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之极盛韶华-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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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宫里的宫女虽说不多,也都是能干的,乌兰的意思是不用惊动太后那边了,不过你说的也是,既然太后老人家开了口,断然是不能拒绝的,那是长辈的心意,总是要领的,方家承蒙太后垂怜,锐儿在太兴臀一住数月,都跟着去学堂了,回头等他父母见着,心里头也是欢喜的。”
“姐姐说的是,为人臣子的,有圣宠眷顾,那比什么真金白银的都强。”桦月抬起眼来看了看乌兰道,“方家这些年都受皇上庇护,就算外公已经辞了官,那在朝中还是数得上来响当当的人物,当年外公可是为了救皇上,差些把性命都搭进去了。”
汝月听她说起旧事,不免多长了心眼,等着听桦月会不会说起如萱小姨的过往,桦月却是点到为止,一味只问她吃些什么,晚上睡得可好,再不然又是说太后前头夸奖了几句,说方卿家教的好规矩,居然只字没提到如萱。
桦月不提,汝月当然更不能主动去提,相陪着吃了会儿点心,太兴臀的人果然来了,琥珀进来回话,问要不要带去桦月的屋子,桦月笑着开口道:“既然人已经来了,我带她们去便是,早早地收拾好了,她们也好回去向太后复命,”
拿着太后当令箭,乌兰也不好拦着,眼睁睁地看着桦月从从容容地走开,只能问琥珀道:“太后派了几个人过来?”
“双玉姑姑带着两个小宫女,两个小太监。”琥珀见乌兰像是要动怒的样子,说话都结巴了。
反而是汝月轻声说道:“乌兰,你吓着琥珀了。”
“娘娘,是不是婢子说错话,做错事?”琥珀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干你的事情,是乌兰自己没想明白,你先下去,桦月那边的吃穿用度,你负责照料,要是她觉得服侍的人手不够,你也加了给她。”汝月细声叮嘱道。
“婢子也可以负责这些的。”乌兰不服气地嚷道。
“我说了,这些由琥珀负责,你已经够忙的,不要再加上那一滩事。”汝月的脸上淡淡的,没有笑容,也没有怒意。
琥珀连声称是,就赶着过去那边照应了,留下乌兰来,咬着嘴唇看向汝月:“娘娘,娘娘的亲妹子过来宫里头住住,太后却派了这样多的人过来,是给娘娘施压。”
“要是这些人是皇后派来的,你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这些都是太后派来的,太后如何对我,你是最清楚的。”汝月耐心地教她。
乌兰果然呆了一下,急声道:“娘娘的意思说,太后这样说,是另有用意的?”
“太后她老人家不是给我施压,是在给我提点呢。”汝月点了点头道,她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的秘密,皇上并非太后亲生,所以长此以往的,太后都很少去参与皇上的后宫之事,以前皇后还管得像模像样,太后最多在柳贵妃过分跋扈时,呵斥两句,其他嫔妃的,也不见她说好,也不见她说不好,开春节那天聚一聚,就算大家都尽职了。
然而,这一次桦月以嫔妃娘家女眷的身份又一次住进来,太后反而兴师动众起来,要是她不能领会太后的好意,那只能说是她太过愚钝,怪不得旁人了。
“也难怪这次来的是双玉姑姑,而不是秋葵姐姐。”乌兰算是明白了大半,微微松了口气,只要太后还站在她们这边,那么以后要是真有什么,说起话来还是方便的,“要是秋葵姐姐来,早就到娘娘跟前来回话了。”
双玉在太兴臀时,就与汝月不对付,后来虽然也不算是撕破了脸孔,总没有秋葵,泯然那么亲亲热热的,双玉喜欢用一种等着看笑话的目光来看汝月,偏偏汝月还算争气,这些日子以来,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的,让双玉得了个空,什么都没看着。
“她不过来也好,少见一个人是一个人,我这会儿觉得多说话,都有些气喘了。”汝月瞧着乌兰方才一通着急,天气又热,额头亮晶晶的一层汗,她合目养了会儿神,才开口道,“乌兰,你过来。”
乌兰不明白地靠近了些,汝月又说让她再过来些,她站在床沿,低着头,等汝月开口,汝月指了指身边凳子,让她坐下来,她原先想说在娘娘屋中,婢子不能落座,但又怕汝月多费口舌,伤了精神,赶紧地坐直了,双手放在膝盖处,等着汝月发话。
汝月的眼睫扇动,窗外的一抹日色正好落下来,将那顶尖处,染得一片金色,她的嘴角慢慢弯上去,仿佛是个再美好不过的笑容,说的话却叫乌兰心惊胆颤的:“其实,我都知道了,你不必瞒着我,我也不瞒着你。”
“娘娘知道什么了?”乌兰的声音微微发颤着。
“皇上见到桦月的那一次,我就都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孽缘来的,你想挡都挡不开的,所以当初你苦口婆心地劝我,我还是没有擅作主张,那是因为我知道即便做了努力,怕也是浪费了精神,还会落下骂名的。”汝月的神情实在太过于平淡,就像一碗才凉下来的温水,任凭滚烫的油递进去,也掀不动风波了。
“娘娘,其实都只是猜测,真的只是猜测。”乌兰有些懊悔,悔了让小顺子去诸多打听,悔了在汝月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也悔了自己没有学会说话的技巧,最终落得让汝月先开了这个口。
“或许这会儿还是个猜测,不过早晚也要落了实处的,这些年,我在宫里待着,虽然做宫女的时候比做嫔妃的时候要多,但是件件事情都看在眼里,要是在这个坎上看不过去,那么真是白活了这些年。”汝月微微侧过头来,看着乌兰的样子,她发现乌兰居然在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这样炎热的天气,好似打摆子一样,她不禁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实心眼的,我知道你跟着我不为了富贵荣华,确是一片真心待我,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你别气也别急,船到桥头自然直。”
“娘娘。”乌兰握住了汝月放在身侧的手,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汝月也不说话,用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的,乌兰的情绪被她的举动慢慢地抚平了,抽抽嗒嗒了会儿,知道孕妇面前最忌这些,赶紧用衣袖将脸孔都印干,再仔细瞧着汝月的脸色,当真发现她像是都想明白了,无喜无怒的,一颗心顿时又被重重地抽紧了。
“皇上还是会对我很好的。”汝月反而过在安慰她,“嘘寒问暖的就没有短缺过,隔天都要送些东西过来,其他的嫔妃那里眼睛红着呢,要是我们都哭,那其他人还不都要去撞墙了。”
“娘娘和其他人不一样。”乌兰眼中,自然汝月是整个后宫里头最好的。
“也就你眼睛里面没有旁人。”汝月松开了她的手道,“该如何就如何,别那样计较,计较来计较去,反而把自己的家当都给搭进去了,你只要记得桦月是我的亲妹子,方老爷子是我的亲外公,还有方佑天将军是我的亲舅舅,突然一大家子的亲戚都齐全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不然你以为这些天柳贵妃和皇后娘娘都忍着没有出现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着我这些突如其来的娘家背景,以前都说皇后娘娘的娘家势力大,柳贵妃不过是个皇商出身的小家小户女,而我是卑贱宫女被提携而上的,如今,我要是说后宫里头,我的娘家势力不过第二,怕是没有人敢出来应声说她家的是第一。”
乌兰脸上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尴尬神色,赶紧地站起身来道:“娘娘的话,婢子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婢子没想到娘娘没有明说过一个字,却已经将其中利害都算得这般清楚。”
“不算了,不算了,回头钦天监的卫大人还说要来给我算算这腹中孩子出生的良辰吉时,我想推了他,又想想,没什么不好,就准了他来。”汝月的眼帘又慢慢合了起来,上一次,方锐在她面前吹的曲子,她没有说,旁人听了也没有说。
只是,稍许懂谱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听出,那是一曲《凤求凰》。
第一百九十二章:锦绣山河
桦月住的屋子很快就收拾妥当,太后派过来的人哪个不是手脚利利索索的,她分别都给了打赏,听她们恭恭敬敬地谢过,才自行换了衣裙,过来敲汝月的房门,见汝月已经起了身,换过宽松高腰线的宫裙,裙摆在胸口打着几个花蕊结,整个人看起来轻盈了许多,一支八宝缠丝琉璃簪,巧妙在那琉璃通体五色,在光线下能够折射出斑斓光晕,衬得脸孔微微发亮。
“姐姐的气色真好。”桦月手中捧着个用丝缎包着的物件,腕子上头正好戴着汝月送给她的那双羊脂白玉镯,手腕纤细,肤色比白玉更润色,“这是外公让我捎带进来,说是要给姐姐的。”
汝月点一下头,示意让她打开,桦月一怔,又因为汝月的姿态太过自然,她不由自主地就照着做了下去,丝缎打开一层,里面还有纯白的棉布,再打开来,是一包做女红所用的针线,乌兰站在汝月身后,视线高些,看得更分明,里面的针数繁多,插得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丝线的颜色分明有些陈旧,褪了色的。
“外公说,姐姐一定能看懂这是什么的。”桦月的双手始终平平托起,一脸好笑容。
汝月的手指哆嗦着想要去接,乌兰及时唤了一声:“娘娘当心。”快步走到前面,替汝月将针线包接了过来,汝月的女红精妙,后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这一包怕是她母亲当年留在方家的东西,不知怎么让方老爷子寻了出来,倒是讨了个大人情。
果然,汝月的视线始终跟在那针线包上游走:“拿过来,快些拿过来给我。”
“这是我们的母亲未曾出阁时所使用的,外公说,母亲当时在绣一副锦绣山河图,绣到一半时,母亲却与父亲私奔而去,除了几件常用的首饰和换洗衣服,母亲什么都没有带走,姐姐将针线取出来,展开便能看到母亲留下的遗作。”桦月笑得很温柔。
乌兰却担心那些针尖弄伤了汝月,替她将排针取走,丝线也放置到了旁边,才捏着丝缎的双角,将其彻底展开,不想那丝缎薄如蝉翼一般,她的双手尽数打开都没有摸到两边,桦月轻轻笑着道:“姐姐要看清楚其中端倪,还是让我一起帮忙吧。”
于是,桦月同乌兰两人各自执了双角,向着两边缓缓展开,差不多两个人分别都快站到了墙壁时,整幅的锦绣山河图才算真正得以展示而出,汝月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的看着眼前的美景,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这才是母亲的儒家针法之奥妙所在。”
“左边这半幅都是母亲一个人所绣的,母亲离家后,小姨觉得要是将这幅绣品荒废了实在可惜,就接着绣了下去,结果也没来得及完成,小姨不幸遇刺身亡,于是外公将其封存锁在了柜子的最底层,如今找到了姐姐与我,外公说,也是这幅绣品该重见天日的好时候了。”桦月看着汝月说道,“姐姐可喜欢这件礼物?”
“喜欢,喜欢得不能再喜欢了。”汝月整个人似乎都被这锦绣山河图给迷去了神魂,手指悬空着,想要将其中的细节逐一数过来才肯罢休。
“外公也说姐姐定然会当成宝贝一样,我也知道母亲的刺绣女红都是一流的,可惜当年我的年纪太小,没有学会分毫,要是会得做些女红,后头那些年的日子怕是会过得稍微像样些。”桦月轻轻叹了口气道,“要是如今再从头学起,怕是年岁已经渐长,手指没有小时候学起来那么灵活了。”
桦月絮絮叨叨说着话,发现汝月始终没有回过话,她悄悄地闭了嘴,汝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锦绣山河图给迷住了,她也不动气,冲着站在那里的乌兰摆了摆手,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乌兰干巴巴等了大半个时辰,见汝月有些不对劲,尝试着喊了一声娘娘,汝月依旧不答,乌兰只得求助于桦月:“桦月姑娘,你送来的是好物件,不过娘娘已经看了良久,不如先收起来,等天气好,光线足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看。”
桦月很配合地点点头道:“是,光线足的时候看来才更美到惊心动魄的。”两个人还是按照展开的折痕,将绣品给收了起来,汝月又坐了片刻,才彻底回过神来道:“莫说你没有学过母亲的手艺,我还一向自负觉得女红算是上佳,如今一看这幅绣品,方知道自己是班门弄斧,学了个四不像的,以后真的没脸同人说我是会女红的,否则岂非丢了那儒家针法的颜面。”
“娘娘自谦了,皇上与太后都对娘娘的绣品赞不绝口的,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手势,娘娘绣的那些可谓活灵活现,与这样磅礴大气的物件又是不同的。”乌兰将那包针线按照原样包好收起,“娘娘足足看了大半个时辰,仔细晚上眼睛肿胀,婢子一会儿去做杯清心明目茶来,让娘娘缓口气。”
“回头见着外祖父,我要好好谢他当年没有因为母亲离家,一气之下将这幅绣品尽数毁去,才让我今日目睹了珍品。”汝月这会儿还觉得有些目眩神迷的,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笑着说道。
“我上一回就同姐姐说了,当年母亲离家之事,也不能尽数都怪责外公的,外公心里头后悔,再想去将母亲寻回来,却是不能够了,他寻了很多年,要不是后来从那些旧首饰上头寻到蛛丝马迹,我们一家子如何能够团圆。”桦月趁着汝月软了心思的时候,赶着说道。
汝月这会儿倒是又多信了几分,叮嘱乌兰一定要将绣品收藏妥当,乌兰满口地答应了,捧着那针线包出屋子去收起来,屋子里头一时之间,就剩下了她们姐妹两个人。
“姐姐在宫里,前后算来已经快要十年了。”桦月话风一转,说的却是汝月的事情。
汝月点点头道:“是,差不多有十年了。”
“姐姐在宫里头一直是侍奉太后的宫女,如何机缘巧合入了皇上的眼,做了后宫的嫔妃,又平步青云地从月嫔变成了如妃?”桦月问得实在直接,一双眼利利地望着汝月。
汝月没有立时回答,她才从锦绣山河图的华美中脱神出来,就听到桦月一连串的问题,那感觉好似从高高的云端,直接落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不忍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幸而,汝月是个好脾气的,轻轻笑着回问道:“妹妹想要问的究竟是什么?”
桦月来时,气度雍容,说话拿捏着分寸,汝月还暗暗窃喜,外祖父到底是有些手段的,不过几个月就将妹妹教的这般好,大家闺秀的模样儿总是学成了七八分,再加上桦月容色秀美,少说也有个十全九美的,没想到,桦月才不过撑了小半日,已经要忍不住了,汝月不由地去想,在外祖父寻到桦月之前,她生活在哪样的环境之中,才落了这般的下乘光景。
她很是愿意相信,外祖父是尽心尽力地在栽培桦月,甚至可以说是不惜血本了,这一次来,换的两身衣裙,旁的不说,但是裙摆处那些珍珠米粒般的刺绣,她是行家里手,一眼看得出来,绝对不在宫中制衣局的手艺之下,甚至可以说更为精巧些,这样金贵,又这样的不显山露水,就是想让看似平淡的衣着能够将桦月的美色更好的衬托出来。
可惜,有些天性在年纪尚小时,已经注定,正如柳贵妃穿得与皇后一模一样的宫裙,气度举止上头,也永远赶超不过皇后,哪怕是姿色上胜过几分,面对面时,明显是落了下风的。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妹妹吗?”桦月依然在笑,笑得如花娇艳。
汝月气定神闲地瞧着她,抿了抿嘴角道:“妹妹难道真的不知吗?”
“听说了一些,心里头总是好奇,很想听姐姐亲口说说。”桦月的声音更加焦急,神情变得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她是怕乌兰折转了身回来,她想听的机会又一次给错过了。
汝月缓声说道:“妹妹又想用什么法子入宫来?”
这一次,换成是汝月说话直接了,桦月明显没想到汝月反过来摆了她一道,根本不敢直接接话,出来时,外公叮嘱的那些话,她还都记得分明,要是外公知道她这般鲁莽行事,怕是会一个不高兴就呵斥上来,她记得外公临了说的那句话,那句令她害怕的话,赶紧又重新将笑颜堆起来,娇滴滴地说道:“我进宫当然是来看姐姐,姐姐要生孩子了,做妹妹的怎么能够不陪在身边。”
汝月不会去揭破她的话,这样安然相处下去,是她理想中的,要是撕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更是让皇上难堪,皇上,汝月想到这个称呼,想到背负着这个称呼的男子,她曾经以为他是她的夫,她就是他的妻了,心口抽痛抽痛的,下意识地用手将胸口的位置,重重地按住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一鸣惊人
经过那一番对话后,桦月忽然就消停了,安静地在琉璃宫的客房住下来,每天早晚到汝月的屋子里头准时请安,有时候陪着吃顿饭,有时候说起些过往小时候的事情,汝月虽然已经听了很多次,还是听得津津有味,却从来没有认真询问过,她离开家之后的事情,桦月也很讨巧,只挑选父母亲还在世的时候,那些琐碎的小事情来说,汝月有时候听着听着就沉睡过去。
直到卫泽过来琉璃宫时,桦月又在说那些重复的故事,乌兰进来禀告说钦天监监司来了,汝月挥手让桦月回避,桦月毕竟是还没有出阁的女子,桦月却睁大乌溜溜的眼睛,笑着说道:“我也听闻过钦天监在宫里头的位置,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很是好奇,既然钦天监的监司大人来访,我想瞧一瞧真人真相。”
汝月想一想,卫泽算不得外人,也不将桦月遣走,让乌兰引了人过来。
卫泽依旧带着明月,长发束冠,衣袂飘然,那袭白衣似乎永远都不会染尘似的,他从正门而入,唇角含笑,目光似水,明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儿,给汝月行了个礼就问道:“娘娘近来睡得可好?”
汝月笑着点了点头道:“自从你上次来给了那些符纸后,每晚都睡得安稳,前天还在说,等明月来了,要好好打赏他才是。”
“我可不敢邀功,娘娘心中清明一片才是关键,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起了点小小的作用。”明月边说边打量坐在一边的桦月,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而桦月的注意力都留在卫泽身上,虽然卫泽自打进门就没出过声发过话,那神气,那做派,说不出的倜傥,令人移不开眼,偏生她如花似玉地坐在那儿,他连眼角余光都没有移过一分来,真正是目不斜视。
“这是一个月内的几个吉时良辰,请娘娘过目先。”明月认真地将锦册双手捧了送到汝月面前。
汝月莞尔一笑道:“我才说的,这生孩子要拿准了时辰还真的不容易,不过礼数上总是要走一遭的,便让乌兰收起来,她替我看着些,我的记性近来实在不好,前说后忘的,哪里还能记得住这些。”
乌兰将锦册收了,觉着卫泽的样子有些奇怪,太兴臀的人都知道卫大人一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