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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帝后难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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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动声色地听完,眼角处瞥见赵希听着倒也罢了。门外竟然还有人影射了进来,不知算不算是皇后排在这儿的眼线耳目之一了。

“万岁爷,臣妾倒不是为自己委屈。只是这腹中跟太子一样都是皇家骨血,怎么就是这天壤之别的境遇。娘娘那边是千疼万宠,臣妾这边却是朝夕不保。臣妾不服!”满腹委屈地跪在皇帝脚边:“求万岁爷为这未出世的孩子做主。”

“起来。”龙瑄炙未辩情绪:“这话都是皇后亲口说的?”

“是,臣妾万万不敢对皇后有丝毫不敬。只是把这话一五一十说与皇上知道。”徐沁起身站到一边:“皇上圣明。”

“你回宫去好好歇着,朕定然把这件事查办清楚。

“龙瑄炙挥退了她,回到御书房批本。

赵希捧了盏刚沏好的龙井过来:“万岁爷,新砌的茶。”

把一摞奏本看完,天已经全黑了。

第三章 贬居冷宫 9 上

“下钥了?”皇帝喝着茶,低头看着打开的奏本。

“还不到二更,宫门不曾下钥。”赵希不知道这主儿又打算做什么,皇后是不会跟从前一样再到这乾靖官来伺候批本了。

“不要张扬,也不要宣旨。叫赵玉打着灯笼跟着去一趟坤仪宫,你就在这儿守着。任何人来都说朕睡了。

“是。”赵希赶紧出去安排,要是帝后榛能回到从前的确是一件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坤仪宫宫门半掩,门口守夜的太监看见远远一盏羊角灯过来。

“谁?”

“别嚷,万岁爷来了。”赵玉赶紧上前止住:“不叫声张。”

“原来是玉公公。”守门的太监赶紧在皇帝面前跪下:“参见皇上。”

龙瑄炙大步进了宫门,赵玉提着灯跟了上去。正殿照例晚上是没有人的,直接到了后寝殿外。

寝殿里还亮着灯,看样子还没睡下。  “小姐,今晚奴婢在榻下睡吧。”隐约听出是莫颜的声音。

“还是睡在软榻上,虽说天气热也怕招了寒气。”总是这种语气清亮的嗓音没什么起伏。她身边的人只怕早己习惯了。

“嗯。”“焱儿睡了?”

“小殿下玩累了,早就睡了。”莫颜开门出来拿晚间的用物,一眼看见皇帝站在门口:“皇……”刚开口就禁了声。

觉察出异样,乐晖盈刚一回头就看见这个人大步进来:“臣妾参见皇上。”

“嗯。”皇帝进来看了她一眼:“还没睡?”

“就要歇着了,皇上这么晚来有事?”有时候想想夫妻间淡漠到这样,未尝不是一种相处之道。至少不会再面红耳赤的争吵或是患得患失的要恩宠,这样倒是一件好事。

“批完折子睡不着,出来走走。”在她日常坐的圈椅上坐了:

“肚子有些空空的,有什么点心拿一碟上来。”

门外候着的榛遐莫颜赶紧下去拿东西,榛遐忽然想到午后慧妃过来的事情。把点心小心翼翼地端了进去:“万岁爷请用。”

说完,看了一下乐晖盈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想做出什么暗示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要两个人不为那件事起争执就阿弥陀佛了。

“皇上喝酒?”给他沏了盏茶,刚近身就闻到一股酒气。

“嗯。”只有她沏的茶才是真正的三煮三沸:“没喝多少。”

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仅仅只是出来走走?慧妃离开乾靖宫没多久,午后的事情怎么会不让他知道。只怕就是为了这事来的,隐而不发难道是看自己究竟打算做什么?

打量着她的侧脸,这哪里是像做了母亲的人。或许跟从前的些微不同便是脸颊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辉越发耀眼,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无诸忽视她的存在。。

“这点心不合皇上口味?”看他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又在想什么。

“不想吃了。”只是喝了口茶:“焱儿夜里还吵不吵?”

“好多了,乳娘嬷嬷守着能睡到五更天。”乐晖盈只好过来给他续杯茶,也不如是哪里来的兴致。

顺势就搂住了她:“朕要你!”不容置疑的口吻是没有商量余地的,索性就不打算跟他浪费口舌。

他强行把她压在了身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覆上她娇柔的双唇。

两个人的唇舌在混乱中纠缠不休,仿佛各自满怀的心事。在一汪深不可测的深潭里看不见底也不知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只是两个人最原始的冲动,只有面对着彼此方才觉得人世居然如此难以捉摸。而他(她)也是自己藏在最深处的一块伤疤,从他(她)结痴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再掀开这块伤疤。不想它血淋淋的暴露在阳光下,只愿在最阴暗的地方一个人去抚慰那个伤口。让所有的记忆在那一刻复苏,似乎那就是属于彼此的地老天荒。

赵希一大早看着皇帝出坤仪宫回来,依旧是平常那副神色、若是从前只怕这一天心情都会好的出奇。只是最近以来都无法看到皇帝颇为轻松的神情,趁着在御书房召见大臣两人可以些微清闲的时候悄悄把赵玉拉到一边。

“昨晚上万岁爷和娘娘没怎么吧?”赵希紧张兮兮地问道。

“没有,早起还是娘娘伺候万岁爷更衣的。”赵玉其实是看见皇帝早起是带着一丝笑意的,只是出了坤仪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提慧妃那档子事儿?”赵希都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皇后,不说只怕皇后没有防备。若是说了,又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慧妃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敢说皇后陷害皇子那么在皇帝面前陷够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皇帝的心性又是捉摸不定的,皇后不会害自己皇帝却是难保。再说自己不过一个小小的内侍太监,算是什么要保全的人 ?http://。

“没听见说,只是和娘娘说了两句闲话就歇着了。”起玉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只是慧妃真的把皇后惹得发了火,她去坤仪宫确实有的。”

“榛遐她们说的?”“不是,她们哪肯说这个。是赵忠拿着记档的册子过来,我问他的。”赵玉有些胆寒:“皇后要是动了气,倒真是不可收拾了。慧妃是唯恐天下不乱,连皇后这么好说话的人都发火了,她究竟想干什么。”

赵希拭了把汗:“只要万岁爷跟娘娘没有为这件事闹起来就行,至于慧妃爱闹就由着她去。有皇后压制着,翻不了天。”

赵玉没这么想过,至少帝后两人之间就和和从前一样了。皇后对众人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再也没有在皇后脸上看到过那种足以安稳人心的笑客。昨夜若是皇帝不去坤仪宫,皇后绝对不会来乾靖宫。对皇帝的疏离是有目共睹的,皇帝对她也是平平淡淡起来。这样的情形不得不让周围这些人摸不着头绪起来,至少不清楚帝后之间到底为了何事变成这副模样了。

当差难,做帝后之间的内侍尤其是一件把脑袋别在腰间的活儿。

不知道这种情形要过多久,只是希望早些雨过天晴才是好。

午膳过后,娴妃带着贴身的宫女澄碧从咸阳宫到了坤仪宫。乐晖盈刚刚带着儿子从御花园回来,正在让莫颜给梳头。

“给皇后请安。”娴妃款款笑着行礼:“这两天皇后气色越发好了。”

“坐下说话吧。”乐晖盈指着妆台上的匣子:“别用那个金簪子,焱儿爱在我身上蹭仔细划到他了。”

莫颜拿起一柄镶碧玺的白玉簪子给她看:“娘娘看这个好不好?”

“就用这个。”乐晖盈点头,对着镜子看头发梳好这才转过身“怎么没带妤珏过来,昨儿琛儿过来还和我说,要跟妤珏一起玩的。”

“用过午膳就跟大公主一起玩去了。”娴妃坐在下首:“倒是口口声声嚷着要跟小殿下一起玩的,怕她来吵闹到了娘娘。”

乐晖盈笑起来:“自从有了焱儿,这儿就是沸反盈天了。小家伙淘气得紧。”

“也亏得是娘娘,弹压得住。”娴妃接过小宫女手里的茶:“昨儿慧妃也太不像话了,竞然那样无礼跟娘娘说话。娘娘少不得要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

“哪有,自家姐妹难道还计较什么。不过是嗑嘴碰牙的事情,还值得放在心里!”回头看着莫颜:“看有酸梅汤没有。”

莫颜转身下去了,娴妃笑起来:“我也是这么和她说,让她来给娘娘赔礼的。”

“什么赔礼不赔礼的,说起来就见外。”接过莫颜端来的酸梅汤喝了一口:“还不够酸,让云嫫嫫在里面再加些乌梅。另外把桂花糖在预备一些,这个东西少不得要酸甜得紧才是酸梅汤。”转眼看了看娴妃:“瞧我,光顾说话都忘了。莫颜,你也不提醒我。看着娴妃娘娘在这儿,就没想到给娴妃一盏酸梅汤。越来越不知道礼数了。”

“是。”莫颜赶紧让小宫女端了酸梅汤过来换掉娴妃手边的茶。

娴妃微笑着喝了一口:“臣妾倒是觉得不错,娘娘反而觉得不够酸。”

“或许是胃口有些重了,喝起来不顺口便不好喝。”皇后捋着腰带:“把焱儿抱过来,看不见我只怕又要闹了 ”

须臾之间,乳娘就抱着龙濬焱过来。只要一看见母亲龙濬焱就变得活泼非凡,一个劲儿地往乐晖盈怀里扑。

“乖乖,来。到娘这儿来。”乐晖盈一拍手,龙濬焱越发忍不住就扑了过来。

“小殿下长得跟皇上一个样儿。”娴妃忍不住说道。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打眼看去就是帝后两人的结合体,尤其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跟皇帝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只怕日后做主的时候,会比皇帝更难得伺候。

“是么!”亲了亲儿子:“每日见倒是不觉得,只是觉得慢慢长大了。”

娴妃伸手拍着巴掌想要把这孩子接过来,谁知龙濬焱看都不看只是窝在母亲怀里一个劲儿地蹦达不住。

“乖乖,看你娴母妃那边。”皇后试着转移儿子的视线,臭小子反而拽住她腰间束着的鸾带咿呀不住。口水就那样顺着嘴角流下来,滴滴答答落在颈间围着的小兜兜上。

娴妃笑起来:“这个小兜兜真好看,是娘娘做的?”

“没他的时候才有闲功夫做这个,有了他倒是想做却腾不出手来了。”满是宠溺地看着儿子:“乖乖,看你这么皮。”

瞧这情形只怕是没什么意思了,娴妃有些坐不住:“看娘娘这样子,臣妾倒是想起妤珏来。只怕回来看不见臣妾也该闹了,臣妾告退。”

“那先回去吧。”乐晖盈笑笑:“莫颜,把我给妤珏的那盒芝麻糖给娴妃带回去。”

“谢娘娘。”娴妃起身做辞,接过莫颜拿来的芝麻糖出了坤仪宫。

第三章 贬居冷宫 9 下

乐晖盈抱起儿子在寝殿里慢慢踱步,榛遐伸手接过龙濬焱:“小殿下只怕要撒尿了,看他这么闹腾的。”

“就在这儿吧。”乐晖盈看着儿子:“不许让任何人靠近焱儿知道么。”

“还靠近呢。”榛遐撇嘴:“除了小姐和咱们这几个人,上次皇上抱着还不依不饶的。您忘了前次德妃刚抱在怀里就哭个没住,把德妃急死了。”

“再怎么也是个孩子,不能保旁人没有别的心思。”乐晖盈摸摸儿子的脑袋:“他还小,很多事我能替他挡便挡了,挡不住的时候就看他自己福分深浅了。”

“小姐这些日子说话都说些奴婢们听不懂的话,没头没脑的。”榛遐把撒过尿的龙濬焱放到榻上:“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告诉我们。即使不能替小姐分优,有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

“我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巴望着他平平安安的。”把儿子重新抱在怀里:“即便没有别的,我还有他。只要他在我边上,再多事我都能忍。”

榛遐摇头,这哪里还是那个乐晖盈。她从前是用蜡皮包着的水晶心肝玻璃人,如今却又把那层蜡皮接成了一根看不见却能扎得人生疼的刺。对着人笑吟吟,难道看不出那种笑连敷衍都不是。纯粹是扯动嘴角不得巳而为之的,慢慢把自己装进一个壳里与所有人隔开。龙濬焱成为她唯一在乎的,她似乎要把所有的目光和关注都放在这孩子身上。

而余下的一切,都可以不用再去理会了。包括乾靖宫的皇帝,都不再能吸引住她的目光流连。

低头看着眼皮沉沉的儿子:“又睡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和玩儿。

什么时候,能听你叫一声娘呢?”如是说着,把儿子放到榻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

榛遐见状,抬手放下两边的绣帏:“小姐,我下去了。”

乐晖盈招手,指指身边的儿子示意榛遐不要再说话。榛退笑着退了出去。

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哄着儿子慢慢睡去。焱儿,娘还能这样着你多久。多想听你叫我一声娘,等你慢慢长大你还记得那个怀胎十月又不顾所有人忌讳的目光亲身给你哺乳,只是想跟你多呆上一些时候。你要知道,你娘疼你不比世间所有的母亲少半分。娘多想看着你一天天长大,让所有的伤害都离你远远的。即便你成为你五叔一样的藩王都无碍,因为娘可以陪着你长大。可是就连如此卑微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你刚刚百日就成为帝国未来的天子。多少女人想破脑袋都想给自己和儿子要来的荣耀,竟然是割断母子亲情的利刃。若是他们知道,还会孜孜不倦地寻求这个东西么?

景阳宫里热闹非凡,慧妃和前来闲坐的贵妃在一处亲密地喝着牛奶酥酪。

“妹妹,皇后不许你去坤仪宫正好让你好好保胎呢。”

“我是个没福的,哪能和太傅家的小姐相比。只能战战兢兢保住自己和这个孩子无事也就是了,哪能和中宫皇后比。才刚有了身孕,万岁爷就是这么着百般宠着。还有个哥哥送鲥鱼进来尝鲜。”慧妃笑得忿忿。

贵妃笑着岔过去:“你怎么没福了,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只要生下皇子,就要越过我去。那可是皇贵妃了。”

慧妃心下得意,皇贵妃可是副后的身份。取代皇后那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么想着不免用手抚摸自己的腹部。给你娘争口气,让你娘扬眉吐气一回。贵妃在旁边着这副情形,心中不服也不没奈何。谁让人家后来居上,刚一做了妃子就有了身孕。自己可是多少年才有一个机会,偏偏自己不争气还生了个病恹恹的女儿。

隐隐间,小腹莫名其妙地坠痛起来。仿佛有一件东西用力在往下坠落,双腿之间一股热流冲出接着便是湿冷一片。

“好痛!”慧妃惊叫着,身边的小螺眼尖。一下看见殷虹的血迹在两腿之间蔓延开去:“娘娘,怎么流血了?”

贵妃一瞧,这是小产的先兆:“快,快传太医……”

小螺慌得去叫首领太监秦顺:“快去找太医进来。”贵妃让宫女秋痕帮忙扶着慧妃躺到床榻上,血越流越多几于浸湿了床上的锦褥。

“怎么会这样?”贵妃指着小螺道:“你主子有了身孕就该好生伺候,怎么能出逮种事?”

慧妃睡在床上听着旁边的喧哗,忽远忽近犹如锣鼓声在耳边响起。

“太医来了。’秦顺带着新任院正的邓昶进来,给贵妃行过礼后隔着幔帐给慧妃请脉。

太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凝重得仿佛一块生铁板。“怎么样?”贵妃焦急地问道。

“回贵妃的话,慧妃娘娘小产了。”邓昶一脸遗憾而无奈的神情。

“好好的,怎么会小产?”贵妃尖叫着:“慧妃身子一向康健也没听说怀孕以来有什么不妥当。哪会说小产就小产的!”

“臣不知,不过依脉象来看恐怕是慧妃娘娘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不惧沾到了什么东西。”太医皱着眉:“有很多容易致人流产的东西,各色香料就有不少。比如麝香、红花和冰片之类。”

贵妃有些担心自己会撇不清楚,至少自己就喜欢用这种浓烈的香料。总不会是她这样和自己靠得这么近,不慎流产的吧?这要是被皇帝知道只怕不会轻易饶恕自己,谁都知道她是皇帝新宠。大有压倒所有后宫嫔妃的阵势,这样子得来的恩宠和身孕必然是皇帝心甘情愿的。会不会是为了和皇后一家所抗衡而允许她这样呢?只不过她自己最喜欢用龙涎香,这龙涎香会是让她小产的祸因吗?如果是就是老天都不打算让皇后失宠了,有皇子而且是皇帝唯一的皇子,这是后宫中所有女人最梦寐以求的事情。

“娘娘,您看!”秋痕一眼看见慧妃日常坐的软座旁挂着一对绣花荷包:“这是皇后那边的东西。”

贵妃顺势拿了过来,果然是皇后使用最多的纹饰:翱翔九天的彩凤在祥云间翻飞傲视。淡淡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就喜欢上了,一下抽开束口的缎带。数瓣红花和麝香掉落在手里,笑意在心底肆意汪洋。  “太医,这可是麝香和红花?”

“就是这个。”太医大惊失色:“娘娘从哪里得来?”

“就在这慧妃宫中。”贵妃可不想那句是皇后宫中之物的话从自己口里说出来,不能让人以为是自己的一句话让皇后翻身落马。

“此事事关重大,太医还是先禀奏皇上知道。慧妃这边本宫替你先看着。

”贵妃心底自忖,皇帝不会认不出皇后的东西,不用人说出口也能想到那位出身高贵的皇后心思会有这样阴狠了。

太医答应着退出景阳宫,这件事是不可能不告诉皇帝的。

龙瑄炙看着面前放着的绣花荷包,麝香特有的香气蔓延开去弥漫在整个书案上。  “朕知道了,你去那边守着慧妃不要再出纰漏。”

“臣告退。”邓昶仰头看了脸色阴沉的皇帝,没敢多说。皇后死定了,这就足够,。

“去皇后那边。”龙瑄炙把荷包拢在袖子里,也不管太监宫女有没有跟上来就径自出了御书房。

龙濬焱刚刚睡着,乐晖盈闲着没事就有样学样地拿起一本古旧的琴谱在很久都没有动过的琴边坐着翻看。有人说‘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柳。”如今自己即使把这琴弦全都剪断,也不会有人多看顾自己一眼。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宫商角争羽,五音旋即在周围散开。

“好悠闲。”龙瑄炙大步进来:“弹的什么?”

“没有,只是好久没碰过这个了。”乐晖盈起身让座:“本来就不会这个。”

“朕有件东西给你瞧瞧。”皇帝把荷包递给她。刺鼻的香气顿时害得她打了几个喷嚏,倒退了两三步:“这东西里面装的什么,难闻得紧。”

“麝香!”皇帝牙齿里迸出两个字。乐晖盈赶紧把荷包递还给他:“臣妾不要这个。”

“这是你这儿的?”皇帝看着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你怎么还不要?”

乐晖盈看了他半晌:“臣妾为人妻为人母,且不论是否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深知夫家子胤的重要。断不会做出断人宗祠的事情,若是皇上以为臣妾连这等见识都没有便不会容忍臣妾到今日。”

“你的荷包,朕怎么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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