
“民女喜欢院中的景色,想再多走走,多看看。”桦月这时候知道识趣,便是真的跟了进去,也是木头人似的站在旁边看着皇上对姐姐嘘寒问暖的,她还不如在外头还自在些。
明源帝点了点头道:“也好,云欢,你陪着一起走走,回头看看哪些香花开得合适,送些摆放在如妃的内臀外头,她身子有些重了,怕是行走不便,放在眼睛能够所见之处,也让她欢喜欢喜。”
“是,皇上想得周到,婢子自会有所安排。”云欢回答得声音不小。
“看着合适的就好,千万不能伤身。”明源帝再说了一句,才转身而去。
“婢子明白皇上的意思,会得层层把关的。”云欢冲着明源帝的背景又大声答道。
这是以往她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在皇后娘娘身边,她总是恪守宫规,说起话来小声细软,做起事来谨慎仔细,如今放开了手脚,才知道在宫里,原来也可以这样度日,不再是陪着皇后娘娘,以泪洗面,终日里只等着皇上来,如果等到天黑,不见皇上,才觉得又熬过去一天,这一天一天将人的精气神都给熬走了。
“这位姐姐,院子里头的布置都是你做的吗?”桦月也等着皇上走远了,方好开口说话。
“是,也算是我做的。”云欢从上一次被皇上杖责之前就在安排琉璃宫的院子。
“姐姐以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桦月忍不住好奇,又多问了两句,云欢也不见怪,都耐心地同她说个清楚,“我看在姐姐身边的乌兰穿得十分体面,头面都是上品,姐姐既然是皇后娘娘身边服侍过的人,如何不到我姐姐身边服侍,却弄得一鞋的泥,满身的土?”
云欢听得这句,不免多看了桦月几眼,想着她是民间长大,又是仗着姐姐是宫中的如妃,暂居几日宫中罢了,何必要将其中的纠葛吃心吃力地告诉她,微微一笑道:“我是喜欢侍弄这些才留在外头的,乌兰比我更适合留在娘娘身边服侍。”
“我知道,你是做错了事情,才会被罚在这里的。”桦月说完,笑了笑,自顾着走开了,那笑容里头有三分狡黠,七分的俏皮,却让云欢看着心生不快。
第一百八十二章:三件事
又过了三四日,方国义才姗姗来迟到了琉璃宫中。
这一次不比前回,他带了好些锦盒,用了四个宫女才搬了进来,汝月端坐不动,只是静静看着他。
“如妃娘娘身体可好?”方国义行了个半礼,“这些是老臣给娘娘捎带的滋补品,老臣知道娘娘在宫中锦衣玉食,无一不缺,可这些也是老臣的一点心意。”
“有劳外祖父费心了。”汝月斟酌一下,还是缓缓开了口。
方国义在过来之前,已经猜想到汝月已经松动了心思,要给他一个答复,然而听到她亲口子唤了出来,还是不自禁地震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一时之间分不清楚是喜是愁,又像笑,又像哭的,“方才,方才娘娘称呼老臣什么?”
汝月这时候才明丽从容地笑了笑道:“既然桦月都已经住在方府,我还是先要谢谢外祖父不计前嫌救她出来,将她照顾得这般好。”
方国义被这句话夸得不禁老脸一红,讪讪道:”娘娘这是在挤兑老臣当年将你母亲赶出方家之事吗,当年的事情也算事出有因,老臣的脾气是火爆了些,而你母亲一去不肯回头,纵然事后老臣是生了悔意,想要从芸芸人海中去找得他们出来,却也不容易,他们好像是刻意要藏起来似的。”
“这些都是旧事,如今母亲都已经不在人世,我也不想再从头来听,方才也说了,外祖父既然救了桦月,又将她收养在方府,总是一片善意,前次我也冲动鲁莽了些,望外祖父不要见外。”汝月听到她提及母亲过往,总觉得心里头不舒服,她已经用力劝慰自己该放下的放下,正如桦月所言,方老爷子的年纪也一大把,她既然承认了血脉,就不能回想过往。
“老臣听闻上一次老臣走后,娘娘动了胎气,老臣当时在家中急得不知所谓,幸好娘娘吉人天相,老臣才不至于酿下大错。”方国义边说边叹了口气,“老臣原本是想第二日便到宫中的,谁晓得方将军一封家书寄来,诸多烦心事要处理,望娘娘见谅才是。”
“外祖父曾经深居朝中要职,舅舅又是本朝的大将军,自然是公务重要,我这边有原太医把关,已经足够了,外祖父还送来这样多的补品,怕是吃到孩子出生都吃不完了。”汝月始终说话客客气气的,反而没有同方夫人和方将军在一起时那么畅快,原来真有血脉相连这一回事,也难怪她当时对方将军一家格外有好感了。
“娘娘不怪罪老臣就好,不怪罪就好。”方国义说完这些,才肯入座。
汝月听他唤自己的儿子方将军,不免莞尔一笑道:“锐儿尚在宫中居住,外祖父若是与舅舅想要和好如初,不如将锐儿接回去,再找些可信的家臣将他送回到舅舅与舅母身边,宫中固然吃穿用度都是极好的,他年纪还小,留在母亲身边才会长得更好。”
“多谢娘娘牵记,锐儿这样长时间暂居宫中,确实也不是正经事情,娘娘是提醒了老臣,只是老臣对他母亲所谓的养教之法,颇不认同,为此事,他母亲与老臣不知顶撞过几次,弄得方将军两面为难,左右不是。”方国义才说着话,眼前一亮,却是桦月挑帘进来,身着藕荷色的流云纹锦缎衣裙,发髻边缀着长珠点翠簪子,流苏随着她缓步而来,轻轻摇曳,别有一番妩媚动人。
桦月见到方国义,不比汝月这般的生疏,亲亲热热地唤了一声外公,给汝月行了礼,就顺理成章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姐姐说外公不日会来,结果我左等右等的,却不见人影,让桦月好生挂念。”
“家中有些事务,你在宫中可有给娘娘添麻烦,在太兴臀太后那里住得好好的,怎么又搬过来这边,娘娘身子重,要静心安胎的。”方国义耐心地说道。
“这里是姐姐的琉璃宫,我住过来才自在得多,是姐姐说我在她身边才好,宫里头这样大,她也不放心我人生地不熟的。”桦月满怀欣喜,笑语盈盈的样子,“姐姐对我也好,说会得尽心护我周全,我不会打扰姐姐安胎的。”
“以后在人前不可直呼姐姐,要唤如妃娘娘才是,否则让旁人听去,落个大不敬的罪名,这是在宫里头,你就算是暂居也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方国义明明是刻板的性子,对桦月却是难得露出些笑容来,“你姐姐深居简出的,你来相伴都不失为一件好事。”
“外公说的什么是旁人?”桦月天真的问道。
“除了家里人以外。”方国义抬眼看了看汝月又道,“还有娘娘身边的这些心腹。”
“皇上来的时候,我也是喊姐姐的,皇上没有说不可以。”桦月笑了笑道,“其他的人,我也知道要防范的,外公,你是没见到那天柳贵妃飞扬跋扈的样子,简直就没把姐姐放在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