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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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其中一人应了一声,转身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剩下几人跟随在首领身后,一起到了条废旧无人的民巷内。这些人看起来是早已探好了路,一到这里,就放心席地休整起来。静亭被他们看得很紧,只好一声不响地坐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那个报信的人跑了回来。他冲进巷子,气喘吁吁道:“大人说、说现在见她,让把她带到约定的地点!”那首领听他暴露东家是官身,有些不悦地咳了一声。
但那报信的并没有注意,急道:“还有,我回来的时候,街上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很多羽林军,我们好像暴露了!”
68 灯火阑珊
从这条街回到公主府去,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去皇城,却方便很多。
这些羽林军,是湛如请动的么?
——这倒也不是没可能,他办法多着呢,只要能让他惊动敬宣,就可以请来羽林军。她眼珠微微一转,面上却不太敢表现出喜色。那几个灰衣人凝重地站在巷口,等人流稍微少一点的时刻,就立刻抓住她:“走!”
他们沿着街边移动。
静亭眼尖地瞧见人群里,确实有三三两两的羽林军。她默不作声,很听话地被灰衣人围在中间,低头向前走。却在一股游客涌到近前的时候,她装作滑倒的样子——突然扑进了人群中!
那几个灰衣人皆是一惊,一阵慌乱——静亭之前的表现太乖顺了,他们只以为她是胆小怕事,却万没有防住,她还有这一手。
只见她在人群中很快就消失了踪影,那首领恼怒道:“还不快去追!”但话音刚落,却见有几名羽林军似乎同时抬起头,向这边看来。那首领只得忍怒压低了声音:“分头去找!务必把人带回来!”
静亭其实没有走远。
她穿过人群,就在那些灰衣人之后的不远处,有一家药铺,已经打烊了。药铺门前垒着几张晒草药的筛子,她躲在那后面,几乎无人注意到她。
见到那几个灰衣人四下散去,她在心中权衡了一下——羽林军人数不多,而且武功应当是没有灰衣人高明的。如果她此般贸然冲出去,只怕还没有向羽林军求救,就会被灰衣人重新控制。
所以,与其那样冒险,不如在夜市中先想办法藏身,等到羽林军找到她。
——躲在这个药铺,肯定不是长久之计。
她看几个搜索的灰衣人一时都远离了此处,便快速地再次冲入客流中。这次,她看中了对面一条黑漆漆的巷子。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没想到,看中这里的,不止她一人。
巷子里,她轻轻的脚步声一响起,立刻有一对相拥的男女抬起头来,惊慌地看向她。反倒把静亭吓了一跳——看这架势,再往里走,不知道还要惊飞多少鸳鸯。
她思索片刻,解下腰上的一块玉佩,走上前:“我有一事,有求于二位。”
一刻钟后。
静亭走出了巷子。
此时的她,鬓发从一侧拢在耳后,发顶盘了个繁复的样式,由一支象牙簪子固定住——这发饰与她刚才所梳已经完全不同。若是对她面容不甚熟悉之人,一眼或许还认不出。
不仅是头发,她连衣服也改换了。她同方才巷子里那对情侣中的女子相互换了衣衫,此时再走出来,已经完全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
有两个灰衣人与她擦肩而过。
静亭目不斜视,走到街边一家面摊坐下,要了一碗面——用她身上最后剩的几个钱。
与此同时。
湛如走下长桥,在街边的一家书画摊子上,借了笔墨。
那支摊子的书生家里穷得东墙不补,西墙不济,生怕仅剩的几支笔也被人拿走。偏要湛如在他这摊子前面,看着他写。湛如只得答应,展平了纸,在上面快速写下几句话。
那书生瞧了片刻,睨着他笑了一笑:“字写的倒是不错。可是你心仪的那位姑娘,可得识字啊?”他这话倒没有错,寻常人家女子,不识字者甚众。
“多谢兄台,她识得的。”湛如浅浅一笑,转身离开。
将那张纸折了几下,湛如吹熄手中花灯的蜡烛,把纸扔了进去。随手招来街边的一个小孩:“劳烦你帮我把这个,送给那位姑娘。”
那小孩见他生得面善,也不害怕。嘻嘻一笑,接过花灯便跑入了人群。
“如哥哥!如哥哥?”
身后不远,陈柳霜的声音传来。他转过身,陈柳霜已经走到他面前,有点抱怨地道:“你怎么不在桥上等我?你和那小孩在说什么?”
湛如摇了摇头,目光向斜街角的面摊一瞥,很快就收了回来。
“无事,走吧。”
因为客人多,面端上来得很慢。
不过,静亭本来也没打算吃东西。她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并且注意着附近有没有羽林军走动。
“姐姐,姐姐?”
这边正瞧着,一低头,却有个四、五岁的小孩笑着望着她。她问:“什么事?”那孩子将一盏花灯交给她:“那个公子让我送给你的!”
静亭抬起头,这孩子手指的方向,约莫有不下十位公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孩应了一声,转身跑远了。静亭将那花灯拎起来看——谁送花灯也不能送一盏灭了的,果然,在灯腹中,有一张字迹隐约的纸。
她伸手去够那张纸。
没想到底下的蜡油已经干了,纸片被黏在上面。她不敢硬扯,在对面食客惊愕的目光中将花灯倒过来,废了些工夫拿出了里面的纸,展开。
“三千辗转只梦卿,何解行行重行行。却道此洲归不去,奏玉引,凤鸾倾。”
这是湛如的字迹。
她将目光定在最后那两个字上,“鸾倾……”
他写的,是鸾倾词的最后两句。
她又忍不住抬起头,看向街上的人群。但是客来客往,没有熟悉的影子……她攥紧手中的纸,渐渐被汗水浸湿,揉成一团。
他的意思,是在告诉她追捕她的人的来历。
如果不是刚才偶然听到灰衣人称他们的幕后主使为“大人”,她或许还不会往这方面联想。但是现在,前后串联起来,那些灰衣人十有八、九,是鸾倾派官员找来的。
她不知道湛如是怎样知晓这个消息的,但是如果这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她现在面临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危险。
刚才那些灰衣人对她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让她不由得心怀侥幸——逃掉固然好。但万一逃不掉,或许,也没有性命之忧吧?现在,她是万万不敢想了。
鸾倾派动不得符央,便从她开始下手了。
她可不觉得,一个公主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京城里的某一个地方、甚至许多天以后才被发现尸首,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绝不可以被抓到。
离开了面摊,静亭拐进了一条民巷里。
这条巷子宽阔一些,各家各户窗前亮着灯光,因此,也没有那么多私会的男女。
她向内走了不远的一段,随手敲开了一家门。称自己是出来游玩,不小心把灯弄灭了,怕等一会儿男伴责怪,所以来这里借个火。
对方很善意地请她进门,给了个火,把花灯的蜡烛点燃。
她道谢过后离开了这家。走到巷尾,小心地将蜡烛倾斜,滴了几条蜡油在自己衣服下摆——她换来的这件衣服颜色颇深,滴上蜡油十分显眼。
吹熄蜡烛,将那盏花灯也顺便找个地方扔了。她在巷子里走了一个来回,找到至少从外面看起来,最穷困的一家,敲开了门。
“我这件衣服不小心沾脏了,请问夫人能否借我一件衣裳?”
开门的女主人有些意外:“这……姑娘,我家穷,没有什么好衣裳……”静亭心道看上的就是你家穷,微微一笑:“无妨,夫人随便给我拿一件就好。我这件就留在这里。”
女主人见她身上的衣服比自家的好上不知多少倍,很快便答应了。进屋拿了一件粗布麻衣给她,静亭借这家屋子顺便换上,离开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一名贫家女的模样。
她暗笑,还好没有倾城之貌,否则不是怎样都会被认出来么?
但这还不够。
她将头发解开,挑出几缕随手编了一下,使它们看起来像是因为脏乱而黏在一起。又将剩下的胡乱打散披下,把簪子揣在怀里,其它的发饰找个暗处处理掉。
随后,她又从墙角捧了一抔灰土,将身上的旧衣服染得这一块、那一块的污迹。
做完这些,她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条民巷。
这粗布的衣服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分款式,男女一样。静亭尽量不露出手和脸,这副样子摇摇晃晃在街上一走,果然许多人都将她当成了醉酒的流浪汉,见状纷纷避开。
她也不走远,就在出巷口的一面墙下停住,蹲坐下来。
——她现在身无分文,改装改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接下来,唯有等。
游人会渐渐稀少,但是有两种人却不会少——羽林军和灰衣人。在找到她之前,他们都不会离开。而这两者还有一个可喜的区别,就是灰衣人怕羽林军,羽林军不怕灰衣人。
最先放弃的,一定是灰衣人。
时间如水流逝。
静亭低着头,蜷缩在墙下。
多久了?她记不清楚,也许已经将近子夜了吧。周围人声渐渐稀少,商贩也开始各自收摊。狂欢过后的街头,蓦地显得极冷寂。
拨开遮住脸的头发,悄悄向外看,只见步履匆匆的行人中,羽林军的身影越来越多。她心头一松,但是已经忍到现在,也不急于一时了。她仔细观察着四周,还有没有灰衣人出现。
正顾盼着,身边却突然一阵脚步声。一人穿过冷冷清清的街,向她走来。直到一袭熨帖低垂的下摆,映入她的眼帘。
她怔忪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
“公主,没事了。”
她仰着头,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经盈满眼眶。
湛如望着她,背对灯火阑珊的街。眉眼略显柔和,眼神几乎融化在无边的夜色里。
静亭咬着下唇,片刻,猛地抓住他的衣摆:“你……你怎么才来!”湛如一怔,俯身将她拥入怀中。
“公主,没事了。我们现在回家。”
69 另一局
喧闹褪去后的京城,显得尤为寂静。大街小巷,灯火都已熄灭。
只有羽林军一行人,护送着一辆马车,向着公主府驶去。
羽林军也是人,在闹市找人找了两三个时辰,面上都不免露出些疲态。湛如并不留在马车中,而是随着羽林军,一路步行回府。
“将军(武官可统一尊称将军)辛苦。今日之事,多凭几位之力。”那几个羽林军虽然穿着相似,但是有一人总是走在前面,像是领头的人。湛如从腰上摘下一枚莹白的玉佩,递给那人。
那羽林军首领回头瞧了他一眼,倨傲一笑:“算你小子会说话。”但是神色终究是好了些,又和湛如随便搭了几句话。湛如问道:“几位稍后可是要去向陛下复命么?”
“本官一人去就可。怎么,小子,你有事?”
“是这样。我们有一同伴,方才走失在了闹市里。我还怕他遭遇意外,想请几位将军帮忙去找一找。”
“你那同伴什么模样?”
湛如就将左青的外貌和衣着描述了一遍,那羽林军首领答应下来。叫来五、六个人,让他们去城内找左青。
不多时,前面已经看到了公主府的外墙。
马车停在门外。
“送到此处即可,我代公主谢过几位。”
那羽林军首领在湛如肩上拍了拍:“你是个男宠?可惜啊可惜!”湛如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没有回答,对羽林军笑了一笑,掀开车帘去叫静亭下车。
没想到她蜷缩在车厢的一角,已经睡了。
湛如微微一怔。
可能是有点冷,她在睡梦中,依旧紧紧抱着膝盖。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在这么个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居然也睡着了。
湛如将她披散的头发顺到耳后去,轻轻擦干她的脸。随后将她抱起来,出了马车。
向羽林军一行道别之后,他抱着她进了府。门前看守的侍卫露出惊讶的神色,湛如摇了摇头,轻声吩咐他们留门,待会儿左青会回来。
随后他向着静亭的寝宫走去。
之前提到过,静亭的寝宫前面,有一片长得乱七八糟的梅林。平时走起来都费劲,更何况抱着个人。还没有到寝宫,静亭就已经醒过来。
脚一沾地,她拍了拍衣衫,转身要往回走:“左青现下不知如何了,我们得把府里所有人都弄出去,今晚一定要把他找到。”
她担惊受怕过了一整晚,这么快就可以重新有条理地想这些问题。湛如实在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我已经托羽林军去找了,想必比咱们这里的人找起来快些。”
静亭怔了怔,站住脚步:“我还忘记问你,你是怎样将羽林军请来的?”
“你给过我一枚公主府的令牌,我出门一般都会带在身上。”他说道,“我凭那枚令牌进入皇宫,求见圣上。这才调了一批人出来寻你。”
静亭皱眉,“把陛下那边都惊动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
静亭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是在职责他一般。摇了摇头,对他一笑:“谢谢你。”
湛如也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晚了,我送你回去。”
“嗯。”
两人一前一后,又一次穿过梅林。静亭一边走,一边回想今晚的事。突然道:“喂,你和陈柳霜好上了?”
湛如一愣,随后皱眉道:“说什么胡话。”静亭回头对他笑道:“啊,没有么?那你今天晚上还和她出去。”湛如道:“我不和她出去,兴许你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静亭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记得她爹陈诉,是曾经的鸾倾派官员么?”静亭点了点头,突然注意到他说的“曾经”二字。
只听他继续道,“她和我说,大概是从楚相死后,不知道为什么,陈诉突然开始支持符央了。鸾倾派策划以你要挟符央,被陈诉拒绝,前两天已经和鸾倾派闹翻了。”
“陈柳霜一直在告诉我这些消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今天晚上的事也是她说的,否则我也不会知道是什么人在跟着你。”
静亭微微有些惊愕地瞪大眼睛。原来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抓住男人的心的,有抓住男人的胃的,还有像陈柳霜这样,抓住男人的消息来源,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想了一想,“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见她的?”
湛如眉头皱了一下,半晌才道:“我都没说你和左青出去,你还想怎样?”
他这句话的语气颇有些奇异。静亭呆了一呆,停下脚步转过身去。
月色并不明朗,他的面容隐约可见。从白皙的额头,到狭长的眉眼,到形状优美的唇。他不知为什么,下唇轻轻由上牙咬着,一筹莫展地望着她。
静亭对上他乌黑的眼睛,恍惚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我……和左青没什么。”
“我知道。”他轻一笑。
正还打算继续说什么,就在这时,梅林那端闯进一个人来。是门前的两个守卫之一,湛如一怔:“左青公子回来了?”那守卫慌张地摇头:“宫里来了一位常总管,传圣上口谕,宣、宣您进宫去!”
静亭有点不确定地看着他手指的指向。
“宣湛如进宫去?”
“是,就是湛如公子!”
宣静亭还实在理解范围以内,宣湛如进宫,这个就有些离谱了。
两人颇犹疑地对望一眼。湛如便转身随着那守卫向外走出去,静亭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也小跑着跟上去。
常公公是敬宣身边倚重的太监之一,一般的小事,还是请不动他亲自上门的。当静亭看到站在门前,一脸困倦与不耐烦的常公公时,已经觉得,惊动敬宣,或许是件后患无穷的事。
常公公倚着马车,扫过来一眼,对湛如道:“你就是刚才进宫面圣的那个男宠啊?”
“是。”
“上车吧,你有福了,圣上还要见你。”
静亭在心中苦笑一下,心道这叫什么福。常公公半夜被揪起来出宫办差,早已没什么耐心:“湛如公子,请快点吧?圣上只说要见公子一个人,公主殿下您请回。”
马车的帘子已经打起来,湛如回头瞧了静亭一眼,但是没说什么,转身便上车了。
马车载着辘辘的声音消失在街巷。
静亭独自回了寝宫。
她很讨厌等待,从小就是。记得四五岁时父皇出征,她和敬宣在宫里等他回来,敬宣总是数着日子,而她却不。
她总是希望等待的时间可以一瞬间溜掉,所以她不数。她想直接跳到结果。
寝宫里安静无声。
敬宣要见湛如——会分两种情况,一是见一下很快就放他回来,二是一直回不来。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前一种可能,渐渐变得遥不可及。
她想她是知道敬宣要做什么了。
——他要留下她身旁最倚仗的人,牵制她。
她慢慢地将手放在胸口,半晌,苦笑一声。心想,敬宣的这个筹码,还真的是找对了。
抱膝坐在床上,看着天色渐渐变得微明。她其实已经很困,其间有一次差点就要睡着,但是正巧这个时候绿衣进来,和她说左青被人送回来了,受了一点轻伤。
于是静亭一下子又清醒过来。应了一声,打发绿衣去照顾他。
临晨的时候,她走出寝宫。
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是符央正准备去上朝。见她过来,他诧异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公主要出去?”
昨晚的事情,他还毫不知情。静亭简略地将他们从出门到湛如离开的所有事讲了一遍:“……如果今天退朝后陛下留你,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湛如回来。”
符央望着她片刻,沉声道:“我一定。”
“谢谢。”
“公主不必担心了,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静亭又回到寝宫,这次她躺在床上,确确实实打算睡一觉了。但是闭着眼过了不知多久,竟发现根本睡不着。
大约中午的时候,蒋毓来了。
“公主殿下,昨天传来消息,契丹又来犯咱们边境了。今天早朝上,大家吵成一锅粥,符大人现在很忙,让我来跟您说,圣上根本没提您想问的那件事。”蒋毓是个传话的,不知道“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一边观察静亭的面色,一边道,“还有,符大人说他下午要想办法求见圣上,叫您放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
蒋毓走后,又是一个无比漫长的下午。
一般来讲,符央在宗正寺最多待到酉时初,即夕阳落山之时。但是今天,已经华灯初上,府门前依旧静悄悄的。
静亭打发绿衣去门前张望了好几回,突然想起曾经有一次,湛如将椅子搬到她门外,笑着对她说着急的时候不要走来走去的,坐着等会更好些。
她搬了个椅子到门外坐下。过了一会儿,绿衣回来说符央又弄了个人传话,说他公务缠身,可能要很晚才回。
绿衣道:“公主,别等了。先吃些东西好么?”
静亭发现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然有些哀求。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身边的人添了多少麻烦。
现在湛如不在,她务必比平时还要坚强些。
于是轻轻一笑:“你饿了么?去把左青